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hhift 发表于 2006-5-31 02:05

今天太晚了,明天继续.$bye$

shhhift 发表于 2006-5-31 13:37

今天接着后面的部分



  叶青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默默跟着周医生和方桦走到了一间病房前。周医生推开门,这是一间宽大的病房,一共有十个床位。在最靠里面的一个床上坐着一个人。他蜷缩在床的角落里,两手抱着双脚,头深深地埋在两臂之间,头发乱蓬蓬的,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陈隐文,你看谁来看你了!"周医生走上去说。

  陈隐文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连头也不抬。方桦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地说:"隐文,叶青来看你了。"

  陈隐文缓缓地抬起头,叶青看见了一双血红的眼睛,那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叶青心里微微一颤,走上前一步,喊了一声:"陈隐文……"陈隐文依旧盯着叶青的脸,一言不发。渐渐的,他的眼睛变得清澈起来,但是他的目光依旧注视着叶青。终于,他叹了一口气,对周医生和方桦说:"请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跟叶青说几句话。"

  方桦看了看周医生,周医生点头示意方桦照着陈隐文的意思去办,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临出去的时候,周医生在叶青的肩头拍了拍。

  叶青默默地站在陈隐文的面前,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担心他说的任何话都有可能再次刺激到陈隐文那本来已经不正常的神智。沉默了良久,陈隐文终于先开口了,他说:"叶青,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你这些,也许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所说的,我想你会以为我现在所说的都是疯子说的疯话,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至少现在我很清醒。"

  叶青从陈隐文的神情和话语里能够判断出此时的陈隐文的确是清醒的,于是他说:"隐文,你说吧,我相信你。"

  陈隐文说:"你带烟了吗?给我一支烟。"叶青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给陈隐文点上,自己也点上了一支,坐在了陈隐文对面的病床上。

  陈隐文狠狠吸了几口,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口腔和鼻孔里冒了出来,使他的面貌都有些模糊不清了。陈隐文说:"我知道王启明是怎么死的。"

  此言一出,叶青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想起王启明那令人恐怖的死状。叶青说:"王启明不是跳楼死的吗?"

  陈隐文没有接话,他的目光越过叶青的肩膀,穿过明亮的窗户,望着病房外面一个绿油油的树。他的声音变得很柔和,他说:"当年我们几个是多么要好的伙伴啊,我们一起读书,一起嬉戏,一起去清水湖探险,那样的日子才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叶青被他的话语感染了,他知道陈隐文说的那几个人是谁,都是他们高中的同学,有叶青、陈隐文、王启明、陆柏、江涛,那时候的确他们是最要好的伙伴,也是住在同一寝室的室友,有一年的暑假里叶青还带着他们去了清水镇玩。的确,人生只有在那个时候结交的朋友才是最没有功利目的的朋友,那时候的友情也才会更加地纯粹。

  陈隐文接着说道:"后来大家各奔东西,渐渐地我们都长大了,我们也都变了,都不是从前的自己了。我跟王启明一直很要好,那是因为他爸爸是市里的领导,我可以通过他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知道自己在利用他。同样,王启明也在利用我。利用我去做一些他不方便做的事儿。就这样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

  外面是耀眼的阳光,但是叶青的心里却渐渐浮起了乌云。

  陈隐文突然盯着叶青的眼睛又说:"我知道王启明是怎么死的!"

  叶青很奇怪陈隐文怎么反复说这句话,难道说王启明的死另有隐情?但是陈隐文接下来所说的话,令叶青大吃一惊。

  陈隐文一字一句地说:"王启明是被鬼杀死的!"

  叶青失声叫道:"什么?!"

  此时,病房外有一个人听到了这句话也是一震,他不由得想要推开门走进去,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却听见陈隐文又说:"是的,是陆柏回来报仇来了!"

shhhift 发表于 2006-5-31 13:39

 门外那人闻声立即止住了动作,把耳朵伏在门上,侧耳倾听。他知道这个时候进去一定会打断陈隐文的讲述,或许他就再也不肯说了。这个在门外偷听的人是郭松扬。当郭松扬听到陈隐文说王启明是被鬼杀死的时候不由得心头一阵狂跳,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虽然说话的语气和声调不尽相同,可是那句话里所蕴含的凶险和诡异却令郭松扬不寒而栗。

  郭松扬也不能确定上午那个神秘的电话就是陈隐文打来的,但是,至少他现在所说的表
明他与王启明的自杀案有关系。只听到陈隐文继续说:"从那天晚上的同学会起,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报仇的。可是王启明还不相信,他说死人是没办法再活过来的。可是我看得出来,王启明也在害怕,是啊,怎么会不害怕呢,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又回来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怎么会不害怕呢!"

  叶青越听越糊涂,他说:"你在说什么呀?你是说陆柏已经死了?变成鬼了?他又回来找王启明报仇?这是为什么呀?"叶青都感觉自己说得有点乱,于是定了定神,又问,"等等,你是说你知道陆柏已经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隐文看着叶青,半天不说话,手指上的烟烧到了尽头,他忙松开手指,烟头跌落到地上。终于他说:"陆柏确实是死了,是我亲眼看见的,那是在五年前了。"

  叶青说:"可是在那天的同学聚会上我跟江涛确实看见了陆柏,他活生生地坐在那里啊!他甚至还跟江涛说了几句话,他怎么可能是个已经死了五年的人呢!"

  陈隐文长叹一声说:"这就是王启明和我为什么害怕的缘故啊!因为我们知道他已经死了,并且只有我、王启明还有你和江涛四个人看见了他,其他人都没有看见。想必江涛也跟你说了,江涛给所有的同学都打了电话,除了我们四个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他这是有意只让我们四个看见他啊!"

  "好好,就算我们看见的陆柏是个鬼魂,那他跟王启明又会有什么恩怨呢?他干什么要找王启明报仇呢?"叶青追问道,问到这句的时候叶青的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但他不知道这不安是从何而来。

  "他不止是要找王启明报仇,或许还会来找我,或许也会去找你,也可能我们四个看见他的人都会死!"陈隐文说着眼睛里就露出了恐怖的神色,仿佛陆柏的鬼魂马上就要来找他。

  "那他到底为什么要找我们报仇呢?我们哪里得罪他了?"叶青问道。

  可是陈隐文眼睛里的恐怖神色越来越重,目光开始迷离。他望着叶青,身子向后缩去,一直缩到了墙角,然后又蜷缩起身子开始大喊:"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青刚把身子向他靠近了一点,他就惊恐地发出了一声长而尖利的号叫,让叶青感觉,如果自己再靠近他,他甚至有可能会被吓死。

  门被嘭地推开了,郭松扬快步走进来,陈隐文的叫声更加凄厉了,他的眼睛瞬间就变得血红血红的,看起来就像一个野兽,完全失去了人的感觉。紧跟着郭松扬进来的还有方桦和周医生,但是似乎人越多陈隐文的恐惧就越大,只见他全身颤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周医生马上对其他人说:"请你们立即出去!"众人快步走出了病房。

  周医生不久也走出了病房,对其他人说:"没事儿了,刚给他打了镇静剂,他睡着了。"随后又喊来几个医护人员,吩咐他们给陈隐文换病房,将陈隐文换到了一个单人病房里。周医生对方桦解释道:"照陈隐文目前的情况看,他应该是妄想症,他目前产生了严重的对人的恐惧,所以短时间内尽量不要再让人来接触他,以免给他造成更大的刺激。"说着,周医生又对叶青和郭松扬说,"二位也请在近期不要再来探望陈隐文了,这不利于病人的治疗。"

  叶青和郭松扬对望了一眼,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照陈隐文目前这个状况就是再问也不会问出什么来了。

  出了精神病院,郭松扬才开口问叶青:"你要不要搭我的车回城?"

  叶青略微思量了一下就答应了。两人上车之后,郭松扬发动了汽车,一踩油门,车子飞也似的窜出了停车场,朝着大道奔去。郭松扬的心情大概跟叶青一样,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郭松扬用余光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叶青,说道:"刚才在医院里情形太过于混乱,陈隐文的话我也听见了,你怎么看他说的那些?"

  叶青说:"我觉得他说的那些话并不能表示什么吧,他现在毕竟是个精神病患者啊,我想他的话里有很多成分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不可以完全当真的。"

  郭松扬点点头说:"嗯,也许吧。陈隐文说的那个陆柏是什么人?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呢?陈隐文又为什么说陆柏是个已经死去的人呢?"

  叶青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关于陆柏的出现以及又消失等等扑朔迷离的情况跟郭松扬详细说了一遍。

  郭松扬微微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说:"这么说实际上你也不能确定陈隐文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了?"

  叶青说:"陆柏跟王启明的死和陈隐文的发疯有什么关系,那我可说不上来。我觉得陈隐文说陆柏死了这个很大程度上是他的臆想,他说他跟王启明都知道陆柏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王启明还到处去打听陆柏的下落呢?我去生物研究所打听陆柏下落的时候,那里的人告诉我就在几天前王启明也去打听过陆柏的消息,如果王启明知道陆柏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去打听他的消息呢?这不合情理嘛。再有就是陈隐文所说的陆柏变成鬼来害我们,这话绝对是他的妄想症引起的,我想就算是陆柏真的变成鬼了也不会来害我们这些以前的好朋友吧。"

shhhift 发表于 2006-5-31 13:41

  郭松扬说:"你们几个的关系都比较密切吧,能跟我讲讲你的那几个同学吗?别紧张,我们随便聊聊。"

  叶青说:"我也没什么好紧张的。其实我们大部分同学都了解我们几个的关系,我和陈隐文还有王启明、陆柏、江涛,在上高中的时候都是好朋友,我们又都住在一个宿舍,所以关系十分好。一直到后来大家各自考上大学又参加了工作,才慢慢地疏远起来。"

  郭松扬又问:"那么你们跟王启明的关系也一直很好吗?"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王启明虽然是高干子弟,但正是这个原因,他从小就缺少朋友,反而比我们这些平常人家的孩子更孤独。因此,当我们几个同住在一间宿舍的时候,他本来可以要求不住校回家去住的,却留下跟我们一起住了。我们呢,看他没有一般高干子弟的高傲和蛮横,所以也很快接纳了他,在很短的时间里我们就打成一片了。我想王启明更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因为那时候的友情是不带什么功利性质的,也不会因为他爸爸是什么领导而对他另眼相看。那段时光应该是给了他正常家庭的孩子应该享有的快乐和友谊。"

  "是啊,"郭松扬也有些感慨地说:"同学之间的友谊往往更纯粹一些,可惜也往往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被消磨掉。"说着随手打开了收音机,车载收音机里恰好传来李宗胜写的那首《爱的代价》:"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非常怀旧的旋律被张艾嘉演绎得恰到好处,既有成熟之后的感慨,又有成熟之后的无奈。车里两人一时无语,都静静地沉浸在这段旋律中。

  郭松扬将叶青送到了杂志社门口,两人才分手。叶青对这个年轻的刑警很有好感,凭直觉,叶青感到这个警察给人一种正直而且很可靠的印象。叶青在杂志社待了两个钟头,却总也不能静下心来工作,于是索性提前下班回家。

  当叶青推开家门的时候,不由得一愣,一个美丽而富于活力的年轻女子正斜靠在自己家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杂志。看到叶青推门进来,那女孩儿起身喊了一声:"叶老师。"叶青嗳了一声,算是回应,心里还是纳闷,这人是谁?

  李睛从厨房走出来,对叶青说:"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同事,张晓雅,也是你们清水镇出来的呢。"她又指指叶青说,"这个就是我老公叶青,不需要介绍了吧。"

  叶青仔细辨别了半天,似乎记忆里有些印象:"噢,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还是老乡呢,对吧!"

  张晓雅笑着说:"是啊,叶老师,我来你家蹭饭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欢迎都还来不及呢。"叶青也笑着说,"坐吧,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李睛也打趣道:"哎呦,在公司里还管他叫叶青哥哥,怎么见面了反倒叫起叶老师来了,呵呵。"

  张晓雅脸刷一下子红了,说:"李姐欺负人呢,我是怕叶青哥根本就对我这小黄毛丫头没印象,我喊那么亲热不单自己没面子,最危险的是李姐会吃醋哦。"

  李睛拍了张晓雅一把说:"这丫头嘴巴最厉害!我做饭去了啊,你们先聊着,饭马上就好。"

  很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摆上了餐桌。席间三人有说有笑,气氛甚是融洽。其实叶青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张晓雅是哪户人家的姑娘,算起来清水镇也有一千来户人家,可是大多也都打过照面,偏偏对这个张晓雅没什么印象。饭后,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儿,到8点半的时候,张晓雅起身告辞,叶青便送她去路口搭乘出租车,留下李睛收拾屋子。

  李睛将碗筷洗完,正在洗手,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李睛心想:一定是叶青没带钥匙。便出去开门。

  然而,门外没有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李睛十分诧异,她探头朝楼道里望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楼道里寂静无声,安静得叫人害怕。一阵风从楼道里怪异地涌了出去,犹如有形有质的物体,擦着李睛的面孔一晃而过。李睛不由得一哆嗦,刚才是谁敲门?并没有听到有人离开的脚步声啊,怎么会看不到人呢?她一把将门关上,呆呆地望着厚实的门板,心里想:千万别再敲门了!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敲响了,这一次声音更大,也更狂躁。咚咚咚……咚咚咚……

  叶青走在张晓雅的左边,昏黄的街灯映着张晓雅清瘦的脸庞,她说:"叶青哥,你说一个人在生前受到了很大的伤害,那么死后他的灵魂会不会集结不散,变成一个冤魂?"

  叶青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由这样一个女孩子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他说:"怎么?你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吗?"

  "当然有!"张晓雅侧过脸来,"如果人没有灵魂,那么我们爱一个人,就仅仅是爱他的肉体吗?如果没有灵魂,那么你的肉体我的肉体他的肉体又有多大的不同呢?"

  叶青被这一连串的反问噎住了,一时间竟不能反驳。他只得挠挠头说:"哎呀,你的这些话啊还真把我给问住了。"

  张晓雅咯咯地笑出了声。

  走到了小区外面的路口,叶青替张晓雅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目送着张晓雅乘坐的出租车快速地远去了,便返身回家。

  叶青刚走到一盏路灯下,那盏灯却突然熄灭了,就像一个预兆。眼前的路面突然一暗,叶青的心也跟着往下沉了沉。叶青并不喜欢这种近乎心理暗示的情形,尤其是当这种心理暗示带着某种不好的预兆的时候。然而人往往都会不由自主地接受了这种自己附加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叶青快步朝前走着,就像是要甩掉某种尾随其后的厄运,脚步越来越快,在水泥路面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shhhift 发表于 2006-5-31 13:43

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叶青的视线被一线反光给揪了过去,他朝反光射来处望去,霎时间不由得魂飞魄散。那反光来自前面楼房前的暗影里,那是一副眼镜的玻璃镜片所发出的反光。分明有一个人在暗影里站着,不!不能说是一个人,而是半个人,因为他只有上半身,他的上半身穿着雪白的白衬衣,下半身什么都没有,就空荡荡地悬浮在那里。叶青看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还能感觉到那眼镜片后面发出异样的光芒。叶青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就连四肢都有点发麻了,他不由自主地朝家里逃命般地跑去。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那东西也
朝自己飘过来。

  叶青快步奔上三楼,然后就狂敲自己家的门,但是没有人开门。

  叶青自己没有带钥匙出来,就是带了钥匙,这个时候靠他自己那双哆哆嗦嗦的手也打不开眼前的这扇门。他听到楼道里似乎有了什么响动,像是衣服簌簌的声音,于是他更加狂乱地敲打着自己家的房门。那声音在一楼的楼道里慢慢朝二楼上升。叶青终于大喊着:"开门!李睛,快开门!"那窸窸窣窣的声音马上就到了二楼的拐角,叶青几近绝望地砸着门。

shhhift 发表于 2006-5-31 13:45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李睛听到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还是会心有余悸,而叶青也对被关在门外的经历久久不能忘却。两个人都认识到一点,就是恐惧其实是来自人的内心,是人对未知事物的一种臆想之后产生的恐惧心理。而战胜恐惧的过程其实就是战胜自己的过程。

  当叶青冲进家门之后,便看见了脸色惨白的妻子,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似乎拥抱能够驱散一些心头的恐惧。叶青定了定神,仔细倾听,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又从楼道里慢
慢的退出去,一直到消失不见。叶青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把刚才的经历讲给了李睛,而李睛就更加肯定地认为:刚才头一次敲自己家门的一定就是那个只有半截身子的东西!那种东西怎么会找上门来?本来从清水镇回来刚刚恢复平静的心,此时又被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氛里。

  大概是由于刚才的刺激,两个人都没有一点睡意。于是叶青打开电脑,上网排遣一下刚才的紧张情绪,而李睛则从书架上找了本小说读了起来。

  叶青的习惯是一上网就打开QQ,当他刚打开QQ,立刻有个头像在显示器右下角的任务栏里狂跳不止,叶青点开了那个头像,果然是那个"烟波怪客"。叶青知道今晚的情绪是不适合再看那个"烟波怪客"的恐怖故事的,但是人的习惯有时候会让人做出与判断相反的行为,所以叶青还是随手点开了"烟波怪客"的对话框。几天没上网了,这个"烟波怪客"的留言还真的不少。

  他的第一条留言道:"你在吗?怎么好几天看不到你上网了?"

  紧接着第二条留言是:"不是被我的故事吓着了吧?怎么?你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吗?"

  最后一条留言是今天:"你再不出现我的故事就再也不讲了。"

  叶青笑了笑,打出了一句回复:"你好,我前几天出门了,刚刚回来。"刚刚发出去,那个"烟波怪客"立刻便回复了,他说:

  "我以为你对这个故事不感兴趣了呢,你还想听吗?"

  叶青答道:"是的,我对你的这个故事很感兴趣,我的同事也说你这个故事是一个很好的素材。想问你一下可不可以将你这个故事卖给我们杂志社,我们会给你一定数额的稿费的。"

  "随便你们了。我只是想把这个故事讲给人听,稿费什么的我也不在乎。""烟波怪客"道。

  叶青道:"上次讲到你看着那条怪鱼去吸C的血,之后你就昏过去了,后来呢?"

  "烟波怪客"说:"后来,就是清晨了。清晨我醒来,发现自己并没有死,我又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我甚至用镜子在自己的脖子上仔细找过了,没有被咬过的痕迹。C和W两个人也都一切正常,我甚至怀疑,我所看到的那一切难道仅仅是我做的一个可怕的梦?然而后来发生的事儿,证实了我所看到的并非是梦。

  当时临近期中考试,同学们都在紧张地复习,而我因为晚上睡眠不足,常常在白天里打瞌睡,因此影响了正常的学习,我预感到这次考试我将要考砸。等到考试成绩颁布之后,果然我的成绩下降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W和C,这两个本来在班上成绩很差的同学在这次考试中竟然脱颖而出,考到了全班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好成绩。虽然只是期中考试,但是他们的这种跳跃性的进步还是引起了同学们和老师的议论。大家在怀疑,是不是他们在考试中作弊了?

  终于,教导主任找到了他们进行了谈话。谈话之后,学校又对他们进行了复试。这在我们系里是绝无仅有的。老师们以为通过这次复试就一定能让他们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成绩来,谁知道,这一次的考试,他们又考出了高分。于是,老师们无语了。后来,系主任用含蓄的表达方式向他们表示了道歉。但是他们的成绩突然提高之谜,一直没有人知道。除了我。

  因为只有我看到了,那条怪鱼曾经吮吸过他们两个人的脖子,一定是那个原因。虽然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但是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什么解释吗?"

  说到这里,叶青突然问了一句:"你说那条怪鱼是你的一个同学从家乡带来的,你那个同学叫什么?"

  那人顿了顿,才打出:"其实我后来也问过了那个同学,他说,那条鱼是一个学长托他带来的,暂时寄存在我们宿舍,过几天他就要给那位学长送过去的。果然,没几天,那条鱼就从我们宿舍消失了。

  我以为那条怪鱼消失之后我就能睡个安稳觉了,谁知道事情远非我所想象的那样。

  在那条怪鱼被送走的那天夜里,熄灯之后,我还是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下面,窗台上空荡荡的,天花板上也没有了那一片令人心悸的水光。于是我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这些天来第一次安逸地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躺在被窝里。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

  我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半夜,耳边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絮絮叨叨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谁会在这个时候跟人说话呢?我爬起来循着声音看过去,宿舍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那说话声还在。等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渐渐地能够看清一点的时候,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W和C两个人都不在自己的床上,他们两个蹲在宿舍的一角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那种场面绝对不是在学生宿舍里的普通的聊天,我们也曾经躺在床上聊天到很晚,却不会像他们两个一样,鬼鬼祟祟的三更半夜蹲在墙角里窃窃私语。那更像是两个保守着同一个秘密的人在谋划什么阴谋!

shhhift 发表于 2006-5-31 13:48

他们能说些什么呢?

  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然而他们的谈话极小,我只能听到模糊不清的声音,一个字也听不清楚。但是我感到似乎有什么事儿将要发生了。突然,说话声嘎然而止,我看见C突然将头扭过来,冷冷地朝着我这边看过来,那眼神分明就跟那条怪鱼一模一样!我感到一阵窒息,顿时手脚冰凉。我悄悄地把头缩回来,躺到枕头上,我能听到自己的心狂跳不止。我不
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他们会走过来,把头从下铺探出来,然后爬上我的床铺。

  然而,这时候我听见宿舍的门咯吱响了一声,随后又是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我想他们一定是出去了。可是我不敢再起身去看,我怕我一起身刚好会看到两双鱼一样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我。

  就这样,我等啊等啊,我等着宿舍的门再次响起,他们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床铺上。我却又害怕门被推开,害怕他们突然出现在我的床边上。我本能地感觉到这两个人已经不是他们自己了,就像是被鬼魂附身的故事一样,他们的身体已经成了鬼魂栖居的处所。

  我一直等到了天亮,却仍然不见这两个人回来,同寝室的同学有起来晨练的了,而他们两个还是不见踪影。他们的被子凌乱地堆在床上,衣服却都不在了,他们能去哪儿呢?他们又去干了些什么呢?。

  好了,今天我累了,就讲到这里吧,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接着讲。再见。"

  没等叶青回话,那个"烟波怪客"便又一次消失在茫茫网海中了。

  郭松扬把叶青送到杂志社之后,又驱车回到了公安局。他感觉王启明的自杀案远比自己想得要复杂得多,他打算重新整理一下思路,这也是他从警校毕业以来在实际工作中养成的习惯。每当案情没有什么进展的时候,他就会及时地调整办案的思路,重新寻找线索,从而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郭松扬是不相信什么鬼魂复仇之说的,通过对王启明的公司和他个人的财务状况的调查,可以排除经济方面的问题。看来调查还是要从王启明的人际交往中展开了,尤其是他的高中同学。郭松扬决定从那天王启明他们的同学聚会开始调查。于是,他又打电话给叶青,请他提供一下那天参加同学聚会的人的名单和联系方法。叶青也不能提供全部的人员名单,只有凭记忆写了30几个人的名单。

  郭松扬便开始一个一个地联系。他对每一个被询问者都提出了相同的问题,第一,请他们回忆一下那天聚会的情景,有无什么异常,尤其是王启明和陈隐文。第二,王启明跟什么人关系比较密切。

  几个小时过去了,得到的信息都大同小异,对那天的聚会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状况,气氛很热烈;王启明那天也没有什么异常,整个晚上他都很活跃,他跟陈隐文是聚会的焦点。至于跟王启明关系比较密切的同学这个问题答案也都大同小异,总共是四个人:陈隐文、叶青、江涛还有陆柏。总的来说,调查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郭松扬又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了王启明、陈隐文、叶青、江涛、陆柏这五个人的名字,并且在陆柏和陈隐文的名字上都画了一个圈,作了特别的标记。郭松扬看了看表,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了,他合上笔记本,离开了警察局。

  郭松扬在一家小饭馆解决了晚饭问题之后,步行回自己在公安局的宿舍。天色刚暗下来,路灯的光有气无力地透过路边的树木照到步行道上。郭松扬一边走,一边思索着。突然在马路对面,他看见一个身影似乎很熟悉,那宽阔的肩膀和高大的身材很像一个人。于是他仔细辨认了一下,真的是他。郭松扬认出那个人是千江商贸公司的现任总经理陈演武,在陈演武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因为那女人是走在陈演武的另一侧,所以只能看到她一身的黑色衣裙。不多时,两人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奔驰轿车,缓缓开走了。

  郭松扬临近公安局职工宿舍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于是他又返身回到了公安局的办公室。他打开办公室的电脑,登陆公安系统的网站,然后点开户籍网页,在姓名栏输入:陆柏,然后按下搜索按钮。

  就在这一刹那,显示器的屏幕黑了,灯也熄灭了,四周一片寂静。

  停电?郭松扬心想,这电停的也太邪门了,刚刚按下搜索按钮就停电,早也不停晚也不停,偏偏这个时候停电,难道真的是鬼魂作祟?

  黑暗中的办公室显得跟白日里有些不同,原本熟悉的环境一旦没有了光亮就立刻变得诡异起来。黑暗中似乎传来一阵簌簌之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地来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在门口停了下来。

  嘎吱,门开了。

  郭松扬本能的把手放到了手枪上,:"谁!"

  "是我啊。"一个苍老的声音,跟着一束光线一起传出来。原来是公安局看大门的老张头。老张头以前也是个警察,退休以后在家待不住便跑回来寻了个看大门的差事。

  "噢,张大爷啊,"郭松扬说道,"怎么突然停电了呢?"

  "可不是,我在楼底下看见你屋里亮光一闪,然后整个警局都停电了,我就上来看看。这么晚了还在加班啊?"老张头说到。

  "噢,上来查点资料,刚打开电脑就停电了。真是见鬼了。"

  "嘘!"老张头把食指竖在嘴上,说,"年轻人可不能随便乱说。你可不知道,大晚上的说什么来什么!你们年轻,那是不相信,我可是见得多了。有些事儿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shhhift 发表于 2006-5-31 13:49

正说着突然办公室的日光灯闪了闪,然后就来电了。老张头说:"呦,来电了。得了,你忙着,我得下去了。"说着就慢吞吞地走了出去,他的腿年轻时行任务时挨过子弹,所以走起路来总是不大方便。

  郭松扬再次打开电脑,他就不相信真的这么邪门。他再次搜索陆柏的资料。很快陆柏的信息就呈现在他眼前了,但是没有什么令他感兴趣的东西。既没有犯罪前科也没有死亡证明
,至少从官方的材料上来看,与陈隐文所说得不相符。陈隐文说陆柏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去了,但是公安局没有登记备案。他的户籍也还没有注销。但是,作为一名刑警,郭松扬也深知有时候仅凭资料是不能定论的。有一些失踪人口实际上就是已经死亡了,只是没有得到确认而已。但是,陆柏的情况又有所不同,没有人举报他失踪了,根据资料显示他从就职的生物研究所辞职之后就不知去向。这个不知去向跟失踪是两个概念。

  郭松扬又顺便查了查陈隐文和叶青等人的资料。结果令他感到了一丝兴奋。

  叶青的资料也是毫无可疑之处,令郭松扬感兴趣的是陈隐文的资料。

  陈隐文,出生于1972年11月5日,生父:陈栋梁,生母:王慧珍。同胞弟弟:陈演武。其生父母于1982年离异,陈隐文判给了父亲陈栋梁,弟弟陈演武判给了母亲王慧珍。陈隐文于1979年就读于江城市第三小学,于1984年就读于江城市第三中学,于1987年就读于江城市第一高中,于1990年考入× ×大学工商管理专业,毕业后任职于广达商贸公司至今。

  原来千江商贸公司的现任总经理陈演武是陈隐文的亲弟弟啊!这个发现令郭松扬有些意外。

shhhift 发表于 2006-5-31 13:52

方桦从精神病院出来已经接近黄昏了,周医生已经嘱咐过不许任何人靠近陈隐文,包括她在内。所以,她再在精神病院待下去也是徒劳。她偷偷地站在陈隐文新换的那间病房外面看了许久,陈隐文被注射了镇静剂,仍然在沉睡之中,可是仍然能够看到他在睡梦中快速转动的眼球和时不时抽动的面部神经。

  踏出精神病院的大门,方桦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这几日来的刺激和折磨是寻常患者家
属所不能了解的。方桦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有时候她甚至感觉自己也快要疯掉了。

  她恍恍惚惚乘上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市里的家。没有一点食欲,就感觉浑身疲惫无比,于是和衣躺在了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睡梦中她听到电话铃在响,不,这不是梦,电话铃真的在响。她挣扎着爬起来接通了电话:"喂,请问哪位?"

  "你好,打扰了,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郭松扬,我们下午见过的,在精神病院。我刚才给精神病院打了电话,他们说你已经回家了,我就打到你家里了。有些事儿我想要找你了解一下,不打扰您吧?能告诉我您家的地址吗?我想当面跟您谈。"

  方桦说了自己家的住址,对方说了一声我马上到,便挂断了电话。

  20分钟后,郭松扬敲响了陈隐文家的房门。门打开的时候,郭松扬看到的是一个头发蓬松凌乱的女人和一副疲倦的表情。郭松扬立刻歉意地说:"真是十分抱歉,打扰您休息了。要不我明天再来吧?"

  方桦拉开门说:"没关系,请进来谈吧。"

  郭松扬跟着方桦走进了客厅。这是一套布置很雅致的住宅,风格简洁而明快,看得出房主人的品位不低,但是也看得出由于陈隐文的变故给这个房子带来的影响。衣服随意丢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有吃剩下的方便面盒子,以及一层薄薄的灰尘。它们都在无声地说明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已经无心再收拾房子了。

  方桦把沙发上的衣服推到一角,腾出一块地方来,对郭松扬说:"请坐吧,家里乱,别介意。"

  郭松扬再次打量了一眼这个女人,发现除了显得憔悴和疲惫以外,方桦还真的算得上是一个美人,落落大方而又略带西方风韵的气质,匀称高挑的身材,有条不紊的谈吐。这些让方桦在目前这样一个比较恶劣的情形下仍然显得楚楚动人。

  郭松扬干咳了一声说:"请问,您知道您先生还有一个同胞弟弟吗?"

  "噢?你是说隐文还有一个弟弟?我怎么从来也没听他说起过?"方桦吃惊的问道。

  郭松扬看着方桦的眼睛,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像是在说谎话,她的眼睛里除了惊讶只有疲惫。郭松扬说:"你认识一个叫陈演武的人吗?"

  方桦留露出了更为惊讶的神色,她问道:"你是说千江商贸公司的副总经理陈演武?他是我先生的弟弟?"

  郭松扬说:"是啊,他是你丈夫的同胞兄弟,你丈夫的父母离婚后,弟弟判给了他的母亲,你丈夫判给了父亲。"

  "这样啊,隐文从来也没跟我说过。我只知道我的婆婆是我先生的继母,却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兄弟,这方面的事儿他从来也没跟我说起过。怎么他们两个谁也不跟我说呢?"方桦说到。

  "哦,看来你跟陈演武也是认识的了?"郭松扬问道。

  "是啊,我们常常去王启明家里玩,有时候会在王启明的家里碰上他,他也常常去王启明家,所以大家都还算是熟识。可是很奇怪,怎么他们自己从来也不说呢?"

  "那你感觉你丈夫跟陈演武说话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郭松扬问道。

  "没有啊,就像跟平常的朋友一样,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啊。既然是亲兄弟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再说,他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啊。陈演武身材很魁梧的,而我先生身材中等偏瘦,脸型也不像,怎么看也不像是亲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倒没有,他们确实是亲兄弟。至于为什么他们不相认我想一定有他们自己的原因吧。这个也是我想知道的。"郭松扬又问道,"那么你能说说在近一段时间里,你先生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呢?"

  "最近一段时间,"方桦沉思着,"说实话,这段时间隐文总是心事重重的。我也不知道他在为了什么事儿烦恼,几次问他,他都说没什么。但是每天睡觉前他都是起来将门窗检查好几次。有一天半夜,我起来上厕所,发现他不在床上,我就走到客厅里,也没有他的影子。这时候我听见一种很小的嘀嘀咕咕的声音从我家门外传来。真的,那声音在半夜里听着真让人害怕。我悄悄地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到门板上,果然,那声音是从楼道里传进来的。我努力地倾听,可是还是一句也听不清,我只断断续续的听到一句,那人说:他回来了。我壮起胆子,将门悄无声息地拉开一条缝,将头探出门外,楼道里一片黑暗,我睁大了眼睛,在黑暗中寻找着那声音的方向,是在楼梯口下面传来的。于是我走出门向下面看去,竟然是隐文!他蹲在墙角在那里小声地说着什么。我感觉我的头发都竖起来了。我就喊了一声:隐文,你在干什么!他抬起头来看着我,那眼神很陌生,就像是,就像是死鱼的眼睛一样,就那样盯着我。过了好半天他才说:没事儿,我出来打个电话,说着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手机关了。我问他:这么晚了给谁打电话呢?他说给王启明,有些生意上的事儿。我说:那怎么不在家里打呢?他说是怕吵醒我。说着我们就一起进家了。到了家里面我拿起他的手机看了一下他拨出的号码,果然是王启明的手机,我本来还以为他是给什么女人打的,这么鬼鬼祟祟的,结果发现不是给女人打的我就安心多了。

shhhift 发表于 2006-5-31 13:54

 在后来的几天里,夜里他常常被噩梦惊醒,还常常问我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我说没有啊,可是我感觉我这么说了之后他似乎更惶恐了。我问他听到了什么,他也不说。我担心他是在经济上犯了错误,我就曾经婉转地跟他说:我们的生活已经很舒适了,不需要再有什么物质上的奢求了,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尽早解决的。隐文是个相当聪明的人,他笑着说:你放心啦,我没有贪污。

  但是就在王启明自杀的前一天晚上,隐文也是一夜未归,他说他有一个应酬要回来得很晚,叫我不必等他。谁知道第二天他就发病了。"

  郭松扬知道没什么可问的了,便起身告辞。方桦将他送到了门口,郭松扬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你见过陈隐文办公室里那条彩色的鱼吗?"

  "彩色的鱼?"方桦问道,"没见过啊,那鱼有什么问题?哦,我很少去隐文办公室的。"

  "噢,没什么。那我告辞了,打扰了,再见。"郭松扬说着便离开了。

  从陈隐文家出来,郭松扬直接将车开到了王启明家所在的花园小区,从陈隐文家到王启明家只需要不到10分钟。郭松扬将车子熄了火,正要下车,突然看见有一个人影,在月光中悄悄地靠近了王启明家的别墅。

  月光,在晴朗的夜空中发出皎洁的清辉,在夏虫的吟唱中将这个城市笼入一片雪白之中。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显得比平时更加黑暗,也更加幽深莫测。一个小小的身影穿过月光,走进一座楼宇。小小的脚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嗒嗒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向楼上走去。一袭小小的白衫宛如月光一样在幽暗的楼道里发出了莹洁的幽光。

  那是一个小女孩儿的身影。她缓缓地走上了台阶,一级一级地向上走去,一直走到了天台。天台上是银色月光的世界,小女孩儿的白衣立即融入了这银白色的月光里,乌黑的长发柔软地披散在肩膀上,被微风轻轻轻地吹拂着。小女孩儿在天台上游荡着,一支歌细细地飘荡起来,穿过阴暗的树丛,穿过楼宇和电线杆,穿过梦境,抵达了许许多多人的睡梦里。

  这带着稚嫩童音的歌声也传到了李睛的梦里,带着银白色的月光,一起在梦里轻轻地舞动。李睛感到自己仿佛也随着那歌声飞起来了,她伸手去拉叶青的手,于是叶青也跟着她一起飞起来了。李睛的另一只手里拿着手机,手机上缀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珠花,那光华被月光刺激得更加耀眼,就像一个小小的星星,它带着他们飞上了天台,飞到了那个小女孩儿的身边。

  女孩儿有一双瞳孔漆黑的眼睛,在夜里更加明亮了,她望着他们笑了,那笑容甜甜地挂在嘴角,就像小天使的笑容。叶青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小女孩儿仰起头来,声音很低的对叶青说了一句什么,就看见她的小嘴微微动了两下,叶青什么也没听清。于是叶青问:"你说什么?"这女孩儿却飘起来,飘到半空中,渐渐地消失在银白色的月光里。

  叶青用力去拉她,却拉了个空,月光如雪,透过窗户,洒在叶青刚刚睁开的眼帘上。但叶青似乎还在梦里,他转头问:"李睛,你听清楚她对我说什么了吗?"李睛也坐起身子,说:"没有,她声音好小呢,好像只有两个字,但是听不清楚。"

  等两人一问一答之后才意识到,两个人竟然同时做了同一个梦,不由得两人对视着发起了呆。月光依然如雪,李睛这时才发现她的手上真的还握着自己的手机,而那串珠花一晃一晃地在手中闪烁着。李睛喃喃地道:"这串珠花就是她送给我的。"

  郭松扬在车里伏低了身子,朝王启明家的别墅望去。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王启明家别墅的侧面,他试探性地推了推底层的窗户,似乎窗户并没有锁死。郭松扬本来以为是个小偷,于是从车里找出望远镜看过去,那个人竟然是陈演武。他在深更半夜跑到王启明家来干什么?只见他先将半个身子探进了窗户,然后慢慢地爬了进去。郭松扬等了一会儿,也悄悄地下了车,快速地移动到了王启明家外面的矮树丛里,伏低了身子,静静地等待着。

  不多时,在王启明家二楼的一个窗户里隐隐约约传出一线昏暗的光线,显然是手电筒的光亮。陈演武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是他究竟在找什么呢?此时的王家应该只有王启明的妻子和刚刚一岁半的孩子以及保姆在家,这些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和儿童,要是陈演武对她们有什么不良的企图的话,那可真的是很危险的。郭松扬摸了一下身上带的手枪,暗暗决定,不管怎么样,一旦发生意外就第一时间冲进去保护王启明的家人。

  正在郭松扬焦急地等待的时候,陈演武又悄无声息地从底楼的窗户里爬了出来,他手上只拿着手电,别无他物。他似乎并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脸上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只是警惕地朝四周张望了一下,便很快消失在一条小路上了。

  郭松扬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追上去,他想这并不是最佳时机,现在只需要暗中注意陈演武就可以了。

  郭松扬驾车回到了公安局他的单人宿舍,已经是凌晨时分了。他有些疲惫,雪白的月光照进小小的宿舍,就像一层薄纱,轻轻地盖在他厚实的胸脯上。夜晚对于他来说往往是最难度过的时刻,一个单身的男子和一张单人床,脱去警服之后的他剩下的最多的就是孤独。他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张晓雅,那个精灵古怪的女孩子。此刻,张晓雅一定是在睡梦中吧。渐渐的,张晓雅的笑脸和她那些层出不穷的传说都混在月光里,慢慢渗入了郭松扬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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