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18

四十一、
  我很怕过节。一到逢年过节就情绪低落。感觉很孤寂。我会把电话关掉。谁也找不到我。泡网吧里跟一帮小年轻混一块打游戏,通宵通宵地玩。饿了吃碗方便面。累了就腿架在桌上睡觉。去年过年也是,打红警一直打到升成了将军,开心极了。又打开QQ聊天,一个好友也没有。我找了个在线的性感的名字,我说:“新年好,我好想你”。

  “你谁呀,想我干什么?”

  “想和你上床,做爱!”

  “神经病,变态,去死吧你!!”

  我哈哈大笑。这是我听到的最特别最动听的新年贺词。

  这不,有到了中秋节了。一个合家团圆的节日。也会是“冷落清秋节”的伤感。苏总、老杨、清哥都提前请我跟阿莉去一块过,我谢绝了。我还是去我姐那里,想顺便把我跟阿莉的事跟她谈谈。尽管我的养父和母亲就住我隔壁,但这几年没来往,似乎象陌生人一样。只有姐姐一直是我最亲近的人,但我总让她生气,她也是最关心我的人。

  我早就知道这顿饭一定吃得会很不愉快。但我必须去。阿莉为这餐饭激动了好几天,毕竟是我要正式的将她介绍给我的亲人。她为此专门去做了头发、美容,还为穿哪套衣服发愁了半天。

  一到姐姐家,我姐的女儿小雅先给阿莉了一个鄙夷的表情,哼了一声就钻进书房再不出来。我倒不在乎,把阿莉搞得很紧张,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我姐姐是官场出来的,很会装样子,笑嘻嘻地很客气地劝着吃这吃那的。但我知道她也不高兴。我姐夫虽然对我很气,也装得没事一样。坐这跟我聊天。晚饭小雅一直没出来吃,再叫都不出来。我知道,她觉得跟一个小姐坐一起吃饭,很掉她的价,她自己很高贵。我有些生气,但我不能搅了饭局,毕竟一起吃饭过节的机会不多。菜很丰盛,但我吃得很别扭。很窝火。阿莉更是小心翼翼的,很拘谨。

  吃完饭,姐夫说要去给领导拜节,提这几袋东西笑嘻嘻地走了。我知道,他的领导此刻正在留心花园撅着嘴呢。小雅跟我连招呼都不打就摔门出去了。

  我点开电视机,脸色很难看,不停地换着频道。阿莉紧张地抱着我的胳膊看着我。我冲她笑笑:没事。

  姐姐洗完碗,往手上搽着护手霜。一边招呼阿莉吃糖,一边对我说:到阳台上帮我收下衣服。

  我跟我姐姐在阳台上大吵了一架。阿莉不敢过来,我想她在客厅里一直很紧张。

  我姐姐不能容忍我找个小姐结婚,她觉得太丢人了,辱没家风。

  我说;不管她以前做什么,我不在乎,我在乎将来,在乎现在。

  姐姐很强硬,说:你跟她结婚,别怪我绝情,不认你这个弟弟。这么多女人你不找,偏偏找了个坐台的。你让姐姐的脸往哪搁。

  ……

  我们从姐姐家出来,我一直阴着脸,脸色很难看。我对阿莉说:我们的婚礼要举行得隆隆重重的,我要让全市的人都知道,我成黑子娶了个小姐,我高兴,我乐意,我爱她!!

  阿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19

四十二、
  文文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刚陪阿莉到医院做完孕检。阿莉出来很幸福地贴着我,摸着微微隆起的肚皮,说:很健康的,他在睡觉呢,跟你一样是个小懒虫。

  文文在电话里说:“成哥,快过来吧,出事了,他真的是阿莉的弟弟,他现在就在**酒店。她全知道了,他非要见阿莉,扬言要……

  我躲着阿莉,在墙角骂着:“你个蠢婆娘,我不是让你问清楚了告诉我吗?

  什么时候来的?你都跟她说了些啥?“

  我把阿莉送回家,我说出去办点事。阿莉很不放心,说我脸色很难看。我笑了笑说:“二奶怀孕了,我得去处理一下。”

  阿莉撇撇嘴:“就你?能包个二奶算你有本事,就算有,你就让她生下来,给我们儿子当玩具。”

  我笑了笑,说:“别出门,等我电话,说不定呆会要你传授经验呢”

  滚,阿莉没好气地把我推出门。

  我到**酒店,按文文说好的房间推门进去。文文刚要介绍,被我拦住了。

  我打量了一下,真有些像,也是瘦瘦高高的,戴个眼镜。但他看我的眼神里含着怒气和惊恐。

  “你谁呀你,你进来干什么?”

  “小子,你还有胆问我是谁,我是文文的老公!!”我想先吓呼他一下。

  “你,你要干什么,我们只是说说话,什么都没干,真的大哥”他吓坏了。

  我踢了踢垃圾桶,说:“还行,小伙子,两炮吧,套子都用了两个了”。

  我逼近他,他往后缩到了墙角,快哭了:“大哥,饶了我,饶了我吧”

  我让他坐下,文文在偷着笑,被我瞪了一眼。

  “说,这事情怎么解决?两条路,一条是一炮两千,拿四千块钱出来,走人。

  一条就是留个纪念给你,留根手指头,走人。你选择吧,给你五分钟时间。

  “

  他扑倒在文文面前,哭着求文文说情饶了他。我为阿莉有这样个弟弟感到悲哀。我点了支烟。

  我说:“五分钟到了,我可没耐心啊?”

  “我交钱,我交钱,我给我姐姐打电话,让她送钱来,她有钱,她有钱……”

  他拿过文文的手机,颤抖地拨着。

  他刚歪了一声,就被我夺了过来。我冲电话里说:“阿莉,是我,黑子,你到**酒店来一趟,别问这么多。”我说完把电话还给文文,打发她先走。

  文文很不情愿地说:“他说好给我四百块钱的”。

  我很气,“你他妈的吊凯子吊得够远的啊,来,我给你钱!”

  文文看着我的样子,怕我收拾她,赶紧溜了。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20

四十三、
  阿莉的弟弟知道我刚才是在耍他,他很气,恶狠狠地看着我。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姐夫,成黑子”

  我不知道文文都给他说过些啥,反正这小子很气,指着我鼻子说“原来你就是那个坏蛋,那个流氓。”

  我原本想教育他一番,没想到他这么激动。似乎一个“五。四”热血青年面对卖国贼一样。我在他的臭骂和指责中,微笑着抽着烟。

  阿莉推门进来感觉非常吃惊。

  “小斌,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不给姐说一声,黑子你怎么也在这?”

  阿莉以为是我把她弟弟接过来,想给她一个惊喜。我无奈地笑了一下。

  阿莉很爱怜地去摸小斌的脸,却被小斌野蛮地推开,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你是个骗子,你把我们的脸都丢尽了。你说你在打工赚钱,你其实是在卖,在做小姐,做鸡,你是个婊子,烂货!!”,他最后的话是吼出来的。

  我要上去扇他,被阿莉拦住了。阿莉眼睛里闪着泪花。

  “小斌,你听姐说,姐真的是在上班,是在……”

  “别说了,我不想听,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阿莉捂着脸哭了,哭得很伤心。

  我非常气愤,我胸脯在剧烈地起伏。阿莉知道我的脾气,抱着我说:“黑子,别这样,他是我弟弟,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还不懂事”。

  我原本想揍我这小舅子,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他泡妞、上网的钱,每一张都含着他姐姐的屈辱和血泪。但我压住了。我想跟他好好谈谈。

  我给他发了颗烟,点上。他似乎也平静了一些。沉重地拍拍他,说:陪姐夫到花园里走走,我给你说些事。也许是我的表情沉重,没有了刚才那凶巴巴的样子。他点点头,默默地跟着我出去。

  我在花园里给他讲他姐姐的故事,讲她姐姐第一次出去卖,讲他姐姐洗盘子洗衣服赚钱读书。讲他姐姐为了让他上学,自己放弃学业,出来卖,来供养弟弟读书,供母亲看病抓药。

  我说着,我眼睛里充满着泪,我做着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尽量没让泪水流出来。但我的声音变得颤抖和压抑。

  “姐夫,我错了”。他跪在我面前哭着。

  “去给你姐姐认错,你太伤她的心了。”

  小斌是哭着跑上楼的。

  我进去时,他们姐弟俩在抱头痛苦。我扭着头转身走开,到过道里抽烟。

  阿莉的弟弟呆了四天后,回了学校。临走时,阿莉塞给他一千块钱,他死活不要,说够花了。他们在站台上再次流泪。小斌在阿莉的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他们望着我笑了。

  回去的路上,阿莉告诉我,小斌说:你要牢牢抓住姐夫,他是个流氓,也是个好人。

  我哈哈大笑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21

四十四、
  此后我们一直过着忙碌又开心的日子,为肚子里的小宝宝激动着。

  唐胖子他们办事还挺利落的。兼并后的债务重组,资产过户,都办的挺顺。

  问题是最大头的土地,这才是关键。也是最难啃的一根骨头。

  按照市政府的规划,这一片是规划中的公园绿地。这土地是划拨地,随时有被征用的可能。如果真那样,所有的心血白费了。当然谁都没打算让它变成绿地,谁都想让它变成捞钱的网,随着城市的扩张是黄金地段。

  要想让它变成金矿,必须要过两关:修改规划,改变土地性质。这可没有一件是容易的事。但走到现在,唐胖子他们反倒不觉得有什么困难了。因为无非就三条线:关系、利益、美女。在这些面前,国家规定只是一纸空文和酒后笑谈。

  没要多久,经人大会议批准的G 市规划调整下来了,原来的公园部分改成了商业步行街。这一下子这片堆过煤炭的黑黑的脏兮兮的地块,变得比美女的酥胸还诱人。这也没太费什么心机和功夫。我只不过把月姐介绍给他们认识。五粮液的浓烈和月姐的风情,混合成铁水一样无坚不摧。也许平时的衣冠楚楚,让他们太性压抑,在月姐这颗肉弹面前,渴望被炸得粉碎。月姐还非常感激我,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是今非昔比。时常打个长途电话给我:“哎呀,成哥,人家好想你。嗯,现在在**地渡假,**请的,我又不好拒绝,你说是吧?”

  我还真没想到都这么顺,有的甚至就一餐酒喝下来,去洗个桑拿,做个按摩。

  再让上面的人打个电话。搞定。还真没遇上个刘胡兰样的。

  反正,当唐胖子和苏总捧着阿莉取回的土地证,望着上面的字,激动得仰天长啸。二级商业用地,使用期五十年。

  我到觉得没什么,只要你有钱有胆有关系有绝色美女,这G 市都可以装进你口袋里。投其所好,所向披靡。

  这期间G 市的经济似乎也在飞速发展。到处都是工地。光这道路一年都要被挖开几次。一会是埋光缆,一会是铺煤气管道,一会是自来水改线路。反正这路两旁一年四季是挖了埋,埋了挖。去年挖了,今年又挖。

  小小的G 市光开发区都搞了两个,这个叫高新,那个叫科技园,据说还在要搞个产业园。招商工作热火朝天的。我姐夫他们成天都是在外面跑。一会飞香港,一会儿飞日本的。恨不得把G 市变成个殖民地。但除了大量银行贷款搞起的三通一平外,零零星星的几家企业在里面似乎也还有点人气。

  老八也没闲着,在矿区的手笔很大。居然将零星散乱的乡、镇、个人的矿,短时间内收归了起来。成立了矿业开发集团公司。当然,他只在幕后,懂行的人都知道,真正的老板是他范老八。集团公司的挂牌仪式是在市会议大厅举行的,我和唐胖子都有出席。很隆重,市里几套班子的领导都有出席,什么该公司的成立是G 市矿业发展的一个新高度啦,是振兴传统产业的冲锋号啊,等等等等……

  清哥也出席了,一直微笑着。我清楚,清哥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似乎这是地盘的交接仪式。但也没那么简单,也许是牌局刚要重新洗牌。输赢还很难说。

  我从清哥的笑容背后看到了什么。老八在酒会上很亲热地搂住我说:兄弟,厉害,又砸了我一砖头啊,来吧,跟我干,我们兄弟联手,哈哈哈……

  我跟老八碰杯时,我笑着说;酒可以碰着喝,事不能碰着干。

  说这话的时候,猴子正装着西装,怪模怪样的,很滑稽。笑着拎着酒瓶跟在老八后面,忙着倒酒。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22

四十五、
  下雪了。下很大的雪。这飘飘扬扬的大雪,从午后开始,到的夜晚。

  已经将这个原本灰蒙蒙的世界,变的纯洁、亮丽了起来。

  吃完晚饭,阿莉非要出去走走。我很担心这么滑的路,摔一跤很危险。但阿莉非要出去走走。我知道她想家了。她东北的老家此刻也应该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不得不像抱这她一样,在这厚厚的积雪上小心地走。这丫头一出来可疯了。

  非要张大嘴巴去接雪花。搞得我不得不紧张地用双手抓着她。她还敢往上跳,接住了,笑得咯咯咯的。我似乎也被她的快乐感染了,她的笑容也象这雪花一样纯净。也许这人生就是这样,象雪花一样飘落,纯净地飘落。有的落在梅花上,依然纯净和芬芳;有的落在枯枝上、稻草上,依然自然纯净;更多的是落在泥土上,道路上,甚至茅坑里,牛粪上……他们最终又将化成水,又将飘到空中,他们的开始和结局都是一样的纯净。

  我们就这样开心地走了一段。我在路边的椅子上,用大衣袖子扫出一片来,扶阿莉坐下。我们都笑了。我们象俩个老人,白的头发白的眉毛。阿莉说,当我们头发真的白了的时候,还能这样在黄昏中相扶着坐在路边吗?阿莉说完,爬在我的腿上不说话。我被她搞得很伤感,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我数着飘落的雪花,我希望它们落上那枯黄的花叶,在太阳又照耀的时候在阳光中又飞上空中……

  往回走,我们依然开心,张大嘴巴去迎接空中飘下的凉凉的,纯净的感觉。

  我们摔倒了,还好阿莉是倒在我的身上。我们躺在路边的雪地里,哈哈大笑。

  阿莉撑着一只手,回头看着我笑,我看见阿莉冻得红红的脸,和湿漉漉的笑容,象雨后枝头的红苹果。我有些冲动,我坐起来,猛地抱住她,将嘴唇狠狠地压在她的唇上……

  我听见一辆出租车停在身边,一个声音出来:“哥们,坚持五分钟,我的像机马上就到了。”

  我听到公交车驶过的声音,和车上小女孩的尖叫声……

  我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心在雪地里跳动……

  回到家里,我们顿时感觉到这陋室中的温暖,象春天一样。我这是老房子,没通暖气。是烧烤炉,带的土暖气。不是很暖和,但此刻已经很不错了。我姐姐家还空一套房子,让我去住,老杨家的小楼也空着一层,让我去住。我却习惯了这破旧的老房,喜欢院角的老槐树,和树上的鸟叫。我喜欢这的气息,让我感觉踏实。

  阿莉脱掉大衣。依在我胸前,跟我说着话。突然间,把她冰凉的手,穿过衣服伸到我腋下,冰得我缩了起来。她恶作剧地看着我咯咯笑……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23

四十六、
  莹莹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很烦,想跟我说说话。这姑奶奶是个通天的人物,再说也给我帮过几次大忙,很给面子了。虽说我们是情人,我却总躲着她。怕惹麻烦。但也不能得罪,我硬着头皮应付她。

  莹莹约在“天上人间”酒吧,我说还是“听雨阁”茶楼吧。“天上人间”的气氛太暧昧了,昏暗柔美的灯光和音乐都弥漫着性外激素,让人冲动和勃发。以前我很喜欢那种气氛,让我象狼一样地捕获猎物。但现在我却有些不习惯了,说不上,反正都是被阿莉给搞得,让我变得有些怪怪的。

  莹莹没办法,气气的说,听雨阁就听雨阁吧。

  我到听雨阁前停下车时,莹莹的红色宝时捷在残雪中很扎眼地停着。

  我被服务小姐领到范小姐定的包厢。包厢里弥散着淡淡的香水味。如麝,如兰。莹莹一身驼色的羊绒衣,柔软温暖地勾勒着她的曲线。莹莹很优雅地给我一个微笑,一个手势,请我入坐。我褪掉手套,脱掉大衣,要了杯蓝山。

  莹莹慢慢地搅动着桌上的咖啡,很慢地说:“老八跟清哥干起来了。”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盯着我。

  我没看她,掏支烟点上。望着窗外:“这事应该找你爸和你姑夫说。”她姑夫是政法委书记,阿玉的相好,老八的姐夫。

  我接着说:“我一个平头百姓的,只希望子弹和砍刀长点眼睛,别伤着我的人。别的我管不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莹莹笑了,“也没指望你帮忙,一边是你敬而远之的手足大哥,一边视你如子的义父,你想插手都不知道冲谁。我只是烦,不知道该怎么办。找你随便说说话”。

  莹莹又从包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细长的烟,刚抽一支叼上。被我夺过来,连烟盒一起给扔了。

  “我就烦这装模作样的,叼这玩意跟叼根牙签一样恶心,这是抽烟吗?来抽这个。抽烟要够冲,喝酒够烈,做爱要够爽。”我扔给她一支万宝路,点上。

  莹莹掩着嘴笑了。“我现在才搞清楚,我一直很奇怪。我身边那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我都没感觉,却偏偏对你有种怪怪的感觉。原来就是喜欢你的冲劲和辣味。跟北门口那家火锅一样,店面不怎样,就是够味。每次去,本小姐都得心甘情愿地等座位”

  莹莹抽了口烟,呛得笑。她说:“我现在是在观望,但我不希望我八叔胜。

  清哥我还可以摆得平,老八我是办法。哎,谁是强者,谁是霸主,我就征服谁!“

  我没说话。她就是希望所有的男人都跪到在她的裙下。我长长地吐了口烟。

  莹莹慢慢地转到我身后,抱着我,在我耳边很轻地说:“其实我最想征服的是你!”

  我笑了,“别拿我们老百姓开涮,我不是你想要征服的人,我有阿莉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又是那个阿莉,又是那个阿莉。烦死了,惹急了我让她从地球上消失!”

  我站起来,穿上大衣。一把将莹莹搂过来。她惊恐地推着我。我轻轻地对她说:“阿莉她们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敢当着你老爸和你姑夫的面,把你一刀一刀,削得象头发丝。”

  我走出去时,听见她在喊:黑子,我要你。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24

四十七、
  说真的。我心情很糟糕。尽管我似乎身处局外。但又有千丝万缕的纠缠,让我脱不出这场争斗。

  其实,老八的集团公司成立的第二天,清哥就找过我。提醒过我,并且交给我一包东西。让我在必要的时候抛出去。说对我只有好处,没坏处。我一直藏着,没敢看。我能明白清哥的意思。这里面是藏着他清哥杀人越货的证据。万一老八占了上风,清哥无力爬起来时,我上去一脚踩死。既博得了老八的欢心,又是个反腐英雄。我过得会更滋润。

  我说毁掉它。清哥说:千万不要,我就是专门留给你的。清哥望着窗外说:我一辈子,做过很多事。我废弃的矿洞里埋过多少具尸体,我说不清。我没恐慌过。我唯一后悔的是……我把我八个月大的儿子,在寒风中遗弃。我每次恶梦中都是红红的脸蛋,和寒风中的稚嫩的泣哭声,好惨烈的声音……真的,这是我唯一的心病。黑子,你别搅进来。你把阿莉她们母子安顿好。别走我的老路。最好离开G 市。

  我现在同莹莹这样闹得这样别扭,这个女人发气疯来什么事都干得出。加上老八一直拿我当清哥的人,猴子现在也投到了老八的旗下。他们如果要对我使坏的坏的话,很轻松就可以整死我。老八现在来势凶猛,加上他家族的势力,几乎是无法阻挡。象大海里涌来的巨浪一样,你无法抗拒。清哥虽说苦心经营多年,但长期以来的稳固和安逸,让他没有了斗志和杀气。最多也是鱼死网破的一博,加上莹莹的倒戈,他是败定了。

  我必须做好准备。我死是迟早的事情,我没什么。但我最放心不下的是阿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必须安排好!我首先不能让唐胖子和苏总他们的公司受牵连。我决定退出。

  我要求唐胖子他们尽快办理了股份转让手续。并且登报声明,说我姓成的因违反公司章程规定,超越权力范围,现已脱离本公司,其一切行为与本公司无关。

  我是在工地上找到唐胖子的。商贸街的工程工地在泥雪中打桩。唐胖子同监理公司的人一起在现场督战。唐胖子也是一身泥一身浆的。我们在工棚里谈完。

  唐胖子无言地拍拍我,说:“你永远都是公司的股东”。我笑了,“等开始售楼了我们再摆个牌局,我他妈的要赢你几套房子养二奶”,唐胖子哈哈大笑:“吹吧,你就吹吧,一个阿莉都够你消化了,还二奶呢,我还希望两年后满楼住得都是你的二奶,。

  我觉得把阿莉安顿个安全的地方。我给LZ市的平头打了电话。他说没问题,只要他在,嫂子就绝对安全。但我晚上想想又变卦了。这里离LZ市太近了,这两市的道上都是有联系的,肯定会走漏风声的。况且,我不想把火引到LZ市去,给平头惹上麻烦。

  晚上,我跟阿莉商量,我说我这两天把准生证给你办好。你会老家去生孩子吧,也有人照顾你。

  阿莉也许是感觉到要发生什么事了。尽管我在她面前总是装得没事一样。但我那天擦枪时被她撞见了。她没说什么,她知道跟了我就意味着什么。阿莉凄凄艾艾地,爬在我身边抽泣着说:“哥,还会来看我们吗,来看你的儿子吗”。

  我摸着她的头发说:“会的,一定的。我要来和你们一起过。开个餐馆,我掌勺,你收钱。我们过平静的日子”。

  阿莉把头使劲地埋在我的腋下,呜呜地哭……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26

四十八、
  送阿莉走的那天天很阴,要下雪了,刮着风。阿莉挺起的肚子和裹着的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帽子,细细的脖子从围巾上露出一点来。整个人看起来很滑稽。

  是老扬送她们回去。我跟老扬谈了我的想法。老扬说对,先把她们安顿好就放心了。老扬说,这几年的分红你都不拿,都在给你放着呢。我说留给阿莉她们吧。老扬说他去送阿莉回去,算是认个路,以后好找。我同意了。

  阿莉不愿坐飞机,说对胎儿不好。我想想也对,坐飞机要登身份证,就露了行踪。就同意她们坐火车,到北京再转车。

  我跟老杨把行李放好,我跟老杨下了车,在站台上说话。阿莉臃肿的身躯小心翼翼地跟了下来。老杨说,告个别吧。我把阿莉抱了一下,我俯下身子,在她肚子上听了一会儿,其实我什么也没听见。我起身,两手合着拍了拍她的脸。笑了笑说,“我会来的,我要让儿子生下来,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爸爸成黑子”。我看见阿莉憋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但她没哭出来。我跟老杨握了下手,就转身走了。

  走出车站,电话就响了。是牙叉苏,苏总。他说要来见我,让我在车站广场等他。

  我上了苏总的奔驰车,他提了个纸袋给我:“成哥,真对不起你。你给公司出了这么大的力,我现在却凑不出钱来帮你。这是二十万,你先拿着用。”

  我知道,项目工程现在正在施工,银行贷款还没办下来,还没到售楼的时候。

  正是他青黄不接的时候,这钱一定是从他老婆的批发烟的流动资金里挤出来的。

  再说我不需要用什么钱。

  我推掉了,“苏总如果有心要报答我黑子,就给阿莉她们买份保险吧。如果我不在了,逢年过节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吧”。

  跟苏总分手后,我回到了家里。我把门关死,又顶上。我把手枪拿出来。把枪栓拉开,放在顺手的地方。我拿出了清哥交给我的那一塑料袋东西。

  这是用塑料布裹了很多层,我一打开先掉了一些纸片下来。上面是一些歪歪扭扭的签名和红红的手印。我随便翻了一下。这是一封检举信。里面罗列了如何侵占国有矿山,如何非法强占个体矿井,如何殴打矿工致死……等等,很多条,后面都有证据和证人。我不敢看了。

  我合上这叠材料。我的心砰砰的跳。其实这些事我都听说过,只是从来没有这样直接地了解过。以往只觉得着这矿山的事比挖出来的煤要黑。现在才感觉到,这不是黑,是暗红的血色。

  我粗略算了一下,有十二条人命。这封检举清哥的信怎么会落到清哥的手里呢?不对,应该是十三条!!还有这位检举人!

  我翻到信的开头:我以一个有十五年党龄的矿山工程师的身份,向政府向组织检举。我叫***.……

  我感觉这名字很熟。我头大了。这个检举人就是……,阿莉的父亲!阿莉失踪了两年零四个月的父亲。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27

四十九、
  我鼓足勇气要去见清哥。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还没开口,清哥就说话了:“看了吧,没什么,他列得还太少。现在有勇气干掉我了吧。黑子,要看准机会再出手,要不起不到效果。另外,你也看出检举人是谁了吧?对,是阿莉的父亲。你上次给我提起阿莉父亲在矿山失踪的事时,我就知道了。这也是我把这份材料交给你的原因之一。你会有勇气抛出去的。唉……阿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我头脑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清哥说还有一份材料,但目前不能给我。

  必要时回有人交到我的手里。但清哥坚决不见我。

  我很烦,头脑里乱糟糟的。我把车加满油朝郊外漫无目的地开。我开得很快,打着方向盘紧急地躲着迎面开来的车,我超我前面的车。随便一个小坑小石块,都让我感觉车飞了起来。我在这种失重中体验快感。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累了。我把车停在路边。外面很冷,冷得我发抖。点支烟都有些困难。

  我把大衣领竖起来。头发被冷风吹得很乱。我沿着一条很小的山路往上爬。

  前几天下过雪,枯草下还积着雪。路有些滑。我爬到坡顶已经气喘嘘嘘。好久没运动过了。看来需要去活动活动了。

  我沿着坡顶往深处走了一段。已经是傍晚了。阴沉沉灰蒙蒙的,天很低。只看见不远处的山坡和房舍。可以看见下面公里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我对着对岸的山峦,长长呼吸了几口。我撩开大衣,从腰上抽出五四手枪。

  拉开枪栓,两手握住,举过头顶。我猛地扣动了扳机。一阵急促清脆的抢声,我的手臂在剧烈地抖动……震得我两肩夹有些酸痛。

  我感觉舒服了很多。天很暗了。我小心翼翼地下来。钻进车里,从座椅下取出子弹,一颗一颗把弹荚压满,装好。

  回到市区,天色已经很黑了。

  唐胖子来电话说:有两份请柬,都是送到公司来的。都是同一天的。五天后,十八号。一份是老八的四十六岁寿辰,在城西郊的悦来山庄举行。一份是清哥出资修建的孤儿院落成庆典。

  我笑了。终于干上了。

  实际十八号成了两派的一次阅兵仪式了。但还没那么简单,因为清哥的典礼在早上,老八的却是晚宴。

  问题是,我是个什么角色?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27

五十、
  下午。LG市的平头来电话约我去一趟。说是商量点事。我知道肯定与G 市的大洗牌有关系。但具体的,我摸不透。

  我正准备出门,电话响了。是阿玉打来的,说一帮小伙子到梦巴黎来找成哥,说领头的是个叫小启子的。

  我挂掉电话。把车开到西北巷。

  操他妈,这不是找事吗。蹲的,站的,足足有二十来号人,清一色的年轻人。

  清一色的黑皮夹克。看得出,里面长的短的都藏着家伙。

  我刚把车停下,都呼啦一下围了过来。‘成哥、成哥“地叫着。

  我不耐烦地挥挥手,接过小启子递过来的烟,点上。

  “启子,搞什么名堂,拍港台片?”

  小启子俯在我耳朵边说,“听道上的兄弟说,要换舵把子了。我们希望你成哥上去,我们跟你干。这些全是我的弟兄。今天来得少,全来的话有百十来号呢。

  有酒店的保安,修理厂的工人,理发店的学徒,还有,还有一批学生。我们都听你成哥的,你说砍谁我们就砍谁,反正就跟你成哥混!“

  我被气笑了。“好啊,现在我就让你们砍一个人!”

  “谁?”

  “我,成黑子”

  小启子和他的弟兄们都惊讶地望着我。

  “你们是活得不舒服了是不是?好好的日子不想过了?你们知道多少?来趟这趟浑水。活腻歪了?等你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黑子躲都躲不及,你们还要往里钻。启子,哥真不知道怎么劝你们好,哥只希望你把他们都给我散了,该干啥干啥去。白天上班,晚上去陪女朋友逛街,别再搞这档子事。好了,我走了,回头我约你喝茶。”

  我拍了拍小启子,“干点正经事,别搞这些歪门邪道的,学学你二哥。”

  我钻进车里,头也不回地走了。这都是些哪门子事呀。

  我到老杨的修理厂去换了辆车。老杨去送阿莉还没回来。这里的人我很熟,我挑了辆君威。修理工说是我姐夫他们单位的,等一下就来取。我笑了,刚好。

  我不管他那么多,告诉他们是我开去用一天。修理工很为难,我就给调度室写了个条子,把车开走了。

  我那辆车谁都认识。一出城,消息都回传到相关人士的耳朵里。

  我出了城直奔LZ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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