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7 23:16

  婆婆一番话让张顺听的十分舒服,笑道:“婆婆,您说这个太见外了,这种事情我不管谁来管呢?都是我份内的事,那我和翔子他说一说,您忙吧。”

  王翔看着张顺,期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翔子,我看就这样吧。等你家里房子盖好了,事情都理顺了之后,我带你去那个师傅家里去一趟,认个人,然后找个时间正式的把事情定下来,去学个一两年,到时候技术也有了,家里也有了点积蓄,又到了做事的年龄,我们再帮你投一点,估计店子就能够开起来了。”张顺慢条斯理的说着,心中十分满意这种掌握一切的感觉,虽然对象只不过只是一个老人和孩子。

  “恩,好的,只能这样了。太感谢你了大舅,等到家里房子盖起了,还要再麻烦您啊。”王翔想着以后的情形,打心眼里感激舅舅。

  “好了,既然你爸爸也不在家里,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在家里多关心一下房子的事情,翔子啊,你也不小了,要开始懂事了。以后如果去学艺了,好好干,啊?”张顺站了起来,临走前对王翔说道。

  “恩,我会的,大舅。”王翔看着逐渐远去的张顺,心头有股莫名的情绪在流转。难道这就是我未来的生活吗?修理,学徒,开店,然后呢?娶妻生子?呵~~王翔在心里笑了笑,努力不去想这些,干嘛想这些啊?多么精彩,又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了。

  王翔站在那里沉思着,直到张顺走的看不见影了,仍然没有挪动。

  奶奶在后面叫着:“翔子,干吗呢?你舅早走了,还站在那里干吗啊?快进来,看看那边水还有没有,把这壶水给师傅们拿去。”

  王翔拿着炊壶走向工地的时候,仍在想着以后的事情。学艺,修理,开店,娶妻。这就是自己的人生轨迹吗?连这些都已经有人操心好了,自己只要去做就成,什么都不用去管。以前的理想……王翔心里一痛,长出了一口气,自己对自己说:“随它去吧,不能拿理想当饭吃啊,自己只要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够了。”

  尽管嘴里这样说着,可王翔仍是止不住冒出这样的想法,“什么事情都被安排好了,自己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棋子,或者说是一个傀儡~~一个不需要有自己想法的傀儡~~?”

  下午的太阳照射在工地上,拉出斜斜的光影,从王翔这边看去是一片金黄。此刻,他正从屋里阴凉处走出,仅仅迈了一步,便仿佛从阴影的背后,走进了灿烂的阳光……

  炎热的夏天总给人一种漫长的感觉,可实际上,时间总是在我们不经意的时候偷偷溜走。很快就到八月份了,王翔家的施工进度很快,主体框架已经基本完成了,胖叔正张罗着材料开始在内部施工。

  王翔正陪同着他们看买回来的材料,说实话,其实他也不怎么看得懂,但这几个月来,每天耳渲目染,多少也弄懂了一些建筑方面的专业术语。

  至于说那本《务相诀》,实在抱歉的很,他在尝试了几次之后,终于决定暂时不去动它。看来那天樊叔说的没错,境界不上去,别的都跟不上去啊。单单一个练体中最简单最基本的入门法诀,他都仍旧没有领会。

  想着书上的“欲速则不达”,他也安心的很,没花太多的心思在这上面,准备忙过了这一阵子再好好研究几天。毕竟,眼下他实在是太忙了。

  他正在和胖叔一起看着材料,猛然旁边住的一个邻居跑了过来,有些急切的说道:“翔子,你快去看看,好象是你妈回来了,快去看看吧。”

  王翔心里一惊,顾不上气喘吁吁的这位邻居,撒腿就跑上了公路。

  果然,只见前面有个人手里拿着旅行包,左手还拧着一口袋,那不是张梅是谁。

  王翔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估计有好多天没有洗过了,喊了一声:“妈~~~”

  张梅猛地抬起了头,见自己的儿子正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还高出了一个头,张口笑道:“儿子啊?你怎么在这里呢?走,我们回家去,这几天我又犯糊涂了。”

  王翔看着笑容满面的母亲,心里酸酸的,笑道:“是啊,我怎么在这里呢?走,回家吧。”他看着母亲额头上的皱纹,不过短短几个月,似乎又增添了不少,花白的头发上粘着一些纸屑,王翔眼睛一热,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妈才四十岁啊,看这一头花发……王翔伸手接过旅行包,张梅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儿子,十分欣慰,拉着他说道:“又长高啦?学习怎么样?”

  “长高了一点点,我已经毕业啦,妈你忘记了吗?”王翔忍受着张梅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刺鼻的异味,每次她回来的时候,总是这种情形,时间一长,王翔倒也能够忍受住,只不过旁人仍是隔的远远的。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谁家在盖房子?怎么用我们的地啊?”张梅看着这栋两层小楼,转头问自己的儿子。

  “妈,这是我们自己在盖啊,上次您回来时不就见到了吗?就快要好了。走,我们先到奶奶家去,洗个澡换件衣服。”王翔拉着张梅的手,边走边说道。

  “不去,我就住在自己家。”张梅一听“奶奶”两个字,头便摇的似拨浪鼓,连身说道:“不去,那个老家伙,老娘看着就心烦。”

  “妈~~~”王翔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说什么好。张梅的脾气特别倔,不太容易和别人相处,虽说教了几十年的书,可这几年病了之后,说话越来越粗俗,越来越不论场合,常常搞得王翔和他爸爸十分狼狈。这不,仿佛和他奶奶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婆媳关系搞得十分紧张。

  “妈,现在我们只能在奶奶家里住,这房子还没盖好呢,先在上面住着,等再过几个月搞好了,再住进去好不好?”

  “不,翔子,你怎么不想想,都是你爷爷害得你爸爸成这副光景,我看见他们就心烦。”张梅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老高,声音高亢的说道。情绪也开始激动起来,“要不是你爷爷坐什么牢,你爸爸至于当一辈子的老师吗?都是他害得。想当初,……”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7 23:16

  王翔吓了一跳,知道她的情绪又开始亢奋起来,急忙双手一紧,拉住她的手,说道:“妈,那这样吧,我们先去洗个澡,换件衣服,等会晚上了去舅舅家里,好吗?”

  听了儿子的话,张梅这才不吵不闹了,不做声地随王翔走进了瓦屋里面。王翔把两个包放在一旁,熟练地找来母亲的换洗衣物,倒上水,待张梅听见“哗哗”的水响时,王翔已经出来了,他望了望门边的两个大包,笑道,“妈~进去洗澡吧,水都兑好了,把衣服换了舒服一点。”

  “哦,那是的。”张梅呆呆的看着木质的板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默然了半晌,进去洗澡去了。

  王翔轻轻带上洗浴室的门,走了出去,见奶奶正局促地坐在墙边的椅子上,歉然道:“奶奶,我妈的神志不清醒,说的话您不要往心里去。”

  她奶奶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翔子,我不怨她,只可怜你爸爸他……”

  王翔神色一黯,知道奶奶其实心里是介意的。这也难怪,任谁被骂成这样都会生气的,更何况骂自己的还是自己的儿媳妇,疯疯颠颠的,自己儿子摊上这样一档子事做妈的能不心疼吗?可对着神志不太清醒的张梅,老人能说什么呢?爷爷就更不能动气了,医生嘱咐他一定不能动气,否则高血压就危险了。

  有时候王翔在河边一坐就是半天。真是造化弄人啊。无论王翔站在谁的角度上想,都只有深深的伤痛。

  奶奶在家里一年四季的劳作,身体远没有以前的硬朗了,而爷爷本是个知识分子,可惜文革时被错划成右派,虽然后来平反了,可爷爷一生的前途却全都毁了。在那个“连坐”的极左年代,王永明有这样一个右派父亲,即使学习成绩数一数二,却最终只在乡下作了个小学老师,于是这一生的机遇,用母亲的话说,都毁在了有这么一个坐过牢的爷爷身上。

  事实上王翔是极为同情爷爷的,如果换成是自己,恐怕就不是得高血压,只怕早就气死了。

  而自己,照目前的样子来看,估计也是毁了,毁在了不和睦的家庭、郁郁不得志的爸爸和疯疯癫癫不能管到自己的母亲身上,从此一辈子做个修理工吧,“没有文化的修理工啊,”

  王翔时常说出这样一句无前无后的话来,还有自己的婚姻,看看父母的这种情况,王翔对于婚姻说实话心里是十分恐惧的,如果摊上这样一段婚姻,整个人会陷入何种深深的沉重之中啊?每次想到这里,他就为自己的爸爸王永明感到悲哀,他爸爸就像一头勤劳的耕牛,默默地为这个家庭奉献着、付出着。

  王翔时常在想,“到底是谁错了呢?是母亲,还是父亲?是爷爷,还是奶奶?是谁造成了这一切?”可每次到了最后,都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没有错,谁都没有错,所有的人都很辛苦的活着,所有的人都尽到了自己的职责,错的只是上苍对这个家庭的安排,是上天造成了他们家所有人现在这个样子。”

  每次想到这里,王翔就自我欺骗地长出一口气,为自己找到了答案而心安理得。可惜,连王翔自己都不知道,每晚睡觉之后,满脸的忧虑都悄悄地爬在他的脸上,即使是睡觉中,都这样的痛苦,这一切,是谁造成?

  夏季的天气,永远都是那么多变,眼看着这几天快要“上梁”了,可偏偏下起雨来,已经连着下了两天,按说这个季节一般不会有这样连绵的雨天,可老天爷的脾气,那真是谁都算不准。

  “吗的,这个鸟天气。”胖叔坐在已经盖好一层预制板的室内,发着脾气,这已经是王翔不知道多少回听见他喊“鸟天气”了。

  说来这天气前面的这只“鸟”也真够苦的,每次他心里不爽,都要把它叫出来骂一番,也不知道前世欠了他什么,连王翔都为这只“鸟”感到悲哀,明明根本不关它的事嘛。

  要怪,也只能怪老天爷没有认真管理,这天气真是,唉~~想到这里,王翔不由随口也骂了一句,“吗的,真是个鸟天。”

  胖叔皱眉看着外面的大雨,嘴里道:“哥几个,看来明天要放工了。咱们加把劲今天把屋里的活路干完,明天他吗的在家里狠狠地睡上一天,”众人哄然叫好,手上也明显的快了起来,有人起哄道:“胖哥,明天是不是要搂着婆娘狠狠地睡啊?”

  随着众人的哄笑,胖叔也开始还击了,说些成人之间的笑话,王翔听得耳红脸赤,站起来说了声:“胖叔,我先上去看看。”没等胖叔答应便逃也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王翔刚走到自己小屋门口,忽然听见外面有个熟悉的女声喊道:“翔子,翔子哥。”

  “哎,我在家里呢,是康倩吗?进来吧,”王翔听出康倩的声音,虽然有点意外,仍是站起来走到了外面。

  只见康倩拿着一把碎花小伞,头发有些湿,不知道是淋雨的缘故还是刚刚洗过。灰色的T恤配着黑色短牛仔裤,如果不是牛仔裤的下半截都淋湿了的话,感觉应该很不错。

  王翔看着她平时晶莹的小脚此刻全是泥泞,几个脚趾头还不安分的在扭动着,心里忍不住的阵阵笑意,这丫头,每次都这样搞怪。王翔这样想着,急忙招呼道:“康倩快来,这么大的雨,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康倩冲到了屋檐下,收了伞竖靠在墙边,用手拢了拢头发,看了看王翔,脆声声地说:“我要洗脚。”

  晕~~王翔真有些受不了这丫头,完全答非所问,同时也有些喜欢她的直爽,“我带你去,后面有自来水,冲一冲吧,你现在这幅模样,不是熟悉的人还真不认识。哈哈。”

  康倩一幅你管不着的样子,径直走到后面,正大喊大叫道:“翔子,在哪里呀?还不来告诉我地方~”

  正喊着,王翔奶奶从房间里出来了,说道:“是倩丫头吧?来,奶奶带你去。”康倩顿时声音也小了,人也变乖了,甜甜道:“您是翔子哥的奶奶吧?奶奶你可真好,谢谢奶奶。”

  王翔在后面吃惊地张大了嘴,都说女人善变,可没想到能达到这种程度。他看着奶奶牵着康倩走到后面,无聊之际,左看右看,眼光不经意间瞄到了毛巾上,心里一动,拿上自己洗脸用的毛巾,也走到了后面。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7 23:17

  还没走到,就听见“哗哗”的水声,以及翔子奶奶的问话声:“倩丫头,你今年多大啦?”“奶奶,我满十六岁了。”

  “哦~那让我算算看,属什么来着?”

  王翔走到近前,把手上的毛巾慢慢递过去,嘴里道:“康倩,擦擦头发吧,你看都湿透了。这是我洗脸用的。”

  康倩露齿一笑,接过来道:“谢拉,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

  王翔赶忙声明:“不不不,我这个人很粗心的,刚刚只是特殊表现,呵呵,特殊表现而已,别期望下次哦。”

  正使劲洗着脚丫子的康倩嘟起了嘴,瞄了一眼王翔,道:“小气鬼。切~不和你说了。”

  于是一个弯腰努力的洗着脚,一个瞪眼在旁边无聊的看着,老奶奶早就不知道跑哪里翻农历去了。

  王翔看着她的脚丫子从黄色逐渐变成雪白,十个脚趾头也逐渐晶莹剔透起来,嘴里笑着说道:“好了好了,猪蹄终于洗干净了。”

  “好哇,可恨地翔子,你居然这样说我。哼,”康倩气忿忿地关掉水龙头,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一个报复的好办法。只听她故意为难道:“唉,脚湿湿的,好难受啊,咦?谁的毛巾,擦擦吧。”说着就抬起右脚,拿着王翔刚刚递给她的毛巾仔细地擦了起来。

  “喂,那可是我洗脸的啊?”王翔在旁边挥舞着手,就是不好上去抢下来,悻悻道:“有没有搞错,那可是我洗脸的啊,过分~”

  “哼,洗脸的毛巾了不起啊?本小姐看得起你才用来擦脚,否则啊,”康倩又换了另一只脚擦起来,王翔愤然道:“否则又怎样?”

  “否则擦鞋都不会用啊,哼!”

  王翔又好气又好笑道:“擦鞋,擦你个大头鬼啊。可怜了我刚买没用几个月的毛巾,用来擦你那对猪蹄真是浪费了,唉,浪费啊。什么时候一定要找个机会剁了拿去卖,估计一块钱一斤应该卖得出去吧?哈哈。”

  “哦?猪蹄吗?”康倩又在毛巾上擦了擦手,方才故作惊讶的说道:“要剁了去卖?那麻烦翔子你看一下洗干净了没有啊?”说着竟然双手轻扶椅背,伸出右脚凑到王翔头前不远处,嘻嘻笑道:“来尝尝,哈哈,本小姐免费哦。”

  王翔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措手不及之下,直到她小巧的右脚伸到面前,才来得及喊:“喂喂,太不象话了吧?”见康倩仍在嘻嘻笑着,只好说道:“投降,我投降还不行吗?拜托~我投降了啊。拜托了。”

  康倩咯咯笑着道:“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哈哈,笨翔子,看你还骂我。哈哈。”由于笑得太过剧烈,腿上的力度掌握不好,右脚一轻,竟然真的触到了王翔的嘴上,冰凉的脚上突然感到接触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冰雪聪明的她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口里一声惊呼,“呀~”,居然忘了马上收回右脚。

  王翔见她越笑越厉害,脚也越抖越厉害,本指望着她没力气了自己收回去,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这丫头居然敢真的把脚趾头放进自己嘴里。

  虽然只是挨着嘴巴,可心里那个气呀,直到听她一声惊呼,才知道她也没有料到,顿时感觉又转换了,眼睛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脚,微微透着光,脚背上隐隐可以看见细微的血管,温润圆滑。光亮透过脚趾头,泛着微微的红色,王翔不由在心里感叹着,原来书上常说“晶莹剔透”是真的,鼻子呼出的热气被脚面反射回来,让王翔感到自己脸上的灼热。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幅奇特的场面,女孩子虽然双手无力却忘记收回自己的脚,男孩子虽然吃惊却没有挪动自己的身体,整个场面似乎“黑客帝国”里面的瞬间定格一样,出现了短暂的相对静止。

  王翔抿动了一下嘴唇,和少女脚趾接触的感觉让他很有些异样,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真的很想在眼前的“猪蹄”上狠咬一口,或者~~轻轻地吻下去也行。

  王翔长吸了一口气,借以平静自己的情绪,鼻中却传来更多芳香的气息,他不由心跳得更快了,压制着自己想咬上一口的冲动,故做轻松的懒懒道:“我的大小姐,还不把你的猪蹄收回去,难道真的要等到我剁了拿去卖吗?”

  康倩这才再次“呀”地一声惊呼着收回了右脚,穿好鞋后,康倩俏脸通红,心里暗自咋舌道:“惨了惨了,这次丢人丢到家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先发制人。”

  打定了主意,康倩顿时跺脚道:“坏翔子,你刚刚~~~”说着把手里刚擦过脚的毛巾拼命的朝王翔脸上砸去,狠狠地朝客厅走去,鼻孔里使劲地“哼~”了一声,边走边道:“你尽会欺负人,我告诉奶奶去。”

  王翔刚愤然地接过毛巾,闻言吓了一跳,那股愤怒顿时烟消云散,急忙道:“别别别,康倩,好康倩,对不起啊,实在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事骂你干什么,还让你~~~我~~那个~~总之~~对不起就是了。”

  康倩听着紧跟在后面可怜巴巴的王翔语无伦次的解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脸色一整,道:“以后再也不准骂我。王翔你这个大坏蛋听见了没?”

  “恩~一定一定,”王翔点头比啄米还要快,“以后一定不敢骂你了。”见康倩回头睁大了眼,急忙改口道:“不不,以后一定不再骂你了。”

  此刻康倩便如同女皇一般在前面步姿优雅地走着,后面跟着一个耸拉着脑袋的跟班似的王翔,让人有些忍俊不禁。康倩此时心里早就笑翻了天,不停的笑着王翔。“翔子啊翔子,你真是个老实人加大笨蛋,本姑娘稍稍耍下手段,便整得你服服帖贴,”

  王翔却没有想这么多,不是他不会动脑筋,夸张一点说,他是一个大智若愚型的人,只是面对如此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子,他实在提不起什么防范的心理,自然也就不会争对她来考虑问题。

  康倩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看着老老实实坐在对面椅子上的王翔,心里不由又想起了刚才脚上温热的感觉,右脚不自然的挪了挪,眼角余光看去,只见王翔也正看着自己的双脚,脸上绯红一片,假装不经意地又挪了挪双脚,见王翔的目光果然跟着移动,心里又是害羞又有些兴奋。暗暗在心里道:“看吧,看死你,哼。”却怎么也掩不住心中的那份甜蜜。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7 23:18

  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时节。此刻心里甜蜜蜜的,王翔的吉他,王翔的沧桑,王翔的憨厚,还有王翔的神秘,这一切的一切都打动了十六岁的她,一颗少女的芳心早已经不知不觉的系在王翔的身上,只是她自己还不太敢肯定罢了。

  这并不是说,王翔有多么出色,事实上,不和王翔做深刻的交往,一般感觉不出他的出众之处,只是少女都喜欢幻想,往往很平凡的事情都会被她们幻想的有多么浪漫。

  可惜的是,初恋所以让人印象深刻,多数是因为最后没能长久的聚在一起的缘故。——或许,失去的和永远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

  王翔的确是在盯着康倩的脚看,不过他是在奇怪刚刚鼻中闻到的那股气息。“不会吧,难道是我的错觉?我分明闻到一股香味,难道这丫头连脚都是香的?不对呀,上次她的脚扭了,脱她袜子的时候没闻到香味啊,反倒有些汗气,真是奇怪了。”

  如果被康倩知道原来王翔盯着她的脚是因为他现在正在想的这个原因,恐怕那一腔甜蜜早就变成高纯度酒精烧死王翔了。好在,康倩虽然聪明,却并不能和樊叔那样能够启动思感去透视人心里的想法。于是一个用眼睛继续研究着,一个在心里继续甜蜜着。很多时候,美丽的错误都是这样产生。

  “请问王翔是住在这里吗?”外面又有个声音喊道。

  一声惊醒了两个如同梦游的家伙。王翔闻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纳闷道:“奇了怪了,今天不是下雨吗?怎么老有人来找我?”康倩也收回了自己飘到天际的浪漫情怀,随同王翔一起走了出去。

  “你就是王翔吗?”门外站着一个披着雨衣的邮递员,大约四十来岁,听他说话的语气显然心情不是很好。也是,换作谁在这样的大雨里挨家挨户的投递报纸信件也不会有好脾气。没把信件全丢在垃圾筒里就很对得起收信人了。

  “是的,我就是。这么大的雨,大叔您先进来坐吧。”王翔见他站在雨里,水滴在雨衣上汇聚成一道道小水流,暗自赞叹这位大叔负责的态度,不由又尊敬地问道,“对了,大叔您有什么事吗?”

  人就是这样,你越尊敬他,他就会十倍的还报于你。见王翔如此的礼貌,邮递员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笑道:“是有事,这不,给你送通知书来了,是从市里转过来的。恭喜你啊王翔同学,考上大学了,好好学,给咱们向王人争光。”

  “通~知~书~?”王翔思想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反倒是旁边的康倩一声尖叫道:“通知书?呀,翔子你考上大学了,好棒啊翔子。叔叔快把通知书给我,进屋里坐。”

  邮递员看着兴奋的康倩,笑着把一个盖了许多公章和邮戳的印有xx大学的信封递了过去,嘴里道:“进屋就不必了,我还有很多信要送呢,王翔同学,希望你能顺利读完大学,给家庭,给家乡争光啊,呵呵,我走了,再见。”

  “叔叔再见~”邮递员走了好远,还能听见康倩脆生生地声音。

  “翔子,翔子,快进来呀,我们去告诉奶奶,哦,对了,还有小平子~哈哈,你太棒了。”康倩兴奋地说着,走到了屋里,才发觉王翔仍然站在房檐下,半边身子淋在雨里犹未知觉,不由奇怪道:“翔子,你在干吗?快进来,都淋湿了呀。”

  “通~知~书?~大~学~?”王翔此刻就如丢了魂一般,喃喃的念着这几个字,康倩看着这可怕的一幕,脑中很自然的想起了一个人——“范进”。

  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要喊来小平子狠狠地打他一巴掌,突然就见王翔整个人冲进雨里,竟然缓缓跪倒在泥泞的地上,“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我准备放弃一切的时候,又让我看到希望?老天为何偏偏要捉弄我~!~~~!!”王翔深深的垂下头,无声地痛哭着,雨水夹着泪水,让整个世界在王翔眼里更加迷惘。

  康倩被突如其来的连串变故弄得措手不及,看着跪在雨中的王翔犹如受伤的野兽般发出嘶吼,她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最开始心里的喜悦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的她只想陪着王翔一起在雨中伤心和哭泣。

  只是她也知道,换做她是王翔也不愿意有人在身旁打扰,于是康倩只能眼含泪水的看着王翔,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湿透,看着他的身体逐渐委顿。

  奶奶恰巧在这个时候出来了,看着王翔跪倒在雨里,老人吃惊道:“翔子,你这是干什么?下这么大的雨,跪在雨里干什么?”见王翔根本没听到她的话,急忙问康倩道:“倩丫头,我家翔子他这是怎么啦?”

  康倩眼睛红红的,小嘴一扁一扁,带着哭声道:“奶奶,翔子他考上大学了。这是通知书。”

  “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家翔子他真的考上大学了?哎呀,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我们王家又出了个大学生了。列祖列宗保佑啊,得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头子。”

  奶奶自言自语了半天,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孙子还跪在雨里,不由得又问康倩道:“倩丫头,翔子考上大学这是好事啊,他跑到雨里干什么?这孩子,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里屋告诉他爷爷去。”

  翔子奶奶飞快地挪动着小脚,快步走到里屋去了。只留下康倩仍然呆呆地在外面站着。

  “翔子~~~”康倩默默地拿起伞,撑在了王翔的头上,自己却露出大半边身子淋在外面。“你不要这样好吗?你这样会让亲人很难过的。”

  王翔只是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臂之间,康倩见他这个样子,心中痛到了极点,泪眼婆娑道:“翔子~~~”,却怎么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康倩默默地举着伞,娇小的她此刻便若一株生命力顽强的小草,任凭风雨怎么冲刷,都倔强的存活在天地之间。阵阵冷风吹来,康倩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全身湿透了又被冷风吹,尽管是在夏天仍然很不好受,康倩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的看着仍跪在地上的王翔,心里默默地说:“翔子,我陪你,无论到什么时候,无论你如何伤心,我都会陪你的。”

  瓢泼的大雨不停地下着,远处的小山逐渐笼罩了一层雾气,天和地之间的界限逐渐的不太明显了,雨幕一阵接着一阵,很有规律地遵循着某种轨迹。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7 23:19

  就在这片雨幕中,一个泥泞的稻场,一个男孩子静静地跪在雨幕中,一个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女孩子,灰色的T恤完全湿透,默默地站在雨中。

  一把伞,一把握在女孩子手中的伞,一把逐渐倾斜已无力握住的淡蓝色碎花雨伞,撑起了雨幕中一个无雨的世界……

  “阿嚏,”康倩打着喷嚏,床头柜上堆了一大堆纸巾,长毛熊已被王翔挂在了墙头,而它本来的位置已经被王翔这个入侵者“霸占”。

  “你呀,真不知道怎么说你的好。好好的跑到雨里干什么,身体差还要逞强,看看,现在病了吧?来,喝一口水,别呛着。”王翔半是埋怨半是心疼的说。

  “还不是你啊,不知道昨天发什么疯,跑到雨里那个样子,真可怕,我可从没想过你会那样跪在雨里,翔子,你可真勇敢。”康倩喝了一小口水,腼腆的说,“如果我是你,恐怕只会在心里想一想就算了,我真的有点佩服你了。”

  “说什么那?什么佩服不佩服的。咳~”王翔笑了笑,道:“还不是那时候一时太冲动了,连累你淋雨生病,反倒是我没有事,真是~~~”王翔看着康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默然半晌,道:“康倩,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什么也不说啊。”康倩笑着打断他的话,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翔子,昨天那么大的雨,你全身都淋湿透了,为什么连我都感冒了,而你却好象没有一点事情的样子?”

  王翔下意识地摸了摸拴在脖子上的小玉坠“巴山玉”,见康倩正望着他,急忙松手道:“呵~,可能是我的身体一向都很好的缘故吧,虽然淋了雨,可毕竟是夏天,温度不算太低,晚上洗了个澡就没事了。哪像你,要不是给你哥打电话呀,恐怕就要住进医院了。”

  “不对呀,就你这副身子骨,能健康到哪里去?”康倩听了稍微点了点头,但仍然有些不能理解。

  王翔见状暗暗叫苦,难道让他告诉她,他之所以没有事,是因为他修炼了务相诀的缘故?是因为身上佩带有取自玉精精髓之巴山玉的缘故?先且不说她不会相信,万一她相信了究根问底,那不是更麻烦?

  “哦,对了康倩,有件事我要给你说说。”王翔变了个话题,道:“昨天我的爸妈都回来了,还有一些亲戚朋友,我们在一起商量了许久,我决定去读大学。”

  “啊?”康倩直到惊呼发出口后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掩饰着笑道:“呵~那很好啊,当然要去读了。你要给我说的就是这个?”

  王翔丝毫没有注意这个小小的插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我是因为读书去之后就不能继续教你吉他了,有些惭愧罢了。说了这么久要教你吉他,可到现在还一次都没教呢,你不会怪我说话不算话吧?”

  康倩心里一黯,木然道:“怎么会呢?我不过是说说罢了,不必介意。”嘴里说着不必介意,可脸上伤心的表情却连瞎子都看得出来。王翔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稍微想了想,顿时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了,心里叹了口气,道:“不介意就好,不介意就好啊。”

  康倩嘴巴动了动,忍不住脱口而出道:“翔子,我舍不得你~”一句话让两人同时愣住了,康倩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刚刚这句话是从自己口里说出来的。

  本在给康倩削苹果的王翔手一抖,差点削到了自己的手指,略略的停了一停,又接着削起来。他头也不抬,假装没听清楚道:“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刚刚没注意听~”

  “哦~没什么,只是你说走就走,一时之间难以适应罢了,小平子和叶军他们都知道吗?”康倩无力地半躺在床头,半晌才有些失神的说道,“如果你走了,我想我也会到外面去工作,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们都知道了,昨天晚上打了电话的。”王翔看了看康倩,不再说话,只是递过苹果。

  康倩默默地啃着苹果,王翔静静地看着,突地王翔失笑道:“我们这是干嘛啊?不过是去市里读书么,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搞得这么伤感干嘛?咱们的伤心事还不多吗?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来来,开心点,”

  说着摸了摸康倩的头发,捏着她的鼻子笑道:“还不笑?再不笑就给你把鼻子拧掉。”

  康倩“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鼻子里也带出了许多鼻涕,顿时大感尴尬,王翔却和没事一般,笑道:“看来感冒还没好,你看这满手的鼻涕,”

  说着拿起几张纸巾擦了擦手,顺便给康倩鼻子上也擦了擦,才道:“你真像我表妹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她可是个鼻涕虫,每次弄得我全身都是,别看我现在好象照顾病人蛮有经验,那可都是拜她所赐。”

  康倩咯咯笑道:“翔子你真恶心,还不把这些纸巾都丢到垃圾篓里。”等王翔把床头柜收拾干净了,康倩突然问道:“你把我也看成你妹妹吗?”

  王翔想也没想,道:“不看成妹妹看成什么?就你这个年龄,难道看成~~~?”王翔说到这里心里突然打了个噔,难道???他强笑道:“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一会还要去接小平子和叶军他们呢,他们两个说来看看你的,只是不知道你住的具体地址。”

  康倩没有说话,王翔道:“那我先去接小平子他们吧,估计他们也等了一段时间了,你先躺着,苹果吃完了放在床头柜上,我等会再给你削一个。”

  “恩,好啊。”康倩勉强应了一声,看着王翔转身出去,“哐当”一声门被带上,眼神逐渐的黯然,无力地看着床单,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巴老、樊叔,情况就是这样。”王翔比较详细的说了一下自己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一些事情,直到看见巴老缓缓点头,才又笑着说道:“去了市里,以后就有更多的时间来练功了。”

  “哦~?”巴老微微吹了吹瓷杯上漂浮的茶叶沫,抬头道:“此话怎讲?”

  王翔笑道:“据我表妹说,大学里面学习比较自由,有时候一整天没什么课。那时候一定有很多时间来练功了,而且遇到不懂的,还可以去学校图书馆去查去,多么好啊,大学图书馆都是免费的,这点我觉得最棒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7 23:19

  两位老人包括巴楚莉在内,都对王翔口中的大学不甚了解。特别是两位老人,由于历史的原因,一向对中原不甚感冒。此刻听王翔这样一讲,均觉得自己是否应该多出去活动活动,好了解了解现在的世界。

  巴楚莉满脸写满了憧憬,张口道:“翔子哥哥,大学真的这么好吗?我也很喜欢看书啊。”

  王翔笑着点点头道:“尽管我也没有感受过,可我表妹给我讲了很多啊,我想应该不会错吧。”

  他长吸了一口气,刚才专程到巴楚莉租住的那间房子里找到她,给她说了下自己的情况,然后只是简短的休息了一下,就和她一起上了山,来跟巴老和樊叔道别。此刻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好在已经基本上说完了一些大致情况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王翔端起桌上的茶碗一口喝干,才感觉好了一点。

  樊叔看着他大摇其头。巴老也皱眉道:“翔子,你把你这一个多月来修炼务相诀的感受说给我们听听。”

  王翔这才注意到无论是樊叔还是巴老,甚至莉莉都用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一时不得要领,嘴巴张了张,艰难的开口道:“我照着务相诀上面的总纲去练,可始终不得要领,可能是境界没到吧。”见没人说话,王翔只得又说道:“于是我想着,练功不能急于求成,所谓欲速则不达,随其自然比较好吧。”

  “砰”的一声,樊叔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差点震翻了放在上面的茶水。王翔吓的一愣,只见樊叔“霍”的一下站起来,“孺子不可教,哼,气死我了。”说着径直走了出去,让王翔莫名所以。

  巴老笑了笑,道:“翔子,你樊叔就是这脾气,他见你冷落了务相诀功法,有些生气自然是难免的。”又转头对巴楚莉道:“莉莉,你先出去一会,我跟你翔子哥有事情要谈。”

  莉莉应声出去了,离开前还望了王翔一眼,张口想说点什么,却被巴老严厉的眼神止住了,鼓着嘴巴走出门外。

  直到门砰的一声被莉莉关上,巴老才放下茶杯,肃然道:“王翔,你站过来。”

  似乎话语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般,王翔下意识的走到了巴老面前。

  “你把务相诀的总纲背了给我听听。”巴老看了看王翔道。

  “哦。”王翔清了清口,道:“练功之要,在于悟境。悟境之要,在于清心。清心之要,在于凝神。是故…………则上通下达,了然天听,体内所感,天人交替,了悟于心,是为大乘。”

  巴老听着王翔一字不差的念着务相诀,缓缓点了点头,见王翔正看着他,便道:“翔子,你可知你出了什么问题么?”

  不等他回答,径自长叹道:“所谓业精于勤,荒于稀。练功何尝不是这个道理。”

  见王翔面有愧色,接着说道:“刚才你上山时气喘吁吁,脚步虚浮,汗流浃背,此其一。给我们讲明情况之后眼睛赤红,口舌干燥,此其二。仅此二点,已说明这一个多月以来,你并没有勤加练习,否则上山来时就应该气凝于神,内气外放,和一个月前应该有天壤之别。”

  王翔低头站着,巴老每说一句,他心里就抖那么一下,最后脸红耳赤,小声说道:“巴老,我错了。”

  巴老摇摇头,道:“你看,中气不足,心怯口软,比之刚来这里时还有所不如。”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大声点。”

  王翔条件反射一般,站直了身体,抬头挺胸大声道:“巴老,我错了!”说来也怪,用尽力气喝过一声后,感到身体里突然好过了许多,仿佛有些莫名的东西在体内流转。

  巴老满意的点点头,道:“是不是舒服多了?这就是一股中沛之气,时常保持这种状态,最终会形成人们常常所说的浩然之气。”说着叹了一口气,“翔子,我和你樊叔均在你身上投入了很深的期望,你也是我们族内近百年来的第一个外族护法,你不勤加练习,叫我们以后如何向族人交代啊。”

  王翔心中一震,正欲说话,巴老又接着道:“若不是今日我点醒于你,恐怕你还不会清醒过来。时间一长,终会错过最佳的练习时间,旷日持久之下,只怕引的心魔横生也说不定。到那时你何以自处啊?”

  王翔一时间呆住了,他从没想过一本看似简单的务相诀,不练居然会导致如此众多的后果。他有些犹豫道:“巴老,要不您把务相诀的一些东西再给我讲讲?”

  他的意思本来是想让巴老给他讲讲功法里面需要注意的一些地方,但巴老却会错了他的意思,点头道:“好,我便再给你细细的说一说这本功法所承担的干系。你坐过来。”

  待王翔坐定,巴老已经思索良久,似乎在琢磨着从何处开口。

  “我巴族历来供奉白虎为图腾,几千年都是如此。这其中的道理你可知晓?”

  王翔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唉,这也是我巴族的一大密史,其实……”巴老张了张口,猛然醒觉如此直白的诉说,对于王翔必定没有太大的触动。于是换了一个角度叙述道:“中国历史上向来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说,翔子你应该听说过吧?”见王翔点点头,巴老又接着道:“其实到底有没有这四种圣兽,我们凡人并不知晓。可由此衍生出的四大宗门,却是千真万确。”

  王翔“啊”的一声道:“四大宗门?”

  巴老点头道:“对,由此衍生出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宗,时至今日,都还有着各自的传承和延续。如今最为势大的,当属玄武大宗,他们传承几千年,门人无数,又没有遭受过什么毁灭性的打击,恐怕当今的同道里面,就属他们的门人最多了。”

  王翔有点拿不准这个所谓的“同道”是什么意思,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练习这个“务相诀”功法,恐怕真的不是以前想象的那样简单。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7 23:20

  “其次就是朱雀大宗,他们的实力也非常强大,特别是几个长老辈的,我们务相诀尽管传自先秦,可我和他们切磋过几次,一身所学真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说到这里巴老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在遥想当年的情形。

  “至于青龙和白虎,前者我不甚清楚,因为他们已经近五百年没有出现过,而后者,”巴老稍微沉吟了一下,道:“根据我们已故的前三任族长记载,我们务相诀就是取自于白虎宗,因此我们和白虎宗有着莫大的渊源。因此在白虎宗没有出面的情况下,一般都是由我们来代替白虎宗,几千年来都是如此。”

  王翔也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老实讲,他向来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是非常大的,可被巴老在这里左一个五百年,右一个几千年,心里有些泛起了嘀咕。按说巴老没必要编故事来骗他,可真要相信他说的是真的,那就完全推翻了他以前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好嘛,连青龙白虎都出现了,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观音如来之类的又冒出来?

  巴老见了王翔的神情,了然似的笑道:“我知道这个对于你来讲,有点难以接受,不过不要紧,目前你还不需要接触到这些层面。有些事情自己亲眼看到一次,比别人说上百次都强。我们还是先来说说你以后要注意的事情。”

  说到这里巴老神情有些严肃:“上面所说的四大宗门,总还有些渊源在里面,即使碰上了有点小冲突,只要我们几个老家伙出面,还是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但有几支你一定要注意。第一就是巫族的人。”

  王翔失声道:“巫族?”

  巴老皱眉道:“怎么,你以前和他们有过交往?”

  “不不,不是。”王翔急忙摆手道:“我只是有些奇怪,怎么传说中的几个宗族全部都被您说出来了。那是不是还有什么密宗显宗白莲教之类的啊?”

  巴老看着好奇的王翔,笑道:“白莲教只是微末小教,早已灰飞湮灭,不提也罢。只是这显宗和密宗……”顿了一顿,巴老似乎在找一个词语来形容,“确有真才实学,不是易以之辈。”

  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半晌,巴老才笑道:“你看,人老了,就是不比以前了。稍微一打岔,就忘记了话头,我们接着刚才的讲。”

  王翔此刻神情倒有了几分凝重,只听他问道:“巴老,那么巫族又有一些什么渊源和传人?”

  巴老见他如此神情,笑道:“翔子如此紧张倒也大可不必,他们巫族虽然延续久远,但我们同样是几千年的传承,真要见了面,他们表面上还得以我们最尊,叫我一声族长是免不了的了。”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这巫族的实力也着实强劲,没有必要,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们。”

  见王翔仍然好奇的看着他,不由有些好笑道:“干脆我把巫族的渊源也给你说一说吧,免得到时候见面了被他们笑话我们不懂礼数。”

  “巫族向来有所谓的正统之争,巫术源自洪荒年代,自夏商初始就已初成气候,其中一脉便是现在的殷巫宗,年代久远,声势非常浩大;而另一脉便是黑巫宗,具体源于何时已不可考,恐怕只有其族人才知晓一二。但这两宗尽管平时纷争不断,可一旦遇有外敌,却能携手御外,内中隐藏势力,实在不可等闲视之啊。”

  见王翔听的用心,巴老又道:“今天和你说了不少,希望你好好记住,凡是今天我们说到的这些宗门,无一不是年代久远、千年传承的大派,以后碰到他们在外面历练行走的门人,少不得要打一番交道,只是处理时要千万慎之,否则一个不好就干系重大,切记切记。”

  王翔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角色,只听他道:“巴老,我会小心的。请原谅,我一开始真的只把我族的务相诀当作了普通的养生功法,可现在经过您的教诲,我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历史渊源,尽管还不知道有些什么历史使命,可我以后一定会端正态度,勤加练习,让巴族的历史一直传承下去。”

  这就可以窥见王翔其实还是很有拍马屁的天分,他不说报效祖国云云,而是说让巴族的传承得以继续,可谓说到了点字上。如果他在这里唱高调说要实现四个现代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岂不是可笑至极?

  巴老听了老怀大尉,笑道:“好,好,难得你这番得有所悟,我也就放心了。”当下老少尽欢,笑了片刻,巴老忽然道:“翔子,有件事情我本来想迟些告诉你,可我担心你没有一点压力,在修炼遇到瓶颈时会心生怠念,因此给你提个醒。”

  王翔望向巴老,见他正若有所思,也就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下文。

  “其实我们四大宗族和其它一些大派大宗早在千年前就有过约定,为了不让后辈们疏于练习,荒废道法,从而导致我神州无人,我们定下了每五十年举行一次道法大会,每方至多准出三人,以交流切磋为主,互补疏漏,同时也为了激励大家的热情,先辈们把几项至宝当作最终得胜三人的奖励。”

  王翔忍不住想问,“是何奖励。”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心法总纲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清心之道,在于凝神”。若是老那样沉不住气,何谈凝神,又如何清心呢?

  巴老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才道:“尽管比试时只有头三名有奖,可除了奖励之外,整个同道对于一个人的评价,在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这五十年一次的比试。而至于头三名,第一名可以自由在三种奖励中任选一种,其后依次类推。”

  顿了顿又笑道:“至于这奖品嘛,暂时还不是你所需要的,所以也就先不告诉你,以免你太过分心。记得,每次大会,交流才是目的,多看多听多想,一定会有所收获。可不要学有些宗派,完全歪曲了当初祖先制订这个规矩时的初衷,一昧的以夺取奖品为目的,真是本末倒置,可叹,可叹那。”

  王翔首次听到巴老使用“道法”一词,问道:“巴老,您刚才所说的道法,究竟是……?”

  巴老看了看他,显然早就知道他有此一问,也不做声,只是右手不经意间稍稍抬起,轻喝一声:“五鬼速来听令。”

  王翔只觉得屋内灯光陡的一暗,再定睛看时,发现巴老右手五个手指上多了一团晶莹透绿的光芒,虽然不太刺眼,但却不断眩动的光华,王翔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不知身处何方。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7 23:20

  巴老又喝道:“镜化之法”。同时左手食指虚空划了一个圆,令人不敢相信的奇特景象出现了。王翔居然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卧室。书籍乱七八糟的全放在书桌上,被窝乱哄哄的散乱在床上,令王翔有了几分尴尬。但这份尴尬很快就被好奇所代替了。

  巴老右手上的五团荧光缓缓升至半空,巴老笑道:“拿来。”只见五团荧光“嗖”地一声钻入镜中,然后王翔只看见镜面一阵抖动,景象变的不太清楚。巴老笑着解释道:“我刚刚让五个小鬼把你桌上的书拿几本过来,我也好顺便看看,平时你到底看些什么书。”

  王翔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不是吧?真的可以拿到这里来?”

  见巴老笑而不答,王翔只好作罢。

  片刻之后就看见镜面逐渐消失,王翔不由朝巴老投去了一道奇怪的眼神,巴老笑道:“这镜化之术是一种特别耗费法力的道法,我也只能支持几分钟罢了。”

  说着右手五指又轻轻转动,口里喝道:“还不速速归来。”说着右手在桌上轻轻一拍,五本书凭空掉落在桌子之上。巴老随手拿起其中一本翻了翻道:“《科学养殖》?呵呵,怎么想起看这些书啊?”看了看还在吃惊的王翔,淡淡道:“这便是道法中的五鬼搬运。”

  王翔无暇他顾,他睁大了眼睛,从头到尾看完了整个的过程,心中的惊讶那真不是用笔墨能够形容。

  如果说,一个多月前得到这本功法时是好奇加上好玩,那么片刻之前巴老的那顿教训和解说让他有了足够深刻的认识。可再加上巴老的亲手演示,此刻自己亲眼所见之下,才真正认识到,这“务相诀”里面的功法可能真正传自先秦,所谓的四大宗族也不是子虚乌有,更联想到以前巴老口中曾说过的“排山倒海”,现在想来,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而眼前巴老口中所谓的“五个小鬼”,那恐怕也绝对不是通常意义上长辈对后辈的称呼,只怕真的就是——五个“鬼”。

  念及至此,王翔不由再次庆幸自己临走前上山一次的决定多么正确。他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这门功法一定要时时练,刻刻练。毕竟,谁没有追求呢?谁没有理想呢?可关键是要有一个能够让自己实现追求和理想的台阶。

  现在这台阶就摆在面前,只要自己努力,加上巴老樊叔他们在旁指点,何愁不能够成就一番事业?是啊,想想看,五十年一次的道法较量,还有太多未知的因素,甚至他都开始重视起自己的这个护法身份起来。

  应该说,王翔的这种理解还是狭隘的,还停留在大丈夫立身留业的阶段,还没有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目标。可什么事情都是逐步迈进的,特别是对于他来说,从不久之前的要我学,转变成眼下的我要学。这其中的跨度不是一步两步,而是彻彻底底、实实在在的质的飞跃,迈过了这一步,才能够从主观上接受这门功法,这种现象。

  当下只听巴老说道:“我没有让你见到五鬼,因为毕竟他们容貌太过丑陋,所以只让你见识了一下道法中常常用到的五鬼搬运,呵呵,等会这些书要你自己亲手带回去了。”

  走的时候,王翔真的带上了那些书,没办法,毕竟是图书馆的书,不还是绝对不可能的。可走时的心情跟来时的心情太不一样了。

  来的时候只是单纯的道别,或许也有着对巴老这位慈祥老者的依依不舍。可走的时候却背负了更多的希望,以及职责。还有就是对未来的憧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他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欢呼庆幸,或者大笑一通。是啊,能够投入到这种传承几千年的大宗门下,并且还晋身为护法,那是多大的一种荣耀啊。刚才在巴老书房中熟读了几本关于巴族、玄武宗等几大宗族和各大宗派历史的王翔,此刻已经充分意识到了护法两字的重要性。

  如果说,来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对此一无所知的毛头小伙子,那么此刻毫无疑问,他已经逐渐进入了自己新的角色,并且开始以自己的护法身份为荣了。

  炎热的八月马上就过完了,王翔家的房子也基本上完工了,快要九月的一天里,他们家终于搬进了新家。和爷爷奶奶一起挤着住了这么久,说不留恋是假的,王翔和他爸爸是满带着不舍收拾小屋的,当然张梅除外。

  好在新家也就是旁边不远,,所以王永明喊了几个熟人,闹哄哄地用了一天的时间,把东西全都搬了进去,王翔也忙得满头是汗,不停地上下来回跑,小平子和叶军更是把搬家当作自己的事,汗流浃背的跑上跑下。

  等到东西都搬好后,王翔他们都累的不行了,连他爸爸王永明喊他们去吃饭都不愿意去,就这么挤成一团睡在铺了凉席的地上,王翔搬进新家之后的第一夜,便这样和两个最好的朋友挤在地上睡过去了。

  再过了几天,张梅已经给王翔借够了学费,开始张罗着开学的必备生活用品了。本来不盖房子的话,王翔他们家还是有点存款的,可房子一盖,不光积蓄,还借下了几万元的债务,这不,连王翔的学费都全靠亲戚凑出来,好在,王永明和张梅每月都有固定的工资可拿,虽然不多,但毕竟来的稳定,亲戚朋友便敢借给他们,区区几千块钱,很快就借到了。

  “儿子啊,你一定要用功学习,”张梅不管王翔听还是没听,自言自语般唠叨着,“我们苦了一辈子,说什么也要把你送出去,你一定要好好读啊。”

  王翔没有说话,心道一个四类大学,再怎么读能好到哪里去呢?好在……,手在口袋里暗自捏了捏那本务相诀的小册子,脑海里又浮现了前几天陪母亲张梅去大舅家借钱时张顺对张梅说的话:“钱我可以借你两千,但是这没有什么意义。翔子他不懂,姐姐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呢?这种大学,说的好听是四类,说白了,给钱就可以进~”

  王翔没有再想下去,他怕再回想起张梅当时又想反驳又怕儿子难受的神色,他怕回想心高气傲的母亲低头的情景,怕自己会哭。是啊,尽管自己充满了抱负,可在这些面前,自己却显得如此的无力。

  “翔子,在干嘛呢?一动不动的。”一个声音打断了王翔的思绪。王翔回头一看,原来是胖叔洪长贵,顿时笑道:“原来是胖叔啊,我没干嘛,妈老在这里说个不停,我正听着呢。对了,胖叔,还没感谢您帮我们顺利的建好房子呢,要没有您的督促,咱这房子也不可能这么快建好。”

  “你这是说哪里话,胖叔我呀,不过是尽到了自己的职责罢了,”洪长贵听了喜笑颜开,呵呵笑道:“翔子,什么时候去学校啊?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恩,都差不多了,妈买了很多东西,我看足够了。”王翔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洪长贵,王永明出来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7 23:21

  “哟,这不是长贵吗?来来来,进来坐,正想着去你家呢,你倒自己过来了。”王永明笑着招呼道。

  “明哥,搬进新家,脸色也好了很多啊。”胖叔见王永明笑着望向自己,也笑着说道。

  “是啊,这人生的又一件大事办完了,压力也轻了一些。”说到这里,王永明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吐出了一些长久积压在心里的压力一般,苦笑道:“盖上这栋两层楼的房子,用了我们大半辈子的时间和积蓄啊,忙了几十年,总算有了个固定的住处,以前的日子,想想真难啊。”

  王翔心中一震,再也无心听他们的谈话,王永明这番话和说这番话的样子被永远的留在了他的脑海中。直到许多年后,他仍然不能忘记这一天爸爸说的这番话,这番英雄穷途末路般的表白,恐怕连王永明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这番话对他儿子有多大影响吧。

  九月初,向王县中心车站。

  “王翔~~”,一个娇脆的女声呼唤着王翔的名字,正和叶军小平子他们说笑的王翔转头看去,只见康倩正气喘吁吁地朝他跑了过来,因为跑得太急,脸上满是汗珠。

  “呼~呼~呼~总算赶到了,”康倩拼命的喘着气,歇了好大一会才道:“差点错过送你的时间了。还好赶上了,好险好险。”说着康倩小手拍了拍胸口,一幅真的很险模样。

  吴平、叶军还有张梅王永明他们都笑着望向王翔,感受到几股目光注视的王翔放背包,笑着说道:“倩丫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这下好了,我上车之前最愿意看到的人除了爷爷奶奶,基本上全在这里了。”

  听王翔这样说,包括康倩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心里一甜,只有王永明心里暗自惊讶着儿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会说话了。

  “王翔,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康倩从小背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得很漂亮的盒子,递给王翔道:“送给你的。里面有我给你买的礼物,很贵重哦。”

  王翔看着她,笑道:“真的长大了不少,懂得送礼物了啊?”接过礼物正要散开,康倩急忙道:“先别打开,等上车了再看吧。”

  旁边的小平子看着他们两个,微微地笑了笑,故做暧昧的说道:“你们两个~~康倩,里面该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康倩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娇嗔道:“小平子,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嘴滑舌了?什么定情信物啊?切,就他?我眼光可高着呢,”说着还白了白王翔几眼,小蛮腰一扭,对着叶军撒娇道:“叶大哥,他们好坏,他们欺负我~~”

  叶军哈哈大笑道:“康倩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王翔就要走了,你就让他们欺负欺负吧,以后想这样聚在一起都难喽,哈哈。”一番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王翔趁着大家都在笑时,把盒子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倩丫头,”放好盒子的王翔见康倩似乎有话要说,就喊了她一声,笑着说道:“你看你都送我礼物了,我却什么也没送你,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说着摸了摸头,遗憾道:“早知道就准备一点东西送给你们大家的,我真笨啊,以后可一定得注意。”

  康倩见他傻忽忽的样子,露齿一笑,道:“不啊,你有送东西给我。看~”说着康倩拿出一条手绢,王翔定睛看去,正是自己那天给康倩缠在脚上的那条。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说的这啊,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没想到你还留着。”

  康倩摇摇头,认真的道:“不,这是我目前为止所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无价!”

  王翔没有再说话,直到车站广播喊“马上上车”了,才背上自己的背包,手拿一个旅行箱,在父母好友的一片“再见”声中走到客车里面。

  好不容易放好行李,坐在座位上刚刚长舒一口气,王翔旁边的车窗上突然冒出了康倩娇俏的小脸蛋,见她正开口说着什么,王翔打开车窗,笑着说道:“这次我真没听到,说什么那?”

  “我说啊: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一首诗,和礼物放在一起,记得认真看哦,翔子,我走了,再留在这里我会伤心的,记住哦,你用过我的吉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康倩顿了顿,无比认真地说道:“翔子,你要好好的过!~我会想你,真的会!”

  王翔笑了,“我也是。你回去吧,留在这儿我心里也酸酸的。”他以为康倩刚刚说的是离开车站,却没想到康倩说的是离开这个地方,去别的城市。康倩笑了笑,转身欲走。

  “哎,等等,”王翔忽然想起什么,叫住康倩道:“倩丫头,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过的话,呵,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我当然记得,”康倩笑了笑,“你说:‘我们是朋友,真正的朋友。’,对不对?”

  “哈哈,记得就好,倩丫头,不论隔得多远,不论发生什么事,记住:我们是朋友。”王翔顿了顿,随即看着康倩,很肯定的道:“真正的朋友!”

  康倩紧咬着嘴唇,笑了笑,优雅的一个转身,逐渐远去。王翔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这样最好,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啊~”把头缩了进来,再次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康倩转身的那一刹那,王翔已经错过了一个令他永生难忘的情景。康倩红润娇薄的嘴唇渗出丝丝血迹,她紧紧咬着下唇,快步走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豆大的泪珠顺脸滑下,再混着汗水流到唇边,火辣的疼痛夹杂着血珠一起滴落,一串泪珠撒下,间或的血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幽红的光泽……

  车已经缓缓始出了向王县城,王翔坐在车里,尽管眼睛闭着,可心里却丝毫没有表面这样平静。这半年多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让王翔一时难以承受。

  是啊,先是辍学在家,然后突然决定盖房子。后来又认识了康倩兄妹,又在小平子他们的鼓励下去参加了考试,莫名其妙地参加了毕业聚会。从一开始得到务相诀功法,到后来巴老的教诲,随着对巴族深入的了解,王翔现在已经把修炼务相诀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使命之一。可自己又出乎意料的被大学录取了,尽管只是个不入流的四类,可已经打乱了自己的全盘计划,搅乱了自己平静的心湖。

  “看来修理摩托车的想法要落空了。”王翔自言自语道,又想起了刚才王永明他们要送自己去学校时自己坚决反对的情景。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7 23:22

  “儿子,还是我们送你去吧,你又从来没去过宜昌,连路都不知道啊。”张梅十分想陪儿子去,顺便看看学校的环境。王永明也担心他的安全问题,要和他一起过去。

  “不必,”王翔异常简单的诉说了理由,“不过坐两个小时的车而已,我都在社会上闯荡半年了,去个宜昌还要父母送,会被人笑死的。再说,以前想要你们送的时候,你们都不在,现在不需要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父母在一起时,王翔说话就特别“冲”,他只淡淡地重复了一遍:“不用”之后,王永明夫妻就彻底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儿子从小就这样,很少有自己的主见,可一旦已经打定主意了,那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王翔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坐姿,眼睛可以直接看到背包,突然地就想起了康倩送的那个礼物,好奇心立马占了上风,嘴里喃喃道:“看看这丫头送了什么给我。”

  盒子用淡紫色包装带包着,拆开表层,有个不到一尺间方的盒子,王翔打开盒子,不由愣在了那里。

  里面是一只玩具熊,黄色的毛茸茸的玩具熊,旁边放着一封信。王翔眼睛有些湿润,又有些感动,轻轻念道:“倩丫头,没想到我不经意地一句话,让你记得这么牢。”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次几个人聚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就谈到了生日礼物这个话题上面。当康倩问王翔喜欢什么的时候,王翔开玩笑说:“我喜欢玩具熊。”

  小平子他们笑得东倒西歪,康倩却道:“真的吗?”

  “真的,”王翔也收起了笑呵呵的神情,认真的说:“我从小就希望有个玩具熊,毛茸茸的,小时候真的很想要。可那时候没钱买,长大了之后倒是有买玩具的钱了,买也买了不少,可都送给别人了,直到现在也没人送我一个。我总不能自己去商店买一个送给自己吧,那有什么意思?”

  康倩不顾叶军他们笑得七倒八歪,笑道:“有机会,我送你。送一个毛茸茸的玩具熊给你,作为你的生日礼物。”

  当时王翔只是笑道:“好啊,那我这里可是已经指望上啦,哈哈。”没想到康倩果然在临别之时送了自己一个玩具熊,满足了自己儿时的愿望。王翔心里一片温暖,慢慢展开那封信。

  “翔子,明天你就要走了,我还有很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翔子,你知道吗?环抱着双臂含笑站在我面前的你,像极了一座大山,让人觉得好安全。

  很感谢这些日子你对我的关怀,翔子,你也许不知道,在我的诗集里,有一首是专门写给你的。那首诗中我称你为“翔”。

  翔,我知道我不可能留下你,我也一直以为我不会和你分开,可是……

  写一首诗给你好吗?算是临走时给你的送别。

  给翔子的诗——《让彼此好好的过》

  你说你将要走/我假装听不懂/

  你说让彼此好好的过/ 去寻找另一份广阔天空/

  可是这一刻/ 祝福的言语我一句也说不出口……

  翔子,你将要走/ 看着我的眼眸/记住我的温柔/

  还有我的笑/ 你说你要和我去流浪/

  唱着我的歌/流浪在大街小巷/

  你说你不愿让我独自忧伤……

  翔子啊,记住我的歌,我的吉他,我的梦/

  翔子啊,我在期待中徘徊……

  也许我真诚的笑容/ 注定感动不了/

  今生/无法改变的你……

  for Rose 倩

  王翔看着,眼泪缓缓的流了出来,他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要认识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为什么要在认识之后再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她。“倩丫头~~”他喃喃的念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和她在一起的一幕一幕,“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青睐。”王翔眼前不断闪现康倩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不由一阵神伤。

  “倩丫头,我真的只拿你当妹妹,对不起,是我伤害你了,”王翔眼睛看着信上一行行娟秀字迹,还有盒子里可爱的毛熊,心中一时痛到了极点。

  窗外的景物飞快的后退,突然司机一个急刹车,所有的乘客都一个趔趄,王翔也不例外,只听司机骂道:“他吗的,找死啊?谁家的小孩子乱穿马路。”

  王翔没有仔细去听,因为他忽然发现手中的信被分成了几半,心中大急,连忙弯腰全部都拣了起来,拼好之后和毛熊放在一起,然后又珍而重之的放到背包里面,心里想着到学校之后首先就去买胶水粘好。

  突然后面座位上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道:“老婆,刚刚我构思半天的提纲被一下子震到窗外,没来得及抓住就飘走了。怎么办呢?”王翔心里暗道:怎么办?赶紧仔细回想补起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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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谁伴我闯荡·巴人之谜》--作者:听涛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