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唐看着他们:“我期望这不是社会采访。你们一定有事要和我们说。”
“是的,我们真有。”斯瑞德说,“我想你会理解,这很让人伤心。”
“你发现她了。”艾米丽说。
“是的,我们发现了她。但是不是像你们所想的那种情形下发现的。这周的前几天,黛尔女士被叫到正处在拉斯维加斯外的一片沙漠,发现那儿有一具女孩的尸体。我想那恐怕就是雷切尔。”他停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她是最近才死的。就在这几天。那就说明雷切尔事实上这3年一直还活着。”
“活着?”艾米丽低声说,睁大眼睛,“一直以来?”
他看到艾米丽的手紧紧地攥着。她闭上了双眼,把她的头慢慢地放在他的肩膀上。
“她是怎么死的?”代唐问。
“很抱歉,”塞丽娜轻声地告诉他们,“她是被谋杀的。”
代唐摇摇头:“哦,不。”
艾米丽坐直了起来,揉着眼睛。从咖啡桌上的盒子里拿出来一张面巾纸,擦了擦鼻子。她眨着眼睛,试图去控制自己:“你是说格雷姆没有杀我的女儿?”
“是的。”斯瑞德说。
“哦,天哪。”她转向代唐,“我杀了他。而他没有杀我的女儿!她还活着!”
“他可能没把她杀了,但是那不意味着他是清白的。”代唐对她说。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不管在哪儿,那时她一定在偷笑。她陷害我去杀了他!”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代唐问塞丽娜,“是谁杀了她?”
“我们还在调查,”塞丽娜说,“我知道这可能很难回答,但我必须得问。你们有理由相信你们的女儿那时还活着吗?她试图联系你们了吗?”
代唐和艾米丽看着斯瑞德。
“就只有那个你给我们看的那个明信片。”代唐说。
斯瑞德向塞丽娜解释说那个明信片是他在那个案件刚刚审完后收到的,还有拉斯维加斯的邮戳。
“你们查它了吗?”塞丽娜问。
“我们尽力了。卡上没有指纹,也没有在邮票上留下DNA。我通知了拉斯维加斯的警方并问他们能否在那里给我找找,但是他们看起来根本就对追踪一个18岁的女孩不感什么兴趣,况且她是生是死,是否真的在拉斯维加斯,都不得而知。”
“我也不敢保证如果我在他们的位置,会不那么做。”塞丽娜承认道。
斯瑞德点点头。
拉斯维加斯
“我做了调查,黛尔女士。”代唐郑重地说。斯瑞德和塞丽娜非常惊讶地看着他。代唐停了停,用眼睛争取艾米丽的同意。她向他点了点:“对于我来说,那个明信片——好吧,正像是雷切尔玩的把戏,来嘲弄我们。那使我确信她还活着。艾米丽那时还在监狱,当然,我不想线索变淡,所以我就去找她。”
“你去了拉斯维加斯?”斯瑞德问。
“是的,去了1周。当你告诉我说那儿的警察不会帮忙后,我就决定自己去调查。为了艾米丽。她应该知道真相。”
“你是怎么进入的——寻找,懂我的意思吗?”塞丽娜问。
“是的,我明白,我听说一个叫强硬男孩的,”代唐说,“我带着雷切尔的相片,去了所有的娱乐场院,让那里的保安人员看相片。你明白的,为了看看是否有人见到过她。他们和那里的人关系密切,像是电视里演的一样。我想如果她在那里,一定在某个娱乐场,就像其他人一样。所以我就径直去了脱衣舞场,然后是市中心,然后到郊区。”
“你发现她了吗?”斯瑞德问。
代唐伤心地摇了摇头:“一点线索也没有。没人看到过她。1周之后,我开始接受一切都是错误这个事实,那不是雷切尔寄的明信片。”
“后来你还去过拉斯维加斯吗?”塞丽娜问。
“没有,再没去过。”
“那之后,你们还有别的其他理由相信雷切尔可能还活着吗?”斯瑞德问,看着他们俩的眼睛,“其他的奇怪的联系?打电话?”
“一点没有,”艾米丽说,“坦白说,我从不像代唐一样,相信那个。我从没想过她还活着。”
“哦?为什么?”塞丽娜问。
艾米丽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我在监狱里面。如果她还活着,我确信雷切尔会想方设法去当面嘲弄我的。”
斯瑞德点点头:“耽搁你们太久了。”他说着站了起来,塞丽娜也跟着站起身来。
“雷切尔的尸体如何安排运回来?”代唐问道。
“我会让人给你打电话的。”塞丽娜说,“我们将尽可能快地把她运回来。你能理解,这是一起犯罪调查。
但是如果不介意的话,有一点建议。就是在她交给你们之前,不要去看她的尸体。她是在沙漠里被发现的,嗯,那里对人的尸首可不怎么好。”
艾米丽哽咽了一下:“我能理解。”
他们握了握手,然后代唐送他们出门。塞丽娜向这个牧师笑了一笑:“再一次向你们致歉。我想至少在此之前你们度过1周愉快的假期。”
代唐迟疑了一下:“哦。是的,很愉快。谢谢。”
“我喜欢圣安东尼奥的行车路。”塞丽娜接着说,“你们在哪儿住?”
“按照惯例是在海亚特。”
“你们出城逛了吗?” “不算是。我们去了白杨林。”
“当然。”塞丽娜说。
当她转身要走时,代唐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能问你点事吗?”
塞丽那点点头。
“我想你知道雷切尔那时都干些什么?在哪里工作?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我再细找找——”
“她在脱衣舞俱乐部工作。”塞丽娜不加润色,直接地说。
代唐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啊。是的。我没去那儿。”
“你相信他吗?”当他们返回城里的时候,斯瑞德问道。他看了一眼窗外,看到了天空西南角升集起了一团黑云。一场夏天的暴风雨就要到了。
“如果说他在说谎的话,他一定对此很擅长。”塞丽娜说,“但当我遇到了男人和10多岁的少女,我就变得无计可施了。”
“你相信牧师那些说起来比唱得还好听的话都可能是真的了?”斯瑞德问。
“不止是那样,乔尼。”
像以前一样,她没做任何解释。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一些秘密。事实上她管他叫乔尼也是此时在她头脑中出现的。她情不自禁地慢慢展开了思绪。他想艾米丽是否已经知道她在做什么了。但是还是有一种熟悉的神秘感在里面。
他认为安吉尔在叫他名字的时候语气从没有这么重。并且他记得了一种神秘感,那是以前对辛迪一样的感觉。这些都是提心吊胆的、不期而至的念头。他开始意识到自从塞丽娜来了之后,他不再怎么想安吉尔了。他被突然而又很明显地迷住了,看起来像是把其他的感情都放到了一边。他不是那种风流的人。但是现在,他却有这个想法。太糟糕了。
“你真的去过雷沃渥克吗?”他问。
“从没。”塞丽娜说着,带着诡秘的笑。
斯瑞德笑着说:“你真棒。”
他想让她感到这句话的两层意思。他不确定,但是他想她的脸真的红了。
“我会让马吉里查查的,”他继续说,“我们要调查一下教会,看一下那个时候他们是不是真的在那。”
“尽管他们查了,那对夫妇还是可以在去拉斯维加斯期间,离开一天。人来人往,没有人会知道。”
“我们也要查查航班。还有信用卡消费记录。”
在他回答之前,斯瑞德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衣袋中把它掏出来放在自己的耳旁。
“我们需要谈谈。”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斯瑞德听出来了,是丹埃里克森。
“好的,我们可以,”斯瑞德说,“你听到我的留言了?” “你很对,我听到了。对此你们肯定吗?”
“是的,我们肯定吗?”
“狗屎。”丹低声地说。沉静了一会儿,斯瑞德几乎可以听到丹头脑计算运转的声音:“真不可思议。我不想在电话里谈。”
“你想我去一趟你的办公室吗?”
“天啊,不要。我不想让你再踏进我办公室半步了。1小时后在那所高中的停车场见。”
“我要用什么秘密暗号来证实我们的身份吗?”斯瑞德问。
“可笑。真他妈的可笑。就在那儿了。”
斯瑞德挂了电话。
塞丽娜抬起眼睛。她明白了电话里说的大部分。
“丹是县里的律师,但是他正为州律师的提名而努力呢。我想把一个没死的少女说成被谋杀,可能成为他竞选的绊脚石的。”
塞丽娜皱了皱眉:“瞧你的那笨上司,乔尼。假如你让他背了黑锅的话,像那样的政客一定会辞了你的。”
“是的,那就是丹的风格。”斯瑞德说。他又一次从她嘴里听到乔尼这个名字。
“你不在乎吗?”
斯瑞德透过挡风玻璃凝视着,此时外面下起了雨:“很好笑。我好像真不觉得。”
斯瑞德把塞丽娜送到车站,然后自己开车去了那所高中的停车场,他车前挡风玻璃上的清雨器来回刮打在玻璃上,发出响亮的声响,像在抗议,把几加仑的水甩到一旁。斯瑞德身体靠在方向盘上,斜视着前面车灯下雾里的路。在天上,有的地方还可以看到太阳高高挂着,但这里被一片黑云遮起,像黑夜的一样。
斯瑞德把车开到了停车场的最边上,然后看见了爱里克森的列克萨斯车在那面停着。他绕了个圈,停在了它的旁边。这辆列克萨斯车是海蓝色的,四周车窗都是熏制的。丹打开了车灯,启动了汽车。
雨打在斯瑞德的货车上。他打开车门时,雨水哗一下流了他一身,像针一样刺着他的皮肤。他砰地关上车门,猛地拽了一下那辆列克萨斯车的旁门。是锁着的。已经是浑身湿透了,斯瑞德狠砸了车窗子。他听到嗒的一声响,门开了,钻进了车里,带进去了一些雨水。
“看到你真好,丹。”斯瑞德低声说,抖动着袖子,甩了满车的水滴。
“这些座位可都是皮的。”丹皱着眉说。
这车里面的感觉和丹的妻子一样,也就是说,感觉都是钱。
斯瑞德知道这辆列克萨斯还有其他的每一件东西都属于劳伦,而不是丹,但是丹糊涂装得很好。在他的左手上,斯瑞德看到了一个镶有红宝石的大戒指,还有手腕上的那块劳力士手表。他的海服上衣看起来是定做的,很板整,一点褶也没有。
“那还没成为消息呢,”丹说,“我们得保密。” 斯瑞德摇了摇头:“那不可能。这可是一个特大新闻,你知道的。我们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再保密2天,那都是很乐观的。但它1天就会走露风声的。”
“谁会知道这事?”
“拉斯维加斯的警察,还有几个在杜鲁斯武装部里的警察。再加上艾米丽和她的丈夫,代唐顿比。”
“在告诉她们之前你应该先和我谈谈。”
“上帝,丹,她是那女孩的母亲。”斯瑞德反驳道。
丹叹了一口气:“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斯瑞德便把雷切尔的尸体如何在沙漠里被发现,还有凶案中女孩很可能跟杜鲁斯有联系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但是我们还不知道在拉斯维加斯发生了什么。”斯瑞德接着说。
“我们也不知道她第一次失踪时真正发生了什么。很明显,斯顿尔没有杀她。”
“你还有别的线索吗?”
“现在还没有,我们正要去看看原案的资料,还有,我们还打算去跟踪那些又重新卷入这个案子里的人。”
丹皱了皱眉:“你把这事告诉越多的人,就越可能被泄露出去。”
“我明白。但是这不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什么的,而是一项猖獗的谋杀案调查。某个人1周前杀死了雷切尔,我想知道是谁。我们不想去开记者会的原因仅仅是为了调查,我想看到当我提起这件事时,对方的本能的反应。”
“好极了,”丹说,“真的很好。公众会喜欢这样的。”
“我很信任你,丹。你可以说服他们。”
丹狠狠地看着斯瑞德:“那是一个天大错误吗?你看,斯瑞德,我把刚开始的失误全部都归咎于你们调查组。”
还有,塞丽娜。
斯瑞德点点头:“我们确实犯了一些错误,那是毫无疑问的。但是那可是你决定在没有尸体的情况下就开庭审理的,丹。”
“我提醒你,是你告诉我斯顿尔是凶手的。他杀的。”
“我是那么想的,我们大家都是那么想的。但是我们的证据不足。我第一天就和你这么说了。”
丹摇了摇头:“我们不想因此而成为公众争先恐后批判的靶子。我想你应该负全责。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想让你站出来,告诉整个世界的人们说是你们警察把这弄得乱七八糟的。我只是基于对警察的太信任才导致失误的。你们这些家伙已经让那个凶手逃之夭夭了,就是那个杀克丽•麦克格雷斯的人。为了尽快解决雷切尔的失踪案,你们不惜去投机取巧。”
丹所说的基本是真实的。回想起来,斯瑞德几乎不能否认以前在找雷切尔,或是要带她上庭之中存有偏见。他可能不顾什么客观,因为他认为斯顿尔是凶手。
但那是丹坚持己见,选择在没有尸体的情况下就开庭的,尽管很奇怪。
“我会接受对我的责备的,”斯瑞德说,“但这事还没有完。”
“此时此刻。”
“听起来像是最后通牒。”斯瑞德说。 丹耸耸肩膀:“随你怎么想。但是如果你能想方设法把这个案子结了,结局就不一样了。我不会给K-2任何机会的。”
“好的,我想我得费点心思了。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想对我说吗?”
丹沉默了一会儿。
斯瑞德推开了车门,钻了出去。他撑住车门,就那样让雨水打了进去,溅到副驾驶座位上,迸到丹的西服上。最后,他砰地关上了车门,在大雨里看着丹开车走了。
塞丽娜独自坐在市政大厅会议室的屋子里,两眼矇眬,在那堆文书案卷中联想着自己。一页一页地,调查记录告诉她雷切尔失踪的整个经过。这个女孩越来越像她了,她们做法也完全相同。但现在她看着照片,就像照镜子一样,杂乱的头发下的那双宝石般绿的眼睛,雷切尔就像是她的双胞胎妹妹。
这使塞丽娜想起了她的母亲。当她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她母亲就经常说塞丽娜就像是自己的那个同胞的坏妹妹。因为她们长得太像了。
但是她也不是个好母亲。为了几克的白粉,就把她买给了个魔鬼。还有她的小女儿,也没能逃过厄运。
她明白雷切尔内心里的阴谋。她不用多看一眼,就已经知道格雷姆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们玩的是什么把戏。她也会这样的。她感到了那种同样的强烈报复的欲望。但唯一不同的是,她逃了出来。尽管她内心清楚她逃得多么地近。
塞丽娜看着表,感到孤单和苦闷。是回忆使她这样的。它们也使她很想喝酒,那是很危险的。已经过了六点了。马吉里冒雨出去买她俩的晚饭,快半个小时了。斯瑞德没有一起行动。他早在下午就打来电话说他正在一个银行抢劫的现场,骗小孩子呢。
她想他回来,也想离他远点。
尽管这样,听到大厅里有脚步声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砰砰直跳。她刻意装出一副安静和无所谓的样子。那都是骗人的。
但是那不是斯瑞德。马吉里穿了湿辘辘的雨衣闯了进来,一手拎着一盒比萨饼,一手拎着两升餐用黑咖啡。这个来自中国的小警察朝她笑了笑。
“快吃。这是香肠,希望不是什么他妈的蔬菜比萨或是你在西部吃的那些个东西。”
塞丽娜笑了,打开了盒子,弄得满屋子都飘着意大利奶酪和酱猪肉的味道。马吉里倒了两杯可乐,然后抓起一片比萨,坐了下来,把椅子靠到了墙。脚在地板上面悬着。
“看了那个案子了吗?”她问。
“我还是认为是格雷姆干的。”塞丽娜笑着说。
“是的,很容易那么想。有斯瑞德的消息吗?谷波打电话来说头儿正往这儿来呢。”
“没有,乔尼什么消息也没有。”塞丽娜拿起一片比萨,没吃,就放下了。
马吉里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后看着塞丽娜,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你还好吧?”
“当然,怎么了?”
马吉里摸了摸她的眼皮:“多亮的眼睛。眼泪。怎么了?”
“啊,那个,”塞丽娜说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过去伤心的日子。案子里的一些事情,和我以前差不多。” “我们都一样。”
“你这样不解风情的人也一样吗?”塞丽娜戏弄地说。
“我,不,我是一块石头。”马吉里说,“来,吃点比萨,很好吃的。”
塞丽娜又拿起了一片比萨,假装咬了一小口。
她意识到她生气了,又咬了一大口,吃完了一块,又去拿另一块。她用水把它冲下去,发出又长又响的咕噜声,接着就开始不能自已地打起嗝来。
“很好,”马吉里消了气说,“还想要吗?”
塞丽娜开始大笑了起来,又怕咖啡会呛着从她的鼻子里蹿出来。
马吉里却呛了出来,两个人在那大笑好一会儿,直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塞丽娜感到很热,浑身是汗。她擦干了额头,用纸巾擤了擤鼻子。
“你太逗了。”她对马吉里说。
“谢谢,”马吉里用最重的艾尔维斯口音说,“非常感谢。”
“哦,天哪,不要再让我那样了。”塞丽娜把脸上的头发捋到了后面。闭上眼睛,像马吉里一样把椅子靠向墙上。
“能告诉我点事吗?”马吉里说。
塞丽娜和她熟了,没了戒备,说道:“可以。”
“在机场,我看到你和斯瑞德之间擦出的火花是真的吗?”
塞丽娜向后靠了一下椅子,嘣的一声碰到墙上,睁开了眼睛。马吉里黄色的脸上满是笑容。
“什么?”
“哦,不要糊弄我了,姑娘。你知道他想要你。斯瑞德从不隐瞒他所想要的。并且看得出来,你也很想要他。”
“马吉里,他结婚了。况且我们才刚刚见面。”
马吉里又拿起了一块比萨:“如果你那样想的话,可以说那算是结婚,但是那都过去很长时间了,已经枯萎了。缘分就在咫尺。感谢上帝。不要再耽搁时间了,宝贝。我是说,那要一个准确的时间吗?1周?1个月?我在1天的时间就会爱上斯瑞德的。”
“你?”
马吉里点点头:“哦,是的。我那种坏心情持续了好几年。”
“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那时他正在和别人较量追求一个女人。当她死后,我有了机会。但是我们天生是朋友,而不是情人。幸运的是,我最后遇到了爱丽克,那个小子用尽了花言巧语。我想那让斯瑞德有点嫉妒,算是我的一点额外收获。”
塞丽娜微微笑了一下:“我承认,我被他迷住了。”
“那就去追求吧。” “是,对的。没那么简单。家里的那些男人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叫我带刺钢丝的。我有自己的隐私,非常丑陋的一面。”
“你不会吓走他的,”马吉里说。
“走着瞧。”
“你想和他上床吗?”
“当然,想,但是我不会的。”
“我认为每个拉斯维加斯人都有很好的性生活,但是我总是孤单一个人。”
马吉里又大笑起来:“嘿,无论如何,我能打保票这个家伙正好适合你,独一无二。”
塞丽娜抬起头。她不太相信。“我刚遇到他。”她回答道。
“为你想要的去努力,姑娘。”马吉里叹息着说,“但是我那时却很烦,你知道,我几年里一直试图让他转变心思,但你却一下他妈的那个飞机走过来就办到了。你的胸部也没有那么大。”
“它们确实不大。”塞丽娜回答道。
当返回市政大厅后,斯瑞德不知道议会厅里这两个女人在这里谈情说爱,只是意识到马吉里和塞丽娜在那一下午的时间就成了莫逆之交。他把湿衣服搭到椅子背上,精疲力尽地打了一个呵欠,坐了下去,把脚放到了杂乱的桌面上。
“联邦调查局,”他宣布,“净是些狗屎主意。”
“他们就只会指着以前有的一点成绩。”马吉里对他说。
斯瑞德点点头:“很高兴你能那么想。我告诉K-2,到时给你放产假。”
“非常谢谢。”马吉里说。
“丹•爱里克森说了什么?”塞丽娜问。斯瑞德又呻吟了一声,把丹对他的威胁都告诉了她们。
“我对你说过他是一个讨厌的家伙。”马吉里说。
“你们都很对。”斯瑞德承认道。他向塞丽娜解释说:“几年前马吉里和丹有过一次小小的冲突。结局很惨,她差点把丹的房子烧了。”
“那有点夸张,”马吉里说,“是一个意外的烟头烧着了他的勃百利上衣。”
“是的,但是你不吸烟的。”斯瑞德提醒她说。
塞丽娜咯咯笑了起来:“我喜欢你们两个家伙。”
“在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发现什么了吗?”斯瑞德问。
“我们找到了一些突破点,但不是关于这件事的。”马吉里说,朝塞丽娜挤了挤眼。斯瑞德注意到了塞丽娜回瞪了马吉里一眼,然后甜甜的笑脸一下子变红了,从桌子上抓起马尼拉文件夹开始读了起来。而他发现文件夹却都拿倒了。 “是什么事件?”斯瑞德问。
“一个头疼的事件,事实上,她和斯瑞德拐弯抹角起来。”
斯瑞德笑笑说:“你想按小时收我费吗?”
“你可支付不起我们。”
“我很幸运。我去同联邦调查局安排计划,此间你们做了实质工作了吗?”
塞丽娜把文件夹放下了,说道:“没什么能让我找到答案。但是至少我现在了解了这个案子。”
“好吧,让我们回到雷切尔最先开始失踪的那个时候,”斯瑞德说,“我敢说如果我们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就会知道她为什么被杀。”
“我们只知道3年前我们都错了。”马吉里说。
“是的,但我们现在还知道了你们当时不知道的。”塞丽娜指出。
“比如说?”斯瑞德问。
“我们知道雷切尔那时并没死。”
斯瑞德点点头。他站了起来,倒了一杯微温的咖啡。一个空调在大声地嗡嗡作响,朝他头上吹着冷气:“那很对。好吧,我们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雷切尔那天晚上在谷仓。”马吉里说。
“我们肯定吗?”塞丽娜问,“现场证据不可能是有人做出来的吗?”
“什么,你想会有一个神秘的陌生人路过,用一个点滴器把她的血留在那里吗?”马吉里摇摇头,“雷切尔当时确实在那里——也在格雷姆的大卡车的车斗里,那里的纤维和她裙子吻合。”
“那不只是雷切尔,”斯瑞德提醒她说,“我们在谷仓里还找到了格雷姆的脚印——别忘了那个。记得他买的那双鞋,后来就不再生产了吗?对于我来说,那说明他们当时都在那里。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反正是足以激怒雷切尔想要逃走。”
“但是我们知道格雷姆没有杀她。”塞丽娜说。
斯瑞德接着向塞丽娜解释他的那一套推理,关于当天夜里在谷仓里雷切尔和格雷姆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还有雷切尔可能向她的朋友求助帮她逃走的情形。
斯瑞德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她往后捋了捋头发,喝了一大口她那杯餐用咖啡。
“还可以。但是它没留下任何线索,在杜鲁斯谁会在3年后还会有明显动机想杀雷切尔的呢。”
“除了丹。”马吉里冷笑着说。
“如果雷切尔跑了,谁会帮她呢?”塞丽娜问,“代唐?我一直在怀疑他说的,曾经走遍脱衣舞场去找小雷切尔的这件事。”
斯瑞德摇摇头:“代唐和艾米丽那个星期五的晚上在明尼普勒斯,在出差。”
“除非雷切尔给她妈妈打了电话。”塞丽娜说。
“我想雷切尔不到最后是不会给艾米丽打电话的。”斯瑞德说。 马吉里咬了咬嘴唇:“这一切都落到萨丽一个身上。我们知道雷切尔离开的那天晚上她看见了她。她从一开始就在说谎。并且她会非常不开心地看到这几年后雷切尔又回到杜鲁斯,和凯文卿卿我我。”
斯瑞德拿出手机:“萨丽和凯文在大学附近的一个房子里同居。我已经尽可能地给他们打电话了,但是没人接。”
他又拨了一次。响了5声后,他准备挂掉的时候,此时在电话那面却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是萨丽吗?”斯瑞德皱了皱眉头,他仔细地听着,“你知道她在哪里吗?我是她的一个朋友,我得尽快找到她。”
他等着那边的回答,然后简单地说了一句再见,挂掉了电话。
“凯文和萨丽预计今天晚上的晚些时候回来。接电话的是给他们照看猫的邻居。他们两周来一直都在驾车进行跨国旅行。去了格兰德大峡谷。”
“好的,好的。”马吉里说。
“I-15,”塞丽娜补充道,“离拉斯维加斯6个小时的车程。”
考迪喜欢这种让别人眼红嫉妒的感觉,因为此时他正和莱文德尔一起漫步走过贝尔来乔的大厅,头上是一个巨大的、点缀有透明的玻璃花的天花板。像是一对情侣,他们很酷而且还很吸引人,同周围的华丽建筑很配。
考迪穿了一件黑色无领丝衬衫,戴一条金链,光亮的头发上透出一股香气。莱文德尔则穿着一件紧身红色套装,上面还有一些精心设计的椭圆形的洞,透出裸露的皮肤,好让每个盯着她的人都知道她肯定没戴胸罩,也没有穿小衣。如果她不是赤身露体的话,她就不会吸引更多的注意了。
当他们走进贝尔来乔的一家优雅的日本饭店的时候,他看到10多个亚洲商人正透过一团烟雾死盯着莱文德尔看。
“感觉怎么样?”考迪问。
他并没有说出他的心思,但是莱文德尔理解。吸引力,注视。到哪里都能赢得男人们的注意是什么感觉?
“我喜欢这样。”莱文德尔说。她娇媚一笑,细声地说,用鼻音在暗示着街上闲诳的情景:“我是个小王后。我拥有那力量。”
她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考迪感到她光着脚正在桌子底下碰他的脚踝。侍者走了过来,是一个上了年岁的、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的毫无表情的日本人,莱文德尔开始点起了他并不知道的东西,像什么爱卡、麦谷罗,还有优尼之类的。
“我们都要了什么?”侍者走后,考迪问道。
“金枪鱼,黄尾鱼,鱿鱼,海胆,类似的东西。”
“海胆?我会扔了它的。”
“相信我。”莱文德尔说。
考迪朝另一个桌子旁边的亚洲商人伸了伸手指:“不是冒犯,亲爱的,但是为什么走到哪你都想着去吸引人?我是说,你不会同这些家伙中的一个在一个小岛上过日子吧?”
“你对我的工作有偏见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就告诉我,好吗?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不,没有。”考迪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