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伴我闯荡·巴人之谜》--作者:听涛剑士
作品相关巴人之谜 :白虎
在中国古代的星宿学中,西方白虎七宿中的白虎星直接主宰着人间的兵戈和战争,是充满杀伐之气的战神。商周之际的灭纣兴周战争中,有一支勇猛善战的军队深得周武王赞誉,他们被称为虎贲和虎士,这是早期的巴人武士。虎后来也成为汉文化中的重要内容。
《后汉书》成书的时间较晚,当中有关巴人图腾、起源及巴人第一个君主廪君的记载虽含有很浓的神话成份,却仍被诸多史学家当做破解巴人之谜的重要依据。书中载道:“廪君死,魂魄为白虎,巴氏以虎饮人血,遂以人祠焉”。我们很难否认其真实性,巴人崇虎以白虎为图腾和祖先,已被近来的考古发现所证实。
更重要的发现在1998年的三峡地区考古中出现,书中记载的以人祭虎的情形成为考古人员眼中的真实图景。在一座巴式墓中,巴人武士的遗骸旁,除了随葬的青铜兵器外,脚底骇然放着两颗人头骨,很显然这属于人祭的牺牲者。另一个墓穴中的死者首身异处,作为祭品,他的身体曾被刀斧切割成数段。这些偶然与必然在几千年后被神秘的连在一起,许多疑团的破解和解释,也因此而有了可能。这就是现代考古学的力量。
关于巴人先皇廪君的死因,书中并无细考结论。抛去神话的成份,我们可能窥见远古的真实故事。《后汉书》中的禀君时代,巴人已经拥有相当的渔猎经济、部落间的军事冲突与征服已十分普遍。书中记载的禀君部族杀人血祭,已透露出禀君死亡的蛛丝马迹,作为开疆拓土并得到血祭的军盟首领,他只能是死于征战,这是历史真实中的禀君,作为一个英雄,他被后来的巴族尊为他们永远的神祗——白虎。
在古代巴人的精神世界中,白虎与祖先有着同样的含义,亲人死后就成了祖先,而祖先就是白虎、虎吃人血。所以在漫长的时光中,人祭的习俗便一直传了下来。
清江,古称夷水,发源于湖北恩施县境内,上源与诸多著名的河流相交,流经利川、巴东、姊归、建始等地。峡谷纵横、神秘莫测。它所流经的地域都是历史上的巴文化区域,今天仍聚居着巴人后裔土家人。如果我们把这片神秘之地比作一个封冻的历史空间,似乎再恰当不过,巴文化的一些原生态图景,竟如同活化石般的存留下来。土家人在今天祭祀死去的亲人时,跳丧者仍仿照老虎的跳跃、摆尾、洗脸动作,而口中的歌词也是关于虎的内容。土家吊脚楼门前的装饰图案中,虎就有几种形象。以人祭虎的习俗据说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仍有发生,今天的巴人后裔只是象征性的在额头上划出血口子,以祭白虎。
湖北长阳县境内的清江段,世居江岸的土家人仍时常在船中举行祭拜活动。他们的神祗就是咫尺之遥的巴人祖山武落钟离山。这些活动今天更多的带有浓重的象征色彩,而不再具有巴族先民中那种沉重的巫韵氛围。历史是一种深刻的记忆方式,许多古代民族的宗教观众、信仰、习俗具有超乎于想象的生命力,这正如他们种族繁衍的生命力一样。
《世本》成书于秦汉之际,司马迁著《史记》多以此作为母本。《世本》这样记载:武落钟离山上有赤黑二穴、廪君诞生于赤穴。部族有五姓,廪君凭着掷剑准确和赛舟领先的优势,成为五姓的首领。我们在山上找到了传说中廪君诞生的赤穴和后人为他而立的寺庙,站在武落钟离山上,眺望一片苍茫的清江口,令人想到苍茫的历史。
香炉石文化遗址,位于武落钟离以东,清江河谷的峡谷台地上,这个面积仅70平方米的遗址的发现,使《世本》中的有关描述得到了惊人的证实。
从香炉石遗址中出土的器物来看,这几乎就是对史书记载的形象化再现。巨大的卜骨,大多用巨鱼的鳃盖骨和龟甲雕刻。这种鱼卜骨在其他同期类型考古中尚未发现,为香炉石所独有。这从另一方面展示出史籍中早期巴人生存的渔猎环境和“俱事鬼神”的远古景象。
从巴人的发展轨迹看,对于他们,迁徙同战争一样,同样是生命中的主题。从古至今,清江一直作为长江的支流存在,但时间的漫长,却使一些故事变得模糊不清。在以往的许多考古认证中,位于三峡以下的湖北宜都的清江与长江交汇处,被认为是早期巴人进入长江的地方。这个推证被后来的一些事实推翻。古代长江的水量比今天更大,山体滑坡时常发生。即使到了今天仍多激流险滩。在遥远的时代,舟船简陋的巴人如何逆流而上,并穿过凶险的三个大峡谷,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溪位于瞿塘峡以东三十多公里的地方,今天的大溪已是一个干涸的河床。专家带着我们沿干涸的大溪而上。大溪在古代通往清江,并与清江连接。这在史籍中已有明确的记载。古代大溪与长江平行流向,它穿过长江与清江的分水岭而进入恩施境内。史书记载的廪君沿盐水之地迁徙,直到公元5世纪,清江以上到恩施尚可通航。春秋时,巴楚相争,巴的兵力时常出现在湖北枝江,松滋,江陵一带,就可证明巴人是沿大溪入清江东下的。
古时巴歌中唱出的情景,仍见于峡江两岸。长江是巴人生命旅程中一个新的起点。生性骠悍的巴人在长江两岸的纵深地带开始了他们田园牧歌似的生活。史书记载,巴人种植水稻、燕麦,采摘桑叶养蚕,用上好的粮食酿制特有的清酒。他们有着丰富的事物。农耕文明改变了他们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优质的稻米被制成脂粉,巴族女子在战争间隙,展示着她们短暂的美丽。
考古学家证实,早期进入峡江地带的巴人,大多在长江的支流上建立他们的家园。这里有平缓的台地和肥沃的土壤,而这一切还与当初巴人势力的相对薄弱有关。春秋战国之交,巴人在与江汉楚国、川西蜀国的分合中日渐强盛,强大的巴国在这一时期可谓如日中天。他们在长江边的丰都、忠县、涪陵都相继建立过都城。考古学家仍在进行的探寻,把我们带进扑朔迷离的氛围中。
中国西部最大的工商业城市——重庆。长江与嘉陵江在这里神奇交汇,勾勒出一座美丽的半岛。生活在重庆人似乎仍沉浸于他们最初的氛围中。男人的热烈率直,女人的美丽都一成不变的存留了下来。两千多年前,这里是巴国最重要的都城——江州。上世纪,这些沿江而立的干栏式建筑,连结成片的船只,一眼望不到头的石级,或许能带给我们关于巴国图景的想象。
两千多年前的巴人和今天的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半岛上,这是他们颠沛,搏杀生涯中一段宁静而短暂的生活。历史上,具有尚武精神的民族都与延绵不断的大迁徙连在一起。从殷商开始往后的千百年间,巴人的足迹遍及半个中国。重庆是巴人历史命运的转折点,在此以后不久,巴国陨落了。
[ 本帖最后由 享受人生 于 2007-5-7 23:28 编辑 ] 巴人失踪之谜
四川宣汉罗家坝遗址疑为巴国王陵的豪华墓葬的发掘,令考古专家们欣喜不已。专家们希望这次发现能为解开巴文化中的一些谜团找到直接证据。
巴人历史和巴人文化在更多意义上还只是一种传说,因为现有的文献中,关于巴人和巴文化的记载少而零散。
巴人大约4000年前就生活在重庆、湖北、四川境内。古代巴人以刚勇尚武而著称于世,并在长江流域创造了可与中原文化相媲美的古老文明。但在2000多年前,他们却神秘地从长江中上游地区消失了。
巴人没有可分辨的成形文字体系,所以在过去的漫长岁月中,考古专家们虽然历尽种种努力,还是没有找到多少有价值的考古学实物证明。巴文化像一团谜雾,留给后人无尽的想象空间。
从20世纪至今,史学界对“巴”字的含义和巴人的起源有多种说法。其中,有的认为“巴”指动物,如蛇、虫、蟒、鱼、蚕;有的则将“巴”解释为对山、水、石头的称呼。近年有学者提出:“巴”就是“虎”,“巴”是巴人称呼老虎的一种发音。据史书记载,巴人认为老虎是本民族的祖先或图腾,因此巴人自认为是虎之族,以虎为崇敬对象,自称“虎(音巴)人”。于是,中原及与巴族为邻的人皆称其为“巴人”。
传统上认为,巴国的文化中心在三峡一带。所以,三峡工程开工前后,全国考古界在三峡开始了世界上规模最大、最集中的考古行动,试图破解巴文化之谜。数百位考古人员历经近20年的苦苦搜寻,虽然找到了许多巴文化遗址、零星的文物和许多小型墓葬,但从来没有找到巴国王侯一级的墓葬,巴文化和巴国仍然深藏在历史的谜团中。
历史上最早见于巴人的记载是殷墟甲骨文,称为“巴方”。文物考古工作者过去在长江三峡流域、嘉陵江流域曾多次发掘出巴人文物。自从宣汉罗家坝巴人遗址被发掘后,古代巴人主要生活区域被重新定义,即北至秦岭大巴山南麓,东至湘西、鄂西(含三峡),西至嘉陵江流域。
历史上传说,公元前221年,秦国大将司马错灭掉了川西的蜀国后挥师剑门关,直取长江中游的巴国,几个月后,被逐到嘉陵江流域的巴国无声地灭亡了。而罗家坝遗址正位于嘉陵江的支流渠江岸边,墓群中出土了大量被砍杀、被箭簇射死的士兵,这是否表明罗家坝与巴国的灭亡有某种未知的联系呢?
考古专家说,罗家坝遗址出土的礼器、兵器、生活用品和生产工具中,有的器物是多件套的,这都是巴文化的特点。此外,器物反映了巴文化组成的多元性,有巴、蜀、楚与中原文化。在传统上认为比蜀还要落后的偏远的川东地区,能够找到这样丰富的巴人遗存,的确是令人吃惊的,这表明巴人与外界的交往是极为频繁的。通过初步勘察,罗家坝是大型墓葬群与遗址结合在一起的巴人遗存,这对全面深入探讨巴文化内涵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实物资料。 香炉石文化遗址——惊人历史再现
香炉石文化遗址,离我住的地方坐船前往不过三个小时。悠悠清江,总是那样碧波荡漾,让我们来一起看一看香炉石遗址给我们带来的震撼吧。
香炉石文化遗址,位于武落钟离以东,清江河谷的峡谷台地上,这个面积仅70平方米的遗址的发现,使《世本》中的有关描述得到了惊人的证实。
从香炉石遗址中出土的器物来看,这几乎就是对史书记载的形象化再现。巨大的卜骨,大多用巨鱼的鳃盖骨和龟甲雕刻。这种鱼卜骨在其他同期类型考古中尚未发现,为香炉石所独有。这从另一方面展示出史籍中早期巴人生存的渔猎环境和"俱事鬼神"的远古景象。
从巴人的发展轨迹看,对于他们,迁徙同战争一样,同样是生命中的主题。从古至今,清江一直作为长江的支流存在,但时间的漫长,却使一些故事变得模糊不清。在以往的许多考古认证中,位于三峡以下的湖北宜都的清江与长江交汇处,被认为是早期巴人进入长江的地方。这个推证被后来的一些事实推翻。古代长江的水量比今天更大,山体滑坡时常发生。即使到了今天仍多激流险滩。在遥远的时代,舟船简陋的巴人如何逆流而上,并穿过凶险的三个大峡谷,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溪位于瞿塘峡以东三十多公里的地方,今天的大溪已是一个干涸的河床。专家带着我们沿干涸的大溪而上。大溪在古代通往清江,并与清江连接。这在史籍中已有明确的记载。古代大溪与长江平行流向,它穿过长江与清江的分水岭而进入恩施境内。史书记载的廪君沿盐水之地迁徙,直到公元5世纪,清江以上到恩施尚可通航。春秋时,巴楚相争,巴的兵力时常出现在湖北枝江,松滋,江陵一带,就可证明巴人是沿大溪入清江东下的。
古巴歌中唱出的情景,仍见于峡江两岸。长江是巴人生命旅程中一个新的起点。生性骠悍的巴人在长江两岸的纵深地带开始了他们田园牧歌似的生活。史书记载,巴人种植水稻、燕麦,采摘桑叶养蚕,用上好的粮食酿制特有的清酒。他们有着丰富的事物。农耕文明改变了他们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优质的稻米被制成脂粉,巴族女子在战争间隙,展示着她们短暂的美丽。
考古学家证实,早期进入峡江地带的巴人,大多在长江的支流上建立他们的家园。这里有平缓的台地和肥沃的土壤,而这一切还与当初巴人势力的相对薄弱有关。春秋战国之交,巴人在与江汉楚国、川西蜀国的分合中日渐强盛,强大的巴国在这一时期可谓如日中天。他们在长江边的丰都、忠县,涪陵都相继建立过都城。考古学家仍在进行的探寻,把我们带进扑朔迷离的氛围中。
这是中国西部最大的工商业城市--重庆。长江与嘉陵江在这里神奇交汇,勾勒出一座美丽的半岛。生活在这里的重庆人似乎仍沉浸于他们最初的氛围中。男人的热烈率直,女人的美丽都一成不变的存留了下来。两千多年前,这里是巴国最重要的都城--江州。上世纪,这些沿江而立的干栏式建筑,连结成片的船只,一眼望不到头的石级,或许能带给我们关于巴国图景的想象。
两千多年前的巴人和今天的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半岛上,这是他们颠沛,搏杀生涯中一段宁静而短暂的生活。历史上,具有尚武精神的民族都与延绵不断的大迁徙连在一起。从殷商开始往后的千百年间,巴人的足迹遍及半个中国。重庆是巴人历史命运的转折点,在此以后不久,巴国陨落了。
战国后期,巴国内乱。巴将军蔓子许以三城,借师于楚,内乱平定后,为保住城池。巴蔓子拨剑自刎,用自己的头颅答谢楚王。
当时的巴国,因为改革和社会经济的滞后,已是危机四伏。巴国发生内乱前不久,一个楚国的重臣被乱箭射死。这个楚国人名叫吴起,他因力主变法而招至杀身之祸。吴起死后,楚国因为他生前推行的变法改良而更加强大。此时,北方的秦国通过长久的变法,已奠定一统天下的基础,楚国成为他最大的敌人。
这是战国后期的时候,九州在地上风起云涌。当时的楚和巴,因变法带来的社会、经济的差异已日趋明显,不久以后,中国的历史走向另一个方向。
时间倒流,巴与楚已在长久的亲和交恶中,写下了三峡浓墨重彩的历史与文化。
1998年,考古人员在忠县长江边的中坝遗址,陆续发掘出一些造型独特的陶制器皿。考古学家将它称为圜底罐。在后来的发掘中,这种器皿仍层出不穷,似乎总也挖不完。这些圜底罐后来堆成了山,数以亿计,考古学家开始惊叹,考古学界开始惊叹。
今天我们见到的中坝遗址,处在两条河流的中间,形似孤岛。在这个遗址中,考古学家发掘出厚达四十多层的文化堆积,它的时代上限到周代。出土器物表明,这是一个罕见的巴人聚落遗址。当中已出现大量农耕文明的痕迹。
考古学证实,陶器产生于农耕文明,而中坝遗址出土的陶器却罩着另一层神秘的面纱。 围绕着中坝遗址的河流被称为干井沟。地名,历来被史学界称为历史的活化石,这当中的"井"字耐人寻味。
或许是一种巧合,甲骨文中盐卤的写法"卤"就与这种陶罐造型相似。这些数不胜数的圜底罐是否本身就是具有某种专用符号的意义?古代三峡地区分布着丰富的盐源,这在众多史籍中都有记载。我们今天在中坝附近已找到盐的痕迹,但大量的证据和史载表明,这个地方曾有过丰富的盐业资源,并构筑出远古时期的一幕幕生死故事。 下里巴人与楚词
下里巴人是个成语,通常人们常常把它用做贬低对手的词,却不知这完全曲解了这个词的含义,
(文化之一)■下里巴人
战国时代,楚地的郢都有流行歌曲《下里》和《巴人》。一些学者认为《下里》是楚歌,《巴人》是巴歌。然而,楚歌与巴歌流行在同时、同地,彼此难免相互影响,楚歌有巴风,而巴歌有楚风。另一种说法是,当时郢都有一个名叫“下里”的地方,这个地方聚居着许多远道而来的巴人,一有闲暇,他们就会倚着下里街边的木栅栏边歌唱——他们的歌声是如此动听,以至于每每引来围观者如痴如醉地跟着唱起来。于是,楚人盛传下里的巴人会唱歌,而他们唱的歌就叫“下里巴人”。
成语“下里巴人”似乎流露贬义,正因为当初巴人的歌谣与主流音乐不大一样,巴歌轻松浪漫而不流俗、真诚质朴而不简陋,一传进楚国就风靡了国都所有的酒肆茶坊,巴人歌手在郢都的街头唱歌,会引得数千楚国人云集在他周围合唱巴歌。楚国最著名的诗人宋玉后来把这轰动的情景写进了他的作品中,“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
(文化之二)■楚辞巴风
秭归,是伟大诗人、楚三闾大夫屈原的故乡。传说,秭归这个地名的由来与屈原有关。屈原投江后,他的姐姐赶到汩罗江,将他的遗体打捞起来亲自护送回家乡。当地人因而将县名改为“姊归”,后来才逐渐演变为“秭归”。
有一种说法,屈原原本出身于巴族的望族家庭,后来由于巴族与楚族联合抗秦,屈原得以进入楚国。如果屈原真是楚国屈姓望族,可能不大会在楚国受到谗陷排挤、如此孤立无援。相传屈原自投汩罗江,是抱着石头跳入江中自尽,有学者称,这是楚人对屈原采用船棺葬的误传,船棺葬是巴人的独特丧俗,最初是将船棺放入江河任其漂流而去,后来才改为埋入地下或放到山崖。如果屈原出身于巴族,那么他的特殊服饰和特立独行的举止也正是巴人的民族性使然。在他以前,楚国虽有楚歌、巫歌,却并没有长篇文学作品。
(文化之三)■竹枝词
唐代末年,被贬谪到夔州作刺史的大诗人刘禹锡,在民间采风时忽听得一首好歌,不禁神往。一打听,原来是巴人的歌调,曲名叫《竹枝词》。当地人唱《竹枝词》时,吹短笛,击小鼓,边唱边舞。刘刺史分外喜爱《竹枝词》的清新婉转,立即就依着调子填词,写了十多首新《竹枝词》。这其中便有那千古流传的一首-“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后来者争相模仿,《竹枝》逐渐成了一种叙述风土的诗体,风靡南北、流传于世。而刘禹锡的塑像也被后人立在了瞿塘峡边的庙宇中。巴人后裔--土家族民众的承续使得源远流长的巴楚文化得以不曾中断,清代鄂西土家族诗人彭秋潭、田泰斗等写下了大量竹枝词,其中有关土家族哭嫁、跳丧、农作、摆手舞等内容,描写生动,晓畅明快,质而不俚,华而不靡,展示了具有浓郁民族特色的土家族风俗习惯,现在读起来仍然亲切自然趣味盎然。 前传血战“剑门关”
“报~~~!”
一个全身重甲的军士疾步上前,右膝半跪在地上,望着一位披戴金黄甲胄的大将军,一字一字道:“我军前部在秦书将军的带领下,只用了仅仅五天时间,就攻破了川西蜀国的最后防线,现我军前部已开入蜀国,并控制了重要的军事据点和重要的行政和物资部门。”
大将军一点头,缓缓道:“唔~~,秦书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这么快就给我传来了捷报,”忽地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那位军士,质疑道:“那为什么秦书不亲自前来禀报?”
那军士大骇,秦国治军之严,天下闻名,动辄死罪。忙磕头道:“大将军明鉴,只因秦将军发现蜀国以西竟然还有一个自号为‘巴’的城池,军容鼎盛,在通往他们属地的一处险地‘剑门关’布下了防御之阵,因此恳请大将军即刻中军接应,一举拿下巴国。”
大将军看也不看那军士头上隐现的青痕和血迹,只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作为掌控一方军马的大将军,他何尝又不知道蜀国以西还有个巴国,只是这巴国和他颇有渊源,并且素来无争霸野心,他一心想放过他们这一遭。
可惜前锋将军秦书无意中发现了巴国属地,并且亲自请命,他又如何能再推托。秦军治军之严,举世皆知,闹的不好,他这个大将军也随时会人头落地。
暗道一声“对不住你们了。”大将军抬起头来,望向传令的这位军士,“你速速禀报秦书将军,就命他为先行官,中军粮草随后就到,我未曾亲至之前,不许轻举妄动。若我大秦西征军队有任何损失,叫他提头来见我!”
说罢看也不看那领命疾奔而走的军士,转而大声喝道:“传我将令,大军即刻起营,开往剑门关!”
…………
公元前221年,秦国大将军司马错灭川西蜀国,大军未作片刻停留,亲命大将秦书为前锋,挥师直指剑门关。
…………
蜀国以西三百里,天险“剑门关”垅上,一老一少站在最高处,远远的四周全是肃穆的军队。
“宗主,按照您的吩咐,我已将务相祖师留下的那页心法存放在您说的地方。只是弟子不知为何要放在那样一个不算是太隐秘的地方,干脆您亲自保管,由我们拖住秦军,以您的法力,存心要走,天下又有谁能够阻拦?”
被称做宗主的老者看着一脸不解的年轻人,微微一笑道:“巴王,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现在是巴国的国君,而我只是您属国境内的一个宗族掌门,不要老是把这个宗主挂在嘴上,不如直呼其名,叫我巴里更好。”
见巴王又要反驳,巴里轻轻抬手微笑道:“好好好,我们今天不谈这个,你呀,一和我在一起就没了自己的主意,以后一定要注意这一点。”
巴王看着面带笑容的巴里,发自肺腑地说道:“宗主,若是没有您的一番栽培,还有您宗门全力的支持,我怎么当得上一国之君,从小听您的教诲长大,我实在是改不了口。”
巴里忽的长吸一口气,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道:“秦军即将攻至,巴王可有何退敌良策?”
巴王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秦军,摇头苦笑道:“传闻秦军乃天下第一,今日一见,才知果然不虚。您看秦军的扎营布阵,无不遵循兵法韬略,加上他们人数百倍于我,老实说对这一仗,我心中实在毫无半点胜算。”
巴里心中微微一沉,巴王这番话,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面对如此强势敌军,试问又有谁能抵挡。
只是此刻却不是说这等丧气话的时候,于是他挥手道:“我看秦军排兵布阵,隐然合乎先天易术,定然有高手在内操控。只要能搏杀此人,或许能够增多我们几分胜算。”
此话一出口,巴王顿时悲戚之色大减,意动道:“如此甚好,这件事情的一切调度,就劳烦宗主亲自主持。”
二人一番商讨,最终定下一个灭敌之计。
…………
秦军大寨,中军帐内。
“启禀大将军,先锋将军秦书求见。”
“传。”
一阵甲胄摩擦之声,大将秦书半跪抱拳道:“末将秦书,参见司马大将军。”
司马错稍稍挪开手中的兵书,望了秦书两眼,缓缓道:“起来说话。”
“谢大将军。”
“如今敌军以逸待劳,且踞险要之势,将军有何良策以教我啊?”
见大将军发问,秦书急忙行礼道:“大将军言重了,大将军学究天人,饱读兵书,心中自然早有定论。末将心里也有一些计划,想说出来让大将军指点,不知大将军觉得如何?” “讲。”
“我从远处看那巴国军士,个个龙精虎壮,若论单兵素质,和我军实在伯仲之间,并无明显差距。现在我军百倍于他们,并且我们挟连胜之气势,最后战斗的结果,他们必败无疑。”
秦书顿了一顿,又道:“但是他们的优势在于地利,若是我们强攻,会有一定程度的损失。若是要末将进攻,定然先以巨型攻城器械打头阵,把这个小小的剑门关当作一个城池来打,这样便能把损伤控制在最小的额度以内。”
司马错点头道:“不错,秦将军稳扎稳打,在我中军未到之前先派斥候探路,并未轻举妄动,现在又能够想出这样稳妥的破敌之法,看来我并没有看错你。”
“只不过若是按照你这样一来,我军恐怕要在此蛮夷之地耽搁太久,若是误了大王一统天下的大业,恐怕你我都担当不起啊。”
秦书听司马错如此一说,知道他还有下文,抱拳道:“还请大将军明示。”
司马错闭眼默然,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心里道:“巴里啊巴里,你我相识以久,对于你的脾气我又怎么会不清楚呢。只可惜你不知道此次西征大军是由我统帅,若是今晚等不到你,那倒还怪了。”
秦书站在下侧,不敢多言,良久司马错才睁开双眼,道:“今晚敌军必会派遣精英部队刺杀我方大将,你快快前去,把侧帐正在参悟的三位长老请过来,记得不可有丝毫简慢,否则定不轻饶。”
秦书领命去了,片刻一阵脚步声响起,“启禀大将军,三位长老说正在参悟当中,三个时辰内不便离开营房,分别派他们的大弟子前来聆听大将军教诲。”
司马错看着抱拳禀报的秦书,又看了看竖手恭立的三个弟子,心头一阵恼怒,那三个老家伙仍旧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要不是大王和他们颇有渊源,哪里轮得到他们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
当下轻咳一声,笑道:“既然三位长老身有不便,派三位前来,想必三位高士早已得到真传,真是可喜可贺。”
三个弟子心头一阵惶恐,连称不敢。
“是这样,我推算今晚必然有敌方大量高手前来,想请三位长老调派一些人手,助我一臂之力,以免有失。由于敌方阵营中有几位不世出的高手,因此最好晚上三位长老能够亲自前来。”
待到三个年轻弟子领命离去,司马错招手道“秦将军,你且附耳过来,能否迅速破敌,就在今晚,……”
…………
入夜,月朗星稀。
两军对垒间留下了一片很大的缓冲地带,显然双方都有所顾忌。
“樊虎,你随我一起。”天险剑门关内,巴里正在紧急调配人手,此次巴门一宗所有长老和门下高手都聚集于此,实力可以说空前强大。
“谭长老,相长老和郑长老,你们三人带领三十名弟子在外围接应,听我号令行事。”
三人一起抱拳道:“是,宗主。”
巴里微微颔首,不知怎么,今夜心里总有不祥的感觉,可要仔细推算,又算不出来什么。巴里尽量不去想这些,而是站在一个高台上,看着面前的门人子弟,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是巴族的勇士,也是我宗门中最杰出的弟子。如今大敌当前,要靠你们来解除这一次危机。”
望着下面群情激愤的一众人等,巴里神色一片肃穆,“只要今晚我们能搏杀秦军核心大将,他们将不战而溃,现在我们分成两队,马上行动。”
巴里带上自己最信得过的樊虎,这次自己宗门五大长老和精锐尽出,实在是迫不得已的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本身就已逊色了半筹。
“樊虎,我感到敌军帐内有几股很强大的气势,都不是你可以抵挡的,等会你只要和这二十名底子在一起,尽量拖住他们的士兵即可。”
“是,宗主。”樊虎望了望身后同样迅速的弟子,再朝正在急速前进的宗主看了一眼,嗡声道:“有宗主在,我们一定会打败他们。”
巴里有些感激的笑了一笑,身形缓了下来,“别胡说,这次敌人实力之强,实是我生平仅见。马上到地头了,噤声。”
随着一个手势,两队人马突然停了下来,没有一丝显得突兀,可见这群人果真是精英中的精英。
巴里环顾这群人,四周静寂无声,几乎连呼吸都不可闻。对这次行动首次有了信心,有这么精锐的勇士,只怕这世上办不成的事已经很少了。
巴里正要采取行动,不料突然感到一阵微不可闻的呼吸声,诧异之下环目四顾,猛然间发现,在他们周围不知何时已埋伏了大批好手,若不是他提前一步发现,敌暗我明,恐怕一个照面就会让己方损失过半。
当下也顾不得偷袭,保护门人脱离危险,现在成了他最先考虑到的事情。于是大喝一声,“有埋伏,所有人结成九宫大阵。”
事发突然,这声大喝响彻山野,让敌人都为之一愣。反之倒是巴族的这群精锐丝毫不为所动,迅速的以巴里为核心,结成了九宫大阵。
见阵势结成,巴里心下稍安,扬声道:“老夫巴里,不知秦军哪些高人在此,还望出来指教。” 呵呵一阵笑声,阴影中有四人排众而出,为首的正是司马错,后面跟着三位潜修的长老。司马错笑道:“早就听闻巴族英勇善战,族中人人都是好汉,特别是巴族五大长老,更是个中翘楚,今日一见,方知盛名之下无虚事的道理。”
说着还抱拳为礼道:“巴宗主,在下司马错,久闻宗主大名,这里有礼了。”
巴里心中一惊,他委实不知道此次竟然是秦国大将军司马错亲征至此,随即想到一件事,脸色微微一变,朝着司马错举手还礼道:“原来是司马大将军,那后面这三位定然是青龙宗的三大长老,老夫这里一起见礼了。”
司马错看着巴里健硕的身躯,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只是此时不便多言,正沉思间,他身侧的三大长老中出来一人道:“道兄,五十年前我们曾在道法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可曾记得故人否?”
巴里一看这位长老,依稀有点印象,在脑中思索片刻,问道:“莫非是青龙宗的紫台道兄?”
“正是。”
司马错暗道不好,今晚本来是借这个机会除去敌方最让自己忌惮的几人,如若让他们拉起家常来,实为不妙。正要开口讲话,不料巴里已先开口质疑道:“紫台道兄,想我四大宗门同气连枝,不说亲如手足,可目下道兄围困我等于此处,是何道理?”
紫台神色一暗,苦笑道:“得罪宗主了,我三人如今因为一个约定,不得不出手相助秦王嬴政,事出无奈,得罪之处,还望宗主见谅。”
司马错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有些好笑紫台如此迂腐,都到了此等地步,非还得说什么见谅,刀剑无眼,又岂是一句见谅就可以一语带过。
而其他士兵则装作丝毫没有听到几人对话一般,也开始按照某种阵法排列起来。秦国以法治天下,若是日后让人知道他们曾亲耳听到秦皇的名讳,恐怕难保项上人头。
一会功夫,巴里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最里面一层全是青龙宗三大长老带来的再传弟子,外一层是秦军连夜挑选的精锐将士,再外层才是无数的普通士兵。
巴里他们互望了一眼,恐怕今日已是凶多吉少。樊虎一看情形不对,急忙道:“宗主,不如由我们在这里拖住敌人,您先用族门秘法冲出去,再组织人手来救我们。”
巴里此刻正在自责自己把弟子带上了一条不归路,闻听此言,心中着实感动,肃然道:“此事休要再提,是我谋划不周,没料到居然是司马错亲临,虽然他不足为虑,可他乃征西大将军,帐中能人异士无数,此番我们少不了一场血战。”
见众人的眼神都望向自己,巴里心知此刻绝不能失却了斗志,运起务相法诀,身体腾空而起,嘴里喝道:“儿朗们,看我一招破敌。”
右手虚握,化掌为拳,不见任何动作,右拳隐现光迹,且越来越亮。紫台感受到那一拳中凝聚的力量,骇然道:“好强大的劲气,两位师弟,快快助我行功。”
青龙宗三大长老同时腾空而起,另外两大长老各自出掌抵在紫台背上,其中一位居然还奇道:“他这是用的什么招式,怎么从没见过。”
紫台没好气道:“这就是有名的务相诀,好在他们祖师没传他们招式,不然今晚恐怕会形式逆转。”
另一人看着巴里手上越来越大的光球,喃喃道:“好强大,我们青龙宗或许只有宗主才能够独自抵挡住这一击。”
紫台眼看对方马上要完成这一击,他们还在这里问来问去,喝道:“还不快随我行功。”
巴里看着紫台师兄弟三人连成一体,运起青龙密法,心中并不惧怕。五十年前的道法大会上,那时还是长老的他只不过用了七成功力,就胜过了青龙宗的紫台,这五十年来自己得以被传衣钵,学了宗门密法,尽管他们三人加在一起,自己也不惧怕。
感到手中的能量越来越充沛,巴里嘴里泛起了笑意,他们一定想不到,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找到务相当年所使用过的一招驭刀术,仅这一招,足以在道门所向披靡。
若是祖师当年没有屏弃那些威力巨大的招式……巴里一凝神,转而专心控制手中的能量,淡淡道:“这便是我务相祖师曾经用过的普通招式,我因缘巧合下得到这样一招,你们看清楚了。”
声音传到场上每个人的耳中,巴族一众门人更是翘首期盼,想看看当年务相祖师留下的招式,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以气御刀,无刀无我……”巴里从半空落在了实地,口中吟着奇怪的法诀,感受到手中的能量球涨至不能再涨,终于运起自己从未用过的驭刀术。
场中众人眼睁睁看着那团圆形光球逐渐拉长,逐渐化成一把厚背刀的形状。紫台他们感受到其中的能量比刚才翻了几倍有余,互视了一眼,把功力运至十成,下面的青龙宗弟子更是把各种防御辅助法诀不要钱似的拼命朝三位长老身上施放,司马错早就被众人护在正中。
巴里一招未发,已有如此先声夺人之势,务相功法,果真名不虚传。
从巴里手上的刀中发出淡淡的光华,虽然朴实,却令任何人都能够感到其中包含的庞大劲气。巴里随手一挥,气刀在自己身前形成一道浅白的光影,嘴角充满了笑意,“便让你们看看这招以气御刀。”
身体奇异的一扭,右手在虚空再次一划,那把以能量凝聚成形的固态能量刀如同芭蕉扇一般,迎风见长,不一会居然大了十倍有余。更可怕的是不单是形态发生了变化,连其中蕴涵的能量,似乎也增加了数倍。
巴里大喝一声:“以气御刀,无刀无我!”身体一顿,再疾冲前往,手中近十米长的能量刀高高举起,一个纵跃,再次凌空而起,双手举刀,让刀高高的超过头顶,然后再急速的纵劈下来,一字一顿喝道:“天~地~一~刀~断~!”
刀光带着巨大的能量疾扑而至,十米长的巨型厚背刀此刻竟发着微黄的刀芒,由微黄的刀芒包裹的白色刀身,在夜里显得那样的醒目,如梦一般绚丽耀眼。
可紫台他们却感到手足冰冷,如此强势并且霸气的一招,充满了一往无前的信念,放眼天下的宗门,又有谁能够有把握接下这一招?
司马错尽管远隔数丈,仍旧感到心胆俱裂,对方如此强大的实力,只靠己方这三位青龙宗的长老和门下弟子,能够抵挡下来吗?
充满霸气和勇猛无悔的一刀终于劈至,紫台是最先接触到的一人,拥有百年功力的他乃青龙宗除宗主以外修为最高的人,此刻又借助身后二位师弟的传功,终于成功的抵挡住了那似乎真的可以劈开天地的一刀。手中的莲台结印在那一记重劈下几乎裂成两半,饶是他如此深厚的修为,仍是心中一痛,大口鲜血不要钱似的喷了出来。 司马错见这招被抵挡下来,心下稍安,同时也有些不塌实,按说不应该如此容易就接下这招。正在思量间,听见头上一声暴喝,“天~地~一~刀~断~!”
抬头望去,吓的险些魂飞魄散,只见半空中竟然又凝聚了一道虚影,巴里手中仍握着那把十米长刀,又是双手过顶,重劈下来,紫台心神大震,勉力运起莲台结印,刀印再次相接,“铮”地一声,莲台结印应声破裂。
刀气毫不停顿,越过三大长老,横扫下去,青龙宗余下弟子奋力聚功抵抗,“轰”地一声大震,由于这次没有三大长老出手,强大的刀气四处狂涌而至,百余名弟子奋力抵抗也不过是没有死伤而已,但人仰马翻,再也不成阵势。
巴族弟子一开始见如此霸道的一招居然受阻,心里自然不好受,此刻见宗主发威,状若天神,无不轰然叫好,对这一战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秦军面面相觑,均在对方眼里发现了震撼和不能置信的神色。己方不但功力最强的三人法器损坏,受伤落地,其余一百多人更是人仰马翻,毫无再战之力。而对方仅凭一人之力,就有如此战果,谁能想到一刀之威,居然强悍若此。
巴里在半空缓缓下落,“这就是我巴族开山祖师留下的一招驭刀术,一刀化作十刀,如今尔等不过承受我两刀,剩下的八刀由谁来接?”
四周除了刚才受伤的弟子包扎伤口的声音,竟然无一人说话。面对如此蕴涵天地之威的一刀,谁人也不敢夸下这个海口。
突然谭姓长老打破沉寂,“宗主,我有事情禀报。”
巴里皱眉望向谭长老,有些责怪他此时打破这份宁静。需知只要再过片刻,敌人自然不战自溃。自己其实也已经撑不住了,所谓一刀化作十刀,必需要有相应的功力做为后盾,以自己的功力,顶多再发出一刀,在这紧要关头,谭长老突然如此不识大体,实在令人费解。
但纵然如此,巴里还是走上前去,望了谭长老一眼,问道:“谭长老有何事?”
谭长老上前几步,嘴里低声道:“宗主,我有要事禀报。”巴里见他神情不像作假,不禁又走近了几步,再次问道:“什么事?”
谭长老压低声音说道:“我发现青龙宗宗主就在场内。”
此话一出,巴里大惊,失声道:“什么?”
谭长老又走进几步,压低声音道:“唯今之计,退敌只有一个办法。但那要向宗主借一样东西。”
巴里神色逐渐平静,暗赞谭长老心思慎密,问道:“什么东西?”
愕地发现谭长老眼里闪过一丝诡异,陡然觉得不妙,樊虎也发现谭长老右手闪过一丝蓝芒,怒喝道:“谭长老,你干什么?”
“哈哈,退敌之计,唯有借宗主项上人头一用。”谭长老用手中蓝芒刺进巴里体内,盛怒下巴里反手一掌,即使仓促之间,谭长老仍旧口中溢出了一丝鲜血。
“你究竟是谁?”
巴里不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五大长老居然会是叛徒,陡然喝问道,“你不是谭七,你到底是谁?”
“呵呵,巴宗主,还是别费那番心思了。我手上乃是上古神兵,兼且涂抹了二十余种天下至毒之物,无药可解,你就放心的安息吧,剩下的事情,本宗自会处理,就不劳你来费心了。”谭长老边说边笑,身材也逐渐高大了起来,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真正的谭长老。
同一时间,紫台师兄弟三人和他们那一众弟子看见这熟悉的身形,均跪拜道:“弟子参见宗主。”
此番事起突然,电光火石间整个形势再度逆转,樊虎明白过来,喝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原来你就是青龙宗宗主,居然做出如此勾当。你把谭长老怎么样了?”
“那个什么谭长老,临死都不肯透露半点有用的信息,老夫只好让他先走一步了。”青龙宗宗主此刻意气风发,多日来的压抑一扫而光,“我伪装他近三年时间,终于等到今天。哼,巴里你这个老匹夫,整天对我呼来喝去,现在就让我送你上路吧。”
司马错此刻才明白,原来这位刚刚成功完成刺杀任务的才是青龙宗宗主,想着他的这种歹毒手段,心下也有些惴然,抱拳道:“见过青龙宗宗主,宗主一来就让形势完全逆转,真是有通天之勇。”
众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青龙宗的一代宗主居然是如此卑鄙阴险的人,甚至连紫台他们三人和一众弟子也没有想到,望向他们宗主的眼光不由陌生了许多。
“还看什么?凡青龙宗弟子听我号令,”青龙宗主举起手,做了个动作,“剩下的这些巴门余孽,一个都不要放过,凡是不投降者,格杀勿论!”
司马错在旁边心中很不是味,对方当着自己这个西征大将军的面发号司令,摆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无奈对方势大,根本不敢开罪对方,只得打起精神道:“全军将士,此刻大敌当前,我们来配合青龙宗围捕这群叛逆。”
至于巴门这边,眼见巴里生命垂危,少了精神支柱,打不起一点精神。巴里暗道自己还是太过大意。本来他已打定主意只要谭长老有何异动,马上喝破他的行藏,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是谭长老,而是功力修为均高出数倍的一派大宗主。两者本就是半斤八两,有心算无心,终于让他给着了道。
眼见大势已去,巴里朝樊虎耳语几句,一头歪去,鹤驾归西。
樊虎一声长啸,虎目含泪,喝道:“儿郎们,宗主被眼前这个人用最卑鄙最阴险的手段给害死了,我们拿起手中的刀,给宗主报仇。”
见一众人等神色凄然,樊虎又喝道:“打起精神来,儿郎们,我们祖师的在天之灵,会保佑我们。我们的身后,就是我们巴国的土地,就是我们的父母妻儿,你们难道要眼睁着看我们的家人受辱,我们的家园被毁吗?”
说罢当先冲上前去,众人只觉得热血沸腾,就是死也不那么可怕了,跟随在四姓长老之后随同冲了上去。
血战再次展开。
…………
公元前221年,秦国大将军司马错挟灭蜀新胜之势,在剑门关尽灭巴国精锐,一举攻下巴国城池,牢牢的控制了长江中游地段。
由将领秦书率领大军追杀巴国残余势力,最终在嘉陵江流域灭掉了巴国的最后血脉,巴王含恨命陨嘉陵江。是役,江水泛红三日,巴国从此销声匿迹,再无所踪。 第一卷 “浪漫之都”的等待
六月,晴,无风。
这是一个小县城,有着典型的山区特色。县城两面环水,剩下的北面和东面环山,书曰:“依山伴水”。
如果从高空鸟瞰,一个椭圆型的城镇被一条绸缎般的碧水环绕,依偎在雄厚的大山身侧,加上盛夏的红花绿叶,点缀丝丝入扣,正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山水城市光景。
此时正是下午二点,烈日当空,蔚蓝的天上不见一丝浮云,树叶纹丝不动,连知了都聪明的闭上嘴巴不再聒噪。县城的东南是近郊,那边都是居民区,通往各个居民区的道路本来不甚宽广,却因为正午时分没有一个人影,竟然有了几分开阔。
不远处传来一阵“踢踏”的脚步声,只见一个人双手拧了几袋冷饮,正沿着水泥铺就的大路不急不缓地走着。看他的年纪,还不到二十,穿着一双旅游鞋,一条洗得灰白的牛仔裤,还有一件圆领无袖T恤,正是山区城镇年轻人的标准“装备”。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刚刚被“派发”出来买了东西,“高温作业”完毕,正准备回去完成任务。只是看他那走路的样子,令人十分怀疑天上高挂的到底是太阳还是月亮,如此高温,这个人一副散步般的样子,只差没唱“月亮走,我也走”了,显然是惬意之极。
又走了大概三分钟的样子,终于在一个拐角点停了下来。原来这是一个小十字路口,沿着拐角朝右,不几步便看见了一个工地,里面已经有了五、六个工人,正坐在一块略有阴凉的地皮上纳凉。
那几个人听见脚步声响,连忙抬起头来,有个体型较瘦的青年人已经叫了起来,:“王翔,快点过来,走这么慢,”顿了顿又说:“快点啊,这么热的天,你不怕中暑啊?”
“是啊,翔子,快来,我们可是要热死了,你买的什么啊?快点拿来,他吗的,这个鸟天气”说这个话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戴着草帽,胖乎乎的脸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可能是因为热的缘故,脸色赤红,本来不难看的圆脸因为使劲说话而挤得稍稍有些变形。
“来了胖叔,您别叫了,没见我正过来吗?我看您还是先擦擦汗吧,书上说,流大汗的时候吃冷饮,既容易感冒又容易伤胃。”说着话,这个叫王翔的青年男子已经走到了这片阴凉里。
“来吧,大伙别客气,反正是不出钱的啊,没办法,谁叫咱们胖叔业务这么好,这回还是他请客,哈哈。来,吴平,给你一个大的。”只见王翔把两个口袋里的东西分发出来,递了一个“巨无霸”给刚刚叫他的那个瘦个青年,原来吴平就是这个瘦个年轻人。
“王翔,来擦擦汗。”吴平一手接过“巨无霸”,一手便递过一块毛巾。王翔毫不在意毛巾上刺鼻的汗臭,接过来在脸上随意的擦了擦,然后又在胳膊上晃了几下,又丢给吴平,“谢了平哥。”
擦过脸上微小的汗珠之后,王翔坐在阴凉处,慢慢地吃着冷饮,本来有些潮红的脸色又逐渐恢复正常。这个时候才可以看到,这个叫王翔的青年人实际上很年轻,肤色白净,有着一张国字型的帅脸,可惜的是眼睛略小,偏偏眉毛也错落不齐,给人的第一印象便差了许多。好在鼻子没有什么突出的“特点”,再加上嘴巴紧闭的时候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所以仍然不失为一个新时代的青年男子,基本上可以昂首走在大街上不必担心“有损市容”。
耳边传来吴平特有的声调,“喂,王翔,你怎么这么文静,吃得这么慢,像个姑娘似的,真不知道以后怎么找媳妇呢,哈哈。”
王翔闻声转过了头,看见吴平眼里戏谑的神采,配合上他招牌式的夸张笑脸,不禁咧开了嘴角,笑的同时嘴里还击道:“好你个小平子,我好心给你个最大的雪糕,你还装起了猪八戒,倒打我一耙。”旁边的人轰然大笑,纷纷道,“说的好,哈哈。”
“是啊,翔子就是有学问,从小就爱看书”。这是胖叔的声音。
“小平子碰见对手了,以前没见他这么吃瘪过,哈”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吴平反倒不怎么在意了,转而说道:“王翔,你爸爸还真舍得,这么热的天气还让你出来跟我们一起晒在外面,换了别人家的孩子,哼,估计早就指手画脚的指使开了。”
听着吴平这么一说,其余的人纷纷点头,那个年纪最大的中年人说道,“小平子,你这就不懂了,没听说吗?现在国外的人都自己掏钱买苦吃呢,田伯教你个乖,这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吴平一听是他说话,立马没了声音,旁人平常估计也被他叨唠怕了,一时也没接上话头。
王翔见大家都不说话,担心田伯难堪,便接上了话题,“田伯,人家那和咱们不一样,别人那是野外生存训练,那些不过是有钱人的游戏,您哪,就别操这份心了,还是让我给您倒杯水来,看您嘴巴枯的。”
叫田伯的中年人望了王翔一眼,嘴里说道:“翔子啊,现在和你这样懂礼貌的年轻人可不多咯。”说着又转头望向吴平这边,“小平子,你和翔子差不多年纪,看看人家多懂礼貌,多学着点,没错。”
吴平没吱声,反是王翔此时递过一杯水来,“田伯,平哥为人善良,又有一身好手艺,我跟着他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田伯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时胖叔看了看表,开始喊道:“哥几个,我们再歇个五分钟,就上工了。迟早要做的活,早做早了。”又转头望着王翔,“翔子,去把你爸叫来,趁今天星期六他在家,把地基的事情都给定下来,免得活路做到一半又要打电话。”
王翔闻声便站了起来,高出了胖叔半个头还要多,“恩,好的胖叔,我这就去喊”。
“好小子,一天比一天长得高啊,都有一米七了吧。现在的伢们,一个比一个高。”胖叔笑呵呵的挥了挥手,“快去”。 吴平坐在阴凉处,看着王翔走过去的背影,很瘦很高,其实只是因为瘦,所以显得高些,其实一米七也就一个中等身材,吴平微微偏头看了胖叔一眼,心中说道,“翔子啊,你总是比我要好一点点,就连同样走个路,都是夸你而不夸我。我真是有些不甘,可谁又知道,你仅仅是比我多了能够拿工资的父母而已。我定要努力的挣钱,不再让自己的爹妈受苦。虽然你从没有看不起我,还拿我当你最好的朋友,但……”
就在吴平心里掀起滔天巨浪的时候,王翔已经走进了一个大稻场里,(注:①稻场:中部地区农户门口通常留有面积比较大的空地,用来收割水稻之后臼米和晒晾打谷。)他的爷爷奶奶都还健在,平时两老相互照顾,单独住在这个稻场的瓦房里。瓦房很大,是刚刚解放时建起的,以前王家的祠堂就在这里,后来破除四旧,那些都没有了,但终究还是留下了这片宅院。两老住了一辈子,也不愿意换地方,任凭几个子女好说歹说,坚决不同意搬出去。于是家里人一商量,因为王翔他爸爸是家里的老大,而且两口子都是小学老师,没有固定的住房,干脆,凑点钱给他在两老旁边自留田里盖上一个两层楼。
就因为这个家庭会议的决定,所以才有了从五月份开始的临时工地,王翔一直都跟着爷爷奶奶住,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改变。唯一就是他爸爸王永明,本来在乡下教书,一个月才回来一次的,现在每个星期都要回来在工地上待上一两天。
王翔怕打扰了爷爷奶奶的午休,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厅门,正朝爸爸睡觉的房间走去,没想老年人睡不塌实,加上瓦房的板壁都是木质的不怎么隔音,便听见奶奶在说话,“谁啊?”
“奶奶,是我,翔子啊,您睡吧,我来喊爸起来到工地上去。”王翔尽量只用奶奶听得见的声音回答着。
“哦,那你把永明叫起来,这孩子,自己尽睡觉,倒把你在外面晒……”奶奶还在继续说着,王翔的爸爸王永明便推开了门。
“怎么?要我去工地?”王永明同样一张国字型脸,只是年近五十的脸上多了不少皱纹,眼睛倒是要比王翔大上不少,但年纪大了自然就没了年轻人眼里的那丝灵气,嘴唇可能是因为经常说话的关系,有些发灰,鼻子因为有鼻炎不时地“哼”出来。个子不比王翔矮多少,只是头上已经有了不少的白发,按说他一个上班族五十岁应该保养的不错,毕竟不用风吹日晒的,外人经常为他这半头白发纳闷儿。
“是啊,爸,您还是快点去,胖叔说让您把地基的事定下来,我们便可以继续开工了。”王翔看着他爸稍稍驮起的背,问道,“爸,您的腿没有不舒服吧?医生说最好每年去复查一次,我估计您都有快五年没去检查过了吧?”
王永明头也不回,“你呀,老是说这个,不跟你说了吗?医生说的不算,我自己有感觉嘛,再说了,每次复查那几百块钱又不能报销,好了,走,我们一起去你胖叔那里”。
他们口中的胖叔,本名叫洪长贵,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在七十年代出生的,名字是最好的见证。早些年因为没文化,日子过的不顺畅,后来跟着一有名的师傅学了一身瓦匠手艺,逐渐的有起名字来了。
因为他很早就开始发福,人除了耍耍小聪明,本质也还不坏,所以认识他的人同辈的喊胖子,小辈的喊胖叔,倒也是个挺吃得开的人物。这几年接连包揽了些小工程,更是鸟枪换炮,盖起了自己的两层小楼。其实王永明清楚,他所以接他们这个房子的工程,完全是看在乡里乡亲的情分上,说句实话,也挣不了几钱。因此王永明对他很是客气。
而吴平就住在城南,和王翔一起同学十多年,以前没事就凑在一起玩,只是这几年一个要挣钱糊口,一个要上学念书,才来往的少了一些,他们两个加上湾口住的叶军三个人,一直是很好的“三人组”,王翔和吴平都是猴年出生,今年才刚满十九岁,勉强算是个成年人了,吴平比王翔大三个月,而叶军则大他们接近两岁,初中毕业就辍学在家,现在开着小面包跑客运,因此目前是这三人中间最没有空的。
“长贵,怎么?地基这么快就要搞完了?这大热的天,你们可真够快的。你也知道,你永明哥不太会说话,反正把你辛苦了就是。”王永明看到胖叔他们已经在开始拿家伙橇石头,便上前说到。
“明哥,你说这个就见外了,咱几个又不是外人,你人好,这周围谁不知道?再说了,以前我还不是靠着大家帮衬才有今天。咱先别讲这个,我们来把基脚后面的事情商量一下……”
王翔对他们说的不感兴趣,看见吴平正吃力地掀着一个石头,连忙跑过去帮手。
“吗的,真沉,翔子,你别帮,越帮越忙,去帮我把那边的钢钎给拿过来”吴平见他跑了过来,连忙阻止道。
王翔闻言连忙拿过钢钎,“平子,你现在骂也骂的蛮顺耳了呢”。
吴平正伸手来拿钢钎,听完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我真不知道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他撬动着石头,接着说道,“毕竟我高一辍学之后也干了快两年的活了,不再是咱们以前在学校了,多少得学点社会上的东西。不像你,一直待在学校里,其实出来之后才知道,原来读书的日子真的很无忧无虑”。
见吴平发出这么多感慨,王翔心里一动,顿时也有不少话想说,正张嘴时,听见王永明的声音,“翔子,你过来,帮我买点东西去”。
“哦,就来”,王翔大声应着,对着吴平说:“小平子,我在这也真帮不上什么大忙,等会再来陪你”
吴平见王翔似乎还等着他的回话,便笑了笑,“去吧,我现在不是来你家串门的,而是给你家里打工啊,哈哈”。
王翔举手作势欲打,吴平连忙说:“好了好了,算我说错,快去吧,再不去你爸要过来了”。
王翔转头见他爸果然在朝这边望,就点了点头,“那好,我过去了”,说完便朝他爸和胖叔站的地方走了过去。
“爸,买什么啊?这么热的天气,晚上凉快了买不行么?”王翔走到胖叔旁边的时候,随意张口问道。
王翔等了一会,不见回音,方才抬起头看着他爸。没等到他爸说话,胖叔倒是说上了,“我说翔子啊,其实也不用买啥,是我让你爸叫的。”说着王翔便看见胖叔的笑容。
“那喊我来干嘛?”王翔想了想,不得要领,眼神转向了胖叔,只见胖叔红润的脸庞逐渐恢复了气色,“翔子啊,我知道你跟吴平感情好,这娃人不坏,我也很放心,”胖叔顿了顿,“可他现在是在上工,你要是这样和他唠叨,那不但影响他的工作,也容易让别人心里不舒服,你爸他不好讲,所以就由我来说给你。”胖叔说完,无比认真的望了望王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