若儿
发表于 2005-11-16 07:20
(ZT)张灵甫八卦轶事
作者:禅人
一说起张灵甫,世人皆谈孟良崮,如今知道这个极端的反动分子打日本也同样极端地拼命,不少人又刮目相看了,说人家血战万家岭啊断腿高安啊也是抗日英雄啊等等。称死硬的反共悍将为英雄,有人可能会不爽,不过老衲以为,做人尽可以豁达些,虽然信仰不同,作为军人,这位横竖是条汉子,老衲还是敬他。
对于这条汉子打仗的事儿,大家多有耳闻,至于他的为人,传闻中脾气大,年轻时一枪毙了老婆没商量,还有呢,原来在北大读了一肚子经史还会一手好书法。这些事儿众所周知,老衲就不炒冷饭了,这里讲几个一般人不太知道的八卦轶事,借一句用烂的老套 – 告诉你一个你所不知道的张灵甫。
张灵甫打架
张灵甫跟人打架?没错。啥时候的事情?抗战前,那时他还年轻,在胡宗南手下当团长。团长还打架呀?别急,听老衲慢慢道来。
有一次,张灵甫出门,闹不清他上哪儿干嘛去了,反正是坐火车。半道上上来了一伙劫匪,挨车厢地洗劫,劫匪有好几个,手里又都有家伙的,旅客们谁也不敢反抗,只得乖乖交钱交首饰。
也活该这伙劫匪倒霉,劫谁也别劫到张灵甫头上啊,那哥们儿可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能怕你几个蟊贼手里的土家伙?劫匪一窜进张灵甫坐的车厢,正开始如法炮制呢,张团长怎么能看得过眼,人家可是以黄埔革命军人自居的,尝称“救民水火军人之乐也”,一拍桌子腾地就站了起来。看过张灵甫照片的朋友知道,他长得很帅,而且一脸虎视眈眈的霸气,不怒自威,个子也特别的高大,是个典型的关中大汉。劫匪一看蹦出个杀气腾腾的大个子军官,吓了一跳,虽然人多势众,土匪见着官兵还是发怵的,就说,哥们儿咱不动你,一边呆着没你的事儿。张灵甫的为人,用国民党那边的好话一箩筐来说:“秉性豪迈,胆量过人,有燕赵侠士风”。侠士嘛,当然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何况是冲着自己的车厢来的。该出手时就出手,张大侠怒气冲冲一步跨到过道上,挡住了劫匪的去路。劫匪里头也有不信邪的,见他也就一个人,谁怕谁啊,招呼着就围了上来。边上乘客们一看这是要掐架呐,纷纷走避不及,竟没人上来施援手。于是张大侠车厢内独斗群匪,结果呢,不讲您也能猜到,这位大侠可是不耐烦舞剑闪腰耍花架子的,虽然满腹经纶,估计也没机会读过葵花宝典,那年代人家金大侠开裆裤才刚缝起来还没学会写书呢,三拳两脚格斗过后,张团长最后发飙当然就是枪杆子说话,一场乱枪混战,“当者立毙,匪众溃逸”,杀你没商量。呜呼劫匪,谁叫你们碰上个天煞星!
张灵甫哭鼻子
要说和土匪打架还象是张灵甫干的事儿,哭鼻子您大概会大大地诧异了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嘛,何况张铁汉子不苟言笑总是令部下望而生畏,也会哭鼻子?哭,怎么不哭,而且是当众哭,给人看见不止一次。铁汉也有柔肠的时候。
电影里张军长老坐个吉普车,摇头晃脑追来逃去,好像国军将领都摆这么个谱,其实他平时出入多数时候是骑马。张灵甫好马术在军中是出了名的,且骑术高超。后来虽然瘸了一条腿 – 右膝盖中弹没养好不能弯曲,结果还是马照跑,只是舞不跳而已。在胡宗南一师的时候,来了一匹烈马谁都不让上身,别人把张灵甫找了去,三跨两骑就被他驯服了。他不但爱骑马,而且爱马成癖,简直把马当宠物养了,当了军长师长还三天两头往马厩跑,亲自督促豢养之事。还在当团长的时候,他的一匹爱马得了肺炎,奄奄一息,见兽医回天乏术,爱马卧以待毙,张灵甫陪伴在旁暗自伤心,竟然手抚马鬃情不自禁,潸然泪下,据说马亦对着主人涕泪涔涔,一人一马,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在军中传为异谈。
一九三八年徐州会战,74军51 师在三义集围攻土肥原师团,张灵甫率305团与纪鸿儒的302团共同配合进攻日军阵地,战斗中纪团长在率部突入日军外围战壕时身负重伤,后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张灵甫得知即赶往诀别,也不顾是否在部下面前有失团长的尊严,抱着纪鸿儒当众抚尸痛哭,尽显袍泽深情,并发誓要痛杀倭寇为战友复仇。实乃一性情中人也。
有人或许要说了,和尚你哈张呢,他杀妻子一点没感情你怎么不说?有原因的。都传说他杀妻是因为吃醋,实仅一传言耳,与他很亲近的下属说的却是另一档子事儿,原因说出来,足以给这个反动分子的反共罪状罪加一等。什么事呢?原来是他怀疑妻子通共!所以当年有张灵甫学吴起杀妻求将之说。联系到他后来没关几个月就给放了出来,老衲以为此说更为可信。民国再没王法,情杀案犯还不至于能得到这么大的便宜,“大义灭亲”得以从宽,则又另说了。没办法,这家伙中毒太深,认真反动得紧,脾气又大,让他接受爱妻可能通共,不是要了他的命?干脆要了老婆的命。
张灵甫“花痴”
看这小标题,可别以为老衲要讲他的什么绯闻,不是,老衲倒是想过找点啥绯闻来臭臭他,楞找不着。张灵甫生活上的确算个正人君子,不赌不嫖,不善烟酒,对登徒子很不屑。他虽对部下经济上很慷慨,但也把他们管得很死,士兵在驻地如与当地青年女性多说话,亦会受军纪处罚,涉及风化案情节严重者,更是杀无赦。有一次,他的师文工团团长拐带了别人的老婆,被人告到了他那里,他查明后之后,吩咐执法队斩立决,真的是斩,砍头示众。所以有人说他残忍。可是这个号称残忍的将军,居然有些与残忍风马牛不相及的爱好和习惯,书法就不提了,还喜欢古玩、摄影、养花种草。在南京的时候没仗打,家门前给他种了一地的花草,即使行军打仗,只要在某处稍微多住扎几天,住处四壁就要人裱糊一番,名轴满墙,鲜花盈室,舒适怡情,还挺讲究生活品质的臭美。生活中的张灵甫居然这样小资情调,根本不象印象中的铁血军人,奇怪吧?
更奇怪的是,当年他在南京的家要搬到西华门别墅区去的时候,他已经被老蒋推上了内战的最前线,这个急先锋正在淮阴涟水与共军打得天昏地暗呢,竟然还有闲心,抽战役的间隙画了新家的装修图寄回家,一一标示如何装修布置,尤其是花园里的花坛,自己精心设计不算,还详细交待该种些什么花草,好让花坛保持四季鲜花常开。只是他自己一直在战场上替老蒋南征北战,直到孟良崮战役大约两个多月之前才得空回一次新家,一进家门,张军长上下看了看,长叹一声道:“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住上太太亲手布置的自己的家……”。以前戎马倥偬他一直居无定所。可惜张灵甫无福消受这所美丽的花园别墅,只住了几天,就又匆匆为老蒋披挂上阵去了,这一去,他就再也没能回来第二次住上太太亲手布置的自己的家。
在这之前,还在74师刚打下淮阴城的时候,师部借驻在一家民宅大院,这家人院子里有许多盆栽。一天清早,参谋们醒来,但觉满院清香,出来一看,原来这家人种的昙花在夜间突然盛开。他们看见师长张灵甫手提照相机,正在花间流连徘徊,不时附身对着花盆取景拍摄。那时74师上下正沉浸在淮阴大捷的喜悦之中,于是有人对张灵甫拍马说,昙花难得一开,师部刚进驻就昙花骤开,这是在为师长祝捷。张灵甫站在花坛前,拍了一张照寄给在南京的太太留念,背后是盛开到有些嚣张的美丽昙花。他的太太说,后来有人说这也是不祥之兆 – 昙花一现,美则美矣,但马上就凋谢了,象是在预示他和他的74师在内战中的命运……
张灵甫的乌鸦嘴
张灵甫秉性耿直,连对老蒋说话也直言不讳,往往还一语成谶,所以老衲说他有一张乌鸦嘴。
许多人以为,张灵甫是个只知道打仗的军人,没有政治头脑。此言大谬矣!张灵甫的头脑里的确没有共产政治,但没有共产政治不能就说人家不讲政治,其实,张灵甫可不是一介武夫,人家光讲三民主也可以给你来个三讲呢,而且他那一脑门子的反共政治水平,不可谓不高。
一九四四年底,他到重庆陆军大学进修,期间蒙老蒋召见,除了唠家常,当然也要谈谈当前的反革命形势与我们的任务之类的话题。您知道这老兄对蒋校长说些啥?人家不仅对党国有研究,对中共、对沙俄、俄共也有研究,说中国当前之患,不在日寇之侵略,而在“共匪”之叛乱……(此处遮屏恶毒攻击言论N字),若抗战胜利,彼必师俄共故智,乘战后疲敝,起而叛变,望早为之计。老蒋早说过,日本痫疥之患,中共心腹大患,听学生如此进言,自然龙心大悦。张灵甫真乃蒋主席的好学生也,如何没有政治头脑?老蒋器重他视为心腹爱将不是没来由的。
抗战胜利后国共和谈期间,两党中均有乐观论调,中共还有和平民主新阶段之说呢。张灵甫对部下说什么?“汉贼不两里,国共不并存,应当体察政府苦心,努力备战,挽救民族,切为匪谎言所误。”此言与另一位反共悍将所说“毒蛇噬腕,壮士断臂”异曲同工,那一位是他的老乡老友胡琏,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蒋一生看错过不少人,但这个张灵甫,对党国如此执迷不悟,比他的老上司王耀武死心眼得多,老蒋果然没有宠错人。
开战了,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张灵甫还占着上风呢,又说开了丧气话:“共军战略战术均优于国军”,“年余将死无葬身之地。”进了山东,他给家人写信,历数国军败绩,说匪区到处贴有标语曰:“活捉张灵甫”,然后写道:“他们要活的,我就给他个死的。”不是乌鸦嘴又是什么?
老衲有时瞎想,如果张灵甫当初被灌了一脑门子的革命政治,结局会怎样?那就不是死心塌地轻于鸿毛,而是忠肝义胆重于泰山了吧。
唉!这个张灵甫,老衲为他惋惜一把。
若儿
发表于 2005-11-16 07:27
下面ZT名为蔷薇泡沫的MM网友原创的一部关于张灵甫将军的小说---《见字如面》。
作者前言:
最初打算写这篇文,只是单纯的想写一个不同于党史记载的男主,想写不一样的他,必然要写他不同一般人的感情生活,在查阅资料的过程中,渐渐被这样一个旧式女子所感动。在男主一生发生情感纠葛的女性中,她是最平凡最不起眼的一个,却不论是旁人的回忆,还是男主后代的叙述里,总有一些有关她的点点滴滴感动我。
现在世俗中所谓的爱情论调太多,无非是爱来恨去,于是乎锦被翻红浪,欲望交缠便也成了某些人口中的爱了。在这女主原型的身上,我看到她的一生只有两个字“隐忍”终其一生也许她也没有对自己的爱人说出过一个爱字。但她所做的一切。才真正担得起这个“爱”字。我很向往这类很纯粹的爱,在我的想像中,爱就是不问对错,不计回报的付出,就像刘若英唱的那首歌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
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
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故事里的男主在历史是真有其人.也是偶从小就非常钟爱的人物.
文采有限,写得不好.请前辈们不吝赐教
[ 本帖最后由 若儿 于 2005-11-16 07:41 编辑 ]
若儿
发表于 2005-11-16 07:40
第 1 章
我是童养媳。
从我开始懂事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他的童养媳。
一个与之绝不相配的童养媳。
初见他的那一年,我才十岁.在我生存的这个年代.女子是不被重视的存在.特别是在我出生的这种偏远农家.家徒四壁,家里已经有很多的弟弟妹妹.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只是当某年收成不好的时候,我的用处就是代替缴租的粮食,像货物一样抵给了某个富户家做了童养媳.
很多年以后.当我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回想这一生.我仍然在犹疑.到底是该庆幸还是痛恨我的这个可笑的身份呢!
如果不是童养媳,我不会遇上他.也不会有这个幸运伴着他长大。
可是也正因为这个身份,让我终其一生.都只是在仰望着他,期待他偶尔施舍似的一点点温暖,一个笑颜,甚至只言片语。
从小,我就是个安静的孩子,当别的孩子还对着父母撒娇扮痴的时候,我就已经很懂事了,因为下面还有四五个弟弟妹妹需要照顾,父母总是在忙碌.可是他们怎么忙碌,好像也填不够这呦呦待哺的几张嘴.父亲每天早出晚归.沉默寡言!而母亲却好像总是大着肚子,贫穷的家庭是没有什么童年的.记忆中只有饿的感觉,直到我十岁那年,生活就此出现转折。
那年年关不好过,遭了旱灾.田里收成不好,眼看快过年了都没有吃过一餐饱饭.父亲成天长吁短叹.直到某天邻村的姑母来到家里……..她跟父亲在里屋里叽叽咕咕商量了半天.最终以父亲一声长叹结束了这次谈话.也决定了我以后一生的命运。
姑母走后,母亲破天荒的抱了我很久,自从我会走路开始.就再没享受过她的拥抱.我当时很不习惯.但她的眼泪像雨点一样洒在我脸上.我又不忍心推开她.我可怜的母亲.只是一个生育的机器.终其一生.都没有见到她真正开怀的笑过!
过了年.我就被送到了章家,章家是富户,虽然不算什么大户人家,但也还算颇过得.我刚走进他家的时候.还小小的惊叹了一下……..呵呵!不要笑.真的.那时的我.看到一所有院落的屋子已经觉得非常了不起了。
我执着小包裹.怯怯的跟在姑母后面.我未来的婆婆很快的就迎了出来.她当时已年近三旬.和我母亲差不多年纪.但她看上去可比我母亲年轻许多.肌肤细腻.容光焕发.一袭浅绿色的旗袍更是衬得她如春日初发的柳枝一样.婀娜雍容.
我低了头.只拿眼睛盯着脚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听见姑母对章太太说:”看我家宝儿这小家子样.唉真不好意思.”章太太笑了:”长得倒挺可怜见的.刚来,怕生.大家熟悉了就好了!”她招招手.让我到她跟前.她捏捏我的脸说:”太瘦了.”姑母堆了一脸的笑.忙凑前道:”是呀,太瘦!不过宝儿挺能干的.家里好几个弟妹都是她在带.所以让她来伺候你家小少爷,最是稳妥不过了.””是呀,这次可真是让你费心了”章太太接着转身吩咐旁边的佣人吴妈.”小孩子大冷天的走了这么多路,肯定冻坏了.你把她带下去换身衣服弄点吃的吧!”
吴妈先带我去厨房吃了碗面条.真好吃.很少能够这样完整的吃完面条和汤.我无比满足!看来这个地方不错.起码有得吃.
换过衣服后.吴妈又带我去见章太太.姑母已经走了.章太太独个儿坐在那端着茶碗.若有所思.我走上前去.也不敢作声.只悄悄站了.半晌,章太太回过神看我站着跟前,眠嘴一笑道::”换了衣服就精神多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不用太拘谨..来坐吧!””是,太太.”我斜着身子坐了.心跳得似胸腔里有小鹿般乱撞.
这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男孩扑了进来………
“娘!”
我悄悄抬了眼,这…..应该就是我未来的…….
啊,好精致的人儿!眉如远山,目似朗星.雪团似的肌肤.
咳咳咳……..
我陷于强烈自卑中!
“宝儿!”啊!章太太在唤我:
“嗯,在”我赶紧回过神来应道。
“呵呵!宝儿.这就是钟麟,你的相公,你快来见见吧!”
我抬起头,看见那小子正努力往章太太腿上爬!
扭扭扭半天,终于爬上去了。看得出来是个被宠坏的小孩,而且营养十分的充足,比我高多了。当然我是女生.而且以前很少吃饱过.想到这.我又想起家里的弟妹.唉!最近他们总可以吃几次饱饭了吧。
"娘!那丑八怪是谁?"
丑八怪!他是在说我吧!……….虽然我在心里承认我是比他丑一点.但是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吧.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呀!
章太太抱了那只雪猪(他是比较白.但是不胖哈!)
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呵呵!我们钟麟有媳妇了.不能欺负人家哦!
看吧!从一开始他就嫌弃我!如果有选择我也希望自己长得比较好看的时候与他相遇。可这事不容我选择,所以也是从开始就已经预见我此后一生的悲哀!
后来,我从吴妈的口里知道,因为有高僧为这位少爷算过命.说他:命犯桃花,恐因女人有牢狱之灾。正因为这预言,所以造就了我李宝儿的进门。章太太托人给钟麟早早订下了一个童养媳,以期将来能够避过此劫。
若儿
发表于 2005-11-16 07:51
第 2 章
公元一九一三年,我十岁.就此进入章家,直至老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八年过去了。
我与钟麟都成年了。对了,钟麟和我一般大。不过八年的时间足以让两个小孩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我还如八年前一样瘦,看来只能怪从小的底子不好.所以在这的八年里,不管我如何的进补,都仍然长成像豆芽菜似的身材,发育不良。
而钟麟却不同,如果说小的时候他是个人见人爱的雪娃娃,那现在他就已经长成让人不敢逼视的俊秀少年,年纪越长,他身上的冷凛之气就越重。每次他拿他那双寒星似的眼睛一扫我.我就心里一阵哆嗦.呐呐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钟麟好像也模模糊糊的明白了我的身份之于他的意义.看得出来.他并不情愿!可他从小就极孝顺.纵然脾气暴戾.但对父母.却是百依百顺.所以对于其父母的这个安排.纵然他心里是百般不满.也从没当面表现过。
年纪越大,他就越不与我亲近.小的时候我还能跟着他屁股后面送他上学.但自十二岁那年让他私塾的同学嘲笑过我的存在后.他就再也不让我去学堂了。
于是我越发沉默.成天在章家只做些针线活.章家父母对我都极好.从来没有打骂过我.只是章老爷.感觉一年到头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所以我在他面前也始终都是站站兢兢.如覆薄冰.生怕行差蹭错一步。
好在还有章太太.她是个真正和蔼可亲的女人.待我极亲切.可她是当家主母.家里总有无数的琐事.每次她拉我絮絮聊天的时间.总会有不知什么人冒出来打断我们.然后她就又去忙碌.
在这个家里,我是不被重视的存在.就像一个花瓶.只是摆放的物事.没有什么实际存在意义.更何况.我连当花瓶的资格都没有.因为长得不够漂亮..站在钟麟身边.就像一株雪松旁边长了一棵狗尾巴草.一看就知道完全不属于同类。
唉老天.何幸.你赐我一个如此出色的夫婿.但又何其不幸!终此一生.我也不曾真正的拥有过他.
钟麟打小字就写得非常好,在学校里总是赢得老师和同志的一致称赞.还为他举办过好几次书法展.而他这几年更是迷上了临贴.日常一有空就会跑到附近的文庙去临碑文.一去就乐而忘返.总是到天黑才归.为此.没少挨他老子的训斥.可训归训.对这宝贝儿子的爱好.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去了…毕竟.比起一些富家子弟吃喝嫖赌的德性.钟麟的这一爱好也算是比较能上得了台面.见得人的了.
可惜我从小就不识字.进了章家后.遵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板教条.我也不曾有幸跟随钟麟一起延师学文....直到现在,除了小时候钟麟某天心情好的时候教我识得自个的名字外.真是斗大的字也不会识。
而钟麟不同.他自小聪慧.念完私塾后就直接转入正规的学校就学.而以他博闻强记,过目不忘的才智.更是让所有老师对他赞不可口..夸他满腹经史.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这几年下来,他的声誉日隆.别人都知道章家这位少爷,不仅人长得好,更是书法出众.满腹经纶.我听说喜欢他的年轻女子很多.但他却从来不曾假以辞色.外人都羡慕我.皆道我命生得好,钟麟方如此一心一意待我.只等双方年纪一到.就是自然水到渠成的事了.可我自己心里明白.未必如此!
他是如何对待外面的女子我是不知.但就看他对我.日常也是当成透明的空气一般.眼角都不会多扫我一眼.如此类推.可以想像.他对外面的女子也多半如是.
章太太不是没提过给我俩正式圆房的事情!但都给他一口回绝了。为此.他没少挨他老子的骂.经常教育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估计钟麟更是听得比我不知郁闷多少倍。
许是为了摆脱这种郁闷吧,钟麟终于生平第一次离开了家乡!
一九二三年春,章家大宴亲朋.庆贺其子钟麟考上了北大历史系。未几!钟麟启程前往北京.他传奇性的一生就此开始拉开序幕!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若儿 于 2005-11-16 07:53 编辑 ]
Altezarin
发表于 2005-11-16 21:09
太棒了,等续集中。
感谢若儿MM,让这个楼不断呈现生机。
若儿
发表于 2005-11-17 02:51
原帖由 Altezarin 于 2005-11-16 21:09 发表
太棒了,等续集中。
感谢若儿MM,让这个楼不断呈现生机。
呵呵,不用谢,Altezarin,我只是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已,
而且有你这样志同道合的网友很开心。
你看了我的130#的贴没有,你是否和我同感,更喜欢有才华且傲气的人,而不是比较圆滑的人。
另问一声,你看到几天前我发给你的HOTMAIL电邮吗?里面的附件---《王牌悍将张灵甫传》的电子文本,你能打开看到吗?
若儿
发表于 2005-11-17 03:13
第 3 章
二十年代的北平,正值学生运动风起去涌的时候,此时进入北大的钟麟,更是深切的感受到了这种风潮的。
课余闲暇.同学们最爱的就是聚在一起谈论时事,抨击当时无能的政府.
他们都甚为时局忧心.自鸦片战争后赢弱的国力.就从不曾复兴过.常此下去.国家的命运难以预计.这群空有一腔爱国之志的年轻人.不停的参加各种学生运动 可当局的所作所为.只能让他们失望.作为学生.他们的力量确实大薄弱了.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之间钟麟已经在北大渡过了三年的学习生涯.北大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学府. 在这里不仅可以学到最新的知识.还能增长人的见识.开化思想.这是一个思想非常活跃的地方.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汇聚一堂.他们在认真学习之余.也在积极的探讨着国家的兴盛之途.
有的学生认为当时的民国应该学习日本的强国之路.振兴工业.以图强国.
凡此种种论调.内容繁复不一.在此也就不一一细诉了.
而在北大和同学讨论了三年的钟麟,此时的思路也渐渐明晰.
自古有云”百无一用是书生.”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是枪杆子是真理.只有当军队强大了.国家方能真正独立..而一个如民国这样被军阀割据,混战连年的国家.又据何以谈什么强国兴盛呢! 与其日复一日的与身边的这些血气方刚的少年空谈一些所谓的治国之道.不如投笔从戎.在军队里.真正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军队.才是成全他章钟麟.一生事业的地方!
公元一九二五年.凭着国民党长老于佑任的推荐信,钟麟参加了广州黄埔军校在郑州的秘密招生.并被录取.同年秋.进入黄埔四期.修步科.
至此.他近二十年的戎马生涯正式开始.
“宝儿!快过来.”是章太太在唤我.”来啦……太太什么事这么高兴?”.我快步凑过去.章太太手里拿着一封信.哦.想来应该是钟麟的来信吧.难怪太太这么高兴了.春去冬来.钟麟离家已经四年了.这四年里.他从没回来过.去年去了广州说是读什么最好的军校去了.真看不出.长得如此秀气的人倒有这副胆色.
“宝儿.钟麟来信说他升上连长了,老天有眼.我生的这几个孩子里.就他出息了.””是呀!太太.这下你就不会抱怨他总不在你身边了吧!章太太笑眯了眼.”话虽如此.可这么久没见着他.我还是得抱怨.这孩子一出去就野了心了.也不回来看看.唉.只是委曲你了.宝儿.等了这么些年,人家像你这样大的姑娘.孩子都早抱上了.我低了头.心里一阵酸楚.半晌.才抬起头强笑道:”古人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他这般出息了.以后自然也是我的福气.”我的儿,你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
”等他下次回来.无论如何我和老爷也会赶着把你们的事办了.这些年.也真亏得你了.”
我哄了章太太半天.她才回房休息去了.这几年里.她身体精神赶原先差远了.所以家里的一应大小事务.都是我来料理.钟麟刚走不久.章太太就病了.老爷又是自娶进这位夫人后.家里诸事是从来不过问的.无法.这担子只得由我一头担了起来.刚开始什么头绪都不知.吃了人家不少亏.我也不敢告诉章太太.熬到现在.总算是习惯了.家中琐事,俱能妥贴应对.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就似钟麟日常练字的泼墨一般!我低着头一步步的挪回自己的房间.也不点烛.只在窗台前呆呆坐了.窗外漆黑一片.就像我的心境般无比沉郁.
这几年里,自从学着料理家务后.我于人情事理上亦渐渐通透.以前年纪小.什么事都不懂.对很多东西亦没有感觉.可现在.我越来越痛恨自己所处的这种身份.钟麟自小对我就不甚喜爱,离家这几年.写回的信里提都没提到过我.我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像现在这样.妻不是妻.婢不若婢.又有什么意思!
思忖半天,头越想越疼.罢了……..现在想什么也没用.一切等他回来再说吧!
若儿
发表于 2005-11-17 03:19
第 4 章
公元一九二六年.北伐战争开始.钟麟黄埔四期毕业后分到胡宗南麾下第一师.凭借黄埔嫡系的特殊出身.从一开始就出任排长.尔后.仕途顺畅.青云直上.
时间像流水一样.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不知不觉,我已经二十五岁了.
如此年华于别人正如盛开鲜花的好光景..
而我.却只能看着青春像流水般的逝去.却莫可奈何.
作为一个传统的女子.我和大多数女人梦想的都一样.不外是疼爱自己的夫婿和膝下娇憨可爱的儿女.但这个看似简单的愿望.至少到目前为止.仍然是镜花水月.
钟麟一直不曾回来过.无论章家的父母频繁去信催促,他都置若罔闻!
我心里明白他的不愿,可惜从一开始,我们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念及于此.一种深切的懊恼从我心底缓缓升起.我蹲下身.只感觉连那胃水都是苦的.一股股争后恐后冒上来.
“宝儿,太太让你到她那边吃饭,说有好消息告诉你.”说话的是吴妈.她在章家已经很多年了,打我进了章家的门,她就一直在此.也算是个老人了.她为人厚道,从来不曾因为我的出身给过我冷眼,所以,我打心眼里敬重她.
:”好,我马上过去.你也去厨房吃饭吧!太太那我伺候着就行了.”吴妈看了看我.”宝儿!又在胡思乱想了吧?别想太多了.这些都是咱们女人的命!”
“唉,我想什么你都能看出来,干脆以后我叫你吴大仙得了.!”我转过身.胡乱的扯了几句话.搪塞过去.然后推了推她.”快去吃饭吧!误了时辰,仔细胃又疼.
吴妈怜爱的帮我理了理头发.”那我就去了.不在这惹你嫌了”
我草草梳洗了一下.就往太太房里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屋里桌上搁着好几样菜式.十分精致,竟是近日来少有的丰盛.
太太一身旗袍站在窗前.虽是年过四十的人了,仍是纤腰楚楚,风韵动人!
我悄悄的走上前去.一把抱了她.笑道”我的好太太.今儿有什么好事要宝儿分享呀?”
太太转过身,竟是一脸笑意,喜不自胜的样子.她翘起兰花指.点点我的鼻子.”你这宝儿越大越皮了,看明儿钟麟回来怎么收拾你!”
我一惊!心里突突的直跳.轻声问:”太太的意思是钟麟就要回来了?”
“那是当然,不然我赶着这么巴巴的叫你过来.这下你也该放心了吧!等他这次一回来.我和老爷无论如何也得将你们这俩孩子的事儿给办了.
“嗯.”我的心神一阵恍惚.感觉犹似梦中。
“他!真的就要回来了……..
一九二八年.钟麟随胡宗南军队驻扎西北.这是他离家五载后第一次回家.
钟麟明天就要到家了,这几天家里忙得一塌糊涂.
章太太爱子心切,总是不烦其厌的让我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一遍遍的翻出来她看.唯恐有一点点不妥当的地方.委曲了她的心肝宝贝.
像现在,我又第一百二十遍的陪着她在钟麟的房间里.仔细检查是否有所遗漏.
“我的好太太,你就去歇着吧!这里我会亲自收拾的.”
我推着章太太.催着她回房休息去.
这几年她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我可不希望钟麟还没到家,她就先累病了.
“宝儿!我想着钟麟快回家了就睡不着.唉!这么些年他一直在外面,又是在军队里.定是吃了不少苦.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说着.章太太就又开始长吁短叹了.
“再怎么长也只会越长越好看,谁让他是太太的儿子.太太这样的美人儿.生出的儿子自然也是人尖子了!””哼!就你这孩子嘴甜,惯会哄人的.也不枉我疼你这么些年.”我拉了章太太.亲自送她回了房间,再看着她睡了.方放下心来.另去料理家中琐事.的
若儿
发表于 2005-11-17 03:32
第 5 章
夜已深,窗外月凉如水.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中似有千万种不同的思绪在挣扎.剪不断,理还乱.
明天…….究竟会如何?
当第一缕金色的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我就醒了.
睁开眼望着床帐.真是不想起床.等待了这么久.盼的不就是今天吗.那为何.我的心却一直这样征仲不安.许是我还在害怕吧.
是的,我在害怕,从这一刻起我才明了.原来自己一直是怕他的.
怕他什么呢.我也不明白.没来由的就怕他.从小就害怕.直至今日.这种害怕已是根深蒂固.
咬咬牙,挣扎着起身.梳洗.更衣.再细细的对镜描眉.画唇.
士为知己者悦容.可惜我要取悦的却并非知己.
镜中的人苍白瘦削.唇间的那抹艳红更是不伦不类..我烦燥的擦掉唇上的胭脂.罢了.本是素净的人,原就不配这样装扮的.
“宝儿!太太在催你了!”是吴妈.
“我已经好了.现在就过去吧.”
深吸一口气:挺直背.我跟着吴妈往客厅走去.
刚走近客厅,就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他已经到了!”我按捺住剧烈的心跳.抚住胸口.稳稳的走了进去.
如今的他,早非当初的青涩少年.衣线笔挺.以前尚带几分稚气的脸庞已是刀刻般眉目分明.磊落动人.此时他正与老爷夫人叙叙闲话,我慢慢走上前,仿佛走近的就是我所祈盼的幸福,轻轻的,就好像略有惊扰.这一切就会消失无踪影.他的身影原是早就隽刻在我心上的.那么熟悉,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我曾在心里无数次反复温习过的.弥久而新…….
“钟麟,宝儿来了.”是章太太在提醒他.他转过身.眉毛微挑,直直的看着我.半响.唇角浮起一个讥屑的笑容.轻轻的说:”怎么你还在这里!”轰的一声.我好像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不争气的眼泪瞬间从酸涩的眼角争后恐后涌出..我捂住嘴.慌不择路的夺门而出.
绝望像潮水一样阵阵袭来.
此时已近隆冬,屋外寒冷非常.
我捧着头失措的站在后花园里,只觉天地之大,却无自己的半点的容身之地.颤抖的抱紧双臂.却更感觉到软弱无力.眼角的泪水怎么也流不尽.
突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鞋.呆呆的抬头.正对上钟麟那双满带嘲弄的双眼.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后退一步.抱紧双臂.似乎这样能给自己一点勇气!
“你还没羞辱够我吗?”沙哑的声音让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如果你认为我是在羞辱你的话?你大可离开这里!”钟麟淡淡的说.我只能回之苦笑.
是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自己几时这般娇贵,这点闲气都受不得了.想是过了几年舒服日子过糊涂了.
我深吸一口气.刹那间下定了决心!
“少爷,请你今天好好的与宝儿把话说开好吗?”钟麟挑挑眉.”好!你说.我听着!”
“宝儿从小在章家长大,是老爷夫人将我养大.所以对于他们的安排,我无力拒绝!此为其一.其二.宝儿从十岁开始就生长在章家.除此以外的天地一无所知.你让我离开章家.非我不允.只是力有不逮.其三.自我出生那一天起.请问?我有过选择吗?或者说.你们让我有过选择吗?所以.少爷所望,非宝儿不愿成全.还请少爷高抬贵手,与宝儿一条生路.”我一口气说完,也不敢看他.低了头.只看着脚尖.
半晌.却听到钟麟一声轻笑:”呵呵!宝儿.看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言罢.转身而去.
这时我才感到全身的力气都已用尽.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也不梳洗.倒在床上.蒙头便睡.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像只受了伤的乌龟一样缩在床上.赖着不想起身.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我睁眼一看.却是章太太.她一脸焦急的走到床边.摸摸我的额头:”哎!昨天在屋外站在半天.给冻坏了吧?””我的好太太!宝儿几时这么娇弱了.只是早上懒.赖着不愿起床罢了!”太太这才笑了.”看把你懒的.还不快起来.钟麟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横坚我们俩老东西会给你做主的.””是是是……马上起来,这一年也偷不上几次懒.偶尔想偷一次.太太就急的”我故意嗔道
.”今儿要带你出去置办婚礼要用的东西,这次钟麟回家呆不了多久,我还不是为你急.才来催你.!你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认好人心.”
我一呆.半晌才问:”钟麟知道吗?”章太太轻轻一笑:”这事可不由得他了.”
陪太太在街上逛了大半天,直逛到腿都酸了,手里的东西也快拿不住了.方才鸣锣收兵.,打道回府.回到家.将东西放在客厅桌上.太太像献宝似的.一一捧出.拉着老爷看.我看这情景.只托词去准备晚餐.就退了出来.在过道上.又碰到钟麟.他目不斜视.只装作没看见.看他这样.我也懒得凑上去惹人嫌.扮作睁眼瞎.自去厨房料理.
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十分诡异.大家都不说话,只管埋头吃饭.我当然更是不敢吱声.恨不能扒完面前的米就立马闪人..但仍然躲不过.只听到耳边钟麟低沉的声音.”爹.娘.孩儿的婚事你们就不要再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我竦的一抖.看到老爷的脸色已变.心知要糟.果然!叭的一声.老爷的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钟麟,你不要以为出去几年,翅膀硬了.就可以把父母的话当耳边风了.”老爷一字一顿的说.
钟麟眉头一皱.轻道:”爹,孩儿不敢.”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你给我听着.这几天我就给你把婚事办了.再也由不得你了!”老爷直直的瞪着钟麟.那眼光看得我都不寒而粟!
钟麟还想说什么.急得章太太杀鸡抹脖子的使劲的给他不停使眼色.他才长长的叹口气.闭上嘴.
我简直是如坐针毡.好容易挨到他们各自放下碗.我立马溜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松了一口气.心还没轻松几分钟.就听到敲门声.我开门一看.居然是钟麟.我沉默的奉上茶.然后离他远远的立了.等他表演.
这一站直站了将近半个小时.他才开口.一开口就差点没把我呛死!
“再过三天我们就要成亲了.你是不是很得意呀?”
“咳咳咳……你说什么?”我睁大眼望向钟麟.
“我刚才已经答应爹,三天后成亲了!这下可如你的意了吧!’
我一听这话.火腾的就冒了上来.
”少爷,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不想高攀你!但是是贵双亲非让我高攀.你以为我喜欢天天爬冰山?”
他立马拉下脸来.冷冷的说:”既然这事让宝儿这样为难,那宝儿怎么不将这话当面告知我爹娘.”
我低了头,无精打采的说:”我只是你们章家花钱买来的一件东西.你什么时候见过货物也有选择买主的权利?”
他唬的站起身就走.快走到门前时突然转身狠狠的瞪着我说:”你明白自己只是一件东西就好.既是东西,我少不得只能收了.随便摆在哪也可以放置一世.”
若儿
发表于 2005-11-17 03:54
第 6 章
三天后,喧天的锣鼓声中.我穿着喜服,披着红盖头.和钟麟一起站在了老爷太太面前,因为婚事操办得太急,所以来的客人并不多,不外是左邻右舍和章家的亲戚.来的人里并没有我的亲人.想到此,不禁微微苦笑,自己不过是十几年前就被卖掉的一样物事..这些年一直是置若惘闻.到了现在,还在奢望些什么.
在一声声的喧闹中,.麻木的做足所有功夫.终于被送回房间..
无聊的扯着盖头上的吊坠.心也是七上八下.对于这个洞房花烛夜,我已经做好最坏的心里准备.毕竟.期望越少失望越少.对他,我已是不抱任何期望.
也不知坐了多久…..我都软下身子倚在床脚边.唉.也不去管什么仪态不仪态.规矩不规矩.对于眼前的一切.只能麻木的承受.就像从十岁起就开始承受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样.只是为了生存.一直挣扎至今.早已把所谓的自尊感觉晾在一边了.
终于.耳边响起了一阵纷杂的脚步声.我抬起眼.看到走近的那双属于男人的鞋.烦燥的绞着裙角.该来的还是来了.他静静的坐在对面的凳子上.良久.终于幽幽道:.”宝儿!对不起.”
瞬间,百尺钢成绕指柔.原来.我还是对他心软.不愿让他为难.我轻轻的叹了口气.
“钟麟,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顿了一下又道:”是我的存在,让你为难了.”他慢慢的走近面前.揭了我的盖头.直直对上我的双眼.我贪婪的望着他,那一瞬间,他眼中的似有万点流星闪烁.心头涌上无尽的酸楚.我不忍的别过脸.不敢再去看他.
只怕再看一眼,我就会永远的沉沦.
他蹲了下来.将脸埋进我的手里.用耳语似的低声说:“我也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可我没办法.因为我无法爱你。唉!宝儿,你懂得什么是爱情吗?”我征征的摇头。是的,我不懂。爱情对于像我这样的人是太奢侈的东西。是那种生活优裕环境下长大的人才有资格去憧憬梦想的。我!李宝儿。是要不起也不敢想的。钟麟回我一个苦笑,轻轻的念道:“吾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灵魂的唯一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灵魂的唯一伴侣!我机械的重复道。瞬间泪水模糊了双眼。良久,忍住哽咽。一字一顿的说:“我明白了,你可以随意的去做任何想做的事,不必顾忌我;就当你从来没有娶过我。”
轻轻的抖开被子,鲜红的耀眼。我回过头看住他低低的道:“今天吵嚷了一天,你也累了,赶紧睡吧。明儿一早还得去给老爷太太请安呢。”稍顿又道:“以后家里的事有我料理,你在外就不用担心了。我是老爷太太养大了。就让我服伺他们到老吧,也不枉他们养了我一场。”他坐在桌前,呆呆的看着我,眼中似有千万种神色闪过。良久,方移步到床前,像小时一样任我为他脱掉鞋袜衣裳,盖好被子,吹熄烛火。
然后我才伏在桌前闭眼浅眠。
才睡了一会儿,手臂就都酸麻得不行。唉口气翻转身子换只手再睡。
朦胧中感觉人将我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有了床舒服多了。这几日都没睡好,太累。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我睁眼一看。自己真在床上了。抬眼看去,却是钟麟伏在桌上睡得正香。我掀开被子起身。摇醒钟麟,他惺松的睁开双眼。我问他怎么睡在这里。他脸却慢慢红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我是男的,当然让你睡床上了。”
打来水,伺候他梳洗完毕,又让他换了衣服。便准备到夫人房里奉茶。走到门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就让他先去门外等着。走到桌前拿了昨天放在水果盘里的刀。轻轻的割破手指,让血滴在床单上,精心刺绣的床单下铺就的却是一帘白布。将手指放在嘴里吮吸半天,血才止住。转过身,不知什么时候,钟麟居然悄悄进来了。他脸上的神色狂乱,让我不忍卒看。走过去牵了他的衣袖说:“快走吧,老爷太太还在等着呢。”
他麻木的陪我去太太房里,敬完茶又听两位老人训了半天话。才无精打采的自回房间休息了。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他就得回军队去。太太依依不舍的送到车站。我跟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太太只道我是不舍,就不停叮嘱钟麟以后要经常回家看看。钟麟一一应下。就要上车的时候。钟麟突然走到我面前,深深的看着我说:“以后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我咬了咬嘴唇。听到自己说:“你放心走吧。”他握了握我的手,转身离去。
回家的路上,太太不厌其烦的问我这几天和钟麟相处的各种细节;其时我心里非常难受。但仍打起精神编了很多话来哄太太开心!不管怎么样,我知道!太太是真心为我好的。只是自己福薄得不到钟麟的欢心,亦是无可奈何的事。想到此心里微晒!谁让自己不是他的灵魂伴侣呢。
这个世界,无论离了谁日子都还将一样的过下去。
春去春又回,转眼又是堪堪几载。
一九三一年,钟麟在陕北一带随胡宗南军队与共军作战。战绩优秀,间中多有晋升,短短几年间已由连长升营长再至团才。少年得志,再加之出自嫡系。又曾就读北大,颇有才名,一时间声名鹊起。连我在西安乡下这等闭塞的地方,也时有耳闻,与有荣蔫。
时间与我真是残酷,仿佛最好的年华都是在等待中虚度。
至此,对于未来,我已不存任何奢望。
这些年来,我一直无所出,章太太为此十分烦恼。毕竟我与钟麟的年纪近三十,别的人家,许是早就娇儿绕膝,但因钟麟常年在外,章太太纵是着急也是无计可施,只可怜我隔三岔五就得进一些益生养的补药。喝得我头疼不已。只是章太太她那里知道。至今我都还一老处女!就算那些药材真有效我论斤的喝下去也是无济于事。事实虽是如此,但面子都半点都不敢露出,每日里怯怯的喝下那大碗大碗不知什么乌七八糟的补药。还得在太太面前装出一副为无法生育满怀内疚的忧郁相。
所幸,不久之后钟麟的一封来信终于结束我的这场苦难闹剧。
原来,他之前在军队驻扎四川广元时结认了一位当地女子,十分动心,故来信请父母大人允准他去提亲,以期与心上人共结连理。
章太太将信上的内容告诉我的时候,面上神色很是小心翼翼,她抱着我良久方道:“宝儿,这都是女人的命,如果你有生养,这事或还可议,但到如今你都无所出,所以也只能如此了。”
我摇摇头,脸上堆了一丝苦笑,轻轻的说:“钟麟的性格我也知道,这事也只好随他了!”
太太很是不忍,又拉着我说了半晌闲话才放我回房。
其实,她不知道,对于这事我在心里早有准备。呵呵,说到底,我也不希望钟麟那么倒霉,就真的一辈子都遇不到他想要的女子。只是那女子究竟是何模样。竟能令冷硬如石的钟麟动心!我心里,充满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