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16
铁战勾起嘴角,道,“血杀跟了我三十年,它伤的人我会看不出来。我也不和你多说,现在冥子被人带到这一带,我要去寻他了,你自求多福。”
说罢向远处走去,我连忙问道,“怎么才能去冥界?”
“接着!”一个绿色的物体被抛到空中,我伸手接过。
这边,轩辕越把叶子送到了医院,还是太迟了,纵然他把叶子的魂魄暂时镇住,鬼差来临,他也无法阻止。
轩辕灵的魂魄被那红色的气体腐蚀殆尽,轩辕兄弟对我的仇恨越大。而轩辕越也不懂得解释,把事情弄的有些遭,他自己和轩辕家的兄弟闹翻了。
这次的事,对未来的局势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而妙琪,久日没有进食,带着四魂和小豹跑出去四处抓魂魄与妖怪,给人间的道士帮了不少忙。
我思索着铁战的话,踏上了冥界之途。
萧瑟奈何川,无山无水无人烟。
这里是冥界的边缘,暗红色的沙土寸草不生,天色幽暗,妖冶的青色气体流动,无日无夜,千年以来都是如此光景,恒古不变。
苍茫大地,没有日月的照耀,这是一个异样的世界。地上的沙石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魂魄的踩踏,幽冥气息深入骨髓。
荒凉的平原蔓延到天的尽头,与灰暗的天色交相辉映,远处的鬼差驱赶着拘回的亡灵匆匆前行,不甘的哭泣幽幽传来,勾起莫明的恐惧。近处,沉重的镣铐锁着一串鬼魂,两名青面獠牙的鬼差分在队伍的一头一尾,前着引路,后者驱赶。
在这里无论生前你是何等身份,都变成最低下的囚徒,至高无上的冥后才是唯一的真理。
我呼吸着这里冰冷的空气,感受空气中陌生而熟悉的阴森,竟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父亲和母亲都在这里吧。
一个不是灵魂的人类,站在这片苍茫大陆上,很轻易的就被鬼差发现了。他们都是最低级的鬼差,本没有职权来管这等闲事,只是日前冥子失踪,他们这些最下层的鬼差就成了上司们撒气的替罪羊。不需要守卫的冥界最外层莫明增加了许多巡视者不说,现在连他们也要兼职防御的职责。只是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很淡,淡到他们近在咫尺都无法感觉到。
近了,却发现这个人不像人,呼吸微弱,身上血迹斑斑,又隐隐散发出掺杂者邪恶和中正的气息。手上握的弯刀拥有比普通神器更大的能量波动,让人分不出是妖是神。鬼差呼喝着魂魄快速前进,不想去招惹这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煞神。最近这段时间来了不少异族的妖魔,曾有底层的鬼差去阻止,却没有逃脱魂飞魄散的命运。
严格说来,这里还不算冥界的管理范围,所以,没有鬼差蠢地去动手,远处的没有发现,近处的故意忽略。我也免去了不少麻烦,只是前路,还有更多的麻烦。
铁战给我的是一颗灵石,我凭借灵石上的指引,来到了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里的气温不算低,奔波一天腰上的伤口又开始滴血,到了这里,灵石已不管用,我只有跟在鬼差的身后。
那鬼差觉察到身后跟了个人后,心中既是恼怒又是害怕。打,他们打不过我;继续带着我入了冥界,又怕上司责罚。眼看就要到前尘台,上面可是有夜叉守护,把人带到这里怎么也交代不过去。此刻真不知道该走慢点还是走快点摆脱我好些。心下灵机一动,跑到队伍前端和同伴商量,一阵呲牙咧嘴。
那鬼差又跑了回来,向我的方向。我心下些许诧异,他不是一直都没理我的么,此刻为甚有如此举动?开始暗暗提防。鬼差跑到我跟前才停下,用他那张青面努力作出讨好的神情,说道,“先生是要去冥界还是地府啊?不认识路么?”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在阴笑,模样越发的恐怖,冷然道,“不关你的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鬼差认定了我是不认识路,继续把一张脸弄成更恐怖的样子,道,“我给先生指路好了,只求先生别跟在我等身后,也别告诉冥界的人是我说的就好,嘿嘿,手下难当啊!”
我心思一转,他若要害我,直接带我过去便罢,在这里我不熟悉地形,让他说说也无妨,只要我处处留心,也不怕着了他的暗算。想到这里,便道,“你说说。”
鬼差高兴的道,“你沿着此路一直向前,看见那坐高台没有?那便是前尘台,鬼魂到此处可休息停留片刻,回望前尘。过了此处,再行十里,你可以见到一条河流,名曰沉浮渡,这条河罪孽深重着不过,如若先生能穿越此河,便到了冥界。但一路必有鬼使阻拦,先生自求多福。”
我听他讲完,才问道,“你为何要告诉我?我又为甚要相信你?不如跟在你身后,以免错失了方向。”
鬼差的脸痛苦的皱了起来,挤眉弄眼的道,“千万别如此,先生千万别如此。自从冥子失踪以来,闯入冥界者万千,如今冥后有令,擅闯着杀无赦。我自知不能奈何先生,还望先生放我一马。莫被我的上司看见,误会是我带先生到了冥界,到时候在下这条魂魄就此消散。要知道人死了可以投胎,魂魄散去那就无挽回之力了。先生法力高深,又何苦为难我辈。”
我见他说的真切,暗道这冥界的魂魄怕死犹胜人内,想想又释然,魂魄消亡便永无轮回之期,怕也是理所当然。
抬头望向他所说的高台,不是很高,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巍峨挺立。暗红的色泽,似乎是泥石所铸,只是不知是天地的鬼斧神工还是冥界所造。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17
鬼差还在我身边等候,前面的队伍停在那里,已引来其他队伍的侧目。
知道鬼差害怕必然是前路无法避开他的上司,将有可能有大战,我调整了下身体。身体还是冰冷的,血止住了,伤口还在。习惯了冰冻了感觉,手脚虽迟钝还是有信心对付一个低级的鬼。但,冥界高手岂止一个,还是避开的好。
深吸一口气,道,“我先走,最好你说的都是真的,否则,哼!”
鬼差连连陪笑,道,“谢先生体恤之心,我发誓绝不会骗你的。如若今天有半句谎言,就叫我天打雷劈,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我满意的听见他发的毒誓,现在的人已经不相信誓言了,但鬼不一样,他们了解誓言的重要性,如此毒誓是断然不会轻易出口的。
点点头,缓缓向前走去。
鬼差也兴高采烈的跑回去,招呼着队伍继续前进。
鬼差不能绕开那座高台,我却可以,怕迷失方向,我直直的向右走了半里,确认到了高台看不清的地方,再转过身体,向沉浮渡走去。
千里荒原,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沉浮渡又会是何等光景?
远远的,便看见一条漆黑的河流流淌在暗红色的土地上,蜿蜒千里。空气中漂浮着腐蚀的味道,冲天的怨气把这里的天色变的更加阴暗。
平静无波的河面看不清有多深,江边一条破旧的木筏,一个潺潺老者站在上面,等候鬼差将拘来的魂魄押解上木筏。过了前尘台,魂魄身上的锁链都已被取下,这里已经是冥界的地盘,这普通的魂魄是断然跑不出去的。
我心下思索,如此河流是断然不可泅水而过的。且不说对冥界不熟悉,只是听那鬼差的一番言语,便知道这河下必有凶险。
在河边等候的鬼差魂魄甚多,除了那不知冥界规矩的新魂,鬼差都老老实实的把头别到一边,故意不来看我。
他们也是知道,闯入者一般都是不会故意来为难这些低级的鬼差的,除非他们主动挑衅。既然此人来到了沉浮渡,这渡河的老者是一鬼使,职位法力都比他们高上一级,万事皆有他担待,他们安安心心的看好魂魄便是。
木筏渡到河中央,一直平静的河水突然起了变故。无数双只伸出河面,去抓那木筏上的魂魄。那手有些血迹斑驳,有些已是枯骨,有些腐烂到了一半,河面下隐隐能看见那蹿动的人头。老者不动如山,径自慢慢划动。木筏上的魂魄一不留心便被那伸出的手抓个正着,惊叫挣扎。
河边等候的魂魄甚是惊恐,鬼差也不理会,见惯了的场景,只是防着魂魄的逃离。
魂魄被惊,只得向木筏中央靠拢,奈何那河下的冤魂甚多,沉积了不知几千年的怨气,以及被困河下的深深绝望让抓住东西的手再也放不开。木筏开始颠簸,只有那老者与鬼差不动如山,双脚如同生根,扎在船上。
伴随一声惨叫,第一个魂魄落水,没有激起一丝浪花,被无数的手拉扯着,消失在黑色的河面下。
老者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双眼射出一抹冷光,手下的动作仍然未停,眼看着木筏上的魂魄一个个落水。
木筏上早已乱成一团,有魂魄发现鬼差和老者没有被那冤魂骚扰,便去抱那老者的脚。老者似乎没有感受到身上多出的拉力,还是慢慢撑动竹竿。更多的魂魄扑到了老者的身边,垡子一面的重量似乎有点过了。
这边,鬼差也是不胜其扰,司空见惯的场景,他也没有动,站在老者身边,看着木筏一端就要翘起。
这么继续下去肯定不妙,岸边的魂魄早已吓的几欲逃往,只是那鬼差早料到他们的想法,严密的守住四周。
木筏终于抵不过半边的负荷,翻了。十多条魂魄落入了久候在水面的手里,一阵争夺,甚至有腐败的头颅也伸出了水面,只是很快又被其他的手给拉了下去。老者和那鬼差震落了攀附在他们身上的魂魄才缓缓从空中飘落在翻过的木筏上,若无其事的,老者握着竹竿,又把木筏撑了过来。
伴随多人的惨叫声,岸边的魂魄终于忍不住了,不顾鬼差在面前虎视眈眈的威胁,不要命的要突破重围。鬼差见状,毫不含糊的挥动手中的铁链,将骚动的魂魄打的晕头转向。厉声喝道,“老实点,再给老子添乱,老子就把你们都给扔下去。”
河面恢复了平静,只是这平静下面有多少风险。
木筏又回到了岸边,老者高声向我的方向道,“先生要过河么?老朽送先生一程吧!”
我见到前面的场景,心下正戚戚,可不敢相信他会有鬼差那么还应付。可是这河恐怕就这么一个渡头,木筏就这么一只,可谓是必经之路,再怎么凶险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见识了他的手段,心下多了几分防备也好。
我朗声道,“那就多谢老先生了!不知晚辈有什么可以替老先生做的,以报答老先生的一番恩情?”
老者阴森森的笑了,脸上的皱纹被挤的更深,眼露精光,“先生倒是个明白人。报恩就不必了,只要给老朽弄点酒钱,权且当作是过路费吧。”
想不到这冥界也像人间般恶习不少,我点头道,“在下如能做到那是应当,不过冥界使用的是何物充当货币。在下愚昧,还望老先生明示。”
老者道,“冥界自然不会用那啥纸币,如果有金银珠宝那是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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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4 22:18
我心想我一个男人,难不成还能整天珠光宝气的带上首饰不成,平时就不喜欢累赘,身上更本就没有啥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只好苦笑道,“老先生可以通融一下么?在下现在身无长物,不如老先生先渡我,日后回到人间定然返回此处实现诺言。”
老者到也宽容,点头道,“也可。你只需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便罢。”
我慢吞吞的走到河边,鬼差与那些魂魄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老者看见我手上的血杀,脸色一变,却未曾说甚,只是催促我赶快上木筏,还有许多魂魄等候渡河。
河边的魂魄松了口气,能多在这里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奢求,如今我主动要先行,哪里能不欢天喜地。
踏上木筏,我就进入了全神贯注的戒备,这老者说是好心,笑容和作为都难以令人相信。站立在木筏的正中,我面对老者,河下凶险在我心中竟然比不上这老者一半,只有看着他,我才能稍稍放心。
慢吞吞的撑动竹竿,木筏过处,没有一丝波澜。前进的很慢,真的很慢,我原本若有若无的呼吸几乎要停止,手中的血杀微微颤动,随着木筏的前进越加激烈。那是怨灵在招唤,交相辉映,血杀发出呜呜声。
近了,血杀上面残存的怨灵在欢呼,水面下的隐隐开始激烈的争夺,我知道,一切就要开始了。
水面翻滚,如同沸腾,腥气扑鼻。老者把手中竹竿一扔,向我阴森一笑,“到了!”正是刚才那些魂魄落水之处。
知道他不会轻易渡我,我淡然笑道,“老先生说话可是不算话。明明说要渡我过河,却只到了这不头不尾的地方。”
那老者冷笑道,“你说送我酒钱,明明身上有宝物,却骗我身无长物。我骗你一次也是无可厚非。”
河里的手已经摸到我的脚边,明知躲不过,便不去躲避,手上弯刀轻挥,留下几只乱动的鬼手。
“即使我给了老先生结果还是一样吧?老先生根本没打算渡我。”我冷然道,又解决了靠过来的几只手,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
老者点头道,“冥后有令,擅闯冥界者死。”
这沉浮渡只怕不太好过,我打定主意要抓住老者要他带我过去,否则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只是不知道这下面的冤魂对这老鬼有没有兴趣。
冤魂越来越猖狂,掀起的波澜将木筏激的上下颠簸。我知道时间不多了,要任由这些冤魂闹腾下去,非把木筏给掀翻了不可。
主意一定,也不再去理会脚下的威胁,我开始观察老者的弱点。这是个不知道深浅的对手,所处的位置在我不熟悉而他却不知呆了多少年的沉浮渡上。这样的形势很不利,必须一击得手,否则怕是会被这老者利用,一旦错失,招呼我的就是这千万怨灵了。
老者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冷眼看我如何对付眼前的困境。得意的冷笑,冰冷的神情。他的身体很放松,却又紧绷,几乎是一个没有破绽的所在。
这是个僵局,我必须要让他忽略我的动作,刚才在木筏翻的时候他犹如鬼魅的身影让人印象深刻。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说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开口了,“是为了冥子的事情吗?”
老者点点头,“这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
刺激的不够大啊!“厉磊死了。”试试这个,听说他和冥界的关系也不浅。
老者冷笑,“你还知道的不少嘛。告诉我有什么用?”
我摇摇头道,“铁战叫我来,却没告诉我冥界的待客之道是如此。”
老者听见铁战的名字,身体一顿,就是这个时候!我的身体比思想更快,血杀击出,在他来不及反抗的时候架在他的脖子上。
老者愤然道,“哼哼,就算你过的了我这一关怕也难以过下一关。冥界岂是你们随意进出的?”
我笑道,“我来找冥后有事,顺便带来冥子的消息,想必冥后对冥子也是挂念的紧,你何不顺水推舟,渡我过河。这把弯刀却不能给你,你若信我,我回人间后必然返回,以偿诺言。你若不信,我也只有用强了,想必你和其他鬼魂一样不希望自己魂飞魄散吧?”
老者对我手上的血杀流露出贪婪的眼神,我见他还是不肯就范,脚下的颠簸更烈,心一横道,“一句话,否则杀了你我再想法渡河,省得我还要一路提防你。”杀意顿生,这老鬼对血杀起了贪念,留他不得。
手正要压下,老者忙叫道,“如果没有我,你是过不了这条沉浮河的!”
我冷笑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老者流露出自信的笑容,“这沉浮渡千年以来就我一个引路魂,除了冥后,进出此处哪个不要老朽撑船?这河上看来平静,却有几处是去不得的。你若不信可以杀了我试试。”
我心下计较,此去前路茫茫,我对冥界一点了解也无。只是现在必须加快速度,不知道叶子情况如何,而妙琪有没有给人间添乱。再被骗一次也比我胡乱闯的好。还有一个心愿,就是见一见我的父母,看到这老鬼如此对待来冥界的新魂,我不得不担忧,早点到地头,做个确认也好。
如果见不到我的父母,就将这老鬼扔到这河里也尝尝被万鬼拉扯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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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4 22:18
我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事,这老鬼身上气息全无,普通鬼怪都是有幽冥鬼气,呼吸微弱但始终是有呼吸的。知道他必然厉害至级,才可以掩盖去身上的气息,不敢大意,还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我道,“你把竹竿扔了,如何前行?”
老者道,“你放开我,我去拾回来便是。”
明知这个谎话连小孩子也骗不过,我还是松开了刀,留他在木筏上对我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我若真的杀了他,怕得罪了冥后,以后的事不好办。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刻,我防备的是他的手上的动作,没有想到他却是狠狠的跺脚,飞身上了半空。心叫不妙,还是来不及抓住他快若闪电的身影。
木筏本就被众鬼拉扯到快要翻了,受不起这么重重一顿,生生翻了过去。我脚下不稳,跌到无数双手上。
木筏一翻,脚下立即被好几双手给缠住。随即,更多仿佛枯骨的手缠了上来,巨大的力量拉扯着我向下沉。
这么沉下去就永无出来之期了。黑色的水粘稠,困难的舞动血杀,收割了数不清的手臂,却解不了我身上的禁锢。断了的手臂位置,立即就有其他的手臂补上。
看见木筏慢吞吞的向下掉,我心急如焚,现在唯一的希望就空中向我掉下的木筏,只有抓住他,才有活命的希望。
时间,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木筏跌落的速度看起来是那么缓慢,手中的血杀挥动的是那么的无力。
终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木筏到了我的面前。一手抓住缓慢下落的木筏,抵抗不断增加的拉力,一手与那无数怨灵搏斗。
力量从四面八方传来,要把身体撕碎,不知成分的腥臭粘稠液体灌入口中,忍不住的恶心感涌上。强烈的眩晕感,苦苦强撑,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那老鬼在空中看够了笑话,才徐徐飘了下来。见我的手死死抓住木筏不放,而那些孤魂一时半刻还拿我没有办法,抬起一脚,邪笑着缓慢的踏上我紧抓的手。
剧烈的疼痛从手指上传来,可是,这又怎么能和下面浓烈的怨气让人恐惧。疼痛,反而让人更加清醒,原本昏昏沉沉的头脑被在疼痛的刺激下可以清晰的思考问题。
无力的右臂发挥出惊人的潜力,高高扬起,重重落下,一道血色的光芒划破的河面的热闹。血光过处,枯骨茫茫。
拉力消失了,爆发出的力量仍未用尽,紧咬牙关,从粘稠的液体中跃出,我冷笑着看那只目瞪口呆的老鬼。
“或许我可以试试游过去?”
老者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脸扭曲,张了张嘴,“我,我……”
我一把抓起他,就要扔进河里。无数的手在欢迎着这个将要来临的新成员。
他已经被惊呆了,忘记自己还可以有自保的方法,死命的拉着我的手。这条河的冤魂堆积了几千年,不知有多少。落下去的人、鬼以及法力稍差的神都无法爬出来,他曾见识过有比他高一级的鬼司,就这么生生的陷了下去。连冥后渡河也要凭借法宝的力量,这个不知道是人是妖的男子竟然从里面爬出来了。
悬空在沉浮河上空,老者的惊恐达到了最高,惊呼道,“我带你过河,我带你过河,别把我扔下去……”
冷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如果今天注定过不了这条河,我拉你垫背也不错。”手一松,老者便被那无数的手抓了个正着。
这河里的手本是无法感觉到老者的气息的,所以之前没有对他以及众鬼差伸出。这些手一但抓住了会动的东西,就不会放开,只会凭着本能的一直向下拖。
老者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碰到木筏的边缘,如同救命稻草般抓的死死的。
我站在木筏上冷眼看他苦苦挣扎。风水轮流转,这次,转的比较快。
“救我!你拉我上来,我保证不会害你。”他低声哀求。
“我说了,不会相信你,你别费力气了。”
“你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我知道,所以拉你垫背啊!”
“冥后,冥后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又如何?反正我也出不去了。”
“你应该听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相信我这一次,只要你拉我上去,我会报答你的。”这翻话,他说的犹为恳切,手上的力气几乎用尽了。
我见他已经被吓的差不多,劈开又涌上木筏的手,道,“好,我就再赌这一次。相信我,这次你如果还想害我,就彻底把我害死,要不,你将尝到比这沉浮河更大的痛苦。”
老者连连称是,渴求的眼神看着我。
伸手拉起他,我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血杀立即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4 22:20
老者苦笑着看着我手中的弯刀,“先生还是信不过我啊!也罢,是老朽之前辜负了先生的不杀之恩。”说罢伸手一吸,那丈许竹竿就这么被他凌空吸到手中。
潺潺荡开,木筏动了。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缓慢的撑动竹竿,手上的弯刀没有离开他的脖子。老鬼狡诈多计,就算是一时感动也不见得等下不起异心,为了不让再次自己陷入尴尬的局面,我决定就这么一直到岸边。
老者也不做声响,默默的划动木筏,不多时,岸已近了。
岸上景色奇异,奈何川是一望无垠的平原,这里也是,暗红色的围墙有二十多米高,恍然看去,巍峨矗立。
毕竟还在船上,不敢多分心去观察岸上的景色,密切的注意老者的动作。离岸越近,越是危险,这老鬼太过于老实了。
终于,木筏靠到了岸边。
我架着他走了上去,老者叹息一声,道,“先生不会是要将老朽带到冥殿吧?”
我微笑道,“这里看不清前路,我对冥界也不熟悉,就想请老先生指点一二而已。”
“先生大可不必如此,如果老朽真要对付先生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先生心地善良,宅心仁厚,饶过老朽两次性命。就算老朽在这幽冥界浸染多年,满身鬼气,但这恩将仇报的事还是断然不会做的。”
我点点头,想来这老者不过是受冥后之命阻拦前来冥界捣乱的人罢了,也可谓是尽忠职守,人格上的问题是不存在的,但他就此放过我也说不过去。不知道他该如何向冥后交代,这沉浮渡若是没有他之助,神仙来了也要望江兴叹。
我心中感激,道,“老先生该如何对冥后交代我闯入一事呢?这玩忽职守之罪怕是免不了的。”手中的弯刀也放了下来。
老者道,“我见你为人诚恳,说话算话,必然不会作出让我为难之事。你是来找冥后告诉她冥子下落的,冥后知道了,必然不会怪罪我,但若先生作出对不起冥界之事,到时候就别怪老朽手下无情了。”
我笑道,“老先生请放心,我秦洛说话算话。来冥界绝不会乱来,我还有事要求冥后呢。只是我对这冥界一无所知,还望老先生给我解说一下,别误闯了不该去的地方。”
老者思索了一下,下定决心般重重点了点头。开始给我讲述冥界的环境。
冥界之内,以冥后为首,以下便是十殿阎罗,专司掌管了冥界的二十个地域,这二十个地域便是人间所说的十八层地狱,只不过人间的人对此了解甚少,以为地狱只有十八层。
每个阎罗手下都有十个司,称鬼司,每个地域都划分成大小不等的五个地方,关押着从人间来的魂魄。
鬼司以下便是鬼使,鬼使就像老者这般,都分负了比较实质的工作。不过老者是隶属冥城直接掌管,比较像一个守城。
鬼使下是鬼差,最底层是鬼卒这就比较像人间古代的奴隶了。
专司掌管这冥殿周围的秩序的是夜叉和修罗,因为现在闯入冥界的人渐渐多起来了,所以派了不少出去,而那前尘台就是他们的一个守卫点。
对此,老者说的不多,只是交代我千万别去闯那十殿阎罗掌管的地区,那里关押的都是千年的厉鬼。而冥殿周围夜叉和修罗厉害至级,若想轻易闯过极为不易,只望我自求多福了。
冥后就住在这前方高墙后最大的建筑里,这围墙上守卫的夜叉仅仅是第一关而已。
城内的布局,老者不肯说了,只是用担心的眼神看我。
我听完一切算是对冥界有了个实质上的了解,望向那巍峨的高墙。
平原上的阴风吹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前路总是困难的,不闯,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呢?
告别老者,我踏在暗红的土地上,向那城墙走去。
每走进一步,都可以感受到空气中能量的强烈波动更加强大。
一天没进食的身体在发出饥渴的抗议,越来越近,我仰起的头有些眩晕。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冥界,还不速速退去!”城墙上高大的夜叉高喝道。
我晃晃头,摇去头中的沉重感,握紧手中的血杀,道,“在下秦洛,特来求见冥后。”
“冥后岂是你等凡人可以见的,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青面獠牙,高大的身躯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挡在我的面前。
我一惊,此物竟然足足有两人高。满身鳞片,绿眼尖耳,样子甚为恐怖。小腿有我腰围大小,浑身上下不着寸褛。手握一把钢叉,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心中惊讶,口中仍是不忘回答,“是铁战叫我来的,带来冥子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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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4 22:20
对比形势,在冥界的地盘上若是得罪了冥界的人,恐怕寸步难行,为今之计,只有先见了冥后再做打算。
夜叉微微一愣,道,“铁战?那个囚徒不是还在狱中关押么?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来此?”
铁战代冥后寻子一事冥界几乎无人知晓,那渡头的老者是非过不可的一关,又对冥后忠心耿耿,所以才会知道冥子一事。这守城的夜叉,其实也不过是个低级的守卫,哪里能知道此等重要的机密,只是知道冥子失踪,冥界入侵者渐多。
为此,他认定我是在撒谎,钢叉一横,用高大的身躯挡在我面前,看来就算我要退去,他也不会放人了。
我心下猜测到这个由来,不竟握紧了血杀,这个大家伙可是传说中的神物啊,只是不知道怎么从海里跑到冥界来了。
还好这里只有一只夜叉守卫,在钢叉带着呼呼腥风扫过我面前的时候,我想到。
侧身躲避,血杀缠上了他的钢叉,隔挡开来。
谁知这怪物力大无比,震的我虎口发麻,血杀差点就脱手而出。
意识到与这个身材巨大,钢叉足有五米长的怪物远距离搏斗我只有吃亏的份。为今之计只有溜到他身边,利用身体的灵巧来与他纠缠。
这怪物力气甚大,脑子却不太好用,一根钢叉胡乱飞舞,空气中风声沥沥。
小心的躲开有迹可寻的劲风,我闪身用极快的速度奔到他有我腰围大小的脚边。
这玩意也张的太高了点吧?
我的头还不够他的腰,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决定下的有点仓促,这家伙竟然用他那蒲扇大小的脚掌来踹我。
被他这一记激的心头火起,血杀横出,狠狠一刀劈了过去。
绿色带腥味的血液溅到我的脸上。
夜叉发出惨烈的尖叫,我一看,他的一只脚掌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我给砍了下来。
脚下不稳,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扬起漫天灰尘。
这夜叉在冥殿附近作威作福惯了,何曾吃过这等大亏,按耐的无比痛楚,在地面钢叉横扫,卷起一路尘埃。
我见似乎已经激怒了他,凌厉劲风呼啸而致,丝毫不敢大意,钢叉攻击面积极大,我与那夜叉的距离又近,根本无法躲闪,只得将血杀高举,硬接这一着。
用尽全身力气,将意念全部集中在手臂上,再重重落下,只听见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铛!
天动地摇,两兵交锋之处激起无数火花。
这血杀本来是神器,而夜叉手中的钢叉也非凡品,档次差了两级,但夜叉法力不知道高出我几许,这才救了我一命。钢叉也经不起如此巨大的冲击,断了。
我被震的五脏六腑一阵翻腾,顾不上身边的庞大身躯从地上翻滚而起,巨大的手爪掩去了头上的半边天。
双臂此时已是不听使唤,我只得艰难的挪动双腿,险险的避开这铺天盖地的一击。就地一滚,利用身体的灵巧闪出了他的攻击范围。
我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唯有与他不断周旋,在他晕头转向之计再攻他不备。
此刻已经顾不上是否会得罪冥后了。
夜叉被我伤了一足,行动不便,只有站的原地,用那断了一截的钢叉来攻击我,攻击范围明显缩小了许多。
若不是他庞大的身躯正好挡住了我前进的道路,我还真想就这么绕路过去,估计他也追不上我。可惜,他就正好站在那城门之前,必须打倒他,才有进城的可能。
眩晕感再次传来,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无法再负荷更多的战斗,与他缠斗绝不是个好主意,来路我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窥准时机,趁着他攻击松懈的时候向后退了数步,不想他却硬生生按耐下痛楚,用失去脚掌的脚支撑着身体前行。
见到如此情况,我心中一计已然成形。
绿色的血液伴随他的步伐将暗红的土地染成了黑色,夜叉行的慢,天生的长腿仍然让我躲的辛苦,还好他的钢叉被我劈断了一截,否则我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带着他在广袤的大地上饶圈子,他辛苦,我也不比他轻松多少,冰冷的身体经过了这么久的战斗仍然没有一丝热气,头昏沉的厉害,脚步也逐渐无力,仅有的是一股要活下去的信念。这样的情况比与他打斗来的要轻松多了,只要他将身体里的血流尽了,我就不信他不倒下。
夜叉的身影渐渐恍惚,步伐也越来越慢,走过的地方都变成了深深死黑色,散发着浓浓的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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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4 22:21
一直攻击不到我,已是怒火中烧,知道自己快要不行的夜叉,将手中的钢叉举起,身体后仰,准备作出临死前的最后一击。
我不时在观察他的情况,见到他拼命一击,怎敢大意。伴随凌厉的破空声,这一着来的特别的快。
判断出钢叉的攻击方向,来不及收回已经迈出的步伐,我本能的迅速向后卧倒。
轰隆隆,钢叉落地,就在离我脚不远之处,我能感觉到一丝丝暗淡的光线从那里散发,穿过我的身体。
庞大的身体再一次倒在地上,我忍住被那光线穿透过身体的强烈刺痛从地上挣扎起来。
夜叉在地上不断的抽搐,血液快要流尽了。
握紧血杀走到他面前,挥起血杀,收割他最后的意识。
青面獠牙的头颅在地上滚动,不甘的眼还睁开着,我跌坐在地上,呼出一口大气。
这,才是第一战而已。
不知道城中还有什么样的对手在等着我。
休息了几分钟,力气没有恢复多少,头却更昏沉了,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后腰上传来湿润的感觉,我伸手摸了一把,伤口裂开,血又开始流出。
强烈的求生意志让我再一次站了起来,步伐蹒跚,一步步缓慢的走向那道高耸的城墙。
城门紧闭,看不出是用何物制造,上面是被利爪划过的痕迹,用血杀划了一刀,只留下浅浅的印子。用手去推,丝毫不动,城墙高达近三十米,无法攀登,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开这道紧闭的门。我叹息,这又是一个力气活。
后退两步,调整呼吸,握紧血杀就要劈了下去。
脑后突然空气出现了诡异的波动,劲风袭来,转身不及的我凭直觉蹲下身。
头上空气波动激烈,却没有任何声息。
背后突然出现一股拉力,一只巨大的手将我举起来,我看见的是一张足以将我囫囵吞下的血盆大口。
“是你杀了守城夜叉?”幽暗低沉的嗓音震的我耳膜发疼。
“是!”又见强敌,手上的挣扎未停半分,始终还是奈何不了这巨大的怪物。我低呼完了。
巨大的手掌轻轻一抛,重重的跌落,一颗石子从怀里滚出。
那怪物正要将脚踏到我身上,见到石子,微微一愣,收回了脚掌。手爪一吸,石子凌空飞起。
“你何处得来的这个?”
死里逃生,头脑运转的特别快,不用多想,就明白了他是了解事情原委的人,便道,“铁战给我的!”顿了顿,冷笑着补充,“让我给冥后带点消息。”
那怪物做出一个让人看不懂的表情,似乎在沉思,半晌后才道,“你来冥界便罢,为何杀死守城夜叉?这可是一大罪,就看你能否得到冥后谅解。”
我大喜,“你愿意带我去见冥后?”
那怪物点点头,“你既是铁战所托而来,也只有冥后才能处置你了。”
哪里管杀了夜叉有什么大罪,如今我已是黄土淹到脖子的人,有机会活过来,自然不会放过,至于其他,等有命去思考再说吧。连忙道,“那就多谢了。”
怪物怪异的看了我一眼,把我扔到肩上,纵身而起。竟就这么飞越过那高高的城墙。
我诧异的问道,“为何不从那门下过?”
怪物发出嘎嘎的笑声,我连忙捂住耳朵。
怪物笑了半天才道,“那道门自从冥子失踪就没有开启过。之前你不是要想用刀把门劈开吗?那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那可是天火炼制的神铁所铸。”
一直没有空去看被这怪物击中后的门成了啥样,我心下暗想,有命出来一定要去见识下这门到底有多坚固。
怪物把我扛的肩上行进很快,我还没看清楚城内的环境,眨眼功夫就到了城内的最高建筑。
一个用黑色石头建筑的大广场,四个方位都有一根巨大的石柱,在南方,一座宫殿巍峨耸立,最少有千级石梯才能攀上。
我暗暗惊呼这磅礴的气势,人间的帝王宫殿怎能和这样的建筑比较。空气中的雾气很浓,只能隐约看见那宫殿的模样。
怪物似乎对我惊讶的样子很为满意,停在原地让我多观望了一下才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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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4 22:22
“那就是冥殿了。”
我始终觉得有些没对,思索半天才想到,“这里怎么没有人?”
怪物道,“一场天火,地狱的结界被破,鬼魂跑了许多。所有的人都出去抓那些魂魄了,剩下的人在其他地方修补结界。要不是如此,又怎么会让那些凡人轻易进来,带走了冥子殿下。现在又多了防御要做,不过冥后法力高强,即时没有我们保护也没有关系。”
我暗自庆幸,转眼间,冥殿已近在眼前。
怪物把我放在地上,单膝跪地,朗声道,“冥后殿下,修罗烈炎前来复命。”
此物竟就是那老者口中的修罗,难怪威势惊人。对他那吓人的外貌实在看不下去,我仰头,望向那巍峨的宫殿。
冥界的建筑都崇尚高大,这一界之主的宫殿尤甚。
巨石铸成,气势磅礴,连这比夜叉高大两倍的修罗在此也显得渺小无比。殿前十多根巨柱要将脖子仰到尽头才可见末端。殿壁漆黑如夜,紧闭的大门上雕刻着我从未见过的花纹。
诺大的冥殿前竟然无一人守卫,修罗低膝垂首,姿态恭敬,不由的,我对这冥后是何等人物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只听见悠扬女声如黄莺出谷,轻飘飘传来,“烈炎回来啦!怎么带来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不人不鬼?我苦笑,这形容还真是贴切,如此悦耳的女声就算她骂的再厉害一点也让人气不起来。
烈炎朗声道,“属下在冥城门口遇见了此人,受铁战之托,带来冥子消息。”
里面沉寂了许久,那悠扬女声才再次响起,“先带他进来吧。”
什么都看不见,一片茫茫黑暗。我只有跟在那修罗的身后,这对我来说是个陌生而熟悉的经历,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从我得到舍利开始,只要我睁开双眼,所有的事物都会清晰的落入我的眼中。在这幽冥鬼蜮,这冥殿内,我又一次感受到茫茫的黑暗。
冥殿内的气息波动剧烈,我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什么物体围绕着。没有去理会,现在我还不会有什么危险,进入这里,早就有心里准备见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这样的小小惊讶还难不到我。
凭借敏锐的耳力,听那修罗的脚步声,我缓缓前进。
终于,修罗的脚步停了下来,我听见他回头对我说道,“见了冥后怎不施礼?”
我心中了然,这是到了地头了,眨眨眼,还是什么都看不见,苦笑道,“哪里?我看不见。”
娇媚的女声在我耳边环绕,“不必了,我封了他的视觉,他什么都看不见。”
我笑道,“还是冥后通情达理,要是小子跪错了方向,那岂不是让冥后尴尬。”心道,堂堂男儿,哪里能随便下跪,我又不是你的下属。
冥后没有理我,径自道,“烈炎,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烈炎跪在地上说道,“幸不辱命,那些侵入的妖物属下已经全部收拾了。”
“那你就退下吧!”
烈炎又道,“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你讲吧!”
“此人在我冥城外杀我守城夜叉,但思及此事关系冥子,属下不敢妄自处置,才带他来见冥后。”
冥后不语,烈炎离开的脚步声传来。
直到烈炎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冥后的声音才又响起,“你说你带来我儿的消息,怎么铁战他自己不回来?”
闭着眼睛说话感觉像自己被剥光了放在人前似的,我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心态,道,“冥子现在情况危急,铁战脱不了身。”
“还有呢?”
我摇摇头,没有了。
“你所谓的消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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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4 22:23
我点头,道,“其实铁战并未曾托付在下,只是在下被一神器所伤,来求冥后相助,不得以,才编造了这个谎言。”
冥后大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我!”
一股厉气扑面而至,我看不见,其他感觉更加灵敏,落地滚身,闭开了这一击。
冥后咦了一声,没想到一个普通的人也可以避开她一击。虽然这一击她只是弹弹手指的力气。
更阴森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这次,我想躲也没地方可以躲了。巨大的撞击震的我胸口翻腾,血气上涌,喷出一口鲜血。
冥后的声音很惊讶,“我差点就看走眼了,你身上竟然有佛家至宝。”
我胸口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又无法瞪她,只有躺在地上喘息。反正都不止死过一次了,她就救我给我个痛快也好。
冥后的声音继续响起,“被神器所伤还能不死,你还真是命大啊。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擅闯我冥界,杀我守城夜叉,又欺骗我,我该扔你到地狱去好好折磨一番,方能解我心头之怒。”
我闻言知道还有活命的希望,压下胸中翻腾的血气,朗然笑道,“冥后自然可以如此,只是如果没有我铁战怎能找到冥子下落,又不是因此,铁战怎会告诉我冥界位置。冥后要折磨在下,也要在下有命来承受才是,我曾听人说这神器所杀之人,魂魄全失,在下现在离那光景已不远也。”
一股冷风吹来,我眼前忽然光明大现,不是周围的环境有多亮,实际上这里还是光线昏暗,只是我从黑暗中忽然看见光亮,反差太大,感觉比较明显罢了。
这冥殿内部空旷一片,石壁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骷髅,动物的,人的,应有尽有。我看了一眼便看不下去,这冥界的审美观实在让人难以恭维。看向冥后,却是一个年华正茂的芳龄女子,冥后全身上下都被纯黑色的衣物包裹,贴身之至,呼吸间曲线毕露,脸上的色彩纯白,唇色泛紫,眼神妖媚,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想到她还有个看起来才十多岁却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儿子,让人怎么也都提不起兴致了。
一根黑色的布漫天卷来,将我裹在其中,冰冷的气息源源不断的从上面输入我的身体。我冷的全身发颤,无法抵抗,值得任由她去。
半晌,黑绫收回,我脚下一软跌坐了下去,诧异的看着冥后。
冥后笑的妖媚,“想不到你一个凡人小子还能有如此多的奇遇,被血杀所伤不死,还有血魔在你身上潜伏,舍利,这神、佛、魔可是都全了啊。好,我答应帮你治,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不解的问到,“什么事?冥后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吗?”
冥后叹息道,“怎么没有,我受三界约定所制,连亲子失踪都无法去寻”
我见她说的意切,心中感动,天下父母心,我的父母何尝不是这般待我,激动的道,“冥后不必挂怀,铁战定能将冥子平安带回的。”
冥后摇摇头,将脸上的忧郁挥去,道,“你来找我如果是其他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但是现在为了我儿,我可以帮你。你是人可以在人间随意行走,这对我确实有利用价值。我帮你治好了伤,你就即刻返回人间,帮铁战带回我儿,如若我儿出事,你就要帮我杀掉那些伤害我儿的人。你同意我的条件吗?”
我点点头,她的要求合情合理,话说的极为直白,想不到同冥界的鬼打交道比人还要好,我道,“冥后爱子心切,只是我曾听铁战提及杀人一子,还子三千?冥后确实是这样打算了吗?”
冥后凄然一笑,“我若不说严重,那些人岂不是轻瞧了我冥界。不过若我儿真出了事,我对人间是必不会手软的。”
我心下呀异,对她的想法不太能认同,也不好多做反驳。
冥后交代我坐下,我便盘膝坐在地上,后面的事就交给她来处理了。
一阵黑色的烟雾从冥后口中冒出,将我的身体包裹住,黑暗侵袭,我昏了过去。
醒来时冥后仍然坐在那高台上,神器疲惫,向我招招手道,“你身上的伤我已替你治愈了,体内的魔也被我封印。不过你来的太晚,心智已经被魔侵袭,身体伤害太大,以后的身体必然不能像正常人一般。”
我发现自己体力充沛,身上的疲劳一去而空,对于冥后所说的后遗症到不是很在意,点头道,“没有关系,能活命已是大幸,我怎会再做苛求。”
冥后微笑道,“你的血杀上的邪气我也替你清除,此神器其实能发挥更大的功用,只是凡人眼浅,怎么舍得给血杀以意念,如果你舍得,我可以教你怎么让它成人形,威力可增百倍。”
我闻言心中计较,问道,“这血杀还可以成人形?”
“神器其实是天地开创以来与我等同时生成,集聚天地灵气,要成人形却的只是一个机会罢了。刀灵且在,缺的只是一副躯体而已。只要你割血予它,自然可成人形,只是它一旦有了自己的意念,天地间就没有何物是它对手了。”
我闻言,没有多大兴趣,不过这刀拿在我手里确实不太合适,没有了怨气,又是一把王者之刀,怀璧有罪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可是送给冥后我也不放心,她现在已经有心要去攻打人间了,要是得了这绝世的神器,人间不被她给弄回石器时代才怪。我笑道,“冥后如此说是何意思?小子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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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4 22:23
冥后道,“我知道你是怀疑我的用心,我若要此刀也不必来骗你,机会多的是。说实话,你实在没有什么防人之心,刚才在你昏迷之时我就可以取走万次了。我告诉你这些是知道此刀在你手上必然招来无穷麻烦,不如你就让这被怨气缠绕千年的血杀自由吧。”
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我感激的点头称谢。询问了如何让血杀成人形,被一股轻轻柔柔的风卷出殿外。
殿外,修罗还在那里等我。见我平安出来,道,“冥后如何交代的?”
我道,“冥后让在下返回人间,寻找冥子。”
烈炎闻言,就要把我扛上肩膀,准备送我出城。
我忽然想起自己忘记询问父母的事了。连忙问道,“烈炎兄,人死以后都是关在地狱哪里呢?我父母之前不久枉死,一只没有找到他们的魂魄,可以让在下去探望下双亲么?”
烈炎对我杀死夜叉一事仍然记恨在心,奈何冥后没有开口,还托我帮铁战寻找冥子,于是冷哼一声道,“地狱岂是你可以乱闯的?”
我大概猜到他的想法,只有暗暗叫苦,我有求于人,只有耐心的解释道,“那守城夜叉不知道我所来何事,如果我不杀了他,现在就是在下身首异处,还望烈炎兄谅解。”
烈炎沉默半晌,道,“我可以带你去找找,不过你的父母是否在这里我就不知道了。最近地狱里逃了不少鬼魂出去。”
我连声称谢,对这冥界的人好感大增。
可惜走遍地狱每一处,耽误了半日光景都没有记录我父母来过的痕迹,失望之余,决定先返回人间了。
这是最后一个地方,我合上卷轴,叹息。
默然走出阎王殿,任由风吹扶我残破的衣服。我在思索这到底出了什么错,难道他们真的淹没在沉浮渡下了?还是根本没有来到冥界?或者……
再次来到沉浮渡,那老者微笑者渡我过河,我不死心的询问道,“老先生,我父母在半年前亡故,你能否记得半年前渡河的人?”问完又将父母的外貌特征形容了一次。
那老者摇摇头道,“半年前天火降世,地狱界破,好多魂魄都没来的及拘,最近才开始恢复正常,你说的那些日子沉浮渡上都无人,老朽被调到其他地方抓逃跑的魂魄了。”
我叹息,想不到此行还是无法见到双亲,心中不胜遗憾。
刚过沉浮渡,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渡口,铁战回来了!
铁战见我无事,脸色铁青的道,“冥子亡故了。”
“怎么回事?”难道人间终究避不开这场大劫?
铁战的身体有些晃动,我知道他是受了极重的伤,忙过去扶着他,他才道,“轩辕家的人和一个叫燕长青的人杀了冥子。”
轩辕家的人?轩辕步风?
我问道,“那个轩辕步风吗?”怎么会和他搭上关系了?
铁战摇摇头,“所有轩辕家的人,还有几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道士。”
我心中大惊,怎么会这样?“他们杀冥子干什么?”为了封疏华?不,他没有提到封疏哲。
铁战道,“好像是为了一个叫燕小蝶的魂魄。我去晚了一步,现在特来向冥后复命。”
我叹息,人间,终究还是逃不过这场大劫。既然冥子已经亡故,那么我也不必急着赶回去了,答应冥后的事现在看起来我可以做的更彻底。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有妇人之仁!每一次的教训都让我痛彻心扉,我决定要和铁战一起返回冥界,人间还有我的亲人,不能就这么毁在那几个人手上。如果一定要还子三千,那么一定有更好的方法让伤害降到最低的。知道自己不一定劝的动冥后,还是想要去试试。
再上木筏,心情无比沉重,如果我当初早点下手杀了燕长青又怎么会到今日把事情弄的如此不可收拾。
不知不觉中,我的心境变化,也不知道是环境所致还是受了那魔的影响。
回到冥殿,铁战才把他这次的经过仔细的讲述了一次。
那日他被轩辕家的人击伤后,便跑了出去,路上却发现了冥子的踪迹。不顾身上的伤追踪过去,只见那人逃向了深山。入山之后他便失去了那人的踪影,在山中搜索了一遍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得攀到高处,结果遇上了正要想去温泉沐浴的我,思及我之前确实帮了他,看出我身体状况就叫我来找冥后。把灵石交给我以后,他又不死心的把山头都搜索了一遍,在一个灵气逼人的山洞发现了人的痕迹。
是一个神秘的道士,设下一个掩饰气息的结界,看来相当的顾忌铁战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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