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力森林~
发表于 2006-8-16 15:39
前缘未了(3)
王斌的这些话,像一把利器,刺破了我混沌真空的世界。思维开始活动。面对他的质问,我无力回答。我像是一个小偷,将偷来的珍宝深埋地下,如今,人赃并获,我百口莫辩。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对这份感情都没有信心,那我们,还是分开吧。”我还是开口了。
王斌吃惊地看着我,半晌,才说:“分手?”
“你不是也说了吗,你对我们的感情没信心。”
“是的,我是没信心,可是,我没说我不爱你。我只是不敢让自己爱你,我,我不想再一次受伤害。可是,我却又没办法让自己不去爱你,你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我颓然坐下,是啊,我自己都没有做到全心全意,我又凭什么要求他呢?比起王斌,也许,我更卑鄙。
“叮~~~~~~~~”电话铃声刺耳地响起,我茫然地抬眼看了看王斌,他也正看着我。于是,我走到床边去接电话。
“喂,百合啊,怎么今天一直没给家里打电话啊。我刚才打又没人接,是不是出去了啊。”刚一拿起电话,便传来妈妈焦急地声音。没防备地,我的眼泪,突然地,流了下来。我捂住嘴,不让妈妈听到我鼻息声。
“喂?喂?百合?”
“嗯,妈,我听着呢,你说。”我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哦,没事,我就说你怎么没给家里打电话,是不是和王斌出去玩了?”
“嗯,是。” 我的眼泪又一次倾泄而出
“噢,那就行,我猜你们也是出去玩了。那现在,王斌呢,回家了吗?”
“嗯。”
“哦,那明天你们准备干嘛啊。”
“不知道,再说吧。妈,我要去洗澡了。回头我再打给你。”
“行,没事,你不用打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和你爸准备订票了,你们俩个到时都有空吧,别我们两个去了,你们又没时间了,特别是那个王斌,你不是说他老是加班吗?”
“嗯,有空。你们拿到票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们。”
“呵呵,行啊,我们十一去见见女婿去,呵呵。”
妈妈开心的笑声,像一根鞭子,抽痛了我的心。
“是你家里的电话?”王斌小声地问我。
我点点头。他大概已经听到了所有对话。
“百合,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把那些不愉快都忘掉,重新开始好吗?”王斌忽然扶住我的肩,热切地说。
我只觉得头痛欲裂,无力应对。
“让我想想,好吗?”我疲倦地说,“现在,我想睡觉。”
睡意和思绪撕扯着,梦境,像是被撕破的鸭绒被,扬起漫天的羽毛。突然,我听到耳边传来压抑地抽泣声,睡意,如潮水一般,全线退去。睁开眼,仍然是黑洞洞的夜。几秒钟之后,我适应了黑暗,扭过头去,我看到背对我的王斌,和他耸动的肩。第一次,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哭泣,沉闷,压抑,像汹涌地洪水一遍一遍地,冲击着堤坝。我的眼睛湿润了,泪水静静地,流淌,从眼角,到耳际,最后,浸湿了我的心。我侧身过去,抱住他的双肩,额头顶在他背心,一动不动。王斌转过身,整个地,把我抱在怀中。黑暗中,我看到,泪光地闪动。他摸索着,含住我的唇,舌尖顽强地进入,躲闪,纠缠,温热。空气里,一片潮湿,漂浮着眼泪。
我听到心里,轻轻地,一声叹息,那是茶叶,在水中,绽放的声音。和水相拥的瞬间,是无言的疼痛,因此,那一声叹息,便有着,微微地苦涩。
浮力森林~
发表于 2006-8-16 15:40
父母大人到访(1)
记得张爱玲在《倾城之恋》里写到,人人是喜欢被屈服的,但是那只限于某种范围内。我想,我也被屈服了,屈服于时间——女人,是经不起老的。还有,世俗与家庭的压力──最痛苦的成分。黑暗中,在与王斌相拥的那一刻,我相信,那是谅解,也是妥协。
那件事过去后,我们谁都不再提起。我和王斌有两个约定,不提旧事,不轻易说分手。因为这是最容易伤害感情的两件武器。
生活像河流一样继续流淌。落石激起的水花也已汇入其中,不见踪影。石落河底,已是看它不着,但若不留神踢到了它,也会弄痛你的脚趾
王斌告诉我他会尽快解决他和李玲之间的问题。我知道,ANITA时不时地,还会发短信,打电话给他。王斌曾提出让我和他一起和李玲吃顿饭,我拒绝了。我说,我相信,他不需要借助我的力量,也可以处理好这件事。听到这句话,王斌无言,只是伸手把我揽进怀中。紧紧地抱着我。
我不想和ANTIA再见面。对于这个女孩,她在我心里像是一个传奇。我不分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她是一个活在戏里的女孩,然而,戏如人生,她是不是也活得最真实?
经过这件事之后,王斌表现的更像一个男朋友。他会主动提出陪我逛街,在家的时候,会陪我看碟,我做饭的时候,他会在一边打打下手,或者,就陪我说说话。而我们的话题中,开始更多的涉及结婚,房子甚至孩子。我所希望的生活,正一步步地向我走近。我的心里,有着登顶的快乐和怅然若失。
爸妈来上海了。
我和王斌一起去接站。之前,王斌有惯常的见家长的不安心理。他问我爸妈有什么喜好,又问我该穿什么样的衣服。他的紧张也传染了我,我开始怀疑,这么快见家长是不是有些草率。似乎这样一见面就签字画押了一般,再无反悔的余地。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怎么会想到反悔呢?
站台上,我简单把王斌介绍给爸妈。看得出来,二老很开心。回家的路上,妈妈悄悄地问我王斌多大。我看了一眼正和爸爸聊天的王斌,压低声音说:不是跟您说过了吗,属马,和我同岁的。
“哦,可看着不像啊,看着小。”
“行了,别说了,让人家听见多不好。”我打断了妈妈的话。我有些担心,不知道爸爸妈妈能不能接受王斌。
本来我和王斌打算请爸妈在外面吃饭,可是二老坚持要在家里吃,我知道他们是怕花钱。于是,只好顺着他们的意思,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回来自己做。我跟王斌说让他在外面陪着爸妈聊天。我希望他能乘机和爸妈多沟通给爸妈留个好印象。我嘱咐他手脚勤快点,让爸妈高兴。
饭桌上,我示意王斌给爸爸敬酒。
王斌会意,双手举杯,一脸恭敬:“叔叔,这杯我敬您和阿姨,这次来上海,我和百合陪您二位好好玩玩。”
爸爸满面笑容地拿起杯子,连声说:“好,好,谢谢你。”
酒过几旬,爸爸开始真情流露:“小王啊,我们家百合性格比较倔强,但是,心地很好,心里不装事。你们俩个人在外面,父母呢都不在身边,要互相多照顾,多关心……”
“爸,我怎么听着您跟托孤似的,说什么呢,喝高了吧。”我听着不对,赶紧打断爸爸的话。
“这才喝了几杯啊,没事。对了,小王,你和百合是怎么打算的啊,是不是准备留在上海了?其实啊,我觉得西安挺好的,你看,我们家就百合一个,西安呢,离你们家也近。而且,我听百合说,上海的房子也贵得很……”
“爸~~~~你要不要吃饭啊,光说话了,我给你盛饭吧。”
王斌一脸怪不自在地笑,听我说完,忙说:“对对对,叔叔,给您盛点饭吧,”
“唉,你们这些孩子啊,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结婚是怎么回事,光想着,呃,什么浪漫。那浪漫,能当饭吃吗?”被我三番五次地打断,爸爸有些不乐意了。
“百合,你爸说的对,你们两个,年纪也都不算小了,特别是你百合,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好多都当妈妈了。你们两个也谈了一段时间了,有些事,也该考虑了。”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妈妈也终于开口了。
我哭笑不得,只好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王斌看了看我,又是看看爸妈,嘿嘿干笑了两声,说:“叔叔阿姨说的对,只是,我和百合,都是刚到上海不久,百合还比我时间长一些。而且,我毕业也才二年。我现在的公司我还比较喜欢,还想在这里做下去。至于,其他的,我和百合也在考虑。嗯,我和百合觉得,房子,先不急着买,一来房价太高,二来呢,将来最终在哪里发展,也还不好说,所以……”
王斌的话听得我心里着急。这些我们自己都没考虑成熟的话,怎么能现在就对爸妈说呢?果然,爸妈立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爸爸复又开口说话。
“至于租房还是买房,你们两个自己考虑。不过,我们老人的观点,有了房子,才像个家。租个房子,心里总不踏实。咳,当然了,还是那句话,主意还是你们自己拿。我们尊重你们的意见。而且,现在说这些也还有些早。百合,还没有见过你爸妈吧?”
“是,我本打算今年过年让百合同我一起回家,见见我爸妈的。呵呵,就怕叔叔阿姨舍不得呢。”王斌徒劳地想开个玩笑缓和有些冷场的气氛。只可惜,这气氛,宛如三鼓之后,已是精疲力竭。
浮力森林~
发表于 2006-8-16 15:41
父母大人到访(2)
送走王斌之后,一回到家,我便抱怨爸爸。
“爸,您看您今天都说些什么啊。刚到,才见面就说这些。真是的。”
“我说什么了,那不也是话赶到那儿了吗,再说,房子事的是他先说的。而且,早说晚说不都得说吗。”
没等我开口,爸爸接着问我:“你们真打算租房子吗?”
“这个现在说太早,八字没一撇的事。”
“还早?你可不能再这么晃下去了,转眼快三十的人了。”妈妈插话道,女人,永远对年龄最敏感。
“这个王斌,说话考虑问题还是有些不成熟。也难怪,刚毕业才两年。你们两个,谈了几个月了?你想清楚了吗?”爸爸接过话继续说,根本没有我开口的余地。
“爸,妈,你们两个这次来是来旅游的,不是吗?这些事,我们以后慢慢说,好吧?忙了一天,你们不累啊,明天,还要出去玩了,今天早点休息好不好?”我突然很害怕和爸妈讨论这些问题。我想,至少,要等我完完全全想清楚了,才可以和他们说,否则,他们三言两语就会让我没了方向。
接下来几天,我和王斌把行程安排得满满的,让爸妈应接不暇,也没有精力和我讨论我的终身大事。其间,王斌的表现可圈可点,一付孝子贤孙的模样,对我,也是关怀有加。爸妈看了,乐在心头。
临走的前一天,妈妈语重心长地和我谈话,大意无非是围绕我年纪不小,该早些结婚生子完成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使命为中心展开。自然,也少不了要谈到王斌。
“王斌这个孩子呢,人是不错,就是,年轻,本来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找个比你大一点的,能照顾你的。不过,既然你愿意,我和你爸也没什么意见。过年呢,你可以跟他去他们家看看。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想清楚才行啊。房子毕竟是大事。再一个呢,上次他说,将来留在哪里还不一定。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根我们的想法不同,但是,这样来回折腾,他是男的,无所谓,你可不一样啊。”
妈妈的这些话,像是埋下的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生了根。
浮力森林~
发表于 2006-8-16 15:42
职场风波(1)
假期刚一结束,就听到同事们在议论浙江分公司的裁员。
“听说这次每个分公司都有名额。浙江有四个名额。”
“前两天他们分公司的人打电话来说,他们杜总犯愁不知该裁谁,最后,干脆让员工抓阄决定。”
“这不是瞎胡闹吗?”
“可不是,听说,有的员工家属已经去公司闹过了。”
“唉,裁员裁员,公司就会用这招,动不动就裁员,可是,这边裁着,那边招着。裁掉的都是真正干活的老员工。新招来的,除了会讲几句英文,还会干什么呀。”
听着同事们的议论,我一直没开口。基本上都是老员工在借题发挥,其中,还有我的顶头上司刘静。我想,我还是识趣些免开尊口的好。其实,我认为,吐故纳新,属于公司正常的人员流动,毕竟,只有新鲜血液的进入,才能让公司实现可持续发展。当然,这些话,完全会被他们视作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不仅他们,我自己也知道,裁员,无论如何是裁不到我头上的。因为,我是刚被纳进来不久,而且,还懂两句英文,业务,也还不错。但是,我也知道,在这风口浪尖,人人自危的时候,我应该保持低调。于是,我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公司呆着,做业务的,哪有成天泡在办公室的?就算是做在KFC里喝可乐,也不能做在办公室里看资料。当然,你得保证不让同事撞见。
所有的人朝夕之间都忙碌了起来,聊天的现象明显减少,只有键盘噼哩啪啦响个不停。唉,网络就是好啊。刘静大概有些自顾不暇,也不找我麻烦了,我暗自希望,这场风波多持续些时间才好。
那天,我和广奥的张总正在招标局投标。刘静给我打来电话,我都理直气壮地接了,不怕她查岗——她知道早上有个标。她在电话里说,让我投完标直接回公司,却没说什么事。我心里有些不快,哼,成天就想让我在她的视力范围之内,跟防贼似的。不过,气归气,话,还是要听的。
投标一直到中午才结束,我午饭也没顾得吃,就匆匆赶回公司了。
刘静见到我,先问了问早上投标的情况,末了,不经意地说了句“钱总找你,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就想起了前些天同事们关于裁员的议论。
想了想,我没直接去钱总办公室,而是拐了个弯,先去了区域工程经理梁建的办公室。梁建是华东区分管工程的经理,LOCAL在上海。梁建从职位等级上来说,和老钱是同级,他总能先于我们得到一些内部消息,在公司里,这种八卦新闻总是自上而下传播出来。这和智慧不同,智慧,总是在民间。而最主要的是,我和他私交甚好。
一进梁建的办公室,我便开门见山地说:“老钱找我,我想,你一定知道是什么事。”
梁建愣怔了几秒,透过大玻璃门看了看外面的动静,方字斟句酌地说:“嗯,公司要裁员,需要裁两个人。一个已经定了,裁掉一个维修工。另一个嘛~~~~~”梁建没有明说,但是,他看着我的眼神已经说明了。
“裁我,是吗?”我强作镇定。
“不是,还没有最后定。老钱呢,觉得你是个人才,不想让你走,但是,你们销售的编制超了。所以,老钱想,如果你愿意去做行政,那么,就让李娜走,你去做行政。如果你不愿意,那么,这次解聘,公司的补偿政策听说很优厚。还有,老钱有一个担心,怕你在公司待不长久,迟早要跳,如果你不准备长期留在公司,那么,你也知道,李娜毕竟是在公司干了七八年的老员工了。”
我听了,点了点头,说,“行,那我知道了。”
梁建关切地问我:“你准备怎么办呢?”接着,又叹口气说:“唉,上次我就提醒过你,你们部门人员按说已经够了,刘静还硬是把小段从工程部调到了销售部,这其中肯定~~~唉,你呢,当时还不当回事,现在,怎么样~~~~”
“就算我当回事,我又能怎么样呢,我能阻止刘静把小段调过来吗?这种事情,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唉,也是。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了。。”梁建同情地叹口气,同时,表示爱莫能助。其实,他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了。
进老钱办公室前,我整理了一下表情,然后,推门进去,面带标准地职业微笑,说:“钱总,您找我?”
和我相反,老钱的表情,凝重地可以压死一头牛。他无比沉重地点了点头,示意我先坐下。
象是要克林顿公开承认和莱温斯基的不正当男女关系一般,老钱酝酿半天,才缓缓开口。
基本上,他所表达的意思,跟我在梁建那里听到的八九不离十。
于是,我表现地很委曲。本来,我也很委曲,于是,我就委委曲曲我见犹怜地说:“钱总,是我表现不好吗?”其实,我对我的表现还是很有把握的。
果然,钱总急忙予以否认。并伺机夸了我一番。“哼,打一巴掌,再给个枣。我才不稀罕呢。”我一边低眉顺眼地接受着钱总的表彰,心里一边忿忿地想。
“好吧,既然公司这样决定,而且,我知道,钱总您一定很为难。但是,上面派下来的指标,又不得不完成。我想,您肯定要比我难受,大家都是跟您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的同事了。我虽然是新来的,但是,我也很喜欢这里所有的同事,很喜欢这份工作。所以,我接受公司的安排。”
浮力森林~
发表于 2006-8-16 15:43
职场风波(2)
钱总听了我的获奖感言,大为感动,同时,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决定了,有些不相信,又问了我一句:“你真的想好了,愿意做行政?你知道,我是希望你能长期在公司干的。”
我当然不愿做行政,现在答应不过权宜之计。先留下来再说,等我找到合适的工作,不用你说话,本小姐自会炒了你。当然,表面上,我还是痛定思痛,坚决而伤感:“我想好了。其实,这也是一个锻炼我的好机会。多经历一些,对我,总是有好处的。”
“哦,那好。你想好就行。”老钱长舒一口气,语气一下子轻松了好些。“其实,也正好,我听刘~~噢,听说你本来也不喜欢做销售的,当初招你进来就是做人力资源这一块的。后来才~~”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凛,好啊,我说呢,最近,怎么不见刘静找我麻烦了,原来,在暗度陈仓啊。我强压住心里的火,故作吃惊地说:“啊?您这是听谁说的。我特别喜欢做销售。虽然当初招我进来说是人力资源,可是,给我的编制是一直在销售上的。而我,也一直把自己当作一个销售员的。虽然,我干这个时间不长,但我觉得从这份工作中学到了好多东西。如果不是公司这次另有安排,我真希望能一直干下去呢。当然,也许公司觉得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销售员,所以才~~~~~”说到最后,心里的真委曲全化作了鳄鱼泪,竟无语凝咽了。
老钱见我如此,有些慌乱,忙说:“不是的,你别这么想,很多人,包括客户,还有经销商都跟我说,你表现的很好,只是,这次,你知道,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嗯,钱总,我知道您的难处,您放心,不管做什么工作,我都会努力做好的。”
“这一点,我对你绝对放心。还有,即使你转做行政,待遇还按销售员对待,不会变的。”说的人铿锵有力,我听的人,自然也要表现出心潮澎湃。
我心里想,怎么着,也得让老钱觉得是他对不住我。退而做行政,是我屈就,不是他施恩。我可不想以后老钱在我面前俨然一副恩公的样子。
从老钱办公室出来。途经梁建办公室,他又把我叫了进去。
“怎么样?你怎么跟老钱说的?”梁建盯着我看,力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我说我愿意做行政。先留下来再说”一边说着,一边我就坐下了,说到底,我还是颇受打击的。
“做的对。你还年轻,而且,公司现在一年一个变动。说不准明年又会有什么变化。而且,她年龄也差不多了~~~~~”梁建也跟着坐下了,一边安慰着我。
突然地,一直憋在心里的委曲,一下子好像找到了释放的出口,我的眼泪哗地流了出来。我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慌忙低下头,拭着泪,一边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梁建没说话,只是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刚擦完眼泪,就听到刘静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还有一只手在我头上轻抚了一下,“没事的,别难受,老钱说了,你的待遇还按销售员的走。”
我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她。我怕我的眼神将我暴露无疑,同时,我心里叫糟,怎么这个当口她进来了,她准以为我在背后诋毁她,又一想,她可真是迫不及待了,等不及去老钱那儿打探我的下场去了,哼,想让我走,我偏不走。我心里思绪翻腾,嘴上,就忘记了应付刘静。梁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刘静大概有点尴尬,没再说什么,走了。我算是又把她得罪了。
果不其然,一下午,刘静没再答理我,也不和我话。眼神偶而从我脸上扫过,感觉也像是练了玉女心经一般,极度深寒。
爱理不理。我想,反正,从今以后,你管不着我了。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无聊地翻看着手机通讯录。想着,好容易建立起的人脉关系,这下可好,即将都成为过眼云烟了。这年头,人心不古,凉地比茶都快。象是为了反驳我的话似的,我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吓了我一跳。定睛一看,是王志。
想了想,我拿起手机朝办公室外走去。
“百合吗?我是王志。”
“王总,您好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呵呵,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朋友,想买电梯,我推荐了你,你看是不是给他送点资料?”
我一听,心想,这不成心吗。刚拿到了遣散令,那边战事又起。
“唉,王总,我先谢谢您想着我。不过,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改行了,不做销售了。”
“改行了?不做销售了?什么意思?”王志连着三个升调。看来,着实惊讶。
“公司结构调整,我改做前台了。”我们公司就麻雀大小,行政其实就跟前台接待差不多。
“你做前台?不会吧,是真的吗?”王志半信半疑地问。
“真的。我没事骗您干嘛呀。”我苦笑着说。
“哦。这样啊。那么,我岂不是可以心安理得的请你吃顿饭了?”王志先哦了一声,随即便换了一副声气。
我听得有点莫名其妙:“心安理得?什么意思?”
“呵呵,这你都不懂?你做销售员,我是客户,我说请你吃饭,你肯定以为我是打着‘我请客你埋单’的主意,说不定,还把我想得更居心叵测一些。现在,你不做销售了,咱们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了,我请你吃饭,当然就心安理得了。”
浮力森林~
发表于 2006-8-16 15:43
职场风波(3)
听了王志的话,我乐了,王志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讲话。我想都没想,就说:“好,你说时间地点吧。”
晚上,在星期五餐厅,王志如约而至。
一见面,我便调侃他说:“是不是一切男人都喜欢在陌生女人面前浪费呢?”
当下午王志告诉我在星期五餐厅见面时,我就想起了围城里唐晓芙对方鸿渐说的这句话。
王志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一笑,说:“也许吧,可是并不是在一切陌生女人面前,何况,你我之间难道还称为陌生吗?”
这回轮到我愣神了,我没想到王志竟然也能用围城里的原话来对答。我一边感叹其才思之敏捷,一边想,所谓青年才俊当如是吧?
正如王志所言,没有了甲方乙方这层利益关系,气氛变得很轻松。我也无所顾忌地发了一通牢骚,将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的委屈通通发泄了出来。不知为什么,王志就是让我觉得是可以信赖的。大部分时候,王志都是很专心地听我在说,偶尔会对我的做法发表意见,但从不涉及对其它人的评判。当我终于发泄完之后,突然觉得豁然开朗,好像长在心里的杂草通通被拔掉了。
见我停了下来,王志方才微笑地问我:“怎么样,心里是不是舒服一些了?”
我点点头,笑了,突然,想到了王志的淘气丫头,便随口问道:“朵朵最近好吗,没再闹着去哪儿玩吧?”
听了我的话,王志脸色微变,勉强笑道:“哦,没有,朵朵——去她妈妈那儿了。”
我猛地想起上次朵朵上次说过的话,脸有些红,慌乱抱歉的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打听你们家的事,我——”
“呵呵,没什么。不用道歉。”王志淡淡地笑着说。
一时之间,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拿起杯子,一口一口地喝水。
王志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眼神锁定在了某一处,好像专注地在看着什么,也许,什么也没看。当心在沉思的时候,眼神便需要一个落脚处,但也只是歇脚而已。只有当心在觊觎窥测的时候,眼睛才会派上用场。因此,打探这个世界的,从来,都是人心。
此刻,我也打探着王志。都说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女人,我不知道,王志背后的这个女人是怎样的。
“咦,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回过神来的王志突然问我。
我暗笑,明明是你在“想什么”,反过来却问我。但我并没有反驳他,只说:“没什么,发会呆,让大脑休息一下。”
王志呵呵笑了,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和你聊天很舒服。”
我笑了笑,对于这样的话,无论是恭维还是发自肺腑,我通通当作真话照单全收。于人于己都开心的事,何乐不为呢。
“真的,你别笑,和你聊天,真的感觉很放松。像——说是红颜知己吧,太俗套。而且,我比你大,用这个词来形容总有些奇怪。但是,你就是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像——妹妹,不,也不是,唉,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和你在一起,可以完全不设防。”
我被王志认真的神态逗笑了,“呵呵,你别费心找词来形容了。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吧,知己好像对年龄没什么要求吧。实在不行,就当是忘年交吧。”
“忘年交?!亏你想得出,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王志这样开怀大笑。
笑罢,王志缓缓叹口气说:“唉,要是可以,我真希望带朵朵多见见你。这样,朵朵也会开心些。我的婚姻这么失败,我觉得最对不住的,就是朵朵。”
以前和王志聊天,只听到他提到过他太太很漂亮,很能干。但没有谈到更深,提到他的婚姻,b这还是头一遭。
“看着我表面上风风光光的,没想到吧,我的婚姻是一团糟。”王志自嘲地笑了笑,眼睛看了我一眼便转向了别处。
“关起门来,各家有各家的不幸。”我突然想到了我和王斌。
“不,你不了解我,如果你知道了我的事,也许你会失望的。”王志看着我,认真地说。
“失望?没有希望,何谈失望?”迎着王志的目光,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王志有一丝微窘,但,只是一闪而过。他低下眼睛,想了想,又抬起看着我说:“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其实,也算不上是故事,很平常的。我和我太太,是经人介绍认识的。那个时候,大家都已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家里人催得紧,而我,又忙于创业,没有更多的精力放在找女朋友上。因此,当她出现的时候,我便想,就她吧。那时候,我的想法很简单。我要全力去开创我的事业,我需要一个能安安定定守住后方的人,同时,也算是给所有的亲朋好友一个交待。因此,认识不到半年,我们就结婚了。很快,婚后就有了朵朵。我的事业也一天天上了轨道。这个时候,我发现,事业,并不能完全带给我所希望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我和太太,在人前,也许是让人羡慕的一对,但是,私底下,只有我们能明白没有爱的婚姻的滋味。一直以来,我都忽视了婚姻带给我的感受,我象个工作狂一样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婚姻,长期以来都是一个附属品。可是,当我有一天突然停下来,转而关注我的婚姻生活时,我才发现,我其实很失败。因为,我不爱我太太。虽然,我们甚至没有吵过架,算得上是相敬如宾,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不爱她。即使如此,我还是对自己说,无论如何,是她一直支持我走到今天的。我不能没有良心。事实上,如果,不是——不是另一个人的出现,我想,我会和我太太一直过下去的。”说到这儿,王志停住了,他看着我,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浮力森林~
发表于 2006-8-16 15:44
职场风波(4)
而我,则意外于“另一个人”的出现来不及有所反应。
王志给我杯子里添了些水,一边不自在地笑了笑,说;“是不是觉得我是现代版的陈世美?”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理解王志,但我也同情他太太,同时,我还想到我自己,还有王斌。我的大脑暂时性的有些混乱。我只能笑笑而已。
王志没在意我的沉默,思索了一下,继续说:“她本来是我的一个客户,后来,我们又成了生意上的伙伴。当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心想,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果不其然。只是,我是有妇之夫,她,是离异独身。起初,我一直压抑自己,告诫自己,可是,越是压着,越压不住。人常说,老年人爱起来像老房子着了火,我觉得,我也差不多。”说着,王志呵呵笑了两声,只是,声音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苦涩。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我也跟太太坦白了,太太知道后,便回了东北老家,但,拒绝和我谈论离婚的事,前两天,她又回来,把朵朵带走了。”说完这些,王志长叹一口气,神情黯淡。
一直以来,我都喜欢简单明了的生活,我觉得生活太复杂了,人就会很累。因此,当我听说了王志不算简单的生活时,我无言以对。他说的事情,我觉得离我很远,可是,好像又离我很近。我有些迷惑了。
“呵呵,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这些事,压在心里这么久,跟块石头似的。让人透不过气。”一边说着,王志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听我说这些,你烦了吧?”放下杯子,王志看着我说。
“没,没有,只是,没有想到。”我实话实说。
“呵呵,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是吧,呵呵。”王志笑了。说实话,我宁可他阴沉着脸,也不想看他这样强颜欢笑。
“我想,我没权利去评判你。说到底,谁又有权利去评判别人呢?你告不告诉我这些,对于我来说,你还是你。就是我认识的王志。”
王志看着我,似乎有些感动。
“嗨,其实,我也就是想告诉你,什么都可以将就,结婚,不能将就。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一样。因为。结婚,真的是一辈子的事。虽然,现在离婚不算什么稀奇事。但是,离婚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心里永远抹不去的一道伤痕。”
王志的感叹,像是一镢头挖开了我深埋心底的一些想法,那些我强压住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我,有些不知所以。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脑子里一直轮番想着王志,王志的婚姻,我,和我的抬头可见的婚姻。我觉得,好像原本秩序井然的世界,忽然间,起了骚动。
当我把公司的决定及我的选择告诉王斌的时候,他很平静,甚至,有一丝庆幸。他轻描淡写的说,不做销售也好,女孩子做这个始终不合适,而且,我也不希望你这么累。
“可是,做销售收入好啊。而且,行政这个位子,总是不稳定的,分公司的行政是最不重要的岗位,说裁就裁人,我要哪天失业了怎么办啊?”我说的这些也不全是空穴来风,虽然,我认为我要是想找一份工作还是比较容易的,但那毕竟也只是我想,现实,总是比想象地残酷,更何况,这是在孤单无倚的异乡,失去一份工作,我马上就会面临房租、吃饭这些最现实的问题,正所谓一文钱可以逼死英雄汉。
“失业了?呵呵,失业了那我就养你吧。”王斌看我认真地样子反而开起了玩笑。
无论是否玩笑,这样的话,听在心里,总是安定而温暖的。
“养我?呵呵,你养得起啊?我吃的很多的,还要每天吃肉。”我脸上做着夸张的表情。
“肉?现在都不兴吃肉了。”王斌一脸不屑地嘲笑我。
“那吃什么?”我呆呆地接着问道。
“吃~~~狗~~粮~~啊”王斌忍着笑,拖着长声说道,同时人已跑到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
“好啊!你!”才反应过来的我,一边就跳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闹了。”王斌一边憋着笑,一边双手压在我的肩膀上,防止我再度跳起来,“我说的是真的,你做销售太辛苦了,我不希望你那辛苦,而且,我不喜欢你老是那么晚还要在外面陪客户,累不说,路上也不安全啊。
王斌的话让我安静了下来,我定定地看着他,问:“这些话,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呢。”
王斌讪讪地笑了,放下双手,将目光转向了别处:“现在说,不是一样吗?”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时过境迁,人是一样的人,话也还是同样的话,可是,却宛如在火车上看风景,已再不是那个角度。
转而去做行政了,我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少了许多电话,也少了许多熟悉的陌生人。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去胡思乱想,去发呆。有时候,我想,这样也挺好的,我做着一份不辛苦的工作,能够按时的上班下班,王斌,有着良好的职业前景,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可以一起供所房子,再过一段时间,我们也许有了孩子,于是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而我们,则一天天老去。想着想着,我突然觉得很可怕,好像生命这本书,一下子,就看到了尾页,看到了结局。我有些迷茫,生活,是能够一眼看到尽头的一条直路,还是,没有打开包装的那盒巧克力?究竟,哪一个,才是生活的原本?
浮力森林~
发表于 2006-8-16 15:45
职场风波(5)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妈妈打电话过来,总会问到王斌,好像,他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分子。同事,朋友也开始询问我们的婚期,这一切,都汇成了一条河,推着我,走向彼岸。
其间,王志曾打电话给我,他说,他正在办理离婚,过程,艰难而痛苦。我觉得王志,像是一只飞越大海的水鸟,疲惫而虚弱,但是,却找不到海中央那块栖脚的礁石。退,无可退;进,却又不知,可还有那份气力。而我,只替他可怜,背上那只小海鸟。
其实,每个人,都是那只渡海的水鸟吧,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他的那块礁石。
浮力森林~
发表于 2006-8-16 15:45
君(1)
君发邮件给我,他说,这封信,是他在比国给我写的最后一封信了。一周后,一架飞机,将载着他,降落北京。
张爱玲说,人的一生,都有两支玫瑰,至少两支。得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得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初恋的爱人,多数都成了“朱砂痣”,成了床前、心上流淌的月光。而那些侥幸成了饭粘子和蚊子血的,却又有多少,在流年琐碎中唏嘘感叹?我常想,如果,人能先卜先知,朱砂痣,和蚊子血,又该做何选择呢?
但是,人,无法预知未来。因此,君,是我心口的朱砂痣.
算算,和君有一年多没见了,一年多来,发生了许多事,因此,想到和君的再次相见,竟有此去经年的感觉。
我把君要回国的消息告诉了王斌,我隐瞒我和君之间的那些过去,只说,君是我大学时的死党。我不希望,那些已经过去的事,影响到我的现在。我说,等君回来,介绍他们两个认识。之前在邮件里,我也曾跟君提到过王斌。君似乎也是兴趣颇浓。王斌没什么表情地答应了,随后又说了句,我发现怎么和你关系好的男生居多啊?
我一时怔住,细想,的确如此,于是笑笑说:“大概是因为我的性格吧。有点像男孩子。而且,我也喜欢和男生做朋友,没那么多事。”
王斌撇撇嘴,说:“怪不得你对我一点都不温柔,原来大学时总和男生在一起混。”
“我也才知道,你原来喜欢温柔的女孩子啊。”我也故意阴阳怪气地说,刚一说完,我就想到了ANTIA,我有些后悔。看看王斌,他的眼神有那么几秒种的停顿,随之便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嘟哝了一句:“那个男的不喜欢温柔的女孩子?”
我想到了一首老歌里唱的,女人独有的天真和温柔的天份,要留给真爱你的人。
君到上海了,要招呼大家吃饭。饭局一向是最有吸引力的,无论是浦东的还是浦西的都是一呼百应,大家不约而同地想要“磨刀霍霍向猪羊”。
赴约前我在家里细心装扮,王斌等得有些不耐烦,揶揄我说:“你这哪里是同学聚会啊,简直是新娘出嫁嘛。”
我从镜子里瞪了他一眼:“去,这不是给你撑面子吗?难道,你希望别人说你女朋友邋里邋遢的?”
“行了吧,又不是我同学聚会,你的庐山真面目难道你同学还没见过?”
我瞟了他一眼,绷着嘴唇涂唇彩,没理会他的刻薄。
化好妆,一回头看见王斌还歪在椅子上看报,便催他:“你怎么还不换衣服啊,我已经好了,时间快到,你快换衣服。”
王斌慢吞吞地放下报纸,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换什么衣服,我就穿这个。”
“就穿这个?就穿这个老头衫?”我惊讶地看着王斌身上那件像老挂历一样白在泛黄的体恤,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好了,别闹了,快去换衣服吧。你这件是在家里穿的啊,怎么可能穿出去呢?”
“这有什么穿不出去的?”王斌的语气有些挑衅。
我看看表,忍耐地说:“今天,我们同学聚会,好多人都在,你,能不能稍微——正式一点。”本来,我想说“像样一点”,想了想,还是没说。
“正式?又不是见国家元首,不就是一海归嘛,有什么呀,还不都是垃圾。”
“好吧,随便你。那我们可以走了吗。”我有些生气,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不能迁就一下我。
我们到了“岳阳楼”的时候,大部人都已经到了,大家正嘻嘻哈哈分食着君带回来的巧克力。见我们进来,君起身迎了过来,说:“百合,你们怎么才来?”一边说着,眼睛看着王斌,“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王斌吧?”
“呵呵,是啊,这是王斌,王斌,这就是君,刚学成归来的海归。”
“哈哈,现在不是海归,是海带。”君跟我调侃着,我好像又看到了大学时代的那个君。
“海带?”我有些疑惑,看看王斌,“什么意思?”
“海外归来,待业在家,简称:海待。”君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我和王斌禁不住哈哈大笑。
君微笑地看着我,突然说:“百合,你——你是不是整容了?怎么,怎么看起来——”君一边说着,一只手在鼻梁上作了个隆鼻的手势。
“呵呵,是不是想说我变漂亮了?”我笑着接住君的话。
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算是默认。
然后,他认真地看着我,说:“真的,你真的漂亮很多。呵呵,看来,恋爱的力量不可小视啊。”后半句话,君是对着王斌说的。
被人夸漂亮总是件让人身心舒泰的事,我歪着头看王斌,我想他也一定很得意。
王斌却只是呵呵笑了两声,并未答话。
随着桌上菜的不断增多,气氛也越来越好,大家都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一样。纷纷曝露着大学时一些鲜为人知的内幕和同学们的一些糗事,其实,这些话题早在上次和上上次聚会中都已经说过了,可是每个人都还是像第一次听到那样开心,那段岁月,真是刻在每个人的心里了。
浮力森林~
发表于 2006-8-16 15:46
君(2)
再看到君脸上那灿若阳光的笑容,我有一种久违的感动,我好像又回到了那段青葱岁月。当初,我不就是迷失在君的阳光笑容里吗?那一迷失,就是好几年。想着当初那个为了君茶饭不思,不知流过多少眼泪的我,竟觉得像是上一个世纪的事。现在的我,已是也无风雨也无晴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优秀的君身边一定出现一个同样优秀的她。我在心里微笑地想象着,真心的希望,君是幸福的。
回家路上,我的情绪还停留在吃饭时的那份开怀中,叽叽喳喳地像只小鸟一样在王斌耳边说个不停。王斌则好像有些累了,有一声没一声地应付着我。
突然,王斌想起什么来似的,问我:“你和君关系那么好,当初,他没追过你吗?”说完,他探究地看着我。
我没想到王斌突然问起这个,一时有些慌乱,不自在地笑了一下,说:“我们当时是兄弟姐妹。再说了,当初,他要是追我,现在,还有我们什么事啊。”
王斌看着我,似乎有些不相信,但是,没再说多说什么。
“怎么了,不说话了,是不是累了?”我有些心虚地问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有。”王斌偏了偏头,躲开了我的手,“君说他打算留在上海发展,依我看啊,他还不如回西安呢,上海这地方,海归算什么呀。不如回到西安,没准还能物以稀为贵呢。”
王斌的语气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我装作没听见,靠在他肩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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