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28

五十一、
  我刚开出去三十多公里,电话就响了。一个很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是清哥,“你到LG市后,在**加油站停半小时,有辆车牌是*** 的三凌军车过来。会交给你一包东西。是老八他们的罪证。我现在只能交给你了,怎么处理,你自己拿主意。一定要藏好。”

  果然,我在加油站泡了碗方便面。正吃着,一俩迷彩的三凌越野车进了加油站。我对了下车号,没错。我走上去,对方交了个笔记本电脑包给我。什么话没说,就开走了。

  我换了个电话卡,给清哥回了个话:收到了。又给平头打了个电话。平头说还是去上次那个渡假山庄吧,那边安全。

  我把车在LZ市兜了一圈。确信没尾巴。才加速开往渡假山庄。

  山庄里的草地和树枝上还挂着残雪。一开车门,一股阴冷的气就冲了进来。

  我被一个服务生直接领到三号别墅。这在一个较高的平台上,位置很好。

  平头在门口迎接我。我们握了握手,寒喧了几句。直接到客厅坐下。

  “这里很安全,只要有一只兔子出现在山庄周围,我这都知道。”平头居然也准备的是功夫茶,很考究。具大的树桩雕成的茶几,一套很古扑的茶具。平头一边冲水,一边同我说着。拿出一盒红木盒子包装的的雪茄,“来尝尝这个,古巴的极品,据说老卡就抽这个。”

  我笑了。我用火钳从烧水的炉子里夹了个火红的木炭,我们把雪茄点上。平头平时不抽烟,吸了一口就呛了。我们哈哈大笑。

  “G 市最近很不平静呀,火药味都散到我这来了,成哥有什么想法。”

  “我。躲唄,求个平安。别挨了黑枪就行。到时候还要到你的地头来躲个清静。”

  “成哥难到不想当个渔翁,坐收渔利?”平头微笑着盯着我。

  我笑了。“就怕捡得了,但咽不下,不好消化。到时候吐不出来,拉不出去。

  就难受了“

  平头抿了口茶,说:“成哥怕镇不住?还是……”

  我端起茶,闻了一下,很香,轻轻吸了一口,含在舌尖下,慢慢地沁。“好茶,正宗的大红袍。我姐夫上次送我一盒,我当面就给扔了,假的,骗不了俺老成。”

  我们哈哈大笑。

  说实话。平头的意思我猜得出几分,但他没给我漏底牌,我也不能轻易地亮底。我只能装迷糊。我把话题故意往别的方面叉。

  平头不紧不慢,不咸不淡地跟我聊着,聊品茶,品烟,品女人。我们聊得很投机,很热乎。我们放肆地哈哈大笑。

  突然,平头话题一转:“成哥是信不过我了?”

  我笑着,“哪敢啊,我大老远跑来,是来会朋友的,怎敢信不过?”

  “你稳大局,出手废掉清哥和老八,我带人过去压镇。把G 市的肥肉装到我们的盘子里来。怎么样?”平头的眼中透着一种阴冷的光。我收住了笑容。

  平头终于揭了底牌。让我当吴三桂!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29

五十二、
  平头领我下了地下室。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墙上的几排屏幕上监视着山庄的各个路口和重要地段。里面有几个保安模样的在值班。我们推开了一间储藏室。里面堆满了刀和铁棍。

  平头揭开一口大木箱。里面是一堆枪。多是猎枪。也有锯短了枪管的步枪。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没说话。

  我们又回到客厅里。

  平头依然盯着我,说:“怎么样,老哥,十八号。你去给老八祝寿,我带百十号弟兄去给你助兴。在老八的寿宴上封禅!!”

  我举了举茶杯,让平头坐下。

  “我如果要这个盘子,不用等到今天大动干戈。我出狱的第二年就认识了清哥,他当时就想让我帮他做事。好接他的班。我没答应。我不是这块料。再说了。

  就是接下这块地盘,吃上了这饭,又能怎样?清哥风光吧,该有的都有了,幸福了吧?错,他真不如公园里打太极拳溜鸟的老头。都六十多的人了,现在连个晚年都没的过了。用命拼了一辈子,落了个啥呀?落了个孤苦零丁,也将要被抛骨荒野,万人唾骂。真不如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平静的生活。还有,这种势力能维持多久呢?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你就是武装一个团的力量有能怎样?你敢对抗政府?掐死你跟捏了蚂蚁一样“

  “我一直在躲,我想过平静的日子。我有了阿莉和孩子。但我知道他们放不过我,我活着对他们是个威胁。我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跟着他们干,要么当住他们的面消失。这两条路我都不愿意。也不接受你提供的第三条路。我只想过普普通通日子。但这现在却对我来说这么奢侈……”

  平头面无表情地听完。叹了气说:“道理谁都懂,只是骑虎难下啊。成哥,算了,就当我们今天什么都没说过,保重!”

  我起身,拍了拍他,“我希望几十年后,我们能在一起打太极拳、溜鸟、下下相棋”

  平头笑了,笑得很灿烂。

  平头留我住下,我谢绝了。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一直想往回赶。我心里很乱。

  又下雪了,下得很大,车灯照着一片片一团团飞扬的大雪。挡风玻璃上也积起了厚厚的雪。雨刮器在玻璃上刮出两个扇形的图案。我小心翼翼地开着。

  按日子推算。阿莉她们今天应该已经回到家了。东北此刻,也应该在下雪,下很大的雪,把整个世界变得象个童话。再过两个月,我的儿子应该出生在童话般的世界里。

  我咧嘴笑了。我从车里的磁带里挑着,想放点音乐轻松一下。还好,居然还有盘崔健的。我把带子倒好。按下了放音键。

  “……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我只想看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泪。

  我不愿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愿与任何人作对。

  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30

五十三、
  中午阿莉的电话来了。阿莉很兴奋。说回到家的感觉真好,一路上都很顺,只是刚下完大雪,一尺多深的雪,是老杨雇人背回来的。阿莉在电话里笑着,说小宝宝一回来闹得可凶了,把肚子撑起好大一块包,可调皮了。

  我笑了,笑得很难看。

  老杨在电话里说:尽管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该买该收拾的都安排了。老杨还问了这边的情况,说:算了吧,我们斗不过他们,我们是老百姓只求安稳地过几天日子。为了阿莉和孩子,就妥协吧,黑子。

  我沉默了半天,说:老哥,好吧,我会回来的,辛苦了老哥。

  我想起清哥交给我的东西。我开上车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停下。打开电脑,把光盘放进去。是一些偷拍的图片和片段录像。哎……。还都是那些东西。只不过是换了个凶手而已。是老八的矿上的事情和一些色情的东西。炸矿呀,打死矿工呀,强迫少女Mai-Yin呀。都是这套乌七八糟的事。

  遗憾的是,这里没有能正面指正老八的。老八这老狐狸藏得深得很。把自己洗得很干净。凭这两份材料完全可以让有关方面重视起来。但又有什么用呢,就是聋子也听说过这些事。上访检举的人不算少。哎……又有什么用呢。

  我给莹莹打了个电话。我觉得东西放她那里安全。一般人不会去动她的。况且,她还是会听我的话。莹莹说在“天上人间”,让我送过来。我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给了二十块钱,让他送到天上人间酒吧,亲自交给范小姐。我说去找最漂亮的那位就是,司机乐了,说没问题。

  我把车远远地跟在出租车后面。看见他进了“天上人间”,不一会儿空着手出来了。我才开车离开。

  我想好了,我得跟老八谈谈。

  老八约我去酒店见面。我上楼后,在接待台前说明来意。接待小姐说:范总现在很忙,安排你先在客房等一下。

  我在客房里心烦意乱地看电视。大约过了半小时。老八来了。很亲热地同我握了握手。很客气地问:“黑子,找大哥有什么事?”

  “我要走了,离开G 市,来跟八哥说一声。”

  老八盯着我看,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跟我干,我把娱乐业交给你来管。

  怎么样?“

  “我要走了,离开G 市”。我又说了一遍。

  老八起来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们是兄弟一场,我可以放过你。

  但手下弟兄们可难说了。谁让清哥一直那么看重你,道上谁都当你是清哥的接班人。清哥倒了,只要你还在,谁都不敢保证死灰不复燃。况且听说你在小混混们里很有号召力,那帮小子可个个都敢玩命的。你要是走了,我很多弟兄们都睡不着觉的,最好的方式,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潇洒快活。“

  我说:“八哥,这碗饭我吃不了。不过我走定了,谁也别想拦我。不过,明天的孤儿院落成典礼上,我会送一份厚礼给八哥当寿礼了。”

  老八有些紧张地看着我:“什么东西?”

  我哈哈大笑,用拳头轻轻擂着他的胸说:“不是砖头,是用肉包子砸你!”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31

五十四、
  我今天起来的很早。又到巷口的早点摊上来了。天很冷,脸上冻得有些难受。我缩着头跺着脚。“成哥,又做恶梦了吧”老板边给我舀着羊肉汤,边调侃。

  奇怪,真的。我真的好久没做恶梦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寒冷的清晨,喝上这样一碗滚烫的羊肉烫,真他妈的舒服。肥肥的薄薄的羊肉,含进口里就感觉一股滑滑的香味流了进去,再大口喝几口热汤,一股温热的气就在浑身激荡。我感觉来了精神,大口大口嚼着酥脆的饼。

  我突然觉得生活原来是这么美好。就象现在透过薄雾洒过来的阳光一样。让你在寒冷中感受到温暖和希望。就象这身边匆匆走过的,系红领巾的孩子一样,他们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纯真和灿烂。

  时间还早,孤儿院的落成典礼是上午十点半举行。我没开车,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沿着街道瞎走。我又走到了江滨路,沿着护栏旁边的绿地慢慢地走。阳光很舒服地照耀着我。旁边小树枝头上的画眉鸟,在笼子里上下跳跃,清脆婉转地唱着。

  走到公园的时候,人多了,也热闹了。一大片中老年人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跳舞,从音箱里传出欢快的乐曲。几个老头弯着腰,提着毛笔,蘸着水,在水泥地面上写着书法。这个老头的字我很喜欢,潇洒恣意,有透着刚劲。我跟在旁边仔细欣赏。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我点了支烟,默默地走开,找了个椅子坐下。懒懒地晒着太阳。

  对面山上还是白茫茫的一片积雪。这让我想起了东北,想起了阿莉。我笑了,阿莉说小家火会把肚肚皮撑起个包来,那肯定是睡醒了,伸懒腰。要是往常,我会对着那撑起的部分轻轻地拍打,好像跟他打招呼一样。

  我就这样默默地坐了很久,我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慢慢逛过去就到时间了。

  孤儿院在城北,中式仿古健壮,粉墙朱瓦,画廊飞檐。占地很大,花园绿地,小桥流水。更像个疗养院院。

  纵多的来宾和飘扬的气球、彩幅,让人感觉到喜庆和热烈。人很多,我看见了很多熟悉的官员。也看见了清哥和莹莹。我笑了。莹莹挽起的发暨,一身鲜红的唐装棉袄,配上别在胸前的红色的来宾绸条,看起来更象个新娘子。清哥一脸的笑,忙着招呼来宾。

  我倚在一颗树下,戴着墨镜,把眼中的一切都过滤成昏暗的茶色。只有我的微微的笑容透着空气中的寒冷。

  仪式在锣鼓和鞭炮声中开始了,热烈激昂。我漠不关心。冷冷地看着听着。

  就在市上一位领导讲完:这孤儿院的落成并投入使用,标志着我市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又上了一个新高度,让全社会的温暖来关心爱护下一代的成长…

  …

  我挤到省报的一个记者身边,把一个文件袋交给了他。我俯在他耳边说:“我查过你的资料,我相信你。如果这份资料没起到作用的话。你自己去想想,……”我在他的惊愕中,挤出了人群。

  我拨通了清哥的电话:“清哥,我们走账了,两清。我是替阿莉,也是替十三个阶级兄弟。清哥,你真该死!!”

  清哥在电话里笑了:“好样的,这才是我的儿子,我喜欢!”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31

五十五、
  我很漠然。谁是我的亲生父亲已经不重要了。

  我突然想去看看跟我近在咫尺,却不来往的养父母。

  我到唐胖子的烟酒店里去,拿了很多烟呀酒呀营养品呀。我付钱的时候,售货员笑了。因为我从来都是挂别人账的,还是第一次看我掏现金。我笑了:“没什么,发达了,又带不到坟墓里去!”

  我推开院门进去,我的养父,那清瘦的老头很惊讶。也很客气地让我坐,泡了杯清茶给我。我养母出去了,是去敬香去了。我有些遗憾。我跟养父闲聊了几句。我说,我要出远门了,可能很少回来了。父亲摇着头,叹息着,没说话。

  我到市政府楼上看见我姐姐时,她很惊讶。问我怎么来了。

  我嘻皮笑脸地说:“想你了唄”。

  “哪根筋不对,不想你的狐狸精,想起你这个黄脸婆姐姐了,怪事。”

  我笑了笑。我把一张女子会馆的年卡给她,说抽空去放松,别搞得一天紧张兮兮的。我突然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扮了个鬼脸。转身走了。我听见她在喊:回来,你个神经病。

  老八晚上的夀宴我是不准备去了。我回到房间。屋里有些乱。沙发上还扔着几件阿莉没带走的婴儿玩具。阿莉这个神经病,买了这么多东西。孩子还没生下来,看着商场婴儿纸尿裤降价,就猛装了一小推车。这不,那么大一堆,给谁用?

  又不能揩屁股。

  我拿过一个婴儿铃噹在手上转着,很清脆轻快的声音。

  我想想没地方去。我就又跑到网吧去。我跟一帮半大小子联机玩反恐。跟我玩,干死你。我没想到我玩得这么顺手。枪法精准无比。哈哈哈……

  我饿了。走出来进了一家小餐馆。点了几个小菜要了瓶蒙古王。喝了一口就不行,胃里火辣辣的痛。我估计老巴的夀宴也开席了。我拨通了老八的电话,是个女孩子接的,我说找老八,我是黑子。老八接了,“黑子,怎么不过来喝一杯。

  你的礼物我听说了。省纪委昨天还开了专门会议,你还不放心,今天又捅给了省报。够狠啊,不过这炸弹不光把你干爹送上了天,我老八的好日子也让你给搅了啊。“

  我笑了。“能把你老把送上天的炸药还没造好。不过清哥会在天上呼唤你的。

  也许不会太久。炸药都是自己造的,就看谁去点火了。“

  老八笑着说:“别那么多废话,过来喝两杯。今天的鸡肉烧得真好吃。我们小时候在后坡上偷的鸡偷的酒,那次烤的鸡真他妈的难吃,还吃得津津有味的。

  哈哈哈……“

  “谢谢了,老哥。我怕吃得下,咽不下,拉不出。礼我也送了。我明天离开。

  老哥要是派人来送行的话。鸡公岭上等。“

  我听说了。老八的壽宴很隆重。市里各机关单位都有送礼。在城西的收费站还专门在壽宴前后停止收费,确保交通顺畅。光鞭炮就放了半个多小时。其气派奢华是G 市前所未有的。但我感觉,他是在给自己送葬。太嚣张了,必定会有人看不顺眼。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明天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我就要走,我要离开。

  我到共用电话给阿莉打了个电话。阿莉在电话里哭着,说她天天做恶梦,梦见我血肉模糊。

  我笑了:“傻丫头,你那是缺钙。吸收是关键!!”

  放下电话我就气,我不做恶梦了,你倒做上了,别吓着我儿子。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32

五十六、
  我把车在G 市转了一圈。收音机里播放着,市府关于整顿全市矿业的紧急通知。我关掉了。又是个幌子,叫狗不咬,咬狗不叫。工作组、调查组都没进来,喊什么呀喊。不就是通知赶快往屁股上涂粉吗?老套。

  我打量着这座城市。心里阴沉沉的。我要离开。也许再也看不见这熟悉的一切了。无论是死是活都看不见了。

  我一扭头,一轰油门,车窜上了出城的环城路。

  天很阴,但不是很冷。我却心情愉快。管他妈的,是死是活不就这一下,来吧,老子不怕。我打开音响。

  “……

  我的泪水已不再是哭泣我的微笑已不再是演戏我的自由是属于天和地我的勇气是属于我自己“

  我哈哈大笑,我摇头晃脑地跟着唱片唱。我不时地咬紧牙关把枪举在耳旁边。

  鸡公岭就在前面。过了鸡公岭就是LZ市了。

  远远地我看见三部车停在路边。我把枪拴拉开,放慢了车速。突然一部红色的跑车从旁边快速驶过。停在了那几辆车前。

  是莹莹。我把车缓缓停下。七八个人围了上来。被莹莹骂到后面去了。

  “有劳范大小姐亲自远送啊,荣幸,荣幸”

  “真的就这么走了?就为了阿莉和孩子?其实你留下很安全的”莹莹往着我说。

  “安全?笑话。问问你八叔,这几位是来给我献花的?我呆在G 市,你八叔会睡觉做恶梦的。”

  莹莹还想说什么。被我拦住了,我让她接通老八的电话。

  “老八,够抬举我啊。派了七个啊。你是想让我呆在G 市跟你玩游戏?你要是真有种我就回来陪你玩个够”我冲电话里说着。

  “黑子,我是想放你走,但你得把东西留下。”

  “什么东西?”

  “黑子,又装了吧。别装糊涂。清哥不是托人捎了包东西给你呀,忘性不会那么大吧?”

  “给你?凭什么给你?清哥好像也没说是转交给你呀!”

  “黑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是你大哥没给你路,你自己看着办!”

  我上了车。那七个家伙从大衣下操出了家伙。清一色锯短枪管的火枪。莹莹拦不住,跑上前来上了我的车。我笑了。“放心把,他们不敢开枪的,他们只是要押我回去。”

  我拉下车窗玻璃,“怎么,想跟我动家伙?”

  莹莹也冲他们喊着,莹莹紧张地拨着老八的电话。关机。

  “回去告诉老八,黑子走了”。我一踩油门冲了过去。我从后视镜里看见他们束手无策的样子,笑了。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33

五十七、
  我也许是笑得太早了。

  我把车开过了收费站,我要把莹莹放下。

  “谢谢了。”

  “怎么谢?就凭这句话?”

  我懂她的意思。我把她搂了过来。将嘴唇压了上去。

  莹莹下车的时候有些伤感。我笑着冲她招招手。

  我正奇怪老八的人怎么没追过来。正疑惑间,一拐过弯,发现停着一排车,站着一溜人。

  是平头。这架势不像是接客人。应该是来收网的。

  我把车停下。平头迎了上来。还没开口,我就把枪扔给了他。把手举了起来。

  平头对我说了句:“对不起了,成哥,逢命行事。”

  “傍上老八了?他妈的跟小姐一个样,尽抱腰粗的。”我笑着,任他搜身。

  “成哥,给他算了。这样憋着都不好办。”平头有些为难。

  平头给老八拨了电话,说:“挂上了,身上车上都检查过了,没有。人我带回去了。你放心,八哥,人要跑了,我拿我的头来抵。”

  我被平头带到了度假山庄。软禁了起来。

  平头又拿出那种“哈瓦拉”雪茄给我点上。“你不拿出来,他不会放过你。

  如果他派人来提你回G 市的话,我也没办法保你。“

  平头说:“我给老八保证了三天的期限,三天一过,他的人就来了。”

  我在这好吃好喝地熬了三天。平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天进来很多次。

  尽管他表面上装得很平静没事一样,心平气和地劝我。但我看得出,他也快发作了。

  平头又来了。我知道期限快到了。他加入老八集团的第一次任务失败的话,他会很没面子,会抬不起头来。

  晚上,平头又来了。

  “考虑得怎么样?我只有把你交给老八的人了,他们可个个都想要你的命。”

  “我要跟老八通话”。

  平头给我接通了老八。把电话递给了我。

  “老八,是我黑子。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份资料吗?我可以给你。但给你也没用。你懂电脑吗?不懂!但你可以去问一下。我告诉你,那份资料我存在几个网站里。并且设置成了电子邮件。一个月内我没打开,没去重新设置。一过时间,它会自动发送出去。到时候,嘿嘿,全国人民都会收到一份揭发检举你G 市老八的材料。你真会一夜之间成了名人了。谁也保不了你的。你刚刚苦心经营建起范氏帝国,会马上灰飞烟灭。你就在全国人民的唾骂之中,啪地一枪结束生命,哈哈哈……”

  我知道老八在电话那头冒汗呢。

  “怎么样,关我一个月,还是要了我的命?”

  老八没说话,挂了机。半小时后,平头的电话响了,平头在电话里嗯了几句后,递给了我,是老八。

  老八说:“你只要解除邮件发送,我就放了你,好歹我们兄弟一场,我不会要你的命的。你小子泡网还泡出出息来了,跟我玩上了高科技。算你小子狠”。

  我哈哈大笑,“科技在进步,谁还像你玩那么老土的办法,跟原始社会似的,就知道打打杀杀。”

  平头打电话叫了个懂电脑的,抱了个笔记本电脑过来。他按照我提供的邮箱和密码打开,解除了我定时发送的邮件。恭敬地对平头说:“可以了”

  我刚要说话,就听平头喊了一声:“动手!”

  我的腿猛地一下剧痛,扑倒在地昏了过去。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34

五十八、
  我是架着双拐上的火车。

  是的,我成了残联的发展对象,练习练习射击,也许也可以参加残疾人奥运会。

  还好,平头还算个爷们,让我在山庄里养了71的伤。但就是不让我打电话。

  我是煎熬了71天。连春节也是在这软禁中度过的。按推算,我的儿子应该出生了。

  但我不知道情况。我快发疯了。我想阿莉一定以为我死了。我想她也……

  我不敢想。我是被平头的人送到几百公里外的XY市上的火车。临走前,平头对我说,“老八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没要你的命,他说你是骑在他脖子上长大的,你是他的弟弟。”

  我笑了,呸,他狗RI的还讲什么情份!

  我给阿莉打电话,电话停机了。我更着急。

  我给老杨打了电话,老杨说他也联系不上阿莉。

  我心里有些乱。我无心观赏这窗外的大地。我只求这火车能开得快一点。让我尽快见到我的老婆和孩子。

  终于到了。我从北京又转火车过来。又搭了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才到。这里的出租车很便宜,人也很热情,说话都跟阿莉一个调。我听起来很亲切。

  我按照司机指的方向,和记忆中阿莉给我说的情况,激动地在一片破旧的平房间寻找。我被一个热心肠的大妈领到一个破旧的平房前,她说:就这了,这就是阿莉家。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阿莉,我来了。我黑子来了。

  我敲了敲门,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出来,应该是阿莉的妈妈。问我找谁。我说我是成黑子,找阿莉。

  “黑子,你可来了……呜呜……”阿莉的妈妈掩着面,哭了。

  我的心猛地一阵发紧。跟着阿莉的母亲,我跌跌撞撞地进了屋。

  “阿莉,快看呀,谁来了,黑子来了”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在炕角里,一个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目光呆滞又惊恐的阿莉,缩成一团,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娃娃……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阿莉疯了。阿莉疯了!

  阿莉在一阵的哇哇乱叫之后,似乎感觉到什么,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还是不让我靠近。“阿莉,是我,是黑子。是黑子呀,来,看看,是黑子。……”

  阿莉终于让我接近她了,没有了惊恐,指着我冲她母亲,喃喃地说着:“黑……,黑……”

  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放声大哭……

  阿莉的母亲说,还好,她感觉到你是她的亲人了,一般人她看见就会哇哇乱叫。

  我问了,怎么回事。

  阿莉的母亲摸着眼泪说,两个多月前,还是个下雪天,来了几个人,领头的是个瘦瘦矮矮的,口音跟老杨一样,说是黑子的朋友,来看阿莉,谁知他们要把阿莉带走,阿莉跟他们扭打起来,那个瘦瘦的,就一脚照阿莉的肚子上踢去……

  当时就……

  “猴子!CAO 你妈!!老子饶不了你!”

  我咬着呀的吼叫声,吓得阿莉捂着耳朵缩成了一团。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34

五十九、
  我潜回G 市的那天晚上下着小雨。雨雾中的G 市显得熟悉又陌生。

  我在火车站旁边一家很肮脏的旅社里住下。

  我架着双拐到广场的电话亭,用磁卡给小启子的哥哥,修锁匠大启子,挂了个电话。我需要一把手枪。我知道他手里有。大启子很惊讶我还活着,都传说我被清哥做掉了。清哥已经收审了,还没判刑。

  我在电话亭等了大约一小时,大启子来了,带我到一个小花园里。从怀里掏出一把五四手枪给我,还有一包子弹。我在黑暗中拉了拉枪栓。乌黑发亮的枪管,隐隐地透着咄咄的杀气。还算顺手,只是准心没办法试。启子说没问题,比我以前那把还好。我收下了,掏钱给他,他死活不要。启子说,看见你这双腿就心酸,保重吧,兄弟。

  我缩在破旅馆的床上,根本没法睡。一点不隔音。这旅馆里住了不少“野鸡”。

  半夜三更还在放声地浪笑和喘息。早上我没起床,还算好好地睡了一下。

  我下午杵着双拐到电话厅给老八挂了个电话。电话号码是莹莹给的。

  老八听到我的声音很惊讶,他说“猴子真该死,我只是让他把阿莉请过来,威胁你交出资料。谁知道这个蠢货干了这么件傻事,哎,兄弟,我成全你!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老八,别给我耍花样,我既然回来,我都安排好了。安排猴子去接阿莉,你是有用心的。我不找你,有人会收拾你的。我今天只要猴子的命。你要是耍心眼的话,我们是鱼死网破两败具伤的结果,我只要猴子的命。我相信你,我想你不会让猴子这样的人给你添麻烦的,我也算是在帮你的忙,你还可以把那些坏事全栽赃在猴子的身上,你收获不小啊。我们合作一次,你晚上十二点,把猴子约到**KTV 的藏春阁包厢。记住了,十二点正。超过半小时的话,你自己就有生命危险。记住,我们是合作。”

  我又给莹莹挂了电话,让她想办法安排我逃走。最好是军车或警车。莹莹说试试看,再电话联系。

  傍晚,我给莹莹去了电话。莹莹说联系好了,是从修理场偷来的一辆4500型的警车,司机是小启子,在**KTV 后院等,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就一个小时,上车后怎么走就听我安排。

  包厢我是定好了的,我得趁白天人少的时候就进去。我在小饭馆狠狠地吃了一顿。又揣了两个饼子。我早早就溜进了包厢。

  时间在我漫长的等待中度过。旁边的包间里隐隐地传来阵阵歌声。我不时地看着手表。时间在一点点地接近。

  到了,该来了。我把枪做了最后的检查。也把后窗试了下,我杵着拐跳窗还是有些困难。但也没事,这是一楼,一爬就出去了。我也看见了停在窗外的牛头越野车,不错。

  “谁呀,谁找我?”门被推开了,一个干瘦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他要伸手去摸灯开关。

  “猴子,过来,我找你”

  灯,啪地一下开了。猴子伸着脖子往前看。他“啊”了一身正要转身跑。

  我的枪响了,我看见他头上飞溅出血花,重重地倒了下去。我杵着拐站起来,对着胸口补了两枪。

smzhsong 发表于 2006-5-29 10:35

六十、
  是的。我的故事讲完了。

  我现在在哪?笑……。我不告诉你。

  我们在一个村庄里。一个带很大院的,有几间平房和一个保姆。

  阿莉,她呀,现在就爬在我身边看我打字。她还是那样,见不得生人。还好我们都不出门。她平时就抱着那个脏兮兮的布娃娃,在院子里自言自语,还会采几朵花给布娃娃插上。成天很开心的样子。我希望她就这样,永远别恢复记忆,永远傻傻的,乐呵呵地抱着永远长不大的布娃娃。

  她很听我的话,会长时间愣愣地看着我,他很喜欢爬在我轮椅上让我给她梳头。很乖的样子。

  草他妈的,外面又传来婴儿的哭声了。阿莉最听不得这样的哭声。她扔掉手中的布娃娃就冲到了门口,很激动地敲着门,哇哇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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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我的女友是坐台小姐(很反映现实的作品)(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