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16:07
我刚踏进屋子,他就将门关闭了,我的寒意更浓了。他的电筒虽小,但灯泡的度数相当高,顿时照亮了四周,只见到处一片狼籍,他低声说:“仔细看,会有某样东西与众不同的!”
我连连做着深呼吸,无法抑制地想起了这里曾经是JACK的家,想起了这里就是那个灵异故事的发生地点。
“我到阳台那边看看,你到房间里面看看!”秦赢政从裤袋里又掏出了一把小电筒,递给了我。
“我一个人去?”我接过电筒低声抗议。
“怕什么?有事就喊,不过记得别喊这么大声!”秦赢政低声回答。
看着他坚决地往阳台方向走去,我只好无奈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向了JACK的房间,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地乱跳着。
快到房门时,我禁不住回头看了看秦赢政,发觉他点燃了香烟,休闲地立在阳台栏杆前看着夜景,我暗骂了一声:他真的是到阳台去看看呀!
JACK卧室的房门虚掩着,房门的左侧是洗手间,从我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洗手间内的半截镜子,我的心跳进入了匀加速的轨道中,那个灵异的故事在我脑海中不断地重放着。
我屏住呼吸,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卧室中阴暗异常,手电筒射进去的光芒仿佛也被黑暗吞噬掉了大半。
房间地面上是各种各样的杂物,这是JACK失常之前所造成的吗?我很快便注意到了那张凌乱不堪的床,我立刻联想到JACK曾经在这张床上面躺过,我用力做着深呼吸,压下大脑中升起的晕眩感,小心翼翼地踏过每一样杂物,搜寻着马刻丝口中那件与众不同的物品。
口干舌燥中,我绕过了那张双人床,拉开了窗帘,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驱走了不少昏暗,我感到呼吸轻松了少许,低头细细地搜寻着,却一无所获。我嘴角逸出了苦笑,我在找寻着一样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忽然,我注意到了床上那张薄被,或许,在它下面隐藏着什么呢?我缓缓地将手伸向那张被子,猛地一下揭开,我还没来得及看它下面到底是什么,视角的余光就被窗外一闪而逝的影子惊吓住,我倒退了一小步,扶住身后的梳妆台,猛地转过头,盯紧了窗子,外面什么都没有。
我用手电射向窗子,缓缓走过去。人在过分紧张的情况是最容易产生幻觉的,我不断用安慰病人的话来安慰着自己。当我就快接近到窗子的时候,门铃竟然响了!
“叮咚——”
“叮咚——”
我猛地回头,我感到我每一根神经都颤抖了,那个灵异故事中的片段又在脑海中重放。
说不定是个负责任的保安发现了这里的可疑,又或许是JACK多年未见的朋友前来造访,外面还有秦赢政,他会处理的!我拼命地安慰着自己,但心跳的频率就是不争气地急速上升着,仿佛要向吉尼斯的最高记录挑战。
门铃仍在持续地响。
“叮咚——”
“叮咚——”
我想,我该出去看看了。我从来没感到自己的腿竟是这么重的,走出每一步路都是这么的困难,我颤抖着身躯,用极为缓慢的步伐走出了房门,走向大厅,发觉阳台空无一人,秦赢政不知哪去了。
这间屋子不大,他能跑到哪去呢?如果他去洗手间,誓必要经过卧室的,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难道他到外面去了,但怎么没有开门声的?
我的晕旋感越来越强烈,我盯着门上那只猫眼,我是不是该看看门外到底是谁呢?说不定秦赢政真的到外面去了呢?
我颤抖着身躯向那只猫眼靠去,疙瘩争先恐后地爬满了全身。
“叮咚——”铃声不断地催促着我。
门外,是秦赢政!职业的习惯令我立即观察到他的脸色十分惨白,他正彷徨无助地站在门外。
我大惊,真的是他?他怎么无声无息地跑到门外去了。
我慌忙要将门打开,身旁忽然多出了一只手按住了我,我忍不住尖叫了出来,这个时候,屋内不可能有人的。另一只手立刻封住了我的嘴,封住了我的尖叫,我看清了那两只手的主人,竟然也是秦赢政。
绝对的零度从我后背扩张到了我全身,我想抽身而退,但面前这个疑为秦赢政的男子却紧紧地抓住了我。
“你鬼嚷什么?”秦赢政皱起了眉,但还是放开了我。
“我…我……”我只想拼命地往后退,“刚才门铃响……”
“那是隔壁的门铃在响,关你屁事呀!”秦赢政没好气,“你的听力还不是一般的好呀!”
“我…我刚才用猫眼看到你站在门外!”我退到了墙的地方,紧紧地靠住身后那堵墙。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1 16:07
秦赢政若无其事地看向了猫眼,猛地就倒退了一小步,惊慌失措地看向了我,说: “我…我真的在外面呀,你…你还正站在我的旁边,我,我还在外面开着锁呢……”
我倒抽一口冷气,死盯着他,把墙贴得更紧了。
他惊慌的神情一下就消失了,愉快地笑着说:“哈,刘云,你真是不经吓,外面什么都没有啦!超级神经病!”
我盯着他,无意识地摇着头,惊惶有增无减。
“呤呤——”
“呤呤——”
我不禁又是一阵昏眩,细听才察觉是电话的铃声!
“你盯着我干嘛?继续找你需要的东西啊!”秦赢政又点燃了一根烟。
“电话响了……”我的声音依然在颤抖。
“你这么鼓励地看着我,不会是希望我接电话吧?”秦赢政笑了,“我们现在是私闯民宅啊!”
我忽然发觉自己脚下正踏着断了的电话线,不禁又是一阵窒息的冰凉,颤抖着说: “电话线断了,电话在响……”
“……卧室里会不会有另一台电话?”秦赢政的眼神中掠过了疑惑。
我无法抑制地想到了那个灵异故事的结局,我微微侧过身,探头看进卧室,锥心的冰凉从我脊骨尾节直直冲上了脑际:JACK正坐在那张床上,手捧着电话,泪流满面地看着我!他身后站着一个长发的女子,全身湿漉漉的,正背向着我站在窗台前。
我再也无法站稳,直直往地面跌去,身后却有人接住了我,秦赢政在背后紧紧地将我抱住,沉声说:“刘云,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你要记住,这一刻,肯定是你的眼睛欺骗了你的心灵!”
我剧烈地颤抖着,我想将眼睛闭上,却无法做到,只觉得自己进入极度冰寒的冰天雪地当中,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打着冷战。眼前诡异的景象映进了我的眼睛,烙进了我心灵的深处。
有一股力量从我背后源源不断地涌向我全身,涌进我每一条神经里,涌到了我的心灵深处,仿如强烈的太阳射进了冰封的大地,冰雪迅速地融化……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朦胧,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再次看清楚了一切,JACK和窗台前那个长发女子已消失了踪影,月光从窗外映进来,温柔地洒在那张双人床上,掀起的被子下,放着一台淡黄色的电话机,正冒着浓而不散的青色烟雾,诡异地飘荡在它的周围。
“就是它!”我的手指向了那台电话机,无尽的疲惫涌上了心头,眼前一黑,终于失去了知觉。
“……刘云他没事吧?”我的意识悠悠醒转过来,首先入耳的是林黛玉温柔的声音。
“没死,不过起码要昏迷两个小时才能醒来!”秦赢政用懒洋洋的声音回答。
要昏迷两个小时才能醒来吗?我正想以睁开眼睛的实际行动来否定他的判断,却猛地察觉自己竟无法完成这个动作,想活动一下手脚,却无从发力,想开口呼叫,却找不到嘴巴的位置,我,我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此刻,我就像被关在一个黑盒子里,四周漆黑一片,除了能听到清晰的声音,其余一无所有,仿佛听觉就是我仅剩的功能。莫名的恐慌自我心灵的深处升起,但我再也无法感觉到那种令人窒息的冰凉。冷静,冷静下来!我拼命地告诉自己,或许是秦赢政的什么鬼灵力造成我目前这样尴尬的处境,又或许是我正处于一种意识分离的状态,很快便会恢复正常……
“……不会影响今晚的计划吧?”这是马刻丝的声音。
我尽力聆听周围的一切,以此来降低内心的恐慌。
“他在这两个小时里,就像做了一个最香最甜的梦,对计划只会有良性影响!”不知是否错觉,秦赢政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
“今天下午你在宁采臣身上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灵力,刚才又碰到这种事,你还行不行啊,今晚我们还要来的!”林黛玉平淡的语调中隐隐透出关怀。
“你们还好意思说,你们守在外面就该封闭一切精神力量的进入,结果还是让刘云出事了!”秦赢政没好气地说。
“从头到尾都没有精神力量进入过这一区!”林黛玉肯定地回答。
“绝对没有!”马刻丝在一旁加强说服力。
“那刘云为什么会中幻术?”秦赢政语气渐渐变得疑惑,“难道JACK灵力出轨时残留的力量就令刘云崩溃了,已经隔这么久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这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推断。
“或许……”林黛玉低声地说,她温柔的声音中带着迷惘。
他们三个人静了下来,四周只剩下车水马龙的声音。
汽车引擎猛地发动,马刻丝忽然说:“黛玉,你之前告诉刘云,我们三个加起来,足以与神对抗,对吗?”
“对,不过现在我想补充一下,三个神加起来,也未必是JACK的对手!”林黛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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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11 16:08
“嘿嘿……”马刻丝也笑了,不过我猜他肯定笑得十分苦涩。
“不要这么灰心,我的推断未必正确嘛,”秦赢政安慰两人,“更何况,我们这边有我嘛!”
“就是因为有你才叫人灰心啊!”
“哈哈……”他们三人竟很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笑声是乐观的朋友,这令正处于奇异状态下的我,恐慌也随之减低了不少。
忽然响起了手机的铃声。
“喂!”是秦赢政的声音。
“什么!?”秦赢政语气中罕见地出现了惊慌。
“好,我知道了……哦?钟警官也在啊……让他处理好了,我现在还不能回来!明天一早吧……OK,就这样!”
“什么事?”马刻丝仿佛是随意地问。
“白云山上的新楼盘打地基的时候发掘到一具女尸,刚刚初步证实是JACK那位妻子,”秦赢政仿佛也很随意地回答,“根据验尸官的初步分析,她起码死了三年!”
“JACK妻子的尸体在停尸间失踪了,然后可以跑到白云山上死了三年,这是恐怖小说的好题材!”林黛玉温柔的声音竟然十分平静。
我无法像他们那样的从容,如果我能挣脱困住我那个黑盒子,我想,我一定在拼命地呼吸着空气。
“哈,那宗停尸间尸体失踪案不是由你跟的吗?现在给你死对头钟警官插一腿进来,如果给他破了案,你岂不是威信全无?”马刻丝竟然还笑出来了。
“喂,要我说几次呀?是他要和我争,我可是一个虚怀若谷的人,如果他能破案,我还会感激他呢!”秦赢政也笑了。
“听说你死对头与JACK是好朋友,是不是真的?”林黛玉问。
“真的!不过人家有名字的,他姓钟,不要老叫他作我死对头,我可是很爱护同僚的……”秦赢政不满地抗议。
就是我见过那个钟警官吗?这个世界真小啊!我轻轻地感叹。
林黛玉温柔地打断他,说:“记得有一次,某人喝醉酒,就说要扒开某个钟姓男子的皮,然后洒上蜜糖,再高价从非洲收购回数十万只军蚁,全部扔到他身上去……啧啧,真是残忍!”
“哈哈……”林黛玉与马刻丝肆无忌惮地齐声狂笑。
我猜,秦赢政肯定在一旁很纳闷地点燃了香烟。
他们漫无边际地聊着笑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汽车引擎熄火了,四周车水马龙的声音渐渐变得稀疏,我恐慌的心情,也渐渐变成了无奈,到了后来,竟然有点喜欢上这种几乎毫无知觉的懒洋洋。看来我的确是个不思进取的人,因为我很容易习惯一个陌生的环境,如果这个环境还不算太坏,我还很容易就喜欢上它。
马刻丝说:“时间差不多了,唤醒刘云吧!对他做做思想工作,好让他能配合我们!”话题终于回到了我的身上。
一股力量渗进了我的心灵,驱赶走了四周的漆黑,知觉渐渐又重新回来了,我终于能睁开眼睛了,看到四周的一切由朦胧变得清晰,我坐直了身子,充满感情地打量着我的四肢。
“看你感触良多的样子,有什么需要发表吗?”坐在我一侧的秦赢政懒洋洋地笑了。
“还活着,真好!”我感慨地说。
“嗯!可以列入年度十大警句了!”林黛玉回头笑了。
我注意到车子正停在马路边,夜色笼罩住了夜空,几朵乌云正无所事事地在上面闲逛,看周围的建筑,这里该是G市的一个繁华路段,但却有一栋破破烂烂的烂尾楼矗立在我们附近,高入云霄,大概有六十层左右,与周围繁华的气息格格不入,十分抢眼。
“关于今晚的计划,有选择地告诉阿云吧!他有权力知道的!”马刻丝回到正题,但又是同一句话,很难令我认同。
“两件必须物件都拿到了,它们可以暂时隔断你与JACK之间的心灵契约!”林黛玉回头凝视着我,轻轻地说,“今晚凌晨三点,我们就在G市阴气最重的地方,永久地抹去 JACK铭在你心灵上的烙印!”
“阴气最重的地方?”我放缓了呼吸。
“银座顶层!”林黛玉的手指向了那栋破破烂烂的高楼。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银座的顶层仿佛与天空的乌云连为了一体,隐隐约约中,似乎闪耀出了血红色的光芒。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请你把它们吞到肚子里吧,让胃酸把它们消化掉!”马刻丝领着我们向银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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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11 16:09
秦赢政见我欲言又止,便拥着我安慰说:“时间可以冲走一切的,包括你脑海中那一个个的问号。”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病人,医生对精神病人的问题,常常也是一问三不答的,这一刻,我很同情他们。
银座处于一种不设防的状态下,我们毫不费劲就进入到其中。踏上那破烂的电梯,便摇摇晃晃地往上升去,随着地面渐渐地远离,我的心情不禁升起了少许彷徨。
银座顶层将都市的夜景一收眼底,大风呼呼地刮过,刮得我们衣衫乱动。空气的流动十分急速,想必将G市中浮躁与虚荣的空气带向了远方。
马刻丝站到了顶层的边缘处,轻吟:“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酒力微醒时已过,醒时已过赏花归。”
秦赢政双手插进了裤袋里,也吟道:“面如冰透日初明,透日初明路上行。路上行人心斯己,人心斯己面如冰。”
林黛玉坐到了那未建好的直升机降落点上,低声叹道:“对啊,有时尽管天天都从同一条路上经过,但感觉还是这样地陌生……”
马刻丝轻轻摇头:“黛玉,你对这诗的理解太负面了,我们该换一个角度来思考……”
“……”
天啊,都什么时候了,他们竟还有心情讨论文学……
我无言地坐倒在了降落点下,抬头看着在天空中徘徊着的几朵乌云,不禁有点羡慕它们的逍遥。本来等待是一件漫长而无奈的事,我以为时间这位恶作剧精神病人会令我倍受煎熬地坐到三点,可是我错了,我竟十分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或许是因为这一分钟,我离天空很近,坐在了城市的一个高峰上,也或许是因为他们的镇定从容感染了我……直到他们叫我起来,我仍对刚才的宁静恋恋不舍。
我在马刻丝的指示下,盘膝坐到了直升机降落点的正中,身前摆放着黄色的电话机与那份灵异文件。林黛玉在我周围点燃了三支彩色蜡烛,按照蜡烛的分布位置,连起来应该是一个等边三角形,叫我惊诧的是,风这么大,蜡烛的火头竟直直向上,晃都不晃一下,完全违反了自然规律。
“假的?”我想伸手去摸摸那些蜡烛。
“啪”,林黛玉打回我伸出去的手:“别碰!哪根蜡烛熄了,我们就有难了!”
这样不合常理的事情,令我回忆起初见林黛玉时,摩托车由高速到静止,她的身体竟动也没动过,仿佛完全没有惯性的画面。
“闭上眼睛,别胡思乱想,将心神与天地元气连为一体,令自己完全融进混元之中!”马刻丝冷喝。
他们三人按着蜡烛的方位,远远坐在我周围,隐隐有守护着我的架势。
“这么深远的境界,我怎么可能做到啊?”我喃喃了一句,但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有一股力量令我全身都松弛了下来,脑神经仿佛被打了一支麻醉针,毫无知觉的懒洋洋令我的意识越来越朦胧,隐隐约约中,似乎有几股不同的力量进入了我的心灵深处,它们迅速汇成了一股巨大的洪流,以惊涛骇浪之势冲洗着我心灵中每一个角落,来来回回了不知多少次了,迅猛依旧。
终于,另一股冰冷得叫人窒息的力量慢慢苏醒,它以无比惊人的速度成长了起来,如同一团焚烧已有万年之久的火焰,直直就迎上那股洪流,它们剧烈的碰撞令我本已麻木的神经跳动了起来!超乎想像的疼痛由心灵深处迅速扩散到了全身,我咬紧了牙,苦苦支撑着!
一浪高过一浪的洪流始终无法将火焰扑灭,那团火还越烧越烈,无限地往外扩张,直有将洪流烧成干竭之势。我感到自己的心灵这一刻有点像二战时的萨拉热窝,无助的乏力感充斥了全身。
一把柔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是来自穹苍的呼唤,具有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我无法抑制地睁开了眼睛,抬头望向天空,朦胧中见到夜空深处多出了两颗极为亮丽的星星,它们仿佛充满了感情地眨呀眨着,当我渐渐看清了那对巨大的“星星”时,无尽的冰寒立时袭遍了全身,那竟是一对眼睛,正在天空中充满笑意地凝视着我。
一股猛烈的强风适时吹过,左侧的空间猛烈地跳动了一下,那对巨大的眼睛消失了,天空中除了乌云,漆黑一片。
我心灵深处的斗争已经停止了,但我无法享受极度痛苦过后应有的平静。秦赢政怔怔地打量着我的左侧,我才发觉到左边的蜡烛,竟然已经熄灭了!
秦赢政弹地而起,向我扑来,在我愕然中,他已将我拉起,直冲台外跑去,嘴边吼道:“林黛玉,你还看,快跑啊!”
林黛玉才猛地醒觉,急忙紧跟我们身后往电梯的方向跑去。
我莫名其妙地被拖得踉跄前行,回头看去,竟看到马刻丝形如疯状地仰天长啸!我大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马刻丝灵力出轨了!”林黛玉语气急促,双眼布满了血丝,一向温文尔雅的她罕见地表现出了少许狼狈。
“那我们更应该留下来帮助他啊!”我不满地盯向秦赢政,停住了脚步。
“你懂个屁呀!”秦赢政粗蛮地将我拦腰抱起,继续往前狂奔,“灵力出轨时需要大量的发泄,我们留下来非但帮不了他,还会没命啊!笨蛋!”
这时,我看到马刻丝已停止了怪叫,以与他年龄绝对不相称的速度冲我们射来,这样的速度如果能在奥运会上出现,定能为我国夺得荣誉。秦赢政与林黛玉的速度已经算是奇快了,还是眼看就要被追上了,但我们离电梯起码还有二十米的距离。
“来不及了!”林黛玉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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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11 16:10
“跳下去!”秦赢政吼。
“什么?!”我问。
事实告诉我秦赢政想干什么了,他往旁边一移,踏着边缘就往下跳,林黛玉紧随着他也跳了下去,天啊,他们要从六十多层的高楼上跳下去吗?
我尖叫中,他已抓住了烂尾楼周围撑起大楼架构的竹子,林黛玉也挂到了我们的一旁。秦赢政将我的身子转了回来,心惊胆战中的我慌忙将竹子抓稳,狂风在耳边呼啸,回头看去就是都市的夜景,但一点都不美丽。我发觉不但我,连秦赢政与林黛玉都急促地喘起了大气。
看看那深不见底的下方,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把那竹子握得更紧了,我不希望明天日报的头条新闻有我。
马刻丝张牙舞爪地在我们上方探出了头,他的脸因为过分狰狞而变得扭曲,他口中不断发出人类不可能发出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往下爬两格,安全一点!”秦赢政率先延着竹子就往下爬。
我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的动作,不时抬头看看马刻丝,担心地问:“他已经失去理智了吗?不会跳下来吧?”
“对,他是失去理智了!但你什么时候看见过野马会自动冲下悬崖的,这是生命抗拒危险的本能,他不会跳的,你少担心了!”
“你这样将马大叔比作畜生是不对的!”
“刘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讨厌啊!”
“别吵了,你们看看上面,那是什么,天啊!”
“马大叔很狰狞地冲我们挥手!”
“看天空啊,白痴!”
我的目光不禁掠过马刻丝的头往天空看去,只见一个血红色的巨大漩涡已经形成,正在银座的正上方缓缓地转动。
“那是什么?!”我迎着冷风喊。
“Shit!屋漏更逢连夜雨!空间扭曲了!”秦赢政的手颤抖了,以无比惊恐的眼神盯着天空。
“空间扭曲?”
“就是我们的空间与另一个空间因为力量的碰撞而打开的一扇门!”林黛玉声音也微微颤抖了。
“会有什么不良后果?”虽然我听得不是很明白,但首先关心的是结果。
“那个空间中的生物可以通过这扇门来到我们这个空间!”
“魔族入侵?!”我爆出了一个时髦的句子,打了个冷战。
“魔你个头,鬼知道接通的那个是什么空间啊,说不定那个空间中的生物看到这玩意比我们还害怕呢!”
漩涡渐渐往外扩张,转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不能让它转下去,空间扭曲很可能造成天地消失的毁灭性后果!”林黛玉往上爬了。
“刘云,我和林黛玉引开马刻丝,你去关闭时空之门,停止空间扭曲!”秦赢政语气中带着沉重。
“我来关啊?它这么高……”我盯着高不可攀的天空,盯着那个血红色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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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11 16:11
第二集 灵力战争
“你可以做到的!”林黛玉低下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地说。
“虽然你的力量还很弱小,和我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你要相信,有时蚂蚁爆发出来的力量也是很惊人的!”懒洋洋的笑意挂上了秦赢政的脸。
“都什么时候了,拜托你别打击刘云!”林黛玉柔声说。
“但那是事实啊!”
“那也不要说出来呀!”
“哈哈……”两人竟很爽朗地笑了。
从刚才他们罕见的惊慌失措,到现在恢复从容自若,我升起了不祥的预感,这令我想起了谈笑风生准备英勇就义的革命烈士。
“你们的神色怎么这么悲壮啊……”我皱起了眉,脸上写满了担忧。
“少废话了!”秦赢政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背脊,吓得我赶紧将竹子抓稳,“等下我和林黛玉上去牵制住马刻丝,你就把握时机跑到升降落点正中,用你的精神力量把上面那该死的时空之门关闭!明白了吗?”
“不明白!”我说的是实情。
“用潜伏在你思维深处的精神力量,是精神力量啊!你这个笨蛋!”秦赢政越过我,敏捷地往上爬。
林黛玉低头冲我嫣然一笑,柔声说:“刘云,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她甜美的笑容给予了我一点点信心,我深吸一口气,跟着秦赢政往上爬。
马刻丝挥舞的双手越来越近,秦赢政低声说:“我们俩如果强行将老马制住,对他的伤害会不会很大?”
“没到最后关头,都不要这样做!灵力出轨时得不到宣泄,黑暗的力量会反噬马刻丝的!”林黛玉轻声回应,“况且,在这一刻,我们也未必是对手。游斗吧!”
“OK!我下,你上!”
“Areyouready?”林黛玉低头冲我眨了一下右眼。
“GO!”秦赢政一踏竹子,跃回顶层,直直就往马刻丝迎去。
林黛玉往天空一跃,曼妙的身段凌空翻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从马刻丝头顶越过。
马刻丝被林黛玉所惑时,秦赢政已从他身边擦过,两人恰好在马刻丝身后汇合,当马刻丝回头时,两人已往两个不同的方向射去。一切动作只在瞬间完成,极其行云流水,如果这是表演,此刻我肯定拍烂了手掌,可惜不是,所以当马刻丝嗷嗷大叫去追逐两人时,我就笨拙地跳回了银座顶层,然后没命地冲升降点跑去。
天空那漩涡更大了,血红色也更为艳丽。我注意到附近几栋高层住宅亮出了不少灯光,想必这骇人的现像将不少都市人惊醒了,此刻他们心中的恐慌可想而知!
我用堪称难看的动作爬上了升降点,狼狈地跑到正中,仰视天空,恰恰是那漩涡的中心点。我高举双手,对着它念念有词,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该念些什么,所以就从佛教的释迦牟尼,到基督教的耶和华,再到伊斯兰教的穆罕默德,一个个著名神灵的名字从我嘴中逐个吐出。
“你在干什么啊?笨蛋!”秦赢政在远处仿佛急怒攻心地冲我吼。
“我……”
“坐下来,闭上眼睛,集中你的精神,精神啊!”秦赢政狂吼中被马刻丝逼得险像万千,林黛玉慌忙赶来救护,将马刻丝引到另一个方向去。
我不敢再多看,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却无法将精神集中,为什么他们说我行呢?我明明就不行!难道要我坐在这里等奇迹的发生?
焦虑的心情中,脑海中忽然有一道巨大无匹的霹雳闪过,接着是阵阵轰鸣,电闪雷鸣中,隐藏在体内某处的力量骚动了,这股力量迅速扩散,从四肢延伸到天地!虽然我双眼紧闭,但整个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这样的豪情,不久前我曾体会过一次,那是在林黛玉系的那个晚会上。我忍不住仰天长啸,天空中那诡异的漩涡在我的啸声中,渐渐被压制住了,时间在浑然不觉中流逝,我感到自己的精神延伸到了天空,将那血红色的元素大片大片的驱赶开。
但我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呼吸变得困难起来,窒息令我从那片玄妙的世界里脱离了出来。马刻丝狰狞的脸将我带回了残酷的现实中,他双手紧紧地勒住我的脖子,秦赢政和林黛玉在他身后拼命地想拉开他。
“刘云,干得不错,继续啊!怎么停下来了?”秦赢政喊。
“我…我……”我被勒得快断气的时候,实在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马刻丝终于被身后对他又踢又咬的两人激怒了,猛地回身,掐住两人脖子,一手一个地高高举起。
“大白痴…别管我们,继续啊…时空之门差一点就关闭了!”林黛玉甜美的声音变了调,断断续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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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11 16:11
“我怎么可以不管你们啊!”我大声喊,挣扎爬起来,对着马刻丝的后背又踢又喘。
但马刻丝竟不为所动,秦赢政与林黛玉两人因为缺氧而涨红了脸,我眼睛余光瞥到了地上那个黄色的电话机——周围唯一的硬物,我想也不想,反手就将它抄起来,用力就砸到马刻丝的头上。
马刻丝竟应声而倒,直直地跌落在地。
“刘云,你真行啊!”秦赢政一屁股就坐倒在地,急促地呼吸着。
林黛玉抚着脖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电话机,缓缓地说:“一击则倒,只有灵力等级差才可以做到!刘云,你很叫人吃惊呀!”
“朱葛亮那老小子原来不是吹的!嘿嘿……”秦赢政懒洋洋的笑意中带着满意。
“你们在说什么啊?马大叔不要紧吧?”我关注的焦点却是在马刻丝身上,探了探他的鼻息,应该没死。
血红色的旋涡已经被压成了一个小圈,但妖异的气息依然浓而不散地弥漫在上空。
秦赢政扛起马刻丝,说:“刘云,好好干,还差一点,我们走远一点为你摇旗呐喊!”
他又对林黛玉说:“有没有带绳子,把老马捆起来会安全一点!”
林黛玉不满地哼了一声,说:“你有问题啊?淑女可能会随身带绳子吗?被人看到会以为我变态的……嗯,不过你运气还不错……我今晚恰好带了一条……”
“哈哈,淑女啊……”
看着他们踉跄地走远到一边,我却升起了迷惘,前面控制住元素的力量是忽然而来的,但突然中断,这一刻我又完全变回了正常人,能不能重新拥有这种力量真是个未知数。但我好像没有选择了,正待重新盘膝坐下,远处异变已起!
马刻丝竟然苏醒了,发生一声巨吼,猛地挣脱秦赢政的搀扶,飞声扑向林黛玉,举手就要掐林黛玉的脖子,林黛玉慌忙闪开,马刻丝刹不住力度,直直就往楼下跌去。
秦赢政反应极快,原地一个蹬踏,往前飞身抓住了马刻丝的双脚,却收不住势,整个人也被带了下去。一侧的林黛玉几乎是第一时间便作出了反应,纵身而下,一手抓住了秦赢政的脚,另一只手紧抓顶层的边缘。
我急忙快步跑上前,喊:“你们没事吧?”
“你说呢?”秦赢政没好气。
边缘上,我看到林黛玉左手抓住了秦赢政的单脚,而秦赢政又抓住了马刻丝的双脚,最要命的是,马大叔还在下面拼命地挣扎。
我忙将双手握紧了林黛玉的右手,便要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拉,但我从小糟糕的体育成绩此刻充分得到了负面体现,我拉都没拉便被拖了下去,反应尚算机敏的我在电光火石间分出一手抓住了边缘,双手强烈的撕裂感令我忍不住惨哼了出来。
“大白痴,你真逊啊!”林黛玉抬头冲我笑了。
尽管我很欣赏她在这种情形下还能笑得这么甜,但哪里敢答话,锥心的撕裂感令我只懂紧紧地咬住牙关。
“刘云,你真是和猪一样聪明!我要扒开你的皮,然后洒上蜜糖,再高价从非洲收购回数十万只军蚁,全部扔到你身上去……”秦赢政大声嚷嚷,他的修养就明显没林黛玉好。
“唉,电影中用烂的情节都被我们遇上了。”林黛玉幽幽地叹了口气。
“Shit!我可不愿死在这种三流情节下啊……老马你就别抽筋似的动来动去了,生死关头啊!”
抬头望天,那漩涡又重新开始转动,并慢慢往外扩张。
“刘云,把我甩到竹子那边去!”林黛玉看向了烂尾楼周围的框架。
“嗯!”我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以作回应,但手却连一个小小摆幅都做不到。
“林黛玉,你来甩我!我不会有事的!刘云你给抓稳了!”秦赢政喊。
“好!”林黛玉的手轻轻摆动,才几下就将他们摆到离竹子相当近的地方。
“Areyouready?”林黛玉轻轻地问。
“GO!”秦赢政狠声答。
随着林黛玉最后一摆,正待放手时,最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最下面的马大叔竟抓住了一根竹子,还没命地乱扯,我再也支撑不住了,惨叫一声,往无尽的深渊中跌去。
不幸总是伴随有幸运的,马大叔竟紧紧地抓住了竹子,不过我们这串人的顺序就完全倒转了过来,我落到了最下方,变作了由林黛玉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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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11 16:12
我一阵昏眩中,马刻丝已延着竹子往上爬了,在秦赢政抓住他双腿的情况下,仅靠双手依然爬得十分稳健,只在一瞬间,他已爬到竹架的顶部。
“分散风险!”秦赢政喊,“别把小命压到疯掉的老马身上!”
林黛玉立时会意,一松手便往下掉,我还没来得及惊叫,她已抓住了下一格的竹子。
就在林黛玉放手的同时,秦赢政的手也松开了马刻丝的双腿,抓住了另一截竹子。
处于疯狂状态下的马刻丝脚下再无负担,竟攀到了竹框的最顶端,还站了起来,实在令人惊诧他的平衡感,同时也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他对着天空发出一声如同狼嚎般的长啸,形相凄厉无比,在那诡异的血红色漩涡的映衬下,令我疑为看到了某部大片的电影海报。
“喂,大白痴,你很重啊!”林黛玉的娇斥令我想起自己也该抓住一截竹子来减轻她的负担。
天空的漩涡越来越大,它扩张的速度进入了匀加速的轨道,旋转的频率渐渐变得惊人,诡异的血红给人强大的压迫感,凝视久了更会产生陷进去的错觉。
周围大楼亮出的灯光越来越多,惊醒的都市人此刻一定十分彷徨。我甚至想像出了一幅幅画面:母亲正在温言安慰怀中的孩子,老人不厌其烦地念着佛祖的名字,传教士宣告主的大审判即将来临,和平主义者说这是战争的恶果,生态环境保护者迅速地判断出大气的臭氧层又添新洞,并喃喃地咒骂着不知自爱的人类……
正当我无穷无尽的联想中,上方异变再起!
马刻丝双眼一黑,竟直直地掉了下来!
秦赢政狂吼一声“Shit”,就凌空跃了出去,恰恰抓住了马刻丝的单脚,就在秦赢政跃出的同时,林黛玉以一个惊世骇俗的动作凌空翻出,左手握住了秦赢政的另一只手,右手恰恰抓住了大厦的边缘。两人一系列的动作就在电光火石间完成,一气呵成,就像演练过千百次般,行云流水,实在令我叹为观止!如果这是马戏团的表演,一定能得到雷鸣般的掌声。
“我靠!今晚实在太刺激了!”秦赢政不知是兴奋还是气愤。
“呵呵,我们变回了三分钟前的状态!”林黛玉笑了。
“有点不同啊,那个笨蛋还在那边呢?”
这一刻,我正笨手笨脚地往上爬。
我不明白命运为什么总爱用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方式来折磨我。在这个时候,固定银座周边的竹框竟颤动了起来,我惊疑不定中,它微微向外倾斜了!
“My God!竹架要倒了!”秦赢政吼,“刘云,快点跳过来啊!”
“这么远!”我惊叫。
但竹框渐渐倾斜的幅度根本没有时间给我思考了,我一咬牙,纵身就往他们跃去。林黛玉的手一摆,秦赢政就在摆幅将尽的时候,将手中的马刻丝摆向我的方向,我在半空中恰恰抓住了马刻丝的鞋子,荡了回来。
尽管风很大,但我的背脊的衣衫还是湿透了。回头看去,只见整面竹框轰然倒下,壮观非凡!接着其余三面竹框失去了平衡点,也纷纷倾倒了下来,六十三层楼高的架子倾倒的声势实在惊人,几声巨响过后,大地升起了一大片灰蒙蒙的尘埃,弥漫在我们的脚下。
“感觉如何?”秦赢政低下头,隔着马刻丝冲我挤挤眼。
“看表演和参与表演原来完全是两回事啊!”我急促地呼吸着,想的是马戏团空中飞人的表演。
“你说什么啊?哈哈,有人吓坏脑子了!”
马刻丝的鞋子竟然在这个时候松动了。
“啊!”我惨叫一声,慌忙抓住马刻丝的脚,他的鞋子就在翻腾中掉到了脚下的深渊。
“差点忘了告诉你,老马总爱买大一码鞋!”秦赢政竟然在上面很开心地笑了。
“空间扭曲的范围越来越大了。刘云要回到上面去!”林黛玉关注的焦点回到了天空。
她低头问:“你灵力也耗尽了?”
秦赢政说:“耗尽了,但蛮力还在!”说话中,他已将马刻丝摆动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我惊魂未定。
“把你们甩上去!”秦赢政豪情万丈,“别怕,我曾在掷铁饼的比赛中得过第三名!”
“那比赛有几个人参加啊?”摆幅越来越大,我在昏眩中哀号。
“你少废话!”秦赢政狠命往上一甩。
惨烈的惊叫中,我和仍在昏迷中的马刻丝就被高高地掷到了空中,“轰”一声,我们两人几乎同时着地,马刻丝很幸运,因为他是屁股先着地的,但他也很不幸,因为我刚好压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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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11 16:13
我们跌落的位置离顶层边缘不到一米,真是险啊,生与死之间原来就是一米的差距。
“刘云!快去关闭时空之门,停止空间扭曲!”林黛玉喊。
“那你们呢?”我爬起来就想去拉他们。
“你还想案件重演啊!我们有方法上去的!”秦赢政在下面喊。
“好!”我不再犹豫,转身就往升降点跑去。
天地间的元素仿佛都沸腾了起来!
“天啊!来不及了!刘云,退回来!空间要撕裂了!”林黛玉声嘶力竭地喊。
“什么?”我惊愕中,天空的漩涡已扩张至笼罩住整个都市,血红色瞬间变作了银色,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电而下,直冲银座而来,目标刚好就是升降点的范围。
我根本没有时间去闪避,眼看就要被银光穿体而过,奇迹发生了!
银光离我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住了去势,本已绝望的我,把手背挡在眼睛前,抬头通过指缝往天空看去,那道银光仿佛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了一样,猛一下就倒缩回了漩涡中,占领了整片天空的银色瞬间又变回血红,本是顺时针转动的漩涡,先是慢慢地停下来,然后以雷霆之势变作逆时针转动,速度比前面还要快上千万倍,笼罩住整个都市的漩涡越转越小,竟然就在一瞬间,完全消失了天空中。
我迷惘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天空已恢复了一片漆黑,深远而宁静,仿佛前面什么也未曾发生过。这时,一对巨大的眼睛浮现在了夜空中,很亲切,很有感情地冲我眨了一眨。我终于认出了这对眼睛的主人,是JACK!
看着那对眼睛在夜空中渐渐淡去,我的内心却翻起了滔天巨浪,李华佗说JACK要诅咒身边每一个人,马刻丝他们形容JACK是一个天大的难题,这样一个在大众心目中的反面人物,为什么会帮助我呢?
默然良久,回头看去,林黛玉与秦赢政不知何时已经爬了上来,两人也呆呆地看着夜空,想必这股超乎想象的力量将他们给震慑住了。每个人的脸色都苍白异常,我再看看倒在一旁昏迷不醒的马刻丝,内心不禁一阵凄然,是我连累了他们!
四周变得越来越漆黑,压抑的黑暗,正是像征着黎明即将来临。
终于,秦赢政沉声说:“走吧!警察也快来了!别忘了刘云刚才把整栋大厦的边框给踹垮了……”
“呵呵……”林黛玉干笑两声,脸上却全无笑意。
我们扶起马刻丝,以蹒跚的脚步缓缓离去。
这样的夜晚,我想,在我有生之年,我也无法忘记吧。
鸣笛的警车与我们的车擦肩而过,秦赢政代替马刻丝坐到了司机的位置上,他不断的咳嗽声就像一把大锤,一下下地敲打在我的心灵上。
强烈的内疚感迫使我轻声问:“秦赢政,你没事吧?”
他用力的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又回过头,轻声问:“马大叔没事吧?”
“灵力出轨的现像本就不多见,在灵力出轨时遇上能将自己一击则倒的灵力者,更是绝无仅有。他黑暗的力量并没有完全宣泄出去,后果难料啊!”林黛玉语调中流露出伤感。
我的心情更沉重了。
秦赢政忽然刹车,我的头差点撞到了玻璃上。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整片玻璃。他快速扭开车门,冲到路边,狼狈地呕吐起来。
我慌忙尾随,用力地捶着他背脊。良久后,他才摇摇摆摆地站直了身子,用呆滞的目光看了看我,使劲地摇摇头,无意识地冲冲我摆摆手,仿佛在告诉我,没事,快点上车,然后就昏迷了过去。
看着后排昏迷不醒的马刻丝与秦赢政,我的心掉进了深渊。
林黛玉坐到了司机的位置,以并不老练的动作发动了汽车。这令我忍不住问:“你有车牌吗?”
“有!我有摩托车牌。”宝马已像一支离弦的箭般射了出去。
怎样回到伊甸园我已记得不太清楚,但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林黛玉去参加一级方程式大赛的话,势必成为第一个夺冠的女车手。
“真想不明白考个车牌要三个月这么长,我十分钟就学会了!”林黛玉下车时面无表情地抛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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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11 16:13
小心翼翼地将马刻丝和秦赢政扶回了各自房间后,我乏力地倒在了自己的床上,被调进Z院还没到三天,但这三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让我回味一辈子了。
窗外的天际,抹过了一笔嫣红,这让我知道,黎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临。这件事的黎明,又会在什么时候才能来临呢……
我撑起身子,往天台走去,在我剩余的生命里,还可以看到的日出或许已不多了。
天台上,林黛玉竟已坐在了那里,她双脚环抱身前,静静地看着东方,霞光柔和地洒在她的身上,令她的身体看起来夺目且缤纷。在一刻,时间仿佛也静止下来。
“是刘云吗?过来坐吧!”林黛玉没有回头。
我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旁,小心翼翼地维持住这份宁静的美态。
一轮红日从彩云的深处跳了出来,将大地照亮,预示着新的一天正式来临。
“你不是有很多问题吗?”林黛玉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冬天的雪,不像她一贯说话的风格,在漫天朝霞的气氛下,格外显得诡异。
我无言,我的确有着一大堆问题,但一时间却不知从何说起。我隐隐约约把握到她的不妥,所有问题都抛到了一边,柔声问:“你还好吗?”
“不好,我看了那份文件!”她的声音越来越冰冷了。
“什么?!”我惊诧地转过了头,盯紧了她的脸。
“飞蛾为什么要扑火,只有飞蛾才能明白!我知道不单我,伊甸园里所有人都偷偷看过了,我们是飞蛾,那份文件就是火,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让我最终忍不住将文件拿起。”她对着红日,凄美地微笑,“前天晚上,你昏迷在镜子前的时候,我正在你身旁静静地将文件阅读!”
忽然,我注意到了密密麻麻的腐肉正缓慢地爬上了她的脖子,以猛烈的节奏疯狂地蠕动着,我倒抽一口冷气,一股寒意从我背脊直直冲上脑门。我尽力地收摄心神,令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会太过怪异。
“我们在银座之所以会功败垂成,完全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看过那份文件,所有一切都在JACK的掌握之中!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成功的可能……”她的声音渐渐变得激动起来。
腐肉已爬上了她的脸,我感到阵阵揪心的痛,愧疚变作了毒蛇,正一口一口地噬着我的心灵。
“我美吗?”她忽然转过头,柔声问。
我看到极其恶心的腐烂已经爬满了她整张脸,在她本是美丽无暇的脸上疯狂地蠕动,一股热血涌上脑海,我用尽所有力气大声回答:“美!美得不可方物!比任何人都要美丽!”
“你说谎!!”她凄厉地喊着,“我不会再美丽了!”
她将脸埋进了双腿之间,啜泣了起来。
热血涌遍了我的全身,我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后,单膝跪下,用力地环抱紧她,动情地喊:“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最美丽的!”
她猛地侧过身,抬起头盯着我,泪水从她眼角溢出,在从那堆蠕动的腐肉中流下,她声嘶力竭地说:“既然我美,那你敢吻我吗?”
我知道她的精神正处于崩溃的边缘,所做的一切都是潜意识深处的行为,根本无法从理性的角度去理解。然而,我又何尝不是,我根本不作任何思考,就忘情地封上了她的唇,周围蠕动的腐肉根本抵挡不住这阵刻骨铭心的冲动,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变成了永恒。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发觉怀中的她已昏迷过去,双唇才悄悄地分开,看到她脸上尚挂着幸福的神情,我缓缓地站了起来,拦腰将她抱起,将她送回了房间。我以稳健的步伐走下了楼,我要再一次面对JACK,看着伊甸园里一间间密封的房间,我自内心发出了怒吼:JACK,放过他们吧,所有的责任,我愿一肩承担!
晨曦的阳光从未试过如此的死气沉沉,我工作服也没换就直接走进了Z院。
早上七点对于很多人来说依然是睡眠的时间,尤其在精神病的世界,精神病人可以在他们的梦中寻找到幻想与现实的结合点,寻找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幸福。这一刻,深蓝的Z院看起来有点冷清和孤寂。
守卫三栋的警卫端详了我好一会,想必我满眼的血丝和称不上整洁的衣装引起了他的疑心,但他最后还是领着我就往上走。
“刘医生,早诊的时间还没到的,如果出什么差错,我们可负担不起啊!”警卫小心翼翼地提醒我。
“一切责任由我承担!”我说出了他最想听到的话。
顶楼,JACK一个人居住的地方。
顶楼的走廊上回响着我们沉重的步伐声,我观察到走在前面警卫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这令我的呼吸也不禁急促了起来,JACK那对如夜星般的眼睛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长长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这一次,我绝不会在气势上再输给他!
来到他的那个房间前,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JACK正安详地横卧在床上,仿佛正在香甜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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