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06-2-23 23:03

第五节 身体检查
  
  一众人鬼妖仙在公子白的带领下,一路争论着来到张志住的地方。张志租住的房子在一片棚户区内。那是城市东面仅存的一片棚户区,低矮的简陋的平房杂乱无章地挤在一起,只容一个人通过的窄小巷子地面上流淌着生活污水,在四周林立高楼的挤压下棚户区就像是一块变了形淌着臭水的臭豆腐。
  
  “好在是深秋了,如果是夏天这里的味可够受的!”啸月灵敏的嗅觉对空气中各种混合气味非常敏感。
  
  “这里面的小胡同跟蜘蛛网似的,不带指南针我是不敢进去!”四通八达方向不一的小巷让陈玄对自己的方向感产生质疑。
  
  “这里的居住条件连张志父母家的四分之一都不如,张志竟然宁愿在这里猫着都不回家,他的问题还真不小呢!”公子白看着眼前一片小平房也有点儿眼晕。
  
  “看这架势,他不是圣人,就是歹人。只有这两种人才有恒心躲在这种地方!”这是商瓷的看法。
  
  “发表感慨解决不了问题,咱们还是趁张志没下班之前先踩盘子,摸清了他家门口朝哪边开再说吧!”公子白说完当先向小巷里走去,随后是捂住鼻子的啸月和踞着脚尖的陈玄、商瓷。现在他们都嫉妒李宠这个可以飘在空中的小鬼。
  
  李芹给的地址很明确,可在这个棚户区里找起来,只比大海里捞针容易一点点儿。问过了十几个大妈后,公子白他们终于找到了张志租的那间房子。小巷边的一个小院里,三间正房里住着张志的房东,而张志租用的是窗户开向小巷看住大门口本来用作堆放杂物的两间门房。站在小巷里就可以透过窗户把张志屋里的铁床、旧电视、瘸腿的桌子和简单的衣物行李一目了然。确定了张志的房间里没有特异的东西,公子白他们看清了房子周围的环境后出了棚户区。
  
  在棚户区近处有一栋办公楼,一楼大厅里的一组公共沙发成了公子白他们的据点。公子白在矮几上展开一张白纸,按照记忆把棚户区的大体轮廓、主要巷路、张志家的位置等勾画出来。
  
  “划拉什么呀?”啸月总是沉不住气,第一个问题十有八九都是他问出来的。
  
  “这你都看不懂吗?棚户区的地形图嘛!”李宠替公子白回答了。
  
  “我们是来查事情的,不是来搞规划的,画什么图啊?”啸月还是不明白,其实商瓷和陈玄也不明白,人家就是忍住了没问,在那里装明白。
  
  公子白很快完成了地形图,抬起头说:“我不画图怎么让你们领会领导的意图啊!”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你要领导谁呀?”这次是商瓷、啸月和陈玄三个人同时发话。
  
  公子白把脸一扬作运筹帷幄状答道:“当然是我领导你们了。在避风塘就说好了,要一起查张志的事情。我已经亲自出马过了。这次该轮到你们了。你们三个要配合行动,没我统一领导指挥怎么能行呢!”
  
  “就凭你?!”公子白被除了李宠外的另三位一齐用手鄙视了一下。
  
  “我怎么了?要想知道这个张志是不是易容或者化形变的,一定要确认他身上有没有真张志那些不为人知的特殊标记。你们谁有办法看到他头发里和大腿根上的记号?”公子白顶住鄙视反问了过去。
  
  “那有何难!等那小子回来,半夜的时候我冲进去,直接把他按在床上剥光了想怎么看都行!”啸月飞快地提出了他的简单方案,结果期待的称赞没有出现,换来的是包括李宠在内的四双手的鄙视。
  
  “擅入民宅就是犯法,你又强行剥光人家的衣服,如果说出去你不被当同性恋至少也要背个变态大侠的恶名!月夜之狼以后就要被称为变态贱狗了!”公子白嘻笑着说。
  
  “而且,你不清楚张志有什么斤两,很有可能你还没动手,他就使法术打你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反是你被烧光了衣服扔出来,乐子可就更大了!”商瓷说出了啸月被鄙视的下半截原因。
  
  “还是先看看师叔有什么妙计吧!如果他的计谋可行,我被领导一下也没意见!”陈玄照比啸月和商瓷好说话多了,没办法谁让他的辈分小,无论如何他都是被领导。
  
  “我们的主要目的是验证张志是不是假冒的。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他的身体特征并不和真的张志一样。根据准确情报,张志的头上有指甲大小不长头发的疤,大腿内侧根部有蚯蚓形的紫色胎记,我们想办法看清这两个隐蔽部位就可以了。等张志下班时,你们如此这般……”公子白在画的地形图上比画了半天,啸月和商瓷终于同意被他领导,而且个个笑容阴险地称赞公子白的计谋够毒辣。
  
  在张志下班回来前,记熟了张志模样的啸月、商瓷、陈玄三人埋伏到棚户区中,李宠则因为飞行便利充当了望风引路的小角色。下午五点半钟,天色将黑,棚户区前面的公共汽车站上出现了张志的身影。空中观望的李宠迅速将这个信息传递出去,埋伏许久的三位立刻进入战斗位置。
  
  茫然未觉的张志拎着公文包走进了小巷,当他走过一个叉路口的时候,一辆除了车铃不响那都响的破自行车斜刺里冲了出来。张志发现自行车的时候,依然躲闪不及,骑车的人发现了他,奋力捏着车闸,但是车子丝毫没有减速,实打实地撞在他的后腰上。张志和骑车的人一起发出惨叫,几乎同时摔倒。小巷狭窄,即使在两条小巷交汇点这样稍微宽敞一点儿的地方,摔倒的两个人也没有倒向地面的空间,纷纷磕在小巷两侧人家的院墙上。
  
  张志这下挨得不清,几乎是整个人被掼到墙上去的,脑袋实实惠惠地和砖墙亲密接触了一下,头顶立刻多了一块。那个骑自行车的人虽然是从车把前面飞到砖墙上,可没像张志这样撞得头昏目眩,只是和砖墙礼貌性地拥抱了一下就迅速分开了。
  
  骑车的人顾不得自己的自行车,跑到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张志面前,一个劲地道歉。“实在对不起,对不起!我家里有急事,赶着出去,天有点儿黑,实在是没注意!您没事吧?用不用上医院看看去?”
  
  这个骑车的人一边说道歉,一边为张志拍打身上的尘土,看到张志一直抱着头又说道:“您头撞墙上了吧?要不要紧?我看看,破没破?磕破了的话一定得打破伤风针,脑袋的问题可不能不小心呐!”以查看伤情为借口,骑车的人把张志的脑袋仔细检查了一遍,他发现在张志的头顶上真有一块指甲大小不长头发的伤疤,这个骑车的人就是商瓷。
  
  挡开了商瓷在头发里乱摸乱抓的手,张志一脸不悦地从地上站起来对商瓷说:“没关系,就是撞了个包,回家拿热水敷一敷就可以了。你有急事你就先走吧,就是以后我有毛病,也不用你管。”这下奇迹产生了,骑车撞了人的不急于逃走,更不急于推卸责任,非拉着被撞的去医院检查不可;而被撞的头上长包的被撞者既不发火也不去医院,只想快点儿甩开这个好心人的纠缠。推让了半天,商瓷在李宠的公证下把张志头顶的伤疤反复确认了三遍才千恩万谢地让张志离开了。
  
  “商瓷老大出色完成任务,成功确认了张志头顶有指甲盖大小的伤疤,上面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现商瓷老大正撤离现场,往这边过来找你汇报情况!”李宠很专业地报告着事情的进展。
  
“通知陈玄可以动手了,让啸月随时待命!”公子白坐在办公楼大厅的沙发上手里掐着烟卷过着领导生活。
  
  李宠领命而去,张志在公子白的毒计下继续着被蹂躏的悲惨命运。张志捂着头离开商瓷往住处走去,眼看快到家门口了,巷子旁边的一扇门被人推开,一盆隔夜的洗脚水准确地将他从头淋到脚。深秋时分,张志身上穿着比较厚实的廉价西服,可这盆洗脚水够份量泼得够水准,张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被淋得无比通透。一个冷战过后,张志变成了发着臭气的落汤鸡。
  
  “谁呀!泼水也不看清楚,长没长眼睛啊!”被撞之后又遭此毒手,张志火大了。
  
  “喊什么喊?我泼水碍着谁了?”陈玄拎着破盆从院子里走出来,一副地痞无赖的嘴脸。
  
  “你泼着人还有理了?”张志气不过回了一句。
  
  “我泼水还得先广播吗?你穿得黑不啦及的走路也没动静,我上哪知道外面有人哪?”陈玄横不讲理倒要看看张志能怎么样。
  
  “你、你……”张志脸胀得通红显然是在压制极大的怒气。
  
  “你什么你?我今天就泼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不服找个地方单练,你要想到派出所解决我也奉陪!我一小就住在这,还没怕过谁呢!”陈玄学着地头蛇的腔调放起横来。在张志没走过来前李宠将商瓷的遭遇告诉了他,张志出奇的好脾气让他很吃惊,本来他的工作就是泼一盆水在张志身上,他找到一盆隔夜洗脚水泼了过去已经是圆满完成任务,如此做作完全是想测试一下张志的忍耐力所作的额外工作。
  
  陈玄本以为在他的刺激下,张志能上来给他两拳,至少也骂他两句。可张志突然做了两次深呼吸,放松了握紧的拳头,扭头走开了。“他是人吗?就算是告戒世人被打了左脸把右脸也送上去的基督耶苏被泼了一头脏水后紧跟着又挨一顿骂也要跟人好好说道说道。我这么欺负他,他竟然能把发起来的火硬压下去,真是让佛爷都佩服啊!商瓷老师说的有道理,他不是圣人就是歹人!”陈玄慨叹着走出了小巷,临走的时候还给了贡献出洗脚水的屋主五元钱作为补偿。
  
  办公楼的大厅里,公子白、商瓷、陈玄和李宠重新聚会,经过简单的接触他们发现这个张志并非是个脾气好的窝囊废,他在两次吃亏后都有发火的迹象但最终都选择了忍耐。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不想惹事不想让人注意他,包括他选择住在这里都是这个原因,因为像这样脏乱差的棚户区即使是他的亲友也不想进来。
  
  商量完正事,公子白他们坐在沙发上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啸月。半小时后,头发湿遮遮的啸月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后,啸月就开始埋怨公子白:“你还说给了我一个好活儿!那也叫浴池?本以为查案的时候可以在里面放松一下,里面脏就不用说了,淋浴头喷出来的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几个人轮番用一个喷头。我抗议,其他人还理直气壮地告诉我大众浴池就这样,你爱受不受!气得我差。点把他们全放倒!”
  
  “怎么不是好活儿?商老大和陈玄一个骑车撞人一个用脏水泼人,随时都有被痛殴的危险,更容易被扭送到派出所,就你这个活计没有危险又清闲!”公子白为自己辩解。
  
  “算了吧!下次再有这种享受,你还是让别人去吧,我是再也不上你的当了!”啸月的嘴撇得跟瓢似的。
  
  “别光抱怨,有没有重大发现?”公子白没有同啸月继续争辩问起了事情的进展。
  
  “我出马能没有发现吗?”提到正题啸月有了精神,“陈玄的脏水泼得有水平,那小子果然到浴池去洗澡了。我仔细看了三遍,他的左腿根部里侧确实有蚯蚓形的紫色胎记,这块胎记不仔细留意根本看不到。另外,以我犀利的眼光可以断言,他的头部根本没有受过重伤,他所谓受创失忆绝对是谎言!”
  
  “这就怪了。张志本人我们都见过了,他身上有李芹所说的特征,而且没发现有鬼气、魔气、妖气。既不是有人化妆易容,更不是妖魔鬼怪化形变化。难道李芹真的精神有问题?”公子白纳闷道。
  
  商瓷想了想说:“现在还不能太武断。如果李芹说的是真的,那么张志一定会法术。从身体上找不出毛病来,我们可以测试一下这个张志到底会不会法术?如果他会法术的话,我们就直接找他谈谈,让他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们又撞又泼水的他要是会法术不早就用了,至少不会被你们撞到泼到!”啸月对商瓷的说法不能苟同。
  
  “那不一定!我们刚才发现他有刻意压制怒火的迹象,他藏在这里本身就有躲避熟人不愿惹事的嫌疑,所以对平常人平常事他很可能隐藏法术故意不用。我们不也是这样吗?”商瓷很有条理的解释给啸月听。
  
  “我看真的有必要对张志进行一下法术测验。咱们先去吃饭,晚上再去找张志进行我们的测试。”公子白做了决定后带头走出办公楼去找饭店,晚饭当然是他这个有求于各位的“领导”请客。
  
  “吃饭问题是你应该解决的。我们跟你忙活了半天,没有一点儿精神安慰说不过去吧?”对公子白无孔不入的敲诈是啸月的主要经济来源,这次他又找到了借口。
  
  “是呀!师叔,我们可是为你的事,刚才我还给人五块钱洗脚水使用费呢,这你可得给我报销了!”陈玄为啸月大敲边鼓,同时也想捞一点儿油水。
  
  “你们不提我都忘了。精神安慰我找就准备好了。跟我办事能让你们吃亏吗?拿去!拿去!”公子白一挥手把上午从刘师兄那里敲诈来的两条三五香烟从妖力空间里取了出来,分给商瓷和啸月一人一条,商瓷和啸月立刻眉开眼笑。
  
  陈玄等了半天不见公子白给他的表示忍不住问道:“师叔,我的呢!”
  
  “吸烟有害健康!我怎么能拿这种东西毒害你呢!”公子白一脸正义地对陈玄说。
  
  “师叔,这不公平,我是小辈儿,你不给香烟是对的,可总要给点儿别的,不然我告诉师父说你欺负我!”没捞到东西,陈玄心有不甘,清灵子的名头都搬出来了。
  
  “看你说得这么可怜,我怎么能不给呢!”公子白说完把钱包掏出在里面一阵翻找。
  
  陈玄一见公子白掏钱包,立刻大喜道:“还是师叔讲究,把实物奖励直接折现了,一条三五烟不用多算一百五十块就成,够我两个月的手机费了!”
  
  公子白一阵翻找后,最后从钱包的角落里掏出了八块人民币递给了陈玄。陈玄的欢笑立刻成了苦笑。“师叔,这也太少了吧?”
  
  “少?不少了。五块钱报销你刚才花的洗脚水使用费,剩下三块买个塑料盆,等下次再要你泼脏水的时候,就不用花钱了,无论是洗脚水还是洗脸水有了盆你就可以自己解决了!”公子白说出了让陈玄喷血的解释。
  
  “小陈,你师叔这可是大手笔,跟你添了固定资产了!”啸月捂着笑疼的肚子对陈玄说。
  
  李宠更是跑过来凑趣:“小陈,刚才你那盆脏水无论从手法和力度上都堪称完美,以后你的江湖绰号不如就叫陈一盆得了!”
  
  “这是绰号吗?听起来像匪号!”商瓷加入后一场关于陈玄泼脏水是否完美,到底应该用塑料盆还是金属盆的争论正式展开。可怜的陈玄拿着八块钱站在当地对公子白的不公平待遇表示愤慨,五分钟过后陈玄被路人误认为是乞讨者意外地多收入了三块七毛钱!
  

发表于 2006-2-23 23:09

第五节 身体检查
  
  一众人鬼妖仙在公子白的带领下,一路争论着来到张志住的地方。张志租住的房子在一片棚户区内。那是城市东面仅存的一片棚户区,低矮的简陋的平房杂乱无章地挤在一起,只容一个人通过的窄小巷子地面上流淌着生活污水,在四周林立高楼的挤压下棚户区就像是一块变了形淌着臭水的臭豆腐。
  
  “好在是深秋了,如果是夏天这里的味可够受的!”啸月灵敏的嗅觉对空气中各种混合气味非常敏感。
  
  “这里面的小胡同跟蜘蛛网似的,不带指南针我是不敢进去!”四通八达方向不一的小巷让陈玄对自己的方向感产生质疑。
  
  “这里的居住条件连张志父母家的四分之一都不如,张志竟然宁愿在这里猫着都不回家,他的问题还真不小呢!”公子白看着眼前一片小平房也有点儿眼晕。
  
  “看这架势,他不是圣人,就是歹人。只有这两种人才有恒心躲在这种地方!”这是商瓷的看法。
  
  “发表感慨解决不了问题,咱们还是趁张志没下班之前先踩盘子,摸清了他家门口朝哪边开再说吧!”公子白说完当先向小巷里走去,随后是捂住鼻子的啸月和踞着脚尖的陈玄、商瓷。现在他们都嫉妒李宠这个可以飘在空中的小鬼。
  
  李芹给的地址很明确,可在这个棚户区里找起来,只比大海里捞针容易一点点儿。问过了十几个大妈后,公子白他们终于找到了张志租的那间房子。小巷边的一个小院里,三间正房里住着张志的房东,而张志租用的是窗户开向小巷看住大门口本来用作堆放杂物的两间门房。站在小巷里就可以透过窗户把张志屋里的铁床、旧电视、瘸腿的桌子和简单的衣物行李一目了然。确定了张志的房间里没有特异的东西,公子白他们看清了房子周围的环境后出了棚户区。
  
  在棚户区近处有一栋办公楼,一楼大厅里的一组公共沙发成了公子白他们的据点。公子白在矮几上展开一张白纸,按照记忆把棚户区的大体轮廓、主要巷路、张志家的位置等勾画出来。
  
  “划拉什么呀?”啸月总是沉不住气,第一个问题十有八九都是他问出来的。
  
  “这你都看不懂吗?棚户区的地形图嘛!”李宠替公子白回答了。
  
  “我们是来查事情的,不是来搞规划的,画什么图啊?”啸月还是不明白,其实商瓷和陈玄也不明白,人家就是忍住了没问,在那里装明白。
  
  公子白很快完成了地形图,抬起头说:“我不画图怎么让你们领会领导的意图啊!”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你要领导谁呀?”这次是商瓷、啸月和陈玄三个人同时发话。
  
  公子白把脸一扬作运筹帷幄状答道:“当然是我领导你们了。在避风塘就说好了,要一起查张志的事情。我已经亲自出马过了。这次该轮到你们了。你们三个要配合行动,没我统一领导指挥怎么能行呢!”
  
  “就凭你?!”公子白被除了李宠外的另三位一齐用手鄙视了一下。
  
  “我怎么了?要想知道这个张志是不是易容或者化形变的,一定要确认他身上有没有真张志那些不为人知的特殊标记。你们谁有办法看到他头发里和大腿根上的记号?”公子白顶住鄙视反问了过去。
  
  “那有何难!等那小子回来,半夜的时候我冲进去,直接把他按在床上剥光了想怎么看都行!”啸月飞快地提出了他的简单方案,结果期待的称赞没有出现,换来的是包括李宠在内的四双手的鄙视。
  
  “擅入民宅就是犯法,你又强行剥光人家的衣服,如果说出去你不被当同性恋至少也要背个变态大侠的恶名!月夜之狼以后就要被称为变态贱狗了!”公子白嘻笑着说。
  
  “而且,你不清楚张志有什么斤两,很有可能你还没动手,他就使法术打你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反是你被烧光了衣服扔出来,乐子可就更大了!”商瓷说出了啸月被鄙视的下半截原因。
  
  “还是先看看师叔有什么妙计吧!如果他的计谋可行,我被领导一下也没意见!”陈玄照比啸月和商瓷好说话多了,没办法谁让他的辈分小,无论如何他都是被领导。
  
  “我们的主要目的是验证张志是不是假冒的。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他的身体特征并不和真的张志一样。根据准确情报,张志的头上有指甲大小不长头发的疤,大腿内侧根部有蚯蚓形的紫色胎记,我们想办法看清这两个隐蔽部位就可以了。等张志下班时,你们如此这般……”公子白在画的地形图上比画了半天,啸月和商瓷终于同意被他领导,而且个个笑容阴险地称赞公子白的计谋够毒辣。
  
  在张志下班回来前,记熟了张志模样的啸月、商瓷、陈玄三人埋伏到棚户区中,李宠则因为飞行便利充当了望风引路的小角色。下午五点半钟,天色将黑,棚户区前面的公共汽车站上出现了张志的身影。空中观望的李宠迅速将这个信息传递出去,埋伏许久的三位立刻进入战斗位置。
  
  茫然未觉的张志拎着公文包走进了小巷,当他走过一个叉路口的时候,一辆除了车铃不响那都响的破自行车斜刺里冲了出来。张志发现自行车的时候,依然躲闪不及,骑车的人发现了他,奋力捏着车闸,但是车子丝毫没有减速,实打实地撞在他的后腰上。张志和骑车的人一起发出惨叫,几乎同时摔倒。小巷狭窄,即使在两条小巷交汇点这样稍微宽敞一点儿的地方,摔倒的两个人也没有倒向地面的空间,纷纷磕在小巷两侧人家的院墙上。
  
  张志这下挨得不清,几乎是整个人被掼到墙上去的,脑袋实实惠惠地和砖墙亲密接触了一下,头顶立刻多了一块。那个骑自行车的人虽然是从车把前面飞到砖墙上,可没像张志这样撞得头昏目眩,只是和砖墙礼貌性地拥抱了一下就迅速分开了。
  
  骑车的人顾不得自己的自行车,跑到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张志面前,一个劲地道歉。“实在对不起,对不起!我家里有急事,赶着出去,天有点儿黑,实在是没注意!您没事吧?用不用上医院看看去?”
  
  这个骑车的人一边说道歉,一边为张志拍打身上的尘土,看到张志一直抱着头又说道:“您头撞墙上了吧?要不要紧?我看看,破没破?磕破了的话一定得打破伤风针,脑袋的问题可不能不小心呐!”以查看伤情为借口,骑车的人把张志的脑袋仔细检查了一遍,他发现在张志的头顶上真有一块指甲大小不长头发的伤疤,这个骑车的人就是商瓷。
  
  挡开了商瓷在头发里乱摸乱抓的手,张志一脸不悦地从地上站起来对商瓷说:“没关系,就是撞了个包,回家拿热水敷一敷就可以了。你有急事你就先走吧,就是以后我有毛病,也不用你管。”这下奇迹产生了,骑车撞了人的不急于逃走,更不急于推卸责任,非拉着被撞的去医院检查不可;而被撞的头上长包的被撞者既不发火也不去医院,只想快点儿甩开这个好心人的纠缠。推让了半天,商瓷在李宠的公证下把张志头顶的伤疤反复确认了三遍才千恩万谢地让张志离开了。
  
  “商瓷老大出色完成任务,成功确认了张志头顶有指甲盖大小的伤疤,上面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现商瓷老大正撤离现场,往这边过来找你汇报情况!”李宠很专业地报告着事情的进展。
  
“通知陈玄可以动手了,让啸月随时待命!”公子白坐在办公楼大厅的沙发上手里掐着烟卷过着领导生活。
  
  李宠领命而去,张志在公子白的毒计下继续着被蹂躏的悲惨命运。张志捂着头离开商瓷往住处走去,眼看快到家门口了,巷子旁边的一扇门被人推开,一盆隔夜的洗脚水准确地将他从头淋到脚。深秋时分,张志身上穿着比较厚实的廉价西服,可这盆洗脚水够份量泼得够水准,张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被淋得无比通透。一个冷战过后,张志变成了发着臭气的落汤鸡。
  
  “谁呀!泼水也不看清楚,长没长眼睛啊!”被撞之后又遭此毒手,张志火大了。
  
  “喊什么喊?我泼水碍着谁了?”陈玄拎着破盆从院子里走出来,一副地痞无赖的嘴脸。
  
  “你泼着人还有理了?”张志气不过回了一句。
  
  “我泼水还得先广播吗?你穿得黑不啦及的走路也没动静,我上哪知道外面有人哪?”陈玄横不讲理倒要看看张志能怎么样。
  
  “你、你……”张志脸胀得通红显然是在压制极大的怒气。
  
  “你什么你?我今天就泼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不服找个地方单练,你要想到派出所解决我也奉陪!我一小就住在这,还没怕过谁呢!”陈玄学着地头蛇的腔调放起横来。在张志没走过来前李宠将商瓷的遭遇告诉了他,张志出奇的好脾气让他很吃惊,本来他的工作就是泼一盆水在张志身上,他找到一盆隔夜洗脚水泼了过去已经是圆满完成任务,如此做作完全是想测试一下张志的忍耐力所作的额外工作。
  
  陈玄本以为在他的刺激下,张志能上来给他两拳,至少也骂他两句。可张志突然做了两次深呼吸,放松了握紧的拳头,扭头走开了。“他是人吗?就算是告戒世人被打了左脸把右脸也送上去的基督耶苏被泼了一头脏水后紧跟着又挨一顿骂也要跟人好好说道说道。我这么欺负他,他竟然能把发起来的火硬压下去,真是让佛爷都佩服啊!商瓷老师说的有道理,他不是圣人就是歹人!”陈玄慨叹着走出了小巷,临走的时候还给了贡献出洗脚水的屋主五元钱作为补偿。
  
  办公楼的大厅里,公子白、商瓷、陈玄和李宠重新聚会,经过简单的接触他们发现这个张志并非是个脾气好的窝囊废,他在两次吃亏后都有发火的迹象但最终都选择了忍耐。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不想惹事不想让人注意他,包括他选择住在这里都是这个原因,因为像这样脏乱差的棚户区即使是他的亲友也不想进来。
  
  商量完正事,公子白他们坐在沙发上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啸月。半小时后,头发湿遮遮的啸月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后,啸月就开始埋怨公子白:“你还说给了我一个好活儿!那也叫浴池?本以为查案的时候可以在里面放松一下,里面脏就不用说了,淋浴头喷出来的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几个人轮番用一个喷头。我抗议,其他人还理直气壮地告诉我大众浴池就这样,你爱受不受!气得我差。点把他们全放倒!”
  
  “怎么不是好活儿?商老大和陈玄一个骑车撞人一个用脏水泼人,随时都有被痛殴的危险,更容易被扭送到派出所,就你这个活计没有危险又清闲!”公子白为自己辩解。
  
  “算了吧!下次再有这种享受,你还是让别人去吧,我是再也不上你的当了!”啸月的嘴撇得跟瓢似的。
  
  “别光抱怨,有没有重大发现?”公子白没有同啸月继续争辩问起了事情的进展。
  
  “我出马能没有发现吗?”提到正题啸月有了精神,“陈玄的脏水泼得有水平,那小子果然到浴池去洗澡了。我仔细看了三遍,他的左腿根部里侧确实有蚯蚓形的紫色胎记,这块胎记不仔细留意根本看不到。另外,以我犀利的眼光可以断言,他的头部根本没有受过重伤,他所谓受创失忆绝对是谎言!”
  
  “这就怪了。张志本人我们都见过了,他身上有李芹所说的特征,而且没发现有鬼气、魔气、妖气。既不是有人化妆易容,更不是妖魔鬼怪化形变化。难道李芹真的精神有问题?”公子白纳闷道。
  
  商瓷想了想说:“现在还不能太武断。如果李芹说的是真的,那么张志一定会法术。从身体上找不出毛病来,我们可以测试一下这个张志到底会不会法术?如果他会法术的话,我们就直接找他谈谈,让他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们又撞又泼水的他要是会法术不早就用了,至少不会被你们撞到泼到!”啸月对商瓷的说法不能苟同。
  
  “那不一定!我们刚才发现他有刻意压制怒火的迹象,他藏在这里本身就有躲避熟人不愿惹事的嫌疑,所以对平常人平常事他很可能隐藏法术故意不用。我们不也是这样吗?”商瓷很有条理的解释给啸月听。
  
  “我看真的有必要对张志进行一下法术测验。咱们先去吃饭,晚上再去找张志进行我们的测试。”公子白做了决定后带头走出办公楼去找饭店,晚饭当然是他这个有求于各位的“领导”请客。
  
  “吃饭问题是你应该解决的。我们跟你忙活了半天,没有一点儿精神安慰说不过去吧?”对公子白无孔不入的敲诈是啸月的主要经济来源,这次他又找到了借口。
  
  “是呀!师叔,我们可是为你的事,刚才我还给人五块钱洗脚水使用费呢,这你可得给我报销了!”陈玄为啸月大敲边鼓,同时也想捞一点儿油水。
  
  “你们不提我都忘了。精神安慰我找就准备好了。跟我办事能让你们吃亏吗?拿去!拿去!”公子白一挥手把上午从刘师兄那里敲诈来的两条三五香烟从妖力空间里取了出来,分给商瓷和啸月一人一条,商瓷和啸月立刻眉开眼笑。
  
  陈玄等了半天不见公子白给他的表示忍不住问道:“师叔,我的呢!”
  
  “吸烟有害健康!我怎么能拿这种东西毒害你呢!”公子白一脸正义地对陈玄说。
  
  “师叔,这不公平,我是小辈儿,你不给香烟是对的,可总要给点儿别的,不然我告诉师父说你欺负我!”没捞到东西,陈玄心有不甘,清灵子的名头都搬出来了。
  
  “看你说得这么可怜,我怎么能不给呢!”公子白说完把钱包掏出在里面一阵翻找。
  
  陈玄一见公子白掏钱包,立刻大喜道:“还是师叔讲究,把实物奖励直接折现了,一条三五烟不用多算一百五十块就成,够我两个月的手机费了!”
  
  公子白一阵翻找后,最后从钱包的角落里掏出了八块人民币递给了陈玄。陈玄的欢笑立刻成了苦笑。“师叔,这也太少了吧?”
  
  “少?不少了。五块钱报销你刚才花的洗脚水使用费,剩下三块买个塑料盆,等下次再要你泼脏水的时候,就不用花钱了,无论是洗脚水还是洗脸水有了盆你就可以自己解决了!”公子白说出了让陈玄喷血的解释。
  
  “小陈,你师叔这可是大手笔,跟你添了固定资产了!”啸月捂着笑疼的肚子对陈玄说。
  
  李宠更是跑过来凑趣:“小陈,刚才你那盆脏水无论从手法和力度上都堪称完美,以后你的江湖绰号不如就叫陈一盆得了!”
  
  “这是绰号吗?听起来像匪号!”商瓷加入后一场关于陈玄泼脏水是否完美,到底应该用塑料盆还是金属盆的争论正式展开。可怜的陈玄拿着八块钱站在当地对公子白的不公平待遇表示愤慨,五分钟过后陈玄被路人误认为是乞讨者意外地多收入了三块七毛钱!

发表于 2006-2-23 23:10

第六节 法术测试
  
  是凡会法术的人最基本的就是对妖、鬼等异类的感应,说得通俗一点能看见鬼类是会法术的人最基础的技能,而且会法术的人在看见鬼后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惊恐,而是会本能地施展防护或攻击的法术。为了弄清张志是否会法术,吃过丰盛的晚餐后,公子白他们又回到了棚户区的边上。此时夜色已深,棚户区里昏暗的灯火在夜色和周围高楼的阴影里拼命地摇曳挣扎,最终一个接一个地熄灭。如果敢在这里走夜路,肯定是个鬼见怕的傻大胆,这是陈玄对夜色下的棚户区的评语。
  
  公子白对在夜色中尽情享受的李宠说:“小李,试试张志对鬼的反映,这个艰巨的任务非靠你不可了。”
  
  “靠我?刚才你们吃着我看着,你答应给我的棒棒糖一直都没兑现,这会想起我来了,我不干!”李宠为了没得到手的棒棒糖闹起情绪来了,其实给他棒棒糖他也没法吃,只是看着好玩落一个心理上的满足。
  
  “你看,我们不是一直在玩阴谋吗?哪有工夫给你买呀!这个地方没有超级市场,连小卖部都少得可怜,明天一定加倍赔给你还不行吗?你过去吓他一吓,看他有没有反应,我们在远处接应你。要是我们装鬼过去吓他就没效果了。”有求于人(鬼),而且承诺没有兑现,公子白这个作老大只有低调一点儿恳求一下顽皮小弟了。
  
  “知错能改,态度诚恳,就给你个面子吧!”李宠不可能真的不去完成公子白给的任务,不过是借机提醒公子白不要忘了棒棒糖。
  
  见李宠答应了出马,公子白立刻进行下一步的安排。“小李负责进屋吓唬人,我们分别埋伏在房子的四面屋顶,一有状况立刻接应。小李,你一定要小心,安全第一!”如果张志只是普通人就万事大吉,顶天是被李宠给吓昏过去,就算如果他会法术,在看到李宠的恐吓和攻击姿态后立刻会发动反击,公子白可不想李宠为此受伤。
  
  “还是老大对我好,先想着我的安全。老大这么让我感动,棒棒糖的债我就不追究了,非但如此,我还要再找些群众演员把戏演的逼真一点儿!”李宠一脸严肃地说。
  
  “什么群众演员?不过是让你进屋吓唬一下张志看他有什么反应,还要找群众演员配合,不用搞那么复杂吧?找群众演员是要花钱的,师叔能给你报销吗?”陈玄有了前次惨痛的教训忍不住要提醒李宠,他的老大公子白是个抠门儿律师。
  
  “你们真是没觉悟。我长什么样你们不清楚吗?纯洁、善良、天真、招人喜欢这些字眼儿都是为我这个天才儿童量身打造的,我的形象能吓到人吗?要我变成丑模样,破坏自己的光辉形象我才不干呢!”
  
  啸月听了李宠的话立刻蹲在地上作呕吐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用在你身上真是太贴切了!这才跟小白几天哪,就变成自恋狂了!”
  
  “小李,刚才我可听到你答应了,现在反悔可不地道啊!”商瓷也没搞清李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我当然答应了。为了保持我的光辉形象,满足我一直以来对电影导演这一职业的向往,我决定招募一批群众演员来完成这个由我自编自导的优秀惊惊恐怖剧本!”敢情李宠是不想自己出马,还要顺道过一下导演的瘾。
  
  “你怎么搞我不管,反正吓唬人是你的任务,我们只负责保安工作。群众演员你自己搞定,我是不会出一分钱的!”公子白对李宠的说法有点儿好奇,打算看看这小子要如何恶搞,只要不打他辛苦挣来的人民币的主意他是没意见的。
  
  公子白话一出口,李宠大喜,挺着小胸脯说:“老大,你同意就成。在这城里呆这么久,我可不是天天都在法像里睡觉,你有人际关系,我的鬼际关系也不比你差。今晚就给你们看看我的成果,过会儿我把鬼友们都叫来,麻烦你们用人的观点选出其中最恐怖的三个来,接下来就由我安排了!”
  
  “那好啊!让我们见识一下吧!选美大会见多了,选丑大会还没见过呢!让我们当评委就更爽了!赶快!赶快!我们对自己的审丑观非常自信!”听了李宠的鬼点子,公子白、啸月、商瓷、陈玄全来了精神。
“瞧好吧!事先声明你们做好思想准备,你们产生的任何惊吓后果我盖不负责!”做完了风险提示,李宠一扬手一缕淡绿色的鬼气直上高空,随即化成一张闪亮的娃娃脸,在空中停顿了几秒钟后消失。
  
  李宠发出的信号刚刚消失,几十到黑影就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往这里激射而来。黑影落地凝聚成了近百形象各异的鬼。这些都是领了冥界的批文在这个城市里合法居留的和李宠非常熟络的鬼。
  
  “宠老弟这么急叫我来有事呀?”
  
  “宠哥,今天玩扑克还还是麻将啊?”
  
  “搓几圈哪?少八圈我可不玩!”
  
  ……
  
  鬼魂现身在李宠面前一时间七嘴八舌像是一群参加联欢会的小学生一样乱成一片。而且来的鬼都是缺胳膊少腿、耷拉脑袋、吐舌头、烂肚子这类随便看到一个都可以让人精神错乱的丑鬼。即便是公子白他们见惯场面,一下看到这么多恐怖的鬼魂也都不同程度产生了呕吐和眩晕的感觉。就这个阵势来看,恐怖的力量可不是盖的,被吓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更不是丢人的事。
  
  看看想找的鬼都到齐了,李宠举手让众鬼安静下来,清清嗓子开始讲话:“各位都是我的哥们,今天找大家来不是看美女也不是打麻将的,而是有求于各位!”
  
  “客气什么!有什么事你就说,就两字——解决!”一个鬼表了态,众鬼以掌声支持。
  
  李宠先没说找众鬼的原因,反指着身后公子白众人对众鬼说:“我身后的这位是我老大公子白,他的事迹你们肯定都听我说过了。这位是商瓷,他可是仙界未来在人界的负责人。这位是妖狼族王子啸月,各位在晚上经常能在楼顶上看到他,想必也不陌生。这位是陈玄,法律系的学生茅山派的弟子,光辉事迹无,他不会傻乎乎地去收你们,各位不用太在意。”
  
  “这些人我们不认识也听说过,你把我们叫来不是只为了给他们做宣传吧。我们的时间也很宝贵的!”很明显这些鬼魂对人、妖、神并不太在意。
  
  “他们没给我广告费,我才没心情给他们宣传呢!不过我老大交给我一个吓唬人的活儿,可我的长相实在没各位好,没信心完成这个任务。让大家来就是想从你们中选出三位最恐怖的帮我完成这个任务!他们几个是这次活动的评委,你们长得够不够恐怖就看他们的感觉了。”
  
  众鬼一听要在他们当中选最恐怖的立刻群情激奋斗志昂扬,他们全和李宠一样自恋,唯一不同的是李宠认为自己是最帅的,他们认为自己是最恐怖的!
  
  “选我!看我多血腥!”一个满伸血迹的鬼大声推荐自己。
  
  “还是选我吧,我的舌头够长!”发言的是个吊死鬼。
  
  “他们都不行!凭我犀利的眼神人看了肯定屁滚尿流!”这位鬼哥哥瞪着两只灯泡眼一个劲地给公子白飞眼。
  
  刚才还很兴奋的公子白他们一下被近百个丑陋恐怖的鬼包围,而且还要从中评选出最恐怖的。三十分钟过后,他们发觉自己的审丑观确实没有审美观完备,这么多恐怖得有个性的鬼麻痹了他们的视觉神经,瞧那个都恐怖,就是选不出最恐怖。
  
  “小李,你打算怎么用选出来的三个鬼呀!你找来的这些鬼哥鬼姐全是极品,你不说清楚用途我们可真是没法选!”趁着众鬼的注意力被商瓷和啸月吸引,公子白脱出重围把李宠叫到一边小声商量。
  
  “本来我是想保留点神秘感的,看老大你这么为难,就先和你讲了吧。”李宠爬在公子白的耳朵上讲了他设计的剧本。
  
  “0K!这回清楚了。老大我肯定按你的要求选出合适的,让你好好导演一把!”公子白知道了李宠的底细乐甸甸地扎回了鬼堆了很快选了三个鬼出来。
  
  “各位,不要争了,这三位入选了!”公子白的话一出口,众鬼立刻安静,等看清了他选出的三个鬼后,马上有乱起来。
  
  “不公平,他们三这么善良的长相,怎么能算恐怖呢?”这回众鬼的意见出奇的一致。达成一致意见的众鬼互相看了一眼后接着又同声说道:“最恐怖的应该是我!”这回他们的意见是出奇的不一致。
  
  商瓷、啸月、陈玄没想到公子白钻出去一趟回来后就很快有了决定,公子白选出三个鬼后,他们就立刻躲到一边去,把公子白一个人扔在那里做这一票儿猛鬼的目标。幸好公子白有应付大场面的经验,在做出选择前就编好了说辞。
  
  “各位,大家的恐怖法相实在是各有特色,让我们无法选择。之所以选择这三位,只不过是这三位的长相符合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计划而已!李宠这小子总喜欢小题大做,麻烦大家专程到这里实在不好意思!下周我弄一桌酒宴感谢大家表示谢意好不好?”
  
  公子白解释加上美食的诱惑,众鬼觉得可以接受,打了声招呼各自去了。剩下的三个被选出的鬼则让李宠叫到一边儿面授机宜。趁李宠和三个鬼在一边嘀咕的工夫,商瓷和啸月凑过来说:“小白,这次你可陪大了。小李这一搞又让你搭出一顿饭去,据说冥界在人界的饭店可是很贵的,请这么多鬼可得花费不少,你没有冥界通行的货币,是要花宝石的,你的肝不疼吗?”
  
  “你们忘了吗?我可是刚从阎王老大那里接受了正式的职位,请他们吃饭没有冥币就直接签单让开饭店的到冥界报销就成了。动用一点儿特权,公款吃喝该不是大问题吧?”公子白很轻松地回答。
  
  “原来你早有预谋,真是阴险,还以为你自己会大出血呢!白高兴了!”没有欣赏到公子白因破财而变形的嘴脸,商瓷和啸月一脸不爽。
  
  当公子白和啸月商瓷之间即将爆发新的口水战的时候,李宠及时制止了他们,群众演员们已经背熟了李宠导演的剧本,好戏开始了。李宠飘在张志住处的正上方,公子白、啸月、商瓷、陈玄隐蔽在四周的房顶和角落里,公子白更是占据了张志窗户正对着的屋顶的最佳观测位置。在李宠的挥手示意下,三道鬼影闯进了张志的住处。
  
  普通人对鬼是没有感觉更无法看到的,但被公子白选出来的这三个猛鬼完全可以通过自身的鬼力作用让任何一个普通人看到他们。只是这次行动的目的不是要吓破谁的苦胆,而是测试张志是否具有感知鬼魂的能力和其他法术,所以这三个猛鬼不能主动施展法术显形,只能按正常状态对张志做出恐吓。面对恐怖的画面和事物自我保护是最自然的意识和动作,如果找李宠那样慈眉善目的鬼,就是张志能看到,由于没有足够的视觉冲击很难从他的举动上判断出他是否有感觉,更谈不上让施展防御或攻击的法术了。
时值夜里十一点二十分,整个棚户区都关了灯,只有几家窗口还透出一闪一闪忽红忽白电视机的闪光。张志和他的房东的屋子里漆黑一片,从临街的窗口里传出来的鼾声证明张志已经睡着了。公子白他们的眼睛在这城市中少有的黑暗环境里照样好使,张志窗口那道很单薄的窗帘对他们来讲等于不存在,三个猛鬼在张志屋里的恶搞和张志的一举一动被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张志正睡得香甜,忽然觉得屋子里冷风飕飕,打了两个冷战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松的张志没有开灯,凭着感觉发现了冷风的来源。窗户上挂着的窗帘正在轻轻摆动,大概是窗子开了。张志从被窝了钻出来,穿上拖鞋来到窗边掀开窗帘检查窗户是否关严。
  
  张志掀开窗帘的瞬间,一副骇人的画面出现了。一身白大褂,头发披散、脸色青紫、套拉着脑袋、舌头吐出半尺长的女性吊死鬼悬在他的窗外,仿佛刚刚上吊的情景重现一般吊死鬼的手脚乱抓乱瞪,一张鬼脸更是从上向下逼视着张志。任谁看到这副景象只有两个选择,失声大叫有多大声叫多大声,或者口吐白沫昏死过去。张志没叫也没昏,也没有像公子白他们期待的那样使出法术,对吊死鬼的折腾一点儿反映都没有。
  
  发现窗户没有异常后,张志拉好窗帘,转过身准备重新上床睡觉。他刚回过头,迎面而来的是一张青黄色的大脸,这张脸上五官扭曲,最明显的是两只布满血丝渗出血水突出眶外的灯泡眼睛,配合一头倒竖着的头发,这就是发动第二轮视觉攻击的可以把人吓死,而自己也是被吓死的吓死鬼。与吊死鬼的遭遇一样,张志瞪着眼睛打着哈欠穿过了吓死鬼的身体往三五步外的床上走过去。吓死鬼见自己如此被藐视,气得对着张志的背影挥了几下爪子飞出了屋外。如果没有李宠的严令,以他自己的个性非特意显形出来和张志说道说道不可。
  
  穿过吓死鬼张志来到床边,刚掀开被子,一个全身水泡溃烂流脓,面目黑破烂从被窝里带着一身火星直蹿向他,两只卷曲如同烫熟的鸡爪的手狠狠掐向他的脖子。这位最后发动,做出欲要张志性命姿态的是位烧死鬼。按照李宠的想法,看到恐怖景象无动于衷只要有钢铁般的神经还是可以办到的,如果对前两鬼的恐吓没反映并不一定说明张志就看不到鬼,为了防止张志故作无知,所以最后出来的鬼摆出的是攻击态势,目的是看张志有没有遇到袭击的本能防卫反应。在猛鬼突袭之下,张志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他丝毫没停顿地掀起被子然后坐到床上。烧死鬼只是做个攻击的样子,不能真的掐死张志,见张志没有反应气愤地绕着他转了两圈往屋外飘去。恰在此时,张志甩掉了脚上的臭拖鞋,不巧这双充满脚臭污秽的拖鞋其中一只飞得高了一点儿正砸在烧死鬼的后背上。大部分鬼对特别污秽之物都很敏感,烧死鬼也是如此,这只飞起来的拖鞋对他来说就跟一个法器差不多,措不及放下烧死鬼被一鞋底子拍出了房门。随后,烧死鬼的痛叫声和张志的鼾声同时响起。
  
  看完了李宠的全程剧本,公子白一众和三个猛鬼出了棚户区一边往公子白家的方向闲逛一边讨论问题。很明显,李宠小导演的剧本创意和群众演员的倾情演绎都不错,可根据李芹的表述产生的张志会法术的怀疑被彻底推翻,方才的试探只在张志身上验证了一条真理——无知者无畏!不单李宠和公子白很泄气,连三个猛鬼都气不过,尤其是烧死鬼一定要报适才的一鞋之仇洗雪耻辱叫嚷着要找更多的兄弟去整治张志。如果真让他们全体出动去吓唬张志,张志能不能被吓到不敢保证,但这个棚户区多惊吓过度的小孩子是必然的,公子白可不能让他们这么干,最后在公子白和李宠的力劝下三个猛鬼才放弃这个想法愤愤而去。
  
  三个鬼去了没多久,那个和张志有过身体接触的吓死鬼又折了回来:“公子先生,走到半路我又想起一个事,所以回来跟你说一声。那个小子穿过我身体的时候,我感觉到他身上的阳气很弱,可以说是微弱,照理说阳气弱的人更容易看到鬼,可他对咱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想来想去还是可疑!”
  
  接受了公子白的感谢后,吓死鬼给他们一个意味深长的飞眼后得意而去,剩下他们捂着受伤的眼睛在地上玩瞎子摸象的游戏。过了五分钟,啸月率先从吓死鬼犀利的眼神中恢复过来,牵着公子白的手把他带着一头撞上根电线杆后,公子白眼前一阵金星乱闪恢复了视力和思维。
  
  “缓过来了吧?我这个金星治疗法一向好使!咱们忙了一下午一晚上,除了对张志的怀疑还是怀疑,根本没什么进展啊!”啸月躲过公子白的一记勾拳发起了牢骚。
  
  “说的没错。下午对张志的调查让我们对他的怀疑大增,可方才的鬼类感知测试几乎推翻了我们对张志会法术的假设。若不是吓死鬼最后提醒了一句,我几乎认为李芹的精神真的有问题了!”商瓷也觉得啸月说得在理。
  
  “我仔细看了张志,他身上没有被鬼魂依附的迹象,本身对鬼魂又没有感知,下午和刚才得到的信息、无法相互验证,看来我们还是没找到正确的切入点哪!今天很晚了我们先回去睡觉,明天整理一下思路重新来过!至于李芹,搞清楚她那块玉坠上的符咒有没有产生她说的那种异象的可能就能断定她是否在说谎,实在不行我就把她的玉坠敲开做矿物分析!”相互矛盾无法正确解释的怀疑,公子白一时间也找不到关键所在,对李芹话语的真实性他也不敢完全肯定了。
  
  公子白、啸月、李宠和商瓷、陈玄分道扬镳各回各家的时候,熟睡在床上的张志忽然睁开眼一骨碌身从床上坐起来冲着床外低声说道:“你来了?”
  
  “没错!我来了?你一定很不高兴是吧?我们说好了年头不到,不能出来。自从有了这个人身你就心里长草,违背誓言自己跑了出来。你的出现已经引起了怀疑,今天下午这个城里叫公子白的小子带了一帮人对你多方试探,你不是不知道吧?你能骗他们一时,可骗不了一世。他们中任意一个你都对付不了,你还是跟我回去吧!”一个尖细声音发自窗外。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也打这个人的主意吗?我不过是快你一步而已。我已经成功骗过他们。现在的人界是讲法律的,没有证据他们如何怀疑也不敢轻易动我,你就不一样了,如果被他们发现,肯定被收了去。你的实力不比我强,不要再来骚扰我了,离开这里免得丢了性命!”屋内的张志对窗外的声音并不畏惧。
  
  “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了?”窗外的声音叹了口气。
  
  “从为违背誓言离开的那天,我就没打算在回去,我要过我向往的生活,而且我就快成功了。我是不会放弃的。”随着话音,张志的眼中射出两道绿芒往窗外投去。
  
  窗外黑影有一闪而过,还是那个声音,不过明显是从远处传过来的:“我们互相太了解了。动起手来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既然一个世界容不得同时出现两个同样的人,我就只好等些时候了。虽然你违背了誓言,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公子白那群人不会轻易甘休,如果你不夹住尾巴作人,自取灭亡是早晚的事。你我情分尽于此时此地,下次相逢必取你这背誓者性命!”
  
  声音的主人远去后,坐在床上的张志也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公子白又能怎么样,下午和晚上的试探还不是被我事先发觉一一化解。这个人我是作定了,作人的滋味真好,可惜我以前的职业在这里不太适合,也不太需要,不然……”嘟囔的声音越来越低,张志又睡了过去。
  

发表于 2006-2-23 23:12

第七节 故态重萌
  
  
  整整一上午公子白都在办公室里发呆,张志身上的疑点虽多可就是找不出根源所在。张志身体特征与李芹的描述无异,但行为乖张,所谓的失忆又明显是谎言。经过李宠的连环恐怖袭击没发现他有李芹所说的骇人的法术,身体内阳气过弱暂时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没找出答案的公子白不禁想,难道说李芹见到的是她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自己这次真的被一个精神病患者给忽悠了!发给清灵子的特快专递还差几个小时才能到他的手上,实在不成就只有借助现代科技,为李芹作精神病鉴定,或者偷偷地取了张志和张志父母的毛发去做DNA对比了。
  
  “老大,干闷着不是办法!出去晒晒太阳,再过一会儿你的思想就会生蛆了!”李宠和公子白心意相通,感到公子白一上午都在辛勤地钻牛角尖忍不住出来活跃一下气氛。
  
  “这个事还真是奇了怪了!张志这厮处处可疑就是摸不清他的底细,真是狗要刺猬——无处下嘴呀!”公子白挪动了一下身体,改变了一下保持了近一个小时的固定造型。
  
  李宠从法像里跳出来,在公子白静止不动的眼珠前伸手晃了两下确定公子白还有神智后说:“老大,看来你真是用脑过度了,连一向讲究的用词都出错了。对张志这件事应该用无处下手来形容,你却用了个无处下嘴,他又不是麦当劳的汉堡,站在你面前你也不能咬他两口啊!”
  
  “领会精神你懂不懂?跟我咬文嚼字,你当自己是掉进书箱的耗子吗?”公子白嘴上不承认,可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晃出他单独的办公室到大厅里去活动手脚,顺道还要接一满杯纯净水润润喉。
  
  公子白一边走一边在大厅里做着律师们常做的揉脖子、晃肩膀、捶腰三大运动,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抬头的时候发现挨着饮水机的刘师兄的办公室里挤着好几个人,他们全都盯着电脑指指点点,看样子是发现新玩意了。
  
  公子白拎着水杯推开了刘师兄办公室的门,一嗓子喊过去。“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是不是又背着老婆一起在这上网泡小姑娘呢?这下让我抓了现行,你们看怎么办吧?”
  
  几个在电脑前面或坐或站的男律师回过头来。“你小子放屁瞅别人,上网泡小姑娘的其实就是你自己。哥哥们上网是干正事的。”
  
  “正事?我在外面看到了,你们指指点点的唠得挺欢的,真的是正事吗?”公子白表示怀疑。
  
  “不信你自己过来看!”一个律师让出位置让公子白过去。公子白凑过去一看,只见屏幕上开着一个网页,网页上方有两行醒目的大字“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惯盗潜逃十年积习难改事发落网”。看完了标题,公子白就没兴趣再看正文了,泄气地说:“还以为你们发现了什么新乐子过来凑个热闹,这种事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吗?”
  
  “警察这么多,小偷每天都要被捉几百个,这不算是新闻。可这里面说的这个家伙是个惯盗,开始的时候偷窃成瘾而且从未失过手,后来当地风头紧,在当地警察还没对他立案侦察之时他就跑到另一个省的偏远小镇上躲了起来。他这一躲就是近十年,本来再过几天追溯时效就过了,就算警察找到他也不能定他的罪判他的刑了。可就差几天的时候,这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去偷人家珍藏的首饰,可能是他多年没偷手生脚慢结果留下了线索,不但被警察逮了去,还把以前的旧帐一块算进去了。咱们在这里就是为这个惯犯可惜,如果他懂点儿法,再晚两天去偷,就算被捉住了也没现在这么严重!”一个律师把网页上的内容做了简单转述。
  
  “原来你们一群律师在这里就是为一个法盲的惯盗叫屈,我真是服了!”公子白做求学状继续说:“各位大哥不会乐呵一下就完事了吧?有什么感悟拿出来让我这个小弟弟分享一下吧!”
  
  “说到感悟,我今天还真有那么一点儿。根据你师兄对犯罪心理学的多年参悟和对罪犯的深入了解,像这种负案在逃的人,跑到地方扎下根来后,很少与其他人交往,怕的是一不小心泄了自己的底细。另外,作为惯犯他们最不容易控制的就是自己的行为,如果有足够的诱发条件,他们很容易重新犯罪!”刘师兄说到这里指着这堆律师中的四个说:“他们不同意我的说法,我们还没开战呢,你就冲进来了。你说你加入哪边吧?”显然刘师兄他们正在准备一场大规模的口水战争,公子白误入了战区。
  
  听了刘师兄的话,公子白因为张志问题被堵得死死的思路突然有了松动,他感觉到一条妙计正藏在大脑深处等着他去往出挖,他哪里还顾得上刘师兄的口水战。“我还有事没办完,今天不成,改天再和你们切磋吧!”公子白找了一个借口冲出刘师兄的办公室,任律师们许以各种名烟美食他都一概不理。
  
  “老大,看你一脸奸笑,一定是想好了阴谋,对不对?”李宠感到公子白的脑细胞在兴奋地跳动,就知道这个老大从刚才刘师兄的话里受了启发,很可能产生了阴毒的计谋。
  
  “有点思路而已,阴谋谈不上,妙计倒是有一条。咱们怀疑的没错,就是没仔细推敲李芹的话。这回我想出这招要是不好使的话,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李芹是精神病,而我是个被精神病骗的傻瓜!”公子白进了办公室就开始收拾东西,把随身物品装进皮包里后就往外走。
  

“急三火四地,你上哪去呀?”李宠跟在后面问。
  
  “去三仙庙啊!”公子白的回答让李宠吃了一惊。
  
  “老大,你没病吧?那里除了有随时会劈你一头卷发的雷可没什么好玩的呀!”司徒焱焱最近一直在三仙庙里指导方怡心修炼,如果公子白去的话很容易发生雷击事件,作为兄弟李宠不得不提醒他。
  
  公子白对李宠的忠告不以为然,在心里回应道:“你才有病呢!三仙庙不单有雷,不是还有美女吗?我们就是去看美女!”
  
  “老大,你要三思呀!你俩的感情还没处到位,你也没修炼到绝缘体的境界,你……”李宠还想聒噪,公子白一捏法诀把他收回了法像。修习了茅山役鬼术后,公子白多了一点儿整治李宠的方法,此刻正好用上。
  
  整整三天张志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极其规律的生活,第四天正好是周末,这天晚上张志同样回到了棚户区的住处,但这回他没闷在屋子里,而是换了一套休闲的衣服在晚上七点多一点儿从棚户区走了出来。在繁华的街道里,张志漫无目的的逛了两个商场,在小吃部里随意吃了点儿简单的晚餐后,他走进了一家酒吧。不管如何忘我工作的人,适当的休息和娱乐是现代都市人不可缺少的,张志这一举动彻底打破了商瓷对他所谓标准农民的评价。
  
  后半夜一点半钟,张志出现在酒吧的门口,跟在她后面出来的还有两个打扮妖冶的女人。“帅哥,走的这么急干嘛?回去再喝两杯,喝完了和姐姐回家有好东西给你!”这个勾住张志胳膊的女人年龄有点大,浓重的眼影让她在灯光下看起来有点像国宝级动物。
  
  张志脱开胳膊,对“熊猫女”说:“大嫂,你看不出来吗?咱俩的造型不配套,里面有个长的像狗熊的哥们火正大呢,你俩正好!”
  
  “靠!姐姐看上你,还不识抬举!小白脸全他妈没好心眼儿!”被张志不客气的拒绝,熊猫女发泄了一下怒火主动撤退了。
  
  熊猫女刚离开,等在一边的脸蛋和身材一样苗条全身上下没几块布的年轻女子就凑上来了,她走路的样子和长相非常的配套,让人一看就想起一种全身鳞片没有四肢的爬行动物。这位“蛇女”比熊猫女更大胆,一上来就跟张志来了个亲密接触,全身贴了上去。
  
  “帅哥,一看你就是有品位的。妹妹年轻,皮肤身材一级棒,这大周末的不来个‘快乐今宵’还算男人吗?你要是有地方二百,到我那里三百,保证服务到位!”这位蛇女是专业人士,一边对张志上下其手,一边报价。
  
  “妹妹,大哥喝得没钱才出来的,找别人吧!”张志同样把蛇女推开。
  
  “帅哥,因为你长的帅,可以给你打折。你舒服我愉快,固定资产都还在,天亮说拜拜!”这位蛇女不但没接受张志的借口,反而更卖力的引诱他。
  
  这次是张志束手无策,急招了一辆出租车落荒而去,背后留下蛇女大声质疑他作为男人某一方面的能力。坐在出租车上,平复了刚才被两个女人挑逗起来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冲动,张志不禁苦笑起来。遥想当年,夜色就是他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上多少贞洁烈女都成了他的玩物。可如今世道变了,城市中灯火辉煌,夜色根本失去了神秘性和掩护作用,唯一让他还有点儿感觉,满足他长久以来形成的依赖黑暗的心理的地方就是每夜都笼罩在阴影中的棚户区。以往,想找女人除了明媒正娶,就是在花街柳巷秦楼楚馆,可现在的男女关系实在混乱得有点儿莫名其妙,就连他这个曾经离经叛道人所不齿的人都有点儿接受不了。
  
  曾经阅女无数,又决意隐藏身份,对于女人他不想过多的接触,最起码也要等完全融入这个全新陌生的世界才行。李芹这个女人,这个名义上是他妻子的女人是个意外,一见之下他就被李芹的姿色吸引,头脑一热借着是夫妻的名义想占占李芹的便宜,本来就要得手可偏偏被李芹胸前一快奇怪的玉坠破坏,而且李芹还找了一个叫公子白的小子出来探他的底细。三天前,若不是自己见到了棚户区上飘动的鬼影早有心理准备,还真的穿帮了。
  
  “哥们,你要去哪还没告诉我呢!”出租车司机的话打断了张志的思绪。
  
  “到华光大厦。”张志给了司机明确的目的地。
  
  “现在的女孩子呀,想挣钱,又不想吃苦,什么都拿出来卖!”司机是个传统的男人,目睹了张志在蛇女面前落荒而逃不禁发起感慨,转而又夸起张志来,“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了!那女的几乎一勾一个准,我天天晚上在这里拉人,见多了!”
  
  “出来放松一下,家里有老婆谁还去扯这个!”张志回答得冠冕堂皇,其实不是他不想,而是花钱找女人违背了他以往的行为准则,心理上无法接受罢了。
  
  “现在好男人的准则也变了,只要能挣钱有事业,在外面花心一点儿也没人说。像我们这样一老本实劳动的,兜比脸干净的,就是对老婆再忠贞也是没能耐那伙儿的。现在的人啊,笑贫不笑娼……”司机开始絮絮叨叨地发着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牢骚,张志却在思考如何应对李芹提出离婚和那个讨厌多事的公子白。
  
  自从有了这具人身后,他就小心谨慎,特别是在李芹家里出事后,他每晚都窝在屋子里小心修炼。自从发觉公子白一众的试探后,他更是小心,上下班和晚上睡觉都特别留意,三天来没发现一丝公子白他们一班人鬼妖的踪迹。今夜他放弃修炼到闹市区鬼混,一路行来公子白一众的面孔和气息又是丝毫不见,可能是这些家伙放弃了怀疑,张志重新查探过方圆百丈仍旧不见公子白他们的踪迹,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在华光大厦门前,张志付钱下车独自站在大楼的阴影里。华光大厦在棚户区的另一侧与张志平日回家的方向成一百八十度角。放松了心情,静谧的夜色、没有修炼而容易躁动的心志、酒吧的赤裸裸的挑逗,让以往的一幕幕闪过脑海,久别的冲动从张志内心深处冉冉升起弥漫全身。
  
  张志在华光大厦门前停了不到三分钟,准备回家继续修炼以压制不断高涨的欲望之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大厦的门口。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人让正处于爆发边缘的张志眼前一亮。一头火红的头发红得自然,仿佛生就如此,在红发的映衬下白哲的标准鹅蛋脸形和清秀中透出妩媚的五官让任何看到的人都只能说出一个字——美!一身白色略带绒面质感充足的休闲运动装包裹之下没有暴露出一寸多余的肌肤,却把青春活力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若不是此女是从出租车里出来的,而且是张志那双发绿的眼睛亲见他一定会认为遇到了传说中的精灵。
  

出租车开走后,下车的美女站在原地左右张望,最后发现了站在阴影中的张志。犹豫了一下,美女怯生生地向张志走了过来。从美女向张志迈出第一步起,张志的意志就彻底崩溃了。美女离在他只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张志在此时也把眼中燃烧的绿光熄灭了。
  
  “请问从这里的哪条路进去能到街里十九号?”美女是过来打听路的。
  
  “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凌晨两点钟一个单身女孩要进漆黑的棚户区实在有点儿奇怪,张志没回答问题先反问了一句。
  
  “你是警察吗?”美女反问了张志一句。
  
  “不是!”张志很肯定地回答。
  
  “人家有急事跟你打听个路,不告诉就算了,没必要接受你的盘问吧!”美女长得漂亮,脾气也不小,不但没回答张志的问题还赌气扭头走了。
  
  说来也怪,这美女虽然生气,可生气的样子看起来更好看。反正查问美女出现的原因不是问题的关键,张志也就不再深究,微笑着追了过去。“小妹妹,看样子你是真着急,明知这里是棚户区出租车开不进去,来之前怎么不带手电筒呢?这是手电筒,你拿着,你说的十九号从这里往左走过三个胡同口就到了。我有事走不开,不然就送你去了。”张志出来的时候就作了晚归的准备,在口袋里带了一只微型的手电筒。手电筒对张志走夜路根本没有实际作用,只是一个伪装用的道具而已,不过这回被用作骗小姑娘的道具了。
  
  “谢谢!可你把手电给我了,你怎么办哪?用完了我怎么还你呀?”张志送手电筒的行为立刻获取了美女的好感,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美女对他的防备之心减轻了不少。
  
  “我今晚在这个大厦值班,现在走不开没法送你,你早上八点之前到这里就可以找到我。如果找不到也没关系,这小东西不算什么!”张志顺口编个谎话,给自己一个不是坏人的借口。
  
  “那太好了!你真是个好人!”美女按亮了手电筒,一道微弱的亮光照着前方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地面,摸索着往棚户区里面去了。
  
  看到美女走进棚户区,张志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意,周身腾起墨绿色的烟气消失在夜色之中。拿着手电筒的美女在棚户区的小巷里走出很长一段,过了两个胡同口,就是见不到第三个胡同口。寂静的巷子深处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知应往何处去的美女畏缩地停在了路边。没过多久,一个模糊的人影迎着手电筒的光晕摇晃着走过来,看轮廓是个男人。
  
  陌生的黑巷孤身女子碰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美女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美貌。黑影在手电筒的光晕边缘停了下来,对面而行的双方静默了片刻,黑影发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姑娘,这么晚要去哪呀?”
  
  老人的声音让美女心中安定了不少,出于礼貌美女没有用手电筒去照老人的面孔,只是小声地回答:“大爷,我要到街里十九号,这么走对吗?”
  
  “街里十九号啊,这么走不太对。你一直往前见到一段破墙,从墙上跳过去见到一条小道,走到头就是了。”老人家说得仔细还特意补充道:“这是最近的道了,不然你就得先退出去,从小区的另一面走,那面的道我也不熟。”
  
  美女往来路上看了看,可能是想到出去后也要重新问路,咬了一下嘴唇朝前走去,看来她选了老人说的路径。老人指完了道路不再说话抬脚继续赶路,两人在狭窄的巷道里擦肩而过。急于赶路的美女轻信了自己的耳朵,如果她用电筒照一下来人的脸就会发现,与她擦肩而过的不是想象中的老人而是换了一套衣服的张志。
  
  拐进一条岔路的张志探出头来望着巷道里逐渐远去的光点自言自语道:“没办法,今时不同往日,为了避免麻烦,作采花大盗也要讲点策略,到处都是人想找一个荒凉一点儿的地方动手都费劲!”此时的张志完全暴露了本性,干起了淫贼的本行。
  
  按照张志的指示,美女找到了那道矮墙跳了过去,矮墙后面果然有一条小路,但这条路并不通向街里十九号,而是通向棚户区里一问荒废已久周围无人居住的大院子。在美女摸索前行的时候,张志早已将这个选好的作案地点的门牌改成了十九号,胸有成竹地在院子里等中送上门的猎物。
  
  “梅姐开门!有人吗?”拍门声和叫门声一起传来,美女上门了。
  
  叫了半天不见有人应答,美女赌气地使劲推了一下院门,没想到禁闭的大门应手而开。美女在门口探头看了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进了院子。这是一个在棚户区里少有的大院子,长宽都接近二十米,看样子以前是一个小型的生产场院。与这个院子相邻的可能是以前的库房,现在都已经残破不堪。手电筒昏黄的亮光照到没有玻璃黑洞洞的窗口上时,美女惊呼一声转身往院外跑去,她发现这是一间无人居住的空屋,本能感到了危险。
  
  美女往院外跑了两步,院门就在她面前无声地关闭了,美女被异像惊呆,愣是不敢去开院门转头寻找别的出路。感觉背后有一丝风响,美女猛一回头,张志泛着惨绿色光芒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啊!”美女发出一声惊叫,往后退了几步。
  
  “别怕嘛!不认识我了吗?”张志的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干什么?”美女见到热心指路又送给她手电筒的张志出现在废屋荒宅之中,脸上又充满不怀好意的笑容乱了方寸。
  
  “我是谁?我是你命里的煞星!能让我心动的人很少,你要怨就怨你的花容月貌吧!”猎物已经落入陷阱,张志的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在兽欲的驱动下带起一道绿光粗鲁地冲着美女扑了过去。
  
  在张志的脑海里已经把如何辣手摧花的情节都规划好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花摧辣手。望着扑过来的张志,美女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手电筒也被她惊慌地撇向张志,可她的眼睛里却有一丝狡狤的笑意。一个受惊女孩扔过来的手电筒能有多大杀伤力,冲上来的张志根本没当回事,不闪不避去势不减迎面撞了上去。如果按照物理定律,张志和手电筒相撞,一定是在体积、质量、动能方面都微弱的手电筒飞出去,实际上却不是那样。手电筒刚一接触张志就爆出一团炽烈的火光,为了欲望勇猛冲刺的张志被火光炸得一溜倒翻满身火苗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没想到手电筒变成了爆破筒的张志吃了大亏,火光暴烈的冲击力和热力在他身上留下几道伤口,痛感被躯体上的神经准确地反映出来弄得他龇牙咧嘴。一层浓重的绿气裹住了身体,面目在绿气中若隐若现,身体上的伤口跟着愈合,爬起来的张志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被人摆了一道,第一句想说而且说出来的话就是“你是什么人?”
  
  美女站在院子中间,脸上惊慌和美艳的颜色全都不见了,此时她依然美丽,但不是美的让人心动,而是美的让人膜拜的神仙法相,能够美得如此千变万化的不是别人正是三仙庙的美女大当家——司徒焱焱。
  

发表于 2006-2-23 23:12

第八节 花摧辣手
  
  在试探张志的行动没有成功后,公子白反复推敲,在刘师兄等人谈话的启发下,再次定下一条毒计。张志纠
  
  缠李芹的时候曾经提到他的正式职业是淫贼,当时公子白只当了一个笑话听,并未在意。当试探张志的行动
  
  失败后,特别是刘师兄等人关于惯犯的讨论后,公子白又想起了这个茬口。如果张志真的是淫贼,而侵犯李
  
  芹表现的又是他的本性,那么他平时必定小心隐藏,对各种试探行为严加防范,这样的话试探行动失败可以
  
  得到合理的解释。以此为假设,这种隐藏的贼人通常在环境和条件具备的情况下会使激发他们的本性,导致
  
  他们旧态重萌。
  
  为了设置一个诱发张志本性的陷阱,需要一个美丽、有足够实力、不会被轻易感到异常的美女配合行动。司
  
  徒焱焱是妖仙转世,具有完全纯粹的人体和接近仙人的实力,更有惊人的美貌。还有一点是公子白他们都比
  
  不了的,司徒焱焱在不动用法术的时候气息上与常人无异。诸多原因综合起来,测试张志是不是淫贼、到底
  
  是何方神圣的重担落到了司徒焱焱身上。
  
  司徒焱焱最恨淫贼色鬼,公子白一提出这个要求,她就立刻答应了。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公子白他们露过面
  
  的都老实的上班和闲逛,没再去骚扰张志,所有的监视和行动任务都由司徒焱焱一力承担了下来。今晚张志
  
  在诸多条件之下生出多以往生平行事的浮想心神激荡,司徒焱焱看准机会凭借一点点儿狐仙固有的媚惑之术
  
  成功地引发了张志的本性,撕开了他完美的伪装。
  
  “我是谁?套用你刚才说的,我是你命中的煞星!”司徒焱焱笑吟吟地把张志刚才的话回了过去,张志本来
  
  就绿的脸越发青翠欲滴了。
  
  看着张志身外的绿气因为气愤燃成绿色火焰,司徒焱焱的脸色沉了下来。“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色徒,我可
  
  以考虑留你一命,看来你不是。趁我没研究清你是什么前,你还有几分钟的命!”
  
  “贱人,少在这里卖狂!看我活剥了你!”随着话音,张志发动了攻击,一团斗大绿焰脱体而出,直射司徒
  
  焱焱。张志射出了绿焰疯狂燃烧却不向外放射热力,相反周围的残枝败叶、破砖烂瓦都被一股无形之力吸入
  
  火焰之中凭添了火势。司徒焱焱不慌不忙,微张玉手虚空一抓,扑面而来的绿焰就成了在她纤细的五指中跳
  
  动的萤火虫。
  
  “噬物冥焰!你用的是鬼术。”司徒焱焱是用火的行家,不但收了张志的绿焰还认出了法术的来历。
  
  “看你分明是人体,怎么能用这么高级的鬼术?很奇怪,我得好好研究研究!”如同吹蜡烛般轻易吹熄了手
  
  中的噬物冥焰,司徒焱焱眼中射出两道红光,飞快地扫视了张志的全身后收回,被火光扫中的张志全身猛然
  
  一颤如遭电击。
  
  “原来如此。你竟然用借尸还魂的法术占了人体,怨不得你有阳气虚弱的人体,又可以施展鬼术,公子白他
  
  们看不出你的破绽也不冤枉!”司徒焱焱一双法眼识破了张志的伪装,一语道破了关键所在。
  
  借尸还魂,就是没有了肉身的鬼魂借用他人尸身重新作人的鬼界法术。通过这个法术,鬼魂可以获得新的肉
  
  身,克服畏光等缺点重新混迹人界,过正常人的生活。高明的鬼更是能将鬼体和肉身完美的结合不露破绽,
  
  不用特殊的法术,单凭气息的辨别和观测绝对看不出他们与常人的区别。张志,确切地说是占用张志躯体的
  
  鬼是个高明的家伙,若不是他使用的是彻头彻尾的鬼术,司徒焱焱也将他当作一个会法术的人界败类处理了
  
  。
  
  被道破了真身,领教了司徒焱焱的实力,张志有些发毛,收敛了火气放缓了语调对司徒焱焱说:“这位姑娘
  
  ,适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还望不要见怪!念在我修行不易,你我又往日无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日
  
  后一定听候差遣尽力补报!”
  
  “硬的不成就来软的!可惜我还是不能放你!”司徒焱焱很坚决地回答了张志。
  
  “对我苦苦相逼,你有什么好处?”张志恼火地问。
  
  “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清吗?公子白这个名字你听到了吧?就是这个人让我来找你的马脚的。最糟糕的是你还
  
  真露了马脚,他没说找出你的马脚后怎么处理,而我又最讨厌色鬼,所以只能用最快最方便的办法把你直接
  
  灭掉了事!”不用真动手,司徒焱焱说话的表情就把张志气了个半死。
  
  公子白这个衰名字,对张志来说等同于催命符,最先出现在他接到的离婚起诉书上,接着这个律师又摇身一
  
  变成了多事的法师,对他多方试探,好容易认为风平浪静了,他的名字又在面前这个看不出真身来历的女煞
  
  星嘴里出现。张志现在很后悔,为什么没听窗外那个声音的警告夹着尾巴作人,为什么要违反誓言到人界来
  
  ?
  
  后悔归后悔,面对司徒焱焱的坚决态度,张志也不能坐以待毙,全身绿焰狂舞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大火团往司
  
  徒焱焱身上撞过去。与发射火焰不同,张志合身扑上来,整团火焰就是一个锁定目标自动跟踪的超级智能导
  
  弹,司徒焱焱无法躲闪只能选择和他硬碰一途,而且是他全力发动,作为防守方的司徒焱焱不会像先前般轻
  
  易化解。
  
  电光火石间绿莹莹的火团撞在了司徒焱焱发着红光的双臂上,火焰和手臂刚刚接触,一道人影从绿焰中脱身
  
  而出,往院外掠去。张志明知敌不过司徒焱焱就来了个金蝉脱壳之计,带动冥焰撞向司徒焱焱,再利用司徒
  
  焱焱抵消冥焰的瞬间脱身逃脱就是张志的如意算盘。
  
  为了不让噬物冥焰散开对棚户区的人造成影响,司徒焱焱必须接下冥焰无暇分身。就在张志以为得计之时,
  
  司徒焱焱脸上并无忧色,只是喝了一句:“焱,给我留下他!”
  

随着司徒焱焱的话音,一团鲜红的火焰在逃跑的张志前面炸开,张志今夜第二次被炸,第二次摔翻在地,这次摔得可比上次狠多了。危机时刻顾不得许多,张志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还在冒金星的眼睛里看到一幅骇人的景象。一只一人半高的直立行走的巨型蜥蜴从刚刚炸开的火焰里跳了出来,两只碧蓝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被司徒焱焱收服听命三百年的火魔——焱受到召唤拦下了逃亡的张志。
  
  “长期修炼和钻研火性鬼术使他对火魔这种火中精灵异常敏感,而且传他法术的老鬼曾经指着火魔的图象对他说,如果在没炼成“噬神冥焰”前遇到了火魔,对策就只有一个字——逃!“火魔!”张志痛苦地呻吟出来,同时觉得裤档和裤腿间忽然多了一股温暖湿润的暖流。
  
  “主人,我把他拦住了,您还有什么吩咐?”火魔谦卑地单腿跪地向司徒焱焱请示。
  
  司徒焱焱刚刚把张志全力发出的冥焰缩成乒乓球大小收在手里,见火魔众把张志拦了下来,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跪在地上都比她高一头的焱说道:“你辛苦了,这小火球我不喜欢,你拿去吧!还有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不用跪着跟我说话,下次可别忘了。”说完一抬手把浓缩了张志几乎全部法力的火球塞到众的手里。
  
  “是冥焰,我很久没尝过了!”拿着绿色小火球的焱像小孩看到糖豆一样,一伸长舌头把火球卷进了嘴里,随后蓝眼珠转了两转,对司徒焱焱说道:“这小子不长进,噬物冥焰还没精纯就出来乱闯,不知主人要如何处理他?”
  
  司徒焱焱瞧了尿裤子的张志一眼,立刻捂住了鼻子,不耐烦地对焱下了命令。“这家伙是借尸还魂,而且是个色鬼。在这弄了半天响动,周围的人很快会过来,这家伙的鬼魂归你,清蒸火烤你随意,把躯体留下给公子白交差就成了!”
  
  “好嘞!”焱对司徒焱焱给安排的工作很满意,迈开大步向用尽了法力快要吓破胆的张志逼了过去。
  
  “火魔大人,你是魔族,我大哥也是魔族,给个面子放条生路吧?”张志法术被破除了哀求也没别的办法。
  
  “老子现在不是魔族。主人最恨色鬼,想让我饶你那是作梦!”如果公子白在场肯定要对焱喊停,如果司徒焱焱听到了张志提及魔族的字眼儿也会先问问清楚再作处置,可公子白不在,司徒焱焱又因为嫌尿了裤子的张志肮脏躲得远远的没听见,这个可怜的借尸还魂的鬼失去了最后的活命机会。
  
  焱一只大手捏住了张志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张志的顶门一按随后一扯,一个挣扎着的绿色鬼魂被活生生地从张志的躯体中扯出来。仔细看看看手上的鬼魂和另一只手上的躯体,焱很认真地夸了一句:“这可真是完美的借尸还魂,鬼魂和肉身完全贴合,没几年的苦功可作不到,为了这个躯壳你还真花了不心思!”
  
  “焱,你弄完了没有,那边好象有人过来了!”司徒焱焱在院子外面出言催促。
  
  “马上就好了!他的鬼体不够看,火烤清蒸都不成,只有生吃了!”为了赶时间,焱把血盆大口一张,火舌一卷,占据张志躯体的鬼魂被他一口吞了下去。鬼魂入口后,焱的肚子如充气般鼓胀了两次,随后从他的口鼻间冒出了两尺长的绿色火苗。焱猛地一吸气,绿色火苗瞬间被吸回了体内,接着“哏嘎”一声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看着挺熊,吃下去还挺辣口的!”焱拖着张志的躯体出现在司徒焱焱身边,随后与她一起消失不见。
  

在公子白的妖力空间里,张志的躯体被摆放在地面正中,公子白、李宠、啸月、商瓷、陈玄围在四周,他们的脑袋在张志的躯体和司徒焱焱之间一致地做着钟摆式运动。三分钟过后,公子白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司徒大仙,你去探底,怎么一冲动把他给杀了,只给我带了具尸体回来?”
  
  “这个张志本来就只是一个尸体,你们看到的根本就是具被借尸还魂的行尸走肉。公子白的想法没错,这个家伙是个色鬼,我一试就试出来了……”司徒焱焱当众讲了事情经过。
  
  “怪不得吓死鬼说他的阳气弱,原来是借尸还魂。张志失踪了五年,有五年的时间足够他把魂魄和躯体贴合得严实合缝了。”商瓷作恍然大悟状。
  
  “借尸还魂的鬼被收拾掉了,对我们和李芹来说天下太平了。可总不能把这具尸体送到外面让警察同志来破无头案吧?而且还不知道张志的魂魄正常死亡后去投胎,还是被镇压到哪里去了?收了鬼魂容易,让这个事件合理结束就难了!”李宠看着栩栩如生的尸体替公子白发起愁来。
  
  “小李说的有道理。不管怎么说,这个冒牌张志的重现是有目共睹的,如果突然变成尸体,他周围的人都会被列为怀疑对象接受警察的盘查。而且张志的躯体为什么会被占据也是一个未解之迷,如果我们就这样草草收场未免有些不负责任。如果留下个活口就好办多了!”公子白也觉得事情如此结束并不完美。
  
  公子白的最后一句话,多少有些埋怨司徒焱焱的意思,司徒焱焱怎能听不出来。“我最恨色鬼,而且这个鬼除了与张志的躯体结合得完美外没其他的能耐,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让焱增加一点儿道行,所以我就让焱把他给吃了。”对自己的行为作了解释后,作为补偿司徒焱焱给了公子白一个建议:“反正你现在算是冥界的官员,让冥界帮你查一下张志魂魄的去向,或者干脆找张志的鬼魂谈一谈一样能知道张志尸身的由来。”
  
  “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公子白点头同意了司徒焱焱的提议,随后对啸月说:“啸月大哥,麻烦你找个凉快的地方先把张志的尸体放好,我可不想为了保存他多买个冰柜进来!”
  
  啸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回答说:“这具皮囊真的不错,如果放到我的空间里,怕被那个嘴馋的给吃了。我还是在南极找个冰洞封存起来稳妥一点儿。”
  
  “你可得放好了。这阵子中国正在南极搞科学考察呢,可别让人给刨出来!”在公子白的叮嘱下啸月托起张志的尸体去了南极。
  
  “这个张志就让他失踪一段时间吧。等查出了眉目,再见机行事。李芹可真可怜,如果这个刚出现的张志在失踪的话,她又得等四年才能重新另觅伴侣,人生有几个四年,到时红颜老去,岂不可叹?”如公子白所言,如果把死亡宣告的程序重来一遍,李芹这辈子最好的时光就在等待中玩完了。
  
  公子白刚发过感慨,身上立刻被一股强烈的电流通过,放电者不是别人正是司徒焱焱。“放着正事你不去做,总发没用的感慨,现在的社会有丈夫还搞婚外情呢,用得着你来怜香惜玉吗?”在公子白脸色发白头发见弯后司徒焱焱收回了法术。
  
  “司徒大仙教训得好!我老大一见美女就是这个德行的。”李宠给公子白上过眼药后又跟着贴了一记膏药,“老大,重大发现哪!司徒大仙对你不用雷劈,改直接放电了!有戏呀!”本来李宠说了前一句,司徒焱焱又为公子白准备了足够的电量,等李宠说完后一句,这些为公子白准备的电流就转向到他身上了。
  
  “你既然看着眼馋,就送你好了!”看着李宠惨叫着飞了出去,司徒焱焱带着满意的笑容消失在众位面前。
  
  司徒焱焱的霹雳手段给公子白带来了麻烦。麻烦一:他无法向李芹和其他的人说明,他们看见的张志只是一个被冒用的躯壳。麻烦二:由于麻烦一,他必须要去查张志真正的死因。麻烦三:由于麻烦一和麻烦二,他接受李芹委托的离婚案将被无限期拖延。
  
  对于麻烦一,公子白在啸月藏好张志的尸体后,给李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可以安心工作和生活,关于张志的事情则含糊了过去,因为后两个麻烦的存在他不能毫无顾及不负责任地说谎,更怕李芹知道了真相后真的成了精神病。
  
  对于麻烦二,公子白利用他的权利以及与判官的交情,把冥界的档案翻了个遍,得到的结果着实让他那副伪装的近视镜摔到了地上。在冥界的生死簿上记得很清楚,张志其人阳寿七十三岁无疾而终。在冥界的枉死城、十八层地狱和正常生活区都没有见到张志的鬼魂。很显然,张志这个不该死的人死了,而且连鬼魂都失踪了,此事不单令公子白迷惑不解,也引起了冥界的重视,为了弄清事实冥界特意成立了鬼魂失踪调查专案组来配合公子白。
  
  冥界传回的意外消息不仅蹂躏了公子白的眼镜,更摧残了他的脑细胞。对于占据张志躯体的鬼魂来说,张志的魂魄所在算不上秘密,可司徒焱焱没留下活口,占据张志躯体的鬼魂已经被消灭,一条很好的线索就这样断掉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司徒焱焱去引诱一个色鬼,她在别的事情上能作到思维缜密行事冷静,惟独在遭遇好色之徒的时候一律不问青红皂白地“花摧辣手”。可没她天生的蛊惑本领,根本不可能引出恶鬼本性来。有一利,必有一弊,任公子白如何头大,发生的事实是绝对无法挽回的。

发表于 2006-3-3 00:51

第九节 死而复生
  
  正当公子白在麻烦堆里辛苦地做着脑细胞体操的时候,一道飞符在他精神溜号的时候突然撞了进来,他刚刚因为张志鬼魂失踪而落在地上没摔碎的眼镜终于没能逃过一劫,被迎面而至的飞符撞得粉碎。
  
  “谁这么歹毒,对我下黑手?居然还让我破财,我跟他拼了!”公子白捂着鼻子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变形的眼睛框和破碎的镜片,他的心和肝一起疼起来。
  
  “谁敢打我老大,给我站出来!”这个飞符来得挺突然,李宠方才正和啸月探讨妖术和鬼术综合利用相互配合的学术问题,耳朵里只听见一声惨叫,回头看时公子白已经手捧眼镜开始发飚了。为了表现对老大的关心和掩盖粗心失职的过错,李宠摆着架势四处寻找着袭击者。
  
  啸月眼珠一转把周围看了个通透,随后眼神停留在地上的一张黄色飞符上。啸月走过去捡起了飞符,看了一眼后笑出声来。“你俩别摆造型了,警报解除,这不是暗算偷袭,只不过是一次飞符传书而已,这么紧张干什么?”说完,啸月把飞符扔到公子白面前的桌面上。
  
  “飞符传书?飞符传书有这么暴力的吗?有打碎人眼镜的吗?”公子白不相信自己被传书的飞符打了个跟头。
  
  “理论上是可能的。当使用飞符传书的人法力很强、传书传得比较急,而接收飞符的人法力不高,没感应到飞符的时候,飞符就会在没有缓冲的情况下冲击被传书的人。给你传书的这位法力精深,而你法力不是不高,而是心不在焉没感应到飞符的到来,所以加急特快的飞符没有缓冲就直接撞过来了。你看看传书的人是谁就明白了。”啸月见公子白不信,抓起桌上的飞符递到他面前。
  
  公子白往飞符上看了一眼,立刻把飞符抢到自己手里。“我靠!还真是飞符传书,而且是清灵子的飞符传书。这个臭老道给他传书他不受,害我花邮寄费。这回倒想起给我传书了,居然还砸我一跟头,坏我一眼镜,碰到他一定让他赔偿损失!”
  
  “老大,有帐不怕算,你先记下这笔。一定是上次问的事情有眉目了,赶快看看内容吧!”听了李宠的话,啸月刚想表扬他深明大义,可他紧跟着说的一句话,让啸月把想好的表扬词语连同口中的可乐一起喷了出去。“老大,看仔细点儿,上面有没有灵儿的消息,她好久没给我写信了!”话还没说完,李宠全身就笼罩在啸月人工降下的可乐雨之中。
  
  “我算明白了,司徒焱焱雷劈小白真的很冤枉,有你这样的小弟教唆引诱,你老大不变色鬼真是托了他定力深厚的福!”啸月本想继续挖苦李宠,而李宠手上的电流已经到了他的眼前,他只好闭嘴躲开了。
  
  “人家这是纯真的友谊!”李宠叫嚷着追着啸月满屋子乱跑,最后这两位隔着公子白坐着的桌子对峙起来。大眼瞪小眼的眼部运动还没结束,李宠和啸月粘在一起的眼光就被公子白重重拍在桌面上的手给割断了。
  
  “你俩不用那么深情对望。看看这张字条吧?我这师兄真能整事,等了他四天,他除了砸我一跟头外,这道飞符等于没发一样!”公子白赌气地把飞符扔在桌面上让他们看。
  
  李宠和啸月互相哼了一下,仔细阅读写在飞符背面的寥寥数语:师弟邮寄来的图样已收到,晚辈弟子不敢妄断,今日出关方才得见。图样所绘符文乃失传古咒,其中奥妙师兄亦不知晓,此时正发动茅山十三弟子遍阅派中藏书,以期有所发现,师弟不必过于急躁,静侯佳音。
  
  公子白等啸月和李宠看完了飞符,继续发泄心中的郁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还弄这么急的飞符出来装酷。小李马上给他回一封信,顺道把我眼镜的发票捎给他,告诉他如果找不到相思咒的详细资料,就要加倍赔偿我的损失!”
  
  “知道了,老大!”听说公子白让他回信,李宠立刻无条件执行,因为他可以假公济私地在飞符里加上对灵儿的问候。
  
  在公子白来讲,张志的二次失踪应该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出人意料的是在一周之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导致公子白拟订好的准备对付警察盘问的三套说辞无用武之地。其中原委,终于在李芹离婚案件开庭的那天得以揭晓。
  
  按照约定好的开庭时间,公子白和李芹准时坐到了原告席上,随后书记员和法官接连到庭。预定的时间超过了十分钟,对面被告席上空空如也,被告张志没有到庭是在公子白意料之中的事。离婚案件必须双方当事人到庭才能审理,如果当事人不到庭这案子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公子白脸上的痛苦表情多半源于对这个问题的苦恼。
  
  “小段,给被告打电话,问他还能不能来!”主审法官有点不耐烦了,他的提议正合公子白的意,反正张志不会来,早一点儿确定总比干坐在这里傻等强。
  
  书记员走出法庭到隔壁的办公室去打电话,五分钟后重新回到法庭“王法官,被告说遇到塞车,十分钟后才能赶到,请我们等他一下!”
  
  “好吧。开庭的时间都是电脑排出来的,安排下次还不一定排到什么时候呢,等就等一会儿吧。公子律师,你没意见吧?”典型的法官对律师的腔调,自己先决定了,然后再问一句等于没问的废话。
  
  “没意见,没意见!”公子白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嘀咕起来。真是纳了闷了?张志早就死了,新出现的是个占据张志躯体的鬼魂,这个鬼魂刚被司徒焱焱给灭了,今天应该没人来开庭才对。可书记员却说张志接了电话,要十分钟后才到,谁这么大胆子敢冒名顶替,等会儿看见了非当庭揭穿他不可!
  
  公子白憋足了劲,等着假冒的张志出现后给法院的法警找点儿事干。十分钟后,一个男人推门而入,西装领带一副标准的白领装束,进门后就对法官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路上的车实在是多。耽误各位的时间实在是对不起!”
“你是张志吗?”王法官问道。
  
  “对、对、对!书记员刚给我打了电话,在这里开庭不是吗?”进来的人回答道。
  
  “就等你了。坐下开庭!”法官不耐烦地说。
  
  进来的人答应了一声坐向公子白对面的被告席。那人坐定后,抬眼正碰上公子白望向他的目光,双方的目光
  
  一接触,那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冲着公子白饱含深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把目光移到法官身上。公子白脸上
  
  的表情可不比来人,本来他是想看到对方的脸后大声指出对方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属于应该严厉打击的假冒
  
  伪劣产品,可在对面坐下的人却长着与张志一模一样的脸。公子白错愕了一下,运足了目力从头到脚地重新
  
  打量了对面的人。得出了一个让他吃惊的结论,对面的这位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穿戴都与张志一模一样,整
  
  个是张志的翻版,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发出的不是人气而是妖气。
  
  对张志感到了公子白异样的目光,挥手之间发了一无形的阴风射向对面的公子白。这分明是挑衅,老子对你
  
  装人还没提意见,你倒先来惹我!公子白装作翻看手头的卷宗,抬手挡住了射向他面门的阴风,手臂内隐藏
  
  的翠玉长刀毫不费力地吸收了这一丁点儿阴气。张志还不死心,正想用其他法术,无奈法官已经开始宣布法
  
  庭纪律,庭审开始了。
  
  庭审进行了不到一小时就结束了。新出现的张志明显对李芹不感兴趣,从头至尾都没看过李芹两眼,相反他
  
  的目光却一直没敢从公子白身上移开。最后,在李芹和公子白的诧异中,他居然轻松地同意了李芹的离婚请
  
  求。无论这个冒牌的张志打什么主意,同意离婚对李芹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公子白乐于接受这个结果,法
  
  官们也因为他们一致同意离婚减少了不少必要和不必要的工作,乐呵呵地告诉他们半个月后来领离婚判决书
  
  后宣布休庭。
  
  “张先生,你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听说那里不太平,你没遇到什么意外吧?”在签庭审笔录的时候公子白对
  
  张志说。
  
  “没什么呀!那个地方只要晚上不出去乱走,就不会遇到车撞火烧一类的事,安全的很!”张志的回答明显
  
  有所指。
  
  为了避免李芹的尴尬,公子白带着她先离开了法院。送走了李芹,公子白从妖力空间跳回了家里。啸月的午
  
  觉因为公子白的郁闷彻底成了梦想。
  
  公子白踢醒了啸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牢骚和命令。“这世道真是变了。扮演死人还成了接力项目。刚收了一
  
  个借尸还魂的,又出来一个妖怪假冒的张志!我的啸月大哥,你给我出去看看,有个妖变成了张志的模样,
  
  今天开庭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都是妖由你出面摆平比较合适。”
  
  睡眼惺忪的啸月,没怎么听清公子白的话,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接力项目,最近没有大型的运动会呀?
  
  要我报名参赛吗,所有的世界冠军我都能摆平!”
  
  “啸月老大,你正经点儿,我老大今天开庭,本来已经死的张志又出庭了。老大眼光独到,看出这个家伙明
  
  显是个妖假扮的,就是没有看出他是什么变的。老大是想让你出面找那个妖谈谈,不希望他搞出什么事来!
  
  ”李宠又解释了一遍。
  
  “有这事儿?”啸月喝了一口冰镇可乐脑子清醒了很多,“你等会儿,我先确定一下再说。”不等公子白回
  
  答,也不解释确认什么,啸月回身跳进了自己的妖力空间。过了十分钟,啸月带着一身雪花,头发眉毛花白
  
  如同一个圣诞老人一样从妖力空间里跳了出来。
  
  “你干嘛去了?像从雪堆里爬出来一样?”公子白一边给啸月拍打身上的雪一边问。
  
  “你不是说又出来个张志吗?我去南极的冰洞里看看那个躯体还在不在?我怕是哪个妖看了好奇,故意变成
  
  张志的模样跟我开玩笑,没搞到我反把你吓一跳!”啸月说出了用意。
  
  “张志的躯体还在不在?你看出什么来了吗?”公子白急于知道啸月的勘察结果。
  
  “张志的躯体还在哪里,冰洞周围布的禁制上没有被侵入的迹象。这个新出现的张志不是与我熟识的妖故意
  
  搞我,而是有为而来。”啸月倒了杯热茶有叼了根烟,看来南极的温度对他来说也不是很舒适。
  
  “这个妖跟我暗自拼了一记,给我的感觉,他的道行肯定比那个借尸还魂的鬼高,而且他好象清楚我们对付
  
  那个鬼的手段,在休庭后签笔录的时候,故意说话给我听。说他晚上不出去乱走就不会被车撞,不会被火烧
  
  ,这不是话里有话指桑骂槐吗?”公子白把他对新出现的妖所变化的张志的大印象详细地说给了啸月听。
  
  听完公子白的叙述,啸月拍了拍脑袋说:“妖若想混迹人界比鬼要容易多了。只要有足够的道行,妖就可以
  
  化形为人,配合自身法力的掩护,在人界生活毫无困难,想当富翁或者高官也易如反掌。这个新出来的妖,
  
  不但对我们试探占据张志躯体的鬼的手段了如指掌,而且在那鬼被消灭后同样变成张志的模样,利用张志的
  
  身份来活动,还装模做样地去了法院打起离婚官司。他这么做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在向我们挑衅和示威!”
  
  李宠在啸月分析完后立刻补充。“依啸月老大的妖行为心理学所说,这个妖还是冲着咱们来的。除了这个,
  
  我还可以肯定一点。这个妖绝对不好色,整个庭审中他一眼都没看李芹,更爽快地同意离婚就是最好的证明
  
  。除了最先的一记试探攻击,他还没对咱们表示过敌意。若现在就说他挑衅有点不科学吧?”
  
  “小鬼,妖和鬼行事哪个是讲科学的?不懂就不要乱掺和!”啸月反驳了李宠的观点,然后说:“小白,你
  
  先不要为这事闹心,今天晚上我去会会这个妖。看他是什么变的,问问他变成张志的目的是什么?处理与妖
  
  有关的事务,还是我比较有经验和能力。”啸月准备对化成张志的妖进行一次夜访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
  
  既然这个新出来的妖化成张志,他就得住张志租的破房子和上张志的班来掩饰自己的身份。基于这点考虑,
  
  晚上十点半钟,啸月扔掉手上的烟头,干掉了手中的啤酒起身准备前往棚户区——目前唯一掌握的张志的住
  
  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啸月老大,你要保重啊!”李宠神色郑重地说。
  
  “拜托说点儿吉利话成吗?当我是荆轲那个倒霉蛋吗?你简直就是一个小乌鸦!”刚要穿窗而出的啸月转回
  
  身对李宠表示不满。
  
  “小李,你也太小看啸月大侠了,打不了,他还是能跑得了的。”公子白说了李宠一句,挥手又扔给啸月
  
  一罐啤酒和一瓶小包装色拉油,对啸月说:“劝君再进一罐酒,实在不行脚抹油!”
  
  “你们俩都一样,癞蛤蟆上树梢儿——愣装百灵鸟!”狠狠地把啤酒和色拉油丢向公子白和李宠,啸月身形一闪消失在窗口。
啸月没有用妖力空间,凭着对棚户区的记忆,蹿高跃低,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棚户区。顺着一排排低矮的屋顶,啸月来到了张志住房对面的屋顶。张志的屋子里黑着灯,没有任何声息。啸月望了窗子一会儿,不见异常,眼中绿光忽现,青色长发根根倒竖,妖狼族特有的狼威术发作,一股强大威严的王道妖气直冲张志的屋内。
  
  屋内破床上貌似熟睡的张志在妖气及体时,眼放红光翻身而起,穿窗跃上屋顶。浓黑夜色之中,不时有一道深秋凉风掠过,两道俊美的包裹在妖气之中的身影隔着一条小巷在屋顶上对峙,要不是棚户区的房子实在低矮,这两位真有《决战紫金之颠》中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气势。
  
  对峙良久,啸月和张志无论在眼神、长相、造型、整体气势方面都不能压倒对方。感觉到这样站下去不是办法,啸月首先打破僵局。“跟我来,有话问你!”啸月说完头也不回地当先往城郊飞蹿而去。张志也不说话,飞身跟随,不紧不慢始终与啸月保持三十米左右的距离。
  
  十几分钟后,飞奔高蹿的啸月和张志就好像飞累的两只老鹰一样先后停在城郊一片空旷原野的两棵突兀的钻天杨顶端。在杨树的顶端视线极好,四下寂静无人,低矮的草木连一只老鼠都藏不住,是个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地方。啸月深深吸了一口气,憋在胸中好一会儿才重重吐了出来。
  
  享受完了夜景和优质空气,啸月冲着对面树上的张志展颜一笑:“小子,这里的空气这么好,眼界又敞亮,大家都不用藏头露尾,把话说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志在树顶上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对啸月说:“妖狼王子啸月的大名我还是有耳闻的,能让你请我出来也算是我的荣幸。是你找我来的,有什么话就问吧?”
  
  张志出口就说出了啸月的大名,到让啸月吃了一惊。“小子,你倒是先下了不少功夫。知道我的名字,自然会知道我和你上午见过的公子白是什么关系。找你出来,就是想让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变成张志的样子冒充张志的身份,你的用意到底是什么?要知道,你白天突然冒出来,可把我兄弟公子白吓了一大跳,他看出你是妖,才给你面子让我来和你好好谈谈的。”
  
  “公子白我当然认识,你们两位可是这城里城外的妖鬼口中的大人物。”一开口张志就用好话把啸月“飘”扬了一下,让啸月有了如在云端的感觉。见啸月面有得色,张志继续往下说:“说起来,公子白和你是在无意中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我才特意变成张志在他需要的时候出庭参加诉讼,算是报答他。处于对他的仰慕和好奇,在庭上我还和他切磋了一下法术。下庭后,我又对他说了一段怪话,目的就是引他前来解说清楚。”
  
  “不会吧?我和公子白从来没见过你,怎么能帮过你的忙呢?”啸月越发奇怪。
  
  “这就得从前一个张志说起了。”
  
  “等等。抛开你这个张志不算,有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有一个借尸还魂的鬼,大家都叫张志,你说的前一个是哪一个呀?”张志确实太多啸月有些迷糊。
  
  那边的张志错愕了一下随即领会,点了点头回答道:“说得也是,有必要给你解释一下。你们保留的那个尸体就是真的张志,被你们灭掉的那个借尸还魂的鬼叫田光,我叫沙明月。我说的那个张志就是借尸还魂的田光,这么说是不是更明白一些?”
  
  “有点儿感觉了。张志,不,在半夜乱叫一个死人的名字总是不好,我还是叫你沙明月比较方便。你和那个色鬼田光什么关系?我们的事你知道得怎么那么清楚?不老实交代,我可要动硬的了!”啸月觉得这个沙明月不简单,自然而然产生了戒备和敌意。
  
  “莫急,莫急!等我把话说完,再作打算也不迟,你还怕我跑了吗 ? ”沙明月神色泰然地说。
  
  “那好!你先讲,如果讲不通,就不要怪我了!哼、哼……”啸月故意用学自公子白的奸笑来增加一下感染力。

发表于 2006-3-3 00:53

第十节 夺命誓言
  
  啸月的奸笑沙明月并不感冒,沙明月讲的事情却让啸月大感惊奇。色鬼田光和沙明月本是一起修炼的鬼和妖。沙明月发现一处阴煞之地,并在那里修炼两百年后,遇到了飘荡而过的田光的鬼魂,田光见到有这样一块修炼宝地后就恳请沙明月让他留下修炼,沙明月觉得田光生前劣迹太重不愿留他,但后来还是在田光赌咒发誓说修炼后一定痛改前非后收留了田光,并帮助他修炼。光阴荏苒,转瞬百年,百年中沙明月与田光的交情日深,终于结为兄弟,发下同进退不离弃的誓言。
  
  有一日,沙明月和田光修炼之时,出差迷路的张志误入阴煞之中当场损命。就是这次意外击破了沙明月和田光的誓言。混迹人世逍遥快活一直是田光的梦想,和沙明月一起修炼千年共同入世的誓言只不过是当时为了避免入地狱受苦的权宜之计,张志的肉身和身份对他来说是一个天赐良机。
  
  在张志身亡的第二天田光和张志的肉身一起失踪了。妖族最重誓言,田光破誓而去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对他付出感情的亵渎,为此沙明月离开修炼之地四处寻觅,为的就是找到田光让他为背弃誓言而付出代价。田光带着张志的肉身而去,自然知道背弃誓言的严重性,所以他掩藏气息,一直修炼了五年直到鬼魂和肉身完全结合才出现在人世。尽管如此沙明月借助对张志模样、身份的记忆还是把藏头露尾的田光找了出来。
  
  沙明月本身法力不高,为了不给人界造成过大的破坏和影响,即便跟上了田光也不敢轻易下手。在跟踪过程中,他意外发现,公子白一众对田光的身份起了怀疑,并且千方百计地想揭破田光的面纱。于是,针对田光好色劣性难改的恶习,在司徒焱焱跟上田光后,沙明月故意唆使酒吧女骚扰田光,勾起田光的欲火,为司徒焱焱识破其真面目并最终将之除去创造了机会,间接实现了对田光背誓的惩罚。
  
  “你们料理了田光,实现了我的愿望,我也不能不替你们着想。想来想去,我发现如果张志这个人再次失踪的话,公子白的委托事项就完不成了,这对他来说是个长期头痛的事。所以,我就变化成张志的模样去了法院,帮助他彻底了结这个案子。”沙明月简单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事情还这么曲折。看来公子白还得感谢你呢!不过你也把他吓了一大跳啊!”啸月没想到事情曲折如此听说沙明月为公子白完成了委托事项对他生出些好感。
  
  “感谢谈不到,我的举动确实有些卤莽,但若非如此,我登门造访估计没进门就会被你们二位用雷轰出来!”沙明月一脸歉意地说。
  
  “有此可能!公子白不轰你,那个李宠也可能轰你,自从上次他擅离岗位让公子白的魂魄被劫持后,他就异常敏感!”啸月笑着把李宠扔出来作挡风墙,其实最可能先出手的就是他这个以打架为消遣的家伙。
  
  打趣完了李宠,啸月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你说那个张志撞进你的修炼地点身亡了,他的魂魄你见到过吗?”
  
  听了啸月的话,沙明月的眼珠不自然地转了两下,旋及答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只见到了他的尸体,没看到魂魄。我们修炼的地方阴煞太强,很可能是把他的魂魄冲散了。”
  
  “怨不得见了尸体不见魂魄,你这么说也算条线索。你修炼的地方在哪里?阴煞真的那么强吗?”啸月继续问下去。
  
  “妖族修炼的地方不随便告诉外人,你该不会不知道吗?我的修炼地点,我不能告诉你。我在那里修炼了三百年,你看看我的成就就知道那里的阴煞有多强了。”沙明月不能把修炼地点告诉啸月,但为了增强说服力在啸月面前露了一手。一道比夜色更黑的充满毁灭性的阴煞从他的脚下逸出。不到一秒钟,阴煞布满了沙明月脚下十几米高合抱粗的钻天杨,一阵风吹过那棵杨树就如同一阵青烟消散在风里无影无踪,只有沙明月还凌空站在那里。
  
  “三百年的锤炼就有如此能量,果然是强大的阴煞。这个问题算你通过。”莫说是妖族,对任何一个修炼者来说,修炼地点都是天大的秘密,啸月看过沙明月的表演对阴煞有了直观的印象和大体评估后,就不再深究。
  
  “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为什么还留在人界而不赶紧消失?”沙明月身形微动在啸月所处的杨树上找了个粗实的枝桠落脚,离啸月所处的位置只有二米远近。对沙明月的接近啸月没有反对,按照妖族的逻辑和行为模式即已表明啸月已对他没有敌意。
  
  “跟你说话倒是省了不少力气,你说个理由给我吧。田光被灭,你也报答完了公子白,你什么时候离开呀?”啸月的意思不是想问理由,而是委婉地要求沙明月赶快离开。
“张志失踪后又出现已经是个奇闻,如果他和妻子离完婚后立刻失踪,岂不是奇上加奇。我就是要离开,也要等上十天半月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行,张志的这个角色我还得扮演几天!其实扮人很辛苦的,我也不想太长时间,既然你这么敏感,一个星期之后,我就找借口离开这个城市。”沙明月说得有理有据,话里话外表明他这么做都是在为公子白着想,弄的啸月没有办法反驳。
  
  “那好,一个星期之后,你就离开这里,张志这个人从此不再出现。不是我不讲道理,因为张志出现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啸月觉得张志合理消失是事情彻底解决的最佳方案,对沙明月的提议很是赞成。
  
  “你放心,这一个星期,我只是借张志的身份好好体验一下人的生活,不会搞出别的事端。”沙明月一脸诚恳,极力打消啸月的疑虑。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的真身是什么?”啸月看了半天,始终没瞧破沙明月的真身,忍不住问出来。
  
  啸月的话一出口,沙明月的脸色变了几变。直接问化形后的妖的真身是什么,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严重一点儿有可能导致被问者当场翻脸。幸好沙明月的涵养功夫了得,脸色很快平复,从容地回答道:“啸月王子这么能问这么不礼貌的问题呢?这可是我的个人隐私,你若真感兴趣,就把这当成一个谜语让公子白帮你猜一猜,谜面就是我的名字。天快亮了,我要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替张志去上班呢!”沙明月说完,闪身远去,留下发呆的啸月。
  
  “猜谜语,我才没兴趣呢?这种动脑筋的事都是小白的活儿。”啸月开了妖力空间跳了进去。
  
  啸月直接出现在公子白的客厅里,一露头就发现公子白在网上聊QQ,而李宠则看着刚租回来的卡通片,对于他的出现这两位根本没任何反应。啸月轮流在公子白和李宠面前挥舞五指依然无法吸引他们的视线,坐在沙发上开始抱怨。“你们俩一点儿良心都没有,一个泡妹妹,一个看卡通,我出去这半天你们像没事儿似的。起码也要在客厅里转几圈,弄一地烟头装装样子,让我心里有点儿温暖的感觉吧!”
  
  “看你还有心思发牢骚就证明你不是被人给打回来的,你没有眉飞色舞就证明你也没把人打趴下,我的结论是你跟那个假张志在某个地方就着西风聊了会儿天就回来了。”公子白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上应付着QQ里的三个妹妹,能照顾啸月的只有一张嘴。
  
  “你跟踪我?”啸月瞪着眼睛说。
  
  “没看我聊得欢,谁有功夫跟踪你,所谓的了解你不懂吗?我了解你,用句粗话说就是,你一撅尾巴我都知道拉几个粪蛋!”公子白回了一句。
  
  “靠!你这个变态,我大便你也偷看!”公子白的俗语用在人身上是没有毛病,可用在啸月身上就不同了,他是妖狼,他有尾巴(不过是变成人形看不到而已),所以公子白的修辞用在他身上引起了他的误会。
  
  啸月话一出口,公子白和李宠同时笑翻在地,过了半晌李宠挣扎着飘了起来,对啸月说:“啸月老大,修辞,修辞,修辞你懂不懂!老大他很变态,但还没倒去偷看雄性生物大便的地步。”
  
  啸月在公子白和李宠笑翻后想明白了公子白话语所指,但嘴上绝不示弱。“你们俩都很不正常。人家现在上QQ都是视频语音,你那个老大不敢让人看脸非用手敲,不是自卑加自虐吗?你也是,新的卡通片有的是,你非看过时的《变形金刚》?”
  
  “我老大不上视频是想保持神秘感。我看《变形金刚》的目标更远大,是想撰写一部卡通发展史。跟你说也没有用,你作人的经验还不足,不能理解是正常的……”每天的口水战让啸月和李宠的口才和反应直追公子白,面对啸月的攻击,李宠立刻增加火力开始还击。
  
  “停!”公子白叫住了啸月和李宠,“别再吵了,怨我用错了修辞。大家停战!停战!”
  
  公子白勇于承认错误,啸月和李宠没了因由,只好停战。啸月坐回沙发,公子白又去往电脑,李宠接着看卡通片,一切恢复原状。就在啸月快憋不住想再次爆发的时候,公子白说话了。
  
  “小李,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要一地烟头,好要我们在客厅里转圈,是不是有点儿过分哪?”
  
  “是呀!有这种想法的,肯定是个变态!”李宠眼睛盯在电视屏幕上,不是在看电视,而是从屏幕的反光上欣赏啸月的嘴脸。
“我要的是温暖!”啸月蜷缩在沙发上哀号。
  
  “温暖?原来啸月大哥要的不是烟头和脚印是温暖。不知道厨房的烤箱里刚刚熟透的烤鸡,冰箱里的青岛啤酒算不算温暖呢?”公子白故意把烤鸡和啤酒说得很响。
  
  “我就知道,你不能那么没良心嘛!你们两个臭小子,一天不整我都难受!”听公子白一说,啸月高兴了。不用问,公子白刚说的东西都是给他准备的,啸月一溜烟跑到厨房去接受他期盼的温暖去了。
  
  过了十分钟,啸月吧卿着嘴打着饱嗝从餐厅里出来,心满意足地坐到客厅里。见到啸月重新就位,公子白关了电脑,李宠关了电视,围坐在一起。
  
  “够温暖了吧?”公子白笑着问。
  
  “也就稍微温暖了一下,下次别这么小气,烤个全羊我会更温暖的 ! ”啸月拍拍肚子表示一只鸡对他来说实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意思。
  
  “没问题,只要你能挣钱给我买一个能放下整只羊的烤箱!”
  
  “太好了!我一定努力!”
  
  “啸月老大,你可千万别买!我老大的意思是,有那么大的烤箱就把你放进去烤,给你全方位的温暖!”
  
  “你们俩太歹毒了吧!”
  
  一阵笑闹后,啸月把方才经历向公子白和李宠讲述一遍,最后抛出了关于沙明月真身的谜题。
  
  “这个家伙恐怕也是对人界充满向往,他说的一切都是想让我们感激他,不好意思对他动武。虽然他的出现突兀了些,但咱们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良行为,既然他说了要在一个星期后合理消失,就由他去吧。咱们只要注意一下他的动向,保证他不利用张志的身份做坏事就行了。”只有啸月的转述,没有其他事实,公子白也只有对沙明月做以观后效的处理。
  
  “张志的鬼魂失踪,按照沙明月的说法是被阴煞冲散了。这种说法是个线索,我转告冥界的专案组,到阴煞密集的地方查一查,看看有什么发现。”张志的鬼魂失踪,公子白一直心有疑惑,不能直接问沙明月的修炼地点,只好让冥界的鬼卒拉网排查了。
  
  “这厮比较谦逊,惟独在真身问题上比较保守,非得让咱们猜?”啸月对沙明月的个人隐私非常感兴趣,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李宠在啸月面前摆了一个标准的鬼脸,顺手把公子白的眼睛架在他的鼻梁上。“啸月老大,你自诩犀利的眼神这次也变成近视眼了,老大的眼镜挺适合你。”
  
  “我是没看出来。可他留了个谜语让你老大猜,瞧他的那样子,不但鄙视我的眼神,还藐视你老大的智力。你老大要是再猜不出来,咱们都不用在这城里混了!”啸月拍着大腿气愤地说。
  
  公子白给啸月上了一颗烟,夸张地用手在他胸口上下拍打。“啸月大哥,顺顺气,没看出他的真身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咱俩的眼神都是望远镜,不是照妖镜,能一眼看破高明的化形术的眼睛只有我家老二公子英。”
  
  “对呀!英少的破魔神目正是化形术的克星,赶快给他打电话。”啸月掏出手机就要拨号,公子白赶紧阻止了他。
  
  “大哥,我老弟在四川呢,这个月的图纸还没画完呢,你让他清净清净吧!不是还有个谜语可以猜吗?你要相信我的智力!”
  
  “那你赶快猜,半个小时猜不出来,我也不用打电话了,直接用妖力空间去四川把英少给拎过来!”啸月扔下手机,掏出不知哪里弄到的秒表开始计时。
  
  “好!我猜!”公子白为了老弟的清净开始拼命折磨自己的脑细胞。
  
  一般来说,妖族的命名是有规律可循的。妖界望族都有自己的姓氏或者是特殊的命名规律,有点儿像人类的族谱。数量不多的族类虽没有固定的命名规则,但有一个大规律。因为妖的文化水平不高,这些妖通常都是以本身的生物特点或者所处的环境来作为自己的名字,比如说石展,就是把他的真身碾子的“碾”字拆开作为自己的名字。沙明月给出自己的名字作谜面,一样逃不出这两大规律。公子白默想着妖族的命名规律,把啸月作为参考书开始猜谜。
  
  “大哥,以你所知妖界的望族中有没有以‘沙’为姓的?”公子白向啸月提出问题。
  
  “没有。如果有的话,我还用你猜吗?”啸月的回答十分肯定。
  
  “看来只有研究他名字蕴涵的意义了。”公子白把沙明月三个字写在一张大白纸上反过来掉过去地看。
  
  “沙明月,难道他是被月亮照过的沙子?或者是月亮上掉下来的沙子?”李宠不甘寂寞,凑过来发挥他的想象力。
  
  “不会是这样的,那根本没有技术含量算不上谜语!”听了李宠的话,不光公子白摇头,连啸月都不认可。
  
  “还有三分钟了!想不出来,我可要去找英少了!”啸月晃着秒表开始倒计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剩下一分钟的时候,公子白突然捂着肚皮在沙发上暴笑不止。李宠见状指着啸月说:“你个死家伙,弄个破谜语看把我老大难的都成精神病了!”
  
  “胡说!你老大能被一个小小谜语难成精神病吗?我猜出沙明月这厮是什么变的了,只是这厮给自己起的名字实在是超级有创意超级搞笑 ! ”听见李宠怀疑他的精神状态,公子白收住笑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你猜到了!赶快说出来分享一下!”啸月把秒表扔了,给公子白倒水上烟一副学生模样。
  
  “你们两个坐好,给你们上一课。”公子白美美地抽了一口烟,又喝了两口茶,把啸月和李宠归拢在沙发上坐好,开始上课。拿起写着沙明月三个字的白纸在啸月和李宠眼前一晃,公子白接着问:“你们俩认不认识这三个字?”
  
  “沙明月,我虽然不愿意动脑,汉字我可认得比你全!”啸月回答道。
  
  “我不单认识简体,繁体字也认得!”李宠觉得自己的文化水平要比啸月高一些。
  
  “念一遍!”公子白又晃了一下手中的纸。
  
  “沙明月!”啸月和李宠小学生一样摇头晃脑地念了一遍。
  
  “很好!倒着念一遍!”公子白又晃了一下手里的白纸。
  
  “月明沙!”啸月和李宠一字一板地又念了一遍,但他俩的脸上已经写了这样几个字:搞什么飞机,再拿我俩当小学生玩,当心你的小命!
  
  “别急!玄机就在这倒着念的三个字上。”啸月的拳头停在公子白眼睛半公分前,他的解释如果再慢半秒,就是熊猫眼的结局。
  
  “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赶快讲来!”啸月和李宠换了副恶少的嘴脸。
  
  “你们的耐心有限,知识也有限哪?如果你们读过药典,而且是中药典的话就会知道有一种药的名称就叫月明沙!”公子白放下手中白纸一脸得意。
  
  “不过是一味中药的名字,你用得着笑得跟抽疯似的吗?”啸月不明白一味中药的名字有什么可笑。
  
  “你俩知道中药的名字好多都比较隐 讳,不告诉你的话你绝想不到你俩知道月明沙真正是什么东西后,你俩一定笑得比我还疯!”
  
  “我们做好思想准备了,快说是什么吧!都要被你这么疯了!”
  
  “月明沙其实就是山兔粪,就是野兔的大便!这厮的名字居然把大便倒过来作名字,真他妈的有创意!”
  
  “天哪!哈哈、哈哈……”啸月当即到在地板上开始打滚。
  
  “阻止我,快阻止我,我受不了了!嘻、嘻、嘻……”李宠像喝醉了一样满屋子乱飘。
半个小时后,一人一鬼一妖全都笑瘫在地板上,随后啸月的一句话又让公子白的面部肌肉发生异常扭曲。啸月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这厮居然是大便成精,太可怕了!”
  
  公子白双手用力扳着面部肌肉,吃力地保持着平静对啸月说:“大哥,你听说过大便成精的事吗?就是玉皇大帝的大便也不成啊!那厮用的是大便作名字,真身是个野兔!”
  
  “原来是野兔啊!我小的时候常吃,长大了就不吃了。修炼三百年的野兔烤来吃应该很补身体,他要是搞事我就捉他来吃,你把烤肉架准备好,他长了三百年,没准比骆驼还大呢!”啸月听说沙明月不是大便成精,立刻浮想联翩,这一夜他们在暴笑中度过。
  
  虽然沙明月一再声明自己是无害的,啸月还是以安全监视为名打着烤全兔的主意监视了他七天。沙明月是个讲信用的妖,在第七天晚上他所扮演的张志以到南方发展为由正式从公司办理的辞职手续,情义绵绵地辞别了父母踏上了南去的列车,张志合理地从S市消失了。眼看沙明月的火车开出了 S 市后,公子白、李宠、啸月、商瓷、陈玄坐来到酒吧消遣,不禁谈起沙明月的事。
  
  “不管怎样,他总是个讲信用的妖,而且为我们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公子白品着新开瓶的啤酒给沙明月一个中肯的评价。
  
  “呜呜……”啸月发出悲戚之声。
  
  “你不至于吧?跟着沙明月七天,跟出感情来了?”商瓷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啸月。
  
  “不是呀!好端端一个肥肥的野兔跑了,三百年的野兔我从来没吃过呀!”啸月说出的答案让公子白和陈玄同时把酒喷到桌子上。
  
  正笑闹间,“扑”的一声闷响从他们中间传出来,周围几个台面的人立刻把头转向他们。公子白一众立刻头大,不过他们立刻按照习惯做出了最快速的反应,各自找了一个目标伸出了手指,异口同声地说:“是你!”他们的处理方法没错,可惜的是缺乏配合,结果公子白指的是陈玄,陈玄指的是啸月,啸月指的是商瓷,商瓷指的是公子白,剩下一个别人看不到的李宠在边上捂着嘴发笑。“轰”周围的几台人全都被他们的举动逗乐,当晚他们被推选出来领取了酒吧特意设立的放屁瞅别人之最不负责任奖!
  
  被众人笑过后,公子白一众开始检查异响的来源。在台面的正中他们发现了一道飞符,居然是清灵子发来的。飞符的背面写着一段话:字达师弟。师兄翻查典籍所获,前次所询符咒真乃同心相思咒。此乃古符,起源不详。同心成符相思生咒,因生缘起但凭情愫,书中只有此语再无注释。世事变化无方,每有出人意料之举,师弟保重!
  
  公子白看过后把飞符扔给陈玄。“这就是你师父,查了几房子的书就给我这个答案,上回给我发飞符砸在我的脸上,这次又用多了法力弄出声响让我们出糗。为了安全,下次还是让他发电子邮件,就算他的邮件里有病毒好歹不会危及我们的人身安全,也不会破坏我们的光辉形象!”

商瓷拿过飞符看了一遍,喝了口酒说道:“看来清灵子道友只给了我们一点儿提示,小白对同心相思咒的研究碰到难题了!”
  
  “符咒是保李芹平安的,色鬼又被司徒给灭了,兔妖也走了,天下太平!我可以慢慢研究不用着急,不然就他给的这个答案能把我急出病来!”公子白举起酒瓶,啸月等随之痛饮!
  
  S市的边缘,本应坐车南下的沙明月仍旧是张志的扮相,迎着城市中的灯火斜靠在一颗树叶落尽的老柳树上。他并不想离开S市,和田光一样他也想利用张志的身份在人界有一番作为,张志的身份在S市比在其他地方更可以让他融入社会,可公子白的机智、啸月的强横让他不得不离开。张志的魂魄失踪已经引起来公子白的怀疑,到新的地方去过活,总比被揭穿谎言除掉好,而且如此一走,公子白他们应该心怀感激,沙明月望着S市的灯火心中盘算着。
  
  一阵夜风吹过,老柳树落在地面上的黄叶被卷了起来,犹如无数欢快的小鱼绕着沙明月游动。沙明月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一股黑色的阴煞透体而出,震碎了空中的枯叶残枝。
  
  “我知道你来了!”沙明月对着黑暗说道。
  
  “你的警觉性比那个田光高多了。看你这个扮相就知道你找到田光了,而且田光也完蛋了!我说得对不对?”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语气平和却给人以窒息般的压迫感。
  
  “没错!田光背弃誓言,已经被灭掉了!我本该早一点儿离开这里,这样你就追不到我了!”沙明月身外的阴煞越发浓重,但语气听起来反缺少了胆气。
  
  “背弃誓言?说得不错!背弃誓言的不光是他一个人吧?”黑暗中的声音语调仍然是平和的,但沙明月身边的老柳树却随着声音无声地裂成了一条条均匀的木方,这些木方在沙明月阴煞的边缘围成了方形的木栅栏,把他困在中央。
  
  “张志是你杀的,你不是也想利用他的身份到人界走一趟吗,我们不过是比你先动手而已!”沙明月的情绪开始激动,身外的阴煞随着他的语调急速波动,可每碰到外围的木栅栏都被重重地谈了回来。
  
  “或许我是这么想的,或许我只是用他来试探你俩的心意,总之我没有背弃誓言,而你们却真正地付诸了背誓的行动,所以你们要接受惩罚,我来作那个惩罚者。妖族最重誓言,你该知道背誓的结果!”黑暗中的声音带出了少许兴奋和嘲笑的口气。
  
  “想要我的命,不用找冠冕的借口,有本事你来取就是了!”说话间,沙明月周围的阴煞凝结成了十八道丈许的利刃,利刃飞旋把沙明月包裹在层层刃影当中。
  
  “狡兔三窟,变成人之后你好像把这个引以自豪的优点给忘了,我这招守株待兔是为你特意准备的。这里的空间被我用法术封了,你刚才不是试了几次都逃不掉吗?这棵老柳树就是你丧命的那根树桩,跟我斗你根本没有机会!”黑暗中的声音变得异常兴奋。
  
  一道不知发自何处的白光在木栅栏上炸开,沙明月身外的阴煞在白光之下弱了三分,阴煞形成的锋刃转动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接着,白光一敛在瞬间全部被吸入围成栅栏的木方当中,几百根近两米长一寸见方的木方顷刻变成激射的长矛,穿入沙明月身外的重重刃影之中。闷响声不断,沙明月身外的阴煞锋刃不断和撞击而至的木方一起炸裂。当阴煞消失殆尽,沙明月发出一声惨嚎,身体被近百根木方洞穿,一股强大的法力随着木方冲进他的身体,不但侵蚀他的血肉和内丹,连他的妖灵也未能幸免。
  
  片刻后,木方哗啦一声散落在地面上,被它们洞穿的沙明月已经尸骨无存,在黑暗中一个软绵绵的有小汽车大小的褐色肉瘤状物体蠕动着来到沙明月立足的地方。一阵青烟过后,肉瘤消失,在朦胧的光线下赫然又出现了一个张志。
  
  肉瘤变化的张志活动了一下四肢,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仔细照了照相貌,满意地点了点头,腾空而起往S市飞掠。心急的他并不知道S市有个叫公子白的律师,不知道公子白已经见过两个假的张志。

游鱼 发表于 2006-3-3 16:24

终于又看到一点儿了,等得还真是辛苦!!

xiaogong 发表于 2006-3-4 13:49

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它了~~~~~~~~~~~~~~

pearl 发表于 2006-3-4 22:26

强贴要顶!

麻烦哪位高人指点一下,到底是从哪个网站上有最新连载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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