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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新浪网的玄异怪谭找到的~~~~~ ...没完啊...吊胃口哦~ Sony848耳机里,传来许美静的歌声如泣如诉。花伟博骑着车,在车流里来回穿插。
尽管由于张晓晓,得到了不少照顾,但计件工资,还是必须干才能拿到钱,发生这么多事,花伟博每个月也就只来得及干两千元左右的活,单位迟到一分钟扣十块钱,是无论如何扣不起的。
在单位门口报摊买了份报,丢在车篓里。然后骑车去边门刷了卡。
电梯间里全是人,一直等到第三部电梯下来,花伟博才挤了上去。三、七、十二、十三、十四,几乎所有的热门楼层都停了一遍,才到了第十五层。
花伟博挤在最里面,报纸抓在手上,撇到报纸上的头条,一行36磅的大字,“nj市破获重大杀人案 变态杀手作恶多年”
花伟博心里一动,想,难到抓到5•23系列凶杀案的凶手了?这可是大新闻,不过死了这么多人的案子,怎么能报出来的?
电梯到15楼,人几乎都出光了。花伟博顺着人群进了大办公室,一眼看见很多人围在主任张玲的小办公室门口。
花伟博把包和报纸放到桌子上,然后拿起自己的杯子到开水间打了杯茶,然后又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来等着开会。
然而等了5分钟,越来越多的人围到主任办公室门口,主任却没有出来主持会议的迹象。花伟博觉得很奇怪,终于站起来,也围了过去。
主任办公室里,张玲、周宜都在,另外还有好几个戴大盖帽的警察,在他们中间,办公桌上,放着一台PD-150。
PD-150?
是!是一台PD-150,尽管已锈的不成样子,但从外形上来看,能确认是PD-150。镜头盖没了,镜头也碎了,全身都是黄色和黑色的,厚厚的浮在机器表面的锈,办公桌上落的全是。
两个主任面色沉重的在和警察谈话。花伟博刚想问身边的同事怎么回事,突然就透过身边,一个在吃一种味道很重的萝卜丝包子的同事,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有如实质的苦杏仁的味道。
花伟博跳起来就想跑,但来不及了,一股纯粹的情绪突然“砰”的集中了他——至少花伟博觉得自己听到了,纯粹的情绪,没有场景、没有幻听、幻视和幻嗅,就是纯粹的情绪。
极度的恐怖、羞耻、绝望、愤怒、悲哀、痛苦……
这股情绪狠狠地、来回的冲刷着花伟博脆弱的神经,花伟博连叫都没叫出来,就缓缓地摊倒了。
这时小办公室里,传来张玲语气肯定的一句话。
“是,是19号机。”
然后,人群“哄”的乱了。
张扬默不作声的盯着坐在眼前的这个男人。
歇顶,脑门四周的头发却留得很长,齐耳。穿一件旧西装,就是农民工经常穿的那种,贼眉鼠眼。
张扬以前经常在各种小区见到这种人,一直以为这种人像老鼠一样猥琐,同时也像老鼠一样无害——至少不会有大的害处。
本来以为他会狡辩,没想到被抓后,只吓唬了一下,就抱着头全招了。
张扬愣了会儿神,然后低头在记录本上继续记录这个男人的供词。
宫是个少见的姓,这人姓宫。被抓时,他正坐在网吧的门口。他是网吧网管,网吧里人多,没空机子,他就坐在门口,一张小凳子上。
临抓捕前,宫坐在小凳子上,用不知哪里弄来的一支锋利的修脚刀在削一只坚硬的柿子,在他身边还坐了一个老头。
他把柿子削好了,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马上脸就皱成了一个晒干的枣子,对着身边的老头说:“妈的,涩!”
老头哈哈大笑,说:“我说吧……”
这时,所有的警察扑上去了,一把把宫按倒在地。老头吓得也一屁股坐地上。
“我的妈,我的妈,怎么了,怎么了……”
没有人理老头,手铐“啪……”的就把宫铐起来。
宫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脸色煞白,一句话也没说,就被警察抓走了。
“第一次,是在……”审讯室,宫低着头,在回忆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间。
四具黑色的尸体,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宫自己的大床上。
内脏被掏空,然后风干,……
这就是张扬在宫床上看到的东西。
“为什么要把尸体放在每天睡觉的床上……”
这个问题,张扬一直没敢问,只要往那个方向想一下,张扬都觉得要吐。
“为什么要把尸体风干,放在每天睡觉的床上……”
为什么薛萍萍死后,还是一定要回去?
要回去!
张扬尽管不愿意去想,但还是有一个声音,固执的,在心底小声地尖叫:“放在床上,就可以夜夜欢宵了,它们好乖的……”
杀手晚上才看到报纸。
他贪婪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仿佛又回到了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里。
棚户区,那可是杀手的天堂!
当初第一次失去自由,也是像宫这样不小心,才被偶然发现。
现在,肯定不会再被发现,没有一个人会发现,就是发现了,也不会相信的,尽管失去了一些自由……
杀手想到这,忍不住笑了。
“警犬叼着***的一只鞋在前面跑,进入了宫租住的院内,警察也跟了进去。宫的房东在院内生产白酒。女房东吵起来,说你们哪是找人的,你们是来打假来了。把警察给骂了出来。”
报纸上说,警察并不是第一次找到宫的住处,但居然被泼妇房东骂了出来。
“在警察被骂走后的两年里,附近又连续有多人失踪,他们中的四个已经确认死亡。他们的尸体被掏空了下腹,整齐地排放在床上,两年来陪伴着宫入眠。”
“咚——”报纸被飞出去的刀钉在墙上。
“这些蠢货,永远都找不到我的……” 04年5月11号。
花伟博把日期写在一张纸上,然后递给坐在对面的张晓晓。
“我不知道,你哥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为什么是我?他到底想什么?”
张晓晓拿过纸片,满眼同情的看了眼花伟博。
“04年,我哥已经失踪了,不会是他……”
“不会是他?告诉我日期的方式都差不多,在医院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最多就五分钟,眼睛一睁,床头柜上就被人沾了水,写下了日期……”
张晓晓看了眼花伟博,然后拿着那张纸片发愣。
“我总觉得,我每时每刻都被人盯着……”
“你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我没听到,我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床头柜上被人沾水写下了一个日期,另外床前还有一双湿脚印,孤零零的一双湿脚印……”
花伟博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怖。
张晓晓说:“你现在还在吃药么?”
花伟博不解的看着张晓晓。
“你知道得,就是镇静剂之类的,会引起幻觉的药……”
花伟博摇了摇头。同时心里也有一点隐隐约约的古怪,自己的惊恐症就好像没有过一样,完全好了,甚至在发现那双湿脚印后,自己也没感到什么不适,而是下床,去问门外面的清洁工,有没有人进过自己的房间。
自己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这么胆大包天过,都好像不是自己了……
张晓晓把纸片收好,然后从包里面掏出来一个小东西,放在桌子上。
“我这次出去,就找到了这个,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只能求助你了……”
花伟博一看,放在桌子上的,是一个小小的吊牌,金灿灿的,两面都刻着东西,制作的非常精美,有的部位磨沙、有的部位抛光,像是女人戴的吊坠。
花伟博出神的看着这幅吊坠。
这里面隐藏着什么呢?
花伟博几乎能听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部分发疯的尖叫着,想要逃离这个地方,然而花伟博仍然愣愣的呆在那里,仿佛不受控制似的,缓缓地伸出手去……
第一下打击,非常突然。
花伟博甚至都没看清,自己到底到了什么地方,只来的及闻到一股臭气,铁棒就呼啸着,击中花伟博两眼间,花伟博惨叫一声,飞起来,重重的摔到地上。
眼泪一下就弥漫出来,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酸胀的鼻子,仍能闻到各种鲜明的气味。
“这是哪里?”花伟博在心里艰难的想。
思维运转的艰涩,好像隔着一层纱。
是被打得么?怎么能这样打?
花伟博的思想仍然艰涩的运转着,不连贯,有好一会儿,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很多味道,鲜明的味道……各种各样的臭气,好像都被标出了标记,相互间决不混淆。
奇怪的感觉。
花伟博用力撑着自己站起来……
铁棒再次呼啸而至,花伟博头一偏,棒子击歪了,打中左半边脸,身体没有飞起来,但血“呼……”的就出来了。
对疼痛敏感及了,一瞬间,花伟博差点晕过去。
再次重重的趴到污水四流的地上,花伟博从喉头涌出一阵咆哮,这时听觉来了,能听到四周人的大笑声、咒骂声……
思维集中不起来,总是不停的发散掉,发散到身体各个部位的痛苦中去……
“这里是哪里?”
花伟博心里想到曾听说过的带赌博性质的地下搏击……
铁棒再次呼啸而来……
一只铁钳,从笼子口刺进来。
花伟博只在内心最深处还保留着一点点忽明忽灭的“自我意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思维、没有想法,有的只是直接而单纯的、鲜明的恐怖、痛苦……连稍微高级一点的负面情绪、愤怒、悲哀,都没了。
铁钳直直的刺进来,身边的没躲掉,被夹住了头,然而猛地一挣,滑开了,铁钳飞快的调整角度,用力一刺,直直刺入身边的下巴——下巴的软腭里。
发疯的、痛苦的尖叫着,扭动着,然而,铁钳用力夹住,用力提起来、用力甩了出去。
声音——仿佛变了形,忽快忽慢的传进来。
“这样,才好吃……”
花伟博吓得全身颤抖,然后一股新鲜的臭气扑鼻而来——他失禁了。
片断,全是片断,没有完整的思维,也没有完整的记忆。
不停的摇晃,只有很小的空间,和别的紧紧地挨着,甚至不得不保持着可笑的姿势、不停的摇晃,不知多长时间,偶尔会有水管往里面冲水,贪婪的张着嘴,接空中掉下来的水珠,但一下就过去了。
铁棒再次呼啸而来……
有的在生孕,就在狭小的空间里,生下来。铁钳紧接着伸进来,夹住血肉模糊的一块,扔了出去。
铁棒呼啸而来……突然一柄闪亮的刀,一刀刺中了花伟博的脖子,由于连续击打,花伟博的心跳的都要飞出来了,所以一刀后,血“噗”的溅得老高。身边响起一阵赞叹声。
“这才好吃啊……”
花伟博猛一仰头,有血缓缓从他的鼻子里流出来。
心脏剧烈的跳动,太阳穴也用力的跳动着。
硬忍了一下,没忍住,“哇……”全吐出来了。
茶座的服务生急急得跑过来,嘴里嘟囔着:“先生……”
看出尽管不好意思责骂,但非常不满。
花伟博烦不了了,喘息着对张晓晓说:“狗……是狗牌……”
据说就快写完了~~~~
戴剑华把车子停在公园外不远处的停车场,然后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装网球拍的球袋,用胳膊肘挎着,关上后备箱。球袋沉甸甸的坠着胳膊,里面全是铁制品,四长三短,七把刀。
戴剑华背好球袋,往公园走去。
警车,戴剑华怕吓着那些刚认识的网友,只好停外面。
由于第一次参加聚会,戴剑华走到指定的地点,不知道要找的人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
一个个子很高,但瘦的吓人的瘦子,从不远处的人群里跑过来。
“你是青峰?”
瘦子问戴剑华。
戴剑华摇摇头。
“那你是小李飞刀的刀?”
戴剑华又摇摇头。
“刀疯?”
摇头。
“那你……你是来参加网友聚会的吧?”
戴剑华点点头,说:“我是剑华如水。”
瘦子点点头,看着戴剑华,显然没想起来是谁,然后对着戴剑华伸出手,说:“我是大漠飞鹰。”
两个人握了握手,一时都有点把网名用到现实社会里的那种尴尬。
“袋子里是什么?这么沉?我带你拿?”
“不用,里面都是刀。”
“我考!”飞鹰喊。
“牛逼了,多少把?”
“七把。”戴剑华笑笑。
戴剑华带了两把日本刀,一把砍刀,一把现代仿制的清刀,三把形状怪异的中号现代刀。
网友们在聚会的小空地上立了根细木棍,木棍上倒立一只空的矿泉水瓶,用各自带来的刀试斩。能一刀过瓶的,都引来一阵欢呼。
戴剑华把球袋放下,把刀都掏了出来,所有人都为数量之多而惊讶,不过都不怎么看的上戴剑华的刀。
“哪儿找来的垃圾?”一个网名“橘右京”的干脆直接问。
“啊?”戴剑华说“都能用……”
这些刀剑都是严打管制刀具和抓获流氓团伙时收缴的,是戴剑华从几乎一屋子的管制刀具里挑出来的,有一把还真的身负人命。
“嘿……”一个戴眼镜的,斯斯文文的——其实参加这场聚会的大部分网友都是斯斯文文的,有几个还特别有艺术气质,留长头发,几乎都有私车——笑了声后,把戴剑华的一把形状怪异的刀拿起来,随手顺起放在简易凳子上的一把小猎刀,“刷刷刷……”居然削起戴剑华带来的刀的刀背,而居然就削下了一片一片的。
“不锈钢是不锈钢,但连火都没淬,这也能叫刀?”
旁边几个人看着好玩,也抢过去,用各自的刀来削。最后,转回戴剑华手上,刀只剩下一半了。
“这种垃圾扔掉算了,马上我送你一把我自己做的。”眼镜说,然后伸出手来:“一言不合,拔刀就侃,侃不是用刀砍的砍,是吹牛的意思的侃。”
戴剑华和他握了握手。
“我是剑华如水。”
“侃哥,你也送我一把吧。”飞鹰在边上说。
“上次不是才给过你一把锋钢的?”
“给我操坏了。”飞鹰说。
侃哥挥挥手,“就你哪么操,金刚钻的,也挨不住。”
飞鹰傻笑。
和所有网友聚会一样,在大家都砍过空矿泉水瓶子后,就是腐败,在公园吃烧烤。
戴剑华刀不行,但技术好,他警察学校学过武术这门专业课,过起空矿泉水瓶轻轻松松(过,即一刀砍断。),而装满水的矿泉水瓶,排好后,用“侃哥”提供的锋钢刀,一次能过14个,打破了众网友纪录。所以吃饭的时候,他的称呼已变成“剑华哥”了。
吃饭时,气氛相——当——热烈,大家都激烈的讨论着下午要进行的切割比赛,有砍悬挂起来的绳子、纸片,有砍木头、刺纸板……一大堆。
和戴剑华想象的不一样,这群玩刀的网友,几乎全是中产阶级,有大学体育老师、画家、电台、电视台主持人、商人……甚至还有两个政府公务员。
戴剑华把话题慢慢的往5•23系列凶杀案上引,想观察一下这里各人反应。
“不知道哪个变态杀手用的什么刀啊?”
大家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戴剑华说的肯定是现在传得沸沸扬扬的5•23系列凶杀案。
“能用什么刀,现在杀手,流行用西瓜刀。” 橘右京说。
“还有砍刀,港台影视剧里蛊惑仔用的,十块钱以内搞定,好用的很呢。”飞鹰跟着说。
“不要乱讲。”侃哥往嘴里塞了块烤鸡翅,嚼完,慢里丝条的说:“那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你怎么知道?”飞鹰问。
“因为我见过……”侃哥说。
“因为我见过……”侃哥说。
戴剑华眼角一抖。
“一开始,那个变态杀手并没杀人,他砍了不少猫啊,狗的……”
戴剑华也听说过这个传言,但没想到是真的。
“我有一次我值大夜班,早晨4点多钟才回家,在小区门口看到几个扫马路的围在一起,不知讨论什么,我经过时,撇了眼,见他们中间有只死狗,同时听见什么吃啊吃得,我把车一停,说‘唉呀,你们怎么能这样偷偷杀狗吃呢?人家家里面养的?’,结果几个人都叫起来了,说你这个人不能乱说话,怎么是我们杀得呢,我们想杀也杀不成这样啊?我一听,就把车停下来了,好奇,想看看他们为什么杀不成这样……”
侃哥夹了块烧烤架上的培根,放到嘴里。
“后来呢?”大地飞鹰问。
侃哥不紧不慢的嚼着培根,对照顾火的戴剑华说:“有点老了。”
到底是侃哥,会卖关子。
“后来呢?”飞鹰孜孜不倦的问。
“后来,我凑上去一看,吓了一跳,哪狗,被人从脖子上端一刀横着切入,然后一直切到尾巴,从肛门上面斜挑出来……”
侃哥把嘴里残留的培根嚼嚼,咽下去。
大家都不言语,想象着这一刀的可怕。
“不可能,妈的,这要多锋利的刀,多快的速度……”橘右京说。
“我倒是试过,去年我在龙泉镇老周哪里订了把黑花梨全鞘柄的斩马,为了试刀,特意买了半片猪,绑在我家院里,两棵树中间,也是一刀,从头到尾……”一个玩传统刀剑的,叫大刀王五的说。
“你算了吧,你哪是死猪,绑在树上的,不能动的,那狗,可是活的,能跑会动,而且削可比砍要难多了。”橘右京说。
“对了,小侃,你说刀是从狗脖子切入,然后从肛门上端挑出来的?哪杀手砍出来的是弧线了?”一个叫苦大师的中年网友问。
“哎,看看,这才是高手。”侃哥说。
“就是弧线,从上端进入,划出道弧线,又从另一个上端出来。”
苦大师和戴剑华都不说话了。
用刀砍瓶子,看起来容易,其实不苦练一番,根本不可能。因为刀砍出去的时候,只有手臂挥动方向和刀面保持在同一平面上,才能成功,否则,由于刀的角度和力的角度不再一个平面,瓶子就会被刀打飞。
而砍出弧线的意思就是,刀平面在手臂运动改变轨迹的时候,始终和运动方向保持一致。难度就更大了,尽管砍瓶子,戴剑华也能做到,但砍一条活狗……
“能看出什么刀么?”苦大师问。
“看不出,不过不会太长,因为狗的另一面没有完全砍透。”
戴剑华和苦大师对视一眼,这难度又加大了。
“我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刀法……”苦大师说。
“至少在现实里没见过。”
戴剑华没搭话,低着头,在心里努力回忆受害者的各种刀伤,因为都在要害,所以都很短,但能回忆出,确实带上挑的痕迹。
“我倒是见过这种刀法。”侃哥说。
“我小时候,我爸有个朋友,铁匠,练家子,就能砍出这种效果。对了,说起来,还有个怪事,哪铁匠做的防身的大刀片子、剑,或者镰刀阿,什么的,上面都会打个戳子,形状是只卷尾巴土狗,前段时间,我在好几个刀友的论坛上看到有人转一些不错的刀,价格很便宜,就收了几把,结果居然发现也有这个戳子。”
侃哥从裤子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把小小的牛耳尖刀,“呢,我还带了一把。”递给苦大师看,苦大师拿过去,比试了一下,说:“好刀。”
刀刃的下部,果真有一只土狗的雕像。
“猜猜多少钱?120!”侃哥说。
“嗯,是便宜。”苦大师说:“至少3百元以上,这种品质。”
侃哥点点头,说“更怪的是,后来有一天,我路过康复医院时,居然看见一个人的背影,和这铁匠像的不得了。这铁匠尽管是练家子,但有小儿麻痹症,走路时,每走一步,左脚都会不由自主地划出去,划个半圆。”
戴剑华点了点头,他知道哪种病。
“这有什么奇怪的,上去打个招呼,套个近乎,叫他教教我们哥几个刀法,不行的话,便宜卖给我们几把刀也好啊。”飞鹰说。
侃哥说:“但是,他死了多少年了……” 侃哥说:“但是,他死了多少年了……”
刀友都愣愣的看着侃哥,不知道怎么接话,不知道他到底是当真的,还是“侃劲”又发作了。
“谁的腰子,糊了!”突然有人叫。
“我的、我的……”飞鹰叫着,跳起来用筷子去夹。
“飞鹰的腰子糊了!”有人喊。
“歇的了,年纪这么小,腰子就糊得了,人生乐趣还没享受过吧!”有人接。
接着就是哄堂大笑。
网友聚会结束,戴剑华直接开车回局。
星期六,局里没多少人,戴剑华停好车,把球袋取出,背着,“噔噔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没碰到一个熟人,把随身带的东西拾掇好,又把球袋背起来,送到物证室去。
送完球袋,再次回到办公室,坐到桌后,拿出本巨大的黑皮面本,记录今天收集到的线索。
写下了“康复医院、曲线切割、狗形标记、小儿麻痹症”沉思了一会儿后,又把“康复医院、狗形标记、小儿麻痹症”给划掉,只留下了曲线切割,划掉后,又沉思了一会儿,又写上去,来来回回两三次,终于还是划掉了。
离婚两年,戴剑华怕回家,不是玩到深夜,就是在单位工作到深夜,然后直接回去睡觉。
牛耳尖刀在戴剑华的手上幽幽的反着光。
戴剑华执意花300元,从侃哥那强买来的。
拿了叠报纸,用刀来划,几乎完全依靠刀自己的重量,就轻易割透了四层。
戴剑华摸了摸左手中指上的邦迪创可贴。
下午四点半光线下的刀,让戴剑华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过于锋利,而且,过于嗜血。
刚从侃哥手上接过来把玩时,就被它老实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当时愣愣的看着自己左手中指上的白生生的,很深很深的切口,真的有点不相信。
不知是刀太快,还是什么原因,过了大概10秒左右,白生生的切口里,才涌出鲜红的血。
好在苦大师带了创可贴。
“我就猜到有人会受伤。”苦大师说。
戴剑华从桌子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杆尺子,把刀量了一下。
长14.5厘米,宽2.6厘米,厚3.5毫米,抓在手上,刚好,在小一点,就要影响使用了。而露出来的刀刃,大概只有小手指那么长。
尽管小,但折叠锻打的纹路却非常的流畅清晰。
“光钢材就不只120了。”侃哥说。
“古法锻打。”苦大师说:“两种或者几种钢材、或者铁,折叠起来锻,这把小刀,折叠锻打的次数超过了十次,锻纹有几万层,可是好东西。”
“不同的钢材有不同的特性,糅合到一起,扬长避短,能达到刀身韧而刀刃硬。而且,这把小刀,研磨上也不得了,中国古刀,一般只重实战,不会像日本刀一样,把钢材的花纹给磨出来。这是用特别方法处理的。”侃哥说。
“120就卖了,我觉得,可能是用做大刀的下脚料做的。”苦大师说。
“靠!我们市有人手锻折叠钢,我们居然不知道!”飞鹰打断了苦大师的话。
“不一定是自己锻的,说不定是预定的钢材,然后直接打磨得。”
“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大一点。”苦大师附和侃哥。
戴剑华把小刀收到办公桌的抽屉里,在仔细思考,否定了康复医院、小儿麻痹症后,戴剑华觉得这300块可能要白花。
刀刃下方,那寥寥几笔勾画出来的卷尾巴土狗,让戴剑华始终心理有点不安。太逼真了,以至于看时,都觉得它也在盯着自己。
端起茶杯,出去泡茶,一眼看见张扬的公桌。戴剑华忍不住皱起眉。
这女人,靠运气破了起隐案,越来越趾高气扬,隐隐以领导自居了。
狗牌到底想说明什么?
张晓晓和花伟博在研究了一个半礼拜后,没找出任何答案。
花伟博在用放大镜观察时,在狗牌的侧面,发现了一行小字。
“51.104 爱犬陆毅 南京夫子庙 罗氏微雕”
追查出牌子是香港*瑞麟出厂的,51.104,是牌子编号,代表51款,104号。当初这种牌子做出来,是给小孩佩戴的。
又用大明星陆毅的名字命名,又佩戴*瑞麟生厂的18k金牌,可见当初,狗主人是当真把这条狗当小孩来养,肯定不会想到,最后它成了人盘里美餐。
罗氏微雕好找,就在夫子庙设摊多年,可老板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初是什么人到这里来雕刻的这块牌子。
“多少人都拿各种各样的东西来刻,我哪记得这么多年前的事情啊!”
一句话,就把花伟博和张晓晓给打发了。
花伟博根据编号排列出了一个有效信息,可惜是重复信息。51.104——5.11.04,也就是04年5月11日。是花伟博在医院的床头柜上看到过的,不知什么人——或东西,蘸着水,写出来的。
而这个04年5月11日,最后也被张晓晓追查出来了,就是薛萍萍失踪的日期。一切线索,可笑的划了一个圆。 “今又见网上纪念94年12月8日哪件事的帖子,这天确实应当定为国耻日,一句‘同学们,不要动,让领导先走!’造成323人死亡,132人烧伤致残,其中288人是中小学生。
在场领导,事后量刑,最重不过6年。以前觉得这种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这两年,看事情,没有以前那么偏激……
重新思考,引起学生死亡的是火灾,并不是这些领导,对这些领导量刑,要考虑的应该是他们耽误了多长时间、而这些时间直接引起了怎样的后果……”
花伟博躺在床上,随手翻阅着张保国的采访笔记。
“花伟博,能把磨砂膏递给我么?在洗脸池边上。”张晓晓在卫生间喊。
“哎。”花伟博答应了声,爬起来,给张晓晓拿磨砂膏。
张晓晓和花伟博搬到了一起,花伟博原来住的地方有两间屋,花伟博收拾出来一间,给张晓晓。这样一来花伟博减轻了房租的负担,二来,方便两人研究张保国留下资料。
张晓晓在卫生间洗澡,花伟博拿起洗脸池边上黑色塑料管装着的磨砂膏,别过头,递给了卫生间门里伸出来的一只手。
一股喷香的热气扑面而来,花伟博心跳。
门“啪”的一声关上。
“谢谢阿。”
“嗯。”花伟博答应了声,拿着张保国的笔记本,又回到床上去了。
“……黑车撞死执法人员,除了指责黑车司机丧心病狂,其后应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以前的执法不严以及抓到后毁灭性的经济惩罚,应是原因……黑车横行的社会原因。
1、……”
又一页翻过去。
“找到什么线索了。”
张晓晓用毛巾擦着头发,穿着件小碎花睡衣,从卫生间出来。
花伟博嗯了一声。
“没有……”
张晓晓坐到床前凳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书桌上的一份报纸。
《zj山狼真的是狗么?》一行36磅的鲜红大字。
张晓晓看下去,几分钟后,对花伟博说。
“靠,炒了两个多礼拜,居然真是狗!”
花伟博笑笑。
Zj山是nj市市内的一座山,两个星期前传出抓到了一只母狼,又是专家分析,又是登出照片供市民讨论,还有一份报纸甚至派出记者到山上去找传说中的公狼,nj媒体足足沸腾了两个多礼拜,DNA测试结果出来,却是一条狗。
“真的是一个礼拜前,找到野生动物保护中心的那老头家里的大黑。”
张晓晓说。
“这算什么,前两年,zj山上还传出发现老虎脚印,照样炒作了两个多礼拜,nj日报都登了,最后是狗脚印……”
花伟博说。
“选题会上我提出来过,不要参与这种明显属于恶性炒作的题材,但所有的媒体都在关注,又是大部分市民的注意点,领导也是没办法……”
“市民注意点?”花伟博笑笑,小声说“算了吧,那是市民在看媒体笑话,看媒体能把智力降低到什么地步……”
张晓晓点了点头:“确实,对公信力有影响,但收视率需要……”
“狗……”花伟博突然大叫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吓了张晓晓一大跳。
“怎么了?”
“我们一直在想,你哥最后给我的启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去找日期、找金牌以前的主人、找各种各样的线索,却忽略了最直白的暗示。”
“什么?”
“哪就是狗!你难道不奇怪么?他为什么要让我去体会一条狗的感觉?”
张晓晓没弄懂花伟博的意思。
“指引我们找到金牌的01年10月14日的纪录就只有那么一点阿……”
“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找找,看这本笔记里还有什么和狗有关系的东西。”
张晓晓用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然后坐到花伟博边上,看花伟博七颠八倒的翻查笔记。
“你哥厉害……”阅读笔记后,花伟博发自内心的对张晓晓说,“不过有些做法,我还是不能赞同。”
张晓晓笑笑,没说话。
黑色真皮封面,浅棕色纸页的笔记被来回翻了六七遍,终于一页被翻开,再也不动了。
这一页和其它的页数一样,小而有力的印刷字写得密密麻麻,最上面写到。
“房价泡沫越涨越高,打压困难,主要原因是地方政府为了卖地,此种方法最早见于大连……”
接着下面没头没脑的写道。
“我终于知道什么原因造成现代人冷漠、残忍和道德缺失了……”
这行字下很少见的空了好几行。
换了支笔,另一种颜色,很粗的笔划,写了四个字
“犬儒主义”,然后后面跟了一个名字。
“杜北川。”
“犬儒主义?杜北川?”张晓晓和花伟博一起把这两个词念了出来,然后面面相觑。
张晓晓一屁股挪到书桌前,打开电脑,上网。
花伟博也跟了过来。
原本以为只能查出个犬儒主义,没想到杜北川也很容易的被google出来了。
“杜北川:nj大学社会学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社会变迁、社会分层以及社会学方法……”
张晓晓撕了张便签,把杜北川的院系都记了下来。
“明天我们就去……”
张晓晓对花伟博说,眼睛里闪着亢奋的光 “张保国是你哥?”nj大学社会学系杜北川教授一边问,一边大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花伟博和张晓晓跟在后面。
“坐。”
杜北川办公室不小,不过东西太多,两张大沙发,然后就是书橱、书,老板桌上也堆满了杂物。
花伟博和张晓晓坐到了沙发上。
“张保国是你哥!”杜北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把手插到上衣口袋里,来回掏。
“那不能马上解决掉了……”
花伟博和张晓晓找到杜北川时,正是中午,杜北川正被一大群研究生围在办公室里,剧烈的讨论什么问题。花伟博从没见过师生这样讨论问题,双方都情绪激动,都说得头头是道,都大幅度的打着手势加强语气。
等花伟博和张晓晓上前说明,来自nj市电视台,想找杜教授咨询问题时,杜教授把手一挥,对学生们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把他们解决了,马上来。”
杜北川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来个古怪的不锈钢工具,三角形,上面按了两个能滚动的圆棍子。
杜北川掏出这个东西后,俯身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按了几个号码。
“喂,喂,鲁俊啊,我杜北川,你把同学们散了吧,我这儿,一会儿结束不了了。”
然后放下电话,对着张晓晓说:“好了,你说说,找我什么事?”
张晓晓便开始一五一十的说为什么要来找他,说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当然一些不可理解的事情都隐掉了。
在这个过程中,杜北川地手不停地在动,往手里的那个三角形不锈钢工具的两根棍子的空隙里塞了些烟丝,碾动两根棍子,碾了会儿后,又从一个小纸盒子里,抽出一小张裁好的长方形的纸,塞到工具里一起碾,又一会儿,把两根棍子掰开来,居然就从里面倒出一根卷好的香烟。然后点燃了开始抽,不知是什么烟草,一股奇香扑鼻而来。
张晓晓停顿了下。
“就因为在我哥的笔记里,有您的名字,所以我们才过来打扰您?”
杜北川点了点头。
“你们想了解哪方面的事情呢?”
张晓晓和花伟博都愣住了。张保国和杜北川中间有过什么事,不知道,问题就没法提。
杜北川深深吸了口烟,吐出来。见张晓晓和花伟博都不说话,就自己开口了。
“你哥起先是个激烈的理想主义者,他早期的很多新闻都是非常有争议的,最有名的就是哪个什么见死不救的新闻……”
“那么具有轰动效应的新闻,我们当时为什么听都没听过呢?”
杜北川摇了摇头。
“99年,媒体的大环境还算好,不像现在这样,为了轰动效应不顾一切。其它媒体都觉得,这条新闻突破了记者的道德底线,所以都在迟疑,没敢转播。你哥当年也为了这条新闻,停职反省了一个月。所以影响有限。
你哥当年的理论是,新闻应该真实,记者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应该只是记录者,不能干预新闻事件本身,在记录新闻时,记者不具备人的感情,不应该带个人的价值判断。现实中发生的事,原汁原味的报道出来,远远要好于干预事件,让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你哥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做的。”
杜北川手里的烟吸完了,又开始卷下一根,同时笑着对张晓晓和花伟博解释:“没办法,老婆只许吸这种手卷烟,这种烟的二手烟闻起来香,而且卷起来麻烦,能减少我吸烟次数。”
张晓晓和花伟博陪着笑了笑。
杜北川手脚麻利的卷好了又一支烟,往嘴里一塞,点着,深深吸了口,然后说:“你哥在发了这条新闻后,坚持自己的理想,大约又坚持了一年,然后,他成了个不彻底的犬儒主义者。”
张晓晓和花伟博对看了一眼,心想来了。
“你哥……”
“杜教授,到底什么是犬儒主义呢?我们昨天也查过,但没有查出比较确实的说法。”
张晓晓打断了杜北川的话。
杜北川点了点头:“嗯,犬儒,这个词,确实比较难于解释,因为并没有确切的定义,这个词的外延和内涵也在不断的改变……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个还算标准的解释……”
杜北川站起来,在左边第三格的书橱里翻了翻,翻出来一本薄薄的杂志,递给了张晓晓。
“这是我们的系刊,你翻到——47页,对,47页,有简单的解释,看红线划出来的一部分就可以了。”
张晓晓和花伟博翻到47页。
标题是——《何为犬儒》。
下面一行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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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儒主义画像:
◆ 犬儒的口头禅:“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教皇有几个师?”“真理值多少钱?”“自由能当饭吃吗?”
◆ 当强权在欺侮弱小时,犬儒的态度是:“都不是好东西,我谁也不帮。”
◆ 犬儒不分善恶,但他不一定是不知善恶。犬儒是知善而不善善,知恶而不恶恶。
◆ 犬儒不进行积极的抗争,犬儒只是消极的嘲讽,但权势是不在乎嘲讽的,“笑骂由人笑骂,好官我自为之。”
◆ 多了世故的圆滑,少了正义的冲动,一个人就成了犬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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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画像后面,紧接着的,是一句加粗,红色的字体:
“人心不会熄灭,但它可能蒙上灰烬而不再燃烧。灰烬本来是燃烧的产物,但它反过来又抑制了燃烧。拨开灰烬,你会看到重新燃烧的人心。
——作者手记”
然后是红线划出来的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