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3-9 20:15

斯瑞德上前仔细看着相片里的每个女孩儿,但没有找到雷切尔——或是克莉——在他们之中。他有点失望。斯瑞德刚要去敲门,只听见里面有微弱的声响。他改变了主意,在想门是否锁着呢,他就拧了一下门锁,轻轻一推。门向里开了进去,然后向里碰到墙上,敞开了3英尺大。

    斯瑞德在里面的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走了进去。一个是10多岁的长着娃娃脸的金发女孩,眼睛闭着躺在一个蓝色躺椅上,那椅子的颜色与办公室一点也不配。南茜•卡维尔站在椅子后面。她手指伸出去按摩着女孩的脸和前额。卡维尔在眼镜后面的眼睛也闭着。当门开向里面撞到墙的时候,她们的眼睛都睁开了。卡维尔的手像摸到火一样从女孩儿的皮肤上收了回去。

    女孩没有看斯瑞德,而是仰着脖子十分紧张地去看卡维尔。卡维尔愤怒地看着斯瑞德。

    “你他妈的想干什么,像这样就进来了?”她责备道。

    斯瑞德很高兴和深表歉意地说:“我很抱歉。我要和你谈谈,我没想到你还有别的客人。”

    女孩儿翻到椅子右面,站了起来。她没有看斯瑞德:“我应该去上课了。非常感谢,南茜。”

    卡维尔温柔地回答说:“当然,萨拉。我星期二会再回来的。”

    萨拉从南茜的书桌上抓起一摞书,把它们抱在胸前,尴尬地从斯瑞德身边冲了出去。想一下子从走廊消失掉。

    斯瑞德关上了身后的门。卡维尔还呆在椅子后面,像是盯毛毛虫一样看着他。她的大眼镜使她那生气时候的眼睛变得更大了。她比在相片里看到的还要小,但是身体很健壮。

    “你想干什么?”她问。

    “我叫乔纳森•斯瑞德。”他刚开始说话,但她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他。

    “是的,是的,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个警察,正在调查雷切尔的失踪案,你在占用我的时间。”

    她回到书桌旁,坐到一个木椅上:“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

    斯瑞德看了看这个小办公室。卡维尔的书桌是学校规格的,白面铝腿。上面堆着一叠硬皮书,大多数是以精神类为题的书,马尼拉文件夹里面有一叠纸。电话被四周的便条围着。椅子,书桌,还有躺椅就算是办公室里的家具了。墙上唯一的东西就是一个公报板,和她的办公室的门一样,放着好多的文章和相片。

    斯瑞德舒服地坐在躺椅上。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记事本,又摸着其他的口袋找笔,然后往后一靠。他把记事本翻了几页后,看了一眼自己潦草的记录,嘴里还弄出烦人的声音。

    最后,他抬起头看着在椅子里坐着要发作的南茜•卡维尔。

    “我的搭档告诉我应该去看看病,”斯瑞德高兴地说,“你的所有病人都能享受到面部按摩吗?”

    卡维尔的脸沉得就像一块石头:“萨拉不是病人。”

    “不是?太糟糕了。我听说你是一个医生,可能我错了。你是按摩师吗?”

    “我有两项学士学位,还有精神学和侦探学的学识。我是明尼苏达大学的教授。但是在这里,和这些姑娘们,我就是南茜。”

    “好极了。那你和萨拉在干什么——正在睡午睡吗?”

    “不,”她说,“不关你的事,萨拉有睡眠障碍。我在教她放松的技巧。就这样。”

    斯瑞德点点头:“放松很好。我的搭档还告诉我试着去那么做呢。”

    “但愿你的搭档还告诉你说不要跑题,警探。你玩的这种把戏太明显和没有创意了,为什么不直接问你的问题,好让我回去工作呢?”南茜•卡维尔笑着,不带一点温暖的感觉。

    斯瑞德回笑道:“把戏?”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3-9 20:16

“把戏。看看谁能让谁服。记住,我以那个为生。所以我们就老实点,行吗,警探?还有不管你的调查会有什么结果,你都会像检查一块肉一样检查我的。你说了我不足以那么迷人去组建追求我的异性团体。然而,你看到了我有一个很健壮的身体,以我个人的看法,你想到了如果你能让我上床的话,我会让你很快活的。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你想和我做爱胜过任何女人——想想我是否在和一个少女在这里发生性关系。你希望如果你我认为你的所见对我有什么威胁,你就会从我身上得到更多的秘密。”

    “真神奇,”斯瑞德说,“告诉我谁会获世界最佳服务奖。”

    卡维尔又微微笑了一下:“是我,对吗?”

    “好吧,像你提到的,你正在和一个10多岁的小孩在这里做爱吗?”

    “我不和未成年的人做爱,警探。”卡维尔一个字一个字地强调说。

    “回答得很好。所问非所答,但也很好。我喜欢你门上的相片。你看起来涉足很多的学生领域。”

    “我称她们是男女平等主义者。”

    “未成年人会出席这些会议吗?”

    “当然。经父母的同意。”

    “我想雷切尔是不是也和你们去那里呢?”

    “没有,她没有,”卡维尔说。

    “克莉•麦克格莱思呢?”

    “不,我从来没见过克莉。你是在暗示我和她们的失踪有关联吧?”

    斯瑞德摇摇头:“根本不是。我只是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联系。”

    “那为什么不从女同性恋开始呢,对吗?”

    “很奇异,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你和她们两个人之中的一个谈过吗?”

    “我没有和她们谈过,警探。”

    “好吧,既然你说你不是学校的按摩师,如果你不是一个顾问,那你是做什么的呢?”

    “我是一个导师,或是她们一个普通朋友。没有什么正式的关系。”

    “很奇怪,是吗?”斯瑞德问,“我是说,你有精神学的两个学士学位,还是一个明尼苏达大学的教授,我还看到了你书桌上有很多学术书籍。”

    “一点也不奇怪,警探。事实上,我可能说是你的责任让我来到这里的。”

    “我?怎么回事?”

    卡维尔倚向她的书桌前,她的手小心地合在一起,她的棕色双眼又一次刺向他:“好吧,既然你没能找到克莉•麦克格莱思,你让学校里的很多女学生都受到精神上的伤害。”

    斯瑞德哽塞:“我不明白。”

    “好吧,让我告诉你。自从那个女孩在八月失踪后,学校开始有很多关于女生的麻烦。好几个逃课,哭泣,还有自残。我只是自愿地尽我所能做个法律顾问——不是专业的,但有人会对我诉说她们的恐惧。那就是为什么学校管理体制那么担心,她们从来不违背我的政治和在性方面的立场,而是双手赞成。我发现和姑娘们在一起很开心。所以我坚持在这里,一周两个下午,还有,我还在几个寓所建立起了小组。我不是她们的大夫,尽管我的专业经验会给她们帮助。但大部分时间,我只是这些人倾诉的对象。”

    “你和雷切尔成了朋友了吗?”

    他看着她的脸,期待着有什么反应。但什么也没有,没有一丝的不安,没有想隐藏什么,只是平视着他而已。

    “我认识她。”她说,还是那么心胸坦荡。

    “知道她多少?”

    “我们偶尔见过几次面。她不是来和我倾诉的人。我提到过,她从没有参与过我组织的活动。”

    “她为什么来找你?”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3-9 20:16

卡维尔停了一下。然后平静地对斯瑞德说,“我可能不方便说。”

    “为什么不方便?”斯瑞德烦躁地问,“你强调说没有什么专业联系,所以应该说是义务,对吗?”

    “要看雷切尔怎么看这种关系,还有她是否把我当成一个大夫。但无疑,只有我们的关系很值得信任,她才会告诉我些东西。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如果我背叛朋友这件事传了出去,警探,我不会在这个领域再有什么成功而言了。”

    “但是要知道形势不一样了。那个女孩失踪了。如果她对你说的可能帮助找到她的话,你就该把雷切尔说的告诉我们。”

    卡维尔摇摇头:“恐怕我不能。”

    “卡维尔博士,这个女孩可能很危险。”斯瑞德坚持说。

    “警探,我知道那不会对你们找她有任何帮助的。相信我。”

    “你今天在学校和别人说我们找不到雷切尔。为什么?你怎么会那么想?”

    “你们没有找到克莉。”卡维尔回答。

    “你有什么理由认为这两个案子有联系的呢?”

    “没有,我不想再去推测了。我没有什么理由这么想。”

    “还有,你看起来很肯定我们找不到雷切尔。”斯瑞德回答说。

    “我不肯定她是否想被你们找到。”卡维尔说。

    斯瑞德的双眼眯了起来。他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靠向桌子,两手扶在边上。俯视着卡维尔,他想让她感到他的存在:“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卡维尔博士,我想知道是什么。不要让我把你逮捕起来。”

    卡维尔没有害怕。只是看着他瞪着的眼睛:“继续,警探。你不能因为你的怀疑而逮捕我,你也不能让我告诉你我不知道的东西。我以前和你说过,我不会再说一次的。我不知道雷切尔在哪,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她。”

    “但你想她还活着,”斯瑞德说,“你认为她是自愿离开的。”

    “这是我想的,警探。再过6个月,雷切尔迪斯就18岁了。如果那样的话,即使你找到了她,你也不会把她带回来的。”

    斯瑞德摇摇头:“你保持沉默不是在帮她。如果她跑了——如果她由于什么原因跑了的话——我得知道。你看,我见过她的母亲。我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不好。如果她自立的话,自己一个人,她会有麻烦的。你想听我对你说那些出走的孩子们的下场吗?多少人无家可归?多少人Mai-Yin?”

    过了一会儿,他想他可能成功了。他看到卡维尔眼里的闪烁。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但然后,一下子又像是一个面具,她的双眼又露出冷酷的表情。

    “抱歉,警探。我不能提供能够帮助你们的什么事。我告诉人们的那些东西,都是我个人的看法。”

    “那是?”斯瑞德问。

    卡维尔耸耸肩:“像我说的一样。你不会找到她。”

    希泽•哈勃转向左离开了53号高速公路,开上了一条杜鲁斯西部10英里尘土飞扬的小路。她的汽车在坎坷的小路上来回颠簸。她旁边坐着的,丽萨,是她6岁大小的女儿,和车一起摇晃着。

    那是一个星期二的黄昏。她想在柔淡的光线下,还有长长的影子里拍一些几英里外的毁坏了的谷仓。她等了好久,直到周围景色正合适。红叶已经变得发黄。而黄色却变得灰白和浅绿。很多的树叶都已经落下,谷仓的四边一定会满处落英的。谷仓也是一种残缺的美。她相片里这两样东西会相互衬托的。

    “我喜欢这条路,妈妈,”丽萨说着在她的坐位上跳上跳下,“一蹦一蹦地很好玩。”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3-9 20:17

丽萨鼻子贴在窗子上,看着外面的树。树叶雨一般地飘落在地上。

    “还有多远?”丽萨有点不耐烦地问。

    “不远了。”希泽说。

    她们转过一个弯,前面谷仓浮现在了她们面前。在希泽的眼里那是很美丽浪漫的,尽管现实中,那已经是破烂不堪、荒废已久的了。希泽不只是今年想来这里,而是在心中想了好几年了。她设想今年的雪可能会压坏那里的屋顶,已经有几处塌了下去了,只留下几个黑洞。谷仓的红漆褪了色,或是被划掉了。窗子也被小孩子们用石头打碎了。整个框架看起来向里倾,墙也歪了,摇摇欲坠。她二月份再来的话,那时谷仓破损的屋梁上就都会罩上雪。

    她上了一个满是草和野生植物的行车路,其实不应该说是行车路,是被来谷仓的行人踩出来的而已。她停下了车,走了出去,丽萨也一蹦一跳出来了。

    “我想我们从没来过这,是吗,妈妈?”

    丽萨问。

    “不,我不是。你在学校的时候我来过这。”

    “它的外观不太好看,是吗?”

    希泽笑道:“不,挺好。”

    “我能四处看看吗?”

    “当然。但是不要到里面去。不安全。”

    “看起来那个地方好像有幽灵似的,”丽萨说,“你认为呢?”

    “可能吧。”希泽对她说。

    “你怎么知道有这个地方的呢?”丽萨问。

    希泽笑笑:“我小时候常来这里玩。我们一群小伙伴。”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丽萨问。

    “我们就是想来探险,像你一样。”

    没有必要去说出真正的原因。回想过去,她和一群杜鲁斯里的其他的小伙伴们来这里做爱。这里是那个时候县里最火的地方。事情闹得很疯,甚至连学校也不得不秘密下达命令禁止,好不让人们来这里。希泽的第一次就是在这个谷仓里,在后面的卡车里,星光下。

    她想今天的学生还会不会再用这个谷仓。周围还有很多的车轮印。她还看到地上有空酒瓶。如果她仔细看的话,她可能会发现用过的安全套。

    希泽低头看看丽萨:“也不要捡任何东西。”

    丽萨皱了皱眉:“好吧,那就没什么好玩的了。”

    希泽口气软了下来:“你可以捡石头,还有木棍,但是不要捡人用过的东西,好吗?如果你不知道那是什么的话,不要碰它。”

    丽萨耸耸肩:“好吧。”

    两个人分开了。希泽眼睛盯着要往树丛里去的丽萨。这个小姑娘很满意,自己卷起裤子,小心地在拍能让她高兴的画面。当她找完了一处地方,挺起身时,她看到丽萨在谷仓后面转悠。

    “小心点,回来。”希泽大喊道。丽萨大声说着什么,希泽没听清楚。

    她看了看摄影机拍到的画面正好是和她想象的一样。在她后面的太阳和树一样齐了。希泽感到高兴得胸口砰砰直跳,手指也在发颤,像她在看到自己十分想要的东西时的感觉一样。她调了一会光,还有镜头。然后,终于准备好了,她按下快门,然后又是一张,再一张,只听到相机咔咔地不停在响。

    “妈妈!”丽萨在谷仓后面大喊,“过来看看这个!”

    “等一分钟,宝贝。”希泽回答道。

    “你看,你看,你看。”丽萨大叫着从谷仓后面跑了出来。

    “丽萨,妈妈很忙,是什么?”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好看吗?”

    希泽把眼睛从相机那里移开,瞥了一眼丽萨举着的手镯:“你在哪里找到的,宝贝?”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3-9 20:18

“谷仓后面。”

    希泽皱了皱眉:“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捡东西吗?人用过的东西?”

    “好吧,是的,但这个不一样。”丽萨争辩着说。

    “怎么不一样?”

    “它一点也不危险或是什么的,它就是一个手镯。”

    “是的,那个手镯是别人的,人家可能会回来找的。”希泽说,“现在把它放到你发现它的地方。”

    “你是说我不能拿它?”

    希泽叹了口气。她总是如此对待丽萨:“不,你不能拿。它是别人的,马上把它放回去。”

    “我认为他们不想再要它了,”丽萨抱怨地说,“它都脏了。”

    “好吧,那你为什么想要它?”

    丽萨没有很快地回答。她想了想说:“我能把它洗干净。”

    “它的主人也会的。不要再争了,放回去。”

    丽萨不再争执了,很扫兴地走开了,回到谷仓后面。希泽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相机上。她又拍了起来。好极了。

    谷仓后面,丽萨很不情愿地把手镯放到找到它的地方,那是一块田地边上的土地。看起来很不平整。她不相信有谁会回来找它。

    “但妈妈这么说。”丽萨对自己唠唠地说。

    放在那里之后,丽萨继续找了起来。她收集了好多东西了,有几块有趣的石头,还有几朵漂亮的绿花,都放在她的口袋里。她没有注意到时间一点点地变晚。好像在她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太阳落到树后了。这个时候,她听到妈妈在喊:“丽萨,过来,该走了!”

    头一次,丽萨没用叫两遍。她开始朝谷仓那里跑。跑时,她又经过了放手镯的那块地方。

    “丽萨!”她的妈妈又叫了一次。

    丽萨想了想。她真的很想要那个手镯,那人真是太粗心,居然把这么好的东西掉到这。还有,她能拿走它,把它洗干净,如果主人还想要的话,她会原物奉还的。还有她想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扔掉的呢。

    妈妈不会理解的。她根本就不喜欢手钸。丽萨很快地弯下身,抓起手镯,塞进上衣口袋。“我来了。”她喊着,跑出了谷仓。

    勃德芬奇在工作室里踱着步,地板上留下两条长长的腿影。没有人和他谈话。他们都知道在直播开始前的很长时间里,勃德就开始不说话了。他很高。他的表情凝重。他在给自己打气儿。

    今晚的天空很分明。

    雷切尔消失后的3周,他是第一次对格雷姆和艾米丽•斯顿尔进行采访。第一次是他们想要谈谈自己失踪的女儿。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另外一户伤心的家人,麦克和芭芭拉•麦克格莱思,他们已经毫无收获地找了他们的女儿一年多了。两家会同他坐在一起,宣泄他们的感情。

    有个少女杀手正在北海岸的大街上游荡着。

    找出他来。

    勃德停了下来,抱着胳膊。在闪亮的化妆间里,格雷姆和艾米丽•斯顿尔正坐在舒服的椅子里,两个化妆师正围着他们转,往他们脸上拍粉。他看到麦克格莱思一家走上去和格雷姆一家互相地问候了一下。

    “两分钟。”一个后台的工作人员宣布。

    勃德从黑暗的工作室里走了出来,像猫一样笑着走过化妆间。他像个铁塔一样站在他的客人前面,四个人都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他朝他们笑笑,露出纸一样白的牙齿。他抓起了每个人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我要谢谢你们今晚能和我一起。”他用庄重、有力的声音对他们说,他对受害者表示同情,“我可以想象得到这对你们每个人是多么地难受。但这个州的其他人听到你们说的事情是有多么重要呀。还有,上帝保佑的话,可能你们的声音也会传到你们孩子的耳朵里,或是把她们带走的人的耳朵里。”

    “太谢谢你了,芬奇先生。”芭芭拉•麦克格莱思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3-9 20:19

无故失踪

“斯顿尔先生和夫人,我会尽全力让你们放松下来的。”他说,“我想你们不要去想摄像机。只是在和我谈话。告诉我,你们的事情。”

    勃德高大的身躯坐在了他一惯坐的椅子上。他用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胡须,看了看上衣的口袋,手帕,还有音响装置装好了没有。他清了清嗓子,把手放在了椅子的一边。

    他对他的客人们同情地一笑。红灯亮了。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勃德说,“我是杰芬奇,今晚我要对来自明尼苏达杜鲁斯的两个特殊家庭进行采访。这四个人是第一次见面,但过去的每一天,都像是有什么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似的。”

    摄像机回到坐在芬奇对面的斯顿尔和麦克格莱思两家人那里。

    “15个月前,克莉•麦克格莱思,麦克和芭芭拉•麦克格莱思的女儿,在杜鲁斯的大街上消失了。3周前的今晚,同样的厄运发生在了雷切尔迪思的身上,她是艾米丽•斯顿尔的亲生女儿,也是格雷姆的继女。两个少女上的是同一所学校,家就离几英里远,都无故地失踪了。我们都为她们的平安而祈祷,也都为她们的生命担忧。”

    勃德的声音变得强硬起来:“警察们是不会对你说这两个案子是有联系的。他们只说两个案子都正在调查中,却一点证据都不会透露给我们。同时,在杜鲁斯的每个家庭又要面对一个难眠的夜晚了。每一次女儿去上学,他们会想她能不能安全回到家来。每一次女儿去朋友那里玩,他们会打电话问问是不是到了。这都是恐惧所致。这是我们不了解的代价。因为在杜鲁斯的每个人都在嘀咕着同一个问题:发生了什么?”

    勃德的眼睛盯着摄像机,像是站在每个观众都在场的大厅前一样。

    “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一个系列杀手在杜鲁斯猎杀着这里的妇女们?是一年一宗,还是只因为杀手没有了耐性就再次出洞了?他会今晚又回到大街上,开着一辆车,在每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前面都停一停吗?

    这些话在他的嘴里像酸辣果一样。他可能感到恐惧是一种有形的东西,他知道他正把它散播到整个州。但勃德没有什么不安。他们应该害怕的。

    “我们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勃德轻声说,“我们不知道时隔一年的两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上帝会知道我们都希望克莉和雷切尔会安全地在什么地方,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看到她们又回到了父母身边。但在现在,这个州的市民都在看着警察找出答案——一个过了期的答案。”

    勃德转向芭芭拉•麦克格莱思:“现在我们听听这些犯罪案件里受害者们的话,两个痛苦迷茫的家庭。麦克格莱思夫人,在你心中你还相信克莉一直都还活着吗?”

    艾米丽听到那个女人的回答。她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声:是的,克莉还活着。她是从她的内心深处感觉到的;她知道她的女儿在别处的什么地方;尽管克莉找不到了,但她不会放弃希望的。然后坐在她身边的陌生人,芭芭拉•麦克格莱思,转过身,对着摄像机镜头恳切地说起来。

    “克莉,如果你在那里的话,”芭芭拉说,“如果你能听到这个,我想让你知道我们都爱着你。我们每一天都在想你。我们想你回到家里,回到我们身边来。”

    叹了一口气,她的感情充斥了全身,芭芭拉埋头大哭起来。她的丈夫靠了过去,芭芭拉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地抚着她。

    艾米丽好奇地盯着他们看。她感觉自己置身事外。当她看格雷姆的时候,他也在看着他们,露出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冷淡无奇。她想他的感觉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羡慕。她看出这两个人的纯真的、真心的悲伤,还有他们彼此安慰对方的力量。她却没有。那就是为什么她芫被采访这么长时间的原因,因为她知道她会为很多事而撒谎。她得说那些理所当然的事,即使不是出于真实感受。她会抓住格雷姆的胳膊支撑自己,但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只有一个人能明白,能帮她,但是不在这里。

    像个幽灵,她感到自己在台前飘着。她听到勃德芬奇和她谈话,他的声音像是回荡在一个大洞里一样。

    “斯顿尔夫人,你想对雷切尔说点什么吗?”勃德问。

    艾米丽盯着摄像机,上面红灯一闪一闪的。她僵住了。好像是她能看到雷切尔似的,就在黑色镜片映象中的什么地方,而且雷切尔也能看到她。她不明白当时的感受。那种敌意在心中已经多年了,她还不知道如果真的没了这个,她要怎么活。雷切尔走了,她们之间的战争也没有了。不敢想象她是不是想让她回来。

    她是吗?或是这才是更好的方法?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3-9 20:19

好多次了,她但愿雷切尔能消失。她想如果要是没有这个包袱,她的生活会变得更好的。可能她会再结一次婚。或许她走后,她会更爱她。

    发生了什么?

    “斯顿尔夫人?”勃德问。

    或许她该把真相告诉给大家。要是他们知道了这个秘密,可能会让自己安静会儿的。真相就是雷切尔是个小魔鬼。

    艾米丽在托米死后一直都做两份工作,勒紧腰带,从他留下的困境中爬了出来。

    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她是罗杰银行里的出纳员。然后就会匆匆开车,去米勒希尔,在一个书店里卖浪漫小说和《花花公子》杂志直到九点关门。世界永远是那么迷茫,在其中,她被压力和失眠折磨着。

    她生活中唯一的亮点就是3周前,她从西海兰德带回来的小狗。在几年的家里的沉静,或是雷切尔的无声的敌意,屋子里面有个小狗玩耍吵闹,还是很让人高兴的。

    开始,艾米丽是想着雷切尔才买的小狗。但雷切尔不管它,艾米丽就在晚上带它去后院,追蓝飞盘,扔了又扔。

    那时她得到了一个惊喜。这个小白狗,小短腿,长长的毛,打破了她的寂寞。她意识到她又想要一个家了。狗很喜欢她,像她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最重要的人。它在她的双膝上睡觉。在周末,她们一起散步,狗在前面领着路,扯着狗绳,拉着她走在大街上。

    雷切尔没给它起名字。所以艾米丽就叫它作小雪球。它很小,又很白,跑得还很快,还有它的小鼻子在早晨就像冬天那么冷。

    开车回到家,就是在半睡半醒中,她也会笑的,想着小雪球和她玩。只是在想到雷切尔的时候,脸上又露出愁苦,眉毛也会皱起来。在托米死后的早期,她带着雷切尔看了心理医生,但没过几次,这个女孩儿拒绝再去了。艾米丽同她的老师也谈过。她还在教堂和代唐谈她。他们都很同情她,但没人能够劝到她。一提到雷切尔,托米的死就总也抹不去。唯一的缓和办法就是让她的妈妈一次又一次地受到惩罚。

    艾米丽沿着狭窄的行车路开车回家,回到那个两层的、上面是两间卧室的小房子,还有一个荒废了很久的院子。行车路上的石头上也长满了高高的草。

    但是,她想听到小雪球拍着爪子问候她。

    “小雪球。”她叫道。艾米丽听到远处有叫声,以为雷切尔是在后院里追它呢。

    她继续沿着走廊走向厨房。她的肚子咕噜直叫。她从冰箱里取出一塑料盘面条,大口嚼了起来。艾米丽听到她女儿上楼的动静。雷切尔也来到了厨房,但没和她打招呼。女孩儿拍着身上的毛衫,坐在了厨房的一个椅子上,从一堆邮件里拿出了一封写着“维多利亚的秘密”的目录。她伸到了艾米丽的盘子里,拿了一块面条。

    “在找万德芭拉吗?”艾米丽笑着问。雷切尔抬抬头,很不高兴地瞪了她母亲一眼。艾米丽伤心到不用去听她再说什么了。

    艾米丽把鼻子顶在玻璃上。“外面很冷了,”她说,“你不该把小雪球留在外面。”

    雷切尔翻了一下目录:“它没在外面。它早就被松开了。”

    “松开了?怎么回事?”

    “我回家的时候,它就从我的腿下跑了。”

    艾米丽意识到她是认真的:“好吧,你找它了吗?它丢了吗?我要去找它!”

    雷切尔把眼睛从目录上移到艾米丽身上:“它跑到街道上了。一辆车撞到了它。很抱歉。”

    艾米丽靠向后门。她用双手捂住嘴。胃里一阵巨痛,她感到她的胸口跳动得厉害。眼睛也变得酸痛起来,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眼泪流到脸上,流过手指。她咬着嘴唇,跑出厨房。她尽力去吸口气,但没有用。她撞到前门上,撞开后跌倒在了门厅的栏杆上。她几乎没注意到寒风。把门就那么开着。她爬到了车道上,倚向了车,那里还暖着。她闭上了眼睛。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3-9 20:20

艾米丽不知道她在行车道上躺了多久。到她想动一动的时候,车已经变冷了,她也感到很冷了。她的手指都僵了。脸上的眼泪结成了冰。那就是一条狗而已,她这样对自己说,但那也不管用。那一刻,她感到那比她回家后发现雷切尔躺在大道上更糟。

    她的眼睛在行车路上漫无目地地转着。街上没有意外的迹象。她双腿站起,漠然地看向前面。她看得很模糊,路灯简直是太暗了,她几乎看不到石头对面的那个小东西。几乎是不可见的,好像是一个从垃圾箱里冒出来的垃圾。她差点就没有看到。但什么东西进入了她的视野,她看了过去。透过眼泪,她的脸上露出疑惑。这种迷惑一下子变成了恐惧。她知道那是什么。但不可能。

    艾米丽猛地站了起来。她犹豫地走过去,不想朝垃圾箱里看。但不能把眼睛挪开。最后,她站到了那前面,摇晃着头,还是不信。她弯下身去,把那个脏东西从街上捡了起来,用手轻轻地托着,她真想是自己错了。然后她握起了拳头。悲伤现在已经变成了愤怒。她还从没有感到心底有这样的仇恨呢。不只是小雪球。是几年来的无礼此刻已经变成了最后一根稻草。艾米丽抖动着,几乎被体内的愤怒的血冲走了。她咬紧了下巴。她的嘴唇拉成了一条线。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雷切尔!”

    艾米丽从大街上跑回到行车道上,冲进屋子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整个房子都一震。她不在意邻居们能不能听到。

    她一直大叫着她女儿的名字:“雷切尔!”

    她奋力冲进厨房,雷切尔正静静地用手指翻着维多利亚秘密的目录。女孩儿抬起头,根本对艾米丽的喊声不在意。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等着。

    “是你干的!”艾米丽用愤怒的声音喊道,“是你干的!”

    艾米丽抬起手,伸开手指,手里面是小雪球最爱玩的飞盘。“它不是自己跑的,”艾米丽嘶嘶地说,“是你把它叫到前面的。你在有车来的时候把这个扔了出去。你杀了它!”

    “真可笑。”雷切尔说。

    “不要和我他妈的装无辜,”艾米丽发火道,“你杀了它!你这个没心肝的小崽子,你杀了我的狗!”

    几年里一直的压抑一下子都爆发出来了。艾米丽弯下身子,把雷切尔从厨房里的那个椅子上拽下来。她挥着手拼命地朝她的脸上打去。“你杀了它!”她又大叫起来,然后更加用力地打起雷切尔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又打了起来。

    一下,又一下。

    雷切尔的脸被打红了,印满了艾米丽的手指印。嘴唇里也流出血来。她没有还击。她就站在那里,眼神冷酷无情,脸上挨的每一下都没有畏缩。她一直这样挨打,直到艾米丽消了气。艾米丽退身向后,盯着她的女儿,然后转过身,双手抱头。房间里又恢复了宁静。艾米丽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她感到雷切尔的眼睛正盯着她的后背。然后,她的女儿没说一句话,大步迈出了厨房。她听到雷切尔爬上楼的声音,听到她浴室里水流的声音。

    那是艾米丽发誓不再做的事情,不管她们之间再发生什么。她做到了。

    “斯顿尔夫人?”勃德芬奇重复道,“现在你有什么要对雷切尔说的吗?”

    艾米丽惶恐地看向摄像机。泪水涌上眼睛,流到脸上。对于电视机前的每个人来说,那是一个母亲面对丧女的痛苦。他们不须知道事实。

    “我想我要对她说,我很抱歉。”艾米丽说。

    星期五的晚上,斯瑞德独自坐在市政大厅里他那小办公室里。

    铬钢桌灯在他正读的文件上投掷上一小圈光亮。他回办公室很晚以便于去读那些现成的报纸,并且又看了一下那篇关于雷切尔失踪后的一周里发生的另外一起犯罪的报道。大多数是些简单的家务纠纷,汽车偷窃,零售店被盗的调查,他都交给他手下的那7个警官。但是一本小册子引起了他注意。

    楼下调查局总部非常安静。他的队员都回家了。斯瑞德喜欢在没有电话声、完全安静的晚上呆在这里。只是他不得不为向他发出蜂鸣般的报道而烦恼,那就像是正在叮着他的蚊子一样提醒着他这个城市所发生的糟糕的事情。这一天他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呆在办公室。调查局很小,他不得不自己分享一些重要的调查。他喜欢在这个领域做一些实事。在这个行政位置上,他的压力很大,在不被打扰的时候,他会事半功倍。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3-9 20:21

市政局是不会在他这里花心思的。他头上的天花板都水迹斑斑了,有很多次那水管就会往他桌子上滴水。灰色的地毯铺在地上。他的小卧室勉强可以放入一张访客的椅子,这就是一名中尉和一名普通警官的唯一的区别。斯瑞德没有像他的多数队员一样放一些私人邮件或是家庭照片在这里。他只有一张辛迪的旧照片,放在软木制的木框里,而且照片还被来自家老家安全部的最新的气象报告遮住了一半。这是一个脏乱、寒冷的地方。无论何时他都会很高兴逃离这里。在几英尺外他就听到了电梯的叮叮声。这在晚上是很少发生的。这就意味着有人从上面下来了。从真正的市政办公室来的。他等待着电梯门打开,认出是K-2的短小身影。

    “晚上好,乔恩。”代理长官凯奥克尼克高亢地说。K-2敞着鞋带走进了斯瑞德的小卧室。他看了看椅子中的一堆文件,皱了皱眉。斯瑞德赶忙道歉,并把那一堆文件放到地上,好使长官能够坐下。

    “那么你认为她死了?”克尼克问,直接切入主题。

    “看起来是那样的。”斯瑞德说。这两个男人都知道不需要客套。“这样看来百分之九十是不能活着回来了。”

    克尼克系了系鞋带。他穿着木灰色的套装,套装穿在他矮小的身上略显宽松,他看起来好像刚参加完市议会。

    “该死。你知道,市长对此很不满。我们受到了国家新闻界的质问。他们想限期知道这是否是一系列的谋杀行动,或者是什么我们能不能查出来的事情。”

    “没有这个案子的任何证据。”

    “哦,这些人什么时候他妈的在意什么证据啦?”克尼克颤声问道。他用一根手指掏了掏从他的小脑袋的一边看起来像是卷心菜叶子的耳朵。斯瑞德笑了,他想起了麦格在局里举行的圣节晚会那天对K-2笨拙的妖精模仿秀的模仿。

    “这使你很高兴?”克尼克问道。

    “不是,先生。抱歉。你还没告诉我有关媒体的事呢。”

    克尼克哼了哼,他对他的中尉很粗鲁而且从不开玩笑,但是斯瑞德很喜欢K-2。他是一名行政警官,不是侦探,但是他在市里的官员面前是十分护着这个部门的,他对市里的每一组人,从幼儿园到运行的机器,都强调警察队伍的重要性。对他的队员他是忠诚的,斯瑞德就很欣赏这点。

    “你认识到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吗?”克尼克问,他把他的黑鞋尖踢向斯瑞德的装满东西的桌子。

    “你已经以你自己的方式做了太多的事了。”

    斯瑞德知道没有必要提醒长官他是那个告诉自己全权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因为K-2满身都是政治和官僚主义。这个城市希望这个案子快点结束。“准备合作,”斯瑞德说,“这没有什么大事需要我。”

    “我们都知道我们现有还在圈子的边上。但是奇怪的是案子还未明朗化,我可能不得不让你和马吉里放下这个案子,把它交给甘波,他能使案子有进展。如果我们发现点什么,你再接手。”

    “那只会给勃德更多的话柄的,”斯瑞德反驳道,“这太快了,再给我们几周的时间,我们不想看起来像是我们放弃了这个调查。”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克尼克抹了下额头,顺了顺他那从一个大耳朵横梳到另一个耳朵的灰白的头发,“斯顿尔是我的一个朋友。但是你没有任何进展。”

    “再给我3周,你自己说的市长很关心这个案子,如果到那个时候我们没有查到任何事,我同意它是件棘手的案子,并且将它交给甘波负责。他已经有了克莉的案子了。”

    克尼克晃了晃脑袋,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像是正在做重大决定:“2周,而且如果我们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我将会提前收回成命,知道了吗?”

    斯瑞德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先生。”

    长官推开椅子走到电梯前,没再说什么,电梯很快开了,并且将他吞没了,回到了四楼的时候电梯发出了嗡嗡声。

    斯瑞德做了个深呼吸,他知道是怎么回事,K-2并不是真的想让他远离这个案子,他是想让斯瑞德知道时间紧迫。

    “我应该做什么?”马吉里问。她盯着那三张牌,加起是12点,发牌者的上一张牌是6点。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3-9 20:22

斯瑞德把烟扔到烟灰缸里,烟灰缸里的缕缕青烟弯曲着向上升起,然后合并在一起形成灰云盘旋在黑橡木桌子的上空并依附在天花板上。他的眼睛在冒火,一方面是因为不通风的空气,另一方面是因为现在是他开始那天调查后的18个多小时以后的午夜。他一直呆在办公室,直到马吉里打电话说要强行把他拖出来。

    “停。”斯瑞德说。

    “但是我只有12点,我想我应该再要一张牌。”

    斯瑞德摇摇头:“发牌者拿到了10。他将不得不挨近16,他可能是胸有成竹。停。”

    “给我发牌。”马吉里说。发牌者发了一张红桃K到桌子上。“该死。”

    斯瑞德用一只手捻开他的牌,14点。发牌者揭开他的底牌,是J,然后发牌者又发了一张牌给他,是10。

    “该死。”麦格说。

    斯瑞德朝发牌者笑了笑,然后又加了两个筹码堆在那里。

    这个赌场散发着汗味,几百个人的皮肤挤在这个幽闭的地方。大多数人在这种冬季的夜晚穿着法兰绒,但在身体和机器引起的高温下汗流浃背。这是封闭的,而且很吵闹。这个地方发出电子噪音的砰砰声和向盆里投硬币的哗啦声。屋内充满了滔滔不绝的谈话声和偶尔中头奖时发出的尖叫声。

    他们已经玩了一个多小时了,他赢了40美元,马吉里输了20美元。他拿起了两个筹码扔到了赌桌上。

    “你正赢着呢,”马吉里说,“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如果你赌大点你就会赢得更多。你总是每次赌两美元,即使你正幸运的时候。”马吉里做了个鬼脸,然后像小鸡一样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拿起10个筹码扔到前面的桌子上:“不敢了,斯瑞德?”

    “大话是来自输了很多钱的少女。”

    “不要让着我啊。”她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说。

    整个白天,他们重新采访那些认识的人。

    晚上加入这种赌场是为了能暂时忘记那个烦了他们3周的案子。但是他们没能逃开,勃德的电视采访回荡在整个酒吧。他们不需要听,只看勃德气愤的肢体语言就知道事情有多糟了。

    “也许勃德是对的,”马吉里赞同地说,“我们应该把两件事联系起来。”

    斯瑞德用眼角扫了马吉里一眼。

    “两者给你感觉不一样”

    “不一样吗?还是你不想把他们联系到一起?我们已经证实,两个无故失踪的少女住在几英里之内。”

    “这个推理感觉不对。”斯瑞德反驳道,“我们都赞成对克莉下手的要么是大胆的陌生人,要么是肇事后逃跑的人,对吧?”

    马吉里点了点头:“我并不是真的赞同他是肇事逃跑,他们只是跑,但不会把尸体也藏起来。我想有人把她抓去了。”

    “很合理,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能想象同样一个人悄悄地靠近德卢斯内几十家都可以看得到的大街的情境吗?只是感觉不对。一个陌生人在寻找着少女独行的机会,开车在居民街来回走,这风险太大了。”

    留着长长黑头发,一身赘肉的发牌者猜测他们一定很害怕。发牌者看着斯瑞德的眼睛,然后表情沉重地继续发牌。

    “所以这只是巧合?”马吉里问。

    斯瑞德耸耸肩:“现在我们这里不再是小镇了。发生这种该死的事,我打赌绑走克莉的人现在不在这里了。而雷切尔的这个案子我越看越觉得答案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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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邪恶》--作者:[美]布莱恩·弗里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