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3 09:21
「说吧,玫,你想要什麽?要不然你带我们到这里来干什麽?」我淡然的出声,声音是所有人熟悉的冰冷。
「我……」这时候,刘玫的似乎有些动摇──我不知道原因,但我明显的感受到了她情绪上的不稳。
离她这麽远的我都知道,就在他身边的维深肯定不会不知道──趁她不注意,维深用力的向一边侧了侧身,顺便把刘玫的枪撞跌落沙滩上,并在刘玫有反应的扯他的肩膀时用力的把枪踢到我面前。
几乎是同时,我捡起了那把枪,而刘玫用刀对准了维深的後颈──「停手好吗?」──枪是女生常用的掌心雷,後座力不大,我用左手举枪瞄准刘玫。
我没有用右手──要不然自然反应肯定会让我下意识的去射击瞄准物的致命点。
「你会开枪吗?」用体重和位置还有手上的利器制住维深,刘玫抬起头看我──她微笑,而那个笑容是如此怪异……但我没办法说出怪异的地方在哪里……
「当然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可以算做防卫杀人。」我看著她。「不信你可以问林素,他是Z江市的市局局长。」
「没错,他可以。」林素连忙点头。
「我不是说可不可以的问题……」刘玫微低下头轻轻的摇了一下,又抬起头看我。「我是问你──你会,还是不会……」
什麽意思?……皱著眉看她──因为怕死人所以不会开枪吗?不可能,我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而且,要说因防卫而杀人我也不是没试过──我是死都不会忘掉维深这白痴让我遇上的那个变态的动物杀手的……
差点害我小命不保的事,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算了。」她对我笑笑,然後抬起手狠狠的往维深身上刺──扣下板机──在枪枝的响声过後,刘玫手上的刀子掉在了地上。
而那只差点没命的德国猪头,很识相的借机爬起来离开危险区域。
「你果然是枪协的金牌会员……」刘玫苦笑,跪在地上,她抬眼盯著我。
「放弃吧……我会让你脱罪的,最少,不会犯上谋杀──我会提出你的精神理由求情的。」
「你还是不明白我为什麽要让你来……而我的目的是什麽……」她对我笑著,没受伤的手却拎起了那把掉在地上的刀子──这一刻,我才发现,她刚才的笑容所隐藏的含义──是凄绝──天!她想死!!
「别──」但在我出声上前的通时,刘玫却已经把手上的凶器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为什麽要做这种选择?!」把她抱在怀中,我只能皱眉看著她──为什麽要做这样的选择?
我真的无法理解这种轻视生命的做法。
「你知道我为什麽要把你找来吗?……咳嗯……」由於心脏破裂,刘玫正在咳血,但这种时候她却在对我笑。
「为什麽?」
「因为我想再见你……你忘了那个问题吗?……」她的脸色在慢慢的变得苍白而无血色,手指颤抖却努力的贴上我的脸。「我不会让你忘了我……我要你……永远的记著我──从我小时候……咳咳……开始,我就爱上你了……我残酷的旁观者……」
「你不该爱我……」这句话出自真心──无论出於哪一点,她真的不该……
「没有……应不应该……寒……」她把我的头拉了下去,然後亲了我的脸一下──这倒有点让我措手不及。
「呵呵……咳咳嗯……呵呵呵……你别发愣嘛……我这辈子都没能碰过……咳……你几次……我都快死了……让我亲一下……咳咳咳嗯……也没什麽大不了……」
我无可奈何的苦笑出声,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看著她──「你一开始就准备了死是吗?──你本来想让我杀了你是不是?」
「没错……咳……不愧是连李斯都佩服的医生大人……」
最後,我知道她已经没什麽力气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对她说什麽,也不知道能做什麽──这次我完全的就只是一个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麽事?」
「把我……葬在……我……弟弟……的旁边……一切的东西……咳咳……都是因为……他……而……而起的……所以……就以他为……终……结吧……」
黑色的丧蝶用了它一生的力量,
却是飞向那明知会自毁的焰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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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9:22
毁灭……
原来就是它所想要的终结……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麽说出口,也不过分手。
如果对於明天没有要求,
牵牵手就像旅游……
成千上万个门口,总要有一个人先走。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於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後,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後难免论为朋友……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泪──不是为你而流……
也为别人而流……」
──《十年》(歌词/《明年今日》国语版)……
在朝阳之下,我抱著女孩的尸体……
那种冰冷的感觉,让我无法自控的眼球湿润……很痛,真的很痛……我已经忘了我已有多少年没再试过这种痛的感觉……
不能呼吸──还是该说我忘了怎麽呼吸……
不断的抿著嘴唇,把视线放在放在四周的景物上──我怕我会哭出来──真的,我害怕……
我怕我会哭出声……
但眼泪还是已经滑出眼眶,落在刘玫冰凉的脸上──我透过眼泪看著她的脸……
一种朦胧的美丽……
但最刺目的是她微弯的唇──为什麽……
为什麽……
为什麽要笑──死亡并不是一种解脱啊……这绝对不是一种解脱……但为什麽她要这麽选择……
那种痛的感觉在刺激我的灵魂──我该说……她成功了……
我不会忘了她──在我有生之年,我不会忘了她……
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是曾经喜欢过她──甚至,她有可能是我的初恋,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现在并不爱她……
她说得对……我,是一个残酷的旁观者。所以,我才能一直清醒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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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9:22
我不想再“迷”──因为我可能不能再承受一次那种失去的绝望痛苦。
「寒……」维深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已经没有心情去想这是为什麽,此刻请让我为一些现实得冷酷的东西感到悲哀吧……
「就当是作了场恶梦吧……好吗?」我听到维深这麽说。
但我没有回答什麽──我该发泄我的情绪,我知道,但此刻……我真的不想再开口说什麽……
就当是我对怀中女子的祭奠吧……
此刻──让我恨自己……
──这场梦,太难忘,也太真实。
爱上我的人,似乎都没有好下场……
在清、雅和韦恩到之前,我一直抱著刘玫的尸体──不想放开,不理智的想象著她还会有得救的可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我原来也不是那麽的残酷……
坐在回程的车上,同车的维深和林素老早就睡得像某种身材以肥为美的动物一样。看著维深的脸,我完全没办法用这张脸来跟昨晚或者更正确的来说是几个小时前发生过的事联想起来──睡得真幸福……
我不禁对他苦笑──他睡著的时候会很像一只安静的牧羊犬──我喜欢狗多於喜欢猫。
因为猫……太过於高傲……
把目光投向窗外,路边的景色快速的向後拉扯著,像是不甘心被扯走,但却无法违背命运的安排……
不可逆转的一切……一早就被决定的事情……
不会有的……
我还是相信,只要有办法,就能有改变的可能……
车上大概因为开车的实习刑警喜好而不断的播著陈奕迅的《十年》,那把低沈的男声,不断的重复著那些歌词……
十年……
如果十年之前,我能见到她的话……
但那都只是如果……
而这个世界,
不存在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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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9:28
窗 帘
“你为你做过的事感到後悔吗?”
“不。”
“你认为自己是在非理智精神状下杀死克劳特一家的吗?”
“不。”
“你觉得……自己是否应该为这些生命的消逝而感到悲伤?”
“不。”
“你是否认为自己该为他们的死负责?”
“不。”
“你知道自己这样并不正常吗?”
“我不认为我这是不正常……医生,你能为‘正常’下定义吗?什麽,是正常?什麽是不正常?……你能告诉我吗?”
我是个不喜欢拖稿的人──当然,那是指灵感并不枯竭的时候。
看看桌子右上方的那份台历,我狠狠的拧了一下眉心处的鼻梁──真想喊救命,我已经把这份稿子拖到了极限了,还有十天就两个月……再不交的话那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三田川小姐百分百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说,当初就不该跟维深那只三八猪去什麽夏威夷,去完回来稿期过了不说,还弄到一脑子空空如也,啥也写不出来。现在就只能枯燥无味的死拼著词句填填字数罢了,什麽有点实际性的内容都写不出来……
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终於还是放弃的站起身,离开已经趴了三个小时的电脑桌。
在厨房里弄了杯冰水边喝边翻看近一周收到的信件,却无意中发现了一张属於维深的交通罚单──有没搞错?!他的罚单干嘛寄到我家?
愤恨的把那张可怜的小纸片随手一扔,我抽出原先夹在中间的一封急件。
谁会给我寄急件?真有急事不会打电话或者发E-MAIL都比用寄的要快多了……
带著疑惑的拆开了那信封的封口,里面却掉出了一叠照片──什麽东西?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一共七张照片上面照的都是一幅金色的布──在看到最後一张时,终於从它挂在窗户处的知道它的用途。在这张照片上还有一个人──一个我认识的人。
迪特罗斯.夏沙.特鲁安──他是我以前的药理学老师──但毕业多年都不曾再见过他,听说是调到美国去了,但现在怎麽会突然想起我的给我寄来这麽些莫名奇妙的东西?
回头看看新封上的寄信地址,只写了“马赛”。
皱眉拿起那张特鲁安老师的照片看了看,手指却感觉到照片背面并不光滑,忙翻过来一看,上面果然写了几行字──是字体秀丽简洁的法文,这字迹实在熟悉……
“对不起,希望收到信後马上到马赛来找我,8月9日下午我会在码头X区等你──特鲁安。”
有点愣神的把简短得只能算留言的字句念完,我依然不明所以。那这样到底是该去还是不该去呢?这样约人到一个地方去,而对方还是个多年没有联络的人……会不会有什麽危险?但这人也断没有理由害自己啊……而且9日不就是明天了?要去就要现在定机票了……而且……我那堆没完成的工作……但在这也没啥灵感写东西,去了之後会不会取到什麽好材料能很快的就把稿子完成呢?
想了一会,还是觉得去一下会比较好──但自己一个人去又似乎不大安全的样子……还是找个人陪著一块好……而且……我身边不就正好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夥吗?扯他一块去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希望他学校不会有太大意见就好……呵呵……
打定主意,我便心情愉快的拿起平日里常被我投以白眼的手提电话,拨了一串熟到不能在熟的号码。
9日早上8点,维深不情不愿的出现在我家门前──不要问我他为什麽不情不愿,想也知道是他们学校领导肯定在他突然请假的时候狠狠的赏了他一顿排头吃的原因。
所以,当我开门时压抑不住笑意笑出声的时候维深用力的把手上的提包甩到我怀里──这家夥真是一点也没有留力……疼死了……
“你还真会找时间!看吧!现在好啦!院长把全级的精神病性障碍论文都扔给我批了!还是回来之前要全部批好!──你还笑!再笑我扁你信不信?!”边进门边冲著我大吼──可怜的维深,但我还是觉得他活该多些──他怎麽就没想想平日里被他扯著到处跑的我有多惨?才让他批那几篇论文就在那大吼大叫。
“批论文很容易嘛,你急什麽?”我笑著把他扔给我的东西放到地板上。“再等一会,我还差一点就好。”
“不是这个问题!是刚巧我让我教的那几个班的学生都做了一次MMPI问卷(明尼苏达多相人格问卷)!!我还要一张一张批,一张一张看!!你说我哪来这麽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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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9:29
这下我倒是听得一愣。“你是说MMIP?一份就576道题……呵呵……这刚好证明一句话嘛。”
别说我没同情心,实在是比起他害我的这算不了什麽。
“什麽话?”
“能者多劳啊。”
“靛!寒!世!!!────”
看他抓狂果然很好玩──他的这声大吼毫无疑问的成为我的笑料。
下午2点,总算是平安的到达马赛,又平安的住进酒店。但安顿好一切後,我跟维深连午饭也没吃的就直奔码头。
马赛的旧码头在伊夫岛上,大仲马在他那本有名的《基度山伯爵》里就曾著力描写的伊夫古堡──可惜我们去的不是那里,要不然还可以顺便去观光一下。
维深看我在心不在焉的闲逛,像是有点不满的撞了我一下。
“你都还没告诉我为什麽要到这里来,昨天电话里只说了句‘明天要去马赛,你快点去请假’就挂我电话,後来我有忙得没时间细问,到底什麽事这麽急的就来了?”
看他那脸困扰的样子,我有点想笑,但还是没有,顺手顶了顶那副下滑的太阳镜,无所谓的说。“有位长辈让我来找他,我想著一个人来太无聊,不就请你一块来──而到底什麽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一件事──跟一张金色的窗帘有关。”
“什麽?……”维深有点愣。“你不知道什麽事你就千里迢迢的跑到这来,还赶得什麽似的……有没搞错啊你?”说到最後,他倒是失声笑了出来。
没有理会他那带著讽刺意味的话,我继续搜寻著那位让我到这里来的人──但似乎他还没到的样子……
又过来五分锺,还是没看到我那位亲爱的师长的影子,在维深强烈的要求和过分光猛的阳光迫使下,我决定到露天小餐馆坐著等。
不意,才刚坐下,身後就来了两人,不由分说的也坐了下来。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不是Hance.Dead?”其中一位一头红发的性感美女在我跟维深有反应前带了一脸甜美的笑容问──但他问的对象却是维深。
维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指了指我。
那美女马上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过了好几秒锺才面向我笑笑。“对不起,Dr.Dead。你好,我是奥斯蒂.罗纳.克鲁。”接著抬手比了比她身边一直没说话的男人。“这位是霍拉.特菲.狄罗尔,我们是警察。”
警察?我可不记得我在这地方做了什麽会引来警察先生小姐们关心的事。
定了定神,我微笑著道。“对不起……虽然这麽说可能有点无理,但似乎我并不认识两位……而两位应该也不认识我吧?再说了,我记得我好想没有做过什麽会惊动两位的事吧?”
那位叫克鲁的女生脸上又一红,但说话还是很有条理。“不好意思,其实是这样的──是迪特罗斯.夏沙.特鲁安让我们到这里来找你的,他说你能解开那些迷题,因为他给我们的那张照片中这位先生”她望了望维深。“所以刚才我才会认错……没想到医生你是中国人……”
中国人又怎麽样?种族歧视吗?但现在不是想这种问题的时候──“你说老师他让你们来找我?那他呢?他在哪?──哦,就是你们说的特鲁安先生。”
听我这麽一说,那两人是相视一愣。然後,那位女警用一脸有点奇怪的表情看著我。
“您不知道特鲁安现在是我们这几起凶杀案的疑凶吗?”
“什麽?!”这是我跟维深一块喊的──怎麽会呢?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医生,你所谓的正常是不是就是所有人都任为是,而就要说它是‘是’的正常?不为多数人接受的就是‘不正常’吗?医生,告诉我,所谓的‘正常’是什麽?不会就是大众盲目心理吧?”
“……”
“你也不能回答对不对?……我不认为我杀了他们有错……他们该死……所有对‘它’存有非分之想的人都该死……我只是做了一件自己认为对的事,我不愧对我自己。”
“你这是种病……”
“一百年前同性恋也是病不是吗?你能界定什麽是病,而什麽又不是吗?这个世界难分难解到让人困扰……医生,虽然我不认为我有错,但我愿意为我做过的付出些什麽──至少,也算是安抚你们的那些所谓‘正常’。”
“……”
“你们说我的教授──也就是特鲁安……他杀了人?这是怎麽一回事?”跟维深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们都决定先把这件有点乱七八糟的事弄清个初形再作下一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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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9:29
克鲁似乎为我们的不明所以而感到有些惊讶,但还是为我解答了问题。
“是这样的,大约从一个月前开始吧,我们这里四大家族之一的菲特利斯本家就开始收到一些恐吓信件,说是如果不把不属於你们的东西归还,你们就将要为此而付出代价,然後,两个礼拜前,菲特利斯小姐来报案说她的父亲在一个星期──也就是三个礼拜前开始失踪,第二天早上,菲特利斯夫人却被人发现浮尸在伊夫古堡附近。”说到这,她停了一下,喝了口侍者不久前端出来的柠檬汁。
“你是说这是老师他做的?”听她那些不温不火的陈述让我有点烦躁──她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解释一下她会在这找到我的原因比较好?
她放下杯子,看著我,微微的笑著。“医生,请先不要著急好吗?听我从头给你说一遍,你是我们眼下抓到特鲁安先生的唯一线索了,特鲁安先生说,只有你才能找到他,而这件事有牵扯到本地的一些老家族,他们都是这里的豪绅,所以,我们也很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的──重要的是要尽快破案啊。”
隔著墨镜,我还是清楚的看到这女人眼中所透露的不屑──是想把黑锅卸到我身上吗?但听她那没头没尾的解释也还真的不如把整件事从头听一遍的好──而且,老师既然把我找来,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帮帮他们好了。
於是我回给她一个微笑,对她做了请继续的动作──不意外的看到这个大概有点种族歧视的女探员微侧过头无声的说了句“自大的中国男人。”──如果她知道我会读唇语的话,会不会愤愤不平呢?
“因为菲特利斯夫人的遇害,我们不得不作出菲特利斯先生可能已身亡的推测,因为当事人一直没有收到要求赎款的电话,所以,我们便把这件案子视为寻仇谋杀案处理。就在这之後三天,菲特利斯小姐也死於交通意外──但最後我们验出菲特利斯小姐体内有过量的仙人球……仙人球……”
“仙人球毒碱(麦司卡林,Mescaline)。”看她似乎是忘了,我接口。
但心下也同时一凉,转头望向维深,他也正在看我──那是致幻剂的一种,这类药跟兴奋剂现在被统称为“药品制造商的世界”。服用後,会有明显被歪曲的知觉──也就是会出现幻觉。而生理上,服药者会表现心跳过速,呼吸加快、出汗、瞳孔扩大(对光反应异常)还会视线模糊、颤抖、动作不协调、反应过敏、高热和竖毛反应──也就是起鸡皮。
当然,那位美女大姐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反应,而是继续自己的陈述。“而且,她的车子刹车被人动过手脚,因此也是被谋杀死亡的──你知道刚刚说的那东西是什麽对吧?”她问我,在看到我点头之後便又说了下去。“在菲特利斯小姐死了之後,本家就只剩下一个还只有5岁的小男孩,同时,那些分家的人也开始争夺那孩子的抚养权──他们似乎都断定菲特利斯先生已经死了。所以,那时我们把那些亲戚们都列为犯罪嫌疑人,而那孩子被安排住在我们警方安排的地方──但没想到,四天前,那小男孩失踪了,而第二天,被发现被人弃尸在一个小公园里……”
那麽说,能肯定被杀的顺序是夫人,小姐最後是少爷,而那位先生则是生死不明?
“这之时,我们查到了一件事──菲特利斯先生在半年前买下了这里的一家小博物馆,而馆中某件古物的捐赠者对此事似乎极为不满,在他们家收到恐吓信前的一周,那位捐赠者居然从美国回到这里。於是便查出了特鲁安先生,而现在他不知所踪了,所以,从那时起我们边把他列为头好嫌疑人,而在这则消息放出之後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菲特利斯先生的尸体被人发现在那家小博物馆里,他身上放著一封信──就是这封。”克鲁从她的皮包中拿出一封白色的信封从桌面上移到我面前。“上面写的就是让我们今天下午在这里等一位叫Hance.Dead的医生,如果不这麽做的话,他说我们将永远无法破案──里面还有你的照片,只是……似乎年纪不是太对,所以,我们并没有一开始就发现你。”
在她说话的同时,我已经在拆看那封信,果真看到上面几行极熟悉的字体整齐的写著──“明天下午,到码头X区去找Dr.Hance.Dead,照片上的人,如果你们想找到我的话,他是唯一能帮到你们的人──当然,你们也可以放过我。──特鲁安。”那张照片,是差不多十年前,我还是学生时的照片……想不到,他居然还留著……
“那位菲特利斯先生的死亡时间知道吗?”皱眉细看著那封信,我试图在上面找到些什麽──但没多久,我还是把它递给了维深。
“这也挺奇怪,菲特利斯先生是在被发现前六个小时到八小时之间被杀的──他既然最先下手的是他,为什麽他却最後死?……”克鲁不解的说,最後一句,她似乎是在自语。
“老师是想他看著自己所有亲人都死掉之後才痛苦的离开人世……”忽然,似有什麽在脑中闪过,我马上坐直身。“克鲁小姐,你们确定菲特利斯是被杀而不是自杀?”
“那不会吧?……”她明显的露出一脸的不信任。
我也只能苦笑的摇摇头了。“小姐,如果你们希望得到我的帮助,那这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地,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到你工作的地方去谈好吗?同时,我也需要一些资料──在这里你们无法给我对吧?”
这时,那位一直没说话,几乎让我忘记他的存在的那位名叫霍拉.特菲.狄罗尔警察却在一脸不满的克鲁开口之前出声──
“谢谢你的帮忙,我们到局里再谈好吗?我们会尽力提供一切你想要的资料的,只希望能尽快的找到特鲁安先生。”说完,率先站起身。
我对他笑著点点头,也站了起来,顺便指了指正在招来侍者结帐的维深。“这位是巴黎大学的维深.奥本.莱芬斯特教授,我跟他都是学心理学的,希望你不会把我误认成什麽外科医生什麽的。”
狄罗尔边示意克鲁付钱的同时边对维深笑笑──看来这个不说话的男人是那位似乎不大喜欢我的小姐的上司。
“幸会。”
他和维深握了握手,然後转身对我道。“我是这件案的总负责人,多指教,医生。”
阴暗的牢笼,沈醉与暗哑的气氛之中,像是被撕扯过後的感觉一般的让人惊恐……
银色与血红交错著,眼前,一具已无生命的躯体倒在充斥著铁锈味道的房中,米黄的旧墙上,写著一行留给生存者的留言──
“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都对世界抱有相同的怀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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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9:29
一行血字,暗色的哑红看在那站著的人眼中,是一种毒素──被沾污……被侵入……
瞬间,脑海中闪过的字样把那人惊的浑身一颤──下一刻,那人笑了……
在去警局的路上,我向狄罗尔和克鲁说明了我所想要的所有东西──老师以前所有的工作记录。
曾经在我毕业之前的一段很长的时间,老师都在做检察局的心理评测师,但在我毕业之後不久,他似乎就没有再做了,而也是同一时间,他放弃他在法国的工作调职到美国去。
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接触陌生地区的人,更不用说到那里去长久居住。老师对自我属区这个观念上是个存在著某程度执著的人。
所以,现在要知道他为什麽会杀人,就必须先了解他为什麽会变得会杀人──至於原因嘛……相信不说也知道。
大概就是那块金色的窗帘吧?……
到了狄罗尔的办公室後,我跟维深就一直的坐著。
维深还好,还带了一叠学生论文什麽的出来,正好给他时间在那埋头猛改,看他那一脸严肃的样子,还真让人有嘲弄他的欲望……
顺手拿起一份他还没批改的论文,我当作日行一善的帮他看了起来──虽然说主因是因为我现在正处於极端无聊之中。
这个学生的观点很奇怪,他在分析人格分裂和分裂性人格的不同点──人格分裂在他看来似乎该定义为由一个躯体内的一个已成熟本体人格在某一情况下突变出另一人格现象,但本人并不出现绝对性的解离性分裂,而分裂性人格,则是分裂成完整的不同的独立体人格──有趣的观点,他把一个课题分成两个完全不同的理论讲了……但他似乎把某些观点弄错了,把一个别的病理论搬了过来……
果然是好多年没有细心研究专业问题了,现在让我细细的说其中的什麽东西我就一个头两个大,但大体的东西是绝不会忘的……改东西果然不是见轻松的工作,在这之中,你必须要保持一直的中立态度直到你把这玩意改完──毕竟已不是能跟学生一起疯的年岁了……
开始有点明白维深成天叫苦的原因了。毕竟一个人要包容上千上百种的不同意见是件不容易的事,更不用说,有时候还会面对一些会让自己也很想跟进去疯的“歪理邪说”不是吗?
笑著摇了摇头,我在那份论文上打了一个A+──感谢他让我勉怀起自己的学生时代,反正分数算在维深头上,真有什麽事也跟我没关系。
放下那份东西,一抬头就看见维深正用一脸怪异的表情看著我。
“你干嘛?”我问。
“想不到我们亲爱的医生阁下居然会出手帮我改卷子啊。”他笑的古怪,我知道那是在损我平常笑他改论文过分认真的回报。“而且……还改得很认真……”
“那叫日行一善,再说了,我也想拿点灵感好把我那点可怜的稿子赶出来不是?”
维深正想说什麽的时候,狄罗尔和那位惹火的克鲁小姐就打断了他。
“医生,这是你要的资料,但这些会有什麽用?我们已经看过了,会有什麽助益?”克鲁把一叠看上去要比维深带来的那一堆论文答卷什麽的要高上一倍左右的文件往我面前的矮桌上一放,语气不甚友善的问──我真不明白,她为什麽会看我不顺眼呢?我做了什麽?
我朝她露出个微笑,并发现维深同时很没义气的再次投入他的改卷大战中去,坐起身翻开放在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我看著狄罗尔跟克鲁。“当然会有的,你必须先了解你的对手,知後才能把他制服不是吗?──尤其是当你面对一个高手的时候。”
看到克鲁一脸不屑的表情,我强压下笑出声来的冲动,用尽可能正常而温和的身音对站在我面前的两人说:“那麽,现在就请在这堆东西里把可能跟‘金色窗帘’有关的找出来吧。”
“什麽金窗帘?”这次问我的是狄罗尔──他已经很聪明的找了张椅子坐下。
“你们不知道吗?难道老师捐的不是那块金色的窗帘?”他们不是说从一件古物的捐赠者查到老师的吗?难不成老师他捐的不是那张窗帘?那他寄照片给我干嘛?
“什麽?你知道特鲁安所说的‘要归还’的东西是什麽?”狄罗尔惊呼。
“难道你们不知道?”直得这麽大惊小怪吗?我只能在心底苦笑一下。
算是冷静下来,狄罗尔死死的看著我,眼神中带著一种溺水者见到浮木时的感激。“菲特利斯先生在买下那家博物馆的时候,就把原先馆里的展物和捐赠者对照表销毁,能查到特鲁安其实也是种幸运──那是因为原先的馆主留下了一份捐赠人名单,但并没有对照表,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不知道到底该从哪件展物查起,所以,只能撒网式的让手下的人什麽都乱查一通……要不然,你也不会只看到我跟奥斯蒂两个人了。”说到最後,那张严谨的脸上竟破出了个微笑──发自内心的微笑。
把对照表销毁麽?……老师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人会这麽做了……要不然他不会这麽慢慢的来磨这事……而是会用一个更快的方法。而菲特利斯的贪念似乎只让他在临死前受到更凄惨的折磨罢了……老师是个很懂得如何残虐他人精神意志的人……
那麽,他应该会让菲特利斯看著自己家人死绝後绝望而死吧?但一直留著他折磨到最後一刻不是更符合老师的观点吗?那他为什麽要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就让他死?……这是为什麽?……
感觉到身旁有人在撞我,这才从沈思中回到现实,果不其然的看到维深一脸拿我没办法的表情,而狄罗尔跟克鲁则因没能适应我这个忽然陷入沈默的习惯而皱著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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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9:30
对他们笑笑,眼下我没有跟他们作过多解释的兴趣──老师的不完全做法让我心底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我忽然觉得……
我似乎已不能再见到老师站在我面前了……
“快点找吧,越快越好。”现在,我能做的,只是竟可能快的结束这道老师留给我的迷。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麽?老师……
阳光映在房间的陈旧的墙壁上,发出一片暗色的哑黄,一道背影映於其上,灰暗的深色土黄……
那站著的人手中小心的捧著什麽,慢慢的,他转过身,阳光射在那块方形的补上,发出一片让整个房间变得纯净的金芒。
那人哭了……
不得不承认,找东西是一件十分沈闷的工作。
一页页的的人名,一张张的数字,一份份的调查记录让人看过後就是一阵头昏……
在找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後,我放弃的把手上的那个灰色文件夹往桌上一扔,整个人往後倾,靠在那张柔软度极好的沙发背上。
抬手看了一下表,这才发现原来已经过了晚餐时间──难怪我会头昏……
看了眼还在奋力与那些乱七八糟的资料苦战的狄罗尔和克鲁,又看了眼正在为手中那份答卷哭笑不得的维深,我只好认命的又抽出一份新的文件看起来──没理由人家在努力工作,你就只想到吃的问题吧?……但……我好像中午也什麽都没吃哎……
算了,反正回头胃病发作就把帐单算在维深头上好了。
边在脑子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边翻在那份文件快速的看著。
克劳特案?……这名字怎麽那麽耳熟……在哪看过呢?……
“维深,你记得‘克劳特案件’吗?”有点低血糖的脑子实在想不起来什麽,所以,我选了个最快的方法──问那个被人称为电脑的某人。
“你忘啦?不就是八年前我们毕业前不久发生的那件案子吗?一家七口都被杀掉,而且死得都很惨──那些尸体都被分成七块哎……你不会真忘了吧?”
看维深那一脸怪相,我没有多理会他,只细心的开始翻那份记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师就是在那次之後就没有再做检察局的心理测评师了……也似乎就是从那时起,老师就开始准备离开法国……
“1994,07,16,克劳特案件,案发地,巴黎。
嫌疑人:罗克.思纳贝伦.菲格奇。
心理测评结果:偏执型精神分裂。”
──那麽……就是这个了。
“狄罗尔警官,能不能请你把94年发生在巴黎的‘克劳特案件’的所有有关案卷都调过来?”放下手中那份简短的记录书,我抬头对坐在不远出的狄罗尔道。
“你找到了?”他回头看我,眼神中带有某一程度的讶异。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第二天早上7:35,正当我那可怜的低血压发作得比较严重的时候,一个……嗯,我该说,一只名叫维深的猪就用一通十分吵的电话把我从床上弄起来。
“寒!我们去伊夫堡观光好不好?反正克鲁小姐她说要到下午才会来找我们。”他那把大嗓门听起来还真刺耳……
“那麽,我宁愿睡到下午她来找我的时候。”说完,我迅速的挂上电话,并从床头柜上摸来手机极快的关上,我可不愿意没睡一会又被他打扰。
但结果我还是太低估维深了──他居然一点也不觉得丢脸的在那拼了命的敲我的房门……
“你到底想怎麽样?”愤愤的从床上下来,用力的打开那道快要被人拍穿的房门,我看也没看是谁的就吼过去──起床气没过的人态度很脸色有多好,我想大家都心里有数吧。
“呃……对不起,医生,我不知道你还没睡醒。”意外的,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狄罗尔。
而维深则一脸邪笑的站在警官身後──这该死的猪绝对是故意的!
压下对维深的万般怒意,我微笑著问迪罗尔──起码得把刚才那不太礼貌的形象从别人脑中删去。
“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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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3 09:31
“呃……是的,这是关於‘克劳特事件’的全部资料。”明显的愣了一下,狄罗尔很快的恢复正常,并把手上拿著的一只土黄色公文袋递给我。“我们发现,这案件也是因为那张‘金窗帘’引发的。”
“嗯?”
“那张後来由特鲁安捐出的金窗帘,原本的拥有者,就是那件案件的凶手──罗克.思纳贝伦.菲格奇。”
那麽……令老师改变的,也就是这人吧……
“那块窗帘布是什麽东西?为什麽这麽些人都为它死掉或者杀人?”这个问题是维深问的,而且他刚好阻止了我进入沈思状态。
但他这个问题也算是其中一个重点──那张窗帘会有什麽秘密?
“先进来再说吧,就这麽站著怪累的。”收敛起思绪,我还是决定先让这两人进屋再说。
为什麽老师会对那张窗帘这麽执著?……就算那是张古董,也不至於为了它去杀人吧?……再说,如果真的那麽珍贵,当初别捐出来不就得了,那为什麽老师他要这麽做?……
还是说……那只是针对想要把那块窗帘独占的人?……
但那些人为什麽想要那块看起来跟普通古董没啥差别的布呢?……
答案……大概都在“克劳特事件”中吧……
“医生,我把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留给你,我知道,你一定能更我的处理它……它不能只属於某个人……不要让它变成地图……就让它单纯的是一张珍贵的爱德华时代的古董吧……”
看著写在残破纸片上的字迹,男人脸上露出了凄苦的笑──他变了吗?……不,或者说,他终於真正的认识到自己了……
传说,就永远让它是一个传说吧……
“狄罗尔先生,那张窗帘到底是什麽?”一坐下,我就问──这一点如果不搞清楚的话,我想就算知道8年前那件事的经过对我也没什麽帮助。
“这一点……我们并不清楚。”狄罗尔也是一脸的困惑不解。“在文件中记录的,只是那块布是属於爱德华王朝的古董,曾经属於王朝中後期一位罗诺曼德公爵所有,在公爵过世後由他的长女温特侯爵夫人拥有。在夫人死後,就不知所踪。”
“那为什麽罗克.思纳贝伦.菲格奇会为了那张窗帘杀人?”我问,同时我扫了一眼正毫不客气的占用了我的手提电脑的维深──这只猪又想干嘛?……
“因为史文.B.克劳特想买下他手上的那块布,被他拒绝,之後,请人去偷、抢,在都不成功後,曾有意图杀死菲格奇,把那块布抢到手的嫌疑──我真不明白,那麽一块张小小的古董布片,值得那麽些人去苦抢吗?”狄罗尔疑惑的望著我──他不会是想我给他个答案吧?现在我脑子里也是同样的混乱啊……
但做到这种程度,那群人要不是疯子,就是那块奇怪的窗帘背後有什麽重大的秘密──不会是什麽催眠图纹吧?……要真是这样,这可是学术界的又一大发现了。
在心里开了个无聊的玩笑,我示意狄罗尔说下去,然後拿起那杯方才维深很自觉的泡出来的茶喝起来。
“在那次意图谋杀的行动告吹後,菲格奇就开始反过来去杀害克劳特一家,他在一个月内,把克劳特一家七口杀死,并残忍的将所有的受害者分尸。”
“那他在被捕後有没有说明杀死克劳特一家的原因或者那块窗帘为什麽有这麽重要的意义去让他非杀人不可?”我问。
如果说那为克劳特先生有前科的话,何必要自己动手杀人全家?告他不就得了?干净利落,又不会惹祸上身,为什麽要把本来属於对方的错误最终转到自己身上?那不是很笨吗?……无论如何,应该都有一个让他执著於一点的理由吧?……菲格奇并不是神智极度不明的人……要不他那就该是无差别杀人,而不是有选择及计划性的去进行凶杀行为。
狄罗尔看了我一眼,然後点点头,神情有些不明的忧伤。
“菲格奇被捕後是承认了杀人行为,但他坚持自己是‘正确’的,而且,他似乎认为,之要最那块布有‘独占’之心的人,都该死──医生,犯人出现这种情况,会不会是因为先前被克劳特的那些过激行为造成的精神异常?”
会吗?……但这件案子的确奇怪,老师并有再记录上写明病人的发病病原,什麽分析和解释都没有,只有一个结果:偏执型精神分裂……
“不能说没这个可能……那他有说那块窗帘的来历吗?”我看著白色瓷杯中哑红的茶液──突然觉得,这很象是某人的血液……
喝了一口,感受著液体在口中产生的甘甜与苦涩,无缘由的,我感到一阵心慌。忙闭了下眼镇定下来。
“没有。”狄罗尔摇摇头。“菲格奇只说过那张布是他祖辈传下来的,他不能让他流出去,那是他家族的责任,别的他什麽也没说──大概,知道的人,就只有曾经跟他作过长时间单独对谈的心理测评师。”
“老师吗?……”我点点头。
脑子里开始一团糟,我闭上眼睛希望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出一条可寻的线索──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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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始到终,8年前,8年後,引发事件的都是那张金色的窗帘……它到底有什麽魔力,让这麽多人为它付出性命?……
“狄罗尔警官,那麽……克劳特是怎麽知道有那张窗帘的存在?而且,他又怎麽知道它在菲格奇手上?”轻轻的揉了揉鼻梁,我阻止自己过快的进入沈思状态──果然,睡眠不足是理智处事的大敌。
“那个……等等。”想了一会,狄罗尔最後选择翻看他那只在进门後就被我扔在桌面上的公文袋中准确的资料。
不一会,他就抽出了其中一张纸。“那是因为……菲格奇曾经把那张窗帘当作一样展品,放在他的画廊里……”
“哦?菲格奇先生是画家?”挺难想象,一个有事业的艺术家居然会为一块布放弃自己的人生。
“不,准确的说,他是雕塑家,当时在业界是小有名气的。”狄罗尔把那张纸递给我。
看了眼上面的资料,我问:“那位菲格奇先生现在在哪?”如果有可能,见见他应该是有所助益的。
“啊?……”听到我的问题,狄罗尔似乎十分吃惊。“菲……菲格奇在8年前就在审讯前自杀身亡在拘留所里……当时媒体还大肆报道,医生……你不知道吗?”
我先是一愣,就在我想作出解释时却被一个占用我电脑的家夥抢白──“那时我们正好在忙於博士学位的毕业论文,还有口试要准备。而且,就依寒那种性子,他这次居然还记得8年前有发生过一件‘克劳特事件’我就觉得能算是奇迹了。”
说完,又一脸邪笑的继续摆弄起我那可怜的电脑──该死的维深……
“哦……”最可恨的是,那个狄罗尔还一脸信服的样子。
但由於他说的是事实,我也不能对他发什麽脾气不是?
无所谓的把手上那杯阿萨姆红茶喝完,我慢慢的重新把整件事重组一遍……
从开始有不对的地方……
那张窗帘到底藏了什麽秘密?……爱德华王朝的公爵……传了两代就下落不明……那那个家族呢?……那个家族的後代呢?……如果说里面藏有什麽,那麽,那个家族的後人应该会知道才是……那……
脑中闪过一点灵光,我猛然醒悟到该怎麽把这件麻烦透顶的案子继续下去了……
那张金色窗帘的秘密……就让我来另它浮出水面吧……
落日残破的灰黄撕扯著天上那张暗红的布,黑夜,将随之而临世……
他知道,自此以後,他将不再属於那片耀眼的日──深黑的夜,将会是他日後唯一的选择……
那是一个对自己一生的抉择──无论结局……他知道,自既此生,已是无悔……
“维深,你去找一下关於那张窗帘的资料。”转身看向正与电脑做最亲密接触的维深,我微笑。
维深似乎为了我那个表情而浑身打了个颤,但随後还是一脸困扰表情的看向我──他像是对这件工作挺不满的嘛……
“不是我不愿意,但……寒,单查一张名不见经传的破布你那不是在难为我吗?”
“你怎麽忒苯呐你,谁让你去直接查那张布了?你就从那家最先拥有那张布的贵族查起,你不是认识很多旧贵族吗?还有那些欧洲贵族族谱你不是很熟吗?还有那位叫艾森的史学家……呵呵……你别告诉我你跟他很不熟哦……反正你去从头问起就对了。”我可是对他露出个非常和善的笑容──虽然他的反应跟吃了什麽过期食品一样的糟糕。
“那种古化石时代的东西……我怎麽找……”维深还是不死心的反驳──他不会是想让我真的把他的老底给全掀出来才认命吧?──虽然我是蛮乐意这麽做的。
“但是医生,莱芬斯特教授的顾虑也不是没道理,现在要查回这麽些年前的东西实在是不容易啊……”就在这个相持不下的时候,意外的,在一边观战的狄罗尔竟然插口了。
这个小小的意外让我愣了大约有三秒,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狄罗尔警官,你方心吧,别说这是张珍贵的古董窗帘,就是上古时代的恐龙化石,对我们亲爱的莱芬斯特教授来说,都不算什麽。”我对他微笑,然後转向维深。“对吧?维深。”
这只猪要敢给我说个不字……他以後就别想再把我扯到什麽乱七八糟的事里去了!
果然很乖的点著头──看来维深还是知道刚刚他整我那笔帐的。
“寒,你确定只找正式的资料吗?”他问。
“不,全部都要,只有知道全部,才能完整的去判断它们的正误。”
“那我知道该怎麽做了……”邪邪的在唇边勾起个笑,维深一扫方才的不情不愿,兴致勃勃的转过身去面对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