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2:12

  一鼓作气说完自己这会所能想到的话语,看到儿子眼神中逐渐亮起的精光,又看到一向比较怕自己的学生不能掩饰的敬佩眼神,方廷轩反倒有了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干咳了两声微笑着说到:“这些话是当年我一个长辈就这么说给我的,我也一直努力的往这个方向做着,不敢说做的很好,但起码我是用心,努力的真正去做了,一切的事情只要你能作到扪心自问,不愧对自己的真心,那么就不必去强求结果,对这个世界上你无能为力的事也不必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他要承担的义务和责任,老天也只会帮助那些值得帮助的人。”

  听到这里,已经基本消去胸中的块垒方羽完全明白了父亲今天说了这么多话的苦心,他心里被少有的暖意抚慰着,也不想多说,清澈若水的目光迎向父亲射来的眼神,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父子俩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随口说了几句,感觉着气氛比较舒缓了的方庭轩打住话头,一挥手:“准备,开始”说完就叫柳生关上大门,也不进还明显留着灵堂痕迹的正屋,从方羽手中接过药箱掏出用红布包着的罗盘就在院子里冒雪转悠了起来,

  方廷轩仔细的用罗盘格定过之后,发现了一个个问题,一是新修的大门正对着为了方便修门而新铲出来的一条小路,尽管这么一来人进出是方便了不少,但正好犯了《阳宅十书》里面所说的一个禁忌,成为有可能出问题的凶宅,嘴里悄悄的默背着这种凶宅的断文:“南来大路直冲门,速避直行过路人,急取大石宜改镇,免叫后人哭声顿”。默念到这里,他收起罗盘,叫上还有点好奇的看着他的柳声和在一边紧紧跟着的方羽,叫他们把把院子角落里不知干什么用的两块大石头翻滚到了大门口,拉开关着的院门,他又找来一把铁锹挖了两个浅坑叫他们把把石头栽了进去,这才站起身长长的出了口气,尽管是下雪天,这一番活动还是叫方羽看到他额头上出了些细细的汗珠。

  作完这一切后,方庭轩站在那里仔细的想了想病人的症状,又看看了已经落上白雪了两块大石头,觉得好象还是那里没对劲,刚刚有点舒展了点的脸上又皱起了眉头,这时,恢复过来后一直默认跟着他忙碌的方羽不忍看父亲在那里费神琢磨:“爸,这边墙角下有个大洞。”说着就顺手拿起院子里的扫把径自走到靠北的一间房子的墙角,三两下扫开了积雪,那里一个大洞就露了出来。

  方庭轩赶紧过来一看,好家伙,洞口虽然不是很大,却足足有一米来深,斜斜的通到北屋的地下。“没错,就是这里了”方庭轩精神一振,有点兴奋的叫到。这时柳生也过来仔细一看,吓了一跳:“看这个洞这么深了,我看也不象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多危险啊,再过几天我看说不定都要把房子陷塌了呢!”

  点了点头,方庭轩看着洞心里就有了数,“北方属水,应到人身上就是肾脏,而且这个位置…”想到这里,他给柳生说道:柳生,你去把大门口那堆土拉过来,咱们现在就填上它”。看到柳生应声去了,方庭轩又叫方羽拿过自己的药箱,在柳生和方羽填土前把掏出的10个包着中药的小包好象有次序一般一个一个的扔了下去,最后又在洞子快要填满的时候扔了两个小包下去,等这一切作完后,这才站起身来长长的松了口气:“走,去医院看看。”

  等看到刚刚还昏迷过去的病人阿安已经可以被护士扶着站到地上的时候,方庭轩又仔细问明了他家北屋墙角的那个大洞已经塌陷了有不少时日的细节后,这才放下心来到了柳生办公室随意吃了点东西,又从自己的药箱里拿了几副滋补的药给阿安留下,看看天色也已接近中午,想想回去的四十里山路,加上明天还要上班,因此也不想再多留,不顾学生的挽留,催促着方羽动身。

  正要起身的方羽看到柳生欲言又止的样子,心念一转间就明白了他想说什么,于是先开口问到:““爸,今天你扔进那洞子里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扔那些东西?还有,到底阿安醒过来好转是你的药治的呢?还是因为调理了风水后才好的?”微微一笑,方庭轩顿时明白了儿子的意思,沉凝了一下说到,病应该是和药以及风水都有关系,具体是那个起主要作用,你爷爷也没怎么太深的教过我风水,所以我也说不好,至于扔下去的东西就是些药材,不过那些药有个专门的名字,叫十二禁药,在风水中是专门用来埋在地下的,成分分别是“海龙……”一边放慢速度说着药名,一边示意在一旁显得抓耳挠腮可又不敢下笔记录的徒弟拿笔记下分量和药物,重复了两遍后,看到柳生已经无误的记了下来,这才站起身来,拍着徒弟的肩膀笑骂道:“你啊,还和当年那么拘谨,老师虽然为人方正些,但从没在学问上保守过啊,怎么还这么怕我?你现在好歹也是这里的院长了,胆量放大些,治病用心些,不要弱了我们医者的招牌,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和小羽要回去了,你不用送了。”

  就这样父子俩踏上了归途,自然心情不若来时那么好。

  默默的走了几步,方庭轩忽然问到:“小羽,记住我今天是怎么做的了吗?”方羽一楞:“记住了,记住了,这么深刻的事情做陪衬,我怎么可能忘的掉?”说完,父子俩相对着摇头苦笑,不过气氛明显的轻松了下来。

  “儿子,你看了那么多希奇古怪的书,难道真没注意过风水这方面的东西吗?“回想了下今天儿子的表现,方庭轩不由的又问到。

  “看到过,有些还涉及的比较深,不过没专门往治病的这方面想过,这一会我琢磨着风水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刚刚才也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好象也脱不开自然之气运行的规律,直觉里似乎就是因为建筑物格局位置搭配的不合适,而引起那里的阴阳生死之气不同的变异而已,尽管有变异,但对有些人起作用,有些人不起作用,这就又牵扯到了人本身元气或者说是身体的好坏有关系,另外,所谓的吉宅不过是把那些气的运行变的非常适合人居住和生存,凶宅就是相反了,我觉得它应该不会超过这个范围。不过再具体的我就说不好了,看来回头要仔细看看才是,看来用心处皆是学问啊,以前我太粗心了。”

  仔细的打量着儿子,方庭轩此刻真觉得老怀大慰,赞赏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小羽,你长大了,到此刻我方家医学的衣钵你已经完全继承了,只要在以后的日子里记得随时的反省和谦虚的学习,我再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儿子,记住我们的三年之约哦。”开心之下,他也再一次开起来了儿子的玩笑。“你说的我都记住了,爸,走不走的动啊?雪大路滑,不若儿子带你一程啊,呵呵”获得自小敬畏的父亲的首肯,也叫方羽的心境开阔了起来,主动提出在这雪大沟深的无人之地再一次显示来自天心灯的异能。

  “好啊,走着是很吃力,呵呵”他话音未落,就觉得一阵劲风扑面而来,眼睛一闭的空里,再次陷入到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里。

  刚涮洗完自己随便凑合着午饭的碗筷,方羽的母亲就听到大门外有人敲门,同时还听到隔壁林婶的呼叫声:“方院长,方院长,有人抬病人来看病了,快开门啊…”

  “来了,来了!”听到是病人,她赶忙三步并做两步的小跑着过去开院门,情急之下都忘了换棉鞋,因为家里有暖气,所以在房子里她一直穿着棉拖鞋,这么一跑出,立刻让她感觉到了雪地的冰凉,不过她没时间再去换了,病人要紧。这么多年来,她不但完全掌握了丈夫的早出晚归、以病人为第一的性格,同时自己也习惯了这样的突然的求诊,一年到头,多的是这样突然找上门来的病人。

  等招呼门口的众人手忙脚乱的把面色怪异的病人抬到专门给病人准备的客房里躺下后,她才惊讶的发现帮忙的全是小镇上的人,而病人她却从来没有见过,不由的诧异了起来:“林婶,这个病人?”林婶还没说话,住隔壁街上的小刘一指身边几个小镇上的年轻人说话了:“方婶,是这样的,今天我们正在街上走来着,忽然从车站方向跑出这个老头来,好象是疯疯颠颠的样子,这么样的雪天里居然只穿了一身单衣,而且还赤着双脚。他一边跑,一边怪吼着,还不停的用头撞路边的树,撞的可用力了,可没见他头上流血,而且面色特别的怪异,红的象要滴血一样那种的颜色,等跑到我们跟前的时候,这老头忽然就狂叫了起来,眼睛、鼻子、嘴还有耳朵里都开始出血了,面色更是变的紫涨,好不怕人,没等我们过去看是怎么会事,他就高高的跳了起来,一个倒栽葱一头扎到地上不动了,好吓人啊。”说倒这里,平日里灵牙利齿同时胆量颇大的小刘和周围的几个年轻人都不约而同的激灵着打了个寒战,“看来当时是很骇人,否则不会都这么个表情了。”方羽的母亲也被引起了好奇和不安:“后来呢?”她转头问另一个年轻人。

  “后来,后来,我们就都一起围了过去,小刘还摇了几下这老头,发现他当时昏过去了,呼吸很微弱,于是大伙就把他抬到了医院那里,可是,可是方院长不在,值班的年轻大夫检查了一下,说是特别危险,又因为这老头身上什么证明身份的证件都没有,他不敢收留,叫我们赶紧送到方院长这里。”话音未落,还没等方羽母亲说话,心直口快的小刘就接上了:“什么没有身份证明啊,我看那个新来的大夫分明就是怕担责任,还怕这人没钱给药费,他们这种从大地方来的人都有这种毛病,那知道我们方伯最恨的就是这样的家伙。”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2:12

  在大家纷纷的赞同声、议论声里,方羽的母亲心底里暗暗叹了口气,知道大约就是这个情况,也不好说什么别的,谦让了几句后,就以病人需要安静的理由让他们都出了门,这才回来弄了点热水,拧了条毛巾过来给这个还没细看过的病人整理了一下头脸上的血污。

  等一盆清水完全变色之后,病人的面目和赤裸的双脚才算恢复了本来,同时她也发现了这个病人的异常,口鼻呼出的气息仅微弱可闻,但吹到手背上发烫,花白的头发下面,顶门怪异的肿起一个大包,上面热的烫手,头面也热气腾腾的,可就是双手双脚冰的吓人,而且不时的有血丝从眼耳鼻口中渗出,一张清瘦的脸,逐渐变成紫红色的面皮上没多少皱纹,但近乎全白的头发和眉毛还有身穿的质地很好但式样老式的那一袭单衣则显示出病人的岁数绝对不会太小,到这会,精于女红的她还是能依稀记得那是父母那辈人里比较时行的样式。

  做完她自己能做的一切后,看着呼吸好象越来越微弱的病人她不由的有点着急了起来,怎么丈夫和儿子还不回来啊,要是万一这老人就这么死在这里,那她该怎么办呢?

  不想还好,越想越着急,可她不会看病,只有在那里围着病人乱转,干着急。转着转着,她忽然想起丈夫对一些昏迷不醒的病人经常用针扎他们的人中,而自己也常看到很多母亲对哭得背过气去的孩子们使用掐人中的办法叫回来。于是在焦急下,她也不由的用拇指用劲的摁在病人的人中上。

  “恩…”一声沉沉的闷哼中,一直昏迷不醒的老人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眼睛里那种充满着疯狂和迷乱的眼神一下子就把她吓的倒退了好几步,还没等她站稳,就听到那人开口了:“请问我这是在那里?”“他不是疯的?”听到问话后方羽的母亲才暗松了一口气。“你刚晕倒在街上了,现在是在我家里里,我丈夫是大夫,不过现在他出诊去了不在。”“哦,谢谢你,真是打扰了,嗳?”直到那老人瞪大眼睛凝神好象感觉着什么的时候,她才敢仔细把眼光再一次的投向刚把她吓了一跳的那双眼睛,却惊讶的发现尽管依旧布满血丝,但眼睛深处此刻却和儿子的眼神一样,充满了一种望也望不到底的深邃和清凉,和刚才那中疯狂的味道叛若两人。

  “请问二楼上第二间房子里住的是什么人??”有点急切的,躺在那里的病人挣扎着半抬起身体问到,语气有一种压制不住的欣喜。

  “是我儿子,他和他父亲一起出诊去了。”尽管心里有点不解他的兴奋,她还是如实的回答了,末了,还关心的说道:“你快躺下,你快躺下。”谁知道这老人听了更是挣扎着坐了起来,满怀期望的看这她说到:“这位大嫂,我这个病时好时坏,马上又要发作了,能不能麻烦你找人把我抬到你儿子的房里?抬上去你就不用费心了,我能熬到等他回来。”说完等不及她的回答,面色更红的倒了下去,他又晕过去了。

  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毛衣和签子,方羽的母亲转头看了看依旧直挺挺躺在儿子床上一动不动的病人,不由自主的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飘雪的窗外,那短短的巷子里,还是不见丈夫和儿子的身影。

  自嘲地摇了摇头,她心里暗笑自己的软弱,明知道柳塬很远,今天又路滑难走,他们要回来恐怕最早也要到天黑,可今天这个病人的情况,实在叫她很放不下心,很少见有人这么长久的昏迷着,唉……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转头又看向病人,就在此时,异变忽生,一蓬夺目到可媲美太阳的光芒刹时在面前亮起。方母本能地闭紧双眼,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只有两个好象永远都不能消失的巨大亮点在双手紧紧捂住的眼皮下迅速地拉近,惊叫声里,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紧接着,在眩晕前的刹那意识中,她隐约感觉到一只大手扶住了她后仰的身体,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脚下一震,让沉浸在梦幻感觉中的方庭轩顿时清醒了过来,有点茫然的抬眼一瞧,吓了一跳,怎么可能转眼就到了拐入小镇的路口?再一看表,心里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也不过才一刻钟。“这怎么可能?”震撼中,他扭头看看身边正微笑着不语的儿子,刚想说话,心里又忽然转了念头:“干脆不问了,反正是自己儿子,随他去好了。”想到这里,他也一笑,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刚拐进小镇的路口,方羽就觉得身上倏的一麻,紧接着潜伏在身体里的能量便蓬的一下兴奋了起来。他一楞:“兴奋?怎么对气劲的反应有这样奇怪的直觉领悟?”还没等他想明白,一直被他自己刻意封闭着的灵眼前光芒电闪,心里一惊,灵神立时便自发的紧紧将那画面里的人锁住。

  情急下他只喊了一声正用诧异的眼神望向他的父亲:“爸,我先走一步,家里有病人,妈很害怕!”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去老远。

  方庭轩一听家里有病人,而一向见惯病人的妻子居然会害怕,不由也放开脚步小跑了起来。

  一踏进自己家的院门,方羽便没有了任何的顾忌。这一刻脚刚跨过院门的门槛,下一步便出现在正往后倒的母亲身后,右手一挥,敛去房间里可媲美太阳的灼热光芒,同时,饱含了安魂定和月华功的左手也轻轻的拂上了母亲已经僵硬了的后背。

  房间里一暗又明,在比前面还要夺目刺眼的光华里,长发飞扬的方羽面若丹涂,根本不受面前可以让常人近乎失明的光芒影响,刚刚还清亮若水的双眸里神光隐隐,纠结曲绕个不停的双手里挥洒出一波接一波充满如月般温凉气息的朦朦光华,迅速地笼罩住那个已经盘坐而起全身发光的病人,一时间房间里光华纠缠,冷热交替,劲气纵横。

  静静地站在儿子房间地门口,闭着的眼睛依旧能感觉到光华刺目,耳中听着儿子口中不时的冒出一些似乎听过,又很陌生的词语,方庭轩就觉得自己真正的到了快崩溃的边缘。他不知道这种异于常人的生活会纠缠自己多久,头一次,他对儿子得来的异能有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怨怼。

  他现在最头疼的是明天开门后,如何面对街坊们诧异的眼神和背后的窃窃私语。心里盘算着用什么样的理由,去堵住因为从儿子房间里透窗而出的那道刺目强光所引来围观的邻居之口,同时估摸着几个有限的借口的可行性,紧闭着双眼,全身凉透的他没注意到一头大汗的方羽已经站到了面前。

  一阵让眼睛非常舒服的感觉悄然的穿越过了他的视神经,把他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睁开眼,面前的一切全部恢复常态,好象刚才那些夺目的光华都未曾出现过,本能的,视线越过有点愣神的儿子,从没关紧的门缝里他看到一个老人静静的坐在儿子床上,再没有任何别的动静。

  “小羽,刚才是怎么会事?干吗弄出那么大动静?”尽管心里不快,但身为医术大家的他还是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爸,到书房去说吧,他现在正处在调理的关键时期,最好不要打搅,不然又要费很多手脚了。”

  “什么?是修道修出毛病的?”尽管心里早有所准备,但方庭轩还是被儿子刚才告诉他的情况给刺激得低声叫了出来,今天太多的刺激使他平时的冷静失去了控制。

  “嗯,没错,而且这个人已经修到了非常厉害的地步,距离一般书上讲的得道只有一步之遥,要是这最后的开顶不出问题,他就成所谓的天仙了。不过……”说到这里,方羽沉吟着皱起了眉头。

  “开顶?难道就是有些书上隐约提到的所谓‘纯阳绝阴,阴阳分离,天地震动,百骸解散,四大分离,形神诀别’的最后一关?”不能置信的,方庭轩已经忘记了心中的不快,惊讶地问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2:13

  “嗯,我感觉他好象就是要开顶时顶门交骨不开的那种症状,不过他同时又带着过疯关的特征,这就是我不能理解的了,在我刚帮他引摄元神,助他返还心宫的时候只感到了他的元神,却没发现他的婴神,而且他修炼的法门一般来说也到不了这一步,这就奇怪了。”越说越迷糊的方羽又不自觉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完全忘记了看看面前已经目瞪口呆的老父。

  深深的吸了口长气,方庭轩震惊之余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在竭尽全力的搜索过脑海里相关的资料后,一张国字脸“刷”的变得通红,强自震慑下心神,他一字一顿地问到:“小羽,你说你帮他收摄元神?”

  “是啊,怎么了爸?”被父亲冒着丝丝冷气的话弄得很不解的方羽有点茫然的答道。

  方庭轩脸色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怎么?我打你个撒谎的小畜生!”说着抡圆了的一巴掌就毫无预兆地煽了过来。

  方羽连考虑都没有本能地一闪,而当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已经紧紧地握住了父亲的手腕。他又一惊,赶紧松开手,站到一边连声道:“对不起,爸,我没撒谎啊,我什么时候撒过谎了?”象个受了委屈的大孩子一般,脸也涨的通红的方羽此刻那还有那种平日里飘然洒脱的味道?

  “没有?你以为就你看过那些书啊?别忘了那些书有很多都是我收藏来的!你能救得了出顶阶段的修道人,那我不就是神仙他老爸吗?哼!我怎么不知道你已经成仙了?气死我了,别的我都不管,你怎么样都可以,可到了现在仗着自己有了点拣来的本事,连这样的话都敢说出来,你还到底是不是我们方家的子孙啊?过两天你还不翻天了?畜生,跪下,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越说越气,不知不觉间方庭轩的肝火里,已经纠缠进来了不少平时压下的东西。

  长长的吸了口气,脸色瞬间变成玉样冷白的方羽缓缓但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跪,我没撒谎,是我救了他,但我也不是仙,我只是您的儿子!”说到这里,眼泪慢慢的从眼眶里淌了出来,一滴滴的落到面前的书桌上,但他只是定定的看着面色也开始发白的父亲,就是不去擦。

  心里有些后悔刚才话说得太重,但仍然认为儿子犯了错就要管教的方庭轩吐了口长气:“那好,我问你,书上再三说过只有先修成了道的人才可以救回这类人,你既然不是,凭什么救他?说啊!”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怒气的呵斥了起来。

  “那是书上说的,可我不是照书练的,我的‘天心灯’书上也没说过,不也存在吗?”尽管心境一下子变的大坏,但在伤心之余,方羽还是压住了想冲出口的一句话:“我是你儿子,为什么信那些书却不愿意信我?”

  一窒之后,心里因为儿子的顶嘴而更加生气的方庭轩刚要开口,一个低沉但很清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方院长,令郎没骗你!老朽真是他救回来的。”

  随着话声,一位微微有些驼背的老人缓缓走了进来,略带苍白的一张瘦脸上却看不到多少皱纹,宽广的额头上白透了的短发多少有点凌乱,同样雪白的双眉下一双宛若深潭般的眼睛清澈深远,高高的鼻梁下,人中颇长,不过配合棱角分明的下巴却给人一种相当协调的感觉,形状颇好的唇间微微带笑,从容的眼神扫过头也不转一下的方羽,随即对着略微有点惊讶的看着他的方庭轩点了点头:“方院长你好,我是适才令郎救回来的张远之,特来拜谢。”说着一个长揖就拜了下去。

  一番忙乱后,知道自己委屈了儿子的方庭轩的老脸上现了一抹赭色,尽管有点难为情,但他还是对方羽说道:“儿子,刚才我是错怪你了,你……”

  “爸,没关系,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没事的。”尽管方羽抢着打断了父亲的话,同时眼神也很诚恳,但方庭轩还是隐约感觉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对儿子冲击很大,一时间在外人面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对着落座后再没说话的张远之强笑了一下:“你刚醒过来,可能小羽还要为你诊断一下,我去看看内子。”说完起身走了。

  “今次真是多亏方小哥援手了,请受我一礼!”再一次的,张远之站起来深深地揖了下去。这下倒弄的方羽有些不自在了,他也赶忙站起上前伸手拦住老人:“张老伯,千万别这样,我一个年轻人真的承受不起,你请坐,我还有些不解的地方要请问你呢。”

  等老人在坐定后,方羽也在对面坐了下来,尽管心还在隐隐的为父亲那么容易误会自己而觉得难受,但面对一个还不很熟悉的外人,一个能修行到那般境界的老人,他还是抛开了那些烦心的事情,强自让心神进入了定水无波的境地,用心打量起面前这位令他产生了不少迷惑的老人来。

  在方羽打量着自己的同时,张远之也用心的打量着面前这个救了自己的年轻人,他没想到能把自己从那种危险关头救回来的是一个这样年轻的人,周身气息除了在刚进门的时候能感觉到点波动以外,此刻竟然完全的感应不到,要不是自己在神形崩溃的危险关头,看到了他的样子,感受过他浩然无匹的力量,还真不敢相信自己就是面前这个有双水一般清澈和明净眼睛的年轻人救回来的。

  “他是如何修炼到这一步的?拥有如此能力的他为什么心智看上去还显得那样的单纯?”他不由的在心里好奇到。。

  注意到张远之也在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在两人眼神交会的一刻方羽微微点头一笑,同时又注意到他身上那套式样古老的单衣,衣服的纽扣全是布作成的罗汉扣,紧接着发现他双脚还是象母亲说的那样赤裸着。

  看到方羽的眼光落到了自己的脚上,神情一直自若的张远之面上微微一红:“见笑了,你也知道,在当初那种情况下……”“我明白,我明白,张老伯不用介意。”含笑打断老人不很自在的解释后,方羽赶紧起来到卧室把自己的拖鞋给拿了过来,请老人穿上。

  重新坐定后方羽心念一转,决定单刀直入,其实他也明白,依他们彼此的修为,很多话根本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张老伯,你怎么会在那样的关头跑到外面来呢?而且跑到离家那么远的地方来?”

  “说来惭愧,本来我在十天以前就知道要过这最后一关,可是实在找不到可以护法的高人,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小心应付了,可是没想到进入状态的前夕,忽然又开始了过疯关,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过了的。”说到这里,老人的脸上又平添了几许惭愧之色:“所以在控制不住的情况下就跑了出来,在间或清醒的关头,我用平时比较擅长的易数推出来自己的一线生机在东,因而依着直觉就跳上了来这里的车,没想到遇到了小哥你,这贼老天总算是开了次眼。”

  “哦?贼老天?”方羽沉吟着重复了一句,实际上他心里是有点怕怕的,在他印象里,好象自己凡是遇到叫这个无辜的青天为贼老天的人,都有不少的麻烦。而且按理说修道的人不应该这么称呼老天的,尽管凭他感受,面前这个老人可能不是道门那些大宗派的高人,但能修到要过这最后一关,实在应该和正传的道门有莫大的干系才是,再说他也不象是巫门或者别的宗派的人啊,怎么会说这话?

  “呵呵,我是顺口说的,这老天怎么可能真的能管到人间事情的呢?天道自然,古人不早就说了吗?”轻轻的呵呵了两声,这个叫张远之的老人笑着说道。

  “根据张老修炼的‘大方诸宫服日芒法’来看,张老应该是道教中人吧?”方羽也笑了笑问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2:14

  “我修炼的是‘大方诸宫服日芒法’没错,可我不是道教中人,也从来没想着成为道人。这个修炼的法门是我从《云芨七笺》找出来的,如果我是道门哪个宗派的弟子话,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过就算落到这个地步,我也不想自己是个出世的修道人。呵呵,我从来就不认为人修炼成仙了对自己和这个世道有什么好处,在我看来,真正的大道就该在这个平凡的人世间,所以我虽然修炼,却没什么飞升成仙的念头,这也许就是我在最后关头失败的原因吧。”说的很平静,可语气里多少还是有点黯然的味道。

  “哦?”尽管已经隐约明白了为什么在救助张远之的时候,感觉不到在他身上有标志着修炼成功的元婴的存在,反而倒是感觉到了另外一些不符合常理的现象,但方羽还是不由得惊讶了一下。毕竟很少能和有修练的人做这样深入的交流,这一下子引起了方羽的兴趣。没想到这一声关注,却让张远之打开了话匣子,给方羽说起了他的生平。

  原来这位张远之老人已经有九十多岁了,自幼祖传易数,而他自己更是天纵之才,不及弱冠,就已经超越了家族里所有的前人,在方圆几百里内有着非常响亮的神算之名,同时也因为对易数的研究到了很玄妙的层次,不可避免的,也对隐隐感觉到的一些东西有了浓厚的兴趣,在涉猎过相关的各种说法和解释后,他选择了最符合自己人生体验的道家学说。经过不短时间的研究后,他发现道德经里的很多描述,还需要具体的手段来验证和实践,自负绝顶聪明的他自己就决定从最常见的法门入手,找来‘大方诸宫服日芒法’后,一练就是几十年,终于从最平凡的小道入手,进入了至微的境地,可越到后来,他越觉得老子所说的道不是指的什么成仙成佛长生不老的道,而是实实在在围绕着这个人类自然规律的大道,随着修为程度的加深,他的这种感觉就越清晰越明确,本想着通过这最后一关能明白的验证出个结果来,可惜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要不是遇到了方羽,可能就死于异乡了。

  说完这些后,张远之轻叹了口气又道:“难道我的修行的方向错了吗?如果大道不在这尘世间修,而是在成仙成佛中求,那么我修这些还有什么意思?难道一定要抱着绝情断欲,成为孤零零于人世之外的所谓仙人的念头才可以成功吗?方小哥,难道修炼的目的就是这样吗?”他的眼神里充满着藏不住的迷茫和期待,在他对修为的感知里,能从那个关头救他回来的方羽绝对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自然也期待着能得到一个答案。

  方羽微微摇了摇头,任由苦笑爬上唇角:“很抱歉张老,我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尽管我可以从你修炼的方法上分析出一些东西,例如易学本身就包含了修炼的大法门而你可能没去太注意等等,但这不是重点,你能修行到这一步,早就证明古人说的万法归一的道理一点都没错。可你的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因为这也是我近来一直迷惑的地方,看来我有必要再好好悟悟。”说到这里,若有所思的方羽扭头看了下挂在墙上的表,站起身来:“张老你先来梳洗一下吧,快要吃饭了,你刚从劫关出来,还需要好好调理几天,如果不是很急着回去的话,就在我家多住些日子,这问题咱们回头再慢慢聊。来,这边请。”

  茫然若失地望着办公室窗外已经暗了下去的天色,方庭轩忍不住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使劲摇了摇头,这才无精打采的换下白大褂准备回家,说实话,这些天他都有点怕回家,怕回家面对妻子怨怼的目光和深夜的饮泣,也怕家里那安静得有些异样的气氛。

  “整整十一天了,儿子,你要是再不醒来,你妈非和我拼命不可,快醒过来呀!”踏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方庭轩的脑海里忽然掠过这样软弱的念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远不若想象中坚强,这会,萦绕在他心头的,只是浓浓的懊悔和一点怎么也压不住的恐惧。

  他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天晚饭后儿子告辞回房时自己感觉中儿子那略带萧瑟的背影,更记得第二天妻子发现儿子在房间里又一次进入断绝六识的大定后那恐惧的眼神,当然也绝不会忘记张远之在百般努力也唤不醒方羽后,清亮的眸子里那怎么也压不住的惊疑,还有,还有张远之私下透漏给自己的消息——“方院长,方小哥这次入定,你要有万一的准备,按照他现在的心境和能力,随时都可能就此入道而去,你那天那几句话太卤莽了……”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不由得踉跄了一下,心里那种疼到骨髓的感觉怎么也压不下来:“我为什么宁愿去相信书,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冬夜的风虽然冷冽,但怎比的上此刻他心中的悔恨和冰凉?

  一进门,他就看到妻子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茫然的望着地面,竟然没发现他进来,心里又是一疼:“她最近憔悴的太厉害了,要是儿子真的就此不回来……”他激灵了一下,不敢再想下去了。

  默默地走到妻子身边坐下,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小惠,你休息一会吧,小羽不会有事的,你别这样啊,他醒过来会心疼的。”说到这里,他自己竟然鼻头一酸,两串泪水先滚了出来。

  “庭轩?!”不能置信的看着丈夫流出的眼泪,妻子心头一震,双眼也瞬间模糊了起来,这么多年来,她头一次看到丈夫的眼泪,酸楚和震惊中心念电转:“儿子!难道儿子……”

  就在她即将崩溃的时刻,二楼上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方大嫂,方小哥出关了!”还没等夫妻俩从惊喜中回过神来,耳边就传来儿子熟悉的声音:“爸,妈,又让你们担心了。”随即一阵浓浓的倦意铺天盖地般席卷上来……

  三天后,已经从儿子不由他们分说便安排的大睡中完全恢复过精神来的夫妻俩啜着儿子端上来的茶,感慨的看着面前又是一变的儿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时,坐在那里含笑望着他们的儿子好象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般熟悉的模样,近来仿佛隔断了亲情的那种出尘和淡泊的感觉彻底从他的身上消失了,清亮的眼神显得热情、天真而又不失坦荡,挂在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就仿佛拂过大地的春风,给房间里带来了一种难言的生机。一种无言的喜悦,弥漫在身为父母的他们心间,尽管不是很懂,但一个明悟同时在他们脑海里泛起:“儿子这番好象真正的长大、成熟了。”

  “修行混俗且和光,圆即圆兮方是方。”微笑着,坐在另一边的张远之轻轻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在这间屋子里,除了方羽自己,他最能明白方羽此刻的状态。

  “爸,妈,这次又让你们受惊了,真对不起,不过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方羽斩钉截铁般说完后,顿了顿又道,“这次入定也是因为近来冲击太大,特别是前些天和张老探讨后,发现以前的自己,尽管因天心灯而进入了相当特异的状态,但另一方面由于人生经验和阅历的不足,致使心境上存有很大的弱点。所以不由得在定境中开始追逐和感悟这个问题,结果一定定了这么多天。”歉疚地看了眼父母,方羽又不太好意思的展颜一笑,望着母亲说道:“因此我想过完这个年后,去外面走走,增加增加自己的阅历,妈,你的意见呢?”

  “啊?儿子,你又要离开我们?”不假思索的,母亲发出了惊问。

  “方大嫂,是这样的,根据我的经验看来,方小哥此刻是应该出去游历一番,不过你放心,我相信他绝不会照你想的那样出家或者一去不回头的。”经过十多天的相处,已经对方庭轩夫妇有了相当了解的张远之接上了话头说道。

  “张老,你们修行这个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成仙吗?”忍了好久的疑问终于被方羽母亲给问了出来。不过话虽然是问张远之的,眼神可是扫在儿子的脸上。

  方羽做了个鬼脸,笑道:“妈,你别这样,我是你儿子啊,我来回答你吧。”略微沉吟了一下后方羽正经地说道,“自从得到天心灯以来,我经历了不少事情,也带出了很多困惑,特别是因为能力的飞速提升,我原本对感情和外界事物的那种好奇感觉变得越来越淡然。在家里还好,到了外面,除了一些特别的事情外,很少有东西能打动我。而且,我感受到的很多事情背后的事实,让我对人性有了很多和以前不一样的感受和看法,有太多的东西和你们教育我的不一样。还有这得来的能力,很多关键的地方和书上说的都不同,没有雷劫光顾,没有元婴出窍,但我却又能帮到一些象张老他们这样修行到通微之境的高人,这叫我很是不解。同时,在定境中,虽然我还是感悟不出天心灯的来历,但这次比较明显的感到身上来自天心灯的能量不想出世。另外这次在定境中也有很多别的明悟在心头闪过,不过转眼就了无痕迹,后来……后来……”说到这里,他脸色微红地停住了,起身给全神听他说话的父母和张远之的茶杯里添了点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2:15

  “到底后来怎么了啊?怎么还象个小孩一样,真是的,快说啊。”做母亲的忍不住含笑拍着儿子的膝盖催他快说。

  “后来,后来我忽然看到,不,感觉到父亲……父亲的眼睛里进沙子了,于是就赶紧醒来了。”有点吞吐的说完后,方羽明显的松了口气。倒是方庭轩的脸一下红了:“你这小子……”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满屋的笑声渐渐平息后,张远之道:“在我感觉里,有些话方小哥可能还没好意思说出来,其实他这次入定真的差点就进入最后一步了,要不是你们方家家教严谨,方小哥人又孝顺,可能就真‘去’了,了凡入道几乎对所有修炼的人是最终极的目标啊。再说他以前牵挂也少,心境单纯,加上修炼出的能力到一定程度后对事物的淡漠,以及入定前被方院长误解和责骂……呵呵,这在平时没什么,但对眼下的他来说,却是个不小的打击,可能连方小哥自己都没明显的意识到,他自己一直在用你们的爱,坚持在‘去’‘不去’的边缘,幸好……”说到这里,他看了看面带愧色的方庭轩打住不说了。

  狠狠白了丈夫一眼,心有余悸的母亲坐到儿子身边,紧紧握住儿子的手,摩挲着,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感受到父母的不安,方羽对着母亲笑道:“妈,没那么严重啦,我这不好好的吗?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我已经想通过了,反正到现在也弄不明白所谓的入道后到底要干什么,历来修炼的人都要修长生,都要成仙佛,不知道孤零零的跑到天上或是异界去干什么,都断七情绝六欲了要长生干吗啊,不寂寞么?我不会‘去’的,你放心吧。而且,在我的感觉里天心灯的来处恐怕也是个有这种想法的地方,你没见我的变化吗?我现在都感觉不到身上的能量和我的区别了,现在的我就是它,它就是我了。”

  听到这里,一直都没说话的方庭轩终于按捺不住了:“张老,那个天心灯到底来自什么地方?它为什么偏偏会选上小羽呢?”

  张远之道:“天心灯、碧玉诀和清音钟一直是在修炼者中传说的三大异宝,从来都不见记载于文字,这么多年来也从没听谁得到过这三件东西的任何一样,但传说却一直存在着,据说它们分别代表了道家,巫门,还有佛家的至高境界。我也是在多年的游历中,从前辈们的口中零散的听到这些的,以前以为是妄语,没想到这次真的见到了,看来其它两件也是存在的,不过能见到这一件也不枉这一生了。”说到这里张远之轻轻的叹了口气。

  在镇前的公路上,载着张远之的小汽车在冬日的暖阳里渐行渐远,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方家三口这才收回依依难舍的目光,缓缓向家走去。

  “唉,就差三天就可以在咱们家过年了,真不想让张老走,他在多热闹啊。一家人天天都在一起说话、聊天,多好啊。”方母说着说着又回头望了望。

  “是啊,妈,我也挺舍不得让张老走的,不过我想我们和他这么有缘,应该还能见面的。”

  “嗯,这妈知道。不过想想你过完年也要出去,还真是叫人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很放心呢。”

  “呵呵,儿子已经长大了,就该出去找自己的路,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等儿子出去后,有空了我带你去看看张老好了,我也舍不得让他走,他的易数心得我还没讨教完呢。不过人家家里人来接,不舍也不行,毕竟真正最需要他的是他的家人啊。”说完,方廷轩大有深意地看了儿子一眼。

  “爸,我明白的,你不用老提醒我呀。现在的我只是想从另一个角度去真正体验下人生而已,不会想着去探索什么仙道的,就算要入道,也会在老的不能再老的时候去入。最近和张老在一起交流的时候,他常把他自己近百年人生阅历和修炼体验说给我听,让我在各个方面都受了不少的启发,这次可真是有不少长进哦。”

  听着父子俩谈笑,方羽的母亲笑了,心里仔细盘算着怎么让儿子在家好好渡过这个难得的大年……

  看着车轮不断地碾过满月洒下的朦朦清辉,又看了看身边正专心开车的黄桥,方羽轻笑道:“有时候想想,人生真是无常,两个小时前我还在家里等着吃元宵,这会却已经快到百多公里外的省城,叫人不由得兴起好象冥冥中真有只无形的手拨弄着的感觉。”

  “什么啊,我才倒霉呢,本来下午和朋友说好了去喝酒赏月的,结果老爸接到电话,就叫我开着车马不停蹄的跑到现在,要不是在你家吃了点元宵,我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黄桥也乘机大发牢骚。

  “二哥,咱们现在要去的王家具体什么来头?怎么让黄伯这么紧张的叫你亲自出马?”方羽笑了笑,没理他的牢骚。说实话,一路上他光顾担心母亲不开心了,倒没想起来问这导致他在正月十五的月光下“离家出走”的人的详细背景。

  “咱们省里赫赫有名的富绅集团就是王家的,这次得怪病的是富绅集团总裁王小平的儿子王安,我家和他家在生意上来往了不少年,关系还不错,所以老爸接到王小平的电话后会这么重视。其实我自己很为他们父子担心,刚在你家我怕吓到方婶,所以有些事情没说,我看电话里我老爸给方叔预先说过了,所以方叔才会叫你和我去,不过想起方婶刚才的脸色,我到现在都有点怕怕。方婶干吗那么大反应,她以前不这样啊?”黄桥有点奇怪地看了眼身边微笑着的方羽问道。

  “因为我这次出来,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去,我妈当然不是很开心了,她原以为我能过完这个年呢,也就是二哥你来接人,不然今天晚上是绝对不可能出来的。”解释着原因,方羽不由得叹了口气。

  知道儿子过完年后就要出游的方庭轩夫妇尽管也很支持儿子,但作为父母他们还是对儿子这次不很一般的出游多少有点恐惧和不安,所以在张远之走后的大年里,他们多年来首次决定不外出拜年,而是尽情和儿子在家享受天伦之乐。特别是方羽的母亲,尽管明白感受到了儿子的变化,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想儿子多陪在自己身边,所以对方庭轩接到黄远的求助电话后叫儿子前去处理的做法很不以为然。特别是最后那句吩咐,让她听的分外不舒服——“小羽,这次既然出去了,那你就顺便多转转好了,免得我们再担心。”所以当着黄桥的面,当时脸色就暗了下来,还把黄桥弄得紧张了半天。

  “你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去?为什么?”黄桥奇道。

  “要是你再晚几天来,可能就见不到我了,我原本准备过完年后到处走走,找找自己以后要走的方向。”说到这里,方羽话题一转:“对了二哥,你说还有些情况没说是指什么?”

  这时车已经进了省城,黄桥想了想道:“实际上王安忽然发病昏迷不醒的那天晚上,富绅集团在城郊科技园开发区里刚建成不久的三幢新厂房也几乎同时烧了个干净,听说那火起的很奇怪,忽然就从里面烧了起来,尽管在火势刚起的时候,省城里所有能调动的消防车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但依旧无法控制住火势。结果不但那三幢厂房烧掉了,还波及到临近的几家公司的设施,整个过火面积基本占了科技园的三分之一,听说还烧死了不少人,再加上儿子又昏迷不醒,怎么都查不出原因,所以情急之下,他四处找朋友帮忙,看我老爸接到电话后的样子,可能是以为他们撞邪了。”

  说话间,黄桥的车三绕两转的来到一所大宅前停住。

  一下车,方羽就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敏锐的感觉告诉他他和黄桥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2:16

  “难道这里还装了监视器?”他觉得王家这样的举动有点可笑。

  匆匆而来的步履声在静夜下听起来分外清晰,方羽心里忽然一动,抢前几步,心中暗喜:“他怎么也来了?”

  大门一开,看着快步迎来的王小平,黄桥刚想说话,就听身后的方羽轻轻笑道:“张老,果然是你。”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和王小平一起迎出来的那位白发老人就哈哈大笑着冲了过来:“果然是有贵人来到,方小哥别来可好?”说着老人和方羽的双手就紧紧握到了一起。

  又是一番客套过后,张远之拉着方羽一起在王小平古香古色的客厅上首红木沙发上坐下,他没想到刚分别了不过半个月,就能再次见到方羽,这让他开心不已:“王翁,尽管刚才黄小哥已经介绍过了,但现在我还是想再给你介绍介绍我这个半师半友的恩人方羽方小哥。总之今次的事既然有他帮忙,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客套话我们不必多说,你就直接再说说令郎发病前后的具体情况吧。”

  尽管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存疑,但看到自己视为救星千辛万苦才请来的张远之对面前这个叫方羽的年轻人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推崇,老于事故的王小平还是起身和方羽重新客套了一番,这才细细说起那晚的情况——

  “那是正月十三凌晨,正在睡梦中的我忽然被电话惊醒,电话是我公司里值班人员打来的,他很惊慌的说我们在科技园内新建成没多久的工厂突然起火了,火势很大。我在震惊之余赶忙打电话叫人组织灭火,等我粗粗安排完穿好衣服准备去现场的时候,才发现本该来到我身边的儿子却一直不见出来,去叫佣人说敲门也没人开,我很生气,就自己去敲门叫他,也是一样无人应答,于是一怒之下我叫司机把门撞开,才发现他在床上昏了过去。赶紧送到医院,却怎么都查不出结果,就这样连番耽搁之下,没人指挥的救火现场也乱成一团。最后厂房全部化为灰烬,我们在那里值班的人也全部殉职。”

  沉默了半晌,他才面色沉痛地继续说道:“小安一直昏迷不醒,这两天来,我几乎请遍了省城所有的名医,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小安为什么长睡不醒,也不知道这些医院和大夫是干什么吃的!”忿忿地说了一句后。他又说道:“因为接连出事,弄的公司里也人心惶惶,有不少人说可能是我们王家撞邪了,这倒提醒了我,想起多年前为我们指出诸事不顺的毛病出在祖坟上的张老。所以我就叫人四处延请这方面的人士,同时我自己连夜去请……”说到这里,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自进来后一直不再多说话的黄桥一看,赶忙伸手轻拍着他的后心,等他喘息少停后说道:“王总你休息一下,别太着急,慢慢说。”

  这时坐在方羽身边的张远之见状也道:“王翁,后面的我来说吧,你休息一会。”看到王小平点头了之后,他往前一坐,接着对方羽说道:“王翁今天下午找到我之后,把发生的事情给我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事有点奇怪,本想立一卦看看的,结果发现卦象隐晦不明。细究之下,居然发现卦象似乎受了一种奇怪的影响,所以我才决定抱恙前来看看,现在既然遇到方小哥了,以你家门的仁心,想必不会推辞,方小哥你说呢?”

  “眼下张老你叫我说什么才好呢?咱们还是先去看看病人的情况再说,王总你看如何?”方羽微微点了点头,对在一边不停打量着他的王小平说道。

  抬头看看了窗外皎洁的明月,疲倦的感觉瞬间便在杜若兰的身体里弥漫开来,轻轻揉了揉两鬓的太阳穴,巡视回来的她暗叹着又把目光落在眼前自己已经翻看了无数次的那叠化验报告上,心里觉得很是不舒服。

  自从两天前接到校长的亲自委托,放下自己的学生接手这个令诸多名医束手的病人以来,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可几天来……辛苦工作的结果让她实在不能接受,项目繁多的化验单据上显示生理指标一切正常,拍来的所有透视片子上也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可病人就是一直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数天来,她头一次把心中的问题从嘴里念叨了出来。

  “杜老师,杜老师!幸好你还在,3号房病人的父亲和几个人来了,他说要见你。”值班护士推门进来后匆匆说道。

  “3号房?”杜若兰起身问道。

  “是啊,就是3号病房那个怪病人的父亲要见你。”

  “奇怪,这么晚了,早过探视病人的时间了,门卫怎么还放他进来?”杜若兰看了看腕表边走边奇怪地问道。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王小平啊,富绅集团的老板,给我们医院捐过不少设备的,杜老师你不知道?”护士惊讶地问道。

  “哦,是我忘记了。”杜若兰自嘲地笑了笑一推门进了病房,就见一个年青人正在为病人切脉。杜若兰仔细一看,不由惊讶地叫了出来:“方羽?!”

  “杜小姐?”杜若兰听到边上有人叫她,顺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正惊喜地和她打招呼的黄桥,然后才看到有点诧异的王小平和另一位似乎在仔细打量着自己的白发老人。还没等她和黄桥、王小平打招呼,方羽已经诊完脉,站起来对她微笑着问道:“杜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就是啊,杜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黄桥也笑嘻嘻地问道。

  “这是我们医学院的附属医院,你刚诊脉的病人是我的病人,我还没问你们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兴奋地上前和方羽黄桥握过手后,心理已经大致明瞭的杜若兰还是半真半假地问道。

  “原来你们都认识啊,这就好办多了。杜博士,方先生和这位张老先生是我请来看看我儿子的,希望你能谅解,要不是咱们医院这两天……我也不会……”说到这里,王小平苦笑了一下把目光落在儿子那叫他心碎的苍白脸色上停住不说了。

  “杜博士你好,我是张远之,是方小哥的助手,希望咱们能互相谅解,把病人治好。”也就一眨眼的工夫,深明世情的张远之只一句话就把方羽推到了台前。

  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面前有点愕然的方羽,杜若兰向张远之问道:“那你们准备怎么治呢?”

  张远之道:“这个要问方小哥,他心里应该有主意了。”

  方羽不解地看了眼变的有点莫名其妙的张远之,对杜若兰道:“杜小姐,你们检查和化验出来的症状是不是一切正常?”

  “是啊,正因为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是正常,到现在都查不出病因来。你切的脉象也是这样吗?”一说起病情,杜若兰也严肃了起来。

  “脉象和你刚猜的一样,四平八稳,类似的症状我见过,但现在还不敢肯定,我还需要一段时间仔细想一下。要不明天早上我们大家再来会诊一下好吗?”方羽也很认真地对杜若兰问道。他知道,要想在医院里参与治疗,当然要尊重杜若兰的意见,这是一个医者对另一个医者起码的礼貌。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2:16

  “那……好吧,细节咱们明天再说。”犹豫了一下,杜若兰算是答应了他们的参与。顿了顿她又笑道:“今天太晚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中午我请你和黄桥吃饭,好久不见了呢。”

  “方先生,你刚在医院说类似的症状你见过,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一出医院,憋了半天的王小平就急不可待的问道。

  目光扫过正给自己示意的张远之,方羽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谨慎点说:“王总,现在我们还不能完全确定,不过是有点眉目,等明天我们和杜小姐探讨过了再说好吗?你的心情我们明白,但治病如抽丝,急不来的。”说到这里,看着王小平又期望又担心的样子,他又加了一句:“不过按照我的感觉,令郎应该能治好的。”

  杜若兰送方羽他们离开后,吩咐过值班护士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她躺倒在床上的时候,觉得浑身到处都是酸痛,懒懒的动都不想动,可大脑却有点兴奋得无法入眠。

  她没想到今天会在医院遇到方羽,更没想到以自己一贯的骄傲和对本身学识的自负,竟然会那么容易的就答应了他参与治疗的要求。

  “或许是几年不见,不好意思一见面就拿钉子给他碰吧。”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服着自己的理性,尽管隐隐觉得深心里不是那么一回事,但疲倦之余也懒得多想,反倒在心里细细地琢磨起今天的方羽和记忆中的方羽的不同来。

  “那家伙的笑容好象变得亲切了许多……”翻来覆去折腾几遍后还是无法入睡的她索性带着这个感觉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澡了。

  再说方羽他们回到王宅已经是半夜了,硬劝着身心皆疲的王小平去休息后,张远之叫佣人泡了壶好茶,邀方羽等一会到后花园的亭子里去赏月聊天。

  方羽知道张远之有话要对自己说,不大想叫外人听到,但又不好撇下黄桥,于是笑着对黄桥说:“二哥,你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应该很累了,还是先去休息吧?要是不累,咱们一起去后花园赏月。”

  没想到从进入王家后一直说话不多的黄桥嘿嘿一笑:“我说小羽,什么时候也学会玩心眼了?你们到后面是要商量用那些古怪的方法给王安治病的事情吧?不叫我去,我偏要去。”

  黄桥得意地看着有些哭笑不得的方羽又道:“自从你得到那个叫什么天心灯的鬼东西后,二哥我处处受到你光芒的压制,这次说什么也要乘机学上两手,免得以后遇到美女全被你这个现代神棍给骗走。”

  目瞪口呆的看着奸笑着往后花园快步走去的黄桥,方羽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以他的敏锐感觉,也不能判断出来刚才说这些话的时候黄桥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方羽忽然发现黄桥一进后花园的月亮门就触电般的呆呆立住了,在清亮的月色下,明显可以看到他全身在微微的颤抖着。方羽吓了一跳,赶忙一个箭步窜上去扶住他的肩膀问道:“二哥怎么了?”

  只见黄桥眼睛绷得溜圆,微颤的手指着前面的凉亭,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没……没影子。”

  方羽一听差点笑出声来,不用看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摇了摇黄桥的肩膀道:“二哥,别乱说话,张老修的是‘大方诸宫服日芒法’,程度够了以后,在太阳底下也不会有影子的,何况是在月亮底下?”说完看了看还有点余悸的黄桥,忍不住也打起趣来:“二哥,你不刚还说要学学这类东西的吗?怎么真见了就怕成这样?”

  有点不好意思地挣开方羽的手,黄桥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般说道:“经过我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放弃刚才的想法。我累了,要去休息了,再见。”说完一遛烟的就不见了。

  看着黄桥有些狼狈的离开,方羽心中有些好笑,觉得今晚上周围的人好象都有点奇奇怪怪的。

  方羽走入凉亭,坐到张远之对面,顺手也给自己斟了杯茶,端起来问道:“张老对今天的事有什么看法?”

  “方小哥你的看法呢?”张远之反问道。

  “在我的感应中和不久前我见过的一个病人的症状非常相似,他也被一种固定的力圈影响着,不过有点奇怪的是我好象还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存在于那力圈中,所以当时没敢肯定是风水方面出的毛病,想回来向你请教一下,毕竟张老你在这方面要精通的多啊。”仔细感应着,方羽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在进入医院的病房后,一看到苍白着脸在那里昏迷不醒的王安,灵神就感应到来自远方的恒定力圈,那种力圈他不陌生,和在柳塬那里感觉到的类似,虽然影响的部位不同,力圈存在的形式也有别,但稳定不变的特质让他很快得出了结论。然而就在他刚要说出来时,却又感觉到一些若有若无很阴冷的东西夹杂在力圈以内,等他想仔细去感应时,那种感觉却又找不到了,所以在杜若兰和王小平问他的时候,没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感知,他想和张远之讨论一下再说,在年前和张远之和切磋交流中,他深知张远之在这方面的能力。

  “如果方小哥也是这样的感觉,那看来是不错了。”说到这里,张远之忽然话题一转:“方小哥,你觉得这里的风水如何?”

  “这里的风水?”方羽楞了一下问道。

  “没错,就是这里的风水。”张远之点头肯定,眼睛很认真地盯着方羽。

  “我从来以后还没注意过呢,等我看看。”方羽闭眼感觉了一下后,睁开眼睛好奇地问道:“看这里前窄后宽,金木水土四星龙立基,暗合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一般风水书上贵地的格局,更难得是建筑物不但和这里自然环境的气息融合为一,而且明显有聚生气灭死气的功效,为这里布局的风水师大不简单啊,不会就是张老你的手笔吧?”

  张远之摇头微微一笑:“当然不是我了,不过依我看来,这个风水师虽然很不一般,但只要对《黄帝宅经》、《阳宅经》等风水方面的东西有足够深入的了解,对练气方面又有一定的造诣的话,再有主人家深厚的财势做后盾,风水师不是很难完成这个格局。倒是方小哥直接从气机的感应,一下子就指出风水术背后的堂奥,叫我很是佩服。不过……”说到这里张远之沉吟着皱起了眉头。

  “没错!刚才你也说了,按照整个王宅的风水格局,可以明显的看出当初为这里布局的风水师有相当的水准,不应该在那里留下这么不合适的破绽。从纯粹意义的风水角度看,就那里的那种不协调长时间的存在下来,除了可以造成住在那里的人身体出毛病外,还同时影响着这所房子整个的风水,形成财势过盛而导致刑克的的格局。这种刑克的结局可有家破人亡的场面,所以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另外……”犹豫了一下,张远之好象下了决心般说道,“不瞒方小哥,当初王小平找到我的时候,我立卦问解,卦象除了前面给你说的那些东西外,还隐隐显示出另有好几种大麻烦的迹象,刑名、鬼煞以及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特别是那些说不出来的东西,隐隐的竟然让当时正在用神的我直觉里感到些微的恐惧,这是我近三十年来从没遇到过的情况,要不是卦象里还有你这位天德贵人出现,还没从劫关恢复过来的我这次是绝不会答应前来的。”这段话说罢,张远之明显的松了口气,看来这些东西藏在心里对他来说,有着很大的心理负担。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2:17

  “张老不必将这些放在心上,你有回避的念头,我想那是因为灵神本能的反应,毕竟你刚从劫关回来没几天,元神还很难快速的恢复过来。不过你调理恢复的比我想象的要快了很多啊,按这个速度,我看再过两三年你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方羽含笑安慰着张远之,他当然知道心有恐惧对一个修炼到通微之境的人是多么的难受。

  “这还得感谢方小哥你的提醒,我回去后尝试着结合易数进行调理,果然让我感受到易数里包含了修行的无上法门,连带着恢复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张远之说着又要站起来道谢,方羽一见,头又开始大了,赶忙拦住道:“我说张老,咱们既然已经是忘年之交了,我看你以后也别叫我方小哥,直接叫方羽吧,另外你也别动不动就什么谢啊谢的,让我别扭。你看呢?”

  张远之被方羽眼里的诚恳所触动,于是也爽快地点了点头:“好,以后我就直接叫你名字。”

  “这样就好了。”方羽喝了口已经凉了的茶后又问道,“对了,张老,你对明天咱们如何治疗有什么具体的办法?”

  “明天我想这样,你去医院把王安那边和这里那个力圈的感应给断掉,我留在这里把造成这问题的照壁和那假山给处理了。本来要光是风水的问题,咱们直接把这边处理掉就可以了,但我也隐约的感觉到了那股阴冷,直觉里更觉得那东西不很简单,弄不好是有人在用异术搞鬼,所以还是这样稳妥点,你说呢?”

  “也好,我从进到这里后,灵神也常有种不很舒服的感觉,隐隐的老有种压迫感,现在既然张老也有类似的感觉,那看来是不错的了,明天咱们就这样安排,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说到这里,方羽话题忽然一转:“对了,张老,刚才在医院里,你为什么忽然变的那样怪怪的?”这个问题他已经憋了很久了。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看那个杜小姐和你比较熟悉,你出面比较好办事而已。”张远之听了呵呵的笑着,不过他那双眼睛和脸上的表情却有种诙谐的味道。

  “哦,这样啊,明白了。月近中天,天色不早了,张老咱们回去休息吧。”出乎预料的,方羽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就站起来准备回房,这倒让想逗逗方羽的张远之楞了一楞:“怎么这半个多月没见,方羽你好象变了很多?”

  “呵呵,没变什么啊,只不过是最近更明白道法自然的真谛了而已。张老晚安。”说着方羽便径自去了。

  “道法自然这么也可以解释?厉害、厉害……”嘴里嘟囔着,张远之也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在王小平宽敞的饭厅里,方羽吃完了早饭准备动身去医院,王小平却拦住了:“张老、方先生,先请到我书房来一下,黄桥你请等一会,我有几句话想和他们二位说。”

  进了书房,王小平从书桌里拿出两个皮箱,分别放到方羽和张远之面前,肃容道:“张老、方先生,这两个箱子里各有50万的现金,就当是两位治疗我儿子的定金,只要两位治好小安,我愿意再各付两百万给二位做谢仪,如过觉得数目不够,两位开个价出来,我一定照办。”

  方羽一听,仔细看了看王小平,见他站在那里尽管面色憔悴但神情严肃,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和张远之,心念转间就明白了王小平这番举动的原因,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又转头看向张远之,见他也同样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王小平这时也有点紧张的看着面前这两个对着满箱子钞票不看而用似笑非笑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一老一少,心里在不停的打鼓。昨晚回房后,他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医院回来后从方羽和张远之的话里,他发现了希望的曙光,但又得不到他们明确的肯定和说明,这让他觉得难解,想了好久后,才恍然大悟,无亲无故的人家干吗给你白帮忙?在暗叫自己怎么忽然蠢了的同时,他已经做了今天的这个决定,本以为就算数目不对他们的要求,但也会多少有点转机的,可没想到面前这俩人的反应会和自己的想象相差这么大。

  “两位是不是嫌我的诚意不够?”王小平咬牙问道。

  “王总,我来这里是应我黄伯的要求由我父亲安排的,不是为这些,你要是想谈什么条件去和黄伯说吧,我先出去了。”说完,方羽转身推门出去了。

  “我说王翁啊,叫我怎么说你呢?赶快把你这些东西收起来,你以为凡是人做事都为钱的么?方小哥可能已经生气了,我出去看看,你也赶快来,记得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了。”说完张远之也出去了。

  “这样也错了?老天,你到底要折腾我到什么时候才算到头?”已经大约明白自己搞差了的王小平摇着脑袋懊恼地说道。

  方羽和黄桥一进病房,就看到容光焕发逾见俏丽的杜若兰正在床前观察病人,看到他们后,微笑着说道:“早上好,方羽你找到病因了?”

  方羽也含笑回答道:“杜小姐你也好,大概有个结论了,不过还需要你的配合。”

  “哦,那好啊,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一定全力配合,这样吧,咱们到我办公室谈,黄桥你也来吧,不过不许插嘴。”一听有结果了,杜若兰高兴了。

  “不让我说话我还进去干吗呀,当灯泡又太亮,我看我还是先出去转转,一会再回来找你们。”黄桥在那里口毒毒的话一说完,就嘿嘿笑着出了病房,他一直觉得杜若兰对方羽有好感,所以自己便知趣的先闪了。

  “这个死黄桥,口还是那么毒,对了,昨天那个说是你助手的老人呢?怎么王小平也没来?”笑骂着,杜若兰边走边问道。

  “他们另外有事,所以就我来了。二哥一直就这样,嘴上从来不饶人,可人实在不错。”口里回答着,方羽进了杜若兰的办公室。

  “风水导致的昏迷?”不能接受的,杜若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是!我们的初步判断就是这样,但也不排除有人暗中在用邪术搞鬼的可能,所以我想在病房里布置一下,这需要你的配合。你能不能叫人来把病房里的一些监控仪器和氧气瓶撤走,因为如果是有人搞鬼的话,我怕能量充荡起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损失。另外还想请你暂时不要让病人离开那个房间,可以吗?”方羽问道。

  “这样啊,这我得想想。”皱着眉头,杜若兰陷入了思考。

  方羽一看,觉得有希望,就加紧努力道:“杜小姐,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知道以你所受的教育和学识,接受这类看起来很是无稽的安排比较困难,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尝试着接受一下。毕竟你也参与了旱魅一事,应该多少有点概念,就当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何止旱魅?我知道让表妹头疼的那些事也是你弄出来的。”听方羽说起以前的事情,杜若兰微笑着斜了一眼方羽后,心里一软,让步了:“好吧,就再信你一次,不过你也要保证我,病人不会因为你的布置而出任何问题,不然别怪我赶你出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2:17

  听到杜若兰让步了,方羽迅速把自己的感觉从杜若兰微笑着斜了一眼后带来的似曾相识的恍惚中拉了回来,静了下心神郑重地道:“谢谢!”

  “还是让你想起了她吗?”领先出门的杜若兰忽然又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问道,完了后又瞟了顿时道心失守的方羽一眼,转身向病房走去。

  方羽呆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连忙重整心神跟了出去。

  看到病房里的仪器和设备都被杜若兰叫人收拾出去了,方羽不由得对站在那里的杜若兰又说了声谢谢。从进来搬东西的护士惊讶不解的眼神里,他才进一步体会到了杜若兰让步后承受的压力,所以他又问道:“杜小姐,要不要让王小平给医院里也打个招呼,免得回头你为难?”

  “不用,这个病人是他们请我来专门负责的,有什么问题我自己承担,不用为我担心。”看到方羽为自己着想,杜若兰心境大好,展颜笑道。

  “嗯,那我就开始了。”在明白杜若兰知识女性的独立个性后,方羽在心里赞赏的同时,也不再多说,立刻开始了自己的布置。

  杜若兰一听立刻睁大了眼睛,屏心静气的准备好好看看方羽到底要怎么布置,自从旱魅一遇后,就是面前这个人不断的从各个方面冲击着她的感知和心灵,让她在两年多后的现在还对他抱着浓厚的好奇和一份异样的好感。为了这份异样的好感,她曾多次回想自己认识他的过程,那种沉默和内敛背后的骄傲引发的冲突,随后引起的好奇,旱魅被灭后他在大雨里抱着神婆婆的尸体站在战魔台上的那种神情给自己心灵的震撼,事后自己多次主动接近而被他躲避,给自己带来的挫折感等等。但她自己心里明白,最大的触动来自他对感情的珍视,在这滥情的现代社会里,象他那样对待感情的男人已经不很多见了(事见拙作《破邪》)。当时她自己也是从当初对那女人些微的羡慕和嫉妒中,才明白的发现对方羽确实有好感的事实。可是话又说回来,她还从没真正亲自见识过方羽施展他的异能,所以很紧张的等待着方羽的开始。

  长吸了一口气,方羽扎着马尾的头绳“砰”的一声化为碎屑,一头长发在门窗紧闭的病房里无风自摇,一直静水无波的脸上显出一片晶莹的神光,水一样清亮的双眸也在瞬间变成两汪望不到底的深潭。就在杜若兰目眩神迷的时候,异光一闪,方羽整个人便又恢复了原样,微笑着对她道:“我弄好了。”

  “你什么都没做,就脸色白了白、把头绳挣断,就行了?”杜若兰回过神来,不能置信地问道。

  “也不过是布个气障,隔绝来自风水的无形力圈而已,用不着弄出太大动静啊。”方羽笑着解释道。

  杜若兰怔了怔,突然不明不白的丢下一句话:“你等等。”然后转身出了病房。不一会进来后递给方羽一个橡皮筋:“把头发扎上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理短头发会比较好看。”方羽微笑着也不应声,又扎起了马尾。

  “嗯……方羽,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或感受一下你所知道的那些东西?”犹豫了一下,杜若兰忽然又抬起头,盯着方羽的双眼问道。

  看着她眼中的期待,方羽发现自己没有丝毫想拒绝的念头,点了点头道:“好。”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后背。

  杜若兰就觉得全身倏的一麻、一凉,眼前电光火石般掠过无数图象,随即猛地一亮,只见原本平平常常的病房此刻却被一种朦朦的光华笼罩着,说不好具体是什么颜色的光华以病人为中心充斥着病房,但又丝毫不影响其它物体的颜色。紧接着她又看到了病人的骨骼和血脉的运行,随即又发现自己能清晰的听到病人和自己血液流行的微弱声音。杜若兰惊讶地又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方羽,却发现含笑的方羽还是和平时一样,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没有,只是在目光遇到他清亮的眼神时,忽然就好象被拖进了一种无法诉说的境地,懒洋洋就象秋日暖阳下的那种闲适和自在瞬间便侵透了她的身心。

  还没等她仔细体会,方羽的手离开了她的后背,一切从绚烂归于平静。

  闭上眼紧紧追逐着那种身心两从容的难言感受,良久之后,脸色微微发红的杜若兰睁开恢复清明的眼睛,盯着方羽轻轻说道:“记得当年我说过的话吗?我不会放过你这个怪物的,现在我更坚定了我的决心。”说完自信的一笑,笑容间竟然有一种夺魄勾魂的美丽。

  黄桥一进门正好听到忽然显现出惊人魅力的杜若兰说的最后一句话,楞了一下,才看到自己的兄弟方羽正一脸傻样的站在那里瘪笑,于是狠狠地又看了杜若兰一眼后打趣道:“我们杜博士下了什么大决心?是不是坚定了要把我这木头一样的兄弟收于爱情罗网下的决心?我举双手赞同,不过现在我的肚子很饿了,想必他也是。杜博士该不会没听过‘要征服男人,就先征服他的胃’这句老话吧?”

  吃过手艺不错的一餐后,在缭绕的茶香里被逼不过的方羽直到说完自己的经历,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有了略微的湿意。自从上午在医院听杜若兰半真半假的那么说过后,他觉得心里好像忽然多了个若有若无的影子,和以往的一个影子在不断的重合分离,这让他觉得很不习惯,也使他觉得不能象以往那般自如的面对凝神细听的杜若兰,总觉得对方的目光在不停地探索着自己,带给他一种奇怪的压力。

  不适地挺了挺坐在沙发上的腰身,念头一转,他干脆站了起来:“光顾着说话,还没参观你的房子呢,不介意吧?”

  杜若兰微微一笑道:“好啊,要不要我做导游?”

  “也好呀,反正你房子够大,免得我迷路。”同样的,方羽也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平心而论,他在没上来之前还真没想到杜若兰自己住的房间有三室两厅这么大,而且整个房间布置的相当雅致,一点都看不出来一个人独居的那种空旷感。最让方羽留意的是书房里那几乎占了三面墙壁的书柜以及客厅音响边上整齐插在复合式碟柜里的无数张CD、影碟;再有就是随处可见的盆栽花卉,尽管数量不少,但在刻意的安排下,处处让人觉得独到和精致;特别叫人感觉舒服的是尽管现在是冬季,屋脚却有几枝淡黄色的小花静静的开着,在房间里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味。奇怪的是,这房间、这气氛忽然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知道,他绝对没有来过这里。

  等从杜若兰那里吃完饭出来,黄桥开车把方羽送到王小平家门口以后,坐在车上一把拉住已经下了车的方羽,语重心长地在他耳边说道:“兄弟,尽管我们走的路不同,我也不很明白你这次出来到底要找什么,不过感情这东西我觉得只要是人都应该经历它。别逃避了,好好把握住,说实话,杜若兰真的很配你,更难得是她对你真有好感,以她这样的人才样貌,可真是‘手快有手慢无’。记得帮我给王总打个招呼,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保重。”说完不等方羽回话,径自开车走了。

  一进大门,方羽就往东跨院走去,一面走,一面四下打量着。也直到这时候,他才有工夫仔细的看看王家这座已经在寸土寸金的现代都市里很难见到的大宅院,尽管昨天在感应里已经知道了它的布局,但这会在中午暖暖的太阳下看起来,感觉又是不同。

  这座相对老式的大宅前后三进院落,所有建筑皆是平房,以中进的巨大正厅为中心,连接着左右两侧的两个跨院,后进是占地更为广阔的花园,让整个院落成了棋盘式格局,保持前窄后宽的凸字形。一路走来,花园流水,处处都能感觉到一种古老的平和雅致,当然也不可避免的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领略到主人的财富,还好感觉起来不觉得叫人讨厌。

  一拐入东院,从隐约打扫过的痕迹来看,正对门处的照壁已经被拆掉了,院子中间的水池里也不见了昨天感应到的那座假山,就连水池边上的方砖地面,都丝毫瞧不出有几小时前曾动过工程的痕迹,方羽在暗念主人家财力的同时,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的气场已经和整个宅院的融为一体,那种恒定地影响着王安的怪异力圈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他四下望去并没有发现本该在这里的张远之,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22:18

  等进了中堂问过佣人后,才知道东院的工程结束后,王小平去了公司,张远之也说有事出去了。

  笑着摇头告诉佣人自己已经吃过了,想到后面花园去坐坐后,方羽出了正厅,又来到昨夜已经来过的后花园,在亭子外面的太阳底下找了块石头坐下,想起心事来。

  冬日的太阳在北方的午后下晒起来刚刚好,闭上眼,听着风和万物的声息,方羽觉得很是舒服。如果心里没这么多事情那就更舒服了,他微笑着想着,不由自主的想起黄桥临别时的提点来。

  “别逃避了?难道我是在逃避吗?”在心底里承认过自己对杜若兰也很欣赏后,方羽静静地问自己。

  “方羽,躲在这里想什么心事呢?”方羽闻声回头,看见面色有点古怪的张远之正在从不远处向他走来,相隔竟然只有两三米。

  一楞之下,方羽忽的跳了起来,面色瞬间变的奇坏无比:“张老,糟了,咱们得赶快上医院。”

  一路之上,面色大坏的方羽一言不发,只是闭着眼静静地坐在那里,而张远之也悄然的一言不发,尽管他不知道方羽的面色为什么忽然变的那么阴沉,但他却能感觉到从方羽那里波动的浩瀚气机,那气机中竟然隐隐的有股森寒的杀意,刺激着他的灵神也不安得汹涌起来。

  进了医院后,方羽三步并作两步上到三楼,一推病房门,正好遇到刚要出来的杜若兰。杜若兰被他的面色吓了一跳:“方羽你怎么了?怎么又回来了?”

  方羽勉强一笑:“一会给你说。”说完转身对紧跟着进来的张远之问道:“张老,你那里有没有什么用惯了的能跟踪气机的东西?”

  “跟踪气机的东西?!”

  “对,就是跟踪气机的东西。”方羽肯定地重复了一遍。

  “那就只有这个了。”张远之从胸前的兜里很慎重地掏出一个小红兜,倒出六枚明晃晃的铜钱来。

  “一个就可以了,这是张老立卦的东西吧,看起来用了不少年头了。”伸手接过一枚,方羽仔细打量着铜钱上已经磨得溜光的边缘笑道。这会他已经恢复了常态。

  “是啊,跟了我快一辈子了,八岁的时候我父亲教我易数时候给我的。”张远之看着铜钱深情地说道。

  “那就更好了。”方羽说着把铜钱在双手里一合,也烙上自己的印记,然后就在另外俩人目光注视下把铜钱放进了依旧昏迷着的病人口袋,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下病人,说道:“看来气色好了不少,我想今天晚上,最晚明天早上就应该能醒过来。”

  杜若兰尽管还在奇怪方羽刚才的举动,但听到说起了病人的变化,也赞同道:“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尽管暂时没办法用仪器测量,不过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有了很大起色。直观的,面色变得红润了不少,同时呼吸也深长了起来,如果现在有人说病人在睡觉,我在没做进一步检查前,也无法反驳。”

  张远之过来看了看病人后,也点了点头同意道:“看起来是好很多了,刚才……”他犹豫了下止住了话。

  “对了方羽,刚才你怎么面色那么坏?”杜若兰也关心地问道。

  方羽想了想,对杜若兰道:“咱们到你办公室说吧,好吗?”

  在杜若兰的办公室坐下后,方羽面色一正,对张远之道:“张老,咱们这次太大意了,要不是你刚才的接近忽然提醒了我,这次这个病人非毁在咱们手里不可。”

  “哦?怎么会这么说?”张远之一惊不解地问道。

  “张老,你可能因为还没完全恢复,所以没感觉到,我也是你刚才接近后,才忽然想到的。”

  “到底是什么啊,你快说啊,怎么还是这么温吞吞的样子?”一头雾水的杜若兰有点性急的催问着,直到看见张远之微笑着看了她一眼,才感觉到自己话里的不妥,脸一红,躲开张远之的视线,只敢看向方羽。

  “以我的敏感,本该在至少五米外感觉到张老你这样有庞大能量的人接近的,我想你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也没刻意的隐藏吧?”看到张远之有点恍然的点头后,方羽继续说道:“但事实上你接近到两米的而且在说话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你的存在。惊讶之下,忽然有很多疑点在我心里闪过,让我再清楚不过的知道我们已经被有心人暗算了。”

  “暗算了?!”张远之沉吟着重复了一句,而杜若兰一惊之后本想开口,看了看张远之又看了看不见丝毫异样的方羽又打住不说了。

  “想必刚才在车上你一直能感觉到我能量的波动,那是我在感应对方布置的范围,幸好只有王家和医院这里两处,医院这里应该是重点。或许是对方感应到他的布置被我察觉了,所以在快到医院的时候,他的布置忽然消失了。”方羽说到这里,才叫杜若兰松了口气,不过转眼又让她的好奇心大盛了起来:“你说了半天,你所说的那个布置到底是什么?能仔细说说吗?”

  这时张远之说话了:“那个布置应该是一种看不见的东西,按照刚才方羽的举动来看,也是个练气者布下的气机,是不是方羽?”

  “说它是气机也没错,因为它本来也是用能量形式来展现的,不过这个气机很奇怪,它很微弱,但对人的精神却有极大的麻痹作用,特别是对修行的人和它所刻意针对的人,刚才我发觉后,把一直封闭掉的灵眼打开,提升到很高的状态才清楚地把握到它的存在。这是一种我从没遇到过的东西,想来张老也没接触过这种东西,所以才会被它默默的影响而不自知,不过这么厉害的能量纠缠着王家干什么?能修出这样东西的人至少也应该摆脱大多数负面情绪和物质利益了才对,为什么会对一个普通人下手?”

  “你看会不会是和黑巫一样,被别人请来的?”尽管不很明白方羽所说的东西是什么,杜若兰还是说出了自己想法,同时在心底里暗暗为方羽不回避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而感到开心。

  “很有可能,对方的能量虽然和黑巫有很大差别,大到足以让我能判断出绝对不会是巫门中的东西,但有点感觉却是一样的,都是那种让我不很舒服的阴冷的感觉,估计也是个以死为道的存在。但奇怪的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巫道两门有哪个门派或者分支有修成这种东西的法门存在,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方羽寻思着苦笑道。

  “难怪我的卦象晦涩不明,我的灵神会本能的回避,原来是有这样的一种东西存在,难怪了。”张远之恍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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