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44
第六节 夜半雷鸣
公子白二次离开长安寺已经是下午三点钟。满脑子的问号还没数清楚,啸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我说,你小子跑哪去了。早饭、午饭我都没吃呢!晚饭是在家里做,还是到外面吃啊?要是买菜上来的话,可别忘了多买点儿肉!”不等公子白答话,啸月就开始点菜了。
“你是狼还是猪啊?这么贪吃,自己找个厨师学校去学吧!我这里还有事情呢!”公子白的心情不好,语气冲得跟胡椒粉似的,张嘴把啸月给呛了回去。
啸月听出公子白的语气不对,但没想太多,回问道:“什么事比吃饭还重要?难道是打架吗?谁惹你了,我过去揍扁他!”
“老大和我刚被一群和尚围起来群殴了!”李宠胡乱地插上来一句。
“哪里的和尚这么大胆,敢打我们的食神,你把他们的庙门钉上,我派一百个妖狼进去咬他们!”啸月借鉴了周星驰关门放狗的创意,打算来一个群狼啃光头计划。
“别听小李瞎扯了。了然大师失踪了,很可能是被劫持的,看情况很危险,我正头疼呢。哪有心思做饭炒菜!”被李宠这一搅和,公子白没笑出来,可情绪平复了下来,说出了了然的事情。
“劫持了然!开什么玩笑?那个老和尚就差一步成佛了,那还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往前迈的原因。他随时可以涅磐,怎么能让人劫持呢?我不信!”啸月觉得公子白是在泡他。
“千真万确!我就是想不明白才心烦的。我打算找商瓷研究一下,你先到避风塘去占位置,我一会儿就到。”公子白说完挂了电话。
在避风塘的老位置上,公子白、啸月、商瓷,还有一个别人看不见的李宠围坐在一起。公子白原原本本地把长安寺发生的事情解说了一遍,听得啸月和商瓷啧啧称奇。
“说到战斗,佛徒善守不善攻。就妖狼族来说,一个三百年以上的妖狼战士的战斗力就高过了然大师。可了然大师有金身佛血为凭,在全力防守下就是十几个妖狼战士也奈何不了他。小白和小李被百十个没什么法力的和尚给困在阵势里面都要费好大力气才冲出去,都是这个道理。了然大师在很短的时间就被劫走,怎么说也说不通!”啸月这样的好战分子,连分析问题都要从战斗力的角度出发。
商瓷是半个仙人,对法术比较感兴趣,跟在啸月后面说了自己的看法。“茅山派中在两代之内无人能使正一五行灭神雷,神雷的出现就是一个奇迹。这个神秘人物不但能使出神雷,还用雷去轰了长安寺的佛像,惹出了然失踪的事端,并且故意把目标指向茅山派和小白子,以他这样高的修为办这种头尾不分的事情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是呀!如果是故意找老大的麻烦,以他可以斗过了然大师的身手,轻松就可以把老大搞定,用不着拐弯抹角的费力气。”李宠赞同商瓷的观点。
“谁说不是呢?”公子白附和了一下又说道:“你们说的这些对我有点儿启发。这个家伙如果是为了对付我一个,肯定直接上门找我;如果是专门对付了然大师,就不可能劫走了然大师后留下任何线索。他就找上了了然大师,然后又把所有疑点都指向了茅山派和我,若没有了然大师留下的偈语和佛泪,很可能因此造成茅山派和佛徒们的全面战争。我看这不是简单的私仇报复,应该是一个有计划的阴谋!”
“这还用你说?”李宠、啸月、商瓷一齐把公子白的结论鄙视了一下。
“你还是给清灵子发个短信让他查一查,几代内茅山派的法术有没有外泄,从门派内部找找原因吧!我去找空间壁障周围的观察员谈谈,查一查近期有没有特别的东西溜进来。”商瓷一口干掉面前的柳丁汽水,准备出去奔走。
“了然大师是个好和尚,虽然他不吃肉,我还是很敬佩他。商瓷老大这么上心,我也不能闲着,带上妖狼挨家挨户地搜,让我找到那个家伙,先给他来顿拳脚套餐!”啸月把桌上的一盘青豆都填到嘴里,拍了拍手作甩开膀子大干状。
人界现今的第一高手突然失踪,仙界和妖界可以不必理会。但了然留下的偈语和佛泪总给商瓷和啸月一种暗流汹涌危难将临的紧迫感,再加上平日里的私交,所以他们尽可能动用自己手上能用的关系和力量,尽最大的可能帮助不知身在何方的了然。
公子白见商瓷和啸月如此热血,非常豪气地把一大杯可乐一饮而尽,然后指着商瓷和啸月说道:“你们两个用一门心思就好了,我可不像你们那么轻松专一。我既要管茅山派的事,又得让鬼卒们给我个面子,来个全国大搜捕。为什么我不去找事,事总来找我呢?”恍惚间公子白又想起了已经被他淡忘的那个梦,面对着商瓷,公子白话在嘴里颠了几个个儿还是咽了回去。
因为了然的失踪,公子白他们这一天的晚饭只是在避风塘里的一碟青豆和几杯稀溜溜的饮料。从避风塘里出来,他们各自行动,直到半夜时分才安排完毕,剩下的就只有等待各方反馈的消息。
商瓷谢绝了公子白邀请他到家里小住一晚的好意,独自一人打了辆出租车返回他的教师宿舍。教师宿舍在大学的东北角,校区里面禁止出租车通行,商瓷只能在学校的南门下车步行回宿舍,从校门到宿舍的距离能有五百米左右,需要经过广场、主教学楼、林间小道和学生宿舍。这个时候,教学楼和宿舍的灯火都熄了,只有主要路口的几盏路灯还在坚持工作。走夜路,对商瓷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和门口的保安打过招呼后,他选择里一条距离宿舍最近的路线走了下去。
不管是神仙还是妖怪,都要有一个家,只有在家里才有点安全舒适的感觉,商瓷这样的半仙儿也不例外。凭商瓷的实力,只要愿意,完全可以在人界得到任何高级的享受。不过,豪宅华府不对他的脾胃,又狭小又简陋单人宿舍反而能让他有安定和舒适的感觉,这也许就是因为活得太久惯看人世变迁的缘故吧。走在路上,商瓷没来由的回忆起他和公子白、陈玄在校园中初次相逢的场面,如今他要把李宠挖来作自己小弟的豪言壮语没实现不说,连自己都成了给公子白跑龙套的小弟,想来真是可笑。
少年人常思将来,老年人常思既往,作为一个人来说自己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了,想一想以前的事情应该算是常情;作为一个神仙来说,自己可是年轻得要滴出水来,区区三五百年光阴不应该在对自己心理上产生什么影响的,没必要也没理由去想太多过去的事情;自己究竟是应该按照什么方式来思维和行动呢?商瓷的心情从回忆中的快乐突然变得异常矛盾。心绪不宁,神识散乱,是修仙的大忌,商瓷的情绪波动刚起,修仙法则立刻给他亮起了红灯。
无论何种生命形式,都是一种经历,我干嘛要去钻牛角尖,这不是有病吗?商瓷晃了晃不知何时变得有点儿痛的脑袋,把心头的不快给甩到路边的草丛里去了,随手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缓步走过广场来到了教学楼下。
过了教学楼就是一片小树林。树林里百十棵松柏和白杨错落地生长在一起,中间夹杂着报春花、丁香花等一墩一丛的木本花木,一条石板小路曲折地穿林而过。平时这里是校园情侣们说悄悄话和表白的地方,现在时间太晚,商瓷叼着烟走过来已经没有惊起情侣无数的壮观景象。小路不长也就六七十米,商瓷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树林中间,忽然间商瓷有所感应猛然停住了脚步。
这段树林没有前段树林中的虫鸣,左前方的树木和花丛的后面有细碎的脚步声,树枝花叶也在微微晃动。似乎被某种力量感召,天上的星光正汇成汩汩的细流穿树木的枝叶投入黑暗之中。看情形是有人或者其他的东西在这里修炼。
商瓷小心翼翼地迈下石板路,往星光下注的位置摸过去。走出不到两米,脚下便感觉有异,全神防备的商瓷立刻向后倒翻。一道银光擦着他的鼻尖在一旁的杨树上留下了一个拇指粗的洞。只要稍微慢一点儿商瓷就成了他在讲历史课的时候经常提到的一个金宋交战时期给岳飞齐名的著名的人物――哈迷蚩(此人以没鼻子著称)。
“什么人?”商瓷身在空中一声呼喝,随手把手中的烟头当照明弹打了出去。烟头带着一溜儿火光飞上半空,然后化成一团白亮的火焰徐徐下落。在亮光的照耀下,商瓷发现在十米方圆的草地上插满了半尺高杏黄色的法旗,在法旗的中央盘膝坐着一个人。白光一闪而灭,虽然没有看清坐在草地上的人真面目,但商瓷已经猜出来这个人是谁了。
“陈玄,你这小子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搞什么飞机?练功不做好防护,误伤了巡逻的保安怎么办?”商瓷落地后对着花丛后面喝道。这个学校里除了商瓷,就陈玄一个会法术的,而且插在地上的法旗商瓷看得清楚,那正是茅山派的星汉法旗,所以商瓷的第一反应就是陈玄正在这里修炼。
商瓷的话音落处,花丛后面有了动静,一阵银光闪动,地面上的法旗纷纷跃起,随后陈玄从树后转了出来。“商老师,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平常这个时候,这条道上是没人过的。”对于商瓷的责怪,陈玄多少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商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确定还长在脸上后,没有惯陈玄的毛病,立刻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惩罚。“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学校里不要乱练功!你这次居然不做防护就练功,更是离谱!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立刻给我做一百个茅山派的基本法力循环。”
陈玄苦着脸对商瓷说:“商老师,一百个法力循环是不是太重了,没两个小时的工夫做不下来。”
“让你做你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在这看着你,别想偷懒!”商瓷板起脸来,一副罚你没商量的样子。
“那我就做了,麻烦商老师给我望风,校里保安过来的时候,叫我一声。”说完陈玄就地盘坐,开始做茅山派的法力循环。
商瓷靠在树上看着,只见陈玄身上泛起了一层银色的光晕,一股股灵气迅速汇集到他的体内,按照一个固定的路线循环往复。这正是茅山派正宗的法力循环,可是陈玄今天的循环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一个小时刚过一百个循环就大功告成了。陈玄有了进步,商瓷本应高兴,可在他的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反而尽是惊疑的神色。当陈玄收功起身的时候,商瓷的脸色马上恢复了正常。
“商老师,我做完了。今天这么晚回来,一定是有事情吧?”陈玄从地上站起来后,试探着问商瓷。
商瓷回答说:“今天公子白找我去避风塘喝茶,本以为是消遣,谁知道是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怎么没叫我一起去呢?”陈玄对商瓷提到的事情很感兴趣。
商瓷举步想往树林外面走,可迈了两步又停下了,对跟在他后面的陈玄说道:“长安寺的了然大师无故失踪了。公子白和茅山派都被卷了进去。现在长安寺的和尚虽然相信搞事的不是公子白,可公子白还是把找了然的事揽在自己的身上。他有事,当然要找我去跑龙套。知道你这学期的课紧,我们就没叫你去。”
商瓷一直注意观察陈玄,在听说公子白卷入了然失踪事件后,陈玄的眼里略过了一丝稍不留神就无法察觉的笑意。莫名其妙的笑意闪过后,陈玄急切地问道:“了然大师失踪了,这可是不小的事。公子白既然卷了进去,他想怎么办?”
“现在很晚了,还是等到明天再谈吧。”商瓷没有继续谈论公子白的事情,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也不要再修炼了,一起回去睡觉吧。正好能陪我走一段。”说完当先走出了几步。后面的陈玄迟疑了一下,立刻被商瓷落下了四五米远。
走在前面的商瓷见陈玄没有跟过来,停住脚步回头往树木花丛间瞥了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对陈玄说道:“说你修炼的不好,你还不信,那不是落了一面法旗没收回来,赶快收回来,然后回宿舍睡觉!”说完煞有其事地往草丛里指了一下。
陈玄急忙顺着商瓷的手指方向看过去。这时,一条长索忽然从天而降,打着旋子把陈玄捆了个结实。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商瓷已经是鸣雷剑在手,剑尖直指被“纠缠”长索纠缠住的陈玄。
“商老师,你这是干什么?”被捆住的陈玄满脸困惑地问。
商瓷脸罩寒霜,催动剑气缩紧了陈玄,沉声说道:“少在这里装蒜了!你根本不是陈玄,想在我眼皮底下作假,你的火候还不够!你到底是什么,最好立刻现出真身,免得皮肉受苦!”
被捆住的陈玄一脸无辜地回答说:“商老师,你不是喝酒喝高了吧?我是陈玄,你干嘛拿我当妖怪捆啊?”
“你是陈玄,那我就是刘德华了。开始的时候我看到陈玄的法旗,以为是陈玄在这里修炼,而且你变化得惟妙惟肖毫无破绽,我对你毫不怀疑。可是我在罚你的时候,你露了马脚。以陈玄的性格,就算我看着他受罚,他也绝不会老实地做完我留下的功课,顶多能做到一半然后就找借口蒙混过关。你不但老实地做了,而且用的时间异常地快。陈玄的进境我很清楚,目前他绝对达不到这个水准。我从这时候开始怀疑,接着又想到陈玄那小子异常懒惰,而且我又多次警告,他没精神也没胆子在后半夜还在校园里做不设防护的修炼。还有,我从来都叫公子白为小白,陈玄则称他为师叔,你对我的反常称呼没有反应,而且直呼公子白的姓名,根本不是陈玄所为!所以,我说你是假冒的,你还有什么话说?”商瓷有理有据的论述都说明面前的陈玄是冒牌货,虽然他说的铿锵有力,如果让真的陈玄听到这些理由恐怕只有无地自容了。
被捆住的陈玄对身上的长索和商瓷的剑气夷然不惧,哈哈一笑神态自若地说:“不愧是未来的职守正神,且不说法力如何,单是人老成精的经验和心思就令人佩服。不知你还能看出什么,一起说了吧。等你把话说完,老夫再给你个交代。”他这样一说,等于是承认了商瓷对他假冒陈玄的指控,而且是有恃无恐。
假陈玄一认帐,商瓷的心里就更着急了。对方敢于承认,摆明是有所依仗,没把他放在眼里。既然已经摊牌,就没有什么余地,商瓷把心一横,索性把所有的窗户纸都捅破,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落得心里亮堂。“你拿的是货真价实茅山派星汉法旗,又能变化成陈玄的样子,陈玄一定是遭了你的毒手。你会茅山派的法力循环,一定也会茅山派的法术,刚才又特别热衷于打听了然失踪和公子白的事情,想来了然大师的失踪和茅山派及公子白受到连累都与你有关!”
“果然了得,心思敏捷举一反三,仙界选你作未来的职守正神绝对正确,可惜遇到了我。”假陈玄此时已经完全没了陈玄的语调,用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讲话。
“本来想借这小子的外貌跟你们多周旋几天,增加一点儿乐趣,谁知道你这么聪明,不到一个时辰就被看破了。聪明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如果你傻一点儿,我还可以让你多快活几天,可现在不行了,聪明加快了你的劫难来临,可怨不得我了!”听假陈玄的口气,仿佛被捆住的不是他,而是拿着宝剑的商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了然大师着落在你身上,我就先把你拿下再说!”假陈玄承认与了然的失踪有关,一定会有过人的本事,如果了然败在他手上的话,两个商瓷也是白给,可事到如今商瓷已经没有选择了,不管假陈玄如何厉害,他只有硬拼一途。
“收!”商瓷左手掐诀操纵长索,已经捆住假陈玄的长索立刻猛力收缩,把假陈玄身上的肌肉勒出一条条的深沟。“疾!”商瓷右手鸣雷剑急舞,剑气组成的一道定身符直奔假陈玄的胸口。
在长索的紧勒之下,面对袭来的符咒,假陈玄毫不慌张,张口颂起了法咒。“仙风随意,道骨无形,遁!”在定身符及体前,假陈玄身化一缕清风,从密密缠绕的绳索圈中脱出,从容地在三丈之外现出身形。
“茅山遁术――清风过!”商瓷立刻叫出了假陈玄施展遁术名称,这可是茅山派遁术中的一绝,施展之下身化无形清风无孔不入,要想用绳索把他拿下,不是难,而是很难、非常难!商瓷尽管心中惊异,但绝没有知难而退的念头,在假陈玄身形刚现的时候,他的剑上已经泛起电光带着隐隐的雷鸣之音,义无返顾地刺了过去。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45
第七节 魔阵锁仙
“鸣雷剑,纠缠索,刚柔并济,的确不同凡响!假以时日一定是个狠角色,可惜你的劫数到了!”面对商瓷雷霆万钧的攻势,假陈玄神态自若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少装大瓣蒜,接招儿吧!”商瓷可不管面前的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单是出于对真陈玄的安全考虑就足以让他豁出命去了。
闪念之间,商瓷的长剑便当胸刺到,就在剑尖及体,剑气即将爆发的瞬间,假陈玄飘然而逝不见踪影了。商瓷急忙收剑护身,纠缠长索更是在法诀引领下,如灵蛇一般盘曲旋转在他的四周设下重重防御。
商瓷举目四顾不见假陈玄的身影,夜风之中飘忽着传来法诀之声:“旗门千重开,星汉落九天。谁言难登天,平步银河岸。”呼吸间,四周已不是校园夜色,入目的尽是光闪闪、亮晶晶连成一片的星辉月芒,当真如法诀描述的一样,商瓷此时已经是平步青云到了外太空一般脚踩群星置身河汉了。
“星汉法旗!星宿伏魔阵!”商瓷一点儿也没有地球人到太空的兴奋感,凭着超卓的阅历,他知道此时已经落入了通过星汉法旗施展的阵势之中,而且必须把星汉法旗修炼到最高境界才能发动这个阵势。
星汉法旗在茅山派中不算是顶级的宝贝,而是很平常的法器,任何弟子都可以凭自己的法力炼制出几面来。法旗虽然炼制容易,但修炼起来就不简单了。一两面法旗的威力只能对一般的鬼魂起点震慑作用,只有能够同时使用多面法旗,并用之组成微妙的阵势才可以发挥出巨大的威力。所以说法旗的数量和操控技巧才是体现用旗者实力的指标。另外,因为法旗不批发不零售都是使用者自己修炼出来的,所以不同修炼者之间的法旗不能通用。
商瓷看得真切,这个假陈玄插在地上引起他误会的确确实实是陈玄的法旗,如今假陈玄用真陈玄的法旗轻易的使出星宿伏魔阵,商瓷不但惊讶假陈玄的法力,更惊讶假陈玄能在短时间将真陈玄苦心修炼的法旗收为己用的实力。
身陷阵中,而且事情扑朔迷离,商瓷不敢造次,迅速作出一好一坏两种猜测和或战或和的两手准备。尽管假陈玄先前大放厥词,商瓷也对他作了不好的猜测,可他连连使用货真价实的茅山派高级法术,难保不是公子白这边出事惊动了哪个老顽童似的有怪癖的老不死道士出来开自己的玩笑。
商瓷先挑了这个最好的假设作出了试探,朗声喝问:“如果是茅山派的朋友,就请收了阵势,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今天我已经够烦的了!若我强行破阵毁了法器,大家就不好见面了。”
“这样就被吓住了,先前对你的评价似乎高了一点儿!这么一会儿就变得不自信了。”阵外传来一个轻蔑的声音,“你和茅山派是朋友,我可不是,使这几个法术是想给他们找点儿麻烦,为自己增加点儿乐趣。你小子要是有本事就破阵出来,我来找你不是开玩笑,而是要你的命!”
假陈玄的几句话把商瓷脑子里的美妙的想法像肥皂泡一样戳破了,商瓷情知事无善了,真的豁出去了。“给脸不要脸!既然你是成心找事儿,我就把你揪出来看是什么变的!”商瓷愤怒地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毫无顾忌地出手了。
阵势中的星宿幻象均是依照法旗的布置产生的,只要找到法旗所在,拔除阵势中关键的几面法旗,阵势自然消解。事到如今商瓷顾不上珍惜陈玄辛苦炼制的法旗,势必要折断几面出出恶气了。“星辰更替依天道,日月合起见分明。现!”商瓷运转法力,头顶上赫然现出一轮发着金黄色的小太阳和一弯银色新月,日月交辉之下,阵势中的星光黯然失色,隐匿在阵势幻象后的四十九面法旗隐隐约约地露出了形迹。
默查片刻,商瓷立刻找出了阵势的关键所在,当即踩着奇奥的步伐,穿梭在旗门中间,没有触动阵势,闪躲过十几面飘在空中的旗帜,轻而易举地来到一面插在地上的法旗前,伸手欲拔。只要拔了这面旗,整个阵势就算破了,以他的法力和经验,对付茅山派的一个高手不一定稳赢,可对付一个按规矩设置的旗门阵法绝对有这个自信和实力。
没有任何阻碍,商瓷的手摄住了法旗的顶端,只要使比吹灰稍微大一点儿的力就大功告成破除阵势,可一个出乎商瓷意料的情况发生了。法旗的旗杆下忽然冒出一股恶臭的绿色烟雾,在烟雾中包裹着同样一个绿色的小人儿。这个小人儿四肢短小,只有普通的婴儿大小,但全身肌肉结实,光秃秃的脑袋和成人的一般大小,双耳和鼻子上带着铜环,目光凶狠,占了面部一半比例的大嘴巴里突出着一排白森森的尖牙。法旗本来很小,在法术发动时虽被放大,但也只有二尺长短,,商瓷伸手拔除插在地上的法旗时,无论从高度还是距离上讲,都正是事先预谋好给这个小人儿发挥作用的。这个恐怖的大头娃娃冲出烟雾,像婴儿见到奶瓶一样一把将商瓷拔法旗的胳膊抱住,接着对着他的手腕张口便咬,同时那团绿色烟雾直冲商瓷的面门。
星汉法旗是道家正宗法器,星宿伏魔阵更是正气磅礴完全借星辰力量发挥作用的阵势,商瓷活了三百年,看过不下三次法旗和阵势运转,研究了N 遍,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眼下的情形,毫无心理准备之下,立刻中招儿。充满法力的手臂竟然挡不住大头娃娃的尖牙,一阵刺痛他的手腕被咬出一排血洞。“破!” 中招儿的商瓷临危不乱,手臂上法力暴涨,附在上面的大头娃娃立时被震成了四散的碎片,同时护身的长索急旋挡开了逼近的烟雾。
手上挂彩,商瓷顾不得破阵,急忙退至阵内相对安全的一角检视伤情。一看之下,商瓷不禁暗自叫苦。整条左臂已经失去了知觉,露在衣袖外面的手掌上的皮肤密布着树皮一样的褶皱,手指关节硬梆梆的不能活动,而且手腕上的一排伤口上居然长出了青枝绿叶,一条胳膊成了木头,而且还有向全身发展的趋势。这下惨了,伤势蔓延下去,岂不成了《指环王》中的树人,严重一点儿的话就成了小时侯玩游戏时说的不能说话、不准动的木头人了!
“在星宿伏魔阵中居然暗藏乙木毒魔!你到底是什么人?”商瓷一面用法力压制伤势,暗自寻找化解方法,一面借言语来为自己拖延时间。在正宗道法里面暗藏魔界生物,这招儿在理论上是行不通的从来没人使过,商瓷知道自己遇到了天才敌人,自信没了一半,担忧长了十分。
假陈玄似乎并不急于收拾商瓷,在阵势外面得意地说:“我是什么人,等我擒下你,你自然会知道的。对付你这样的人不用些手段,这么能轻易得手呢?”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为什么又说要捉住我?”商瓷暂时压制住了毒素的继续入侵,为了有时间逼出毒素继续发问。
假陈玄的兴致很好,话也跟着多了起来。“要你的命和捉住你没什么冲突。你的命早晚要被我送掉,只是时辰还不到,只好先捉住你,免得以后误了时机。”
“我跟你有仇吗?要我的命还要婆婆妈妈的。”商瓷说的挺豪气,实际上他可不希望假陈玄立刻动手杀了他,现在假陈玄要是杀过来,他可没有还手的余力。
假陈玄没有立刻杀过来,悠然地给了商瓷一个不太明确的答案。“你、我之间没有私仇。可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讲,却是不折不扣的仇家。但这还不是我找上你的直接原因,最直接的原因是你的仙人血统。因为过一段时间,我需要仙人的血统来办一件事,真的抓一个仙人会很费手脚,搞不好还要暴露我的意图,所以你这个有仙人血统又没仙人实力的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母亲的!敢情我是一个倒霉蛋!”商瓷学着公子白的样子骂了一句,对假陈玄给的答案表示了一下愤慨,然后接着说:“用正宗的道法诱使我上钩,让我连奋力一拼的机会都没有,不说法力,就说这份心思绝对称得上完美阴谋!”
“古往今来,最有效最快捷的方法,十有八九都是阴谋。跟你打费时费力,不是我的风格。自以为是仙人,对道家的法术如数家珍,要得就是你这份自大,不然我哪能这么快成功呢?哼、哼,哈哈……”说到得意的地方假陈玄发出一阵嘲笑。
笑过之后,假陈玄换了一个阴狠的语气说道:“跟我扯了这么半天,无非是想拖延时间解除身上的毒素。现在你大概恢复了半条胳膊了吧?你也不想想,我能把乙木毒魔放到阵势里面去,难道就不能放进其他东西吗?你的时辰到了,拿出你的所有本事,好好享受一下吧!”
“道法逆转,魔舞九天!”假陈玄简单的一句法诀,让阵势之中的商瓷吃尽了苦头。
阵势全面发动了,刚刚被商瓷法力现形的法旗重新消失在幻象之中,商瓷再次置身星海之间。正式的星宿伏魔阵发动起来,翻滚的星辰之力或是直接冲击或是幻化成风雨雷电倾泻而下。单是这些商瓷还可支撑,可是在阵势范围之内又现出火魔、毒魔、色魔、疯魔等中低等魔族,这些在平时手到擒来可以忽略不计的魔族在浩然的星辰之力中本该被镇伏,如今非但丝毫无损反而加倍疯狂地与风雷共舞,把毁灭、欲望等诸多的负作用淋漓尽致地灌注在商瓷身上。
群星璀璨、群魔乱舞,不是在天空之中,更不是在魔界之内,只是在五丈方圆的地面之上,一个夜晚安静的校园之内。商瓷一面要抵挡阵势中的各种攻击,一面又要分出法力压制体内的毒素,勉力支持了三五分钟后就感到力不从心。护身的长索越转越慢,舞动的长剑倍觉沉重,越来越多的攻击结结实实地着落在身上,商瓷一横心做了一个决然的选择。
商瓷身上放出金光,震散了百十个近身的魔族,趁着这个机会用奇快的手法把长索系在了剑柄之上。“剑索双飞,龙破苍穹!”合一的长剑和长索一声雷鸣,化作一条怒龙直破阵势飞击而出。一阵戾啸和闷响传出,在怒龙飞击的直线上所有的魔族化成齑粉,十几面法旗从中折断,怒龙破阵而出在空中一个转折疾射立在一株矮松下面的假陈玄。
“强弩之末,何足道哉!”怒龙临头,假陈玄右手上爆出一团白光硬是往龙首按下。假陈玄的手掌抵住了龙首,但在强烈的法力反震下也是身躯颤抖,双足陷入泥土中深达半尺。稳住龙首后,假陈玄还没来得及施法收服商瓷的武器,龙尾便紧跟着向他的胸口刺了下来,他急忙用左手招架。这次是假陈玄失算了,他本以为抵住的龙首是商瓷的长剑所化,哪知龙尾才是长剑所在和商瓷的杀手。迎向龙尾的左手没有右手般幸运,用一句成语来说,左手的遭遇是“迎刃而解” ――被雷鸣剑一下刺穿。
雷鸣剑透掌而过,假陈玄立刻惊觉,顾不上疼痛,硬生生急转身形,拼着左掌被豁开,带着一蓬血雨闪到二丈之外。雷鸣剑和纠缠长索去势已尽,嗡然一响现出本相钉在了矮松之上。假陈玄伤在商瓷的剑索双飞之下,立即运转法力治疗伤势,商瓷见假陈玄只伤不死,立即放弃了破阵而出的机会。因为他自知法力将尽短时间内难以恢复,闯出阵势也无力抵挡假陈玄的继续进击。利用假陈玄伤痛失神的瞬间光景,商瓷抬起还没麻痹的右脚重重地踏在了地面之上,这一脚过后后没有地动山摇的效果,甚至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来。
假陈玄很快压制住了伤势,见商瓷还在阵中心中安稳了不少,当即右手连挥,十几到白光打到了阵势里面。白光过处折断的法旗立即复原,阵势更加疯狂地运转起来。“敢伤我,不让你受尽折磨,我就不是……”假陈玄在紧要关头管住了自己的的嘴巴,没有说出真正的身份。
“想捉住我,没那么容易!”商瓷作过了安排,索性不理会身上的毒素把所有的法力全都用在对抗阵势上,五股清气从他的手脚和头顶发出,在头顶上汇聚成三朵金花放出五彩霞光对抗着阵中中正邪两种力量。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你居然要陪上自己的本钱?”假陈玄见商瓷把仙家的箱底都亮出来有点儿紧张,这时在不远处的树丛里有了骚动,更让他不爽。“这样耗下去,他的仙人血统岂不是消磨掉了?那个小鬼也要醒了,被他看到以后的计划就不好实行了。这个商瓷还真是硬手,如果没有今晚的计谋收拾起来真是要大费手脚了!”
打定了速战速决的主意,假陈玄也下了本钱。“以污破净,以魔破道!”假陈玄受伤的手掌上飙射出一股黑色的血液,黑血急速飞临商瓷的头顶悬停不动。
阵势中的魔族见了黑血后,立刻放弃了对商瓷的攻击,全都苍蝇见血般扑了过去。魔族一接触到黑血立刻惨嚎着被液化成黑血的一部分,阵中立刻充满了恶臭的气息和刺耳的悲鸣。从人类的视角讲此时的场面既血腥又恐怖,但对魔族来说实在是小儿科的家常便饭。后来的魔族对前面的痛苦牺牲者视若无睹依旧义无返顾地投了进去。有了魔族的加入,黑血蠕动着不断扩大,当阵势中所有的魔族都被吸收进去后,硕大的血团充满了阵势的上空,随后缓缓地往商瓷头上压了下来。
黑血每下降一寸,商瓷头顶的三花就随之下降一寸,护身的霞光也黯淡一分,片刻间商瓷放出的三花就被压回了体内,身外的霞光也只有薄薄的一层。“劫数临头,生死岂能自主!随我去吧!”假陈玄看准时机,张手发了一记正宗的掌心雷,恰倒好处地突破了商瓷的护身霞光把他震晕了。
假陈玄闪身入阵,将昏迷的商瓷挟起飘然离去,留下了一地的星汉法旗和法旗支撑下还在运转的星宿伏魔阵。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46
第八节 午夜惊梦
假陈玄消失后,树丛中又是一阵骚动,随即另一个陈玄从里面爬了出来。这位陈玄可没有刚才的那个潇洒,浑身树叶草皮,后脑勺上还有一个馒头大的包包。陈玄扶着一棵小树站了起来,一手揉着脑袋上的大包,一手拍打着身上的树叶草皮,逐渐回想起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在夜里十点半钟的时候,陈玄偷跑到小树林里练功,他完全按照商瓷的要求,设置好了防护和保密的禁制开始练功。刚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不算勤奋的陈玄就打算收拾法旗回寝睡觉了。就在他集中精神收功敛法的时候,后脑勺上突然挨了重重的一击,随后就失去了意识。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丛报春花密实的枝条之间,还隐约间听到有风雷之声。尽管脑袋还有些眩晕,为了搞清状况,陈玄还是用最快的速度爬出了树丛。
做了几个深呼吸,活动了一下手脚,确定自己身体状况正常后,陈玄试探着往法力激荡的地方摸过去。转过几棵树后,陈玄发现在一片空地上正在运转这星宿伏魔阵,而且支撑阵势的正是他一直在修炼的星汉法旗。这星汉法旗陈玄修炼了五年了,勉强可以运用四十九面法旗完成十几个不太复杂的阵势,要想布下最高境界的星汉伏魔阵再给他五年时间也不够用。
陈玄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了一遍,不得不相信眼前所见的就是自己的星汉法旗布下的正在运转的星宿伏魔阵。这下他可懵了,难道说练功走火入魔了,法力反震把自己震晕了,然后星汉法旗脱离了控制暴走了?陈玄使劲揉了一下后脑勺上的包,疼得把嘴咧到了耳朵边上,同时疼痛也把他这个不着边际的猜想撵出了脑袋。茅山派所有的典籍和历代的实践经验告诉陈玄,就算道士的桃木剑可以互相谈恋爱,星汉法旗也不可能暴走!
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威力巨大的星宿伏魔阵不受控制地暴露在校园的爱情小路上,陈玄决定先收了法旗彻了阵势再说。目标明确后,陈玄走到了阵势的边缘,脚踏罡步,手掐法诀开始回收法旗。“星移斗转依天道,阵收旗卷定尘埃。收!”陈玄手上飘出一团云气罩向阵势,当云气布满阵势上空后,猛然收手回握,正常情况下与他心意相通的法旗就会被轻松收回。可是今天晚上的情况本来就不正常,法旗和阵势在陈玄的法术下毫无反应运转依旧。
“真是见到鬼了!我自己的东西不听我的使唤,说出去非让人笑死不可!我就不信,收不了你们!”法术失败后,陈玄的心情更坏了,嘟囔了一句后,发了性子运起全身法力跟法旗和阵势较起劲来。
在陈玄的法力催动下,阵势上方的云气翻滚了一阵后急速收缩裹了下去。陈玄正以为得计,准备接收法旗,忽然间一声闷响,阵势外的云气忽然化成闪电倒卷过来。结果就是毫无防备的陈玄结实地挨了自己的全力一击,静谧的校园里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哀号,陈玄带着非常美丽的蓝色火花划过完美的弧线四脚朝天地栽倒一棵矮松下面去了。
摔到树下的陈玄,后脑勺先着地,在原来的大包上面又叠加了一个小包。“真他妈的背!难道是烧错了香,请了衰神附体了!”陈玄躺在地上骂了一句,扭动着身体打算爬起来,忽然感到草丛里有东西缠到了他的腿上。
“妈妈的,草丛里有蛇!”陈玄骂了一句,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他这一蹿,足有几米高,可谓是发挥了体能的最大极限。可他想象中的“蛇”还是缠住了他的脚脖子,在他蹿到最高点的时候一下子绷得很紧,把他从空中拉了下来。
陈玄落地后,立刻哈腰探手捉住了“蛇”身,虽然东北不盛产毒蛇,但他此刻正走背运,不得不小心谨慎,就算缠上的不是毒蛇,被咬一下疼半天也是不值的。“蛇”身入手柔软而强韧,不是蛇类那种冷冰冰滑腻腻的感觉,仔细一看陈玄的鼻子差点气歪了,缠住他的只是一根皮制的长索,刚才的一身冷汗算是白出了。
“谁乱丢东西,不但砸到了花花草草,还把我这个有为青年给吓到了!太不讲究了!”陈玄解开了脚脖子上的索套,抱怨着想把长索扔掉,刚想甩手的时候又发觉了不对。
“这不是商老师的家伙吗?商老师,你晚上不睡觉,拿我开涮是不是?搞我的法旗,然后又给我下绊马索,我可没犯你立下的规矩,你这么整我可有点儿过了!别躲着了,快出来吧!”陈玄认出了商瓷的纠缠长索,以为是商瓷在和他开玩笑。
喊了半天没人搭茬儿,陈玄又说:“你不出来,我也能找到你。你的绳子在这里,我来个顺藤摸瓜!”说完顺着长索摸了过去。
陈玄顺着长索转了几个弯,最后有绕到另外一棵矮松下面,在长索的一端迎接他的不是商瓷的笑脸,而是一把被长索系住手柄,刺穿碗口粗树干的一把长剑。这剑陈玄也认得,就是商瓷的鸣雷剑。这回陈玄可笑不出来了,纠缠索、鸣雷剑是商瓷从不离身的武器,是他混饭吃的家伙,就算是成心和他开玩笑,商瓷也不会把成名的兵器这样草率地扔在树林里。如今商瓷本人不见踪影,留下成名武器在这里,分明是出了严重的问题。
感觉的问题的严重性后,陈玄重新把四周仔细查看了一遍,一查之下更是心焦,周围的树木花草留有许多法术拼斗的痕迹,显然是在他失去意识的一段时间内这里发生了拼斗,而且其中一方是商瓷,而且商瓷连自己的武器都失落了。
为了弄清商瓷是否出了事情,陈玄先打了商瓷的手机,在得到无法接通的提示后,又急火火地跑到商瓷的单身宿舍去敲门,结果仍是一无所获。寻找商瓷不见,又担心运转的星宿伏魔阵惹出事端来,无奈之下陈玄只好回到小树林的阵势边上看守,然后打电话给公子白求助。
商瓷离开以后,公子白和啸月均感到肚子发空,于是在冰箱前面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食物争夺战,战斗的结果是啸月以速度优势获得了完胜―― 吃光了绝大部分的储备食物,可怜的公子白只捞到一跟手指粗的火腿肠果腹。眼见啸月得意地拍着肚皮回了卧室,公子白无奈地空着肚子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虽然了然和尚离奇失踪,但是地球仍然转动,公子白必须要吃饭睡觉过日子。为了调解肠胃的矛盾、停止它们的争吵,公子白躺到床上后开始按照茅山派的功法修炼。李宠见公子白开始修炼,没了说话打趣的对象,径直返回法像静修了。茅山派的功法无疑对肠胃有良好的保健作用,完成了三十六遍体内灵气循环之后,公子白摆脱了饥饿感神气充足地睡着了。
酣睡了半小时,公子白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手足不自主地微微抽动,额角和鼻翼流出了成行的冷汗――他又作噩梦了。还是与头一天晚上相同内容的噩梦,但这次更加清晰逼真。在梦中,公子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和兄弟消失,体验着被缚的恐惧和无力,承受着同类被屠杀的巨大悲哀。当最后的恐怖场面出现后,公子白“啊”的一声惊叫从梦中惊醒,直直地坐在床上,脊梁沟冒着凉风,任由满头满脸的冷汗滴答在被褥上。好一阵公子白才从惊惧中回复过来,有些颤抖地从床头柜上摸了一根烟点燃,想静下心来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噩梦不断。烟还没吸两口,思考刚刚开了一个小头儿,他那部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手机响了起来。
公子白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立刻认出了陈玄的号码,接通后没好气地问道:“小玄子,半夜三更的你干嘛打骚扰电话?”
陈玄没有向公子白作任何解释或者道歉,劈头就问:“师叔,你今天见过商瓷商老师吗?他在不在你哪里?”
说到商瓷,公子白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但他没有说出来,很平静地回答道:“我刚见过他,因为一些事,我们下午和晚上都碰了面,我睡觉之前他才走的。让他在我这住,他非要回学校宿舍,这时候也该在床上作梦约会仙女了。你找他干什么?”陈玄是在校的学生,年纪又小,一般危险复杂的事情,公子白他们都尽量不让他参加,了然和尚失踪的事情非同寻常,所以公子白暂时还不想让陈玄知道,更不希望他参加。
陈玄得到公子白的答复后回答说:“师叔,商瓷老师好像出时了,他的长索和长剑掉在学校的小树林里,我打他的电话接不通,到宿舍找他又找不到。还有,我自己的法旗突然摆成了我施展不了的阵势,死活都收不回来,天快亮了不马上收起来的话会出大乱子的。我不想打扰你睡觉,可事情实在有点儿棘手,只好找你商量一下了。”
“你说商瓷出事了?真他妈的见鬼!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公子白骂了一句,不详预感这么快就被陈玄证实了,他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
“我就在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你快来吧!”陈玄说完挂了线。
公子白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衣服。他的举动把法像里的李宠和隔壁的啸月都给惊动了。李宠从法像里跳出来的时候,啸月刚好推开房门伸进了脑袋来看动静。
李宠第一个发问道:“老大,你不睡多一会儿,干啥又爬起来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就算是为了了然大师的事,也不至于这么早出去,现在连鬼都在做梦,啥事都办不了啊!”
“是呀。你不是神经衰弱吧?”啸月打着哈欠坐到床边,不明白一向以“觉皇”自居的公子白为什么这么精神。
公子白一边把衣服裤子往身上套,一边对啸月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玄刚打来电话说他遇到了状况,很可能商瓷老大也出事了,我得过去看看。既然你醒了,就一起跟着去吧。”
听公子白一说,李宠和啸月都很吃惊,齐声说道:“开玩笑吧?商瓷的后台老板可是整个仙界,他咋还出事了呢?”
对于李宠和啸月的问题公子白没法详细回答,只能简单地作一下情况说明:“具体情况陈玄没说清楚,要过去看了才知道。这小子平时投机取巧的鬼主意不少,反应也够快,能让他摸不到头脑,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的情况一定不简单。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吧!”
李宠一向和公子白共进退,是公子白最忠实的跟屁虫和第二影子,对公子白的决定当然赞同。啸月听说是他虐待的对象、跑腿的杂役陈玄和超级酒友商瓷一起出了事岂有不去之理,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穿好了衣服到客厅里和公子白会合了。于是,这个奇妙的人、鬼、妖组合打开了妖力空间的入口跳了进去,用最快的速度去找在树林里犯傻的陈玄。
教学楼后面的树林里凭空出现了一道蓝色的空间出口,从出口里面悄无声息地走出三个身影,其中两个走在地面上,一个特别小的飘在了空中。这三位正是穿越了半个城市在第一时间赶来支援陈玄的公子白一众。学校的保安真是运气,因为偷懒而逃过了目睹奇异现象的机会,也因此避免了被当作精神病患者或者被认为有意制造恐怖空气的坏分子开除掉的霉运。
李宠飞得高,看得远,身在半空之中中很快就发现了空地上运转的阵势和原地转圈的陈玄。在李宠的指引下,公子白和啸月绕开挡路的树丛,轻手轻脚地往陈玄所在的方向摸了过去。公子白和啸月离陈玄还有三丈远的时候,陈玄有了感应,手上抓着一把符咒回身戒备,入目的是树丛后面四只绿油油的忽明忽暗的光球。陈玄看的绿色光球不是别的,正是公子白和啸月的眼睛。
在漆黑的树林里,回头时看见身后有四只闪着绿光的眼睛,胆子小的立刻就会尿裤子。陈玄的胆子不小,裤子没有尿湿,但还是本能地双手一抖,冲着公子白和啸月的眼睛发出了六七张符咒。幸好最前面的李宠眼明手快,见势不妙飞身而下,挥手发了一道阴风卷走了还没爆开的符咒,及时地避免了一场校园误伤事件。
为了避免浪费和污染环境,李宠在空中画了一大圈,把阴风吹飞的符咒收了回来,丢到陈玄的脸上,对他说道:“小玄子,你太紧张了吧?他们俩的贼眼都不认识了吗?”
陈玄看清了来者正是他苦侯的公子白和李宠、啸月,心神安定了不少,收起了符咒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辩护起来。“这能怨我吗?我正在这儿着急呢,你们就声都不吭地从后面摸上来,还使劲瞪眼睛,好人也被你们吓迷糊了!”
啸月是个急性子,他对刚才几道挨上了也伤不到身体的符咒并不在意,一心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扯过陈玄说道:“别说没用的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说商瓷连吃饭防身的家伙都掉了,真有那么严重吗?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玄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脖子从啸月的“魔爪”中挣脱出来,然后喘着粗气把当晚的一番遭遇一字不露地讲了出来。陈玄讲完之后,公子白、李宠、啸月又按照他的指示把小树林里外的一草一木都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最后收起了商瓷的长索和长剑后,回到星宿伏魔阵所在的空地边缘,对事情做了彻底的分析。
因为陈玄把现场保护得很好,所以公子白他们在微小的地方发现了很多线索,归纳起来可以推测出在树林内发生过激烈的法术对决,对决双方中有一方必是商瓷,而且通过丢弃在现场的武器分析,商瓷战败的几率非常之高。在商瓷与人发生争斗之前,陈玄突然昏迷并非是练功走火,而是遭到了蓄意的攻击所致,攻击他的人会使用不但星汉法旗,还拥有在极短时间内炼化星汉法旗为己用的恐怖实力。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47
第九节 劳心费神
公子白和啸月正在沉思的时候,李宠先开了腔。“老大,攻击小玄子的和跟商瓷老大动手的会不会是同一个呀?从星汉法旗布成的茅山派独门星宿伏魔阵来看,这位打昏小玄子的法力不是一般的高,他弄翻了小玄子,然后在拿了小玄子的东西配合着茅山派阵法来对付商瓷老大,既可以凑效还可以给我们布下疑阵,弄得我们满头问号。”
公子白对李宠的推测给予了一定的肯定,又表示了相对的怀疑。“从时间上看,攻击小玄子的和跟商瓷动手的极有可能是一个人。可是,单凭一个茅山派的星宿伏魔阵是对付不了商瓷的,我敢说就算商瓷闭上眼睛用一只脚走路,不出十分钟也能从阵里走出来。这个人有炼化星汉法旗的实力,如果要对付商瓷的话,完全可以凭实力直接动手,干净利落地做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就算要借用小玄子的法器,也应该把小玄子灭口,没必要把事情搞这么复杂。”
啸月的想法相对简单了一点儿,但是非常的实在。“现在商瓷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个阵势挡在这里,而这个阵势是你们茅山派的特产,小玄子这个茅山派的天才弟子居然破不了阵,研究这个阵势很有必要。而且除了这个阵势之外,所有的地方我们都搜过了,再想有新发现的话只能是在这个阵势上。与其站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先把阵势停了,看看里面有什么古怪再接着研究下一步干什么。”
对于啸月的想法,陈玄非常支持,出言附和道:“是呀!如果阵势不停下来,天亮以后会有很多人从这里经过去教学楼的,那时候乱子会更大。说不定商老师就被困在阵里面呢!”
无论阵势里面是否另有玄机,为了不影响大学生们正常的学习生活和他们被树立出来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拦在路上的阵势必须破掉。在看似正宗的茅山派阵势面前,陈玄已经承认失败了,破解阵势又不是啸月所长,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到公子白身上了。“说得也是。我来想想办法吧。”公子白同意了陈玄的说法,招呼了李宠挨到阵势的边缘仔细观察起来。
看了半晌,公子白抬头问李宠道:“这个阵势是茅山派的星宿伏魔阵吗?看起来像,可感觉上有些不对劲。”
李宠点头回答道:“老大,我跟你有同样的感觉。这个阵势中法旗是按照茅山派的法典中记载的最规范的顺序排列的,可以说达到了理论上最完美的布置。可刚才我已经用了几种法术来收旗解阵,可是全都失败了,一定在哪里被加工或者改动了。”
啸月等了半天后,见公子白和李宠对阵势的处理仍停留在学术讨论阶段非常心急,忍不住说道:“该不会是你们俩的法力不够吧?实在不行,我借给你们点儿,不过要收费的。或者干脆我调几百个妖狼来强推了这几面旗。”
对啸月的催促公子白没有理会,反而闭了眼睛围着阵势的边缘散起步来,啸月看到更是不爽,急道:“小白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在这边急得火上房,你倒犯起梦游症来了。”啸月说罢迈步去赶公子白,打算把慢腾腾转着圈子的公子白给拖回来重重地打屁板儿。
别人不知道公子白在干什么,李宠清楚得很,见啸月有所动作,立刻挡在他的面前,拦住了去路。“啸月老大,你可别填乱了!因为这个阵势比较怪异,老大他正在用极耗心力的‘神查’之术进行探测。你要是过去打断的话,老大可就终生落下神经衰弱的毛病,天天失眠多梦附带记忆力减退了!”
听了李宠的解说,啸月不好意思地退了回去,挠着脑袋十分忧虑地说:“这两天小白有点儿不对劲。先是被一个噩梦搞得心神不宁,这会儿施展危险的法术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不是他万无一失力求完美的风格,要是没有小李护着,刚才麻烦可就搞大了。他精神恍惚成这样,应该去看大夫了。”
说起带公子白看病,寻常的医院、普通的人医和兽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李宠眼珠转了转想起了一个现成的大夫来。“我也觉得老大的状态不好。忙完了眼下的事,应该让他去找司徒焱焱。司徒大仙只要不放雷,可是个又养眼又高明的大夫。”
“我同意!人界的大夫不是常用电疗来治病吗?让小白也来那么几下。司徒焱焱发雷也不要紧,没准她几个雷劈下去,我们的小白就充足了电有精神了呢。”说到公子白被雷劈,啸月已经很久没有欣赏过了,李宠一提司徒焱焱他立刻来了精神,满脸坏笑的附和,一副惟恐公子白不挨雷劈的样子。
这次李宠没有维护公子白,带着比啸月更坏的笑容拍手说道:“啸月老大,你说得太正确了!我们一定要带他去找司徒焱焱看病,我们只管养眼,至于某人挨不挨雷劈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李宠和啸月幻想着公子白挨雷劈的经典场面笑成一团的时候,一边的陈玄擦着头上的冷汗心里冒出了无个大字:可怜的师叔!
用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公子白慢吞吞地绕着不大的阵势转了九圈,最后缓缓靠着一棵小树坐在地上,长长出了口气后疲倦地睁开了眼睛。见公子白施法结束,李宠、啸月、陈玄立刻围了过去。啸月抢在前面问道:“跟着感觉走的,你感觉到了什么?阵势能不能破,不行的话我就发兵强推了,你们只要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就行了!”
公子白给了啸月一个纯洁无暇的白眼儿,苦笑着说:“拜托你不要过分崇尚暴力行不行?这是技术问题,需要高智商人士解决,你的力气和兵马还是等到和人干仗的时候再用吧!如果强推损坏了树木建筑还可以承受,搞不好还要搭上一批国家的栋梁!”
陈玄从公子白的话里听出了希望,忙不迭地问道:“师叔,听你这么说一定是有办法啦?”
公子白无力地点点头,对围过来的三个脑袋说道:“办法是有,可我现在很累,让我多喘几口气在告诉你们好不好?不知是哪个变态搞出这个阵势的,我的数学不是太好,最近睡眠又少,对阵势演变的计算能力以及感知力都不在状态,使用太长时间的‘神查’脑细胞死得太多,必须休息一会儿。”
啸月看到公子白垂头耷拉膀子的样子担心起来,退到一边很认真地对李宠说:“最近你老大把我的私人仓库里的东西骗吃了不少,虽说没有龙肝凤胆,可全都是法力和体力双补的好玩意,可他却虚弱成这样,看来真的病了。不管能不能找到商瓷,一定要尽快带他去看医生!”
趁着公子白闭目休息,陈玄在一旁护法看守的时候,李宠低声对啸月说出了他的想法:“自从他做了噩梦后,就一直不在状态。我问他做了什么梦,他说是隐私不告诉我,他跟了然大师谈梦的时候我又不在场,错过了知情的机会。从了然大师那里出来后他欢实了一阵,等了然大师失踪后,他又神不守舍了。我感觉他是有很大的心理负担才会这样的。”
“你和小白心意相连,感觉应该不会错。”啸月听了李宠的说法后眉头皱了起来,因为照李宠所说问题就严重了,那表明公子白心绪不宁,直接影响他的法力和修炼进程。“照说,小白的性格很难有看不开的事情,就算是面对魔君的魔掌和魔眼他都谈笑自若,想不出有什么能造成他的心理负担的。先解决了这里的事,我们再好好观察他的反应,慢慢问他的情况吧……”
啸月的话还没说完,公子白就从疲倦中恢复过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头:“你看人家小玄多乖,在这里替我站岗,你们俩在我家白吃白住不说,成天就知道算计我。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
“没事,我和啸月老大闲聊呢。给我们说说你的发现吧!”李宠把话题引到眼下的事情上。
公子白刚刚施展过耗心神的法术,又急于解除眼下的危机,没有深究李宠和啸月关于他的讨论,清了清嗓子说出了他的发现。
他用神识对法旗的排列和阵势的运转进行了仔细的探察和演算,终于让他找到了关键所在。组成阵势的法旗按照星宿伏魔阵的规则排列不假,可是在阵势中心的几面法旗上被作了手脚,致使阵势的运转规律有所改变,在阵势中心处形成了一个有如自动控制中心的灵力运转,让原本必须由施法者掌控的阵势成了一个全自动的人工智能独立系统,所以按照正常操控的方法无法解除。解除阵势的唯一方法就是计算出阵势中不断变化的安全点,按照这些安全点进入阵势的中心,拔除被动过手脚的法旗,击溃主导阵势的灵力运转。
听了公子白的发现,陈玄心中叫苦。四十九面法旗组成的阵势,按照正常制订的规则操控其变化和运转不算太困难,因为那是前辈们设置好的规矩和方法,施法和收法只要用简单的记忆就可以完成。可是在没有现成的规则的前提下,依据阵势本身的变化快速地计算出里面时刻变动的安全点,其难度无异于重新发明一种阵势,要破阵的话需要对阵势变化的准确把握、精确的计算、敏捷的身手和充沛的法力支撑。在场的四位中,说道法力除陈玄自己外都还可以在阵势中支撑一段时间,可是说到计算能力,就很不乐观了。李宠和啸月的数学能力大概只有小学水平,陈玄和公子白都是文科出身,吟诗作对没问题,数学计算就差得很多了。
“师叔,我看这里面最有希望破阵的还是你,起码你用过‘神查’对阵势的运转变化有了了解。能者多劳,关键时刻还得请老将出马,我们全力配合你就是了。”陈玄方才还在可怜他的师叔,可转脸就第一个把公子白给贡献出去了。再看李宠和啸月,他们在陈玄说完话后都是统一的表情、统一的动作――傻笑、点头!
公子白从地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大义凛然地说:“从我开始施展‘神查’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为了母校中师弟师妹,特别是师妹们的安全,我是责无旁贷义无返顾啊!可是为了能够成为活着的英雄,你们还是得给我点儿支援和鼓励!”
“事关你的母校和商瓷,要我们怎么办,你就直说吧!”啸月代表其余两位表了态。
“那好!小李和我合体,啸月老大作为后备救急,叫出几百个手下作第二梯队,随时准备强行破阵,免得我和小李失手被困在阵里面挂掉!”公子白对李宠和啸月提出了要求,惟独没给陈玄安排任务。
被晾在一边的陈玄过意不去,上前问道:“师叔,他俩都有事干,我干什么呀?”
“你的法力不够,在一边看着就成了!”公子白没给陈玄任务自顾自把衣裤收拾利落免得影响行动。
“虽然我也是受害者,可这事多少都跟我有关,不让我尽点力气,我的心里不安啊!”陈玄这话可不是忸怩作态,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公子白了解陈玄的心情,低头想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既然你积极要求上进,组织上就给你个艰巨的任务――望风!”
“望风?这算什么任务啊?”陈玄对这个任务很不满。
公子白板起脸,拿出长辈的架势对陈玄说:“马上就要亮天了,特别勤奋的学生已经起床了,如果走到这里来的话,破坏了我们的大计,不但他们有危险,很可能连累我也老命不保。如果没有望风的阻止他们,能行吗?你来望风,遇到走近的就想法让他离开,实在不行就先打晕了放到安全的地方。听明白没有?”公子白说得头头是道,陈玄没有理由反驳只好接受了这个“重要”的任务。
安排完毕,公子白一众开始行动。望风的陈玄跳上树林里最高的树梢上,手搭凉棚作孙悟空望路状注视着四面八方。公子白掐诀念咒同李宠合为一体,随后又拿出三道防护的玉符用在了自己身上,李宠发出的灰黑色鬼气和玉符发出的防护白光一里一外把他包裹起来,如同一团罩在玻璃缸里的烟雾。啸月更是嚣张,从妖力空间里调出了一千妖狼,一头挨一头地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整个小树林,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妖狼放着绿光的眼睛。
公子白见一切停当,对啸月进行最后的叮嘱:“啸月大哥,我要尽可能地用温和的方法解除阵势,我和小李进去后,不可能算对所有的安全点,出错的时候一定会遭到阵势的攻击,那时候你不要急于强推,只要能看到我的身影就表示我还可以应付。如果你在阵外看不到我的身影了,就表示我已经支持不住被阵势裹了进去,那时你就要立刻强推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强推的话,阵势的威力和我们的法力一起爆发,这附近百丈的地皮都得翻起来,想不伤人、不破坏建筑是不可能的,我会尽量控制的。不过先说好,要是你支持不住了,就算毁了这个学校也要把你弄出来,其他的我可不管了!放心去吧,有我啸月在,就保你不死!”啸月想在公子白的肩上重重拍一下表示关切和信任,结果被公子白身外的护罩把他的大手给弹开了,让他在手下面前好没面子。
公子白被啸月的举动给逗笑了,笑罢说道:“不跟你说了,明知道我不想有人受伤,你还加重我的心理负担。等着我立功的消息吧!我去也!”说罢脚不沾地地飘入阵中。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48
第十节 以身破阵
公子白由他计算出的第一个安全点进阵,立足后眼前的景色立变,此刻他悬浮在虚空之中,四周俱是闪烁不定的星斗,在远处还有不时爆发的星云和一闪即逝的流星。不理会眼前的幻象,公子白的头脑飞速运转,脚下法力流转,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移动到下一个安全点。此刻他的脚下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一颗流星笔直地撞向他的胸口,可是火焰没有灼伤他,流星透过他的身体继续飞行,这次他又算对了。公子白一口气连换了三十六个安全点,已经渐渐接近了阵势的中心,而越往阵势的中心,安全点变化的频率就越快,计算起来就越加困难,他面临的凶险也越大。
公子白一口气用尽,他换气的一瞬间让他慢了一步,落足的第三十七个安全点已经变化成了凶险所在,立足未稳连串的闪电和火焰铺天盖地地卷了过来。公子白身上发出一声脆响,一道护身玉符在强大的攻势下爆裂,护身光罩立刻减弱了三分,但好歹保住了公子白的本体没有受到伤害。
附在公子白身上的李宠为公子白挡掉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在他的耳边叫道:“老大,歹势了!俗话说,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错过了安全点,很是不妙啊!”
“知道还学阿土伯胡乱叫!老实地扮演盔甲就行了,不要分我的神!”公子白回应了李宠一句,结果又没有赶上下一个安全点,遭来了一阵刮骨寒风,又爆了一块玉符。
这下公子白和李宠学乖了,谁也不敢说话,用尽全力抵抗着阵势中庞大的压力,保持着头脑清明,寻找可供立足的安全点。承受了五次攻击后,公子白终于重新跟上了阵势变化的频率,能够及时地找出安全点来立足了,这时候他的三道玉符刚好全部爆掉。
变换了七十二个安全点后,公子白进入了阵势的核心部分,也就是被动了手脚的法旗所在之处。从阵势的外面用神查之术可以感应到被改动的法旗,可在充满灵力和幻象的阵势之中,就像身在庐山之中的游人一样难以准确把握法旗的所在了。控制阵势的灵力运转似乎感到了公子白对阵势的威胁,拼命推动着阵势的变化来抵挡公子白的入侵。既耗法力又耗精神的公子白此时的脑负荷已经严重超标,只觉得脑浆翻滚如鼎中沸水,头疼欲裂似万蚁啃食。
理论与实践永远存在差距,理想与现实难以一致,先前的胜利不等于最终的成功。来到阵势的核心部分后,公子白发现就算把自己的脑浆都蒸发掉也来不及从阵势的超快变换中推算出理论上的安全点所在了,为今之计只有凭借自身和李宠的法力来硬扛如潮而来的攻势。一时间阵内急风狂云,公子白和李宠陷入随时可以致命的惊涛骇浪之中。
在阵势外的啸月,从公子白进阵后就紧盯着他不放。在他看来,公子白进阵后,阵势中腾起一层五彩迷雾,公子白的身形忽然缩小了几倍,变成迷雾中闪烁的光点,毫无规则地在迷雾的范围内跳跃闪动。在迷雾之中不时会闪出火花星芒打在公子白化身的光点之上,弄得白色的光点忽明忽暗若隐若现,啸月的心也随着光点的明暗时而舒畅时而揪紧。
“看人破阵的滋味还不如去破阵痛快,要不是我的心脏够强,这几分钟就能被折磨出心脏病来。”啸月抱怨了一句,低头吐了口吐沫表示对面前恼人烦心的阵势的厌恶。
就在啸月一错眼珠的时间内,公子白遭遇了入阵以来最强的一次攻击,上千颗呼啸的流星以他为中心组成一道旋转的乱流,连续不断袭来的流星不断地撞过来使他穷于应付,更有一股无形的完全没有运行规律的巨力如抻面条般把他向各个方向撕扯,然后又狠狠地挤压回来。阵势中的怪力忽圆忽扁忽长忽短地不断扭曲公子白的身体,精确地控制流星撞击的角度,每次变化都让公子白的身体在单位面积上承受最大的打击,公子白被阵势吞噬了,阵外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
啸月吐完吐沫,抬头再看阵势的时候,发现阵势内的五彩迷雾剧烈地翻滚,公子白所化的光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这下可把他吓坏了,当即大喝一声:“聚力!战狼破山!”啸月一声吩咐,早已待命的妖狼们立刻发动。这些妖狼知道阵势里需要挽救的是带给他们饮食革命的传说中的食神,得到啸月的命令后全都倾尽了全力,两千只眼睛里射出青绿色的光束全部集中到啸月的身上。啸月瞬间吸纳了妖狼们贡献出来的妖力,身上爆起青光,急速扩大的青光吞没了啸月的身影,升起三丈后在空中幻成一头身形巨大威武的妖狼。啸月用了一分半钟完成了复杂的法术,巨型妖狼昂首作势,即将扑下,啸月为保公子白的性命决定不顾一切强推阵势。恰在此时,消失在阵势中的光点有亮起来。妖狼凝立空中,暂未扑下,但啸月不敢有丝毫放松,绷紧了神经盯住了公子白化身的光点,这次他就算真的得了心脏病和白内障也不敢大意了。
面临危机的公子白和李宠心中清楚,一定是来到了阵势的关键,才会遇到如此强大密集的复合型攻击。公子白忽然感觉自身的法力被抽空了一半,随后李宠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老大,借你一半的法力撑一下,防守的任务交给我,你思考一下破阵的方法,不过可别太长时间,二分钟之内没有决定的话,就算啸月老大救得及时,我们不挂掉也只能剩少半条命,搞不好还得弄个半身不遂之类的后遗症遗憾后半生!”
“交给你了!我感觉一下,关键的几面法旗应该就在这附近。”公子白说完,把身体的大部分指挥权都交给了李宠,一心沉浸在对阵势变化的感觉上了。时间飞逝,公子白用去了一分半钟进行感觉,终于发现了在他的右侧有一条无形的直线隐藏着,无论阵势如何流转,攻击如何变换,这条无形的线性力道都如中流砥柱般纹丝不动。若不是李宠及时接手防御工作,公子白不能全身施展神查,根本无法窥破其中的奥妙。
找到关键所在,公子白心中有了定计,心神一动重新控制了身体,不但收回了自己的法力,还不客气地把李宠的法力全借了过来。“胜败在此一举!拼了吧!”公子白集中所有的法力,用比流星还快的速度,选择了他发现的直线力道的一端全力冲了过去。在这个方向上受到的阻力比流星乱流中的强大不止一倍,但是笔直而稳定,毫无变化。两股法力激烈地碰撞,如同两颗撞在一起的子弹一样爆发着刺目的火花。
在阵势的幻象中,感觉上的距离有几十光年,实际上却不过三五步远,公子白面对前方的虚无暴喝一声:“就是它了!”旋即不顾周围的攻击,把全部的法力都集中到右手上,法力催动下,他的右手变成了白炽灯的颜色往虚空中抓了过去。
公子白的手穿过虚空,握到了无形的东西,接着全身剧震,手指缝中流出了鲜血,周围的流星雷火更是加了劲地往他身上狂泄。公子白全身浴血,咬牙忍着手臂和身体上直达骨髓的剧痛,握紧右手猛力回抽,一声响亮一面杏黄色法旗被他从虚空之中拔了出来。法旗一去,阵势中的攻击立刻减轻了一多半。
公子白将拔出的法旗交到左手,身形不停电射向相反的方向,再次伸出满是鲜血的右手艰难地拔出了另一面法旗。这面法旗入手,阵势中的攻势完全停止下来,露出了悬浮在空中和插在地面上的其他法旗。就在公子白想继续行动,拔除其他几面有问题的法旗的时候,刚被他拔起握在手中的法旗旗杆上突然冒出黑色火焰,黑色火焰遇到公子白手上的鲜血如火星见汽油般爆发了,把公子白的右手烧成了火炬。
法术燃烧起的火焰,不是可以随意扑灭的,幸好公子白的左手上带了心寒戒指,火焰刚一燃起,他就发动了心寒上的冻气,把右手冻成了冰疙瘩,这样即扑灭了火焰又暂时镇住了伤势。折断了左手上的法旗,公子白的翠玉长刀出现在左手,几个起落将另几面有问题的法旗斩断。确定整个阵势被彻底破除后,公子白身子一挺倒在血泊之中。
李宠的身形从公子白的体内飘出,冲着啸月大喊:“啸月老大,别摆造型了!快过来,老大受伤了需要急救!”
啸月见阵势被破正在高兴,眼见公子白倒地,耳听李宠呼叫,放下的心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当下解除了准备好的法术挥退妖狼大军一溜小跑到了公子白身。啸月来到公子白近前,只见公子白七窍流血,身上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尤其是并冰封的右手已经成了一块黑碳。
受伤对公子白来说不是一次两次,而且每次都弄的鲜血淋漓的,但有源自啸月的妖狼血统为凭,都会快速地恢复过来,连伤疤都不会留下一点儿。可这次就不一样了,公子白身上的血只是一个劲地往外冒,伤口没一点儿愈合的意思,眼见出气多入气少一副随时会挂掉的样子。
啸月仔细看了看公子白,皱着眉头说:“真是奇怪,他体内妖狼的机体再生的能力居然不能发挥作用,如果不救真的会死。死了没打紧,至少在冥界可以混个不错的差事,可是要让我看着自己的兄弟英年早逝,那是绝对不行的。就算他到了阎王殿,我也要跟过去把他要回来!”
“啸月老大,别罗嗦了,赶快救人吧。我感觉到老大的意识和精神都很微弱,该不会失血过多要休克了吧?”李宠觉察到公子白的精神状态奇差无比,着急得把现代医学知识都引用上了。
“小李,人类所谓的现代医学,在我这行不通,我来治小白,你去叫陈玄过来,办完了事该闪腿走人了!”在李宠应了一声去招呼陈玄后,啸月开始救治公子白。说到医术,啸月谈不上造诣,就连最基本的止血上药的手法都欠奉,不过他对救治公子白倒有把握。只要用妖狼族特别的法术刺激一下公子白身体里的狼血,让妖狼血统开足马力工作修复公子白的伤患就万事大吉了。
“同源血祭!”啸月身上放出红光,罩往躺在地上的公子白,红光及体,公子白体内涌出一股深红色的血液,深红色的血液瞬间扩散成一团血雾将公子白包裹起来。公子白被血雾包裹的同时,啸月的身上忽然多了许多伤口,这些伤口与公子白身上伤患的部位一般无二。伤口满身,啸月毫不惊慌,身上的红光转成翠绿色,接着伤口一道道的愈合消失。待身上的伤口全都消失后,啸月一声低吼散去绿光,同时公子白身外的血雾也一起消失了,再看公子白时,他身体上可怕的伤口已经踪迹全无。
“真是很费劲哪!这次的医疗费一定不能少收!”啸月抹掉了头上的汗水后,对跑过来的陈玄说:“多快我老人家有办法,快过去把你师叔叫醒,让他交医疗费。”
从李宠的嘴里听说公子白破阵受伤,而且情况危急后,陈玄顾不得去弄醒刚刚被他打晕的几个勤奋大学生,急三火四地赶过来看公子白。听啸月说公子白没有危险后,陈玄非常高兴,赶紧去扶躺在地上的公子白起来,一边扶还一边叫唤着公子白的名字希望公子白快醒过来。可是公子白像没骨头的样子扶起来又倒下去,而且闭着眼睛不说话。
陈玄正和昏迷中的公子白练摔跤的时候,李宠飘了过来,在公子白面前仔细看了看后,转身对啸月喊道:“啸月老大,就你这医疗水平还好意思要医疗费,老大现在身上的伤是好了,可几乎就没了神志,我要费好大的劲才能感觉到他一点点儿的精神波动。你要是装明白,把我老大治成植物人,我就跟你拼命!”
“不会吧?我可是用了同源血祭,拼着自己承受痛苦,激发了他身上的妖狼血统才治好了他的伤的。他不但会马上醒过来,而且因为是我亲自激发的关系,他醒过来后,身体比以前至少还要强壮一倍。咋能昏迷不醒呢?一定是他想赖帐在那装呢!”啸月认为李宠和公子白在合谋耍他,亲自走过来用了很大的劲在公子白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若在平时公子白再能忍痛挨了这一下也要疼得蹦几个高儿,可现在的公子白对啸月的“毒手”居然连一点儿肌肉收缩的本能反应都没有。啸月大感诧异,把陈玄赶到一边仔细地给公子白做了一次生命体征检查,一查之下可把他吓坏了。
此时的公子白,身体完好无损,心跳有力脉搏规律呼吸绵长,整个一个标准的深度睡眠状态,可是他的精神波动就像李宠说得一样,非常的微弱。啸月用了很大的劲才感应到他一点轻微的脑部活动,这种状况在人类医学上称为植物人,在灵异界中可以解释为无离体式灵魂死亡。所谓无离体式灵魂死亡,就是指灵魂在未离开肉体的情况下,因为某种原因在肉体内部衰弱死亡,灵魂消亡时散发的能量还可以让肉体保持着一定的活力维持一段时间的生命特征。
“小李,小玄,这下问题大了。小白,他真的有植物人的症状啊!估计是魂魄上出了问题。我看咱们不用等机会了,直接把他送到司徒焱焱那里去吧!”啸月抓了半天的脑袋没想出招儿来,只想起了一个离他们最近的大夫来。
陈玄在一边有点儿纳闷,张口问道:“魂魄的事冥界最在行了,到冥界请几个阎王御用的鬼医来不是更好吗?”
公子白情况不妙,李宠的心情奇差无比,陈玄的话立刻招来了一阵批评。“你用脑子好好想想不行吗?如果你师叔魂魄离体成了鬼,当然要看鬼大夫,可他现在的魂魄还在体内,再好的鬼大夫也看不了。你师父和师叔说你的资质不错,今天怎么净冒傻气呢?赶快背上你师叔,走人吧!天已经亮起来了。”
陈玄无语应对,只好俯身去拉公子白,可他刚弯下腰去就如触电一般蹿回到啸月和李宠身边。李宠不明何故,瞪眼问道:“又怎么了?看你像挨了针扎一样,难道你师叔身上长刺了?”
陈玄指着五步外的公子白说道:“师叔身上没长刺,可是他的身子底下在发光,不是他要升天了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他才几岁,这里谁要升天也轮不到他!”“升天”一词对于正常人来讲只是对死亡的一种好一点儿的形容,本来公子白的状况就不好,李宠和啸月对陈玄晦气的用词非常不爽。
陈玄感觉非常冤枉,制着公子白对李宠和啸月说:“你们好好看看,师叔的身子下面确实在发光。我可没说他死,师叔的运气好,白日飞升也是有可能的吗!”
李宠和啸月本来是瞪着陈玄的,见陈玄说得认真,扭头望向公子白。果不其然,在公子白的身下真的有一片逐渐增强的紫霞,一会儿工夫紫霞就和拂晓的天光相接把公子白给裹了进去。这下李宠和啸月都懵了。
“啸月老大,这事我可是第一次看见。难道说我老大因为破阵作了件天大的善事真的要白日飞升到仙界去发展了?”李宠从紫霞中感觉不到凶险,想不明白其中原委转身去向啸月寻求答案。
啸月生怕公子白再次遇险,眼珠已经焊接在紫霞上挪不开了,头不回肩不动地回答李宠说:“我看不像。传说中飞升的人都先是霞光万道仙乐飘飘,然后有仙人和灵兽下凡接引才够排场,小白这样只是屁股底下冒紫气从气氛和气势上都不对路子呀!”
“人说紫气东来主吉祥的大事,不是老大的修炼有了新突破,才有这样的景象吧?”陈玄作出了另一种猜想。
“还是不对。紫气东来是说紫气从东面来,小白的紫光紫气是从他下方来的,跟紫气东来挨不上边。如果是修炼有了突破的话,紫气紫光应该从小白的身体里面发出来,而这股紫气是发自小白的身外的,两者有本质的不同啊!”没了公子白,啸月的逻辑思维优势居然是剩下的三个里面比较出众的,真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啊,当然这和公子白对他的形影不离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这三位正在研究公子白屁股底下的紫气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太阳洒下了第一缕光辉,紫气就在这时候一闪而没。李宠他们愣了三秒钟后,赶紧冲到公子白跟前查看究竟。看见公子白周身没什么变化还是和刚才一样安静地躺在地上,他们三位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玄子,看你的体格不咋地,干脆我抬脑袋,你抬腿,把小白架走得了。”啸月一声招呼,当先把手伸到公子白的腋下抬起了他的上半身。陈玄不敢怠慢,匆匆收起了地上散落的法旗,抓着公子白的两条腿,跟在啸月后面抬起了公子白匆忙离去。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49
第十一节 命悬一线
三仙庙大当家的妖力空间跟淑女的闺房一样向来不对外开放,如果想找她只有登门求见一个办法。大白天抬一个活人往三仙庙去实在招摇,李宠他们只得先把公子白搬回了他自己的家,扔在了床上。公子白破阵受伤,虽然啸月医好了他的身体,但不可能连他破烂的衣服也一起治好,此时的公子白衣衫不整浑身恶臭,为了给大夫一个好的印象,啸月开始给公子白换干净的衣服。
换衣服的举动让啸月有了重大的发现。他们本以为紫气没在公子白的身上留下伤痕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可在给公子白换裤子的时候,啸月发现公子白左侧臀部的裤子上有一个形状酷似脚印的破洞,透过破洞可以看见一个紫色的脚印清晰地印在公子白的屁股上。
“你们快来看!”啸月惊呼,“小白的屁股上有一个脚印,还是紫色的!”
“真的吗?”“真的呀!”李宠和陈玄凑过来观看后都是一脸不亚于发现鸡蛋里孵出恐龙的惊异。
“一定跟刚才的紫霞有关!老大可是真歹命,哪里受伤不好,非选这个地方,要知道我们要请的可是个女大夫啊!”公子白伤得不是地方,让李宠好不担忧。
啸月把剥光了的公子白塞进了浴室,回头对李宠说:“担心也没办法,我把小白洗剥干净,你赶快去找司徒焱焱过来吧!如果我去的话,很可能被重雾给留在那里。他的魔鬼训练我可不想再领教了。”
“那好吧!你们俩看好老大,我去找大夫来!”李宠应了一声,飞出窗外往三仙庙去了。
李宠去后,啸月和陈玄把公子白彻底清洗了一遍,换好了干净的睡衣安置在床上,然后退到客厅里去休息了。了然和商瓷先后失踪,公子白受了重伤,火烧眉毛――顾眼前,三个事摆在面前,比较权衡之下最急于解决的就是公子白的伤势。一说到公子白的伤势,就牵涉到了李宠去请的大夫――司徒焱焱。
整整一夜除了昏迷的时间外没有合过眼的陈玄,揉着干涩的眼睛对啸月说道:“啸月师伯,司徒大仙我见过两次,第一次见的时候还让她狠狠地踢了一脚呢!我感觉她的脾气很坏,动不动就发火,见到她我就有种头顶天雷随时会挨劈的感觉。”
司徒焱焱对啸月来说亦师亦友,对司徒焱焱的美貌和性格有一定认识的啸月立刻纠正了陈玄的错误说法。“你说的不全对。她是转世修行的妖仙,取回了内丹和金身后会慢慢恢复本性的。你看到的火暴脾气只是她转世成人身后天养成的,随着她的道行增加会逐渐改变的。现在的她可不是随便发脾气和用雷劈人的,不是仙女,也是标准的淑女!”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为什么师叔没受伤之前,我听见你和李宠师爷说要把师叔带到三仙庙挨司徒大仙的雷劈呢?”陈玄对啸月的回答表示怀疑。
说到这里,啸月立马挺胸抬头作事故老成状神神秘秘地对陈玄说:“这你就不懂了。听说过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我们送你师叔去三仙庙看病,一半是为了他的健康,一半是为他的美好未来。你师叔跟别人不同,他最喜欢司徒大仙放电的样子,他的病只能由司徒大仙的掌心雷来医治!”
陈玄闻弦知意,眼神暧昧地对啸月说:“原来你们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箭双雕啊!该不是你和师爷一厢情愿胡乱安排吧?搞出事来,司徒大仙的雷可就不知道落大谁头上了。不过,私下里我非常赞同你和李宠的决定的,以后有这样的机会算上我一份。”
“没问题,少不了你的!”啸月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两个人相视阴笑。
啸月和陈玄笑到一半的时候,窗外响了两声闷雷。啸月听到后没太在意,接着笑道:“这可是今年春天的第一次春雷呀!看来是要下雨了,我先去把窗户关严实。”说罢起身去关阳台上开着的气窗。
陈玄听到雷声后,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外面还是阳光明媚,但也没多想,随口说道:“你别去了外面哪有下雨的样子。我听这雷声到有点儿像司徒大仙的掌心雷!”
“你少在那里乌鸦嘴了。咱俩刚才说的要是让她听见了,不挨雷劈才怪呢!”啸月发现外面没有下雨的迹象,听了陈玄的倒霉预测后有了点儿心惊胆战的不详预感。
没等啸月说完,他的预言就实现了。两声又响又脆的雷不偏不倚地劈在他和陈玄的头上,让他俩头晕眼花耳鸣不已,而且在电流的作用下跳起了抽疯式的迪斯科。
当看到脸色铁青的司徒焱焱和幸灾乐祸的李宠从窗口飞落到客厅时,啸月和陈玄连抽疯了力气都没有了,全都跟冰棍似的僵在那里不敢乱动了。挨了雷的两位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是刚才的话被人家听去了自己也挨不上雷,司徒焱焱可是转世妖仙,冰清玉洁的美女,听到有人背后如此恶劣地议论自己,只给他们两个炸雷算是很给面子了。
司徒焱焱瞪了啸月和陈玄一眼后,不客气地斥责道:“朋友、师长受了伤,不好好看护,反倒有工夫在背后说些不三不四的闲话,你们是不是有点儿过分啊?”
脑子稍微清醒一点儿的啸月立刻回答说:“司徒大仙,这你可冤枉我了。小李应该跟你说了,不到两天的工夫,了然大师、商瓷相继失踪,小白受了重伤,我哪敢放松警觉呀!外面我已经设了十八道禁制,若不是你知道我的法术关键所在,想进来也不那么容易。至于我和小玄子讨论的是小白的终身大事,是正经事情,不是闲话。”
“对呀!我和师伯正在称赞大仙你的美貌和道法呢。联系到师叔,也只不过是拿他做一个具体的例子来衬托您美丽崇高的形象,我们说三道四是真,不三不四是绝对没有的。”有啸月做榜样,陈玄也硬着头皮顶上了。
司徒焱焱终究是个女子,在一些问题上不好启齿,而且一但按照他们的话题继续下去,肯定是掉就圈套越描越黑的下场,所以懒得和他们争辩,只是扬了扬手掌,把他俩吓退了几步,随后说道:“公子白的伤势要紧,我不跟你们浪费唇舌了,总之我的雷是不会劈错人的,以后你们要是再在背后算计我,落下来的雷就不那么好应付了!”
李宠因为啸月和陈玄挨了雷劈,不停地在司徒焱焱身后偷笑,那知道司徒焱焱说完了啸月和陈玄,转身又对他说道:“李宠,你也不用笑他俩,你也有份!”当李宠的笑容尴尬地僵在脸上的时候,司徒焱焱已经转身往公子白的房间去查看伤势了。
啸月作机灵状当先为司徒焱焱打开了公子白卧室的门,在司徒焱焱要进房间的时候对她说:“司徒大仙,我们已经给小白做了一次全面的体表检查了,除了在他的臀部上有一个神秘的脚印外,其他的地方没有伤痕。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隔着衣服指给你看!”
“用不着!你们跟进来影响我施法探病,才是真的不方便。我一个人进去,你们都在外面等着,不要大声喧哗!”司徒焱焱把啸月、李宠和陈玄都给挡在了门外,随后关了门,在卧室里设下了阻隔声音和防止窥探的禁制。
司徒焱焱进去后,啸月、李宠、陈玄退到客厅的一角嘀咕起来。李宠看了看啸月和陈玄的头,确定他们的神智还清醒后责怪道:“你们俩太不小心了,明知道我去找她了,还敢背后议论,真是不要命了!”
“还不是小玄子起的头!”啸月把责任推到了陈玄身上。
“我起的头不假,你越说越来劲,不然也没事了!”陈玄认为自己让雷劈得冤枉。
“下次你们小心点儿。别让她逮到第二次了!”李宠警告了一下啸月和陈玄,回头看了看公子白卧室的门,不无担心地说:“老大这次很不乐观啊!但愿司徒大仙是他命里的福星,快点儿把他治好。”
啸月和李宠是一个心情,见李宠担忧他不好意思跟风,只有故作镇定地安慰李宠道:“放心吧!小白的命大着呢,别忘了大哥我可是妖狼族的正统王子,有我的血支撑着他想死可不容易,何况你的老大惜命得很,最近道法又有进步,内丹充盈元神饱满,让他放弃追求的美丽人生到冥界去发展,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一定会没事的!”
“最好如此。等老大醒过来,我们告诉他,司徒美女给他作了全身检查,还不把他美死!”一提到“死”字李宠立刻觉得不吉利,立刻改口道:“呸、呸、呸!不吉利,把老大美死了可就没戏看了!美得鼻涕冒泡就成了!”
李宠话音刚落,公子白的卧室门就被推开,司徒焱焱飘身从里面走了出来。“公子白现在还流不出鼻涕来。马上带上他,跟我走!”司徒焱焱擦拭着额角沁出的汗水,对啸月说道。
“问题很严重吗?”见司徒焱焱脸上露出疲惫和焦急之色,啸月凑上来小心地问道。
司徒焱焱挥了挥手,阻止了啸月,挥手开了一个空间入口,说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赶快把公子白搬进去!”不用再多问,李宠和啸月、陈玄心里已经明白,公子白身上的问题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赶紧搬起了公子白跟着司徒焱焱跳进了那个空间。
这是一个不很大,但很奇异的空间,红、黄、黑三色相互杂合着组成了这个空间内一切景物和器物,乍看起来有些眼花,可看的时间越长,就越发觉得其中蕴涵着一种和谐得难以言喻的至理。李宠和陈玄不熟悉门路,啸月可清楚的很,这是合司徒焱焱、重雾、惊岚三个妖仙之力开创出来的专门空间,是三仙庙群妖的政治中心,也是三仙庙应付重大事件时才启用的避难所。
司徒焱焱进了空间后,虚空一按,一个玉瓶来到她的手中。司徒焱焱抬手掀开瓶盖取出六颗火红的丹药,另一只手撬开公子白的牙关把其中的三颗丹药塞进他的口中。合上公子白的嘴巴,确定丹药进了公子白的喉咙后,司徒焱焱才松了口气把剩下的丹药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原来司徒大仙已经很虚弱了,怪不得要让啸月老大帮忙拖老大进来。”李宠终于明白司徒焱焱为什么非要啸月搬公子白进来了。
正当啸月和陈玄架着公子白不知如何处置的时候,司徒焱焱恢复了精神和力气挥出一道红光把公子白裹了起来。“焱,你在吗?”司徒焱焱招呼跟随他的火魔现身。
空间中出现了一个火柴头般大小的火苗,火苗转瞬化成了焱那个高大的身形。焱来到司徒焱焱身前恭敬地说:“主人,你有什么吩咐吗?”
司徒焱焱吩咐道:“把我的丹炉搬来,到炉中用你体内的天地文武之火护住公子白以防外魔侵犯,没我的指令不得妄动!”
“好的!我马上照办!”火魔焱应了一声,飞到空间的一个角落出摸索了一阵又折了回来,手中捧着一个直径二尺高三尺雕刻着符文和火焰纹饰的八角玲珑的丹炉来。司徒焱焱伸出另一只手在丹炉盖上点了一指,丹炉上立即放出五色毫光,刹那间增长了十几倍,变成了巨型的烤炉。丹炉厚重的盖子自动升起,公子白的身体在红光笼罩下被司徒焱焱投入了炉中,火魔焱也跟着投入丹炉之中化成一片跳动的火焰。
陈玄见状忍不住问道:“司徒大仙,把师叔放到炉子里又熏又烤的不会出问题吧?”
司徒焱焱面色严峻地回答道:“我若不把他放到丹炉里面,保证他活不过今晚!”
司徒焱焱一句话把陈玄、李宠和啸月全都吓傻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事情坏到这个地步,全都围过来追问,其中数啸月的嗓门最大。“我检查过了,他的魂魄是在衰弱,可是凭他的修为不会坏到你说的那个地步。屁股上的一个脚印能要了他的命,打死我也不信!”
“啸月,从三仙庙出去的时候我就关照过你,做事情要细心些。你的确细心了很多,可问题不是出在你说的脚印上。你来看……”司徒焱焱说着在丹炉上一点,丹炉的炉壁和里面的火焰立刻变得透明,露出了公子白的身体,而且是公子白中了招儿的丰满臀部。指着公子白屁股上的脚印,司徒焱焱接着说:“这个脚印不是公子白垂危的原因,相反却是一个神迹!”
“神迹!?”啸月他们三双眼睛瞪成了六只五百瓦的灯泡。
“没错,是神迹!”司徒焱焱接着说,“在公子白破掉的阵势中隐藏着神迹,只是刚好在他破阵晕到后发作,阴差阳错的印在了公子白的身上。真正让公子白陷入困境的不是这个神迹,真正的原因很可能就在被破掉的阵势里。而且经我的检查,公子白的身上真正古怪的地方不是这个神迹,而是这个……”司徒焱焱轻轻摆手,丹炉中公子白的身体旋转,他的那只被黑火烧过的右手转了过来,司徒焱焱指着手心处的一个黑点儿说道:“真正的怪异之处就在这个黑点儿里。”
“小白的这只手被神秘的火焰烧坏了,是我帮他长好的,这个黑点是我没洗干净留下的污渍吧?有什么古怪吗?”给公子白洗过澡换过衣服的啸月没明白司徒焱焱所言何意。
不知道是司徒焱焱法力的作用还是丹炉的特异功能,公子白右手的图象在炉壁上被迅速放大,放大二十倍后手上的黑点在众人的眼前成了一个圆形的黑色印记,印记中画着复杂难明的符咒,在场的人、妖、鬼、仙竟无一认得。
“如此看来,老大是在破阵的时候中了阴招儿,大家合计合计如何解咒不就行了。”李宠以为找到了症结所在,提出了科技攻关的方向。
司徒焱焱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李宠的说法。“公子白的确是在破阵的时候着了道儿,可造成他现在这个样子的并不是这神秘的符咒。而是另有一股被某种邪恶念力控制的阴寒的力量不断侵蚀着他的魂魄,要不是公子白的元神小有成就,恐怕早就成了行尸走肉了。解决的办法只有割断念力的控制和摧毁阴寒的力量。”
“怪不得司徒大仙要把师叔放到炉子里去,炉子里暖和,用温暖来克制阴寒的确是很好的方法。师叔应该很快没事吧?”陈玄听了司徒焱焱的解释有了模糊的觉悟。
司徒焱焱微皱了一下眉头,略带担心地说道:“哪像你说的那么容易。把他搬到这个空间来就是要割断念力对他的影响,至于要解决入侵到他体内的阴寒之力,单凭我一个丹炉是不够的。”
“需要什么尽管说!妖狼族可以为朋友赴汤蹈火,哪怕是要牛头的耳朵、猪八戒的舌头我给他割回来!”啸月的话虽然说得大,可里面的感情绝不掺假。
“是呀!我们能帮什么忙吗?”李宠和陈玄都挺起了不大宽厚的小胸脯显出对公子白的义气。
“你们辛苦了一晚上,不用过于着急,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解决吧。这个公子白曾有恩于我们三仙庙,他有事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司徒焱焱说罢,安排了啸月等人在一边休息,随后抬手射了两道红光到空间中黄、黑两色之上。
妖力空间里黄黑两色起了一阵波动,重雾和惊岚两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空间之中。重雾打眼一瞧发现了空间中火光闪烁的丹炉,再看到在一边没精打采的啸月一伙,他的脸上立刻露出疑惑之色,张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呀?节气时辰都不对,边上还有这几个哭丧脸的家伙,司徒大姐你不会要在这个时候炼丹吧?李小子在这里,和他形影不离的公子白跑到哪儿去了?”
“大姐,这么急找我们过来,有什么时吗?”惊岚觉察到空间里的气氛有点儿怪异,试探着问道。
“了然和尚、商瓷在一天之内失踪了,现在公子白受了重伤,正等着我们救呢!……”司徒焱焱简要地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给了重雾和惊岚听。
三位大仙商量了片刻,确定了先救公子白的战略后,马上开始行动。以司徒焱焱作主导,重雾和惊岚为辅助,他们三位以丹炉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的三才阵势。代表着仙人道行的金色神光将丹炉重重笼罩,丹炉再次变成透明,里面的景象历历在目。
丹炉内的火焰在神力的催动下逐渐转为青白色露出了原本包裹其中的公子白。公子白的身影在火焰中煅烧了一个时辰后,渐渐转为一个人形的透明轮廓。在这个人形轮廓的小腹丹田处有金黄色鸡蛋大小的光团应和着火焰闪闪发光,在人形轮廓的头胸之间另有一团飘忽的银色光雾,在银色光雾外面缠绕着一股粗如小指浓如墨汁的黑气好似吸血的水蛭,牢牢吸附在灵动的光雾上,光雾越是闪动,黑气缠得就越发结实。
看着丹炉内的景象,一直默不作声的惊岚发了话。“被我们的神光真火炼了一个时辰在显出真形,公子白的道行确实不低,缠着他灵神的这股邪力更是惊人呐!”
“好在公子白的内丹还没有问题,凭我们三个的能力,还可以应付。你说是吧,司徒大姐?”重雾仔细研究了公子白的身体状况,确定了公子白内丹和灵神的情况后,心里有了底案。
司徒焱焱跟重雾和惊岚打了个眼色,坚决地说道:“一刻钟后发动,养息吧!”说完闭目养神不再言语,重雾和惊岚更是手掐印诀进入了凝神聚气的忘我状态。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50
第十二节 洪炉续命
啸月他们三个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眼盯着炉子里当烤鸭的公子白和炉子外面三个负责炉火的烤鸭师傅。一刻钟在啸月他们的盼望下,一分一秒地挨过去了。司徒焱焱、重雾、惊岚三个同时睁开了眼睛。司徒焱焱冲着丹炉一挥手喝道:“焱,辛苦你了,你去吧!”丹炉内火光一敛,一道火影从丹炉中逸出,火魔焱完成了使命离开了丹炉。
火魔焱离开丹炉的同时,三位大仙发出的神光已经被司徒焱焱点滴不剩地收入一只手中。“神光夺天工,仙力挟造化。圣火除阴邪,三才生玄机。合三仙之力,破阴邪之力,培元定神真火!疾!”随着法诀,神光在司徒焱焱的手中燃烧成一团夺目的火焰,啸月他们还没看仔细就被火焰发出的灼热气流冲出了十几丈远。一闪念的时间都没用到,火焰已经带着长长的金色尾巴彗星一样撞进了公子白的内丹之中。
公子白的内丹被火焰点燃了,在他的体内爆发成一道火焰旋风,瞬间将他的灵神吞没,缠附在银白色雾状灵神上的黑气如毒蛇一般在旋风中疯狂地扭动起来,时而避入灵神之内,时而想脱体飞蹿而去,火焰旋风足足和黑气纠缠了半个时辰,才用尽了最后的能量消散在火光之中。
眼见黑气消失得一丝不剩,操控着火焰的司徒焱焱才顾得上抹了一把额角涔涔而下的汗水。“培元固本,凝丹安神,收!”司徒焱焱法诀再转,公子白体内的火焰旋风转成了温和纯正的仙气,一一将公子白的内丹和灵神凝练安抚,在公子白内丹重筑、灵神稳固之后,司徒焱焱才收了法术。
“三个时辰后丹炉自动开启,你们把他接回家修养几天就可以全部复原了。为了除掉他元神上的阴寒之气耗费了我们许多力气,至少要静修两三个月才能恢复。他掌心的符咒我们参不透,也无法破解,所以他复原后要小心出入提高警觉以防不测,待想法破解了符咒后才可放手一搏。你们小心看护丹炉,丹炉开启后让焱送你们离开。”司徒焱焱对啸月他们做了详细的交代后,重新召唤出火魔焱帮忙看守丹炉后,带着重雾和惊岚在空间中隐去,想来是去静修恢复法力去了。于是乎,啸月带着李宠和陈玄郁闷地守在热乎乎的丹炉边上等着公子白新鲜出炉。
一片寒冷和漆黑,无边无际,公子白感觉自己像一条在即将冻结的海水中游泳的鱼一样无论如何努力总是逃不脱阴冷的感觉。冥冥中公子白觉悟到正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在侵蚀他的元神,本来可以给元神和身体提供能量和温暖的内丹此时一点儿力量都借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凭坚强的意志支撑着元神不灭。他心里清楚得很,元神稍有停顿就会被这股冰冷的力量冻结,他的灵魂也就从此在世界上消失了。
完全没有时间概念,公子白的元神在冰冷中挣扎,忽然间感觉到冰冷的力量似乎受到了阻碍减弱了少许,得到喘息的元神趁机凝聚作势避免了不支消散的厄运。又过了一段时间,内丹处忽然爆发出一股活力四射的力量,力量在体内运转不休逐渐升温由温暖变为灼热,灼热化成一股风暴,在灼烧身体经脉的同时跟那股阴冷的力量激烈地碰撞起来。瞬间之内,一切失去的感觉都被恢复了,冷热酸疼诸般苦痛一股脑儿地在体内发作,偏偏连呻吟两句发泄一下的权利都没有,真是比满清十大酷刑还残酷啊!当公子白感觉自己要爆炸的时候,体内的阴冷之气也消失了。体内的温度一点点儿的下降,内丹和元神如水锅里翻腾的汤圆一样随着温度的降低回归了正轨。经过这一番折腾,公子白钢铁般的意志变得跟豆腐脑一样虚弱了,彻底进入了完全的休眠状态。
微风透过窗户的空隙钻进了公子白的卧室,把熬红了眼睛的啸月和陈玄制造出的饱含尼古丁的烟雾带出房门,让被烟熏得发黄变黑的李宠显露了出来。浑身打了个冷战,公子白一骨碌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没等啸月他们发出惊呼,公子白先叫出来了。“这是谁呀?在屋里抽这么多烟,熏黑了墙我还得花钱重新弄!”说完被满屋子的烟呛得一连串的咳嗽。
李宠第一个飘过来围着公子白转了两圈后,开心地说:“老大还知道心疼钱,一定没问题了,咱们可以放心了!”
啸月和陈玄见公子白醒了,赶紧掐熄了烟头,围过来在他前胸背后一顿拍打,激动了半天才说出话来。啸月开口就和公子白算帐:“你小子总算是活过来了,害我们从早到晚没吃没睡,这个损失你非赔不可!”
陈玄激动之余有些义愤填膺:“师叔啊,你可算醒了!三仙庙的三位大仙让你给累得要休长假,我们在这里眼珠不错地盯了你一整天,你醒来后连衣服都不顾穿就埋怨我们抽烟,是不是太哪个了?”
“要不是你小子看不好旗子,让人家用你的旗布阵来阴我,我能着了别人的道儿吗?”公子白装出长辈的样子摆出臭脸来给陈玄看,话说了一半,公子白想起陈玄刚说他没穿衣服的事来了。他记得在晕到之前是穿戴整齐的,不知道在司徒焱焱的丹炉里睡了一觉后浑身上下已经寸缕不剩了,很奇怪地问道:“你刚才说我没穿衣服,我怎么能没穿衣服呢?”
公子白的疑问立刻把陈玄和李宠乐倒了,啸月还算仗义捂着肚子忍着笑对他说:“小白呀,说到瞪眼睛说瞎话你可以排名天下第一了,你看看自己整个都暴光了,还在这嘴硬,你不觉得冷吗?”说完故意施了个小法术,吹了一口冷气到公子白身上。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公子白在啸月弄出的冷风之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低头观看,果然见自己光溜溜的全身通透。想到啸月和陈玄声称看了自己一整天,公子白大感委屈,立刻拽过床单把身体裹了起来,然后和啸月一干算起帐来。“你们太不够意思了!我可是受了伤的人,你们不好好照顾着,还把我脱光了晾着,万一弄出个肺炎还是非典型性的怎么整?”
李宠这时候站在了公正的立场上说了话:“老大,不是咱们有看裸男的嗜好,而是你从炉子里出来后浑身滚烫得跟刚熟的鸭子似的,而且你屁股上有神迹、手上有神秘的符咒,咱们怕你散热不好脑袋烧出病来,怕你身上的东西有变化要了你的命,才把你晾到现在的。……”李宠用倒叙把公子白晕到后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竟有这样的事,我倒要看看神迹和符咒有什么了不起?”公子白听完了全部经过,在心底表示了对司徒焱焱一众的感谢后,开始研究起身上的印记来。利用初中学过的物理知识,通过一连串的镜子反射后,公子白清晰地看到了在他臀部上脚印。经过反复的目测和精确的尺子测量,公子白确定他臀部上是一只 40号的袋鼠牌皮鞋完整的鞋底印记。
看罢之后,公子白让啸月用数码相机把鞋印拍了下来传到了电脑上,然后四个脑袋八只眼睛一起在屏幕前面研究起来。五分钟后,公子白第一个把脑袋拿开,拍着啸月的肩膀问道:“啸月大哥,是不是神迹咱先不提,这个鞋底印你不觉得有些眼熟吗?”
“是有点儿眼熟。让我仔细想想,40号的袋鼠鞋,鞋底花纹上的袋鼠还少了一个耳朵。”啸月沉思了一会儿拍着大腿叫起来:“我想起来了。这是商瓷那小子的鞋底印。上次出去逛街,那小子图便宜买的特价鞋就是袋鼠的,特价的原因就是鞋底花纹上的袋鼠少了一个耳朵,当时我还嘲笑他鞋上的袋鼠是个残疾动物呢!”
“对、对、对!当时我们都在场,而且昨天晚上商瓷老大穿的也是这双鞋!”李宠在一边补充起来。
“我看着也像,你们俩这么肯定,看来是错不了了。”公子白笑到半路脸色又暗了下来,“说到神迹,在这个城市里也只有商老大一人了。他一定是在阵势里遇到了危险,没办法才留下一个脚印来警示我们。可他这个脚印不会说话,只能在我屁股上添个花。说到底,商老大是出了麻烦,而且这个麻烦肯定比我遇到的还要大!”
说到商瓷,屋里的气氛立刻沉闷起来,最难受的要算陈玄了。“师叔,这都怨我,要是我再机灵一点儿,就不会让人利用法旗去害商老师和你了。”陈玄低着脑袋又点了一根闷烟。
公子白走过去,把陈玄手上的烟抢过去,扔到了垃圾筐里,坐到他身边安慰道:“你小子不用自责,那个算计我们的家伙非常厉害,单凭一个阵势就可以把我们玩成这样,论心计和实力可能我们都不是对手,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不公开和我们冲突。像司徒焱焱说的那样,我们现在必须低调一点儿。”
“是呀。那个家伙可以把茅山派的东西随便使唤,越想越可疑。他成心算计你,你不中招儿才怪呢?我们先给茅山派的清灵子发个邮件,让他查一查茅山派历史上出了什么叛徒、还剩下多少老而不死又好惹事的,兴许对我们有点儿启发。”李宠一边说一边连上了因特网,要给茅山派的秘密邮箱发电子邮件。
“先别着急,把我手上这个符咒也发过去,以清灵子师兄的实力应该有些头绪的。”公子白琢磨了半天,对掌心上只有芝麻粒大小的超小型符咒一点儿体会都没有,反正要麻烦清灵子一次,就李宠的手一勺烩了。
把令人头大的解谜任务交给清灵子后,公子白带着啸月和李宠在家里蹲了两天。在这两天内,城里鬼和妖的活动频率明显增加,上万只眼睛把S市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了然和商瓷依旧是人间蒸发遍寻不见。没办法,公子白和啸月只好通过各自的关系把搜索范围扩大到了全国、全世界。整个人界幅员辽阔,有许多地方连神仙都没去过,要想藏两个人容易,想找出来就难上加难。公子白和啸月发出扩大搜索范围的命令后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这样的命令就等于把寻找了然和啸月的行动归入了无限期的行列。
第三天早晨,天刚亮的时候,公子白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本就郁闷的公子白迷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披着睡衣走向房门,一边走一边嘟囔:“这是谁呀?一大早的就不让人安宁。门上有门铃不知道按,就知道乱敲乱砸制造噪音,一点儿素质都没有!”
啸月没有搭茬儿,以鼾声作为对公子白的回应,公子白揉了揉眼睛从门镜看出去。两个人正站在他家门口,脸长得什么样子不是很清楚,可他俩身上一蓝一红的两件马甲却非常醒目。不待公子白发问,门外的一位穿蓝马甲的先开了口:“请问这是公子白府上吗?”
“没错!我没订报纸,也没订牛奶,你们送错了地方我可不给钱!”隔着门公子白以为两位马甲兄弟是送报纸送牛奶的清晨二人组。
“那就对了。我们不是送报纸和送牛奶的,我们是送信的。你接好信,我们回去复命了!”确认了公子白的身份后,红马甲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快递公司我见得多了,没有你们这样装扮的,给我送什么信哪?”公子白还没转过弯来,一紫一黄两道光芒隔着门向他的胸口射了过来。眼见光芒袭来,不知底细的情况下公子白可不敢硬接,急忙一挺身,来了一个铁板桥直挺挺地倒往地面,躲过了光芒。
公子白摔在地板上的声音把啸月惊醒了,法像里的李宠也同时蹿了出来,啸月推门而出的时候,李宠已经穿门而出寻找两位突然出手的马甲兄弟去了。啸月伸手拽起来地板上装挺尸的公子白,问道:“外边的是什么来路?这么大的胆子杀上门来了!你伤着没有?”
公子白活动了一下脖颈和四肢,回答道:“我没事,你去看看小李,他追出去了。”
“不用看了。我回来了,外面三条街以内啥也没见到。老大,刚才袭击你的长什么样,你看清了吗?”公子白话音刚落,李宠就从窗户外面飘了回来。
“没看清长什么样,就是两个穿马甲的,自称是送信的。没看见信在哪,先给我来了两下子,让我摔得实成。真是点子背呀!想睡个懒觉都不行。”公子白一面感慨时运不佳流年不利一面往卧室走,忽然发现在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紫一黄两个尺长的大信封。
“难道真是送信的?”看见了信封,公子白领着李宠和啸月走了过去。到了近前,只见茶几上的两个大信封上写着一样的字句:人界俊杰公子白君亲启。
一见信封,李宠的兴致立刻上来了,跑到公子白的耳边催促道:“老大,这真是给你的信。赶快拆开看看是谁写来的,写了什么?”
试探了一下没发现信上有害人的法术禁制,公子白拿过紫色信封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清新香气的紫色信纸,信纸上用金色的字迹写道:字达人界俊杰公子白君。与君交好者商瓷乃本界在彼界之代表。其无故失踪之事本界闻之深感怪异,本欲派员查访,但恐本界中人不谙彼界事故,徒劳无功,甚或激起其他各界敏感反应,造成六界动乱。闻君隆情高义,又与商瓷失踪不无关联,思量许久广征众意后,决定由君担此重任,彻查原委,重寻商瓷。望勿推辞,洗耳敬侯佳音。仙界事故调查处致!(正文下面煞有其事地盖着公章,还注明了公元纪年的日期)
看完了紫色信封中的信,公子白又拆开了黄色的信封,信纸是带着厚重檀香味的黄色,上面用朱砂红色写着正文。这封信是佛界写给公子白的,正文除了把商瓷的名字换成了了然,把仙界的成为换成了佛界外,跟仙界的用词同出一辙一般无二。
看完信后,公子白沉没半晌,说了两个字:无耻!
李宠不解其意问之,公子白怒解道:“他们两界的代表在人界出了事情,他们不方便派真正的仙、佛来查,怕的是因此扰乱了人界的安宁和被其他各界说闲话。想找别人来帮着办又不放心,所以就把这个差事扣到我还算是人界中人的人身上了。这我也没意见,正像他们信里说的那样,了然和商瓷的失踪和我不无关联,可让我生气是他们的态度。显然是两家的老大商量好了,写了一样的信来。派两个穿马甲的送来,扔下信就跑路闪人,让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这分明是合伙整我,把屎盆子硬扣到我脑袋上,往死路上逼我!”
“你这么一说,仙佛两界的老大是有点儿无耻,分明是仗着嘴大胳膊粗欺负你。不过,就算没他们的信,你不是也要管这事吗?连你自己不也让人给阴了?他们既然写信给你,这两封信就成了你的护身符,拿这两张纸出来们两家的人哪个敢不配合!不管他们无不无耻,起码给你的这两张纸还有用,先收好吧!不过他们有点儿官僚主义,如果是我老爸做事的话,才没工夫打这种务虚的官腔,直接给你千八百年的道行,让你横行才是实在的!”啸月借着公子白的思路发挥了一下,多少还有些建设性。
被穿马甲的信使搞坏了心情的公子白一众没有了睡意,过了一个没滋没味的早晨。跟往常一样,公子白带着李宠这个隐形保镖去做律师的正经工作,啸月则为了了然和商瓷的事情去东奔西走,他们之间时刻保持着电话联系。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51
第十三节 饮食如梦
在单位的公子白没有闲着,处理完了日常事务后,就打开了自己的邮箱,查看是否有师兄清灵子的回信。看来清灵子大师对手机电脑一类的现代化产品有比符咒法术更浓厚的兴趣,而且对网络通讯技术的掌握已经有了很深的造诣。邮箱里有好几封清灵子发过来的电子邮件,对于公子白所中符咒他没有找出正确的名称和破解的方法,但是却把茅山派和其他门派中十几种解咒的高深法术都作为附件发给了公子白,对其中特别复杂的法术还特意扫描了原版的图片作为注释,希望让公子白一一试用。对出现了可以使用茅山派高级法术的神秘人物,清灵子表示了高度的关注,但也因此叫苦不迭,茅山派已经传承了三十五代,从三十四代往上有名有号的长辈不下一千,其他门人弟子不计其数,想在短时间内从中理出头绪找出可疑人物来,着实可以要了他和几个得力弟子的老命!
发了封感谢和慰问清灵子的邮件后,公子白把所有的解咒方法一股脑地拷贝到移动硬盘里去,准备在晚上没事的时候拿出来钻研。整天让他看着掌心处蟑螂粪一样的不明符咒,更重要的是搞不清这符咒什么时候发作,有什么样的作用,的确是不小的心理压力。
午后两点钟,公子白放下手上的律师工作,从单位的大楼里走出来准备吃午饭。之所以选这个时间吃午饭,是因为在中午的时候周围的大小饭店都会挤满了吃饭的白领,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吃口消停饭实在不容易。这时候出来就不同了,过了饭口时间,饭店里的座位任你选,厨房的师傅也不会因为点菜的太多而糊弄着炒菜,把溜肉段做得跟糨糊似的,能自主选择午饭时间,也是公子白作律师的一大理由。
公子白在街上转了几转,找了一间门脸不小的素菜馆钻了进去。公子白刚迈过门槛,李宠就喊起来。“老大,老大!你走错地方了吧?你和啸月都是肉食动物,到素菜馆吃什么呀?”
“鱼生火,肉生痰!这两天我的火上得够大了,不能再吃肉类了,得吃点儿清淡的败败火。这叫食疗,你懂不懂?”公子白一边用心神和李宠交谈一边找了一张靠窗户的桌子坐了下来。
“我还能不懂食疗吗?跟我老爸许多年,道士养生的那一套没人比我懂了。只要你老大高兴,你要吃南极企鹅我都赞同。我是怕你心不在焉走错了门口,才好心提醒你的。”李宠确实是觉得公子白的精神有些恍惚才开口提醒他是否进错饭店的,听见公子白的回答放下心来,不再管他吃的是什么了。
公子白坐下后,服务员立刻拿着菜谱走了过来,带着职业的微笑问道:“先生,请您点菜,本店的特色菜都在第一页。”
公子白接过菜谱后,从前到后地看了两遍,肚子很饿,但面对菜谱上的上百道菜却难以决定吃什么。五分钟过去了,等着公子白点菜的服务员脸上还挂着职业微笑,可是眼神里的不耐烦是掩饰不住的。经过李宠提醒后公子白对一直等在桌边的服务员报以歉意的微笑,然后开口点菜:“黑白两道(注:白菜片炒黑木耳)、红绿灯(注:胡萝卜炒青椒),就这两个菜,再来半斤韭菜馅包子。”
“您不要点酒水饮料吗?”服务员飞快地写完了点菜单,开始推销酒水。
“不用了。就这些。如果有免费的茶水给我上一壶。”公子白说出了令服务员失望的话,可服务员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尽管公子白点的都是便宜菜,依旧微笑着给他上了一壶免费茶水,然后到厨房下单去了。
菜上得很快,公子白吃得却很慢,而且还点了一根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窗外的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饭店之内连服务员都退下休息了只有他一个人独坐,一片透明的玻璃就把他和喧闹的都市隔成了两个世界。如果了然在这里一定会说出点儿谜语般的禅悟来,如果商瓷在这里更能博古通今地引出一堆沧海桑田的感慨来,可此时只有余他一人,心中不免孤独惘然,菜吃得就更慢了。
李宠见公子白情绪低落,正要跳出来活跃气氛,公子白忽然被某个事物所吸引从饭菜上移开了目光。李宠顺着公子白目光望去,只见对面马路上健步走过来一风尘仆仆的老年道士。老道一身快褪色的道装,手里拿着拂尘,身上斜挎着一个黑色的布兜,鞋袜上满是泥浆灰土,乌黑的发髻因为灰尘的关系成了灰色,可是道士的双手和生满刀刻斧凿般皱纹的脸却非常干净,尤其是一双眼睛格外有神,就是这个道士吸引了公子白。
公子白正举着筷子思考是夹白菜片还是夹胡萝卜丝的时候,突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我也没有日光过敏症啊,怎么不舒服呢?公子白抓了一下脸,往窗外一看正碰上老道射向他的两道目光。老道见公子白对他的目光有感应后,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横过马路径直往公子白所在的素菜馆奔过来。莫非这个道士是冲着我来的?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公子白的脑海里涌了出来。
转眼间,老道过了马路进了店门。躲在服务台后面值班的服务员见有客人上门,马上迎了上去,见来客一身道士打扮,禁不住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招呼了。服务员语塞,老道却很开朗,走到公子白对面的桌子上坐下后对服务员说道:“难道你们这素菜馆不对和尚和道士开放吗?你放心,我来这里不是化缘要小钱的,吃饭吃菜都会给钱的!”
这个道士有点儿奇怪,进屋来完全不按道士的规矩称呼施礼,反而和普通人一样招呼饭菜,且看看他还有什么作为。公子白的好奇心作祟,暗自对道士的举动留起了心眼。
老道对服务员的诧异和公子白的注意不加理会,自顾接了服务员递过来的菜谱翻了起来,足足翻了五分钟后,才抬起头对服务员说道:“给我来一碟非常咸的咸菜,至于里面是黄瓜还是土豆你们自己看着办,但一定要够咸。再来半斤非常热的馒头,白面黑面的无所谓,一定要够热!”
服务员对道士的要求好不失望,但老板和社会大众都说了“顾客就是上帝”,不管道士和上帝挨不挨边,点的菜值几个钱,她都得陪着笑脸招呼。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把加足了盐的咸菜和猛火加热的馒头给老道端了上来。
老道用筷子夹了一口咸菜放到嘴里,嚼了一嚼后大声叫好:“好,果然沟咸,比闲事还咸!”随后又抓了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咬了一口,大赞道:“好馒头!够热,吃了以后连心都跟着热起来了。”说完后,伏案大嚼,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得好不痛快。
老道埋首吃了一阵,抬头看时发现公子白正盯着他,随即笑道:“这位施主和贫道颇有眼缘,刚才贫道正愁到哪家吃饭,刚好看见施主临窗用餐,不由自主就走了进来。不想本家饭菜正合贫道的胃口,真是托了施主的福啊!”
“这可不敢当。馒头咸菜能吃得比山珍海味还要有兴致,话语又饱含深意,道长若不嫌弃小子,就请移驾过来赐教。”公子白觉得老道的行为怪异,话语中另有所指,干脆来个打破沙锅――问(纹)到底,请老道一起过来吃饭。
老道也不推辞,伸手把剩下的咸菜和馒头划拉起来,挪到了公子白的桌上,重新坐下后说道:“我没有看错,施主跟我点的饭菜一样,热心又好管闲事。”
“道长说得有几分道理。不知道长是会批八字算命啊,还是精通相术?”一见面老道就给公子白划出道道儿来,把公子白的性格说了出来,公子白的好奇心就更重了。
老道听公子白发问,哈哈一笑,先咬了一口馒头咽下才回答道:“什么八字、相面,那些江湖伎俩贫道一概不通。只不过是走的地方多见得人多吃得菜多,能从人点的菜吃菜的模样上看出点儿东西来而已。贫道隔路看见施主一个人举筷忧郁,而且点的菜又透出诸般烦恼,一时念动才跑进来。又见施主可以听出贫道的弦外之音诚心相邀,才说出进来的原由的。”
见公子白刚在不久遇到街边的假和尚后倒了大霉,现在又和街边老道勾搭上了,李宠有些看不过眼儿,立刻在公子白的脑子里嚷嚷起来:“老大,你不是找过了然大师得到指点了吗?怎么又对路边的老道感兴趣了。请他吃饭算是做好事,可不要听他瞎白话!”
公子白当然对李宠说的有所考虑,但是也有他自己的打算。“我心里有数。看他眼中神光,像是有点儿根基的人,听听他怎么说。我们现在找了然和商瓷一点儿线索都没有,难保他不是什么高人,兴许能给咱们点儿提示呢。反正这顿饭我是吃不香了,如果能换回有价值的建议,也算是以小搏大投资成功。”
“老大,既然你有算计,我就不多说了。如果他净说些不正经的,可别怪我收拾他!”见公子白认准了要套老道词退到一边运气,单等老道言语上出现岔头儿弄几个雷劈过去。
公子白暗笑老道不知道正顶着雷说话,接着问下去。“八字、相面能知人吉凶,我倒相信。可单看人点菜吃饭就知道他的处境,这我可是头一回听说,道长可否详细解说?”
“举一个通常的例子,勤奋工作的人可以废寝忘食,贪图享乐的人会暴饮暴食,忧心重重的人食不知味,饮食的选择可以反应一个人处境和心境。”
老道先讲了一个基础理论,随后在公子白的盘子里夹了一片木耳放到嘴里,接着说道:“这道菜叫黑白两道,这黑白两色可以代表善恶、进退、正邪多种对立的意思。施主点这道菜的意义大有说法,不是普通的进退两难,善恶抉择,而是代表着游走阴阳两界的意思。”
老道语出惊人,把公子白的处境说对了三分,公子白心中大奇,追问道:“道长,说得有些道理,那这道‘红绿灯’又作何解呢?”
老道不紧不慢又夹了一筷头胡萝卜和青椒放进嘴里大嚼,待咽下后方出言解释:“红绿灯,单论其名是现今指挥行人交通的信号,若论其味则是甜辣相间,这道菜说明施主心中感触颇多,遇事无头绪急于得到指点。”
不等公子白往下问,老道将他面前的韭菜馅包子拿起来一掰两半,扔了一半入口,把另一半放到公子白面前,说道:“这包子面皮白净,内里却多是杂乱的韭菜馅子。施主点它食用,应该说明施主表面镇静,内心却乱如杂草。”
老道说完,公子白正好掐熄了手中的烟,把剩下的烟头放进烟灰缸里,老道将公子白吸剩下的烟头拿到手里看了看又有新发现了。“施主用餐时一直在吸烟,烟的牌子很有趣――云烟。观形察势,施主当是愁云笼罩身处迷雾之中。”顿了一顿后,老道直视着公子白的双目一字一句地问:“贫道从施主饮食之中仅能查知这些,是否如贫道所言,施主可凭心而论!”
公子白没想到,他随意点的两道菜、几个包子和一支香烟,竟然把自己的处境全都暴露给这个素不相识的老道。能够解释得通的理由只有两个,一是这个老道确实是高人,二是这个老道是知道公子白底细的仇家特意派过来玩他的。
在不知道老道的来路之时,公子白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唠:“道长言之有理,确实是高人!小子正是因为一些事情无法解决,而心乱如麻食不知味。道长既然能够看出我的处境,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这个就难了。我来问你,你还记得你点的第一道菜是哪个吗?你刚才第一口吃的是哪种食物吗?说给我听,凭你我的眼缘或许能给你想个办法?”说他胖他就喘,老道被公子白赞扬过后,来了精神,露出事有可为的态度。
公子白此时心里暗想,不管你是真的有道行,还是仇家派来玩我的,只要听你说出解除危机的办法就能分辨出一二。主意打定后,公子白据实向老道交了底:“我点的第一道菜是黑白两道,吃的第一口菜是木耳。”
老道听后捋着胡须闭目半晌,然后睁开双目低声说:“原来如此,施主陷入如此境地的原因要追溯到很久以前,先是选择了游走阴阳之间的出路,又选了亲阴远阳的方向,一切因由都起与此。施主若能及时舍去阴事所累,一心回转阳世,必可云开见日大展宏图!”
老道一说完,李宠立刻急眼了,冲着公子白嚷嚷道:“老大,他这分明是挑拨我们兄弟俩的关系。记得了然大师出事前,咱们就遇到一个假和尚,非说是我带给你祸害的,结果当天了然大师就失踪了。这突然冒出来的老道,虽然换了一个方式和说法,还是变着法的圈拢你把我抛弃了。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刚开始我也被他唬得一愣儿一愣儿的,还以为他真有道行呢。说到现在,才发现他别有居心,也想起了你说的那个假和尚。我拖住他,你给他一下子,弄晕了回去拷问。我就不信,在冥界的酷刑下,他敢不招!”为了找出了然和商瓷的下落,公子白可以说是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可疑人物,对这个突然冒出来转着圈套他的极为可疑的老道更是不会放过,连刑讯逼供这种极端的办法他都想尝试。
一瞬间,公子白和李宠完成了思想交流,公子白笑着脸对老道说:“小子还是不明白,所谓的阴事指的是什么?请道长明示!”
老道消灭了一个韭菜包子后,一本正经地说:“施主这是明知故问,既然承认游走与阴阳之间,哪能不知道贫道说的阴事指的是什么?一定是施主舍不得,才这样问贫道的。”
趁老道跟公子白说话的工夫,李宠飞临他的头顶,把憋了好半天的邪火化成一连串的阴雷当头轰了下来。气归气,李宠知道公子白要的是活口儿,不敢用上全力,只希望把他弄昏了带到没人的地方慢慢“折磨”。那成想,李宠这一串阴雷下去,没轰着老道,反倒把自己给轰上了半天空。
阴雷在离老道头顶一尺的地方像受了鼓惑的苍蝇一样乱烘烘地回转头全打到李宠的身上。老道双目神光暴射拍案而起,身影转眼间笼罩在一层霞光之中,脸上的寒意把对面的公子白逼退了三五步。振聋发聩的暴喝发自老道的口中:“小辈,有眼无珠,放着仙人指路不走,偏要去鬼门关!咎由自取,莫怪我无情!”说罢手中爆起五色光华,显然是对公子白和李宠的行为极为愤怒,忍不住要出手了。
李宠被轰出了房顶,好在他出手不重,受到的反震也不重,在半空略一停顿立刻回转穿过窗户护在公子白的身边,挺起小胸脯对着霞光中的老道说:“我呸!谁知道你是什么变的?在这里跟我装仙人!就算我老大要去鬼门关,冥界也是夹道欢迎!倒是你,处心积虑借题发挥装猫变狗的,根本就是有阴谋。我们两个,你一个,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
“小李,你这个做配角的,怎么把我的台词给抢了去。”公子白往前站了站露出了被李宠挡住的半张脸,对着老道喊道:“我兄弟说得对!管你是仙人还是狗人,我们俩今天在这就跟你干上了,看你能把我们怎么地!”
老道本已怒不可遏见公子白和李宠站在一起,分毫不让地跟他叫板,本来汹汹的气势不知为啥就弱了三分。公子白和李宠这两天被连续不断的背运憋屈坏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的对象,那能轻易放弃泄火的机会,不管是不是对手,撸胳膊挽袖子并肩子就往前冲。
“无知小辈,今日不跟你们计较,来日方长有你们后悔的一天!”公子白和李宠都没想到,气势惊人的老道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变成了纸老虎,扔下一句话后光影一闪穿窗而去了。
“什么东西?有种别跑啊!”“随时恭候,欢迎骚扰!”公子白和李宠一直追到窗户边上,冲着老道逃走的方向叫嚣起来。他们俩叫嚣完了,才想起来,这么在饭厅里搞风搞雨的,服务员看见了可不好解释。他们急忙回看饭店里的情况,结果发现偌大个厅堂里居然没有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街上这会儿也没有人哪?”李宠看过四周,也是没发现半个人影。
“让我想想,这里面有蹊跷!”公子白点了支烟,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想弄明白出了什么事。
公子白的屁股刚坐上椅子,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生了出来。仿佛是大梦初醒一样,街上又有了行人,饭厅里的服务员也出现,连被老道吃掉的菜和包子都回到了盘子里。一切都回归到了公子白刚刚点菜用餐时的状态,只有桌上的烟灰缸里那支吸完的烟蒂还可以证明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惊变。
“服务员,算一下帐!”公子白重重地吸了两口烟,把烟熄灭了按在烟灰缸里,起身结帐。
“一共是二十六块八,给二十六就成了。”服务员的业务熟练,把帐单送给公子白过目。
“刚才进来哪个老道呢?”公子白给钱的工夫,顺嘴问了一下服务员。
“什么老道?这会儿就您一位顾客,我这店要等到晚上六七点钟才上人呢!”还是那个服务员,看她一脸的诧异,就知道在她的记忆里压根没有老道进店吃饭的事。不用问,刚才一定是和李宠一起中了高深的幻术,或者被卷入了另一个玄妙的空间,经历了一场白日梦。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2 19:54
第十四节 口腹之欲
晚上五六点钟,在城里转了半天的公子白和在一天之内跑了半个中国的啸月在街边汇合了。他俩一边往家里溜达,一边谈起当日见闻,说话间提到了在饭店里遇到神秘道人的事。啸月听后哈哈大笑,拍着公子白的肩膀说道:“小白,你没发现吗?一会儿和尚一会儿道士的,都是变着法的想拆散你和小李的梦幻组合。这里面文章可能不小啊!““我也注意到了。尤其那个先前的和尚,说我有大劫难,而且会株连朋友,如果把小李交出去就不会有事。今天这个老道,没有明说,暗地里也是这个意思。我虽然不相信小李会带给我劫难,可了然和商瓷的失踪确实跟我都有点关系,该不会真是我有劫难,连累到他们吧?”啸月的话头,让公子白把他的噩梦和假和尚怪道士的事情串联起来,现在他还真有点儿担心真是自己的劫难把祸事带给朋友们的。
“别听他们的屁话!他们是趁你心神恍惚的时候来晃点你的。先知道你的底细后,无论怎么说都可以跟你的处境贴题。你点黑白两道,如果捧着你说,可以说你少年得志纵横黑白;你点红绿灯,可以说是聪明睿智懂交际知进退;你吃包子,可以说是包罗万象胸中锦绣;你抽烟,可以说是扶摇直上飞黄腾达。我这么说,不也跟你拉风时候一样吗?你也不会说我解释的不对吧?听“喇喇蛄”(一种昆虫)叫唤你还能不种地吗?”啸月从来不信邪,若不是他本身是货真价实的妖狼,完全可以作为唯物主义者学习的典型模范了。
“最好像你说的那样!”啸月的说法没有让公子白的担心尽去,但多少给了公子白一些积极的动力,公子白跟着他笑了笑心情好了不少,转而想到一个实际的问题:今天晚上的晚饭如何解决?
啸月奔忙了一天肚子很饿,无论从形式到内容都急需补充,可这位妖狼族的王子殿下不会生火做饭,只能吃现成的。公子白也奔忙了一天,可是心情不好,会做饭,但他不想吃也不愿意做。去饭店吃,不好的啸月不喜欢,吃好的,啸月兴致上来后就是无限量,一顿饭下来很可能让公子白半年的收入都变成食物,这个险公子白和啸月都不敢冒。于是乎,一顿饭难倒了两位英雄汉。磨叨了半天,他俩最后决定回到家里,看冰箱里还有什么现成的东西,将就一下混一顿就算了,还立下了不找回了然和商瓷不下饭店的旦旦誓言。
谁先进了门谁就能在冰箱里抢到足够多的食物,为此,瘪着肚子的公子白和啸月从离小区两条街以外就开始赛跑,最后在公子白家门口展开了激烈的拼抢。三五个回合后,鼻子特别好使的啸月感到了不对,示意公子白停下来。
在啸月的示意下,公子白停住动作,压低声音问:“这是我们家,有什么问题吗?别告诉我你闻到里面有炸弹!”
啸月耸动着鼻子,再次嗅了嗅后又仔细看了看门牌号确认自己没有走错门后,非常郑重地对公子白说:“有点儿不对头!屋里没有炸弹,有鸡蛋,而且是著名的元葱炒鸡蛋!”
公子白的嗅觉照啸月比是差得很远,没法隔着两层门板闻到屋里的气味,不过他的脑筋转得很快,马上作出了猜测。“你是说有人在咱们家作饭炒菜?难道说是她回来了?如果是真的,咱们就又可以过神仙般的日子了。”
“你是说小方回来了?也对,敢在咱们家里面生火作饭的也就是她了。”啸月在公子白的提示下想起了屋里的饭菜香气很可能出自方怡心之手。
自从在群鬼夜宴上吃了仙果,方怡心就被司徒焱焱带回三仙庙修炼,从此之后公子白和啸月就没有了现成的早餐和晚餐,饮食水平更是急转直下一日千里,而且把好多钱都捐给了饭店。曾几何时,公子白和啸月也想找个厨子回来伺候饮食,可是找遍人鬼两界就是没找出一个能煮出适合他俩共同口味的厨子来。
公子白和啸月在门口闻着味儿挤眉弄眼,就差一点儿要弄几挂鞭炮出去放了。他俩光顾着高兴,忽略了对他俩争吃的没兴趣的李宠,李宠早在他俩争相进门之前就回到屋里了。他俩在门外嘀咕什么,李宠隔着门听得一清二楚,故意提高了音量在屋里喊:“小方姐姐,菜里多放些盐,非让某些人吃了不会说话,免得他们躲在门后面瞎嘀咕。”
“真的是小方回来了。万岁!万岁!”明知李宠在说他们的坏话,公子白和啸月还是欢呼着冲到了屋里,冲向了厨房。
李宠找到了整治公子白和啸月的机会是不会放过的,紧跟在他俩的后面说:“有时候,我想不明白,到底是美女在你们的心里重要,还是美餐在你们心里有诱惑力!还有你们这万岁是为小方姐姐喊的还是为晚餐喊的?”
“当然是为小方喊的,当然也包括这顿晚餐!”啸月飞快地作答,然后追着公子白扑向餐厅。
方怡心端着一盘烧好的红烧肉出现在餐厅的门口,闪了闪身避免公子白和啸月飞溅的口水掉到菜盘里,把菜放到了餐桌上,微笑着说:“司徒大姐说你们遇到了麻烦,白哥还受了伤。我听了待不下去,就跑回来了。你们倒会赶时间,我刚做好了饭菜,你们就回来了。赶快坐下吃吧,很久没做了,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
听了方怡心的话,公子白大受感动,看着气质大为改观的方怡心说道:“小方就是性格好、心肠好,其实我们没有什么大事,你专心修炼就好了,不用担心我们。”
“是呀。等你修炼有成,小白除了厨师外又多了一个女保镖。小方妹妹,咱可不能上他的当!信我的,当个受保护的美女厨师就成了,千万不要去干吃力不讨好的保镖!”啸月一边说一边把盘子里的红烧肉往自己的碗里夹。
李宠飘过来拦在盘子前面,还故意把啸月碗里的肉用法术移回盘子里去。“小方姐姐,啸月老大的话你可别听,他就是想让你整天作饭去添他没底儿的肚子,白住老大的房子,还想白吃你的饭,可不能让他得逞了!”
啸月被李宠说得有点儿尴尬一时无言以对,方怡心急忙过来圆场:“啸月大哥只是喜欢吃我做的饭,又不想让我有危险罢了,他可没那么自私。你们呐!没有一天不斗嘴的。小李,你赶紧让他俩吃饭吧。我现在有了根基,在哪里修炼都可以。而且,我还特意研究了几样东西可以让你过嘴瘾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还有我能吃的东西?那可太好了!以后就不用他们吃着,我闻味儿了!快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李宠听说方怡心有吃的带给他立刻来了精神,抛下狼吞虎咽的公子白和啸月跑过去看究竟去了。
因为参加过群鬼夜宴,见识过冥界鬼魂的饮食,有了鬼仙根基的方怡心别出心裁地研究出了利用人界的食物提炼鬼食的方法。这个方法说起来简单,但没有鬼仙根基的鬼魂是万万做不到了。那就是利用鬼仙特有的灵气,把人界食物中的阴性能量分离出来,并且保留着食物的色香味形,享用这样的食物远比简单吸收食物的气味或者接收食物烧化后的能量享受得多。尝过了方怡心提纯过的鸭梨和肘花儿后,李宠说了一句让公子白和啸月喷饭的话:“小方姐姐,你一定要修炼,我坚信随着你的修炼,你弄出来的菜会更好吃的!”
“看到好吃的,你们全都一个德行,以后谁也不要笑话谁了。”公子白赏了李宠和啸月各五十大板,然后对小方说:“咱俩一伙,以后他俩谁不听话,就不给谁饭吃,你看怎么样?”
“歹毒!阴险!”“欠扁!”公子白话一出口立马儿遭到李宠和啸月的联合反对,同时被两肉包子和三个饱含阴性能量的鸭梨击中悲壮地倒在了地上。
一个善良的女鬼和一顿可口的饭菜让公子白、李宠、啸月暂时忘掉了这几日的烦恼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笑闹过后,已至深夜,各人回房安寝。啸月的鼾声响起时,公子白在自己的房间内开始按照白天下载回来的方法施展的解咒法术。掌心的黑色符咒不痛不痒,并没给施展法术和日常行动带来任何的不便。但公子白深信,存在即是合理的,世上没有无用的符咒,如果不想法解除,针尖大小的符咒可能随时会变成泰山般的巨石在意想不到的时刻把人压扁。公子白不信清灵子给他的这么多古人的智慧结晶里找不到一个正确的解咒方法,为了消除这个时刻笼罩在心头的阴影,他决定利用穷举排除法,把知道的解咒术一一试用。
公子白最先用的是茅山派的解咒术“九转清心诀”。法力运转之下,体内的蓄积的灵气有条不紊地往掌心汇集,并且以掌心的符咒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气旋。灵气形成的气旋发着淡淡的青光,由缓至快地旋转起来,宛如一股龙卷将符咒包围起来。借着气旋转动的力量,纯净的灵气循着符咒的缝隙一点一滴地渗透进去,当符咒的缝隙中充满了灵气无法继续容纳后,那些缝隙中的灵气就在法力的催动下炸裂使缝隙变得更大。经过了七次灵力的循环,公子白觉得符咒已经开始松动,以为解咒有望,赶紧加大法力急攻,力求一鼓作气破除符咒。
谁成想,公子白的法力加强后适得其反。掌心的符咒忽然冒出了黑光,一瞬间将入侵的灵气吸得精光,随后符咒带动着公子白的手猛然抖动起来,手掌突然失控让公子白苦心制造的灵气循环在顷刻间化为乌有,法术被破法力反震公子白气血翻涌头脑发热眼前发黑一下晕倒在床上。
噩梦再次光临,朋友们在公子白的眼前一个个地消失,最后与他一起被绑在那些神秘的柱子上,看着神秘的仪式,感受着人类对异类的恐惧。公子白再次从梦中惊醒,带着一头冷汗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支烟。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作同样的噩梦了。第一次,梦醒后见到了奇怪的假和尚,赶走了假和尚后去请教了了然大师,然后了然大师就失踪了。第二次,梦醒后得到了商瓷失踪的消息,赶去破阵后差点丢了性命,在掌心留下了一个神秘的符咒。而且,了然、商瓷失踪的顺序和梦里的一模一样。白天刚刚遇到了一个神秘的道士,晚上就第三次做了这个噩梦,难道说还要有朋友失踪,按照梦里的顺序,这次应该是啸月了。难道说,这个反复出现的噩梦真的是个不详之兆,而自己真的要有牵连友人的大劫难吗?
抽了半只烟,公子白突然又想起一事。自己不是用茅山派的九转清心诀在解咒吗?怎么无端地做起梦来了?仔细回想一下,才弄明白,自己解咒失败被反震的法力搞晕了。方怡心离开了,啸月睡着了,李宠在法像中静修,到目前为止还算人不知、鬼不觉、妖不晓。这种糗事实在是失败中的失败,太让人笑话了,公子白决定不告诉他们,打死也不告诉他们!
身上的冷汗干了,公子白放下烟头,抬起手掌,看了看那个让他头痛的符咒。一看之下,公子白又冒了一身冷汗,那个符咒不但没被他的法术破掉,反而长大了许多。原来只比针尖大一点儿的符咒,现在变成了火柴头般大小,活像一块恶心的蟑螂大便长在他的手掌心里。难道说符咒吸收了提内的灵气长大了?这下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彻底说明茅山派的破咒术对手上的符咒不灵光了。
凌晨两点钟,公子白在诸多的疑虑、担忧和隔壁啸月的如雷鼾声交互作用下彻底失眠。在用过喝热牛奶、作俯卧撑、数绵羊等等招数后,公子白终于在早晨六点钟的时候昏昏睡去。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太阳晒疼屁股的时候,公子白才睁开朦胧的睡眼,摇晃着从房间里走出来。
“吃早饭了!人呢?人都跑哪去了?”公子白看见餐桌上摆着餐具和食物,摆出主人的架势招呼大家吃早饭,虽然屋子里就他一个是人,可李宠和啸月在他这里被一视同“人”。
喊了半天,只有李宠不知从哪里飘飘忽忽地飞到他面前。“老大,你最好看看钟点再发言。现在可不是早饭时间了。”李宠指着墙上的挂钟对睡眼惺忪的公子白说。
“昨晚你们睡得都好,就我一个失眠。快亮天了,我才睡了一会儿,就一会儿工夫,能有多长。我看看几点了?”公子白一边说一边看挂钟,“谁把我家的钟给调快了?一合眼的工夫就十一点多了!”
李宠指着窗外的太阳对公子白说:“老大,钟可以调快,太阳可是谁也调不了的。你看看外面的太阳多高了?桌上的东西是给你留的,我和啸月老大都吃过早饭了。啸月老大都出去半天了。”
公子白听说啸月一个人出去了,立刻想到了噩梦中的情景,有些紧张地问道:“啸月出去了?他去哪了?他一个人跑出去太危险了!”
公子白的态度让李宠很是奇怪,对公子白说:“老大,啸月老大英明神武,这个城里很难有PK过他的妖怪和鬼魂,他出去只能给别人制造危险。而且他还有妖力空间防身,就算打不过也随时可以跑路的。你干嘛这么紧张啊?”
“这个……,这个你就不用问了。等我收拾一下后,马上出去找他?”关于噩梦的事情公子白一直没有向李宠和啸月过多提及,在没有确实的根据之前他没法向李宠解释,只好支吾着混了过去,不理李宠的进一步追问一头扎到水池里去洗头洗脸。
洗过了头脸后,公子白清醒了很多,麻利地穿戴好了衣裤,没出门前先给啸月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劈头就问:“啸月大哥,你现在在哪里?”
听筒里先传来一阵吧唧嘴的声音,然后才是啸月的回答:“你小子醒啦?为了找了然和商瓷,我跑到四川这边来找老关系帮忙了,顺道看一下你弟弟英少,我正和他在小饭馆里喝酒呢!你要不要来呀?这里的腊肉、腊肠相当够味儿了!”
“行了!你赶快回来吧!跑得太远,出了事可没人救你!”公子白听说找人找到四川去了,很是担心。
“我这一身功夫你还不知道吗?四川可是冥界的门口,有你的面子罩着,谁敢在这里找我的麻烦!你放心吧,喝完了酒我就回去。你真的不过来一起喝?”听筒里又是吱喽一声,不用问,一定是啸月喝酒下肚的动静,显然是他和公子英喝上了劲头欲罢不能了。
“我还得在这里听各方面的消息呢!万一走开了,有急事找不到我,错过了机会怎么办?你把电话给我家老二,我跟他说两句。”动员啸月未果后,公子白只好找弟弟公子白说话。
借着啸月的电话,公子白和公子英唠了一阵家常后特别嘱咐道:“老二,你多留点儿心,最近我这边不太平,我怕有人把主意打到你和啸月的身上。你在四川虽然背后有蜀山和冥界支撑着,但也要小心一点儿。特别是啸月,你和他喝完了酒,就让他快点儿回来,不要让他再到别的地方胡混了。”
“哥,你就放心吧。我在这边不会有事,啸月大哥跟我喝完了酒保管他只有回家的力气,绝对跑不到别的地方去。你还不相信我的酒量吗?”对公子白的话公子白没有过多的考虑,但对公子白让他看好啸月的嘱咐一口应承。
“你小子,没变异的时候就好喝,妈可告诉你好多次了,不让你喝太多的酒。你别以为身体棒了就可以胡来。少喝点儿,喝完了把啸月给我撵回来……。”公子白对这个喝酒有量的弟弟嘱咐又嘱咐才挂掉了电话。
李宠见公子白收了线,兴高采烈地说:“这个电话可是长途加漫游,这个月的手机费至少要让啸月老大心疼得两天睡不着觉了。还有啊,不知道英少和啸月的酒量谁大谁小?”
李宠提的这个问题让公子白来回答倒有些难度,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来:“说到酒量,我这个弟弟有先天的优势,可啸月是个餐饮无限量,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没想到,老大你也有不好回答的问题,真是少见!看来我只好耐心等待答案了。”李宠说完晃到一边去看新租来的碟片了。
蓝色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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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擅闯民宅
李宠这一等,等得可够长的了,一直到天色见黑仍不见啸月的踪影。公子白整个下午都在用手机、QQ和符咒在收集鬼呀妖呀的反馈回来的关于寻找了然和商瓷的报告,没觉得时间的流逝。在李宠的提醒下才发觉已经啸月整天未归,情急之下又掏出了电话。正要拨打的时候,客厅中间忽然开了一个空间出口,公子白一看就知道是啸月的妖力空间。等了半天不见啸月出来,只闻见一股刺鼻的酒味从空间出口飘了出来。
李宠奇怪地说:“这是怎么了,难道啸月老大的空间改成酒窖了?”
公子白用最快的速度推开了所有的窗子,转回到空间出口前对里面喊道:“我的啸月老大,你干什么呢?我这个屋子让你弄得快成酒厂了,而且是白酒厂联合啤酒厂。”
“你等一会儿,我正在呕吐。如果我出去的话,你的客厅就保不住了。”啸月的声音打着颤从空间里面传了出来。
“什么?!你喝吐了?”公子白和李宠瞪着包子大的眼睛冲着空间里面大喊,他们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们喊什么?别那么大声好吗?让城里别的妖怪听到了会笑话我的。堂堂的月夜之狼啸月大侠居然让人给喝趴下了,传出去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哪!”啸月大概是呕吐干净了,摇晃着从空间里跳出来,光着膀子躺到了沙发上。
公子白捂着鼻子递给啸月一杯浓茶后,坐到对面问道:“啸月大哥,你号称餐饮无限量,今天怎么喝成这样?这也不是你的风格呀?”
公子白一说这话,啸月立刻就坐直了身子大声叫屈:“你还问,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兄弟搞的!”
“不可能,我兄弟是挺能喝的,可他绝对喝不过你。我让他赶快把你撵回来,一半是怕你出危险,另一半是怕你把他给灌醉了。”公子白使劲地摇着脑袋表示不相信。
“本来我也是像你这么想的,以英少的体能和法力跟我拼酒没可能会赢的。可你家英少实在是很有量。我和他先喝啤的后喝白的中间再加点红的,三中(盅)全会型地喝了一下午,直到我脱光了膀子跟他血战才把他的舌头喝打横儿了。眼看我就要赢了,他突然向饭店要了一瓶自家酿的土酒出来,结果我喝完土酒后就醉得昏天暗地,为了不当场丢人才跑回空间里呕吐的。肯定是英少在酒里给我下药了,等我清醒了就去找他重新比过!”啸月说完又躺倒在沙发上。
“我家老二酒品一流,喝不过也不会乱给人下药的,我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公子白觉得自己的弟弟就算喝不过啸月,也不会故意在酒里下药。再说,不但寻常的蒙汗药对啸月不起作用,就连摇头丸、迷幻剂、大麻、海洛因等超级麻醉品参合在一起啸月来上一斤半斤的也不会有问题。一瓶自酿土酒就可以让啸月醉到走不成直线、大口的呕吐,情况确实有些异常。公子白既吃惊又好奇,立刻给公子英打了电话。
“老二,你在哪里?”接通电话后公子白问道。
“我还在小饭馆等啸月大哥回来结帐呢!咱俩定好了谁喝多了谁买单,他说出去一下,这半天了还不见回来,不是跑回你那里躲帐去了吧?”公子英的吐字发音非常清晰,不像啸月说得那样舌头打横儿。
“你不用等他买单了,他确实跑回我这里了。而且醉得走路腿打晃,还在没人的地方吐了一场。他正向我投诉,说你在酒里下了药。他还说你的舌头打横儿,我听着也没事呀,不是你真在酒里下药了吧?你们最后喝的是什么酒?”公子白先告诉公子英啸月的现状,然后提了一堆问题出来。
“哥,我喝酒一向是凭实力的,什么时候见我给别人下药了。别说给别人下药,现在我知道好几种解酒丹药的配方,我自己都从来没在喝酒的时候吃过解酒药。”公子英对啸月的指控非常不满,控制了一下情绪后继续说道:“咱俩把饭馆里和周围几家饭馆的酒都给喝了,我的舌头确实打横儿了。最后饭馆里实在没有酒了,老板不得已把自己酿造藏了好几年没舍得喝的药酒都拿了出来。酒里有人参、鹿茸、首乌、蝎子等等好多的药材,这边的气候湿热,喝这种酒可以防病强身,好多人家都是自己泡制的。我喝了这酒后神清气爽,精神好了不少,谁知道啸月大哥喝完就没影儿了。你不打电话我还以为他去了厕所,在这傻等着呢!”
一样的酒,公子英喝了精神百倍,啸月喝了伶酊大醉。本来公子白还觉得奇怪,听公子英说那酒是当地人常喝的药酒以后,公子白找到了其中的原因,笑着对公子英说:“我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样也好,省得你撵他,他还不愿意走。这回自己跑回来了,还落下一个被你喝跑的话柄,够我和小李笑上半个月的。我没事了,你自己保重,有空我搭啸月的便车去看你。不过,再不能给他喝你那里的药酒了。我估计,他是对酒里的药材有过敏反映才会这样的,算他点子背好了!”
“老大,你说得有道理。堂堂啸月大侠,居然被一瓶药酒拿下,这可是惊暴性新闻,我一定要广为传播!刚才英少说的药名你都记下了吧,我要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是那种药可以让啸月老大有过敏反应,找出来后我又多了一件整治他的法宝!”李宠拍着手在空中狂笑,此时沙发上的啸月已经鼾声如雷睡得流口水直流鼻涕泡乱飞,其状只可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公子白比李宠可“阴险”多了,提出了一个十分法西斯的主意:“不用研究,把上面的药买齐了,直接拿啸月作人体实验不就行了!”
“老大英明!趁啸月老大还没醒,我们赶快出去采购药材吧!”李宠看着沙发上烂醉如泥的啸月催促公子白赶紧动手。
“出去买药是真的,不过先得买点儿醒酒的药,把啸月大哥弄醒。他要是不醒一直醉着,再怎么实验他都没反应,不是浪费药材吗?”公子白把啸月的鞋子脱了,又给他盖上一条毛毯,然后对着客厅的一面墙喊道:“小方,你在吗?麻烦你出来照顾一下这头醉狼,我和小李出去一下,买些东西就回来。”
方怡心的身影从客厅的墙上逐渐显现出来,见到沙发上醉态可鞠的啸月大大地吃了一惊,问道:“啸月喝醉了!我没有看错吧?”
“你没有看错!我们的啸月大侠喝醉了,而且是被我家老二给拿下的!”公子白十分自豪地向方怡心说道。
“英少有那么大酒量吗?”方怡心对啸月的酒量有所了解怀疑公子白言语的真实性,但从李宠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后,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过后,方怡心走向了厨房,边走边回头对要出门的公子白和李宠说:“你们赶快去吧!看啸月大哥的样子挺不舒服的,我先给他弄点儿醒酒汤,让他好受一点儿。你们出去把醒酒药买回来就行了,其他的药就不用买了,等他醒了自己就会想出来是那种药让他过敏的,用不着挨个在他身上试药。”
“小方姐姐,你就是善良。你不想想,啸月老大是什么个性。他哪会不知道自己栽在哪种药上,可等他清醒了以后,就算打死也不会告诉我们的。为了防止他以后在酒桌上欺负老大和商老大,我是非把这种药找出来不可!”说完以后,李宠和公子白一脸坏笑地冲到街上找中药铺去了。
且不说公子白和李宠如何在城里大小的中药铺之间寻找记在单子上的刁钻古怪的中药是如何的辛苦,单说被他们留在家里睡觉觉的啸月和在厨房里忙碌的方怡心。
因为药物的过敏反应,让酒精取得了啸月神经系统的控制权,沙发上的啸月唯一的感觉就是云里雾里一样的晕乎。看着铁打的啸月变成了超级大堆的棉花糖,方怡心心里不是滋味,在厨房里把备好了材料的醒酒汤放到火上煮后,又沏了一壶浓茶端到了啸月的跟前。
方怡心想在醒酒汤做好之前先让啸月喝些浓茶缓解一下,可这个简单的想法实施起来对她来说有一定的困难。即便是有了鬼仙的根基,方怡心在没达到凝形聚体之前没法用身体直接触碰啸月这种具有法力的生物的,所以她控制茶壶茶杯容易,想摆弄啸月就很难了。
“啸月大哥,你醒醒好吗?喝口茶会舒服一点儿的,起来喝口茶吧!……”任凭方怡心如何召唤,啸月在沙发上依旧一副开水都烫不起来的死猪模样。见叫不醒啸月,方怡心眨了眨眼睛又想了一个主意,对着啸月使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搬运术。一团青光衬托之下,啸月健壮的身体从沙发上轻轻地飘了起来,方怡心小心地操纵着法术,让啸月在离沙发半尺的高度上停住,并且慢慢地转动他的身体。片刻后,啸月悬浮在沙发上方摆出了一个如同缺水缺氧的鱼一样仰头张嘴的傻傻造型。一把大肚长嘴容积足有1。25升的茶壶来到啸月的头顶,随后茶壶一偏壶嘴对上了啸月的大嘴,一阵咕嘟咕嘟声过后,整壶浓茶点滴不剩地灌进了啸月的肚子里。如果是公子白和李宠在场的话,一定会被方怡心对啸月这种灌水耗子似的关怀感动得鼓掌、喝彩!一壶浓茶下肚,啸月除了吧唧了几下嘴外,没有其他的反应,方怡心见这招无效,只好把啸月放回沙发上,继续到厨房里料理醒酒汤。
公子白的家房子宽敞,虽然妖、鬼、仙往来不断,却是纯粹的人居设计,无论是房间的门户还是墙壁天棚都没有灌注法力或者是粘贴符咒。原因是灌注了法力、粘贴符咒的房间即不环保又不美观,除了浪费以外还会影响邻居家的风水。即便是这样,公子白依然很放心地居住在这里,不怕被他得罪苦的魔族,也不怕遇到不长眼爱捣乱的鬼类。
能让公子白如此放心,除了有啸月和李宠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外,还有方怡心的功劳。方怡心的身体血肉被封在大楼的基础里面,已经和公子白居住的楼房融为一体,楼内搂外的风吹草动半点都逃不过她的感应。如果有对公子白不利的家伙到想打公子白家的注意,那真是他的不幸,有方怡心在他不但要碰壁,而且铁定要把脸碰得跟踩扁的窝头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公子白把喝醉的啸月交到方怡心手里就放心离去的原因。
就在醒酒汤煮好的时候,方怡心忽然感到有种奇怪的力量穿过了楼体围墙,直冲着公子白家的客厅而来。客厅里除了家具之外,还有有个昏睡不醒的啸月,为了啸月的安全,方怡心来不及放下手中的汤锅,闪身护在啸月的身前。她的感觉没有错,刚在啸月身前站定,一个模糊的血红色身影就从天花板上直冲而下,目标直指沙发上的啸月。
面对不怀好意的攻击,在不能回击的情况下就只好防守。有了鬼仙基础在三仙庙受过特训的方怡心身手不同往日,当即施法防守。
“奈何桥下,孟婆碗中,点滴隔阴阳。汪洋海上,英雄眼内,分毫定生死。癸冥水幕!”法诀之下,方怡心手中那锅刚煮好的醒酒汤激射而起,在她和啸月身外形成了一道碧绿色热气升腾的水幕护罩。
这癸冥水幕本应是以纯净之水为媒介通过法力形成的无色透明的水幕,而方怡心情急之下随手用了滚热的醒酒汤为媒介,因为醒酒汤中含有丰富的绿豆成分和巨大的热量,施展出来后竟变成热辣辣的碧绿色。
癸冥水幕对付一般的鬼魂妖怪绰绰有余,但在偷袭者眼里却不足为虑。可这偷袭者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方怡心会用滚热的醒酒汤作法术媒介,先是被水幕奇怪的颜色弄得一愣,在接触到水幕后又在没有思想准备下被经过法术加强后的剧热烫了一下,当即怪叫一声在空中打了个转折降落到了客厅的另一端。
“你是谁?竟敢私入民宅,意图杀人!”方怡心丢掉了手里的锅子,在癸冥水幕后掐着法诀喝问来者。
血红色的雾气在客厅的一端凝结成一个獐头鼠目、满脸猥亵、衣衫邋遢的中年道士。这个看起来就让人反胃的道士瞪着贼兮兮的眼睛对方怡心说: “你这小丫头真会说笑。我进的不是民宅,想杀的也不是人,这个屋里住的都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识相的就闪一边去,让我把这个妖狼带走,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就算你是真正的鬼仙我也不在乎,你那变了形的癸冥水幕可以骗我一时,却不堪我的一击。”看来这个道士是专为带走啸月而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看出了方怡心的底细和癸冥水幕的异常,更证明了他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