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花想想 发表于 2007-2-6 10:45

$支持$ $支持$ $支持$ lz写的很好,我喜欢看.

简尘 发表于 2007-2-6 20:00

喜欢就好,呵呵
废话不多说,继续更新

第二十一章缥踪之极

狡兔三窟,这句话同样可以用到天邪身上。此时,他正在另一个鲜为人知的住处—缥踪之极。这里没有天邪殿的庞宏的气势,没有逐迷楼的迷醉,有的是一份清冷之气。这里的主厅建在水上,就像这里的名字一样,缥缈之极,虚无之极,却真实地存在着。

“女人,你回来了。”正在抚琴的天邪头也没抬地说着,似乎不是一个疑问句。
“你的鼻子也够灵敏。”暗魅如歌回应着他,慢慢的走进正厅。
“你从来都没有换过别的味道的香来薰衣服,想不知道也难吧。”

若说暗魅如歌只是为了给妹妹报仇才会在天邪身边出现,倒不如说是自己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才会这么做。是的,她爱着天邪,也恨着天邪。从茹影跟这个男人接近开始,她就对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产生了好奇,而这点点好奇,这点点神秘就可以使人类产生莫名的感情。她以为,他对茹影那样温柔的笑代表他不会伤害茹影,那么不管结果如何,她都可以接受。她希望他能永远那样的笑着,虽然她更喜欢这个放荡不羁的天邪。矛盾的人,矛盾的心。然而,他却伤害了她和她家人心中的至宝,而且是那样残酷,那样的不留余地。甚至想为他开脱都找不到丝毫的理由,眼睁睁地看着妹妹怨恨的把血蛊用在他的身上,让她知道一切都没有退路可言。所以,他只能死在她的手里。

“拿着!”如歌扔给天邪一个瓶子。
“我说过,我不需要!”
“我也说过,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哼,”天邪一声冷笑,“你认为那蛊能要了我的命?”
“没错,你是能自己解了,可惜你不肯动手,不要对我说你对茹影还抱有愧疚,说了我也不信!”如歌上前两步,狠狠的看着天邪,说到“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女人,这话你说了很多遍了。”
“只是提醒你,你的命是属于我的!”
“我的命只属于自己。”天邪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起伏。“不过,你的药,我收下了,也许以后给别人用得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在嘴角钩起。
“你最近似乎很忙啊。”如歌不是不知道天邪在干吗,只是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做全无道理可循。他该拥有的,甚至是不该拥有的都得到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而且这些与如歌全无干系,她从来不会问。只是这次,似乎非同寻常了。
“女人,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些事情了?”琴声依旧,语气依旧。
“你知道的。”如歌淡淡说着,平静的像静止的湖水。
“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返;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云山。”天邪没有接话,只是自顾自的抚琴吟诗。

暗魅如歌打算去看看那个蝶影啸月,她自然是不会出手,不过冷眼旁观罢了。只是好奇,好奇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可以让天邪动这番脑筋,而不是直接出手了断了她。这好奇心驱使她去见蝶影啸月,也使她走上了生命的另一个方向。很多年后,蝶影想起如歌都为这个女子感叹着。感叹她的付出,感叹她的决绝,感叹她的选择。

只是在此之前,她决定去天邪殿看看。
“女人,如果要去天邪殿的话,顺便帮我看看还有哪些人活着。”天邪没有睁眼,如歌心里苦笑着,不知道是天邪太了解自己,还是天邪太了解人性,人的性命在他的眼里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也如此不值一提。
“做你的属下永远要懂得适者生存。”
“这么久,你对我总还算有些了解。”
如歌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冰蓝色的衣裙掠过湖面,湖水涟漪四起,惊起只只白鹭。却听得天邪低低吟着:“世路如冥,风波肆恶;人情若梦,矛盾相残。”


暗魅如歌

这个男人是我的劫难,在妹妹死去的那一霎那我就明白了。我很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然,为了家人,为了妹妹,我便是一死也不能饶了他。可是,我真的能下得了手么?这个问题在我的心里不止一次的徘徊着。

他拥有了很多别人不曾拥有的:财富,地位,武功,容貌;然而只有在面对妹妹的时候,他的笑容才真实。那样的笑容让我以为妹妹的选择是对的。可惜,我错了。心里不是没有恨的,然而面对他的无情,面对他的冷酷我竟无法出手伤他。不止一次的告诉他,我会要了他的命,而我却一次都没有出手。

我不知道他为何以两种身份出现在江湖上,天邪公子,遗笑书生。他绝无意这武林盟主之位,但这些年他所做的事情,他所设计的圈套无一不把矛头指向那个霸主的方向。也许只是要一个不同的身份吧。在他的眼里,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一切都是可以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就像他的笑容里永远充满了不屑。只有在妹妹下的蛊毒发作的时候才看得见曾经出现过的真实笑容。他早就懂得那蛊的解法,却从未曾解开那让人痛彻心肺的毒。也许他也是怀念那曾经的真实吧。即便他亲手扼杀了那样的真实。

我要去天邪殿看看,并非关心什么,只是近来江湖上传闻不断。先是幻蝶轩轩主死亡,而后这轩主的妹妹走了出来,从来没有人知道江湖上还有这等人物的存在,再后来说墨兰止境的《幽兰经》在天邪殿。我知道,这些跟那个男人脱不了干系,开始好奇他什么时候有兴趣陪一个初涉江湖的女子斗智。

他了解我的,虽然一直低头抚琴却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如果他可以多一点点感情,也许我就可以少一点挣扎了吧。

一路上开始留心关于蝶影啸月的传闻。

“听说那个蝶影啸月精通五行八卦,岐黄之术也了得。”
“何止啊,她是落尘公子唯一的徒弟呢。”
“娑魂门的人当初就是小看了她,才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这女子也是个角色,亲手结束了蝶园,改做什么无欲园。”
“从前没听说这么一号人物,等蝶逸死了,才知道他还有个妹妹。当时都说蝶逸是去墨兰止境偷了《幽兰经》才丢了命,回到蝶园不久就去了,这《幽兰经》就在蝶园了。”
“不对啊,听断愁门的人说,蝶逸是死在天邪公子的手里。如今这《幽兰经》就在他手里呢。”

七嘴八舌的议论,我大概了解了事情。蝶影啸月不简单,知道借力打力。把球扔回给天邪,难怪天邪殿最近不太平呢。人的欲望一旦战胜了理智,就没有恐惧了,正因为此,才多了那么多不要命的人去天邪殿要什么《幽兰经》。天邪殿也失去了曾经的安宁。

不多日我便到了天邪殿,没有我想象中的凌乱,也多了几分萧瑟。看得出,这里有过激烈的打斗。只是这打斗里似乎没有天邪的人参加。天邪殿众徒多数来自我族,而那些打斗的痕迹更像中原的武功。突然想起,临走之前天邪说的是看看哪些人活着,并未指明是他天邪的人还是其他。是啊,虽然他并不在乎殿内人的生死,却在乎天邪殿的名声。堂堂天邪殿怎是他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他的骄傲不允许的。

我想,我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他必定是用了阵法,使人迷惑其中,然后自相残杀。省去了他的麻烦。借刀杀人,若他在此,我必能看到他那抹笑容,那抹充满了玩味与不屑的笑容。

我该去看看那个女人了。

无欲园,是个好名字,然而真的能无欲无求么?园子郁郁葱葱,半拱的园门旁挂着副对联,上面写着:“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这性子必是淡泊无求了,只是有些执着放不下吧。此时,我更相信天邪早知道这个女子的存在,如果蝶影啸月此番不出来,以后怕也少不了要出来了。对于这点,她也许一早就明白了。没有想进去的念头,何况还要破解她设下的迷阵,我没有这个兴趣。此时的她应该也有她要应付的事情吧。

准备离开之时,却看到了一个身着月白衣裙的女子从园中出来。看不到她的表情,看不出她的情绪,只能感觉到她一身的清冷,充满了防范。应该就是她了吧,短短数月,已让一个不知世事的女子变得如此老练。不知她此番出园是何事,我竟然有了想跟着她一探究竟的念头。自己都感到奇怪,向来不关心他人的我也开始有了这番好奇心。

一路上跟着她,心里却没有想过要隐瞒自己的行迹,就这样跟着她,看着她进了幻蝶轩。这一路上她走得不急不徐,不像是有什么急事,更像去与老友一聚,聊天饮茶。据我所知,天邪已经让黯梦来这里了。且以黯梦的个性,只怕早已见过对方了,那么此时的蝶影啸月有这个闲情逸致么?如果有事,那么她确实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这般的沉稳。而且我相信,她知道我一路都在跟着她,而她还是那么沉稳,这样的心理绝非常人可以做到。果然是个有趣的对手,难怪他会有这样的好耐性了。

我此次前来只是想见见这个女子,我们不会有任何的接触。毕竟她的对手是天邪,不是我。而我,也没有兴趣趟这趟浑水。不过,我不打算就此离开。

简尘 发表于 2007-2-6 20:02

第二十二章匆匆一会

暗魅如歌

闲来无事,我在附近茶楼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坐了下来。无意间听到茶楼里的说书人说最近江湖的奇闻轶事,这当然离不开蝶影啸月和幻蝶轩。只是奇怪,这大部分的人都是寻常百姓,这说书人怎会知道这些事情呢?或许,他本身就是江湖人?可是一个江湖人怎会在此?懒得计较这许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也听着。

“话说这蝶逸一手创建了幻蝶轩,数年来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发展成江湖上屈指可数的杀手组织,其计谋手段武功均可见一斑。奈何人总有弱点,这个蝶逸的弱点便是自小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 蝶影啸月。说这蝶影啸月甚是聪明,知道她这个哥哥定是做些危险的事情,便要她哥哥放弃这事情跟她隐居,就在这时,她哥哥接了一个任务,并答应蝶影啸月,完成了这任务便回来跟她离开这里。”

“那后来呢?”人们总是好奇的,而我只是好奇,这说书人怎会知道的这般详细?就像曾经经历过这其中的选择一样。我继续听着,大抵知道了事情的过程。旁人只当是听了场热闹,而我知道,那是事情的真相,只是此人怎会知道?我打量着他,此人年纪不大,有些底子,却不深厚,那么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事情的真相呢?正在我思量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看到蝶影啸月从幻蝶轩出来,向茶馆走来。

进了茶馆,她笑着向我走来。她果然知道我在跟踪她,我并不奇怪。
“这位姑娘如何称呼?”她很冷静,没有害怕,没有轻视,也没有主观地把我划成敌对。
“暗魅如歌。”
“听姑娘口音不是本地人。”
“路过而已。”
“不知姑娘有何赐教?”
“此话怎讲?”
“姑娘从无欲园跟随我至此,应该不会只是偶遇吧?”没有任何语气的话语,看不出喜怒。
“只是听说蝶影姑娘的大名,好奇而已。”事实上也是如此。
“看来我已经成名了。”她的笑容里有一丝无奈,这一切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吧。她顺手指了指说书人,我知道她也在暗指她的故事竟然已经可以说书了。难道她不奇怪么?何以一个陌生人都对这段事情耳熟能详?
“姑娘若愿意,还请到寒舍一叙。”她竟然不怕我是敌人,竟敢如此相邀?
“不必了,见也见了。在下的好奇心也到头了,就此告辞了。”
“那我便不强留了,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

转身离开,我知道这是个聪明的女子。若我是敌人,那么邀至府上便等同于软禁;若不是敌人,便多了一个朋友。可惜,我非敌非友。不可能帮天邪,却也不能让她伤害天邪,因为,我和天邪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我死在他手上或者他死在我手上。虽然我至今没有动手,但不代表一切可以一笔勾销。


蝶影啸月

回到无欲园,我想起了那个女子。冰蓝的长衣将她的肤色衬得越发的剔透,柳眉杏眼,顾盼生辉却写满疏离与萧瑟,鼻梁却比一般女子高翘,却像是异族女子。异族?难道是天邪的人?天邪对黯梦不放心么?应该不会,那个女子的神情告诉我不会是天邪的人。

想不到哥哥的事情已经传遍了街头巷尾,连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能娓娓道来。现在的我真是扬名了,虽然并不是我的本意。今天去找废痕也是前些日子知道城里有说书人将我的这段事情说得很真实,便想通过废痕去查,今天才知都是拜黯梦所赐,只是不知道她意欲何为?每件事情都要动脑子的日子当真不那么轻松。

“小心!”正在出神之际听到蕤踪的声音,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回廊柱子的正前方。竟然出神到了这样的地步,若此时有暗器袭来,怕我也是要受伤了,竟然这么不小心。
“谢谢你,蕤踪。”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
“废痕让我来告诉你一声,天邪不在天邪殿,可能会来这里,对你造成不利。”蕤踪一脸的担心,自从哥哥离开后,蕤踪真的一直把我当亲妹妹一样的照顾,对我总是放心不下。
“天邪不会来的,他现在还不屑与我动手呢。”
“你确定?”蕤踪还是不肯相信。是啊,谁能相信,一个要与我对抗的人现在正在训练我,让我足够优秀,足够强大后再与他对抗。想起了我跟他下的那盘棋,处处引我入局,把我逼至死路却不赶尽杀绝,又给我生机。
我点点头,“月儿没有闹着跟你过来?今天去幻蝶轩都没有见她,着急就走开了。”
“她知道了,还闹脾气呢。就是那个性子,谁也拿不住。”蕤踪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他对月儿是极其宠爱的,现在的笑容里都充满了疼爱。月儿是幸福的,我只希望她不要经历和我一样的事情。
“虽然有些任性,到是可爱的很。不要勉强她了,慢慢长大了就好了。”其实我希望月儿可以永远不要长大,不要面对这世间的种种。哥哥当时把我牢牢地保护在蝶园里,也许就是这样的想法吧。
“不说她了。月殇的事情,我和废痕想了想,还是觉得就留在那里吧,既然去了,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也许他日有用,不过这件事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你也知道,这无欲园和那幻蝶轩并不安全。”
“好吧,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
“这是每个人的希望。”

我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结束,但是我希望结束的时候这些人都还能在我身边。被这抑郁的氛围压得喘不过来气,我该出去走走了,也许应该去看看月殇了。

“最好不要去,”兰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个时候去,无异于告诉黯梦,月殇是你的人,那么月殇所做的一切就成为泡影了。”他总能洞察我的心思,只是我放心不下。
“我确信黯梦认不出我这样打扮的。”
“不要忘了,天邪也善于易容。那黯梦心思细密,即使相貌容易改变,很多都是无法改变的。既然你牺牲不起,就不要犯险。”他总是比我冷静的。
“出去走走总是可以的吧?”我实在想出去走走了。
“我陪你。”他的语气虽然温和依旧,却不容我拒绝。

一起出了园子,此时的我可以真正的放下戒备,真实而轻松。只是这短短一刻,却是真的快乐。

简尘 发表于 2007-2-6 20:04

第二十三章遗笑书生(上)

和蘭珏平静地走在小路上,此时的我是平静的,却在平静的时候想起了一个名字“暗魅如歌”,难怪在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耳熟,是了,应该是这样的女子。脸上的清冷,无法将眼中的那份纠缠尽数掩去。

“在想什么?”
“蘭珏,你觉得天邪还有什么势力是我们所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今天见过暗魅如歌的事情,她不会是朋友,但也不会是敌人。

蘭珏没有说话,屈指轻揉眉心,我知道,他和我一样有着疑问。以天邪的个性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只是,会是什么呢?

“他当然不会将实力完完全全暴露给我们看,但既然猜不到处处防着,倒不如坦然面对一切,以天邪的个性不会使暗招的。”蘭珏说的不无道理,坦然面对和接受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这样的日子真是可笑,无时无刻不以天邪为中心的活着。”
“啸月,我向来不认命,不信命。当初父亲说蝶逸难逃此劫的时候,我也怀疑过,可现在我明白了,天邪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即便是阻拦了,他也不会善罢甘休。从来,他的目标只是你。”
“蘭珏,你不觉得奇怪么?他如何知道我的存在?如何认定我就是他的对手?既然认定了我是敌人,何苦不直接置我于死地,省却许多的麻烦?”这长久以来的疑惑,终于脱口而出。

蘭珏却是不语,良久,听到他轻轻叹息。这声叹息,微不可闻却沉重异常。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愿说吧。到底这其中有着怎样的不可知的原因呢?我乏了,不想猜测,尤其是对我信任的人猜测什么,既然他不愿说,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吧,我相信他。

回到无欲园里,有墨蘭止境的人在等蘭珏,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否则的话怎么会巴巴的从墨城赶来?

“公子。”来者俯身一拜,语气里净是尊敬。
“说吧!”蘭珏的声音依旧和煦,却少了几分柔软,而且他的语气里好似对来者要报告的事情了然于胸。
“启禀公子,有位僧人访境,说是与主人约好的。”
“与爹有约?”
难道是师父回来了?否则怎会找到这里呢?蘭珏依旧是不动声色,他并不奇怪么?师父把墨兰止境已然交给他的事实武林上均是知晓的,为何此人要见师父呢?
“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啸月,我要回墨兰止境一趟。”
“你知道这个僧人要来?”心里有种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我却无法知道。
“是了空大师。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来,只是今年爹不在境内了,想大师定是许久没有出来了,连爹离开止境的事都未能知晓。”只是这样么?大概是这些日子太敏感了,觉得每件事都不那么简单。
“不需要担心的,我会尽快回来的。也许了空大师也会给我们一些帮助也未可知。”

他思量得这般周全,只是这个了空大师怕也是个未知吧。单说他这样的圣僧会来凑这个热闹么?佛家最忌的莫过于执迷不悟,而我可能为了这个执迷不悟还要犯上杀戒,他能帮我么?
“至少他不会是敌人。”蘭珏看出了我的猜测,我的心思总瞒不过他。抬头看他,他轻轻闭一下眼让我放心。

第二日,蘭珏便启程离开了无欲园。
第三日,无欲园被袭。

一切都是我始料未及的,没有想到对方的行动竟然如此之快。难道我在他们眼中竟是这般的脆弱,离开了蘭珏便毫无反击之力么?那也太轻看了我!

“小姐,有人闯园!”淼儿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打理药圃。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剪刀把一株药草全全的剪了下来。无法继续镇定。
“多少人?”
“十人。”
“已经闯过太乙浑天阵了。”
“可有说什么?”
“没有。”
“淼儿,把园中上下不会武功的人带至内园,没我的命令,不可出来!”
“小姐!”

我看了一眼淼儿,她便不再多言,退去了。不是不明白她的担心,只是这个时候,我牺牲不起任何人。我无法确定他们一定不会受伤害,至少我要确定能够尽可能的少受伤害。

“来者何人?”送话出去,至少让他们知道这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多少会有些顾虑吧。然而我却没有听到该有的叫嚣,只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慢慢向我这里走来。我是否有把握击退这十人?
估量的当口便看到了这十人,均蒙着面,清一色的黑衣,看样子是死士了,这样的人是不死不休的,当真要开杀戒了。

“死也要死得明白,敢问各位,我可是得罪了你家主人?”

回答我的是同时从四面而来的银镖,但将袖口一挥,便将这数支银镖尽数收回。这点功夫我还应付得来,拿起一支镖仔细端详,也大致明白了来者何人。不难理解,娑魂门第一个上门来要《幽兰经》,低估我的实力也属正常,却是容不得他的名声毁在一个他们一开始就没有看在眼里的弱女子手里。如今的无欲园不是蝶园,却也不是随便可以进出的地方,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道理他们倒是懂得。可惜,他们为名誉而战,而我,为园中数十人的生命而战,这胜负是有定数的,只不过为这胜负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不可估量的。

“娑魂门门主当真看得起我,竟然动用索魂十士来要我的命。看来是势在必得了。”说话间我已经把刚才收在袖内的银镖发还给他们,我知道他们不会中镖,只不过是给自己一点时间而已,提气跃出他们的包围,我不喜欢被团团围住的感觉。不愧是索魂十士,转眼间便将我重新困在他们的包围之中。

十个人围成一圈,步伐整齐地在我身边转动着。我知道这是索魂阵,它随着他们十人的变化而产生变化,一时间我站在圈内,在没有看清他们的变化前我无法出手。他们十人的气息也异常的一致,必须要找到他们的破绽,否则我无法保证园内数十人的安危。虽然没有把握可以让他们失去耐性而出手自乱阵脚,却是现在唯一的办法。敌不动,己不动;敌若动,己已动,只有这样我才有几分胜算。

就在这个时候我也看出了这个阵法的根本,所谓武、策、术、棋,不该由字面上去理解。 武、止戈也,所以是以静制动; 策、引申为鞭策,应该要采取主动; 至于术,破阵的道路亦称术,路是人走出来的,却需要足够的冷静,稍一不慎,万劫不复。这个阵法不可谓不妙,要以静制动却需要把握好时机,在适合的时候采取主动的态度以静制动。若在平素,这二者无法结合;而在此时,只有二者结合才是破阵之法。现在只等那个时机到来。这个阵的组合将他们的力量凝聚为最大,破了这个阵法,我才有胜算。

机会来了,根据地形,此时的换位正是卦象交接之时,即力量最薄弱时,这个时辰应该是震位最为薄弱,就是那里了!用内力将地面上的落叶吸入掌心,再将落叶打入震位所在的东北方,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个位置的死士已然倒地。我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眼神。这是一场豪赌,他们赌的是自己的命,我赌的还有无欲园上下数十人的命。

他们不愧是训练有素的死士,短短时间内便组织起了攻势,向我袭来。轻轻纵身便向后退了几尺,突然间,眼前刀光闪烁,只得甩出长袖将刀身缠住,与他们僵持着,然而刀和我的衣袖相抗衡,自然是占尽上风,不多时,听得衣袖崩裂之声,那碎布便飞散开来。而在衣袖碎裂之时,他们的刀已经被我的内力震断,算是平手了。他们的攻势依然强硬,我深提一口气,将还未飘落的碎片尽数收回,并将其与气流混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月白色的光圈,这个光圈可以将周围轻小的物体尽数收进来,不多时,我便可以感到这个光圈的力量,适时将其散出,这些物体借助这股力量便可打消在他们身上。只见这一拳发出之时他们便向后弯腰,躲过了这力道。原也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只不过是在拖延决战的时间,可以让淼儿安置好那些无辜的人。

待他们再次攻来之时已然是杀气腾腾,招招索魂。他们懂得杀人的技巧:一贯剖,二手卸,三刀劈,四通斩,五反切,六轮剐,七逆剥,八易筋,九收心。 交错之间看得出这技巧纯熟,劈,斩,切是毫不留情,对付这其中一人也许轻松,可是十个人,每个人的掌法不同,目的相同,我渐觉处于下风。只好用当年看哥哥练剑而偷偷学会的蝶煞。这套剑法注重的便是轻巧二字,我纵身便跃上树梢,拿出玉笛,俯身冲下,“蝶双飞!”正对着我的那个人侧身的同时,后面站里一人手持银镖向我射来,可惜这招蝶双飞的目标从来也不是他们,我身形一转便用玉笛击中了另外一人,轻轻着地,已来到那人身后,他正欲转身已被我用适才在树梢上取得的树叶划过脖颈,倒地而亡。

剩下的人自是不敢怠慢,今日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是断然不能输,若是我赢,即便我不动手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一时间,九人轮番上阵,我无法脱身,只能力搏。

“以力打力!”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没有时间分辨来者何人,却知道他是在提醒我。的确,此时若是拼蛮力,我是断断拼不过他们九个人,但若可以以力打力就省却了我不少功夫。只是,如何能做到这一招?仍是费力的与他们拼搏着,突然想到蝶煞中的醉蝶,这一招若加以变通便可达到借力打力的功效。正有一人向我袭来,化实为虚,化有为无,再倒转过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者被自己的力道打退数步远,此时便是我进攻的好时机,“废蝶起舞!”单脚站立,身体前倾,全身的力量集于一处,再翻转身体,身体渐渐下落,要得就是这一下,果然对方认为我要摔倒在地,殊不知,此招正是诱敌之际,唯有敌人近身之时,我才有攻击的机会,待对方走近之时,不难看到他眼中的得意之色,你会后悔的!手掌擎住对方的脑盖骨,借这个力道纵身而起,全身的力量集于手掌之上,渐渐让对方陷入泥土之中,确定他不能行动自如的时候,准备下手了解了他,谁知就在这时,另外一人再次攻来,要救你的同伴么?就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了!

这个人使得是八卦拳,借用的就是掤、捋、挤、按、採、挒、肘、靠八种劲道,而这八种劲道都必须与对方贴身方可使用,那么我断然不可让他靠近。思考之际,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不可正面相对!”这个声音就在耳边,似乎只有我一人可闻,而身边却没有什么人置身在这场打斗之外。顾不上想那么多,一招蝶过留影与来者侧身而过,来到还陷在泥土中的那人面前,用玉笛直击天灵盖。回过身来只看见对手已经再度袭来,他似乎还没有发现我那蝶过留痕给他留下了什么印迹,我站立着不动,一步,两步,我只笑着看他向我攻来,在我面前时便直直倒下。刚才与他侧身擦过之时,让他吸入了蝶粉,虽不致命,却也足以让他武功尽失。虽然不屑用毒,但这个时候却计较不得着许多。却看见他嘴角渗出殷红的鲜血,竟然自己了断了自己,死士的命运向来如此,也或许是他不允许自己的失败。都不重要了,眼前还有两人要对付。

然而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我既知道用毒,他们自然不会不知道。只觉得脚力虚浮,发掌无力,什么时候中的毒?我竟没有发现,回想了一下适才的交手中应该没有,除非是那个人的脑盖骨,难道他们算准了我会用这一招?不可能!那,还没想出头绪,却看见两个人双剑合璧,剑尖犹如毒蛇吐信般向我袭来,躲无可躲,只好用手臂挡开,原来被剑刺到是这样的疼痛,想就这样被杀了也好,省却了不少麻烦。只在思考的瞬间,又一波攻势袭来,不由自主地侧身躲过,却没想到本像一把剑一样的双剑瞬间分开,又是一道血痕,求生的意志被激起,疼痛似乎减轻了麻木无力之感,借着清醒,用食指将剑尖弹开的瞬间再次抽出玉笛。屏气凝神,“寒玉破天!”使出师父所授的玉尘剑法,将二人的剑气形成的气流打破,紧接着一招尘埃落地,虽手中无剑,笛子所形成的剑气却足以对付他们,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必须趁着此刻短暂的清醒把他们解决掉,否则就是我乃至整个无欲园的死亡。步步逼近他二人,笛子所形成的剑气把他二人困住,用笛子的缺陷就在于笛子过短,必须近身方能伤人,他二人正欲举剑之时,我右手持笛,左手将二人的剑紧紧握住,剑慢慢变成了红色,笛子也染上了鲜血,就在我以为解决掉对手的时候,身后却有杀气逼近,来不及转身,觉得此次是必死无疑,却听见一声闷响,杀气消失。

“啧啧啧,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我却无力回头,药效终于发作,我便倒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看到的是一张极致的面孔和浮华的笑容,在似花又非花的清香中昏了过去。

blue_onyx 发表于 2007-2-6 20:28

lz果然是每天都更新,加油。$支持$ $支持$

blue_onyx 发表于 2007-2-6 20:38

写得真的不错,加油写。$送花$ $送花$ $送花$

简尘 发表于 2007-2-7 21:56

能得到誇獎是我的榮幸~~
謝謝Blue的支持^-^

第二十四章 遺笑書生(下)

    睁开眼,我已置身在自己的卧房里。身上的伤口也已包扎妥当,无欲园应该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了吧。突然想起了那张极致的面孔和浮华的笑容。他是何人?何以能恰逢其时的出现,帮了我一把。是敌是友,现在定论,尚为时过早。也应该是他将我送回屋内的吧。

    “小姐,你终于醒来了。”淼儿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不安,也许是身上那斑斑血迹让她如此慌神。习武以来第一次开了杀戒,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对手,就是我,也无法做到泰然处之。

    “不必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小姐,”
    “淼儿,帮我的那位公子呢?”我知道淼儿要劝我什么,只是,这条路可以向前,可以向左,可以向右,唯独没有后退的方向。
    “他是遗笑书生,现在去了黯香楼。”

    是了,只有他才能配得上这个称呼了。那样的气度,那样的笑容。可是,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去的是那个地方?在帮了我之后去了天邪的地方,他是不知道我和天邪之间的恩怨,还是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天邪的地盘?如果这两者皆知,又为何踏进这无底的深渊?又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

    “蝶影小姐,可是寻在下?”雍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抬眼便看见江湖三才子之一的遗笑书生。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边,眼底一片平静。淡蓝的长袍将那股书卷气托衬得近乎完美,手中折扇上的字迹更是苍劲有力却不失淡雅之感。

    “蝶影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微微起身,在不知道他是何种目的的情况下,我不能说太多。
    “不敢当,在下只是略尽薄力,救命二字是万万谈不上的。蝶影小姐还是躺着吧。”他的脸上是不变的笑容。

    只是这无欲园地处偏远,他何以如此凑巧来到无欲园,又如此凑巧地赶上这局好戏?心里不是没有疑惑的。但,说到底,他始终是我的恩人,在打斗时提醒我,在最后生命遇到威胁时,是他帮我脱离了险境,面对这样的人,我可以提出我的疑问么?

    “蝶影小姐可是疑惑在下何以如此凑巧经过无欲园?”他将凑巧二字说得格外的重,倒是让我心生愧疚。但既然他主动提出,我没有拒绝知道真相的理由,排除了怀疑,也许可以多一个盟友,而且是一个有力的盟友。

    “不知公子可否为我解惑?”
    “蝶影小姐当真坦白,毫不讳言。不怕失去我这个盟友么?”这江湖三才子的名声并非徒有虚名,他了解我的心思,也知道我真正的对手并不是娑魂门。
    “那就要请公子海涵了,蝶影现在乃是惊弓之鸟,难免草木皆兵。”他若不想说,自然不会与我废话这许久,要的不过是面子和里子,我给他便是。
    “现在想不知道蝶影啸月这个名字也不容易吧。心机,沉稳样样不输给男子,还有着闭月羞花之容,听闻蘭珏公子也在此地,便前来拜访。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他在向我说明不知道蘭珏已然离开无欲园,当真只是一个不巧中的凑巧。

    “是蝶影多心了,只是怕公子要扫兴了,师兄不日前返回墨兰止境了。”
    “那真是不巧。”然而我却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的遗憾,眼底依旧一片平静。
    “公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在鄙园停留几日,师兄会很快返回。”
    “那就打扰了。”看来他是决心要加入这场战局,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淼儿,带遗笑公子去碧苑。”现在无暇考虑这许多,不管目的为何,至少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是,小姐。公子这边请。”
    “哦,对了,以后便省却这公子小姐的称呼吧,太过琐碎。”他转身离去。
    “随公子之意。”
    “有劳带路了。”


    “小姐,轩主来了。”
    “快请。”

    “蝶影,这是怎么回事?”废痕向来没有废话,一进门就问到了重点。我欲起身,她却将我按住。
    “娑魂门的索魂十士。”
    “卑鄙,技不如人便想出这等下流手法。你的伤可有大碍?”虽没有什么表情,但她的眼里尽是关心。
    “无妨的,只是有些事情尚不明了。”
    “什么?”
    “遗笑书生,是他救了我。”我将当日的情形尽数说给废痕知道,也许以她对江湖人物的了解能帮我知晓些什么。
    “遗笑书生?这当真可疑。据我所知,这遗笑书生少涉江湖,也未曾与什么人结过怨,为何肯帮你?你和天邪的事情江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他似乎很是清楚。既然清楚又为何踏进这场纠纷?”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能查到他的底细么?”
    废痕秀眉微皱,我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
    “我想想办法。”废痕从不轻易许诺,但是我相信她会帮我。
    “废痕姐,我希望一切可以平安结束。”
    废痕不多言,点点头。
    “月儿知道你受伤了,闹着也要来,我拦下了。”
    随她吧,近日无欲园内都不会有什么危险,她来了,也能让这园子多些生气。”我笑笑,许久不见这丫头,还真是挺惦念的。

    “你和月儿很是投缘。”看得出,废痕也是喜欢月儿的,她的眼里多了一些温度。

    那样的女孩想不喜欢也难吧。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那么简单,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虽然那样的世界并不真实,却希望她可以永远那么简单下去,不被这尘世的喧嚣洗尽铅华。

    “那我让她来住几日,也陪陪你。”
    “好。”

    我和废痕之间的对话从来如此,不多,却知道那对话后包含了怎样的信任和关心。我心疼她,为了哥哥,她义无反顾地站在我的身边,不惜与天邪为敌,而哥哥却连承诺都无法给予,不是没有遗憾的吧。若真的可以,我希望真的能够和她有一天离开这纷扰的江湖,过着平静的生活。

    一阵琴声从碧苑传出,似有千军万马的气势,却又有着灵动的气息。这般琴艺世上也无几人能敌了。突然间,琴弦回转,琴音便如泣如诉,这琴声如此的起伏,难道遗笑的内心也这般的回转流长?可是,那琴声中一丝丝的淡漠又代表了什么?头昏昏沉沉,就这样睡去了。


   
黯香楼

    “黯梦,此次做得极好。”他倚卧在石凳上,狂放不羁,嘴角微微上翘,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只是不语,被这样的人夸奖未必是好事。多年的相处,我深知他的脾性。
    “黯梦,你越来越小心了。连跟我说话都如此谨慎。”他勾起我的下巴,眼睛里写满了玩味之意。
    我轻轻后退,“黯梦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这样的对手是可怕的,他居然连了空大师要去墨兰止境之事都知道的如此详细,恰恰利用了这个机会将蘭珏离开无欲园的消息“不经意”地让娑魂门知道。他料定了娑魂门要一雪前耻,也料定了娑魂门必输无疑。而我,只不过是在他们经过的时候“不经意”地留下了少许“落叶散”,这种迷药是用来对付第二个接触迷药之人,所以目标是蝶影啸月。他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他的猎物绝对不容许他人染指,只是没有想到他会以遗笑书生的身份大大方方的住进了无欲园。我永远无法知道他想做什么。

  “黯梦,这黯香楼的生意可好?”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关心起这个幌子的存在。

  “还好,在这幽城里也是数得上的。”我如实回答。其实这黯香楼本不是什么起眼的酒楼,只不过这里有着动人的歌舞,销魂的美人。
  “听说来了一个叫月殇的女人?”
  “是,现在是这黯香楼的花魁。”他几时也对这风尘女子起了兴致?而且是月殇,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倒是佩服他的消息,连黯香楼里有何人的进出都了如指掌。

  “哦?”抬头便看见他那抹邪魅的笑容。我自不会认为他垂涎月殇的美色,难道说这个月殇的来历不同寻常?对她,我也是调查过的,只不过什么都未曾查到。只知道她曾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只因得罪了娑魂门而沦落至此。娑魂门?难道?不会的,记得月殇来此的当天,蝶影啸月也在,我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的不妥之处。

  “黯梦,跟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想别的事情,我会觉得很不舒服。”
  “是。”
  “想那蝶影啸月也该醒了。”说话间他已离去。



墨兰止境

  “不知了空大师意下如何?”
  “施主的意思,老衲明白。”
  “晚辈相信大师的决定。”
  “施主一句相信便将老衲带入了万丈红尘啊。”
  “大师过虑了,晚辈决无为难大师之意。”
  “罢了,我便随你去这一趟。”他的眼里却看不出任何的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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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欲园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身体本也没有这般虚弱,大约是心累了,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休息片刻。

  “小姐,吃些东西吧。”
  “好。”淼儿总是很细心,准备的都是极清淡的菜式。

  “淼儿,我也没什么大碍,不用在身边守着了。帮我把遗笑请来。”
  “是,小姐。”

  “公子请坐。”
  “省却这繁复的称呼吧,叫我遗笑便好。”他笑着说到,我还未曾见过除此以外的表情。
  “好。”
  “蝶影唤我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在那碧苑住的可还舒服?”
  “逍遥得很。”
  “今日下午闻得遗笑的琴艺,着实让我吃惊了一把。”
  “哦?”
  “若记得没错的话,你弹奏的乃是月族的迷曲《月夜》。”这才是我昏昏欲睡的真正原因吧。
  “蝶影果真博闻,不错,正是《月夜》。不知我的琴艺如何?”
  “这世上能与你匹敌琴艺的怕是不多了,多谢你,这曲《月夜》帮我恢复了不少。”这迷曲除却安眠的功效外,还可助习武之人调息养神,下午这一觉让我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感谢二字收回便是,我还有事相求。”
  “请讲。”
  “前日去了黯香楼,听闻这黯香楼的头牌月殇曲艺出众,却无缘得见。我乃琴痴,待你伤势痊愈后陪我去听曲子,可好?”听到月殇的名字时,内心一阵不安。她的名声这般大,若是传到天邪的耳里怕就没这么简单了吧。看着遗笑那不变的笑容,我点点头,也是时候去看看月殇了。希望她一切都好。

  “那我们之间就扯平了。”
  “这笔买卖对你不合算。”我竟然起了玩心。
  “合算的很。”他的回答让我觉得不那么简单。

简尘 发表于 2007-2-7 21:58

第二十五章月

黯香楼

来到这黯香楼也有段日子了,一切平静如水。仿佛,我只是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对于江湖二字我从来都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只是不能看着蝶影和公子处于被动而我却置身事外。也许,我把这两个字看得太简单了,自从进了黯香楼,便与无欲园的一切失去了联系。好在,在那段我接受考验的日子里,他们没有来,否则我只是将他们陷入两难的境地。那就是我的罪过了。蝶影是沉得住气的女子,不知道她到底背负了怎样的爱恨情仇,但是眉宇间都写满了忧伤,然而这一切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冷静与聪明。况且她的身后还有公子,他们应该不会在那些时候来的。每每想起他们会觉得心头一阵温暖,那样明媚的笑容仿佛在我阴暗的生命里撒下了阳光,从此,天空也格外的晴朗。从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能一辈子都守着他们就好,看着他们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然而前几日的传闻又代表了什么呢?无欲园被袭,蝶影受伤。这些传闻在茶楼,暗香楼里盛为流传。公子不在么?会是那个叫做天邪的人么?我必须在短时间内取得黯梦的信任,否则,我所做的一切便失去了意义。

在这里虽然没有人怀疑我的身份,但也没有更大的进展。而黯梦这个人,我到今天为止也只见到过两次,然而她身上的那份萧索却是让我记忆犹新的。夜深之际,那萧索的曲子说明了她并非无情之人。武艺上我看不出什么,可那曲子里却饱含了无奈与思念。这样的人如何接近,如何取得信任?

“月殇,是时候了。准备准备就出场吧。”
“知道了,妈妈。”

轻松赢得了这花魁之名,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抱了琵琶走出去,抬头便看见一双关切的眼,是她,她没事,至少现在没事了。无法泄露太多的情绪,毕竟她身边还坐着黯梦和一个陌生男子。那个陌生男子是谁呢?公子又在哪里?无欲园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现自己如此无力,能做的只是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他们再为我费神费力。


-------------------美丽的分割线----------------------

月殇就在我的前方,平静如水。很想问问她在这里过得可好。兰珏的话在耳边响起:“既然你牺牲不起,就不要轻易犯险。”更何况现在是在黯梦的地方,身边还有一个始终深不可测的遗笑。

月殇俯身,轻轻坐下,玉指拨弄琴弦,朱唇轻启:“阑珊玉罢霓裳,相对绾红妆。藕丝风送凌波去,又低头、软语商量。一种情深,十分心苦,脉脉背斜阳。    色香空尽转生香,明月小银塘。桃根桃叶终相守,伴殷勤、双宿鸳鸯。菰米漂残,沈云乍黑,同梦寄潇湘。”

此时只有这样的曲子才会不泄露痕迹吧。

“闻名不如见面啊。”
“看样子,遗笑可是找到知音了?”
“琴技非比寻常。”遗笑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总觉得他似乎想在琴声里探寻些什么。对他我始终无法完全地信任。

“不知蝶影可否找到了知音呢?”遗笑无害的笑着,很想知道他卸下笑容的样子。
“蝶影对音律也只是略知一二,知音二字会辱了月殇姑娘吧。”
“蝶公子过谦了。”月殇果真当我不认识一般,称呼我为“公子”。
“蝶影总是这般不露声色的。”不知为何,遗笑的话在我听来总是深意重重。
“遗笑多心了。”我笑着对他说。
“小心些总不会错。”许久不说话的黯梦终于开口了。
“窃以为黯梦小姐只是来作壁上观的,看来在下判断失误了。”遗笑揶揄到。
“能让遗笑书生算计失误,是否也是婢子的荣幸?”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挂在黯梦那张俏丽的脸庞上。可是在他们之间似乎有着我不可见的默契,难道之前他们已经相识?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且不说这遗笑书生鲜少行走江湖,但是黯梦也无甚机会认识遗笑书生。可是那份默契却不容忽视。

“能让黯香楼的主人亲自陪酒,才是在下的荣幸。”
“既然如此,我这个做主人的便不能委屈了各位,先干为敬,请!”黯梦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大概就是江湖儿女的豪气吧,哪个普通女儿家能这般饮酒?
“请!”
“请!”

“遗笑,你自称琴痴,今日这黯香楼内亦无外人,不知我等可有幸听你抚琴一曲?”
“此时若推辞倒显得做作,那我就献丑了。”

他轻轻坐在琴前,拨弄琴弦,神情却是无比虔诚,仿佛那琴是他的神一般。星目微垂,几缕长发不经意的飘在额前。琴音不绝于耳却不失清澈之感,而这乐章里却像是在叙述些无奈之感,琴音一转,便有凌云之势,仿佛之前的那丝无奈也消失不见。也许只是有自信解决一切吧。

“北风其凉,雨雪其滂。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莫赤匪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月殇姑娘果真是朵解语花,馥郁清香的很哪!”
“公子谬赞了。听了这曲子让人不自觉地想起了这首《诗经•邶风》,说起来还是公子的琴技超群才是。”
“月殇姑娘这般谨慎,倒是和蝶影有几分默契。”他不改笑容地看着我,字字句句都将我和月殇联系在一起,莫非他看得出来我和月殇?不可能,我抬头看着月殇,她并没有看我,也许她比我来得冷静。只听月殇娓娓而谈:“若能与蝶公子有这般的心意相通,也是月殇的福分了。”
“蝶影,你艳福不浅啊,美人对你格外青睐啊。”
“遗笑不知,最难消受便是美人恩么?”
“黯梦小姐,也这般以为么?”他将问题抛给了黯梦,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弄之意。他应该知道黯梦是什么人,何必惹上这样的麻烦?
“婢子只知,这黯香楼里没有难以消受的美人恩。”她看着我,回报以笑容。
“蝶影,你也来一首吧,上次那首《吟心曲》让我回味至今。今日大家都如此有雅兴,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恭敬不如从命。”拿出随身带着的玉笛,“待我吹完,月殇姑娘也要给我加首诗才可啊。”
“不如,我等三人一起,看看哪首最符合蝶影的心思。”
“好。”

此番吹奏乃是兰珏经常会吹起的曲子,此时若他在身旁,我是不是会轻松一些。收拾起心情,继续我的曲子。

“曲艺的下层是单纯的奏曲,中层是奏曲多于感情,高层则是随心所欲。蝶影这曲却在吹奏时掩饰住了感情,让人只得其景,不得其心啊。”黯梦的不得其心却也已看到我的用意,只听她缓缓念到:“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

黯梦一早就告诉我,她是我的对手,然而至今迟迟未曾下手,让我不免在猜测她的用意或者说天邪的用意。不会只是一枚没用的棋,这不是天邪的作为。黯梦听得出我的心在那个长满兰花的地方。或者,她只是为了转移我的视线?

“蝶公子是高人啊,月殇都献丑了。”其实对于月殇的答案我比较担心,她定能听得出我的心思,只是若不说出来,未免有些欲盖弥彰,黯梦已经暗暗观察我俩之间的动作许久了,她始终还是不放心的,可是若说出来,无异于将我的计划我的内心告诉了黯梦,连带我的缺点,这样一来,我更无胜算。
正在忧虑之时,只听到一阵悠悠的琵琶声,好月殇,她用琵琶声回应了我。这样便免去了我的麻烦。
“月殇想不出什么诗词来,就以琵琶来应合公子了,还望公子不嫌弃。”她微微向我俯身,我伸手将她扶起,就在此时,我的手中多了一张字条,回到座位,却听到那雍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澹瓯酥

简尘 发表于 2007-2-7 21:59

第二十六章黯夢

月殇

蝶影和那个不知来历的翩翩佳公子离开了黯香楼,许是我多心,那个遗笑公子总有着脱然全局的淡然。他是敌是友?蝶影全然的信任么?我不这般认为。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有着一种猜测,至于其中的究竟我无法得知。然,今晚的黯梦却非常态,那抹自嘲的笑容,那番无奈的口气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才听得到。这又是何故?她对那个遗笑公子有着不寻常的情愫吧,可能她自己也意识不到,自己的眼神多了几分温暖,即便那分温暖微不可见。若是如此,那天邪和遗笑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呢?蝶影面临的究竟是怎样的境况?她是否看见了那抹温暖?

就在此时,我看到黯梦一人独坐月下,那抹骄傲的红衣之下所包藏的也不过是最平常不过的女人心事。看多了花前月下,听多了甜言蜜语,真心假意自然分得清楚。再坚强的女子贪求的不过是个安宁的归宿,然而,黯梦所想要的归宿是怎样的归处呢?那个莫测的天邪?抑或是今天那个笑面不改的遗笑?

看着黯梦的背影当真应了李白的那两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心下竟不由得同情这个不露声色的女子。

“既然来了,就不要在那里站着,过来坐吧。”果然是习武之人,这个时候也能感觉的到他人的存在。走上前去,借着月光看见她双颊微红,已有几分的醉意。
“姑娘喝了不少了,这里风大,小心身体啊。”
她没有接我的话,只是看着远处,眼神里没有防备。我知道,这并不代表她完全的信任我,只是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孤独的女子,需要一个倾听者。我没有别的长处,倾听是我这几年内学到的最好的本领了。风月场里并非只有纸醉金迷,只有销魂蚀骨。

“月殇,你可有要守护的人?”她微微抬头问我,眼神中没有了以往的精明计算,此刻,她只是平凡的女子。
“有想要守护的人,却未必能够守护。”
“这个答案好,我想了这许多年才想通。”我知道她的话没有说完,只是静静听着。“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守护那个人,不能守护至少也不是没用的棋子。最近我才知道,其实我只是棋子,没有黯梦,还会有其他人,我不是不可或缺的。可怜的是,当我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我竟然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是不是很可笑?”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她,她也不需要我的回答,她只是倾诉罢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酒醒之后,她依旧义无反顾。

“以前,我的生活很简单,师父的首徒,枯叶门的继任掌门。现在,我的生活也很简单,黯香楼的老板,可是不再心静如水了。月殇,你知道为一个人赴汤蹈火而在所不惜的感受么?你知道守护一段最终会没有结果的感情的感受么?哈哈…”

“我真的醉了,你回去吧。”也许是夜里的风凉,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很多。
“姑娘,早些安置吧。”其实我想告诉她,她所说的感受我都知道。只是,一个风尘女子怎么会有这些感情?我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转身离开,却听到她唱起小曲,是那首夜深时我会常常听到的曲子: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曲港跳鱼,圆荷泻露,寂寞无人见;枕如三鼓,铿然一叶,黯黯梦云惊断,夜茫茫,重寻无处,觉来小园行遍。”

想起蝶影匆匆离去,应是无欲园内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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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梦

他来了,身边跟着蝶影啸月。知道他已经住进无欲园内,既然如此,安排自己来此处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只是摆设?可有可无的棋子?没有了黯梦,还会有落影,还会有其他人。蝶影自然不会知道自己中迷药是我的杰作,如此一来,蝶影必然会奇怪我迟迟不曾出手。他深知我会直接与蝶影挑明身份,便这样安排了么?真可谓是机关算尽了,他如此不遗余力地对付蝶影,算不算是蝶影的荣幸呢?
却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在。其实这个事实是我早就知道的,只是不肯面对罢了,如今活生生的现实摆在面前我能如何?

月殇是个安静的女子,许是多年风尘中的生活磨炼所致吧。我竟与她说了那许多,意识到自己多言之时,她已然把我的心事看到了眼里,从她的眼里我看到了她的同情,讨厌这样的感情,讨厌这样的自己。索性让自己清醒清醒。
对于月殇,他是怀疑的。只是这样一个女子能做些什么呢?没有武艺傍身,这黯香楼内也没有什么人与她格外亲近,即便是棋,也不会是引征,因为她无法接引。况且今日她与蝶影之间的态度并未有何特别之处,即便是他处处提引二人的默契如何如何,她二人自是泰然。只是,他这做法不会引起蝶影的怀疑么?即便月殇是蝶影的内应,此时的他也绝对没有立场揭穿什么。他在想什么,我永远无法知道。恍惚之间看见身后有熟悉的身影。

“黯梦,若是要你的命,怕是十次你也死过了。”
“是黯梦失神了。”
“一直我都认为你是个可以自制的人,今天有些失态。”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这样的收敛是如何练就?在江湖上行走久了都会不自觉掩饰真实情绪,可这样一句责备的话却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怕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到。而对于这番话,我只能低头不语。
“黯梦,你是越来越小心谨慎啊。今日那个同我谈笑风生的你去哪里了?我颇为怀念啊,还是那样的你比较可爱些。”
“不知对月殇的怀疑,公子是否可以排除?”不知道他住进无欲园的目的,却很明白他此行的用意所在。
“你的怀疑是否排除了呢?”
“黯梦盘查过她的底细,况且即便是蝶影的棋子,也只是闲子一枚了。”
“哦?”他将下巴轻轻上扬,等待我的下文,将我的想法说出后,他看向月殇的房间,良久,说到:“疑或不疑,有何差别?”
我自是不明,怎么会没有差别?只不过我不会追问,他若想说自然会说,如若不然,问了也是白问。这也算是跟他这许多年的一点经验吧。
“按照你自己的计划继续吧,不必理会我的存在。此时,我只是遗笑书生。拿出全力,因为这次你的对手还有我。”话毕便转身离开。

无欲园
   
兰珏回来了,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了空大师。我无法知道他费了多少口舌将这世外高僧拉下万丈红尘。这一路上,相信兰珏已经对无欲园发生的事情了解了八分,那两分便是遗笑书生的到来了。

“蝶影见过大师。”
“施主多礼了。墨兰落尘的眼光当真不错。”
“大师过誉了。旅途劳顿,淼儿,带大师去休息。”

“没有大碍吧?”
“无妨的。你也去休息吧,回头给你介绍个人。”
“哦?”
“遗笑书生。”
兰珏不再说话,眉头微皱。他也不明白这其中的曲折吧,在这个时候出现的遗笑到底是怎样的来历?

“蝶儿姐姐,珏哥哥回来了,是么?”月儿跑了进来。
“是啊,看你跑得这么急,他一回就过来了。不过,我要介绍遗笑给他认识,你还要等等才好。”这丫头的心思永远写在脸上。
“姐姐,我来这些日子了,你都不陪我玩。”丫头噘着嘴,很委屈的样子,很快便转脸笑着继续说到:“我知道你忙,所以不生气。呵呵,还好这些日子又遗笑哥哥跟我玩,要不就闷死了。现在好了,珏哥哥也回来了…”月儿自顾自的说着,我却意识到她对遗笑完全没有防心,以她的单纯,大概以为这无欲园内就是安全的吧。

“月儿,”我打断她的话。
“嗯?”
“遗笑有没有问你月殇的事情?”
“没有。”
“若以后问起,你只说不认识,记下了?”
“哦,不过,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很多事情是没有原因的,你月殇姐姐现在不那么安全,记住,不要提起她的名字。”大概是看到我脸上并不轻松的表情,月儿没有追问下去,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我不会告诉她这后面真正的原因。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兰珏的声音“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很高兴我回来。”
“珏哥哥!”月儿连蹦带跳地到了兰珏的身边,“你可回来了,闷死我了。”
“那就让蕤踪带你出去转转啊。”
“他?”月儿的脸上是敬谢不敏的表情,“让他带我出去玩,我宁可闷死。”
“蕤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姐姐,道理我都知道,可是不会因为我懂这些道理就不会感到闷嘛。”小丫头的嘴是越来越伶俐了。兰珏摇摇头笑着。

“什么事情如此热闹?”雍容的声音出现在大厅。
“遗笑哥哥来了。”月儿迎了上去,未等我开口,月儿已经忙着帮两个人介绍开了。不由得的将这两个男子作了一番比较。
一个是玉骨冰心纵苍穹,一个则是青袍一舞笑人庸;一个是春日的露水,一个则是夏日的朝阳。当真是天下屈指可数的人物。兰珏恰似无欲园的青竹,遗笑则更像肆意飘洒的樱花。同样的潇洒,却是不同的风度。兰珏多了几分温润,遗笑则多了几分不经意。若是天邪在此,又会是何等的情景呢?这个时候居然想到了这个命中注定的宿敌。

“蝶儿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你蝶姐姐是在想什么时候沁月儿能安静一小会。”
“遗笑哥哥,你说我吵?”
“不是么?”
“那我可不能辜负了这个名声。”说罢,便在遗笑耳旁大叫起来。没有谁会不喜欢这个丫头吧,这样单纯。只是,遗笑的笑容从未曾超过他的眼角和嘴角。每件事他都置身其中,却又有着隔岸观火的淡然,也正是因此,我无法完全的信任他。

“该来的躲不掉,想不通就暂且搁置吧。”兰珏在我耳边轻声说着,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使我看起来不至于太疲惫。
“若想让我安心,还是收起这样的笑容吧。它只会让我更担心。”我还是如此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兰珏的眼睛,当然也不会逃得出遗笑的眼睛。无欲园内的我总会在不经意间放松下来。

想起月殇纸条上的字:“一切安好,勿念。”原来我们都是多情之人。我也相信她的平安,这样就好,本就未曾想过让她真的去做什么,只要黯梦不怀疑她就好,也许,现在对她来说,黯香楼才是安全的。


“在想什么?”
“一个朋友。”
“蝶影挂念的人和物都不少啊。”
“遗笑,有些话可以直接问么?”
“等你的问题很久了。”
“你到底为何而来?”
“天邪。”
“果真?”
“既然你我开诚布公的来谈,便没有欺骗的必要。”
“好,我信你!既然来了,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黯梦。”

遗笑只说了这两个字,我知道这其中的含义是何。只是谈何容易啊?好在身边的筹码多了。明日应该与了空大师详谈一番了。相信兰珏已然把事情的始末告知了大师,他既然肯前来相助,应该是有番见解的。

blue_onyx 发表于 2007-2-8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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