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23

第四节 迷雾难明

   第五天晚上,公子白和单位的律师们到一家饭店为丁师姐一件成功的案子摆酒庆祝,酒足饭饱之后,刘师兄情绪高涨地拉着大伙去练歌房玩乐。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有男有女,所以练歌房的陪唱小姐们没有来骚扰。夜里十一点多,单位的同事们在公子白的绝对自恋的破锣嗓子的攻击下,纷纷逃离了练歌房,而且最先逃跑的就是哭着喊着非要请大伙唱歌的刘师兄,最后公子白只好悲歌一曲《沧海一声笑》在服务员礼貌的掌声中苦笑着结了帐。

    “身为我的大师兄,他居然作出逃单这种事来,真是太无耻了!”公子白看似自言自语,实际上是对旁人看不见的李宠发牢骚。

    公子白走出包房后就现身出来乱晃的李宠,在他面前使劲地挖着耳朵说:“老大,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刚才不小心被破锣一样的巨大噪音给震失聪了!”

    公子白闭了嘴巴,在心里叫道:“你这个小鬼也来取笑我!你听我说话用得上耳朵吗?”

    “老大,说实话,你唱的歌真是有够难听!如果不是怕你被他们群殴或者是下药毒哑,我都跑路了。”李宠捂着耳朵在空中作不胜痛苦之翻腾状。

    “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唱得歌有多难听吗?”公子白手指一弹,一个法诀飞出指尖敲在李宠的脑壳上,制止了李宠的胡闹。“不早了,咱们回家。你到上面招呼一下蹲喝西北风的啸月,我在这里叫车。

    公子白在练歌房的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在附近楼顶坚守了大半夜的啸月在李宠的招下等在街角,当公子白的出租车开过时顺路上了汽车。上车后,啸月坐到后座的公子白身边,一身寒气冲得公子白打了两个喷嚏。

    “大哥,你蹲了多长时间了,一身寒气比西北风还冷!我要是感冒了,你可得拿药钱!”公子白掏出纸巾擦着身上和脸上的鼻涕。

    “你在下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我在上面为了抓贼眼珠子都瞪酸了,你不帮我还说风凉话,真是没人性!”啸月把头发和眉毛上的白霜抖落下去,开始从道德的角度去谴责公子白。

    他们俩的对话引起了出租车司机的注意,司机忍不住回过头来,对啸月说:“警察同志,你们这么辛苦一定是为最近的案子吧?开出租车的本来就不容易,抢司机的血汗钱就够缺德的了,抢了钱还要人命,这帮抢劫犯都他妈的该枪毙!”这司机是把啸月当成了晚上蹲坑的便衣刑警了。

    啸月性子爽直,开口就要否认自己被司机想当然的身份,却在肋下挨了旁边的公子白一记“一阳指”,虽不知公子白是何打算,但啸月还是立刻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把表演权交给了公子白。

    “人家都说的哥的眼睛毒反应快,这话一点儿都不假!最近不是杀出租车司机,就是杀三陪小姐,为了破案咱们队里连坐办公室的都派出来了。就是大海捞针也要把他们给找出来。这位师傅,你经常开夜车吧?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给我们提供一下?”公子白不利用妖力空间走捷径回家,就是想坐到出租车上借机向出租车司机了解一下开夜车的感受。如果说公子白对发生了连串凶案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那绝对是瞎扯,只是他的一向行事稳健,往往在无形中完成自己的布置,而且不到万事俱备之时绝不发动。

    趁出租车司机一个美好的误会,公子白打蛇顺棍上,客串了一下人民警察和他攀谈了起来。这个出租车司机脑子里没什么线索,不过道听途说的传闻却是不少。通过他的嘴,公子白倒了解了不少通过报纸和电视无法得知的民间猜测和小道消息。

    火葬场路段发生凶案后,S市的出租车司机中就有一个古怪的传闻,据说在案发当夜曾经有好几个司机在城里碰上了一个全身白衣而且要打车去火葬场的女子,由于胆子小所以他们谁也没敢去,没准李大胆遇到的就是这个打车的女子,因为他胆子大才丢了性命。还有就是专门抢劫三陪女的也应该是出租车司机,好些市民朴素的思维觉得,三陪小姐很晚才下班,他们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打车回家,而且出租车司机有车,作案后有条件把尸体运离到任何地方抛弃。

    “警察同志,你可能觉得我说的挺可笑,可是市面上现在可是谣言四起,都说咱们市创造了犯罪史上的奇迹,杀出租车司机的杀手和开出租车的杀手同时作案。马上就要过年了,如果不破案的话,可就没人敢坐出租车,开出租车的晚上也不敢拉客了。”司机讲完了传闻还不忘了自己的本行,可见连续的凶案对出租车行业产生了不小的打击。

    “别说,这些传闻还是很有道理的,没准有些消息就是由一些快嘴的警察泄露出来的!”公子白对出租车司机的小道消息并没有直接否定,反而示意啸月仔细记忆,给了司机一个小小的鼓励后,公子白接着问:“师傅,真的在案发当晚有白衣女子非要打车去火葬场这件事吗?”

    “真假我是分不清楚,就在第二次出事后,我的一个同行哥们还跟我说,他在凌晨时分遇到一个要去火葬场的女子,他没敢拉,开车就跑了。你说,这事要是一直闹腾下去,咱们开夜车的拿什么给老婆孩子过年哪?”出租车司机说着说着就来了情绪。

    辞别了满腔怒火的出租车司机,公子白和啸月琢磨着从他那里听来的传闻推开了自家的房门。房门一开,走在最前面的李宠就尖叫着跑了回来,李宠这一举动把公子白和啸月全吓着了,他俩拉开架势就往客厅里冲,心中做好了拼斗厮杀的准备。一进客厅,公子白和啸月蓄势待发的法术没用出来,公子白吃了一惊,而啸月却笑了起来。在客厅里或站、或坐、或飘、或荡,一百多个形貌各异的鬼魂正瞪着眼睛瞧着进来的三位呢。

    “不是说过,我老大不让你们到他家里来吗?你们怎么不声不响地就溜进来了?人吓人吓死人,鬼吓鬼一样会吓坏鬼的!”在李宠的概念中,他的鬼友绝对不会跑到老大家来胡搞,可客厅里的全都是他的鬼友,他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进屋后突然见了这么些鬼,就算自己是鬼也一样结结实实地被吓着了。

    公子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转头瞧着李宠和啸月说:“你们俩是不是应该对这个景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一向是很好执行老大你的命令的,自从上次群鬼麻将事件后,就再也没有让鬼友到家里来过。这次的情况恐怕要由啸月老大负责了。”

    “为什么要由我负责?”啸月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是狼,不用在我们面前装大象(相)!这些都是按你的请求发动起来的民间力量,还没当上大侠你就开始不认账了,我看是没什么前途了!”李宠说得不错,客厅里的鬼魂都是他替啸月发动起来寻找杀人劫匪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能由啸月来解释。

    没等啸月回答,客厅里的一个独眼鬼站出来替他做了解释:“啸月大侠,我们按你的要求在全城各处的主要路口设了卡,观察的几天,在今天终于有了发现。半个小时前,在城东一个小巷里,三位弟兄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女子,这个女子明显不是人类,可她却要打出租车去城西的火葬场。那个出租车司机不敢拉她,她就继续找别的出租车。这三位兄弟觉得可疑,其中两个就悄悄地跟在她后面想探个究竟,剩下的一个远远地在后面观风,结果跟在她后面的两位兄弟被发现了。不知那女子使了什么法术,远远跟在后面的兄弟只隐约听见几声乐音,等他赶过去时那女子已经不见,而跟踪的两位兄弟则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仔细一问他俩居然失去刚才的记忆。大家觉得事情奇异,怕单个行动不安全,于是就一起到这里来找你拿主意!”

    “有这么神奇?难道出租车司机之间的传说是真的?”独眼鬼的说法居然和出租车司机的传闻相吻合,啸月有点儿吃惊。

    公子白一直对李大胆的死因抱有怀疑,听了鬼魂报告说出现如此诡异的女子,更觉事情非同一般,不等啸月查问,主动上前去看被法术弄成失忆的鬼魂。仔细检查下,果然发现这两个鬼魂忘记了从他们开始跟踪神秘女子到女子发动攻击后离开之间的一切事情。众所周知,清洗鬼魂的记忆远比杀死鬼魂困难得多,即便是公子白、清灵子等茅山派研究役鬼术的高手仍不能达到如此境界,神秘女子顷刻间就能将两个鬼魂的记忆清洗,绝非等闲之辈。

    “老大,鬼魂的记忆可不是电脑硬盘说删除就删除,看来你我想不出山都难了。”李宠跟公子白一起对两位鬼魂做了全身体检,出于对鬼友的义气,他是不能袖手旁观了。

    “是啊。”公子白赞同李宠的说法,看了看一旁围着失忆鬼魂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啸月说:“大哥,你不用看了,被删除的记忆是找不回来的。你还是好好想想用什么办法补偿一下这两位弟兄的精神损失吧。没准人家看到的是大美女,光是没法记住美女的容貌的一项损失就无法计算呐!”

    “你少来!如果那是一个女魔头,他们忘了她的可怕面目才是一种解脱!”啸月回了公子白一句,他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对两个遭遇洗脑的鬼魂还是非常抱歉的,不但进行了口头致谢,还拿出妖狼族的聚灵花露来为这两位鬼魂恢复了损失的灵力。

    见啸月处理完善后,公子白重新发话:“从现在开始大家每十个一组,继续监视城里出租车的动向,特别注意刚才说的神秘女子,如果发现她的踪迹不要轻举妄动,立刻通知我们。啸月的大哥继续在外面喝西北风以作策应,有紧急情况时立刻增援。我和李宠先收集一些情报再作打算。”

    “我看你小子早就想管这件事,只是没有好的理由,这回听说有了一个神秘女子就迫不及待了。这事是我先管的,你不能一上来就把我给边成跑龙套的!我抗议!除非你的条件让我满意,不然我拒绝你的加入!”啸月为了成就自己作大侠的光辉事业,不肯轻易交出对事件的指挥权和处分权。

    啸月说得不错,公子白并非对横行的劫匪无动于衷,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案件是灵异事件,他只能老老实实地扮演自己的律师角色,而不能去和人民警察抢生意。现在鬼魂来饱和司机中的传闻都表明有一神秘女子多次在深夜打车要往火葬场那个案发地点而去,能让鬼魂失忆的女子肯定不是寻常人物,公子白需要的插手理由终于出现了。

    “啸月大哥,你真是了解我,而且选对了敲竹杠的时机。请你桑拿两次,大宴三天总可以了吧?”反正需要啸月值夜班和冲锋陷阵,一些辛苦费公子白还是愿意承担的。

    “桑拿一定要作按摩,而且找到凶手要让我处置,事后要成就我啸月大侠的威名!”知道公子白钻惯了自己的空子,啸月在公子白给出的条件上作了详细的要求。

    “完全可以没问题!”公子白眼都不眨地答应了下来。

    分派完任务,公子白和李宠去查了一下冥界东北办事处的记录,在凶案发生的当天只有一名男性司机和女子的魂魄被鬼卒登记备案,单单缺少了一名司机的魂魄,那个司机就是夜车之王李大胆。另外,根据被害鬼魂的陈述,杀害他们的分别是一个男性民工和一个男性出租车司机。调查结果证实了公子白的推测,也把事件变得更复杂。一个神秘女子和两个杀人抢劫犯在同一时间段同一城市集中犯案,无论是警察同志,还是被李宠发动的鬼友都感到头大。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24

第五节 夜惩凶徒

    在第九天晚上,事情仍然没有新的发现,那个神秘女子踪迹难觅,公子白和啸月只有改变策略,决定先把两个标准人类劫匪抓出来。没了人类劫匪干扰视线,寻找神秘女子的行动因该会顺利一些。于是,他们由原本守株待兔式的高空监视改为亲自考察。

    半夜十二点钟后他俩穿着体面的衣服,装成有钱的模样专门找身材粗壮、满脸横肉、眼睛突出的出租车司机坐他们的车,他俩就是希望有个不开眼的出租车劫匪来抢劫他们。本来他们还有一个开出租车吸引专杀出租车司机的劫匪的计划,可是出租车不好找,他俩没一个有驾照,这个计划只有暂时搁置了。

    啸月的眼神比公子白好,离老远就看见一辆出租车里的司机长相比较符合要求,赶紧对公子白说:“对面来的这个司机比较合乎要求,我先看到的我先上,你在这里慢慢等吧。”

    “行,你先上吧。指点一个偏僻的地方,但不要跑太远的路,时间和金钱我们都得节省,就是抓到了劫匪,咱们也不能去领见义勇为的奖金,这点你可得记住了!”公子白害怕啸月出过了风头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认真地叮嘱了两句。

    “不就是要作无名英雄嘛?没问题。我只要城里的妖魔鬼怪们承认我是大侠就行了,对人类给予的荣誉兴趣不大。你给的活动经费,我还要省下一些买衣服,更不能全浪费在坐出租车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啸月不耐烦能地挥了挥手,登上了已经在面前停下的出租车。

    啸月离开后,公子白在寂静的街道上又转了几圈。天气很冷,路面的残雪被冻得又硬又脆,脚踩上去吱嘎吱嘎的响声在街道上能传出老远。公子白并不畏惧寒冷,可是嘴里呼出的白气还是让他有种天寒地冻生灵蛰伏的凄凉感觉。大概是鬼怪们也不喜欢冬天,以往在路灯下、街道边可以看到的可笑或者可怖的鬼影全都不知所踪,真是人到寂寞时,见鬼也亲切呀!没有了啸月陪着说话,公子白觉得郁闷,点了根烟继续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拐过路口,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满是白霜的车窗被司机摇了下来,半个脑袋和白气一气从车里探了出来。“先生,这么晚了,上哪去呀?用车不?”看来这个夜车司机一定是拉的活儿少,不然不会主动停车招揽生意的。

    公子白回头一看,没注意出租车的车况好坏,先看了看车的牌子,再给司机仔细相了一面。车子是S市最常见的桑塔纳,司机横眉大眼,颇有些凶悍的气势。头一眼,这辆出租车和开车的司机就有百分之七十符合公子白和啸月出来考察的标准。既然啸月已经坐车出去考察了自己也不能闲着,公子白冲着司机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到车子后座上。上了车,公子白发现这个出租车司机不但面目凶悍,身材更是粗壮得吓人。以公子白的眼力一眼就看出在司机那身厚实的皮夹克下面隐藏着充满爆炸力的肌肉。以这身肌肉素质,完全可以去参加散打大赛,一般来讲拥有如此强健而充满活力的肌肉的人就算是去作搬石头的苦力,也绝不会乐于整天坐在被称为流动监狱的出租车里当司机的。

    心里对出租车司机犯起嘀咕的公子白想起了那个听到的传闻,决定试探一下他的反应。于是没等司机问话,公子白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师傅,去城西火葬场走不走?我有急事!”

    公子白的话一出口,司机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疑和兴奋,尽管司机很快恢复了神色,但他脸上的细微变化,仍然没逃过暗自留心的公子白。司机用手拉了拉衣领,缓和了一下神色,回过头说:“怎么不走呢?干这行可不兴拒载的!”说完,一踩油门开动了汽车。

    司机的反应让公子白心中生疑。正当劫匪猖狂作案的时候,街头巷尾特别是出租车司机圈里各种传闻满天飞,案件集中发生的城西火葬场和去城西火葬场的女子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几天来的调查公子白发现,城西火葬场已经成了夜班车司机的禁忌,晚上根本没有司机回去那个地方,而这个司机居然肯去,而且表情十分复杂,公子白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运气十足,出门就遇到了啸月期待已久的劫匪了!

    啸月去的是城东边的横巷,这也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开车的司机长得挺凶,可是胆子却和长相成反比,犹豫了半天才刊载人民币的面子上挑着比较光明的路线往啸月指的目的地驶去。上车不到三分钟,啸月就看出这个司机就算是后座上坐的是携带百万巨款的八岁儿童,他也不敢动人家一个手指头。于是,车子开出两公里后,啸月就借故下车了。

    在街头巷尾转了几圈后,啸月又挑了一个长相凶恶的司机上了他的车,目的地还是城东的横巷。这次,这位司机比上一个沉稳老练,专门挑又黑又暗的小路走,啸月已为自己找着了正主儿,十五分钟过后,司机一脚刹车把车停住,回过头来说了一句话让啸月大失所望。“先生,横巷到了,为了节省你的时间,我走的都是近路。”

    啸月听了这句话立刻把失望两个字写在了脸上,可是司机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见他神色不对,还以为他真的害怕了,满脸带笑地解释道:“别看我长得凶,我可不是传说中的出租车杀手,你可别害怕。要不是遇到我这个胆子大的,就算别人肯拉你,也至少要比我慢十五分钟。”

    这下可好,出来抓劫匪的大侠让司机大哥当成胆小鬼了,啸月心里的滋味就甭提了。不能和司机说出来历,更不能说刚才还怀疑他就是传说中的出租车杀手,啸月憋着气把车钱付清,郁闷地下了车。

    横巷这片地方有四五个老旧的居民小区,历来是案件多发地区。后半夜的横巷一半笼罩在城市的灯光中,另一半却陷入黑暗。啸月下车的地方没有行人,更没有路灯,路上的残雪映着低矮楼房间挤进来的一丝丝亮光显得格外清白冷冽,宛如没有生气的眼睛毫不退让地和啸月对峙着。

    顺着街道走了一阵,在快拐弯的时候啸月掏了根烟出来,转过弯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享受起香烟带来的飘飘然的感觉。可是刚吸了两口,啸月就觉得在醇正的烟草香气中混杂了一股腥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香烟没觉得不对,可是鼻子里的腥味更重。啸月灵敏的嗅觉立刻把这不寻常的腥味进行了分析,结果让他大吃一惊,这股腥味竟然是人类的血腥气味,而且离他所在的地方很近。

    扔掉手中的香烟,啸月瞪大了眼睛顺着血腥气飘来的方向望去,五十米外一辆停靠在路边灯光全无的出租车闯进他的视野。啸月可以肯定血腥气就是从这辆车里传来的,几个起落就到了车边。车门紧紧关闭,车内无声无息,除了浓重的血腥气外,还有粘稠的血浆从车门的缝隙中一点一滴地流淌出来,路边的积雪已经被润湿了一片。

    半秒钟内啸月就判断出车子里外没有任何生灵的气息,紧跟着伸手拉开车门。车门一开,一幅血腥的画面出现在啸月眼前。出租车司机被一根麻绳套在脖子上紧紧地被勒在驾驶席上,尽管司机的双手死命拉住了脖子上的绳索,要命的绳索仍然深深地陷进了他脖子上的肉里。在司机没有窒息死亡前,头部就遭受了铁锤一类钝器的重击,头顶和后脑被砸得粉碎,大量的鲜血就是从这里喷涌而出,流满了座椅和全身。司机凌乱的衣服口袋和丢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空钱包表明司机死亡后,杀人者洗劫了车里所有的值钱物品。

    看着眼前的惨状,啸月忽然感觉事情有些荒谬,自己本打算把开出租车的杀手找到,偏偏在这里遇到了杀出租车司机的杀手。哭笑不得的感觉在啸月的心里只停留了两秒钟,随后啸月就端正了思想,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不管是开出租车的杀手还是杀出租车司机的杀手,抓到一个就是胜利,管他那么多先捉了再说。

    伸手探了探死去司机的尸身又摸了摸出租车的发动机盖,尸身尚暖、发动机盖微温,显然杀人者离去不久。杀人者虽然刚走不久,可现场没有目击者,无法确定杀人者的身份,如果想追捕他靠推理和瞎蒙都是部现实的。为了尽快抓到杀人者,啸月只好不情愿的地发挥了自己妖狼族的本能——强大的嗅觉。即使有浓重的血腥气干扰,啸月还是从中分辨出了一个不属于死者的人类气味,随后循着气味追了下去。

    胡旺财今天晚上是第三次作案。第一次作案除了报复社会的快感外,还让他有了一套体面地衣服,吃上了几顿丰盛的饱饭。得到温饱的他第二次作案更加狠辣和利落,也劫到了更多的钱,这次他用钱给自己找了一个女人。尝到了有钱的好处后,原本朴实质朴的心灵已经被鲜血和欲望彻底的淹没,抢劫杀人成了他上瘾的毒药,尽管全城的警察都在搜捕他,可他深信只要自己手脚干净不留活口依然可以逍遥法外。他对自己第三次作案选择的对象和地点都很满意,司机的身体很弱根本不堪一击,作案的地点周围没有路人,更加让他高兴得是这次居然意外地劫到了一千多元钱。在他的内心里,出租车司机口袋里能劫到三五百元就是丰收了。

    如果能联系到收赃车的就好了,以后杀了人劫了车就不用只靠司机口袋里的几个钱,完全可以把汽车买了换更多的钱;如果这样的话,自己还要先学会开车,想要多弄点儿钱单靠体力还不行,技术好像更重要啊。胡旺财掂着手里刨根儿心里盘算着如何弄更多的钱,晃晃悠悠地从横巷的深处走向大路,丝毫不知道啸月已经顺着他的气味追了过来。

    街口的灯光在向胡旺财招手,只要上了大路,顺便找一辆车回到城里,他就会回到安全地人海中逍遥快活。想着即将得到的享受,胡旺财有些飘飘然,紧了紧身上大号的羽绒服,把刨根儿放进口袋中,一扫脸上的凶气装扮成普通的路人走向街口。正走着的胡旺财,突然感觉前方街口的光线有些发暗,顺着地面上斜长的阴影望过去,街口处的路灯下立着一个黑衣人。

    啸月的身体线条被黑色貂皮领的羊绒大衣拉得笔直,棱角分明的脸和青黑色的长发在路灯的光线下半明半暗,配合着地面上无限伸长后融入黑暗的影子,仿佛是突然出现在胡旺财面前的地狱死神。虽然离着很远,光线又不好,可胡旺财竟然清晰地看到了啸月的面目,更让自诩凶悍杀人不眨眼的他从心底里冒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震慑。

    杀人都不怕,竟然害怕一个站在街口的人,真是见鬼了。胡旺财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大衣口袋,放在口袋里的刨根儿的冰冷的手柄让他的胆气壮了些。看样子街口的青年是个有钱人,如果周围没人干脆也作了他,恢复了胆气后胡旺财刚刚平静下来的贼心又蠢蠢欲动了。

    胡旺财手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一手握着勒颈的细绳,一手紧攥着杀人的刨根儿,一步一步地往街口走去。在胡旺财走近到十米左右的距离时,一直沉默静立的啸月缓缓地转身一双略带绿光的眼睛锁紧了胡旺财。啸月犀利的眼神根本是胡旺财无法抵挡的,目光所及一股率直的残酷的杀意逼面而至,胡旺财似乎触到了一堵无形之墙,禁不住触电般后退了两步,不自觉地从大衣口袋里拽出了刨根儿来防身。

    “刚刚不是还想把我也一起作掉吗?既然拿出刨根儿来了,就赶快动手吧!我口袋里有现金不太多只有三千来块,不过这身大衣可值五千多,在你的眼里我可是肥羊,赶快来抢劫我吧!”啸月这么一说,被他的气势压榨得心神大乱的胡旺财更是不知所措了。虽然只做过三次案,不算有经验的匪徒,可正常人的思维告诉他,拦住大路主动报出身家财物主动要求被抢劫的自称肥羊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理想的抢劫对象。而且瞧这位双眼冒光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青年根本就是一副即将择人而噬的恶狼相,与之相比自己才像是战战兢兢的待宰羔羊。

    “我是来城里打工的瓦匠,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愣了半晌后,胡旺财醒觉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的道理,扔下一句话转头就走。啸月的气势和话语让胡旺财产生了强烈的不安感,他想避开啸月绕路而行。

    胡旺财转身刚迈了两步,立刻又停下了,方才还在街口路灯下摆造型的啸月此刻竟站在离他只有四五米的黑暗中大大方方地拦着他的去路。胡旺财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看前方的啸月,又回头去看街口,街口只有那盏孤零零的路灯,三秒钟前站在下面乘凉的啸月确确实实地已经站在了他的前方。

    “你是人是鬼?到底想干什么?”胡旺财一边发着标准的颤音发问,一边再次后退,这次一退就退出了七八步,因为腿也颤得厉害,被迫在离街口只有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黑暗中的啸月脸前闪现一道淡蓝色的火苗,在火苗的映衬下他的眼神更加的可怖,就着手中ZIP打火机点然了本晚上第三根香烟,升腾的烟气又把啸月嘲弄的笑容烘托得有些妖异。如果李宠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出言讽刺啸月是恐怖影片看多了故意抄袭模仿,可李宠不在这里,倒霉的就是这个杀人越货的胡旺财了。

    从胡旺财身上的气味,啸月完全可以肯定杀死巷子里司机的人就是他,对付普通的劫匪对啸月来说就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所以,啸月并不急于动手,而是把在动手之前彻底击溃胡旺财的心理防线作为了一种奖赏自己的享受和惩罚胡旺财的手段。

    一段故意刁难的话出自啸月的口中:“现在天寒地冻,连室内装修的活儿都做不了,进城打工的都回家过年去了,你这个瓦匠师傅还留在这里可有些奇怪呀?城里出了一个勒脖子敲脑袋专杀出租车司机的劫匪,离这不太远的巷子里面刚刚死了一位出租车司机,而你手里又拿着一把还有血腥味的刨根儿,多少有些嫌疑吧?另外,我这个人没多少钱,可身上的钱一多就难受,见到你像劫匪就忍不住出来了,求求你把我身上罪恶的钱全抢走吧!”

    面对神出鬼没的啸月以及他的一大堆尖刻的问题和变态的请求,胡旺财既害怕又恼怒,不过他还没傻到真要去抢劫啸月身上罪恶的钱的地步,近乎僵硬的脑子指挥着嘴巴说了一句:“你又不是警察,那要你来管这些!”

    说过了话,胡旺财不等啸月回答,利用刚才憋足攒够的力气转身往街口狂奔而去。胡旺财的体格高壮体力充沛,一旦决定逃跑表现出来的爆发力和冲刺速度着实惊人,不到两秒钟九越过十几米的距离冲出了街口。胡旺财虽然跑得飞快,可它毕竟是人,与啸月这头狂野妖狼比起力量和速度来吃亏的只有他。满心准备拥抱灯光的胡旺财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还没搞清是何状况,胸口上就重重地吃了啸月一拳,一声闷哼后打着跌摔回了黑暗的胡同里,在后背着地的时候嘴里的一股血箭也射向了天空。

    “夜路行多终遇鬼,多行不义必自毙!可惜老子不是警察是大侠,要是警察的话,就凭你这颗脑袋也要能换个个人二等功了。与警察相比,当大侠的就只能选择作好事不留名,想来真有些不合算。”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向躺在地上哼哼的胡旺财,他的计划是把胡旺财暴打一顿弄昏了后扔到刚才的出租车旁边,再给公安局打一个匿名电话让人民警察来收拾残局,只要警察同志讲侦破对象锁定在胡旺财身上,以现在的侦破设备和技术完全可以确定胡旺财就是那个专门劫杀出租车司机的匪徒。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25

第六节 自摆乌龙

   啸月的如意算盘敲得丁当响,美滋滋地来到倒地不起的胡旺财跟前,照着胡旺财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两脚。见胡旺财除了痛哼外毫无反抗之力后,啸月伸手将他凌空摄起,胡旺财高壮的身躯平躺在半空中随着啸月往出事的出租车那边飘了过去。在巷子里走了百多米,啸月停住了脚步。出于妖狼族天赋的敏感直觉,从胡旺财被他击倒开始,他就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随着他深入巷子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连用了几种查探的法术都没有发觉周围有异常,反而是他的耳朵告诉了他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自己的脚步声是每个人最熟悉也最容易忽略的声响之一,留心之下啸月敏锐的听觉感应到了自己脚步声中略微的不同。在他每一步迈过后都会有一个以往没有的细微的回声,回声很微弱而且几乎跟他的脚步声同起同落,若没有兽类天生的警觉和对危险的敏感根本不会察觉出这微小的异常。

    啸月的脚步一停,细微的回声也跟着停了下来。在寂静和黑暗中,啸月全身的细胞和毛发都动员起来感受着周围的情况,直觉告诉他有敌人,可感官和法术却无法找到这个敌人。所以,啸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等待,积蓄所有的力量等待敌人发动攻击,然后再发动更猛烈的反击,此时的啸月就是一条盘曲全身昂首吐信随时暴起的毒蛇。

    一阵北风卷着残雪呼啸着冲劲了狭窄的小巷,啸月等待的攻击就在这股寒风的掩护下发动了。寒风携带着残雪掠过啸月的面颊,也模糊了他的视听,与此同时啸月听到了一阵急促却极有韵律的脚步声朝他涌来,而且他可以肯定涌过来的是他自己的脚步声。稍一迟疑,啸月的心神就被脚步声的韵律所迷惑,恍惚间宛如置身阳春三月,浑身舒泰如沐春风,眼前更是一片花海香潮美不胜收。

    好在啸月生性直爽,而且比较缺乏想象力,更非多愁善感思春悲秋的白面书生,简单直接而客观的思维在关键时刻救了他的命,只迟疑了一瞬间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还是在冬季狭窄的街道上准备应付危险,听到脚步声后就换了一副景象,自己一定是被声音所迷,眼前所见根本是不真实的幻象。猛然一咬舌见,疼痛把啸月从法术制造的幻象中拉了出来,恢复了神智的啸月立刻发觉自己的处境不妙。

    啸月的脚步声还在,而且已经响成一片分不清个数,发出这些声响的正是他刚才留在街道上的脚印。在一百多米的街道上留下的二三百个脚印此时都化成了闪着暗蓝色光泽发着脚步声响激射而至的金属锋刃,在啸月从迷音中醒觉时这些锋刃已经离他的身体只有两尺左右的距离了。被这些锋刃打在身上就算不要了老命,起码也要剥下一层皮损失十几斤肉,啸月对自己的体形很满意,近期内没有要减肥的打算,所以不想受这皮肉之苦,当下顾不得还飘在半空的胡旺财立刻施法护身。

    “战气!”一声低吼过后,浓重的青色气体由体内涌出,身外的大衣在气流狂涌之下如气球般鼓胀,而啸月的身体却如泄气的皮球迅速缩小了一圈,此消彼长之下啸月的身体完全缩进了大衣之内,被战气鼓胀起的大衣成了身体的保护屏把射来的锋刃全部接了下来。

    爆豆一样的响声过后,啸月刚买了没两天的新款大衣碎成了漫天黑蝶随风而去了。透过飘飞的碎衣屑,啸月看到一条从黑暗中伸出的鲜红缎带,缎带正缠着被法力反震摔到了十几米外雪地上的胡旺财往黑暗隐去。避过雷霆一击的啸月来不及心疼他的大衣,一晃身形追了上去。就在啸月即将抓到被捆得跟粽子一样的胡旺财的时候,他的脚下蹿出了一条与胡旺财身上同样的缎带,缎带一卷就缠住了他的脚踝。

    这条缎带实在够阴险,非等啸月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才悄然地蹦出来阴了他一招。打都打不死,居然会被阴成狗吃屎,啸月带着无尽的郁闷和气愤悲壮地摔成了他最不喜欢的造型,随后眼睁睁地看着胡旺财被红色缎带掠进黑暗消失无踪。

    “谁他妈阴我?有种出来跟我干一架!”啸月从地上蹦起来的时候,发现给他下绊子的缎带也不见了,忍不住破口大骂。可他骂了半天,偷袭他的没出现,反而让被他惊醒的小区居民集体辱骂了一场。最后连番吃瘪的啸月逃到了两条街之外郁闷地在内心深处反复加深对缎带上奇异香味的记忆,同时深切地缅怀他新买的大衣。

    在啸月淹没在小区人民的口水之中的时候,城市的另一侧的偏僻小巷中,胡旺财被一根红色缎带吊在一盏破败的路灯柱上,缎带的另一端握在一位全身裹在白色羽绒服身材曼妙但看不见面目的女子手中。

    白衣女子看了昏迷中的胡旺财一阵用悦耳的声音说:“摆渡者没找到,倒找了你这个东西!每个城市里总会有几个维持秩序和平衡的家伙,我找摆渡者的行动肯定会被他们察觉,有了他作替身会方便一些。”说完,一道五色的霞光顺着红色的缎带缓缓流淌到胡旺财的身上。霞光之下,胡旺财身上的内外伤顷刻痊愈,非但如此,他的肌肉和骨骼在霞光的刺激下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法术强化过后微微膨胀的身体把他的衣裤绷得鼓鼓囊囊。

    改造过胡旺财的身体后,白衣女子把他从路灯柱上放了下来,接着几声清脆的音节被法术凝成一条细线从女子的衣袖中直轰入他的脑门儿。声响过后,养卧在地面上的胡旺财抽搐了几下,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后重新静卧在地面上。白衣女子低下头,围着脚下的胡旺财转了两圈,仔细看了胡旺财几遍后才满意地说:“这样就好。以后寻找摆渡者,给摆渡者留信号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有了我的法力加持,你抢劫起来更容易,不但寻常的警察抓不到你,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想抓到你也要费些手脚,更重要的是你不会出卖我!”

    白衣女子就是在城里为了找摆渡者铁翎而胡乱叫出租车去城西火葬场的那位。她的身份隐蔽,不敢通过正式的通道往来各界,急于找到摆渡者帮她完成心愿。在第一次给铁翎留下信号后过了八九天不见动静,白衣女子除了继续在城里寻找之外,仍想故计重施利用出租车司机的尸体给铁翎留下带血的鸡毛信。当她在城里乱找出租车的时候,恰好又被城里的鬼魂察觉了异常,尽管她及时修改了鬼魂的记忆,但这几天日渐频繁的鬼魂活动告诉她,有人对她的存在感兴趣,正在努力找她出来。为了避免暴露行踪,惹来人界城中可能存在的法师和赏金猎人的纠缠进而危及安全,她为自己物色了一个不错的替身。

    在啸月盯上胡旺财之前,白衣女子就发现了这个凶悍的家伙,观察了两天后她觉得胡旺财在体格健壮、头脑简单、行事狠辣非常适合接受她的“音惑傀儡术”。今夜她一直跟在胡旺财附近想在时辰适合是对胡旺财施法,可这个胡旺财却意外被啸月撞到,无奈之下她只好出手把胡旺财从啸月的手里抢了回来。

    接受了惑音傀儡术的胡旺财醒来后仍然会有自己的意识,但他的肉体被法术强化了,而且会在法术的刺激下不断地毫无顾及地继续他猎杀出租车司机,并且按照白衣女子深埋在他脑海中的暗示不自觉地会把出租车和司机扔到铁翎的码头――城西火葬场那里去,还会在出租车上留下白衣女子特有的印记。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在这个傀儡没醒来前,我还是自己先找一找吧!明晚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白衣女子把胡旺财安顿在一个僻静的角落,转身消失在城市四通八达的街道上。

    且说公子白,他上了出租车后,怎么瞅开车的司机怎么觉得不对劲儿,越看这个司机就越向劫匪。李宠一直在法像里躲清闲,他认为别说是略微凶残一点儿的劫匪,就算是一个连的特种部队,只要他的老大不犯懒一样可以轻松搞定,对于用不到法术的没悬念没看点没技术性的热闹像他这样活泼可爱的灵鬼连当观众的热情都没有。

    好长时间,公子白和司机以后视镜为媒介相对无言。尴尬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出租车离开了城区的灯光,开进了两侧漆黑的公路。

    挪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屁股,公子白首先出声:“师傅,车开得不错。这么滑的路开得又快又稳,没几年的工夫下不来吧?”

    “没多长时间,不到三年。”司机作了简单的回答,继续开着车子。

    “这车挺新的,是你自己的吧?”

    “给别人开的,有几个车主是晚上开车的?”

    “现在开夜班车一晚上给车主多少份儿钱啊?”

    “一百块,还得把油箱加满!”

    “今晚活儿不错吧?”

    “挺好的,已经拉了四五百块钱了,走完这趟就回家睡觉了!”

    司机回答得很自然,可公子白却越发感到他有严重问题。夜班车司机的份儿钱一般在七八十元左右,如果份儿钱到了一百元以上,司机就等于白白在给车主做贡献。而且开夜班车除了圣诞、情人节、春节一些节日外,一晚上也不过二百元左右的收入,今天只是一个平常而寒冷的夜晚,开一晚上车能挣四五百块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尽管司机的回答在在表情和动作上无懈可击,但是联系到司机在他刚上车时的表现和说出的不合理的份儿钱与收入,公子白可以判定司机说的是假话。一个刻意说假话的身材健壮的出租车司机,最容易让人联想到的就是那个开着出租车杀人劫财的恐怖司机。

    带着怀疑公子白更加注意司机的动静,为了更好地观察,他故意靠在车座上假寐,鼻子里打着逼真的呼噜,眯缝的双眼却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司机的表情变化。在五分钟内,公子白发现这位司机回头看了他两次,用后视镜看了他六次,更奇怪的是在车里不是很热的情况下特意敞开了皮夹克的拉锁,而且不自觉地往怀里摸了两次。看到司机的表现,公子白心中暗想,这家伙一定是在观察目标准备凶器,一等到时机成熟他就要开动了。

    偷眼看了看窗外,车子正在城外通往火葬场的公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以说是杀人越货的理想场所。为了给心目中的劫匪司机进一步的刺激,公子白打了一个哈欠后,假装醒来,随后装作从口袋里往外掏香烟的样子,故意把装满了钞票的钱包抖落在后座上,接着又一副钱财露白后的慌张模样匆忙地把钱包塞了回去。他这一系列动作都落到仅盯着后视镜的司机眼睛里,显然司机对他的举动产生了兴趣,公子白认为时机成熟了。

    “师傅,停一下车好吗?我要出去方便一下。”公子白欠了欠身表示自己尿急急需放水。

    “好的。”司机靠着路边停好了车。

    公子白推开靠路边一侧的车门来到车外,站到了路边。公子白刚下车,出租车司机也随着推开车门下了车,绕过车头来到公子白这一侧,并且有意无意地向公子白挨了过来。

    “我也方便一下。”司机嘴上说着,眼睛却直盯着公子白。

    公子白说是下车方便其实是想在这个荒凉的地方试探一下见到他身怀巨款的司机是否有犯罪意图,是否就是他心目中的极度重犯,所以他下车后只是站在黑暗中作了一个小便的姿态,根本没有解腰带而是一直留意着司机的动作。出租车司机蹭了两步离他只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跟公子白一样,他嘴上说方便一下,手不是解腰带而是左手撩着皮夹克的衣襟,右手伸进了皮夹克的里怀。司机的眼力好得出乎公子白的意料,在他觉得司机行为有异时思索如何下一步行动时,司机竟然借着车灯的一点儿余光看清了他只是在那里摆标准的小便造型而没有实际行为。

    几乎在同一瞬间双方各自作出反映。司机的右手迅速从皮夹克的里怀里抽出直指公子白,嘴里喊了道:“不准……”公子白的速度比司机要快许多,在单位时间内比司机多做了许多事。司机的话还没说完,公子白已经一个漂亮的后空翻闪到他的背后,接着抬起一只手用了一分半的力道单掌切在了他的颈侧。于是,这位壮汉在公子白的挥手之间只说了半截话就眼前一黑斜靠这出租车晕菜了,抽出的右手正好被压在身下,手里到底是什么凶器连公子白也没看到。

    “抢劫你还喊口号,真是有创意。不知道你是想喊不准反抗,还是想喊不准随地大小便?这肯定是千古之谜了!”公子白沉浸在制服匪徒的自我陶醉中暂时不能自已。

    “老大突然心情大爽,让我看看是所为何事?”李宠从法像里跳出来,停在公子白面前研究起他的面相来。

    “我脸上又没长花,更没写字,看我作甚?我出来撞大运,真的撞到了。眼前这位就是臭名昭著的出租车杀手。”公子白用受驱赶开挡住视线的李宠,指着晕菜未醒的司机说道。

    “真的吗?还是你的点子正,打一次车就给你撞上了,不但搞定了出租车杀手,连出租车钱都省了,啸月老大要是知道了非气翻白儿不可!”李宠憧憬了一下啸月气急败坏的嘴脸后又问:“老大,我刚才一直都在休息,没注意你和杀手的事,出来之前我听你说什么千古之谜,那是什么事呀?”

    “我一高兴就爱夸张你还不知道吗?没什么,就是这厮在动手前喊了一嗓子,我的动作太快了点儿,没等他说完台词就把他打晕了。”公子白把司机没喊完的话和自己的无限联想说给了李宠听,把李宠也给乐坏了。

    笑过后,李宠作大智慧状说道:“老大,千古之谜是有些夸张。把他弄醒,拷问一下就知道他要喊什么了。问完了,还得想办法把他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呢。你在这歇着,我去弄醒他。”

    “小李,你越来越长进了,把我的套路学得挺全的。不过用错了一个词,应该是询问一下,拷问这个词是跟暴力联系在一起的。我们是文明人、文明社会,刑讯逼供是禁制的,你可得记住了。你去弄醒他,我想想怎么处置他。”公子白教育完了李宠,推开车门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坐到车座上,看着李宠如何料理这个杀手。

    李宠围着出租车司机转了两圈,确定他只是暂时昏迷后,正准备施法弄些冷风凉水当头降下给他提神,却发现出租车司机压在身下的左手有些异常,于是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眼。看过后,李宠恶作剧地从司机身体中穿了过来,一脸坏笑地来到公子白面前,很有成就感地说:“报告老大,不用弄醒他,我就能把你说的千古之谜猜个大概,你要听吗?”

    “你小子长真的长智慧了?虽然是个大概,我也有兴趣听一听,说吧!”公子白的心情好,兴致自然就高,哪怕是李宠心口乱盖他也愿意听。

    李宠看着公子白不太重视的神情,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开心。“老大,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认为我猜不出来,一心等着我说错,然后开我的玩笑。不过,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不是有人说过,不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吗?我调查过了所以我有。”

    “你小子不要光说不练,说出来我听听。”被说中心事公子白并不发窘,他和李宠早就把互相抬杠、相互揭发当成了经常性的娱乐活动,反而是李宠一脸的坏笑让他觉得后面藏着阴谋,尽管嘴上不示弱,心里却不停地画着来回,不知李宠又要给他下什么猛药。

    “老大,我敢肯定这位被你成为出租车杀手的大哥要说的前半句一定是――不准动,后半句很可能是――举起手来,或者是――双手放在车上。前半句我敢叫准,后半句就要看这位大哥的临场发挥,所以不敢保证,这就是我说只能猜出大概的原因。”李宠很自信地说完了自己的推测。

    “我怎么感觉这句话这么耳熟呢?肯定在哪里听过。”公子白想了想忽然从车座上跳来,因为起的急了些,脑袋被车门磕出一个大包包。他如此激动是因为想到了不准动举起手来一类的话是警匪电影中警察同志们的经典台词。

    “难道说,他是……”有所觉悟的公子白指着出租车司机说。

    李宠的坏笑此时已经进化为标准的善意的幸灾乐祸,抢先一步截住公子白的话头说:“他是什么人,还是老大你亲自调查一下再说出来吧。反正他肯定不是你想当然出来的出租车杀手!”

    顾不得和李宠相互抬杠,公子白揉了揉脑袋上的包包,过去给出租车司机作了一个体表附着物检查。挪动了一下出租车司机的身体,一把乌黑发亮的警用八二式手枪还紧紧握在他的手里。公子白把枪从司机的手里取出来,枪身上打着正规的枪号,保险打开,子弹上膛,随时可以击发。有枪也不一定是警察,公子白继续搜司机的身,又发现了一部手机、一副手铐、一个枪套和两个备用弹夹,最后在皮夹克里怀摸出了一张证件。用不着汽车的灯光,公子白已经发绿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了证件上的警徽和下面的登记事项以及照片。公子白把证件、手枪和弹夹收进口袋里,其余的东西都没有动,然后蹲在路边发起呆来。

    雷暴,男,二十七岁,市刑警支队探员。有枪的不一定是警察,但有警官证的一定是警察。这位被公子白误认为是出租车杀手的,不但是警察,还是公子白曾经梦想成为的刑警。公子白的脑子在轰鸣声中飞转,最大的可能是市里的刑警全体出动,化装成了出租车司机,希望能够引出劫杀出租车司机的匪徒,而自己的点子非常的背,碰上了其中一位粗心大意化装失败又不会说谎的刑警,结果双方都把对方当作是匪徒来了一个巨大的乌龙。警察把自己当成匪徒,只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平安无事了,可自己冲动之下把警察打昏了就不好解释了。

    李宠看到公子白发呆的样子,憋着笑问道:“老大,你这副样子少见哪!是不是有麻烦了?”

    “还有问吗?在不到一秒钟内打晕一个刑警,相当于挑衅法律和政府,说出龙叫来也解释不清啊!”公子白把雷暴扶到车座上坐好,皱着眉头发愁。

    李宠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老大英明,像你我这样的,让龙出来叫两句容易,要想说服警察叔叔就不容易了。现在我的意见有两条供你参考,一是立刻跑路,二是杀人灭口!”

    “你少扯!他们干刑警的眼睛都毒,我的脸他看到了,今天我跑了,明天我的拼图照片就会出现在通缉令上了。至于杀人灭口更是别提了,你说咱俩谁能下得了手?”李宠的建议对公子白来说只有娱乐价值没有实用价值被全部否决。

    正当公子白和李宠为如何收场大费脑筋时,被放在出租车后座上的雷暴呻吟一声苏醒过来。刚挣开眼睛,雷暴就觉得手中少了东西,马上紧张地在身上和车里乱摸,敢情他是在找他的枪。

    按照公子白的计算,普通人挨了他这一下,想要自然醒转至少要在一小时之后,就是受过训练的警察同志,没个半个小时也醒不过来。雷暴在十分钟之后就自己苏醒了,在出乎公子白意料的同时说明了他的一身肌肉不是摆设,而是辛苦练出来的救命革命的本钱。

    “你是在找这个吗?”既然刑警同志醒过来了,躲躲闪闪的不解决问题更没面子,公子白摆弄着雷暴的手枪弄出一脸匪气出现在车门口。

    雷暴抬眼看见了公子白手中的枪,身形一闪如同安了弹簧一样从车座上蹿起来,一手直插公子白的双眼,一手去抢他手中的枪。对于正常的人类,能有雷暴这样的爆发力绝对是足以自豪的,但勤恳的农民永远赶不上突然崛起的爆发户,雷暴的速度在公子白这样的体能爆发户眼里还是太慢了。公子白迅捷地往旁边迈了一步,雷暴的眼前就失去了他的踪迹,爆发的雷暴眼前一花一头扎进了黑暗之中,半秒钟后扑通一声传来,他整个人都摔到了被积雪填平的排水沟里。

    “晕了十分钟,被冷风吹了十分钟,醒过来就搞爆发,手脚都僵了,不摔倒才怪呢!”公子白随后而至,一把将雷暴从半软半硬的积雪里拽了出来,随手摇下车窗,在雷暴还头晕的时候用他的手铐把他铐在车门上。晃掉了满头满脸的积雪,雷暴的脑子冷静下来,挣扎了几下没成效后,停下来仔细观察起公子白来。

    见雷暴冷静下来,公子白把警官证在他面前晃了晃,用凶狠的语气说:“刑警同志,黑天半夜的你开车出来是干第二职业吗?没有驾照就开车,遇到交警同志你怎么解释呀?”

    “老子出来就是要捉你这个杀人犯,你现在要是投案自首还可以从宽,如果死不改悔,早晚会抓到你枪毙了!”雷暴一边说,一边用没被铐住手被在身后搞小动作。

    “老大,刑警同志还算机智,他一边用话稳住你,一边在后面偷偷地打手机呢!”李宠顽皮地把脸从雷暴的背后伸出来提醒公子白。

    “刑警同志,看得出你是个急性子的人,刚才恨不得当场击毙我,现在突然改口劝降,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雷暴这次还是没看清公子白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时手机已经到了公子白的手里。

    “手机的牌子不错,款型时髦,最重要的是看起来跟它主人一样结实。”公子白拿着厚重的手机看了看,发现雷暴已经拨好110的号码,只是发现得及时他还没有按发射键。发觉雷暴拨打手机报警,公子白没有生气,反而安心不少。如果真像公子白起初想的那样是刑警队统一行动,那么他身上一定要有方便联络和追踪的对讲机一类的设备。可现在雷暴身上只有手机这个唯一的通讯工具,连报警都要拨110,没准这是他的个人行为,要是这样的话,问题就好解决了。

    公子白拿着手机瞎琢磨,那边的雷暴见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忍不住发了狠心硬是拖着出租车往前冲了几步,伸腿直踹公子白的心窝。公子白这次没动地方,一屏气胸脯微微鼓起,硬接了雷暴踢过来的致命一脚。雷暴的脚如同踢在包了一层牛皮的石头上一样被弹了回来,踢完了这一脚后,雷暴浑身的精力发泄得差不多了,坐在地上开始喘气。

    见公子白拍了拍胸口跟没事人似的,雷暴瞪着眼睛叫道:“老子对付不了你,你给老子来个痛快,别在那里装神气!”

    “刑警同志,你不要着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遭,就是有点儿不好解释。现在你的力气用完了,我们可以平静地谈一谈了。”公子白把雷暴的枪卸下弹夹后和警官证一起交到了雷暴手上。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26

第七节 狂龙伏首

   雷暴被公子白的举动搞迷糊了,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衣着很有品位的劫匪。公子白抹了一把脸,适才故意装出来的匪气荡然无存,笑嘻嘻地递了一个红本本给雷暴。雷暴不解其意,接过去借着灯光仔细观看,在红本本的正面上印着的国徽和两行金色字体差点儿让他再度爆发。红本本不是别的东西,而是公子白用来混饭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执业证》,翻开证书,里面的身份证号、证书编号、照片和司法厅的钢印、注册印章一应俱全。

    见到公子白的律师证后,雷暴的脑袋也大了两圈。律师执业的一个必要条件就是没有受过刑事处罚,说白了就是没有犯过罪。一个有着不错收入的律师跟只为几百块钱就杀人抢劫的罪犯绝对搭不上边,如果非要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就只有律师为犯罪嫌疑人出庭辩护一种情况。

    “你真是律师,不是劫匪?”律师证看起来是真的,但雷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有真,不信你可以打电话让人帮你查一下司法厅的注册记录。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有许多弄不清楚的地方,其实我跟你一样乱,比霍乱还要乱。”公子白一不做二不休,解开了雷暴的手铐,随后把他的手机递了过去。

    雷暴接过手机,犹豫了一下,然后拨了一个同事的号码打了过去,接通后报上了公子白的律师证号码和身份证号码请求同事帮助查询。没过两分钟,同事就回复确认了公子白的真实身份。得到同事确认后,雷暴把律师证交还给公子白,公子白注意到整个通话过程雷暴对他自己的遭遇只字未提,心中不禁对摆平袭警一事多了一分把握。

    “你为什么要开(打)出租车?”确认了互相的真实身份后,公子白和雷暴经过了短暂的沉默后同时开口提问。

    “我是来抓贼的!”两个人又同时回答。

    “你又不是警察,从哪边也轮不到当律师的出来抓贼。你刚才的两下子根本不像是普通人应该有的身手,全队我的格斗技术是最好的,居然连你的动作都看不清,你到底是什么人?”在两次几乎一样的问答过后,雷暴怀疑一切的刑警思维开始活跃起来,虽然从证件上找不到破绽,但公子白的神奇表现已经成了事实,想让人不怀疑确实非常之难!

    公子白一听雷暴的问话就知道麻烦来了,赶紧使出以攻代守转移话题的招数反问道:“谁说律师就不可以抓贼?维护社会稳定,惩罚犯罪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可不是你们警察的专利。另外,你这位人民警察下班了不好好在家休息,擅自出来开出租车还无照驾驶,不是无组织无纪律性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私自行动?”公子白的猜测是对的,雷暴被说中软肋暂时忘了对他的怀疑。

    从雷暴的表现可以看出,这位仁兄在刑警队里不是出谋划策的主脑,而是冲锋陷阵的斗士。雷暴的反应增加了公子白的信心,只要给雷暴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可以消除雷暴对他的怀疑。

    没回答雷暴的问题,公子白继续打岔:“你们支队是不是有一个位最年轻的姓史的副支队长?”

    “有啊。这跟我私自行动有什么关系?”雷暴不知道公子白跟他提人是什么意思。

    公子白还是没正面回答雷暴的问题,自顾自地叨咕了下去。“你们那个史队长和我是同班同寝室的大学同学,我跟他是同期考的公安厅的公务员,可惜我的海拔不够,所以我现在是律师,他现在是警官。他叫史正,1977年3月8日出生,身高一米八一,体重七十五公斤,武力为零,智力一百一十,喜欢玩星际争霸,至今没有女朋友。我说的是不是你的顶头上司史队?”

    虽然不能理解公子白叨咕的所有内容,但可以肯定公子白说的这个人从姓名到自然情况都与他们警队的第一智囊和第一弱者史正队长全面吻合。“是啊!我出来抓贼跟你认识史队有什么关系?”到现在,雷暴还是不明白公子白的用意。

    “大哥,到现在你还没明白吗?你们的史队跟我是铁哥们儿,你们刑警队的好多套路都是他设计的,这其中还有我的合理化建议呢!你连呼叫支援都要用手机拨打110,你说我能看不出来你是单独行动的吗?”公子白说出原因后,见雷暴将信将疑,立刻加紧了攻势继续说道:“对于近来这几件轰动效果比较大的案子,你们史队一定要参加,搞不好还是专案组的领导,对于如何侦破他一定是有安排的。你单独出来行动,似乎对案件侦破没多大帮助,很可能还起反作用。看来有必要跟史老二说说你的事,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号码好像是13942421142对吧?”

    雷暴见公子白说出了史队对外保密的手机号码,对公子白的身份还有和史正的关系信了九分,眼见公子白要向领导打他的小报告心中有些紧张,面上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公子白说:“你打好了。就算是你和史队是朋友,我们一样可以对你涉嫌抢劫杀人进行调查,没有合理的解释你得在里面呆上一阵子才成!”

    早料到雷暴有此一招,公子白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端起架子,喷着吐沫威胁起人民警察来了。“警察同志,别的不敢说,法律我还是懂几条的。我半夜出来打车,碰上一个形迹可疑的司机,为了自我保护与其发生撕打,结果是力气稍微大一点的我赢了。于是,最不幸的事出现了,被我误认为是歹徒的司机居然是人民警察,最后我救醒了人民警察,人民警察把我抓到了公安局。如果我跟你回局里接受调查,不用同志们费力问口供,我就会把一份完整详细合情合理的事实经过交上去,保证让同志们连语法和标点上的错误都挑不出来。到时候,无论有没有人照顾我,我顶多耽误几小时的时间就啥事没有地从里面出来了,而你却要向领导们解释为何会私自行动,同志们还要把你被人打晕的事当成笑柄,到底要打多少份报告,让多少人背地里笑话,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个数吧?”

    “你在威胁我?”雷暴听公子白说完脸色非常难看,如果不是有刚才的经验,他很想把公子白暴打一顿。

    “这可不是威胁,我说的情况极有可能发生,你应该很清楚。你们史队虽然不是徇私枉法的人,但对你私自行动的事情一定会过问一下的。作警察对工作的热情很重要,但组织性纪律性更重要,因为个人英雄主义破坏整个侦查部署的事情他可不愿意看到。”公子白说完开始一下一顿地拨史正的手机号码。

    没等公子白拨完号码,雷暴就在公子白的心理攻势下屈服了。“行了,我也不找麻烦了,看在史队的面上,这次算是误会咱们谁也别揭谁的底,就当没发生过可以了吧?”

    听了雷暴的话,公子白脸上有了笑意,收起手机,对被恼火和郁闷包围的雷暴说:“说了半天,我就是这个意思。说老实话,我就是个愿意管闲事,对刑侦感兴趣又当不成警察的律师。如果不是我不愿意给自己和警队添麻烦,我也不会这么无赖地兜圈子为难你。说到底,我对警察同志是很尊敬的,特别是像你这样敢拿自己命出来拼的孤胆英雄。大家都是为了抓贼出来的,互相照顾一下嘛!抽支烟,降降火气吧!”

    公子白不软不硬的话,让雷暴心情好了一点儿。接过公子白递过来的香烟,狠狠吸了两口后,雷暴盯着公子白打量了起来,公子白头上没角背后没刺,为何能有非人的速度和抗击打能力,他百思不得其解。

    “据我所知,史队不是警校毕业的,他是学法律的,所以他的头脑一流,擒拿格斗的警察功夫却一窍不通。你和史队是同学哥们儿,法律系的体育课教的只是简单的太极拳,为什么你的身手这么厉害?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就回去找支队长,让他把你列为侦查目标,全天二十四小时监视你,因为你和史队的关系,他就只有回避,退出这个案子的侦查。到时候,以破案为毕生追求的史队一定会找上门去,看你怎对兄弟交代?”公子白的香烟起到了镇静和安神的作用,吸了烟冷静下来的雷暴接受了公子白关于身份和出来抓贼原因的解释,但对公子白的神奇身手始终无法释怀,于是反将了他一军。

    雷暴这么一整,公子白也犯了难,如果真因为自己让破案成瘾用脑成狂的史正史老二被踢出这个案子,史老二一定不会放过他,在史老二连绵不绝的精神攻击下,即便强如公子白也只有口吐白沫的下场。想到这里,公子白冒了一身冷汗,脑子飞速地旋转开始想辙。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就是不愿意为这个多作解释才不愿意到局里去的,咱俩谁都不提谁的事不就过去了吗?”能回避的问题尽量回避不作正面回答,这是作律师常用的手段。

    “那你还打晕了我呢!说不追究就不追究,总觉得是我吃亏。就算两个人比武,一个人输了,赢的人也要告诉输的人他用的是什么招数啊!”雷暴对于被公子白打晕一事耿耿于怀。

    “原来是为这个事想不开呀!看你的身形气魄,一定非常能打,不如这样咱俩再比一场,你赢了我就告诉你。”公子白提出了一个对自己绝对有利的条件。

    “怎么比法,散打还是套路?”公子白的条件,雷暴非常感兴趣。

    “你作主,我奉陪!”只要雷暴肯答应,就是有输无赢的结局,公子白才不在乎比什么,反而一心憧憬着闲着没事打警察的巨爽场面。

    雷暴一直认为自己的格斗技术和力量在S市不作第二人想,头上一直带着警队第一打手的光环,今晚被公子白打晕确实心有不甘。武林高手在这个时代很少,但并不是没有,在雷暴心中公子白就很可能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刚才的经历更告诉他,在速度上公子白占有绝对优势,而且公子白还有一套神奇的抗打功夫,比什么才能让自己更有优势雷暴为此费了很多脑筋。在对公子白的体形、体重进行全面的考量,综合了前次被打晕的经验后,雷暴提出了一个让隐身旁观的李宠笑破肚皮,大大出乎公子白意料的比赛项目――掰腕子。

    “你真的很有格斗比武的天赋,在速度和技巧上没有把握赢我,就干脆跟我比力量。掰腕子,一切花俏的功夫招法都用不上,直接的力量比拼,亏你想得出!”公子白都有点儿佩服雷暴在武力方面表现出的智慧来了。

    说比就比,在出租车的发动机盖上,雷暴满是老茧的铁沙掌和公子白保养得白白净净的手握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好像一把老虎钳子中夹着一块豆腐。拉开架子扎开马步,数了一二三两个人一起发力。两股大力通过手掌撞到了一起,雷暴一双手是经过打沙袋劈砖头千锤百炼出来的,手背上血管坟起手指发出异样的赤红色,此时手上的力道足以把普通人的手掌捏成粉碎性骨折,公子白的手没有任何变化,手掌和手腕上的发出一股不大不小正好与之相抗的力道丝毫不为所动,双方的手腕还在原来的位置没有丝毫的移动。

    僵持了两分钟后,雷暴的额头上暴起了青筋,一声暴喝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暴喝声刚过,雷暴的手臂上发出了纺织物品破裂的声音,他的双目赤红,手掌滚烫,手臂瞬间涨大了一圈,衬衫的衣袖在隆起的肌肉下被撑裂,袖口的纽扣被崩出老远。公子白感觉比刚才强大两倍的力量从雷暴的手腕上传来,措不及防下,他的手腕被雷暴压下了两寸。

    雷暴见公子白的手腕被压下,以为得计,立刻乘胜追击加力猛攻。在雷暴憋着口气拼命发力的要命关头,公子白居然开口说话了。“好家伙,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能力。瞬间提升肾上腺的分泌量,刺激肌肉爆发出高出正常水平几倍的力量,不是有强壮的肌肉、强健的心脏和血管就能作到的,自如激发内分泌不是谁都能作到的。不过过量的肾上腺分泌会导致机体中毒,为了你的身体健康,这招好是少用为妙!”

    雷暴感觉公子白手腕上的力道没有因为开口说话减弱,反而是逐渐增加。一阵嘎吱嘎吱的金属扭曲声音在两人的手肘下发出来,两人手肘着力处的发动机盖在力的作用下向下凹陷,在重金属伴奏下公子白被压下去的手腕恢复到原来的位置,随后一雷霆万钧之势将雷暴的手腕压在发动机盖上。

    战胜雷暴后,公子白立刻抽回手,把摇摇欲坠的雷暴扶住,双手迅速地点了他手臂和胸口的二十几个穴位,然后把他塞进车子里关上车门。看着平躺在后座上剧烈喘气的雷暴,公子白哭笑不得地说:“你当自己是改造人啊?超限度激发肾上腺会送命的!好在我处理得及时,不然我就得给男人作人工呼吸了,被你夺走我的初吻,我可赔大了!”

    过了好半晌,雷暴虚弱无力地从后座上爬起来,无奈地对公子白说:“愿赌服输,我输了!”

    “爽快!是条汉子!”公子白称赞了雷暴一句后面有愧色地说:“不要怪我用心计,有些事情是没法解释的,就算讲给你听,你反而会认为我是在哄骗你。实在没想到会把你弄成这样,真是对不起!”

    雷暴苦笑了一下回答说:“我这个人头脑一般,到刑警队是靠这一身功夫被选上去的。就因为脑子不好使,所以更想让自己的身手好些,咱破案的时候帮不上智力,起码在抓贼的时候还有一身体力可以用、一腔血可以洒,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人看偏,不愧对刑警这两个字。这次队里成立专案组没把我算在里面,我心里不服气,就和朋友借了一辆车晚上出来溜,希望能有所收获。今天你上车后,说的目的地很特别,而且我故意答错了你提的问题你也没反对,再观察你的举动发现有些反常,于是把你当成劫车杀人的贼了。没想到,你不但不是贼,还是个高手,算我自取其辱吧!”

    公子白被这个发泄完体力只剩一身热血和诚意的刑警朴实的话给感动了,正色说道:“现在能像你这样踏踏实实尽职尽责的可不多,不介意的话,我叫你一声雷哥,行吗?”

    “你跟我们史队同龄,叫我一声雷哥正合适。”公子白一系列的作为让雷暴感到了他的善意,所以对公子白以哥这个敬词来称呼他并不反对。“老弟,我做刑警六七年了,多少也碰过几件用解释不了的无头奇案,见识过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凭你刚才的作为,你绝对不是坏人,但也不是普通人。我这个暴发体力的秘法是我家祖传的一本武书上记载的,可在你手上坚持不了一分钟,你这一身骇人身手不像平常的武术,你身上也没有习武的痕迹,你应该被归为奇人的行列。以前我对所谓的奇人异事总是不信,今晚在你身上算是见识了!”

    “警察只抓坏人,像我这样的奇人就不用抓了吧?”公子白打趣地问道。

    “咱俩深更半夜地搞了一个大乌龙,像你说的那样,我把你抓了回去只是给自己找麻烦,我还抓你干什么?休息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看来雷暴是真的不打算再追究公子白的神奇能力了。

    “雷哥,你这么说倒让我对先前绕着圈子让你进套感到不好意思了。我不能跟你说过多关于我如何有这身本事的事情,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个让你的体能更好的法门,以你的体质在短期内就会有效果,以后就不需要用这么凶险的办法暴发体力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学?”对雷暴这个一心为警队尽力,随时愿意替同事挡子弹的刑警,公子白从心里敬佩,所以才有了这个想法。

    公子白的话把雷暴吓了一跳,在雷暴虽不知道公子白是在灵异世界里打滚的人,但在心里已经将公子白列为隐居于闹市的世外高人,把公子白想传给他的法门当成了武功秘籍。听说公子白要传给他增强体能的方法,就如果一个穷鬼突然见到满地的金条一样刹时间不知所措。

    “这个、这个……,我是很乐意的,就是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还需不需要我拜师啊?”雷暴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

    “雷哥,你别激动,我可不是什么大侠,也不是什么秘密宗派的掌门,没什么不方便的,更不需要拜师。只要你以后多破几个案子,多抓几个贼就可以了。但是你要是立功受奖的话,必须我吃顿饭,我的要求就是这些!”公子白看着雷暴的样子强行忍住了笑,说出了象征性的代价。

    “真的吗?”雷暴还是有些不信。

    “雷哥,时间宝贵,在拖延的话天都亮了,我还得回家换衣服上班呢,抓紧时间咱们现在就开始!”公子白不容雷暴多想,在车里把简短的口诀和功法传给了他,等雷暴记住了修炼方法后,公子白又叮嘱说:“雷哥,这里面的几个音节虽然有点儿怪,但都是晚上一个人修炼,只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所以不用担心被别人误会。只要你相信我,照着练,三天后就会有效果。你要是不信,就当听个笑话算了。”

    “我怎么会不信呢!刚才还怕口诀太长我记不住,就这几个音节和几个姿势我还是没问题的。老弟,我恢复得差不多了,让我开车送你回去吧!”记住了口诀和功法,雷暴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重新发动了汽车拉着公子白回城去了。

    雷暴开的出租车走到半路,突然发现在不远的路边有人在向车子挥手。刚刚那段路上还空无一物,眨眼的工夫就出现了一个大活人,开车的雷暴不知应该怀疑车灯的质量还是该怀疑自己的眼睛。雷暴放慢了车速,车子驶近了一点儿,他发现站在路边的人身材修长面目俊朗看长相是个帅男,奇怪的是这个人在这么冷的天里居然穿着单衣,而且单衣上还有没拍打净的泥土和雪迹。雷暴正在犹豫是停车盘问还是不理而去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公子白示意他停车。

    “不用奇怪,他是我的哥们儿,在这里等我的。”公子白告诉投过询问目光的雷暴。

    来人正是啸月,他正在郁闷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李宠的传讯,让他到路边来和公子白会合。啸月正想把遇到的情况告诉公子白,接到信息后就立刻由妖力空间跳跃到路边,出现后他一眼就看见坐在出租车里开过来的公子白,所以招手示意。

    拉开车门后,带着一身寒气的啸月坐到了后座,公子白连忙给啸月介绍道:“这位是刑警队的雷暴雷警官,刚才我跟他闹了个误会,互相以为是贼。”

    介绍完了雷暴,公子白又向雷暴介绍起啸月。“雷哥,这位是我的铁哥们儿啸月,他现在是无业游民,兼职的大侠,你刚才学的强身健体的法门就是他的原创!你可得好好感谢他!”

    听说自己学的法门出自啸月,雷暴立刻明白啸月是比公子白更奇的奇人,赶紧打招呼递香烟,寒暄了一阵后继续开他的车。公子白看啸月进来后就不大爱说话,而且身上有泥又有雪,新买的大衣也没了,就知道啸月肯定是遇到了不爽的事,所以没有主动询问,免得引得啸月更加不爽。

    “你把妖狼族的什么法门传给他了?”沉默了一会儿,啸月没说自己的事,用心神盘问起公子白来。

    “没什么,老大被这位热血警官感动了,传了一点儿妖狼族的初级固体术给他,只是增长一下他的力气,结实一下他的身体而已,啸月老大不用紧张。”李宠替公子白回答了啸月的问题。

    “我把妖狼族的法术传给你们可不是让你们随便送人的。让我爸知道了,我就有难了,你们真能给我添乱!”啸月皱着眉头越发不爽。

    “你不要太小气了,顶天是被老爸打两下屁股而已嘛!这位警官的身体条件正好学这个,而且他骨子里很有你那股作大侠的无私的英雄主义!”李宠对雷暴很有好感,极力为他说好话。

    “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啸月被公子白的默不作声和李宠的油嘴滑舌弄得没了办法,只有希望他的狼王老爸不要突然到人界检查工作。

    等啸月和李宠结束了精神层面上的争论后,公子白回头问道:“啸月大哥,今天晚上碰到了吗?”

    “碰到了,但是让他给跑了!非但如此,连新买的衣服也尸骨无存了。损失惨重!”啸月简短地回答到。

    “什么?你不是开国际玩笑吧?”公子白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一个人类劫匪能从啸月的手上逃走,还把他的大衣搞成尸骨无存,如果不是啸月开玩笑公子白实在找不出别的答案。

    啸月给了公子白一个你看我这样像开玩笑吗的眼神,然后非常隐讳地打了个比方。“屠夫在杀一头猪的时候,突然被狗咬了一口,当然就顾不上杀猪了!”

    “那条狗很凶吗?”能让啸月吃点儿小亏并从他手上救走匪徒的一定不是一般人物,公子白对此很感兴趣。

    “是一条会偷着咬人的疯狗!想起就不爽,回家再说!”啸月一肚子火气碍着雷暴在这里无法痛快地发泄,斜靠在后座上抽起闷烟,不再出声了。

    雷暴听着公子白和啸月的对话,感觉里面有些不对劲,但又猜不出这两位一会儿猪一会儿狗的在讲什么无法插嘴只有尴尬地开着车,就这样大家闭着嘴一直来到了城市的边缘。在进城的路口前,雷暴减缓了车速,前方有一个警察临时设立的检查站,两辆警车和七八个警察正在逐一的检查过往车辆,而且对出租车的检查特别严格。

    雷暴向前边望了一眼,立刻把头低了下来。公子白觉得雷暴的样子奇怪,扭头问道:“雷哥,前面都是你的同事,你干嘛害怕呀?”

    “你仔细看看,带队的是你的同学我的上司史队,被他看见我,我都不知道怎解释了。”雷暴说着就想调头离开,可不巧的是后面上来了一辆货车,而且货车司机拼命地按着喇叭催着雷暴快开车,雷暴见调头无望只好硬着头皮往检查站开了过去。

    “不要紧,史正由我来对付,没准打个招呼就过去了!”公子白看着像避猫鼠一样的雷暴差一点就笑出来,挺了挺胸脯装起了英雄。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26

第八节 贼踪初露

    检查站很快就到了,车子刚停,公子白就拉开车门冲着带队的史正喊道:“史正,史队长,什么案子亲自出马啊?”

    带队的史正看见了出租车里出来公子白,交代了其他警员几句走了过来。“公子白,流氓律师,你这么晚到哪里去了?老实交代!”

    公子白迎上去两步,故意挡上了史正对出租车的视线,很不客气地给了史正当胸一小拳。“史老二,你太不象样了,当众说我是流氓律师,诋毁我的声誉。当着你的下属,可不要让我叫出你史一坡(屎一泼)的外号!”

    “你敢袭警,我叫人当场把你拿下!”史正板着脸说。

    公子白对史正的严肃根本不当一回事,相反把他的胳膊拧到了背后,像对付罪犯一样把他按在警车的车窗上,然后非常嚣张地说道:“我就是喜欢闲着没事打警察,而且非得打刑警队长,你能怎样?”

    公子白的举动把周围的几个警察给弄迷糊了,立刻有四五支枪指向了他的脑袋,一时间不准动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收枪,不用紧张,这家伙跟我是我大学同寝的哥们儿,跟我闹着玩呢!还有今晚的夜宵是他请,大家不要客气呀!”史正看公子白把玩笑开得太大了,赶紧出声解释。队长的话和夜宵的效力立刻消除了警察的紧张,大家哄笑了一阵收起手枪继续工作了。

    “老五,以后在我的队员面前可别开这种玩笑,他们知道我的武力为零,把我列为重点看护对象,如果他们紧张过度把你崩了,你可就成为第一个被警察击毙的律师了!如果不罚你请一顿夜宵,我那有面子,赶快交罚金!”史正从公子白的魔掌中挣脱出来,立刻把公子白推着靠向警车,上下其手地在他身上搜索起钱包来。

    “你那像刑警队长,整个一标准的劫匪!”看着半天摸不到钱包的史正一脸失望,公子白把早就拿在手里举在头顶的钱包主动交到他的手上。

    “我们干的是苦差事,挣的是弹头钱,一年的工资还没你一个案子挣的多。工作干的稍微不好,律师们又会把把我们费力抓的人往外放。我这个副队长只好打劫你给队员们加点儿营养了!”史正一边说一边在公子白的钱包里翻,最后抽出了一张五十元钞票,接着小声地对公子白说:“江湖救急,今天出来没带钱,改天还给你,我那能让你请客!”

    “行了!跟我还整这套,算是我支持警民共建工程,不请你的队员吃点好的岂不亏了你队长的名头!你先拿着,如果要还的话,等你当了局长,有了腐败的机会再说吧!”公子白抢过自己的钱包,掏出两张百元塞到史正手里,大力支持了一下这位清贫兄弟的工作。

    史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把钱接了过去,转身叫了一个队员去给大家买些好吃的,队长和队长兄弟的表现立刻赢得了值班警察的好感。看到雷暴趁着自己跟史正笑闹的工夫和相熟的警察挤眉弄眼了一阵又钻回了车里,公子白就知道雷暴已经搞定了,赶紧对史正说:“老二,我赶着回家换衣服,早晨还要上班,改天我再找你聊吧!”

    “好啊!你要回城里,我正好有事,搭你的车回去不反对吧?”史正嘴上问着,却不管公子白愿不愿意径直往出租车走了过去。

    公子白跟着史正走了过去,正愁找什么借口拒绝史正的要求的时候,史正已经来到车门前敲着车窗开了腔:“雷暴,别躲了,你给我出来!我的功夫没你好,可眼神不照你差,你以为可以混过去吗?信不信我打个报告真的让你退下来开出租车!”

    史正的话说得很严厉,而且是以刑警队长的身份来训队员,公子白就是想插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五大三粗的雷暴像个胆小的姑娘一般涨红着脸下了车。“史队,我没查案子,就是借了朋友的车出来逛一逛!”雷暴说谎的本事和他的功夫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无论是神情还是理由都差得离谱。

    “此地无银三百两!先给我坐到后座上去!”史正狠狠瞪了雷暴一眼,下了命令,于是雷暴乖乖地拉开车门和啸月坐成了一排。

    “公子白,你给我上车!”史正一脸怒气,吆喝了一声自己坐到了驾驶席上。

    公子白不知道史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赶忙跟着上了车。史正给队员分派好了任务,在公子白坐好后,一脚油门拉着公子白、啸月和雷暴三位开进了市区。

    先不理史正要如何处理雷暴,公子白先给史正和啸月相互作了介绍。史正和啸月都从公子白的嘴里听了N的N次方遍对方的名字,见面后就是自来熟,不到两分钟就找到共同语言――揭发公子白的糗事。车子开出了三公里,史正和啸月只顾着谈话,把公子白和雷暴晾在了一边。

    雷暴的性格是受不了这种冷遇的,趁着史正和啸月谈话的空当,雷暴扒着车座的靠背插进了话。“史队,我错了,不应该私自行动。你知道我的性格,你还是处分我好了,不要这样整我!”

    “你终于肯承认了!刚才不是还想躲着我呢吗?”史正把车速放慢了一点,头也不回地对雷暴说。

    “史队,我是看着你们没日没夜的干心疼,想帮一帮你们!”雷暴呐呐地说。

    史正把车子停在路边,转过身对雷暴说:“老雷,论年龄、论资历你都比我大,当着别的同事的面我也不好意思说你。实话跟你说,由于犯罪嫌疑人作案后没有活口,这次我们布置的是一次大范围撒网,细致排查的过筛子行动,你的性格不适合这种细致繁杂的排查工作,所以才没让你进专案组的。我们队里的意见是等到集中收网抓捕的时候再让你参加,为了保持侦破工作顺利进行才没向专案组以外的人解释。你这么胡乱行动会打乱我们的部署的,好好想想,哪次大规模的抓捕行动队里少了你?”

    听史正一说,雷暴立刻眉开眼笑。“原来组织上还是想着我老雷的,好用在刃上,都是我自己太狭隘了,我回去一定好好写份检查。不过,可不能因为这个抓捕的时候不叫我去!”

    “严肃点儿,我这是批评你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史正板起脸,雷暴立刻不敢笑了,只是瞪着眼睛向史正行注目礼。“好了,检查就不用写了,现在你马上跑步到刚才的路口去协助老张他们作检查,记住是跑步去,不许打车!不然就不让你参加以后的行动!”被雷暴看得有些不自然,史正拿出领导的威严略微惩罚了一下他。

    “是!保证完成任务!”雷暴觉得跑上个三四公里远比写上二百字的检查容易,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拉开车门在史正改变注意前一溜烟地跑远了。

    看见雷暴跑没了影儿,史正点了根烟对公子白说:“老五,你又搞什么飞机?别以为我是傻的,你这个狗头律师跟我一个队员以前根本不认识,突然出现在一辆出租车上,你还帮他打掩护,到底有什么阴谋?”

    “我哪有阴谋?纯属巧合,你的队员化装成出租车司机,我外出办事正好打了他的车而已,绝对是纯属巧合!”公子白不想给史正知道得太多报着蒙混过关的念头百般抵赖。

    “你以为我信吗?”史正强烈的反问语气把烟头上的火星都给吹到公子白的漂亮大衣上了,欣赏着公子白心疼地拍打大衣的表情和动作,史正不急不徐地说:“我们刑警内部也是有交流的,你在吉林和本溪的事情我可听李强和陈起在私底下说起过,杨老三也向我提起过你的诡异,因为我总有事情要忙就没去拷问你,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本事了?”

    “老二,我可没什么本事,不过是以前搞得那些被你嗤之以鼻的事情搞出了名堂。这些东西一时半刻跟你说不清楚,不过这次出来是为了城里闹贼的事情。不过既然看到了你这么废寝忘食,找到贼我一定会知会你一声,不会抢你的生意的!”公子白见史正多少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干脆地跟他明确了态度。

    “老五,都是自己的兄弟,我不想跟你说太多,你搞什么名堂不重要,只要你不搞出大事我都可以担当!但是你要是随便破坏了我们警队的行动,我可不会保你!”史正语重心长地留下一句话,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公子白望着史正摇了摇头,对啸月说道:“我这个兄弟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我研究的东西从来都是强烈抨击,一提到这些事情他就特别敏感,不过论感情,我的一泼兄不比其他的兄弟差!”

    “看得出来,他刚才说的话主要是不放心你,怕你弄出不好收场的事来。这次我遇到的劫匪是个容易搞定的人类,但半路里杀出来的异类可不容易对付,你还是让史老二小心些。他帅得跟我有一拼,我可不想他这样的帅哥被挂掉!”啸月没机会和公子白详细讲自己的遭遇,只有先提醒公子白关照他的兄弟一下。

    “靠,你要是不说,差点就忘了!”公子白往窗外一看,史正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想到这个武力为零却要在枪林弹雨里拼杀的兄弟,公子白不禁对他产生了一种敬意。看不到史正,只好打他的手机了。手机刚一接通,不等史正说话,公子白就一连串的说了下去。“史老二,我不管你是不是无神论者,我这话你一定要听,为了你的小命在这个案子没结束前把那个雷暴带着当保镖!”说完,不等史正有任何反应,直接挂掉了电话。

    “如果不这么跟他说还会听他一大堆的废话。那个雷暴只要按我教的法门联系,在三天内就会变成一个小金刚,有起事来能顶个一时半刻的!”公子白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谁知道他们两个会不会按我的话去做,我还是晚上暗中看着他吧!”

    “看来老大要给人民警察当保镖了!我也要跟着受累了。”李宠坐到驾驶席上为即将到来的苦日子叹气。

    “你这小鬼别装腔作势了,你们俩谁会开车,赶快回家睡觉吧!”啸月不爽了一晚上,急着回家。

    “我不会开车!”公子白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剩下的只有李宠了。

    “我会开车,而且很有兴趣,我来开好了!”说到开车,李宠一直都有浓厚的兴趣,伸着小手跃跃欲试。

    “你开车,还是省省吧!我可不想坐碰碰车!”啸月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我还想要命呢!碰坏了车你可得自己赔给人家!”公子白在啸月之后跳下了车。

    “你们俩这是什么意思?”李宠从车里追了出来。

    “没什么,早晨还是不要坐车,多走几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体有好处的!”公子白指着泛白的天际说。

    “没错!我改变主意了!跑步回家更安全!”啸月说出了另一个理由。

    “你们两个分明是针对我,是不是不想活了?”李宠愤怒地举起了拳头,几盏绿油油的鬼火立刻追着啸月和公子白满街开跑,接着在街路的尽头传来了两声惨叫。

    接下来的一天是个平静的日子,公子白在单位忙了一整天,回家睡了一夜的安稳觉,啸月大侠则睡了一白天的觉,整个晚上都在看着不眠不休的帅哥史正。在公子白和啸月都以为劫匪会蛰伏一段时间再作案的时候,凶案在第十一天的晚上又发生了,而且还是同时两起。

    第十二天早上,公子白从雷暴处得到了两起案件的消息。警方初步断定其中一起的杀人和抛尸手法与正在调查的出租车司机抢劫杀人案如出一辙。另一起就比较奇怪,死者是出租车司机,杀人者是把出租车司机杀死后劫掠财物,然后连人带车“抛”到了城西火葬场的门口。之所以特别强调一个“抛”字,是因为这个杀人的杀完司机后不是把出租车开到火葬场的,而是连车带人背到火葬场后抛在地上的。这样结论刚刚作出来的时候,刑警队上下都是一个反应:一定是搞错了,哪个劫匪吃饱了撑的,除了抢劫杀人外还兼职作搬运工!可是经过反复勘察,四周没有车辙印记和路边泥地上两枚深深的脚印以及变形的车体都证明这个结论虽然让人震惊却是不争的事实。现在刑警队上下都在猜测,罪犯到底是人还是机器人!

    刚刚听完雷暴的电话,公子白的家里又来了一群鬼客人。一见这些鬼脸,公子白立刻回身喊正在蒙头大睡的啸月。“啸月大哥,你发动的群众力量又来了,快点儿出来!”

    “知道了!”啸月答应了一声,先把卧室的门推开了条缝向外看了看,看清来鬼中没有女性后,穿了短裤赤着上身从卧室里跳了出来。

    “啸月老大,鬼类的审美观点和人、妖的有所不同,所以你这一身肌肉是不受欢迎的!”李宠在啸月到达客厅前,给了他当头一棒。

    啸月根本没拿李宠的打击当回事,客气地让客厅里的鬼坐下,然后笑呵呵地说:“大家不要管小李说的话,我这个人不是暴露狂,更不是小白那样的自恋狂,穿这些出来只是为了节省时间。”

    “你说得很对,现在办事都是讲效率的,你这样的表现我们很满意。不过,大家都认为你的一身肌肉不太符合鬼类的观赏习惯,如果把肉都剔下去,你的一身骨骼绝对是非常有价值的艺术品!”一位眼光独到的独眼鬼对啸月的扮相发表了意见。

    听了独眼鬼的话,看着其他鬼异样的眼神,啸月立刻把沙发罩扯下来裹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很严肃地对独眼鬼说:“这位大哥,你的眼光实在太歹毒了!咱们还是说正经事吧,目前我对转职成为骷髅战士还没兴趣!”

    李宠的鬼友给啸月带来了好消息,在全城自由鬼魂的努力下,终于发现了在昨晚作案的两个劫匪。其中一个是个开出租车的司机,另一个则是高壮的大汉,有三个鬼亲眼目睹了高壮大汉扛着汽车三分钟从城里跑到城西火葬场。群鬼七嘴八舌地讲完了情况,接受了啸月表示的谢意和公子白的指令后逐一散去,啸月才敢拿下裹在身上的沙发罩,并且在以后会见鬼魂时身上总保持着三层以上的衣物。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没有他们这么毒的眼光想找到这两个混蛋还真困难!以后,我们一定要多走群众路线!”啸月嘴上称赞群众,脸上却是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想到发动鬼魂的计谋成功而沾沾自喜。

    “行了!你别臭美了!赶快睡觉,晚上还要办事呢!”公子白把啸月踢到卧室里,然后开始收拾被啸月弄乱的沙发。

    “当然要睡觉,晚上你肯定把苦活都交给我,我不睡觉哪有精神?中午我要吃红烧肘子,作好了叫醒我!”啸月伸着头在卧室门口又发牢骚又提要求,结果被一连串的沙发靠垫轰到了床上。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30

第九节 巧计安排

    当天晚上,公子白、李宠、啸月一起出了家门却分向两个方向而去了。公子白和李宠一路,他们的目标是那个开车杀人的王来福;啸月的目标则是在他手上被劫走已经变成改造人的胡旺财。他们的战略意图很简单,就是想让这两位来一个超级大对决。

    公子白和李宠在三个鬼魂的带领下时而穿街过巷、时而翻墙越脊,东跑西颠地转了大半个城市,终于在一间KTV的门口找到了王来福和他的出租车。此刻,王来福正在琢磨今晚是否要继续他的杀人计划,而公子白则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马路的对面。

    “老大,这厮开的车子很旧,但车号很酷!不信你自己看。”李宠对公子白说。

    “真的吗?是什么吉祥号码,让我来鉴定一下!”公子白刚看过手表,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所以按着李宠的话研究起王来福的车牌号码来。看了王来福的车牌号码后,公子白马上同意了李宠的观点,这厮的车牌号码是辽*51341,除去前面的两位整个就是“我要杀死你”的谐音!

    “这厮不但车牌号够酷,他的车上还附了不少怨气,我坐他的车搞不好要感冒的!”公子白放走了领路的鬼魂对着满是怨气的出租车发起愁来。

    李宠看着出租车外浓浓的怨气也有点不大情愿。“这家伙一定是用特别残忍的手段杀人的,车上的怨气收集起来都可以用来做速冻鬼魂了。难怪我的鬼友会这么快发现他!”

    公子白和李宠对着王来福的车子指指点点,那边王来福的出租车已经按着顺序排到了KTV的门口等着拉客了。王来福一边等候,一边盘算着还要抢劫几个陪唱女才可以买一辆新车。他尝过蹲监狱的味道,不想再进去了,上次作案后更是突然觉得心神不安,所以决定有了新车后就安定地过日子,但在这之前他是不会停止的。不到五分钟,KTV的门口就出现了两三个下班陪唱小姐,王来福眼前一亮,抛开刚刚兴起的善念开始在脑中预谋新的一次猎杀。王来福的眼睛只亮了不到一秒钟,就立刻发黑了。这可不是因为某种疾病让王来福的眼前发黑,而是赶在陪唱小姐过来坐车之前,一个穿着黑大衣的小矮个突然出现在车窗前把他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并且挥手示意他打开车门,看样子是要坐他的车。

    王来福愣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十分不情愿地拉开车门,他的猎物不是男人,这个出现的男人扰乱了他的计划。坐进车门的公子白看着王来福失望的眼神心中大爽,刚想用语言给他来点更强烈的刺激,突然一个激灵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车里车外的怨气实在太重,公子白这种通灵的人对此特别敏感,若不是看见有陪唱女即将上车,公子白可不会这么贸然地上车的。

    “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麻烦你把暖风开得大些。”公子白为自己的找了个借口,一手用面巾纸擦着根本没淌出来的鼻涕,另一只手暗中掐了个印诀把车里车外的怨气都收了起来。

    王来福恨不得公子白立刻下车,故意没好气地回答道:“暖风已经坏了,你嫌冷就坐后面的车吧。”

    “你这个司机是什么态度?明明开着暖风偏说暖风坏了,信不信我打电话投诉你?”公子白今次扮演的是一个有两个糟钱儿蛮不讲理的土财主,目的是以恶治恶,好好耍一耍王来福。不等王来福反驳,公子白接着喷口水:“你看什么看?快点儿开车,我有急事!”

    公子白一副恶人嘴脸到让王来福不敢多言,以他开车的经验碰到这种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而且现在正是警察查案的风口浪尖,如果因为一点儿小的纠纷惹来了警察的注意,进而把他犯下的案子都牵扯出来就大为不妙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王来福虽然没什么大谋,却身负大恶,为了保护自己,他硬生生地咽了这口气发动了汽车。

    车子开出了一段路,气稍微顺了一点儿的王来福才发现自己少了一道程序:“请问,你要去哪里?”

    王来福的问题倒把公子白问住了,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啸月那边进展得如何也不清楚,所以他现在是没有目的的。“去哪里?去北陵公园好了!”既然司机问起就要回答,不然戏就不好往下唱了,公子白随口说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

    啸月的命比公子白苦,因为感觉到胡旺财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跟踪和监视他的鬼魂都不敢离得太近,所以在人海之中找到他要比公子白找王来福困难得多。在二十几个鬼魂与啸月超卓的视力和嗅觉配合之下,费了大半夜的工夫才在一家桑拿浴的门口找到了他。

    如今的胡旺财再不是打工时破衣烂衫的打扮,也不是被啸月捉到时的狼狈相,梳理的整齐的头发和档次中上的外套让他有了城市人口的气象。胡旺财的记忆已经被修改了,他对被啸月抓住以后的事情毫无印象,仍然觉得自己是一个逍遥法外的靠抢劫出租车为生的劫匪。胡旺财要是知道他在按照一贯的方法抢劫杀人后,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大力水手一样的怪人背着出租车跑到火葬场去,他早就精神崩溃跑去自首了。

    离着胡旺财还有百十米远,啸月就有所感应,此时的胡旺财与被他痛扁的那天明显不同,现在的胡旺财体内有常人无法察觉的五色光华透出,在夜色里整个人就像一个移动的霓虹灯。看着一身诡异的胡旺财,啸月谴走了领路的鬼魂,接着走在大路上就着冷风发起了牢骚:“这小子的气味没有变,身体却怪异的很哪?公子白这小子好像可以未卜先知,总能把最难啃的骨头留给我!本来还以为可以好好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谁知碰到了一个改造人!”

    观察了一阵,啸月发现胡旺财除了全身发光之外,神情和举止都很正常,于是加紧了脚步逼近到离胡旺财只有十几米的距离。胡旺财从桑拿浴出来后转上了一条步行街,这是S市著名的商业区,步行街的两边商厦林立,街面上更是人头涌动。啸月不知道胡旺财被删改了记忆,还以为胡旺财对他有深刻的印象,所以借着人流的掩护,小心地接近他希望在近距离内作更仔细的观察,正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啸月喜欢尺寸大音响劲暴的手机,他的手机铃声一响周围的行人包括前面的胡旺财全都侧目以对。这一下可把啸月吓坏了,原定的计划还没进行,如果让胡旺财看到他逃跑了,今晚的戏就不完美了。在胡旺财的头没完全转过来前,啸月用超音速完成了转身、掏手机、按接听键的一系列动作。

    “喂!谁呀?”啸月没时间看手机的来电显示,只有对着话筒发泄怨气。

    公子白的声音出现在听筒里。“大哥,你晚饭没吃蒜啊?干什么这么冲人啊?”

    一听是公子白,啸月就更没好气了。“你小子可真会挑时候,肥猪要是跑了,我这屠夫就只有杀你了!”一边说着暗语,一边回头确认了胡旺财还在视线之内,啸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这头猪跟前两天不大一样了!杀起来可能要费力。”

    “怎么了?是肥了还是瘦了?我在车里,一会儿就能赶过去看个究竟了,先透个风,免得我太震撼了!”听公子白的声音并没将啸月说的当回事。

    又要打电话又要跟踪,啸月觉得很不方便。“电话里说不方便,你最好能快点儿过来亲眼看看,这头猪可能进化成野猪了,今天的杀猪计划还要照旧吗?”

    “那你把猪看好,我很快就过去。计划还是照旧,先让两头猪见个面再说。搞得好,就算是野猪也要被带枪的猎人给崩了!”公子白回了一句后收了线。

    “司机,我们不去北陵了,去大中路步行街。”公子白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给王来福另指了一个目的地。

    此时,车子已经到北陵公园的门口了,开车的王来福以为可以甩下公子白这个蛮横的土财主轻松一下,可没想到又有了新的目的地。更让他不解的是大中路步行街是繁华商业街不假,那里买的东西也不少,但绝对没有猪,更不会有野猪。所以,王来福问了一句:“你确定不是要到副食商场或者是动物园吗?”

    “开你的车就是了,哪来这么多话,我去哪用你来管吗?快点开车!”公子白敲了敲驾驶座的靠背表示了他的不满,在他的压力下王来福不好发作吐了吐舌头掉转车头往大中路去了。

    报纸和电视胡旺财都有看,他知道他和另一个跟他一样凶残的家伙在这个城市里是多么有名,更知道这几天全城的警察都动员起来找寻他们,他也想躲藏起来避一避风头,可是每到晚上总有一股力量在他体内涌动,煎熬得他只有出来杀人才可以得到舒解。步行街的一端就是马路,在那里有成排的等客的出租车,他准备在那里选择当晚的目标。

    再过一阵步行街上的商铺就要打烊了,步行街外不断有人搭乘出租车离开,不断有更多的出租车停靠过来。胡旺财站在街口细心地挑选着他的猎物,自诩屠夫的啸月就在他身侧几米的地方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于是,让胡旺财不爽致极的事情发生了。当他选择一辆出租车准备上车的时候,一个男人抢在他前面坐上车,而且这种情况如此往复生生不息。

    离大中路步行街还有两公里的时候,公子白的手机响了,接通后听筒里传来了啸月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能不能快点儿!我都换了七套衣服,变了八张面孔了,现在我妖力空间里的衣服都用完了,而且都快把我的标准形象给忘了,如果变不回来我的损失就大了!三分钟之内你要是不来,我就先把那头住给吃了!”让啸月感到麻烦的不仅仅是换衣服和变脸,打了出租车后不到百米就要下车,然后趁人不备跃入妖力空间,在极短的时间内把握机会悄然出现在人流中不被发现才是耗费法力和心神的苦差。

    “大哥,我就快到了!这里的车多,三分钟不行,五分钟应该可以,你一定要坚持住啊!猎人不到我们谁也不能提前动手,不然他们没法交差,为了帅哥史老二的前途你一定要挺住!”公子白一边给啸月鼓劲一边要李宠先出去把王来福的车子特征和车牌号通知给他。

    在返回的李宠的指引下,离步行街路口五十米公子白下了车,王来福则按照习惯开车到街口去等活儿了。寻找了几个目标都不成功的胡旺财已经被体内澎湃汹涌的无法发泄的杀意激荡得双眼赤红,几乎要当街爆发。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胡旺财面前,这次没有奇怪的男人跟他抢车坐,因为开车的是王来福。

    胡旺财坐上了王来福的出租车后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一下,开始盘算应该把开车的司机弄到哪里去杀害。王来福因为没有礼貌而且吝啬到一块钱都要找零的公子白下车后如释重负,紧跟着上车的胡旺财更是拯救了他的心情。不能抢劫陪唱女多拉几个活儿也不错,警察风查得太紧躲两天也是不错的选择。王来福曾经载过胡旺财进城,但他们俩早就把对方忘到脖子后面去了。

    王来福和胡旺财各怀心事在车里沉没了一会儿,随后王来福打开了局面。“请问,你要去哪里?”

    “到新东小区。”胡旺财这些日子没少下功夫,特意买了S市的地图,对S市的僻静荒凉之处进行了详细的研究和掌握。他所指出的新东小区,是S市近郊新开发的住宅小区,小区本身没有多少居民入住,而且小区和市区之间还有两公里荒凉僻静的公路。

    听说胡旺财要去新东小区,王来福心里打了个疙瘩。每天的报纸和电视新闻都要多少说两句关于他和另一个专门抢劫出租车的家伙,他是出租车司机当然不想被抢被杀,这个抢劫出租车的比自己还猖狂,而且新东小区是个偏僻所在这个时间去似乎有些危险。危险的信号在王来福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看看高强度透明塑料制成的环绕着自己驾驶座位周围把身体挡得严严实实的防护屏,王来福冒出一点苗头的拒绝前往新东小区的念头又改变了。全市这么多司机,没理由自己点子背单单就碰上劫车杀人的,而且这防护屏可是新换的货真价实的东西,有它挡着绳子勒不到,锤子砸不着,就算遇到抢劫的也没大问题。进行了一番自我说服后,王来福开动了汽车往新东小区的方向驶去。

    胡旺财上车、王来福开车的举动,公子白和啸月在街角的阴暗处看得分明。啸月见车子走远用眼睛斜了公子白一下说:“你这厮说是让我出来当屠夫,实际上却是让我来当小丑的。肥猪不让我杀不说,还让我现场表演变脸,如果我的族人知道我居然为了诓一个人类上车如此折腾,我的脸就得掉在这条马路上当浮雕!”

    对于啸月的担忧,公子白立刻进行了解释。“啸月大哥,你不要急,我的安排是有道理的。说让你当屠夫就是让你当屠夫,上次你没处置成他,这次我保证没问题。先让车上的一对绝配来一段出租车情缘,等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后,再让史正这批猎人去捉他们的现行犯。刚才我也看到了上车的那个家伙身上有怪异,很有可能史正他们摆不平,那样的话你就有表现的机会,不但史正会领你的情,你更是成为警队崇拜和依赖的对象,到时候还怕你大侠的威名不能成就吗?就算你的脸真的成了浮雕也绝不是掉在马路上,而是刻在警队的纪念碑上!”

    “听你说的头头是道,如果到时候实现不了,我可找你!我又不想为警察光荣牺牲,干嘛要把光辉形象刻在纪念碑上,只要他们在心里记住我崇拜我就成了。”啸月的意志力在公子白的舌头之下如同融化的软糖一样软弱,事情还没怎样就开始顺着公子白思路幻想起当英雄来了。

    李宠看着啸月的嘴脸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上前干起了十分老练的泼冷水的工作,板着脸用十分沉痛的声音说:“啸月老大,你放心吧,你永远活在我们和他们的心中!”

    啸月听出李宠是在故意糗他,立刻反唇相讥道:“你这小鬼,听你的语气怎么像致悼词啊?老大我还未成年,给我致悼词,那你可有的等了!还是找几个朋友给自己补开追悼会实际一些!”

    “你们两个就不要拼口条和口水了,51341都没快没影了,还不快点找?”公子白拍了啸月有一下转身跳上了旁边的一座大厦的楼顶。啸月和李宠紧随公子白之后上了楼顶。楼顶上寒风呼啸,放眼望去城市中灯火已稀,点点车灯拉着时断时续的光线穿梭在蛛网般的街路上。王来福的车成为了一个光点,隐藏在车流之中,若非啸月超卓的眼力实难分辨。

    “现在该作运动了。啸月大哥盯紧两头猪,我呼叫猎人。”跟随着王来福的车子动向,公子白和啸月在大厦之间跳跃行进,公子白一面招呼啸月盯住王来福的车子,一面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史正。

    史正和带着三个队员开着一辆警车正往来与城市的各个主要路口之间视察警队其他队员的布控和检查工作。正行进间,忽然感觉手机震动,史正随手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

    “史老二,我是老五,跟你说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两个混蛋在哪里?”公子白很严肃地说。

    “哪两个混蛋啊?半夜了,你是不是睡不着觉拿我开心啊?”史正的语气不是很认真,以为公子白在和他开玩笑。

    “我可没有打骚扰电话的习惯。我说的是,我知道你们要找的抢劫出租车的和开出租车抢劫的两个人在哪里!”公子白又严肃地强调了一遍。

    “你说什么胡话?你怎么能知道他们在哪里?”史正觉得全城警察都不知道任意一个劫匪在哪里,你公子白凭什么两个都知道。

    公子白由于连作了两次长距离的跳跃,有点儿气喘,说起话来就显得有些急促。“先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这么大的事,我可能和你开玩笑吗?告诉我你在哪里,然后按照我的指示做就能发现他们。相信我,我是不会骗你的。”

    史正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用平静的语气说:“我在车上,正从北三路开向平安街。”

    “你马上往南四路那边开。为了你的安全,最好把值勤的警车都叫上,但千万别开警笛。”啸月把王来福车子的开行方向和所在位置报给公子白,公子白再根据情况指示史正的行驶方向。

    听公子白让他把所有值勤车辆都叫上,史正没有同意,他愿意相信公子白,但出于对整个行动的责任心和个人的颜面考虑,他不会仅因为信任公子白就调动所有的值勤车辆去抓两个未经确定的贼。一旦行动没有效果,这个责任他负不起,而且他第一智囊的招牌也会砸掉,根本没法在刑警队混下去了。史正在感情上听信的公子白,在行动上却采取了保留态度,所以按照公子白的指示去跟下去的只有他坐的这一辆警车,车上除他之外只有开车的雷暴和后座上的两位年轻刑警。

    按照公子白的指示,警车在路上七扭八转,史正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冲着电话开喊:“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你这厮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你别急,现在往前看,是不是有一辆牌照是辽*51341的出租车呀?”

    听了公子白的话,史正往前面看过去,果然有一辆红色出租车,牌照号码跟公子白说的一样。“看到了,车上只有一个司机和一个乘客,有什么特别吗?”史正从后面看只看见出租车里的两个后脑勺,没觉得有何异常。

    “先跟上这辆车,等我下一步的指示。”公子白暂时中断了和史正的通话,仔细向路上看去。一看之下,发现王来福的车后面只有一辆警车,公子白赶紧对啸月说:“啸月大哥,史老二没叫帮手自己跟了来,咱俩可得跟紧点儿。”

    啸月回答道:“我早就看到了。这小子一定是怕兴师动众后劳而无功挨领导训,又不能不相信你,所以就只有他自己这组人跟了来。像你说的那样,屠夫还是我来当,他这个猎人只能等着痛打死猪了!”

    “说的是,不过一定要等车里的两位开始动手,而且史老二发觉后,我们才可以暗中动手。你可得控制点儿,不要急着出去当英雄。”公子白叮嘱啸月控制情绪后,又想起了刚刚被他派出去的李宠。“我让李宠过去探风色,找机会挑拨他俩开战,不知道这小子搞定没有?”

    说话间,公子白和啸月中间灵光一闪,李宠飞了回来。身形刚刚停稳,李宠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打探到的情报。本来李宠是奉了公子白的命令到车里去设法挑起二人冲突的,可他到了车窗外面往里一看就知道让他去挑起事端是多余的安排。坐在车后座上的胡旺财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移动霓虹灯的样子,他体内原来的五色光芒变成了暗青色的戾气,脸色铁青,双目赤红,额上青筋乱跳,整个人就像一头饥饿的热切希望热血和骨肉滋养的豺狗。

    报告完情况,李宠撇着嘴说:“老大,坐在后座上的那厮一定中了阴招儿,不用我挑拨,不出一刻钟他肯定爆发。不过我没白去,总算听到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城外的新东小区。有了这个线索,可以为你的兄弟史正早作打算了。”

    “如果是这样,还真得提早让史正进入状态,免得你说的那厮兽性大发把我们的猎人给伤到了。”公子白认为李宠说的情况很有价值,赶紧给史正打电话:“史老二,你前面的车要去新东小区,你超过去,但要随时准备往回开,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动手的。”

    公子白原来的想法是等出租车上的两个人动起手来,再让史正带着人民警察把捉他们的现行。当发觉了胡旺财有些古怪后,公子白和啸月决定还是先让他们狗咬狗,顺便观察胡旺财到底有何诡异,如果没有太大的危险就让史正带人捉贼,如果胡旺财有超人的举动,就先把他料理了再让史正出来收拾残局。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31

第十节 夜半枪声

    史正到现在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好按着公子白的指示让雷暴超车。在出城半公里的公路上,史正的车子终于从后面赶过了王来福的出租车。史正他们坐的是警车,可没开警笛也没有打警灯,并没有引起王来福的警觉。而史正因为早有公子白的通知,在两车交错的时候仔细往王来福的车里看了看。

    从王来福的车后面超过,整个过程只有不到两秒钟,但却让史正清楚地看到了王来福和胡旺财两人的侧面剪影。王来福并不特别,胡旺财在车灯映照下的侧影却看得史正打了个激灵。史正的从警时间并不长,但凶人却见得多了,可从没见过胡旺财这样凶暴的嘴脸,单一个侧影就让人从心眼里往外冒凉气。

    “史队,我们一直跟着这辆车,现在又超过去到底是干啥呀?”雷暴是个直性子,从开始他就知道有人指使史正跟着前面这辆车,这会儿史正又突然让他超车,一来二去的搞得他头大,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一路上都是史正一个人在说话,超车之后史正就一直为公子白的话和胡旺财的表情出神,雷暴突然来了一句,把他的心神给收了回来。“往前开,拐过弯去减速,随时准备掉头回去。”史正没有跟雷暴作解释,吩咐完如何开车后,把配枪从枪套里拔了出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推弹上膛,然后扭头对后座的两个警员说:“你们检查武器随时准备行动!”史正的话音一落,后座上立刻响起了拉枪栓的声音,开车的雷暴更是心里乐开了话,半夜的车总算没白开终于让他等到扁人的机会了。

    此时史正的警车和王来福的出租车都行驶在空旷无人的公路上,公子白一众也失去了大厦作为制高点,转而在只有三五米高的路树上飞掠。“史正超车的时机很讲究,在往前一点儿就是一个弯路,他过了弯后可以减速、下道隐蔽,或者干脆掉头往回开。后面的出租车不是特别留心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古怪。”啸月看清了路况后对史正的英明决断很是赞赏。

    “我干脆让他到新东小区里面等吧,坐车的那位肯定有古怪,让他回来打落水狗更稳妥一些。”公子白不想让武力为零的史正冒险,拿起手机就要拨号,电话刚刚接通的,他和史正都还没说话公路上就出了状况。

    王来福开车出了城,起初他并没觉得不对,在雷暴的警车超车的时候他习惯性地看了看后视镜。一看之下吓了一跳,对于警车王来福并不害怕,让他害怕的是从后视镜里看到的胡旺财的脸。车子里没有灯光,后座比驾驶席更暗,胡旺财的一张脸却在黑乎乎的后座上发着青幽幽的光,脸上的表情跟恐怖片里的杀人狂魔不相上下。

    胡旺财此时并不知道知道神秘女子在他身上施展的音惑傀儡术已经发作了,一股莫名的杀意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一重强烈的冲动驱使他必须进行杀戮,用现代心理学的观点来解释,胡旺财正处于半催眠状态之下。如果在正常情况下,音惑傀儡术只是暗示胡旺财去杀人抛尸,并且是在胡旺财杀人后才在短时间内完全爆发出来,然后自动调整他的记忆让他只记得杀了人不记得其他无法理解的事情。今天晚上,胡旺财在音惑傀儡术的暗示下选择目标时屡次被啸月破坏,因此整个法术的程序被打乱了。当胡旺财上车的时候,已经开始混乱的法术逐渐爆发出来,此时的胡旺财就像一个程序里进了病毒的机器人一样无法控制了。

    王来福看到胡旺财恐怖的形象不由得双手发抖双腿发软,由他驾驶的出租车受他的影响在公路上画起龙来。来回晃动的汽车成了导火索,一声低吼过后胡旺财这个火药桶爆发了。按照以往的套路,胡旺财会先用细绳从后面套住司机的脖子,趁司机慌乱挣扎的时候用刨根儿敲碎他们的头颅。今次不同往日,王来福的驾驶席上安了防护屏,胡旺财的细绳无法出手。

    不顾事实情况,被法术支配的胡旺财机械地抛出了绳套,当绳套被防护屏弹回来的时候,他不禁停滞了一下。本就害怕的王来福听到了胡旺财的吼声,回头看到了他抛出的绳套,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个开出租车的杀手很不幸地遇到了专门杀出租车司机的杀手。没有公子白和啸月想象中的世纪对决和强者对话,只会欺负女人的王来福一脚刹车,出租车打着横停在了路中间。车子一停,王来福就解开安全带伸手去推车门打算弃车而逃。

    急刹车的惯性把胡旺财掼到了前座的防护屏上,额头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记起了劫车杀人的第二道程序――刨根儿。在王来福没有打开车门前,胡旺财从衣袋里掏出了刨根儿,甩开膀子向他王来福的后脑砸下去。因为法术的作用,让胡旺财有了超人的力气,平时绝对不可能破裂的防护屏在他的怪力下被砸得粉碎,刨根儿突破防护屏后去势不减结实地砸在没来得及逃出车外的王来福的后脑上。幸亏有了防护屏的保护,后脑中招的王来福虽然头破血流但总算没有脑袋开花,惨叫一声后,他奋力推开车门逃到了公路上。一击不中的胡旺财紧随其后,一脚踢飞了车门手持刨根儿追了出来。

    王来福急刹车的时候正好是公子白拨通史正手机的时候,他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同时发现了出租车的异常。当时公子白和啸月在离出租车三百米左右的一棵树顶上,史正他们则刚刚超车离出租车只有五十米不到。雷暴一直都在用后视镜观察着出租车,发现出租车异常后,不待史正的命令,立刻将车刹住。经过警队中长期的训练和磨合,史正他们在出现紧急情况是少了费时的语言沟通,多了快速的决断和默契。车子一停,史正、雷暴和其他两个刑警立即拔出手枪分成两组迅速下车。史正一众刑警的脚刚落地,王来福就惨叫着从出租车里跑了出来,在他身后是喘着粗气拎着刨根儿快步追赶的胡旺财。看到被胡旺财踢得变形飞到路边的车门,史正和雷暴都暗自在吸了口冷气。

    有这样的力量还是人吗?史正和雷暴最多也只能在心里产生这样的疑问,疑犯行凶有人正受到伤害的危急情况不允许他们对胡旺财进行过多的联想。“小张和小李救人,我们掩护!”史正下完命令后,带头往前冲了过去,雷暴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王来福捂着受伤的后脑,鲜血不停从手指缝往外涌,手上黏糊糊热乎乎的感觉和令他感到眩晕疼痛都告诉他,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喊救命和舍命狂奔。当王来福看到史正一众警察后,把自己也是警察拼命搜索的罪犯的事实抛到九霄云外,像中箭的兔子一样往警车方向跑过来,这时候警察成了他最可爱的人。

    “站住!不准动!”史正一边跑一边喊,可是胡旺财眼睛盯住了王来福,对史正的警告充耳不闻机械地移动着步子追了过来。

    出租车和警车之间只有五十米不到的距离,王来福受了伤拼命地逃生,史正一众警察久经训练跑得更是飞快,不到十秒钟在离警车二十米左右的公路上,王来福就与前来营救的警察胜利会师了。这时,脚步生硬的胡旺财只追出了十米多远,他和史正一众之间相距差不多有二十米的距离。

    “你们俩带他下去急救,然后呼叫支援,我和雷暴掩护!”王来福受的伤很重,见到了警察后精神松懈立时晕了过去,史正让两个警察架着他到警车那里施救,自己和雷暴留下来对付胡旺财。

    此时,公子白、李宠和啸月就停在史正身后几米外的一棵大树上。啸月看了看下面,对公子白说:“小白,咱们要不要下去帮忙啊?”

    公子白评估了一下史正一众和胡旺财的实力后回答说:“史老二这两年是下了苦功夫了,力气没长进,跑得可比大学的时候快多了。他们这么快就冲上去了,有其他的警察在,我们还是先看热闹吧。看样子,你上次遇到的家伙是被改造过了,现在正是发作的时候,不过看他的速度很慢,史老二应该可以应付。”

    “老大,你不是说史帅哥的武力为零吗?就算有雷暴在他身边,如果格斗起来他也可能吃亏呀!”李宠对史正还是不放心。

    “小李,你别忘了,史正是警察。他的武力为零不假,可他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他是警察,警察可以用枪说话不是吗?另外,透露一个内幕消息给你,史老二因为武力为零,所以把枪法练得特别准,不说百步穿杨,在二十米的距离内放到一个速度不算快的人还不成问题。”公子白说出了他不急于现身支援史正的理由。

    听了公子白的解释,李宠作如梦方醒状说:“原来如此,那我们就等着瞧吧,如果史帅哥的枪可以解决问题,我们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公子白这三位正小声嘀咕,耳轮中就听见当、当、当三声枪响,史正真的开枪了。枪声过后,公子白、李宠、啸月从树枝间伸出头仔细观望,发现胡旺财仍然站得笔直一步一步地冲史正和雷暴挪了过来,双方距离缩短到了十五米。

    “老大,你不是说他枪法了得吗?怎么三枪都脱靶了?”李宠认真地扫描了胡旺财的体表没发现任何受伤见红的地方,不由得怀疑公子白所说的真实性。

    “小李,真是隔行如隔山哪!这是警察常用的手段――鸣枪示警。他们可不像法师那样见到妖魔鬼怪只管扔符咒动家伙就可以了,他们做事是要按程序有套路的。如果这位改造人再不停下,他就真的要开枪射击了。你好好看着多长点儿知识吧!这点啸月可比你强多了。”公子白不失时机地显示了自己所谓渊博的知识,随后招来了李宠和啸月整齐的鄙视手势。

    尽管啸月和李宠鄙视公子白的嚣张态度,但不得不承认公子白说的就是真理。在胡旺财来势不减的情况下,史正真的冲着他开枪了。四声清脆的枪响过后,胡旺财如同装满黄豆的破麻袋一样重重地摔在地上。

    啸月看得真切,点着头对公子白说:“史帅哥的枪法还真不是盖的,四枪分别打在肩膀和膝盖的关节上,即不伤人命,又让人失去了行动力。如果让我扔飞刀,我可以毫不费力地做到,让我像他一样用枪的话却做不到。”

    “啸月大哥眼神犀利,实在是佩服!”佩服完了啸月,公子白转向李宠说:“老大说话就是真理,以后不许乱怀疑明白吗?”

    “老大,请你正确区分一下真理和真话的概念好不好?如果这样的话也算真理,真理也太不值钱了。求求你不要再侮辱真理了!”即使经过千锤百炼,李宠有时候对公子白的自恋情结仍然消受不起。

    公子白和李宠在为概念的内涵和外延争论不休的时候,中枪的胡旺财正在水泥路面上蠕动着强壮的身体想站起来。如啸月所说,史正用枪打坏了胡旺财的关节,胡旺财空有一身怪力只能躺在地上作肉磙子,除了原地翻几个身外别无他法。

    “本来以为可以海扁他一顿,可惜史队你几枪就把他解决了。”一直憋着劲想扁人的雷暴见到史正如此轻松地放倒了胡旺财很是不爽,发完了牢骚后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对史正说:“史队,你这几枪大有学问呐!枪法准就不必说了,能把擒拿术中的关节知识用在使枪上,不杀人只伤人才真的是不简单啊!”

    对于雷暴的称赞史正不以为然,反而借题发挥给雷暴上起课来。“老雷,要是举枪就爆头不留活口的话,出现误杀怎么办?重要的嫌疑人死了,案件线索断了不能进展怎么办?我们是警察,是要拿人办案的,可不是狙击手,专管杀人就可以了!还有就是你遇事就向前冲的毛病也要改一改,抓贼重要,但生命安全更重要,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个臭贼的命绝对不值,留下命抓更多的贼才是真理!”

    对于史正前半段关于警察和狙击手区别的说教雷暴频频点头赞同,但对史正后半段的评价雷暴却有自己的意见。“史队,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只知道扁人冲锋的坦克车,我也不想用自己的命去换臭贼的命。可是等事到临头的时候总有人要冲上去,不是我就是别人,我总冲在前面一是我的功夫够硬,二是不想让其他的兄弟有危险。我不是和臭贼换命,要说换的话,我是拿自己的命来换警队其他兄弟的命!”

    “可能是因为我和你的起步不同,我是大学毕业后考公务员进的警队,而你是一步一步打拼进来的,以前我一直认为你只是性格冲动凭着手上的硬功夫好打头阵是个急先锋。听你这一说才知道是我把你看轻了,对不起,我向你道歉!”雷暴的一席话把史正说得动容。

    史正严肃正中的道歉反把雷暴弄得不好意思,一时间想不知说什么好,憋了半晌后不远处躺在地上哼唧的胡旺财给了他灵感。“史队,我们还是过去看看那家伙怎么样了吧?”雷暴红这脸转移了话题。

    史正和雷暴端着枪小心地接近胡旺财。公子白、李宠和啸月结束了争论,啸月是坐在树杈上为没有出手杀猪感到惋惜。史正和公子白两方面人马都以为事情就会这样平静地结束,可是在离他们更远的地方有人反对。

    那个在胡旺财身上施展音惑傀儡术的白衣女子站在一段残破的矮墙后面,一面法术形成的青幽幽的圆光镜浮在空中把公路上发生的事情展现在她面前。当看到胡旺财滚到在地上呻吟的时候,女子的眼中闪过一缕满含怒色的蓝光。

    “本以为这个傀儡可以让我省些力气,没想到法师们这么快就找了上来。”对于公子白的快速反应白衣女子很是不悦,观察的重点也落到了他的身上,看了一阵后白衣女子又开始自言自语。“法师见得多了,身边带了一鬼一妖还是头一次,既然你愿意多事,我就称称你的斤两!”

    史正和雷暴小心翼翼地逼近到胡旺财三四米远的地方,虽然晚上的光线不好,但在这个距离上他们可以看清胡旺财的手脚关节都有向外淌血的枪眼,路面上也有一大滩正在冒热气的血迹。正常人伤到这个程度是没能力站起来伤人的,史正和雷暴观察了一翻,放松了戒备,直起身子收了手枪准备上前救治胡旺财。他们俩行动的同时,小张和小李给王来福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呼叫完了增援,从后面赶过来帮忙。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32

第十一节 雷暴显威

   解除戒备的史正和雷暴刚迈了两步,一声似乎来自九天之外飘飘忽忽无法捉摸的乐音如一缕轻纱从他们头顶上罩了下来。乐音一起,史正和公子白均感觉有一只轻巧温柔的素手抚过心头,正惬意之时忽然乐音一变,轻纱化成了坚韧的铁线,众人立时觉得胸口发闷自己正被逐渐拧紧的铁丝绞杀。乐音的制造者并不想用这个方法结束他们的生命,音节几转后铁丝般的乐音如一柱水银全部注入了胡旺财的身体里。

    乐音嘎然而止,史正一众警察如梦方醒,全都半蹲在地上大口喘气。警察们的气还没喘匀,地上本已不能行动的胡旺财突然如提线木偶般蹦了起来。胡旺财一动,最先反应的是公子白、李宠和啸月。啸月透过枝桠看了一眼胡旺财的动作对公子白说:“小白,你看这厮的动作怎么像跳舞一样踩着鼓点,很有节奏,只是关节僵硬动作机械,很有点儿机器人的味道,这种舞步我没见过,叫不出名堂来!”

    自从胡旺财开始动,公子白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的身体,啸月话音未落公子白的答案就出来了。“啸月大哥,你还真有眼光,这厮的动作绝对是舞步,而且是江湖上绝迹多年的霹雳舞!”

    “什么是霹雳舞?是很厉害的法术吗?跳舞的时候可以发出霹雳响雷来吗?”不单啸月不懂,李宠对霹雳舞这个词也非常陌生,一边发问一边准备防雷的法术。

    “真被你们搞死了!霹雳舞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一种舞步,只有装酷的作用,不会往出放雷劈人。不过这厮中了法术,史老二他们一定要吃亏,我和啸月大哥下去帮忙,小李去找隐藏的施法者!GO,GO,GO!”公子白说完一拨树枝就要往下跳。

    公子白发动后,李宠紧随其后冲天而起,可是他们两个谁都没离开落脚的大树。冬日里的树枝是光秃秃的没有树叶,非但不柔韧反而干硬易断。公子白伸手用力一拨正应该是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惊爆效果,可是公子白触手所及的树枝竟如精钢般坚不可摧,没有折断不说,还把刺穿了他的衣袖在他的手臂上割出了几道血痕。冲天而起的李宠其遭遇比公子白更加悲惨,树枝间的似乎被灌注了无形的铁水,身为灵体的他不但没有穿过反倒被重重地反弹了回来。李宠扶了扶脑袋,把撞得变形的脸恢复了原状,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是灵体,否则一定鼻子不保。

    “有古怪!”公子白和李宠同时惊呼。

    “力阻!”公子白和李宠的惊呼声刚起,啸月的法术就发动了。在公子白和李宠着道的同时,他们立足之处四周的几根枝桠如同有生命的长蛇一般扭动起来,几十根枝条绷得笔直朝他们刺了过来,啸月见状急忙发动了法术抵挡。此时的啸月全身发着青光头颈和四肢最大限度地伸长,用强悍的肉体抵住了四面刺过来的枝条。枝条和啸月的身体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中招儿了。快想办法!这些树枝跟铁条一样,时间长了我会见红的!”啸月冲公子白和李宠喊道。

    “我来砍断它们就是了!”公子白一晃右臂,翠玉长刀出现在手中,举刀对着树枝奋力劈下。切金断玉的翠玉长刀在接触树枝的瞬间被一股阴柔之力一滞刀势立刻消减大半,再劈到树枝上时只能发出一声脆响和冒出一串火花。

    李宠的灵觉敏锐,发现周围其他树的枝条都静止不动,惟独他们这棵树的枝条似在随风摆动动,而且他们的耳中北风呼啸,细察之下惊觉在他们立足的树枝之间存在着不寻常的震动,这种震动带起一道道气旋,发出的声音竟然跟呼啸的北风一般无二,于是提醒公子白道:“老大,蛮干不行,多半是这古怪的风声搞的鬼!”

    “妈的!这个暗地里搞事的准是个音乐爱好者,下面的肥猪在跳霹雳舞,上面的树枝在模拟北风音效,上次我就差点儿着了他的道被自己的脚步声杀死,这次又来这套,一点儿新意都没有!想办法扰乱他的声音频率或者节奏就能破了他的法术,音乐我不通你们俩快点儿想辙!”李宠的提醒勾起了啸月的联想和灵感,啸月苦苦支撑之余还不忘提合理化建议。

    公子白拍了一张符咒到啸月身上帮他加强防御,然后很为难地说:“音乐我也不通,频率、节奏我从来就没有过!小李,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不赶快出去,下边的史老二和他的手下就要被捏死了!”

    “音乐我也不懂,不过老大你的歌声给了我灵感。”李宠飞快地回答说。

    “什么灵感,管用吗?”公子白焦急地问,因为他看到除史正外,其他的警察都已经被二次崛起的胡旺财撂倒了。

    “你每次去唱歌都不着调,根本就是噪音,你一唱跟你一起唱的就跟着跑调。我们都不懂音乐干脆制造点噪音出来一样可以打乱这风声的节奏,破了他的法术!”李宠不是很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死马当活马医,只要你这招儿管用,史老二不变成死马,以后我去练歌房都不唱歌了!赶快施法吧!”为了救危在旦夕的史正一向酷爱跑调歌曲很少发誓的公子白居然发起誓来。

    “你们堵住耳朵,我开始了!”李宠得到了公子白的肯定特别是听到其保证在练歌房的时候不唱歌后有了信心和精神开始施法。

    “早夭葬乱岗,魂魄无依傍。童鬼夜泣哀,闻者皆断肠!”李宠发动了他因自己悲惨遭遇而悟得的特有法术“童鬼夜泣”。连绵不绝的听起来让人从心底里往外冒凉气哀怨而单调尖锐的咿咿声从他的嘴里发出来。公子白尽管堵住了耳朵,可这声音还是往他的心里面钻,听得他不禁鼻子一酸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尽管公子白的心情被李宠的法术搞得低落了不少,但这种单调的噪音对付树枝间难缠的风声倒是极有效果,风声的频率和节奏随着李宠的哭声变得紊乱起来。

    公子白见时机成熟,钻到啸月身前,松开了耳朵双手持刀卯住了劲照着眼前的树枝狠命地劈了下去。一声脆响,大半个树冠被公子白一刀劈了下去,困住他们的法术立时瓦解。见公子白得手,啸月和李宠都收了法术。李宠一闭嘴,啸月就捂着耳朵坐到了树杈上冲着李宠大喊:“我宁愿听小白唱歌也不愿意听你这厮纯正的噪音,一了半天连个二都没有,我撑着树枝腾不出手来堵耳朵,差点儿被你给整死!”从此后的三天,啸月陷入失聪状态无论谁跟他说话,他就只有一个回答――大声点儿,我听不见!在当时,公子白和李宠却没工夫听啸月的抱怨,啸月话说了半截的时候,他们就跳到树下去救危机中的史正了。

    胡旺财站起来跳霹雳舞的时候,史正、雷暴和小张、小李立刻作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他们四个人同时拔出枪,史正和雷暴向后撤,小张和小李飞快地跑上前支援。与前次的机械呆板相比,这次胡旺财的动作变的异常快速灵活,三晃两晃就逼近了史正。雷暴见史正有危险,立刻闪身拦在他的前面,同时举枪向胡旺财射击。没等雷暴扣扳机,胡旺财的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腕子,刚一接触雷暴的枪就被打飞了。胡旺财一个垫步欺近雷暴的身体,一手搭住雷暴的手腕,再一矮身一挺身,顺着肩头把雷暴摔到了身后,雷暴重重的砸在坚硬的水泥路面上没了声息。

    摔倒了雷暴,胡旺财仍是直奔史正。有了雷暴的掩护,史正急退了几步,面对紧逼而至的胡旺财,史正就地滚动躲过了胡旺财踢过来的一脚,向后面赶过来的小张和小李靠拢过去。史正滚倒后,小张和小李没了顾忌,立刻开枪向胡旺财射击。躲过攻击的史正顾不得起身在离胡旺财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三枪,这回史正认定了胡旺财是高度危险分子,在雷暴被放倒后顾不得察查案只想打爆他的头。

    如果说在十几米外的小张和小李因为天色黑暗射击没有准头打不到胡旺财可以理解,可离胡旺财不到五米远的对自己枪法绝对自信而且有胡旺财的发着红光的眼睛作目标的史正也打不到目标就太说不过去了。黑暗中枪口的火光和子弹的轨迹很明显,史正看得真切,不是小张、小李和他自己的小张和小李的枪法超烂打不中胡旺财,而是胡旺财扭动着身体作着舞蹈般的动作把射向他的子弹都躲了过去。

    似乎是小张、小李倾泻了枪里的全部子弹的举动激怒了胡旺财,他舍弃了史正闪身来到了他们两个面前,双拳齐出之下小张和小李喷着血摔到了二米外的路边满是积雪的水沟里。

    趁胡旺财打倒小张和小李的空当,史正半蹲在地上又开了一枪。这次是在胡旺财的后面开火,所以直接命中了他的后心。近距离射击,子弹从胡旺财的后背射入后没有刹住车,穿过了他的胸腔在胸口凿了个洞径直飞了出来。胡旺财前后开花鲜血泉涌,就是没有倒下,反而一个急转身带着名副其实的血雨腥风冲向史正。史正刚直起身子,后退还是前进的念头还没确定,就感觉脖子一紧,胡旺财的一双大手已经把他掐住了。

    被掐住的史正顾不得开枪,双手本能地抓住胡旺财的手腕想把自己的脖子解脱出来,可他那点儿力气与胡旺财比起来就跟蚂蚁撼大树一样不起任何作用。十几秒钟后,史正就觉得胸口发闷眼前冒金星,双手没了挣扎的力气,整个人被胡旺财掐着双脚离地处于濒死状态。

    在树上挣扎的公子白、李宠、啸月三个把史正的窘境看在眼里,紧赶慢赶在史正还有一口气前冲破封锁从树上跳了下来。因为他们三个落脚的树上有法术封锁的关系,没突破前他们在树上狂喊乱叫的没人听到,削掉半个树冠突破封锁弄出来的动静可是一点儿不露地被胡旺财听到了。公子白他们呢的脚还没落地,胡旺财就掐着史正转了一百八十度,这样一来成了胡旺财正对着他们,在胡旺财和他们之间是被掐住的史正的三点一线的局面。公子白他们三个本想落地后在后面偷袭胡旺财,谁知胡旺财的反应够快,这回不但偷袭不成,反倒让被掐住的史正成了胡旺财的挡箭牌。

    “我靠!劫持人质,罪加一等!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你现在投降,一定会宽大处理的!”公子白见胡旺财的神情木然,随口说着瞎话,一边示意李宠绕到胡旺财背后去想办法。

    啸月没出声,张手就是一个能量中等的闪电劈了过去,电光闪烁间胡旺财和史正一起浑身乱抖从霹雳舞改跳了一阵抽疯式迪斯科。公子白没想到啸月连招呼不打就动手,气得对啸月大叫:“你疯了,想电死史正吗?他姓史,可不能这么早就死的!”

    啸月回手弹在公子白的脑壳上,没好气地说:“我看你是急傻了。我不电史正,他死的才更快呢!你没看见他的脸已经成了青紫色的吗?这表明他严重缺氧,心脏也快停跳了。我电他一下,电流刺激他的心脏重新跳动,而且掐他的家伙被同样被电,掐着他的手会松动,他好能吸两口气进去,不至于英年早逝!”

    公子白不是傻瓜,啸月的话他怎能不懂,只不过关心则乱,人忙无智才冤枉地挨了啸月这一下。虽然疼但越发觉得啸月英明神武,公子白揉脑袋上隆起的包包咬着牙不好意思地对啸月说:“啸月大哥英明,在小李想出辙之前咱俩就轮班放电吧,只希望不要把史正的小白脸给电焦了。不然就算救活了他,失去他视为生命的警队第一美男的称号,他不自杀也要把我毁容的!”

    “没想到,这个史帅哥除了第一智囊还有这么个封号,不是他自封的吧?我感觉和你一个寝室的人都有自恋倾向!”啸月回答着,手上加紧又放了一道闪电。这次胡旺财有了准备,脚步一动躲开了闪电,而且逼近了啸月和公子白。

    “那是民主投票评出来的。我自恋,我优秀;我自恋我存在。这曾经是我们寝室的口号!”公子白一边解释一边跟着啸月的后面放了一道闪电,结果命中了目标,把逼上来的胡旺财给电了回去。“瞧你那个体形还跳舞,真是恶心死了!不是史老二在你手上我就把你绑到高压线上让你狂跳二十四小时!”不能放手一搏,公子白只能进行口头发泄了。

    何止是公子白,啸月这个好战分子是最讨厌投鼠忌器的感觉的,在频频放电后忍不住催李宠赶快行动。“小李,你能不能快点儿?我这些电流要用在泡美眉上得迷倒多少无知少女呀,浪费在这个大傻老爷们儿身上实在是太可惜了!”

    “大哥,你催我也没用,他总掐着史正,我也不好出手啊!总不能让我跟他肉搏吧?”李宠在胡旺财身后转了几圈,把所学的法术想了几遍都没找出安全解救史正的办法。如他所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胡旺财肉搏,从他手上把史正抢下来,可是真的肉搏起来谁也不敢保证在交手前胡旺财会不会先把史正撕成两半。

    “不能总这样,长时间下去,史老二非成霹雳贝贝不可!我不忍了,啸月大哥火力掩护,我抄家伙上了!”公子白见李宠徒劳无功,害怕长时间的电击对史正有副作用,抽出长刀往胡旺财逼了过去。

    公子白冲到了前面,啸月只好充当火力掩护,一边卖力地放电一边抱怨:“你小子总是抢我的生意!”

    在啸月和李宠联合的火力掩护下,公子白三蹿两纵来到胡旺财身侧一米左右的地方,挥刀直劈胡旺财的手臂。胡旺财若不是中了音惑傀儡术脑子不灵光,早就正一把掐死了史正逃之夭夭了。啸月和李宠的连翻闪电虽没伤到他的筋骨却让他很是不爽,如今身侧劈过来的刀光更是有要他小命的架势,盛怒之下的胡旺财终于觉查出史正大幅度占用了他的双手资源,于是干脆掐着史正迎向了公子白的刀光。

    就算一刀能把胡旺财斩成两段,但附带也要把史正从中间平均分配,这种买一赠一的买卖公子白绝对不敢作,见胡旺财把史正拿来喂刀,赶紧收刀避让。结果公子白让开了被胡旺财送过来的史正,却没躲过胡旺财跟在史正身体后面阴险的飞脚。哎呀一声,公子白小腹中招,被踢出五六米远摔进了雪坑里。

    “我老大你也敢打,我……”李宠刚要开骂,忽然脸色大变改口喊道:“啸月大哥快上,这厮要把史老二的脖子扭断了!”原来在逼退公子白后,胡旺财手上加力,想把史正捏死了当人棍使用。

    李宠失声惊叫的时候,公子白正从雪坑里往出爬,啸月刚发出一道闪电还没来得及回气,无论他们那一个从时间上都来不及解救史正。好在史正福大命大,还没到英勇殉职的时候,胡旺财此时正好站在倒地多时的雷暴身旁,在胡旺财对史正下死手的千钧一发之时,躺在胡旺财脚边的雷暴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拳直击胡旺财的后脑。

    胡旺财本身只是一个凶狠一点儿的民工,武林高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类的词跟他毫不沾边,在法术控制下虽然看似敏捷实际上不过是根据外部刺激作出的本能反应而已,对于雷暴的突然发难,胡旺财没有预料到也没有躲闪掉。雷暴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磕在胡旺财的后脑上,随后发出了“噗啪”的一声如同铁锤砸烂西瓜的声响,胡旺财的脑袋在雷暴的拳头前炸得粉碎,红白相间的脑浆溅得雷暴满手满脸,处在胡旺财身前的史正更是悲惨,整个上半身都布满了鲜血脑浆和破烂的头皮五官,雷暴偷袭得手刚才还在马路上跳劲舞的胡旺财被他徒手爆头了!

    雷暴被摔倒在路面上后经过一阵昏厥后苏醒过来,他醒过来就发现胡旺财手里掐着史正被公子白和啸月手里的闪电击得满地乱蹦(因为李宠是鬼,没有故意现身的情况下他是看不见的),尽管吃惊于公子白和啸月的表现,雷暴还是理智地作出了抉择――救史正要紧。

    雷暴打定无论如何都要救下史正的主意,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冲上去的时候,倒霉的胡旺财就蹦达到了他的身边。公子白传给雷暴固体术口诀的时候,并没想到雷暴会真的用心修炼,而实际上雷暴不但修炼了而且是很认真的修炼,今天刚好是三天之后功法刚刚起效的时候。当胡旺财来到雷暴身边时,从公子白那里学来的口诀快如闪电般地掠过雷暴的脑海,一股强大的不吐不快的力量发自他的身体内部,支配着他一跃而起以胡旺财的后脑勺为目标全力发泄。

    胡旺财无头的尸体无意识地扭动了两下,扑到在马路上,脖腔里的血喷到了史正身上给他来了个热水淋浴。雷暴傻呵呵地看着自己的沾满脑浆的拳头,一时间无法相信自己可以徒手打爆别人头的事实。被热血不断喷到脸上的史正恢复了意识,掰开了还掐在脖子上的胡旺财的两只手,艰难地推开了压在身上死沉死沉的尸体,顾不得身上脸上的血污,仰面躺在马路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再晚一会儿他就给憋死了。

    啸月看见胡旺财不再有危险,雷暴和史正都没有大事,走过去把公子白从雪坑里扯了出来,一边帮着他拍身上的雪一边说:“不用着急了。你的史老二保住命了!那个叫雷暴的真是罕见的实惠人(承实不撒谎不骗人的人,引申为容易听信别人的话受骗上当的人),你传的妖狼族固体术一千个人里都没一个会相信,更别说去修炼了。他却真的按你说的修炼了,实在是实惠得可以,实惠得可爱!要不是他史正肯定报销了!”

    “你说的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原因是,如果史老二不是毫不犹豫就信了我的话把雷暴带在身边,一味地问我理由纠缠下去,他也早玩完了!说到底是信任两个字救了史老二的命!”公子白拉着啸月的手从雪坑里爬起来抖落掉身上的雪后说:“这里估计没大问题了,我留下来善后,你和李宠赶快查探四周,发现可疑的东西立刻拿下。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搞我们,不然我们落脚的那棵树和这个跳霹雳舞的怎么会如此古怪!”

    “我正想去找弄鬼的家伙呢!这里交给你了,我和小李去把他找出来做成肉串!”啸月招呼着李宠一个在地面一个在天空四处搜索去了。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33

第十二节 寻而不获

    支走了啸月和李宠,公子白马上跑到史正跟前仔细检查,惟恐史正出什么差错,说到底是他把史正给弄过来的,如果史正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没办法向其他的同寝兄弟解释。仰面朝天躺在路面上的史正像条缺水的鱼一样张着嘴使命地往胸腔里吸气,在他的脖子上留着一圈青紫色的淤血痕迹,胡旺财的力气不小,把双手十指的指纹都留给他作纪念了。公子白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史正的脖子,史正立刻发出痛嚎,看来颈骨受了伤。

    “老二,你别叫了,颈骨和脖筋都扭伤了,不过脖子没断,养些日子你还是生龙活虎的!”公子白对着剧痛过后恢复了神智的史正说。

    史正翻着眼睛,确认了面前蹲着的是公子白后,立刻发起火来。“我靠!老五,你嫌我命长是不是?我又没有遗产留给你,你把我往死道上领!告诉我,你哪来的情报,让我碰上这个东西?还有,我被掐着的时候,恍惚间听见你在一边大呼小叫的,还被电得一麻一麻的到底怎么回事?”一番离奇经历后,史正的心中把胡旺财和公子白都归为了非人类,对于在他心中总是装神弄鬼的公子白满肚子疑问。

    “老二,我不是说让你带上所有人马吗?你不相信我,才搞成这个样子的。”公子白妄图蒙混过关。

    听了公子白的回答,史正气得双手在周围乱抓,三下两下竟然划拉到了一支不知是谁掉在地上的手枪,有枪在手史正立刻镇定了许多,用枪指着公子白的鼻子说:“你说的容易,我再信任你,也不能凭你一个电话就把所有的警员都带出来乱跑!你今天不把事给我解释清楚,我就把你抓回去!”

    “老二,刚才你也看到了,这个被雷暴爆头的家伙根本不是正常人。我和啸月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他找出来,本来只打算让你开到前面的新东小区等着,我们把他料理得差不多再让你出来打落水狗,成就你大功一件。谁知道你刚超过车去,他就发作了,我和啸月暗中保护着你又糟了暗算,阴差阳错让你吃了苦头。你的增援马上要到了,我只能说这么多,详细的解释以后我慢慢跟你讲!现在先让你站起来。”公子白简要地作了解释,然后开始治疗史正的伤势。

    史正的颈骨和脖筋都严重受损,再严重一点儿的话颈骨就断掉了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就算救得活也要落个高位截瘫脖子往下就不遂的结果,所以他躺在路面上没法移动,更没法站起来。公子白不会高级的治疗法术,但治标不治本的简单的处置法术却会一些。史正眼睁睁地看着公子白手里凭空多出一张古里古怪的符咒,接着符咒自动燃烧起来,然后公子白拿着符咒燃成的火团按到了他的脖子上。在思想上作好了被火烧得嗷嗷乱叫准备的史正张着嘴却没叫出来,因为脖子上传来的不是想象中的痛,而是一种舒服到心里的清凉感觉,原本由扭伤造成的痛感在清凉的冲洗下无影无踪。

    解除了疼痛的史正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公子白有些结巴地说:“老五,你真的,真的……”

    “没错,我以前确实是装神弄鬼,现在却是货真价实,这回你总该明白我没法向你多解释的苦衷了吧?这种是不是亲眼看到没人会信,更没法向公众解释!”公子白耸耸肩作无奈状,“你可听好了,你的脖子并没完全康复,只是暂时止了疼,等处理完了这里赶快去医院!”

    史正摸着自己的脖子愣了一会儿,随即醒悟现在不是发呆和学术研究的时候,一边的雷暴还傻愣愣地看着双手发呆,另一边小张和小李还躺在雪地生死未卜,于是立刻朝救了他的命的雷暴奔了过去。

    公子白一把拉住史正指着雪地上的小张和小李说:“先别管雷暴,他只是被自己的行为给吓着了,那边的两个伤得不轻!”

    史正发现雷暴的手上脸上鲜血和脑浆虽然不少,但没一样是他自己的,赶紧跑过去察看小张和小李。小张和小李伤得委实不轻,两个人都是胸口中拳,都有肋骨骨折和内脏创伤的症状,短时间内不会危及生命,但住上两三个月的医院是免不了的了。公子白和史正把小张和小李搬到警车旁边和已经昏迷多时的王来福放到一起,史正就开始用车上的电台呼叫起救护车来。

    留下史正在车里叫嚷,公子白溜到还在震惊中但愿长醉不愿醒的雷暴跟前,哈腰在路边抓起一把积雪攥成雪团后猛劲塞进雷暴的后脖颈。冰冷的感觉让雷暴打了一个激灵,涨满热血的脑子迅速降温,恢复了行动能力,哈下腰奋力将掉进衣领的雪团抖落出来。

    看着雷暴有了动作,公子白的心也就放下了,笑呵呵地对他说:“雷哥,你真是实惠人,我教你的口诀你真的炼了。也幸亏是真的修炼了,不然今晚你和你的史队全得交代(死)在这里!我这个口诀的效果是不是太好,好得你有点儿接受不了啊?”

    回过神来的雷暴看到前面不远处胡旺财的无头尸体,又看见了正在车里拿着对讲机发号施令的史正和车边上躺着的小张和小李,确认了刚才的噩梦已经结束,才长长出了口气对公子白说:“你教我的到底是内功心法还是魔法,人身上最硬的就属头盖骨了,我刚才的一拳打在了他的后脑上,竟然连头盖骨都一起打碎了。放在以前,就算我不要命地激发体能也不可能办到,现在居然还觉得是没尽全力,我到底还算不算是人?被我打死的这个家伙,还有你,到底是不是人?” 雷暴虽然心粗,可有一个道理他深信不移,武功的高低和修炼的时间成正比。他修炼公子白传授的法诀刚过三天,就达到了自己不敢想象的地步,这是任何武功心法内功口诀都无法达到的境界。至此,雷暴彻底放弃了公子白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的幻想,开始怀疑他的人类属性是否真实了。

    警车和救护车闪烁的灯光出现在公子白的视野中,对雷暴作过多的解释只有一个结局就是被后来的警察请回局里去作笔录,为了避免麻烦尽早脱身,公子白扯着雷暴来到史正的警车前面。从车里拉出史正后,公子白对他们两个说:“今晚的事本来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就只能就事论事了。你俩都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可能用所谓科学的观点来解释,所以也不必解释。那个不正常的家伙死了,被他追的又先昏了过去啥也没看到,为了大家少点儿这件事就当一件平常的案件处理算了。你们俩想要解释,以后再找我就是了,我先撤了!记住,你们谁也没见过我,我跟这事没关系!”

    也不等史正和雷暴回答,公子白转身就走,刚迈出两步又停下来,转过头对史正说:“差点儿忘了,被雷哥爆头的这个就是专门抢劫杀害出租车司机的,被他放倒的让你们救下的这位就是开出租车作案专杀三陪小姐的出租车司机。我特意安排他们俩碰面,准备让你们看一出狗咬狗的好戏,结果你们倒让狗给咬了!别不相信我说的话,回去好好查查他们两个就清楚了,侦查手段你们有的是,不用我教了吧?”说完公子白的面前开了一道暗蓝色的缝隙,公子白迈步走入在警笛声传到史正耳朵里之前凭空消失了。

    “史队,你的同学不像是人啊!今晚到底是咋回事?咱们到底咋办呀?”雷暴看到公子白故意显示的“奇迹”完全不知所措。

    “今晚的事我也说不清!不过,我知道老五不会害我,现在要是按他说的做,没准既能破案还少了麻烦,如果不按他说的做,光是各级领导们的质问就搞得人头大,没准还得进精神病院。”考虑到一系列非正常事件被警队和其他人接受的可能性和案件的侦破进展,史正决定尽可能多的避免提及非正常事件。尽管这样做是欺骗领导有违事实,可是为了能继续破案和减少自己和公子白的麻烦,他也只得如此了。

    史正低头考虑了一下,接着对等待下文的雷暴说:“趁其他人还没到,把小张和小李弄醒交代几句,免得他们说错了。你只要承认那个人是你为了救我打死的就可以了,其他的就由我来安排。只要老五说的是真的,一下就可以了结两件案子,这样的话就算欺骗一下组织也是值得的。”

    “史队,我听你的。如果我们向领导如实报告,没准会被停职送去精神病院,现在这节骨眼儿还是先把案子忙完要紧。”雷暴觉得史队都处理不了的事,他就更不行了,主动接受了史正的思想领导。于是乎,关于这次追捕事件的统一口径在其他警察到来之前形成了。

    在胡旺财被雷暴爆头的同时,一直作壁上观的白衣女子眼前的圆光镜跟着爆裂。圆光镜爆裂发出了一道微弱如烛火般光芒,光芒一闪即没,可是仍没逃出飘在半空中的李宠的感应。啸月招呼李宠寻找偷袭者的同时,李宠已经向他打出“跟我来”的手势,率先向白衣女子所在的破墙处飞去。他们两个在呼吸间越过了几百米的距离来到了破墙的后面。墙后空无一物。

    李宠升到高处四下观望,然后对啸月说:“刚才这里有法术光芒闪动,我绝对没看错。这厮反应很快,四下不见他的踪影,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啸月瞪着绿眼睛在破墙后面扫描了一圈,发现雪地上有一双浅的不能在浅的脚印,而且还是一双赤脚踩出来的。看过脚印,啸月又抽动了两下鼻子,分析过气味后,很肯定地对李宠说:“你的感觉没错。暗算我们的东西刚才就在这里。是个光脚的女人,而且就是她上次偷袭我救走了被雷暴爆头的哪个家伙。她的气味我绝对不会记错。咱们现在就顺藤摸瓜,去找她。跟我来!”啸月说完伸手抓了一把空气在鼻子底下嗅了一下,然后坚定选了一个方向追了下去。

    李宠紧跟在啸月的后面,嘴里还不时发出由衷的赞叹:“啸月老大,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成语闻风而至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作的!不过,走在你后面,我怎么总有一种出门遛狗的感觉呢?”

    “没空跟你小子闲扯!你要是想让她听到你的声音跑得更快就再大一点儿声!”啸月一心想着为羊绒大衣报仇,缺少抬杠的兴趣。李宠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赶紧闭了嘴,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啸月和李宠顺着气味在郊野里绕着城市转了几乎半个圈,转到城市西北方的时候,他们发现在前方一里左右有一个贴着地面轻盈飘动的白色身影。

    啸月回头对李宠作了个“就是她”的手势,然后他们俩一起发力追了过去。他们两个刚奔出百多米,前面的身影就有了感应。略一停顿后白色身影转向北方飞掠,同时一道几乎与夜色一致的黑影从白影中分了出来往城市西方疾驰。啸月和李宠追到白影原来的立足之处,啸月猛然停了下来。

    “啸月老大,怎么不追了?”李宠焦急地问。

    “气味分成两路,她在跟我们玩游戏。”啸月往北面看了看,又往西面看了看接着说:“你对她的气味不熟,背面的白影正适合你追,我往西面去。谁追到谁发信号。”

    “好!我的信号是鬼火,你的信号是狼烟,估计老大看到了也会来增援的。”李宠答应了一声后,他俩分头行事去了。

    李宠追的白影飞略的速度不快,李宠没费什么力气就赶上了,可看着白影在前方不紧不慢飘飘忽忽毫无规律的运动,李宠却怕她有什么阴谋不敢贸然靠前,只有暂时在两丈之外跟着查看虚实。

    跟了一段不见反应,李宠出言试探:“前面的,我跟上你了,你跑不掉了。如果你停下来跟解释清楚为啥和我们过不去,我可以帮你和老大求情,他和啸月最见不得美女,会放你一马的!”有了啸月的推论,李宠知道他们追的是个女性,所以故意将公子白和啸月丑化成色狼,希望能刺激一下白影让她有所反应。

    可是过了半晌,白影依旧喝醉了酒一般胡乱飞行,把李宠的话当耳旁风,把李宠本人当空气头都没回一下。李宠受到了鄙视大为光火,又喊了一句:“再不停下,我可不客气了!”管你火不火大,前面的白影依然我行我素,李宠的语言攻势彻底崩溃,耐心也跟着出去渡假了。

    “灵光一点鬼火引,冥焰千焚现真形!”李宠凌空一指一道灵光射在白影身上,随即从白影的四面八方涌出无数团紫黑色的鬼火往白影身上蜂拥而去。说时迟那时快,当先的六七团鬼火撞上了白影,噗噗几声闷响过后是几声尖锐的鸟叫声,随后白影跌落在地,漫天羽毛飞舞,难闻的烧羽毛味道弥漫四野。

    因为之前遭到过暗算,适才又遭到藐视,李宠火气特大用上了是强力法术,打算一口气把这个神秘白影烧得现出原形,。几团鬼火过后,白影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落了地,李宠觉得不对头,立刻收了法术赶到近前观看。这一看,可把李宠气坏了。闹了半天,他跟踪的这个白影只是一件白色羽绒大衣里面塞了两只山鸡四只麻雀搞出来的赝品。三十六计里面有一计叫金蝉脱壳,他点子背追的就是金蝉脱下了的壳,不用问真的金蝉一定是让啸月给摊上了。李宠气哼哼地收起了战利品,飞到高处等啸月的信号去了。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啸月顺着气味往城西追了下去,过了五里路后发现前方有一团包裹在雾气中刻意掩盖身形的黑影在移动。啸月可没有李宠的耐心,凭气味他可以肯定前面就是跟他结下梁子谋杀他羊绒大衣的仇家,所以一声不吭地向百米外发了数十道风刃过去,接着跟在风刃后面扑了过去。

    黑影没想到啸月有闻风而至的本事,正在庆幸自己的计谋得逞,忽然背后风声大盛,待她转过身时数十道风刃已经到了近前。突袭之下不容多想,黑影中的女子口中一声轻喝,随身的缎带舞得风雨不透硬当了射过来的风刃。

    缎带在神秘女子身前舞成一张网罗,风刃撞在其上叮当作响连绵不绝。神秘女子全力抵挡风刃的时候,跟在风刃后面的啸月从狂风中突了出来。在狂风之中,啸月长发飞舞,双手上长出了半尺长的银色利爪。“爪裂!”一声充满血性的怒吼过后,啸月的一双利爪往神秘女子抓了过去。

    啸月的全力进袭只比风刃晚了半秒钟,神秘女子仓促间抵挡密集攒射的风刃,没时间考虑风刃后面还有一头憋足了劲的恶狼。一经接触,神秘女子缎带组成的防御网立时被撕开缺口,啸月的利爪和几道风刃趁隙而入,直取她的躯体。眼见要伤在啸月的爪下,神秘女子顾不得催动缎带,伸手往背后一探拿了一件物件迎向啸月的双爪。

    啸月的双爪和神秘女子从背后拿出的物件撞到一起,一声响亮过后,啸月和神秘女子各自向后摔了出去。唯一不同的是啸月向后退了两丈,而神秘女子则飘飞出去五丈同时身上中了两道风刃。论力量神秘女子不及啸月,若不是凭着随身的法宝仓促间她还真挡不住啸月的一击。

    “尝到被偷袭的滋味了吧?”啸月站定后一股闪着火星的狼烟笔直地升上天空,他找到正主儿,当然要马上招援军来围剿了,开口说话只是为了拖住神秘女子。

    神秘女子心思灵巧,一见啸月升起狼烟就知道事情不妙,根本不理会啸月的问话,身上的黑雾更浓转身继续飞掠。

    “看你能逃到哪里去?”啸月带着狼烟随后就追,在他身后留一条经久不散的尾气。

    一追一逃之下,神秘女子几次躲到暗处都被啸月找到了,经过几次隐藏失败后,神秘女子终于发现了啸月如何找到他的秘密,眼珠转了几转后当先往火葬场方向逃去。逃到火葬场门口后,神秘女子隐去身形跃枪而入。随后而至的啸月却停了下来。

    早晨四点半中,天黑的一塌糊涂,可火葬场里却灯火闪亮,间或有哭声、哀乐声传出。不用问,里面一定是有人家在火葬场的殡仪馆办丧事,送葬的亲友在这里见死者最后一面的场面。空气里充满着烧纸、香烛和各种人相夹杂的气味,神秘女子身上特有的幽然淡雅的香气被这些有个性的气味一冲,啸月无从辨别了。

    “妈的,被她发现了奥秘,这么多人在里面找起来困难,她再挟持个人质就更麻烦,这次又让他给跑了!”啸月懊恼地咒骂着,与此同时李宠和公子白顺着他留下的狼烟跟了过来。

    公子白气喘吁吁地说:“大哥,你跟人比赛跑不打紧,我们跟在后面吸你的尾气可糟老了罪了!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是不是一切搞定了?”

    李宠更是夸张,眼睛不瞧啸月却四处张望,嘴里叫嚷着:“交警和环保局的同志来没来?这个家伙超速行驶,尾气超标,赶快开罚单!”

    “你们俩别搞了,这次又让她跑了。不过,她也中了我两道风刃,多少对她是个教训。”啸月羊绒大衣的仇没报上,一点儿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

    公子白见啸月不爽上前安慰道:“跑了不要紧,你看清她长什么样就成。我们可以画影图形捉拿她!无论是警察,还是鬼卒,黑白两道,阴阳两界,咱们不都有熟人吗?”

    公子白一说,啸月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她用黑雾把自己挡得死死的,我没看清她的长相,只能记住她的气味。现在她跑进了火葬场,里面人多气杂很难找,如果她再用别的方法掩盖自己的气味,就算我进去挨个用鼻子闻也找不到她!”

    “既然这样,我们还站在这干什么?赶快向后转回家睡觉!”公子白拉着啸月转身就走。

    “老大,明摆着她跟那个被爆头的杀人犯有勾搭,就这样放过她呀?”李宠跟他老爸绝尘一样对在人界搞风搞雨的东西深恶痛绝,遇到了就一定要收拾。

    “你当我不知道吗?第一次出现的火葬场凶案和那个被爆头的后来做的抛尸案都和她有关。问题的答案是想出来或者找出来的,绝对不是在这里站着等出来的!西北风对灵感没有帮助,充足的睡眠和美食才是智慧的原动力!”摆明是劳而无功的撤退,公子白却说得振振有辞,这可不是他死要面子,因为只有如此说才能减轻一下李宠和啸月的心理负担。

    听公子白一说,李宠和啸月的心情好了不少,特别是李宠,把击落的羽绒大衣和那几个被烤焦的山鸡和麻雀一股脑地丢给了啸月。“你好歹还追到了真身,我追的是一堆羽毛加几个笨鸟。这是我花大力气弄来的,别浪费了,正好回去作早餐。”

    公子白往地上看了看,急忙对啸月说:“大衣就不要了,山鸡和麻雀是地道的野味好吃得很,不过现在它们是保护动物,想要吃就赶快收起来,被野生动物保护的看到了是要罚款的!”啸月闻之立刻飞快地将山鸡麻雀丢入妖力空间,然后一拳把羽绒大衣轰得粉碎稍微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怒气。

    公子白一众离开后,神秘女子裹着黑雾中的身影出现在火葬场的门口。“早晚你们会回到这里,有你们和摆渡者打招呼,或许我的乘车费都要省掉。”神秘女子冲着公子白他们离去的方向发出一阵得意的冷笑,在消失前又发出一叹息:“唉……,这个摆渡码头难道没了摆渡者,两次留的信息他居然一次回应都没有,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34

第十三节 蹲坑体验

   第十三天的中午,公子白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思考昨晚的所见所闻,各种线索在他的脑子里飘来荡去。胡旺财从普通劫匪变成超人,他奇怪的抛车行为,神秘的女子,这三者间显然存在着某种联系。当联想到第一次报道中火葬场门前那辆车上的神秘图案后,一个念头闪过了公子白的脑海。正当他想进一步把思路理顺的时候,床边上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史正打来的,一开口公子白就挨了史正一顿臭骂,什么不拿他当兄弟,有事不告诉他一类的谴责险些击穿了公子白的耳膜。史正发泄完了,才告诉公子白,他现在躺在医院里,他们那组人除了雷暴至少要住三个月的医院,不过他信了公子白的话把胡旺财和王来福的底彻底地查了一遍,果然证实公子白所言不虚。

    现在胡旺财死了,能上审判台的只有王来福。史队长得到线报带领队员果断出击击毙抓获重大犯罪嫌疑人破获本市有史以来最轰动的连环抢劫杀人案的头条新闻在公子白没醒的时候就上了报纸和电视。史正和一干干警都立了功,这位无神论者和公子白讲完了案件的大概进展后说:“老五,我感谢你,不是因为你让我立了功,而是你们让S市的老百姓能放心过个年。不过想让我成为你的信徒就别痴心妄想了,我永远是寝室的二哥,你作五弟的让你什么时候帮忙就得什么时候帮忙,无神论者永远要领导你!”

    “靠!你这个死硬派,算是我怕了你!不过我闲着没事打警察的嗜好一直没改,你可小心着点儿!过两天我去医院看你,好好养着吧,别长成猪的模样!”跟史正通完电话,得知自己的行为没给兄弟捅出太大的漏子,公子白心情轻松了不少,刚才没成型的思考也趁着这个机会从脑子里跳了出来。

    有了灵感的公子白跑到客厅里招呼还在熟睡的啸月:“啸月大哥,出来一下!”

    “不知不觉睡了半天,是不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在家里吃,还是在外面吃,几个菜呀?”啸月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出来,近来被公子白免了几个月的房租后,他的胆气壮了不少,敢于明目张胆地向公子白提出饮食方面的要求。

    “先别急吃饭,有件东西你是不是该还给我了?”公子白作债主状靠在沙发上说。

    啸月挠了挠脑袋不解地问:“不是吧,我的房租你不是给免了吗?直到过完年都不用交的。小白,你现在就要债是不是早了点儿?”

    见啸月成心打岔,公子白直起身子开始力数他的“罪恶”。“你少装蒜!我的心寒戒指自从捉完小金蟾后就让你给借了去,到现在还没还呢!昨晚要是有心寒在手,一早把胡旺财给冻住了,哪用得着放电那么费神费力的老土办法?刚才想事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不然还真把心寒忘到脖子后头去了,险些让你捡了便宜,快点儿给我拿出来!”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回事。”啸月在公子白的提醒下脑子里有了一点儿印象。

    公子白看着啸月迷糊的样子好气又好笑。“什么好像,根本就是这么回事!快点给还我,你的手指头那么粗带不上,难道还想穿根绳挂在脖子底下装霍比特人吗?”

    “我想想让我放在哪了?我记得研究了两天后就扔一边不管了。会不会在这里呢?”啸月说着开了自己的妖力空间把头伸进去转悠了半天有缩了回来,嘴上嘟囔着:“不在这里,那是让我放哪了呢?”说完后转回卧室里翻找去了。

    啸月在卧室里鼓捣了半天,然后带着一脸灰尘出来,笑嘻嘻地说:“终于让我找到了,不小心掉到床底下去了。这回还给你,以后可别管我要了!”

    公子白接过戒指一看,好家伙,本来晶光闪闪的戒指上落满了灰尘,弄得跟泥疙瘩差不多。“你这个埋汰鬼,好好的东西弄成这样,以后别想从我这里借东西!”公子白心疼地擦着心寒戒指,好半天才弄干净了带在手上。

    “你喊我出来就是为了要这个,不是吃午饭啊?”啸月见公子白眼睛里只有戒指,不爽地问。

    “那倒不是,我想到了如何把你跟丢的女子给找出来,为了应付她所以想到了心寒戒指。仓促之间能接下你的全力一击,迅速想出对付气味追踪的方法,足见这个对手不简单,不准备充分一点儿能行吗?”公子白一边在阳光下欣赏心寒戒指的反光一边回答啸月的提问。

    啸月一听公子白提到他的仇人立刻忘了吃午饭,凑过去问道:“你真的想出怎么把那个女的找出来的办法了?”

    “真的,我的智慧可不是盖的。”公子白非常肯定地回答。

    “小李,小白想出办法来了,出来听听,说的不好咱俩一起鄙视他!”啸月敲了敲公子白胸口前的法像招呼李宠出来一起听公子白训话。

    “刚安静了半天就又开始吵,想静修一会儿你们都不放过!”李宠不情愿地从法像中飘出来。

    “评委到齐,小白可以发言了!”啸月示意公子白快点儿把想到的从脑子里倒出来,大家共享之。

    史正把警察掌握的胡旺财和王来福的大致情况和公子白说了后,公子白把一系列事件进行了仔细分析。胡旺财和王来福本身不过是和以前的富贵人家狗不幸同名的两个凶人而已,尤其是王来福就是单纯的劫匪,毫无神秘感可言。胡旺财照比王来福特别了一些,他是一个误入歧途执迷不悟的凶徒,被啸月抓到后又被神秘女子救走,再出现时就成了疯狂的改造人。胡旺财显然是中了神秘女子施展的某种法术,他复出后奇特的抛尸举动恰恰在时间和地点上与第一次见报时车身上有神秘图案的杀人弃车事件极其相似。一切的疑点透过胡旺财指向了神秘女子,而神秘女子的行为又与一个特定的地点――城西火葬场紧密联系在一起。为什么这神秘女子非要让胡旺财特意到火葬场去抛尸抛车,为什么她非要跑到火葬场去躲起来呢?很可能在那里有她需要的东西或者需要她处理的事情。

    “综上所述,我收回天不亮之前关于问题答案不是等出来的言辞,我们需要做的事在火葬场门口等答案。只要神秘女子的还没达到她的目的就一定会再到火葬场去,或者再派其他走狗到火葬场去,那时候我们就大有可为了!哼、哼、哼……”讲到得意之处公子白不禁发出一阵狂笑。

    啸月和李宠作崇拜至痴呆状半晌后,齐声说道:“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为了证明推论的正确性,艰巨的蹲坑任务就由你亲自完成吧!”说完一个回卧室一个回法像里睡觉的睡觉静修的静修把公子白一个人晾在客厅里了。

    “我说了半天你们就这个态度,太不像话了!”公子白本以为啸月和李宠会很配合地给他一点儿掌声鼓励,结果等来的是冷场。

    “小白子,你吆喝两声我们就跑断腿喝西北风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眼看要过年了,我和李宠决定休假!”卧室里的啸月给了公子白一个答案,跟着就是夸张的呼噜声。

    “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我真的自己去了,我真的去了!”公子白在客厅里装模做样地喊了几句,结果还是无人应和。“你们休假吧,我要是也休了假,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呢!你们不去,我自己去行了吧!”公子白绝望地穿上大衣出门去了。

    公子白刚走,李宠和啸月马上在客厅里碰了头。李宠很不忍心地对啸月说:“啸月老大,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点儿?瞧老大自己一个人出去怪可怜的。他这个人平常就喜欢偷点儿懒,可大是大非问题上还是很认真的。你看他怕那个神秘女子搞出大事,自己去火葬场蹲坑了!”

    “他何止爱偷懒,还很抠门儿呢!给我的生活费总是不够花!”啸月为公子白多添了一条罪名。

    “这你可是冤枉人!”李宠立刻反对,“老大作律师的收入不少也不是很多,有父母要养,还要存老婆本,哪有那么多让你这个吃白食的挥霍!他要是把弄来的宝石都卖了,倒能发一笔横财,可是他偏偏不干这种不劳而获的事情,我最佩服他就是这一点了。你再说他抠门儿,我就要怀疑你的人品问题了!”

    “算我说错。咱们这回不是商量好了要治他的懒病,提高他的觉悟吗?所以千万不能心软,多少要让他吃点儿苦头,最早也要等到半夜的时候再去给他送温暖,到时候他不但会痛改前非,还会感激涕零的!”啸月十分坚决地对李宠说。原来他们是串通好了要整公子白的。

    李宠眼珠儿转了两转对啸月说:“我还以为你不会用脑,谁知道你算计起人来也是挺阴险的。以前没看出来,实在是失敬、失敬!”李宠说完有模有样地拱手为礼。

    “哪里、哪里!过奖、过奖!”啸月配合这李宠作穷酸书生状抱拳拱手表示谦逊,随后和李宠在客厅里笑作一团。

    公子白离开家找了一间饺子馆,足足吃了一斤驴肉馅饺子,喝了一大海碗的紫菜汤,打着饱嗝结了帐后,顶着刚刚飘起的小雪往火葬场去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公子白把火葬场逛了个通透,殡仪馆、停尸房、炼尸炉、职工食堂、公共厕所,能去的不能去的地方他都至少观察了两遍。知道眼睛酸了、脑袋木了、火葬场关门了,他也没瞧出火葬场里外有特别的人或者特别的物件。

    天黑以后,公子白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天没黑的时候,好歹还有火葬场有各把死人和活人供他观赏,天黑之后四下里漆黑一片别说是人连鬼影都没一个,四下里除了呼啸的北风就剩下下得起劲一个劲儿往脖颈里钻的讨厌的雪花了。刚想点支烟舒解一下郁闷,马上就想起自己曾经大模大样地指责啸月在蹲坑时吸烟容易被爆头的神气模样,苦笑了一下把香烟扔到了地上。真是不当家不知材米贵,不蹲坑不知蹲坑的苦啊,原来这两个小子闹情绪就是想给自己点儿苦头,对自己许多的偷懒行为表示不满,公子白恍然大悟后决定回去一定要摆桌酒席对自己以前的偷懒行为向啸月和李宠好好地忏悔一下。

    熬过了寂寞无聊期,紧接着就是疲劳期,从头一天晚上开始,公子白睡眠时间加起来不到六个小时,郁闷的情绪一过睡意立马袭来。公子白发绿的犀利的眼神不断被争斗不休的上下眼皮干扰。最后,公子白下了狠心找了个深点儿的雪坑一头扎了进去,等他的脑袋抽出来的时候,整个换成了圣诞老人的形象,虽说是形象差了一点儿但困意总算被克服了。

    困难是弹簧你弱它就强,克服了困意的公子白高兴了不到两个小时,新的困难又出现了,那就是――饥饿!中午吃得不少,可是下午的运动量也不少,晚饭没地方吃,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公子白的肚子肠子开始争论,叽里咕噜地吵个不停。公子白翻遍了妖力空间,除了香烟和口香糖外没找到可以平息肚肠怒火的任何食物,不禁暗叹自己没有蹲坑经验,只有自食苦果一途了。坐在火葬场的墙根下背着北风的公子白,揉着肚子想起下雪天出门躲债的杨白劳,又想起了自己让啸月喝西北风时的神态,真是百感交集无以言表啊!

    为了克服饥饿,公子白搜遍了所知的法诀,发现除了传说中的龟息大法外没有可以止饿的法术,用了龟息大法后就进入假死状态,根本没办法完成蹲坑监视的任务。思前想后,公子白觉得还是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更适合完成这个任务,盘算着日后如何圈拢几个神仙来作义工。公子白隐在墙根下,一边监视周围的动静,一边用幻想打发着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两个小时。

    天上的雪花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工夫,潜伏不动的公子白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对于天然的伪装公子白非常满意,尽量收摄了身体的气息努力扮演起雪人这个角色来。就在雪花将他粉饰成形的时候,一声风响,两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他的身后。公子白心知是啸月和李宠来了,故意屏着气没动。

    “不到半夜就冻僵了,真是可怜呐!”啸月用手拍掉公子白头上的积雪,假作怜惜状,趁公子白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公子白负蹦起老高,一身的积雪伪装顷刻化为乌有。

    “你们在家休假就算了,跑出来耍我就太过分了吧?”又困又饿又无聊的公子白遭了暗算后心情极坏。

    “老大,天气寒冷长时间站着不动对身体不好,很容易长冻疮的,啸月老大是在帮你,不要乱生气嘛!”李宠嬉皮笑脸地冲公子白说。

    一看到李宠,公子白的火就更大了,指着李宠的鼻尖说道:“你小子尽说风凉话,北极熊冻死了,我的身体也不会长冻疮!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出卖老大了?啸月搞我就算了,你居然和他搭成帮儿组团来搞我!”

    见到公子白这个反应,李宠没生气也没害怕,反倒笑着对啸月说:“啸月老大,看来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老大已经深受蹲坑之苦,情绪明显失控了,现在只要再感动他一下,他就会翻然悔悟,以后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这个我有经验,现在想感动他很简单,你瞧着!”啸月对李宠的看法深以为然,妖力空间应手而开,从中探手取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馄炖端到公子白面前。

    见到啸月手中的馄炖,公子白的眼睛都蓝了,肚子更是不争气地狂叫。啸月眯着眼睛看着他的反应,笑着说:“小白,我和小李商量好故意让你尝尝一个人蹲坑的苦头,谁让你总让别人蹲坑,蹲得不好还说人家的风凉话的。这回知道蹲坑的苦了吧?这是我专门为你买的八一公园的宋家馄炖,当真是皮薄馅大味美可口……”

    啸月还没说完,公子白就忍不住了。“不用再强调了,你们的险恶用心一个小时前我就觉悟了。别废话,赶快把馄炖给我,当真是饿死某家了!”说完劈手抢过啸月手上的馄炖,不管三七二十一,稀里胡噜一口气连汤带水地吃了个精光。

    吃完了馄炖,公子白浑身舒坦,把嘴擦一擦,认真地对李宠和啸月说:“看在这碗馄炖的面子上,你俩合伙整我的事就不追究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对某人的蹲坑行为大放厥词了。不过让你们刚才这一搞,恐怕那个女的不会再出现了。”

    啸月和李宠对望一眼后说:“他这种变相的道歉,你说我们接受不接受啊?”

    “老大挺好面子的,大家都是兄弟,马马虎虎得过且过,就不用为难他了!”李宠表示可以接受公子白的态度。

    “好吧,这次就算他过关!”啸月赦免了公子白后,把馄炖碗收进了妖力空间,“小白,那个女的昨晚被我追着环城跑不说,还中了两道风刃,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她的伤势恢复,也不敢立刻行动,所以今晚她出来的机会很渺茫。我和小李挑这个时候来提高你的觉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敢情,今晚你们的目标不是那个女的,而是把我当礼拜天过,我彻底服了。”公子白作绝倒状靠在墙上翻白眼。

    见公子白这个样子,李宠连忙上前解释道:“这个道理不难,老大你一定也想得到,我们就是知道老大你有为了百分之一的希望做百分之百的努力的崇高精神才成功地让你上套的。”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你当我小孩呀?不过话说回来,说道精神崇高,舍我其谁!”公子白的自恋情结随时都会借题发挥。对公子白的自恋情结李宠和啸月绝对不惯他毛病,几十个雪球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直到公子白埋在一堆雪里成了活体雪人举手投降才肯罢休。

    经公子白他们一番玩闹,不要说神秘女子,就是经常在火葬场过夜的乌鸦都躲出老远。当夜,火葬场的更夫老王头儿听到了许多怪异的笑声,事后一个来送葬编剧听到了老王头儿的闲谈突发了灵感写了一个剧本,在后来根据这个剧本拍了一部十分叫座的恐怖影片《火葬场里的笑声》。第十三天的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从第十四天开始,白天的时候,啸月、李宠一明一暗地在火葬场里外溜达,晚上的时候则是公子白和他俩一起埋伏在火葬场墙根的掩体里共同蹲坑。所谓的掩体,是啸月在公子白的雪人造型启发下有大堆的积雪在火葬场外墙角堆起来的两个大型雪人,晚上的时候他们就像爱斯基摩人住雪屋一样,躲进雪人的肚子里。这样既隐蔽又少了风雪的侵袭,更重要的是不会吓到偶然出门的火葬场工作人员。

    第十四天的晚上仍然风平浪静,事情出在了第十五天晚上。这天晚上,啸月馋瘾发作,在夜里十点多的时候熊着公子白跑到城里去买热馄炖。接着妖力空间的便利,公子白买了两碗回来,用他的话讲吃夜宵一定要两个人吃才过瘾。雪人的肚子里有些气闷,公子白和啸月把李宠请到空中去放流动哨,他俩一人端了一碗蹲在墙根下面一边低声说着笑话一边吃馄炖。啸月吃得快一些,率先结束了战斗,站直了身子,打算活动了一下腰身。公子白吃得慢,没管站起来的啸月,继续在墙根下和剩下的小半碗里的馄炖奋勇作战。

    啸月回头看了看公子白的吃相忽然想放声大小,但是为了不暴露目标啸月只有有手捂住嘴,辛苦地忍笑,其结果是一阵吭哧吭哧的异响传到了公子白的耳朵里。公子白抬头发现啸月怪异的表情,压低了声音不解地问:“啸月大哥,你笑啥呢?”

    “我看到你吃东西,想到一句话,实在忍不住就笑出来了。”啸月放开捂着嘴的手回答公子白,随后又把手放在肚子上使劲地揉,显然是有极度好笑的事情发生。

    “笑得这么开心,我有什么不对吗?”公子白见啸月笑成这样,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岔子,左右打量了一下,在自己身上任何不妥,只有出言询问啸月所笑何事。

    “我看着你想起一句话,老太太靠墙喝稀粥――卑鄙(背臂)、无耻(无齿)、下流(粥往下流)!你现在的形象实在太像了!”啸月说出了发笑的原因。

    公子白听了啸月的解释,气得把刚吃进嘴里的一只馄炖喷了出来,刚想找言语反击让啸月吃苦头,就听见啸月对他喊:“快躲开!”眼看在自己正前方的啸月指着自己身后瞪着眼睛往一边闪过去,公子白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后背上传来与金属接触的感觉,随后被一股大力撞得腾空而起。公子白手里拿着盛馄炖的大碗,划着优美的弧线,飞出十几米一头摔在雪地里砸起里一大团雪雾。手里的馄炖碗飞得无影无踪,刚吃下去的馄炖有一大半都从嘴里喷了出来,若不是公子白有一身铜皮铁骨这一下就会让他变成人肉馅饼沾在雪地上。

    “怎么回事?谁他妈偷袭我!”公子白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抹干净嘴边的馄炖残渣问在空中把风的李宠。

    李宠早从空中飘到公子白的身前,见公子白没有大碍,急忙回答道:“不是偷袭,是交通事故,老大你是被车撞到了!”

    “胡扯!我靠着墙吃馄炖还会被车撞,除非是有坦克从墙里面开出来,让我看看是谁开的坦克!”公子白对李宠的回答难以接受。

    “老大,你确实是被车撞的,坦克没有,肇事的出租车倒真的有一辆。就在那里,不信,你自己看吧!”李宠从公子白面前飘开,让开了视野给公子白观察。

    李宠一闪开,公子白往自己刚才吃馄炖的地方举目观瞧,果不其然,一辆黑色中华出租车正停在那里,而火葬场的那堵围墙也好端端地竖立在那里。确认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后,公子白在心理慨叹:真是没天理,大黑天的蹲在墙根吃碗馄炖会被从墙里边开出了的出租车撞了,这种奇怪也哉的事情都能让我碰倒,我真他妈是个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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