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ky猫 发表于 2007-11-3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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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ky猫 发表于 2007-11-3 23:09

MM加油,你常来更新,我常来顶贴:)

酸辣精灵 发表于 2007-11-7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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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加油,你常来更新,我常来顶贴:)
MM谢谢你,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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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辣精灵 发表于 2007-11-7 22:53

原帖由 vicky猫 于 2007-11-3 23:08 发表 http://www.dolc.de/forum/images/common/back.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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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辣精灵 发表于 2007-11-7 23:00

第三十一个故事

江湖

 热闹的衡阳城,城内红袖招,城外碧草青。
  楚暮云和魏凌波并肩走在街道上,心情舒适柔和。身边行人匆匆,偶尔有一两个熟人向他们挥手招呼。
                 
  “大哥,我们创建个帮派吧。”魏凌波轻语。
  “好啊,不过叫什么名字呢?”楚暮云眯缝着眼睛,看着街边一个穿红肚兜玩耍的可爱小女孩,笑着回答。
  “微梦阁。”魏凌波抬头,远处太白楼上杏黄的酒旗,在微风中飘扬,她悠然说道。
                 
  浮生若微梦,这江湖也是一个微梦,微梦轻轻轻几许?魏凌波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梦醒而去。
  但是楚暮云知道吗?
                 
  魏凌波一走出村子的时候,就遇见了楚暮云。
  那时她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他是懵懵懂懂的少年。她爱上了他的名字,楚天辽阔的暮云,不正是自己盼望潜入的深深江湖吗?
                 
  而楚暮云,也一眼被这个站在桃花树下,这个孤单伫立的女子所吸引了。因孤单而显得分外温暖柔和的女子。
  他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笑颜,走上前去,对她说:“我们一起结伴远行吧?”
                 
  江湖路是艰辛的,开始的时候他们很穷,而且要时刻提防野外的猛兽和流寇的袭击。
  他们每天总要负伤很多次,逃跑很多次,饥饿很多次……
                 
  但也正是这样窘迫的生活,把他们彼此间的感情,慢慢地培养出来了。
  患难之中,少年楚暮云用自己单薄的肩膀,尽心尽力地呵护着魏凌波、保护着她,象情侣,又象哥哥。而魏凌波,也在仆仆的风尘里细心地照顾着这个粗枝大叶的男人,为他包扎伤口,缝补浆洗衣裳。并柔软纤弱地依赖着他,让他保护着自己,呵护着自己。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依赖,就是给他的温暖。
                 
  他们就这样一路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一路上有欢笑,有泪水,有凝望,也有许多的争执和委屈。
                 
  现在,这些都是往事了。
  太室山屠龙,少林寺一战,楚暮云和魏凌波已经跃身为江湖有名的侠客,他们也积蓄了不少财物。再不用为生计辛劳。而不久后,他们将还会拥有自己的帮派。
  一个叫“微梦阁”的家。
                 
  站在太白楼二楼的雕花木窗后,微醉的楚暮云指着街上一个匆匆行人,问身边魏凌波:“凌波,你还记得他吗?”
  “当然记得。”正在给他倒酒的魏凌波微笑回答:“那时他是你的敌人,总是追杀你,要你让出我来。”
  “现在他可没我们厉害了。”楚暮云也笑:“他还是孤单一人在这江湖里行走?”
  “是的,那天我在洛阳驿站遇见他时,攀谈了一会,他还是孤单一人。”身后魏凌波淡淡地回答。
                 
  “如果我退出江湖,他或许是唯一值得托嘱照顾你的人,他对你可真是一片痴心。”楚暮云轻弹手中酒杯,又笑了一下,戏谑地感慨。
  “这不公平。”魏凌波大声抱怨。
  “为什么?”楚暮云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魏凌波,好奇地询问。
  “你可以把我送出去,而我又能够把你送给谁呢?”魏凌波幽幽地反问。
                 
  楼下有人拉起了二胡,声音呜咽缠绵。
  两个人都沉默了,不再说话。
                 
  早些年的时候,曾经有个女孩喜欢楚暮云,那是个好女子,剑术高超。
  那女子在西安与他们邂逅,便随着他们一起闯荡。他们一起去南淮泛舟,一起去华山欣赏云海,一起在洛阳的桥上看水,一起携手冲入太行山寨,斩杀贼首而归……
                 
  那是一段充满友情和激情的快意生活。
  直到一天,那女子突然告诉魏凌波,她已经爱上了楚暮云。
                 
  当时两个人都懵了,魏凌波慌张地问:“姐姐,你怎么会爱上他?他那么笨、那么傻。”
  楚暮云则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暮云最终没有接受女孩的爱,因为在这江湖里,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他知道,魏凌波知道,那女子也知道。
                 
  那女子在第二天,就离开了这个江湖。
                 
  衡阳烟雨,一雁掠过,鸣声清澈。
  从悠悠往事里惊醒过来的两个家伙,相视一笑。
                 
  这时从楼梯口走上来一个人,这人看见楚暮云和魏凌波,欣喜地大叫一声:“大哥!凌波!”
  楚暮云和魏凌波闻声转头,看清上楼人的面目后,脸上也都露出惊喜的表情。
  “小鱼,好久不见,你去了哪里?”

酸辣精灵 发表于 2007-11-7 23:01

小鱼是魏凌波和楚暮云相识第三天时,在太行山遇到的第一个伙伴。那时太行山的群虎,正在围攻他。楚暮云和魏凌波仗剑而上,替他解了围。
  后来他便和楚暮云、魏凌波一同结伴而行。
                 
  小鱼是个快乐的少年,每天总是无忧无虑,他对楚暮云和魏凌波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大家做好兄弟。
  但在半年后,这个家伙却突然消失了,没有任何先兆。
                 
  想不到今天却在这儿相逢,三个人都很高兴。
  楚暮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他:“去了哪里?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就失踪了。”
  小鱼脸上一红,低声回答:“和一个女孩,去了另外的江湖。”
  “哦,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诱惑?”楚暮云和魏凌波都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大哥还记得吗?那个被我们救了的清风楼女堂主。”
  “原来是她!难怪遇见她后,你就老是莫名地发呆。”
                 
  互道完离别的想念,小鱼围着楚暮云和魏凌波转了一圈,突然笑着询问:“大哥,凌波,你们成亲了没有?”
  在一旁一直笑吟吟的魏凌波顿时脸上飞红,她没有回答小鱼,而是转头望向楚暮云。
                 
  楚暮云笑笑:“我们不在这江湖中成亲,日后如果有缘,希望能在江湖外请你喝喜酒。”
  说完,楚暮云迎着魏凌波的目光,反向她望去。这目光里的意思,魏凌波是知道的,她感觉脸上发烫,垂下了头。
                 
  出了酒楼,与小鱼辞别,两个人缓步来到城外河边。只见绿水涟漪,石桥苔碧,远处村庄隐隐,炊烟飘荡,有鸡犬唤儿声遥遥传来……
  真是一幅绝美的桃源风景。
                 
  魏凌波领先走到桥上,倚着石栏而立。
  楚暮云随后而至,站在她身旁。
                 
  “大哥,还记得我们当年的愿望吗?”魏凌波看着桥下流水,轻轻问道。
  “记得。”楚暮云悠悠回答:“我们要去那村庄里,买两间竹屋,一个院落,种三棵梅树,四五株芭蕉。你住东间,我住西间。晴天,我出门耕作打猎,你在家收拾打扫,下雨天,便一起听雨,一起读书。对么?”
                 
  “难得你还记得。”魏凌波盈盈一笑,转过身来,背靠着桥栏,眼睛望着楚暮云。
  “大哥,你说,这样的生活,是在江湖外,还是江湖内呢?”
                 
  楚暮云心中一热,不敢看魏凌波那清澈的一双明眸。
  他低头思索良久,抬头回答:“这样的生活,只存在江湖内。”
                 
  “那就是了。”魏凌波抬手拂去楚暮云肩上的落絮,在她心中,眼前男人何尝不是一个柔弱的孩子?
  呵,孩子。她有些惘然:“大哥,我们都是这江湖内的人,无法在这江湖外生活。你明白吗?”
                 
  “微梦深深深几许?”魏凌波再度转过身,看着桥下的流水浮萍,轻轻低吟。
  她身后,楚暮云伫立良久,他细细品位着魏凌波的话。那些意思他是明白的,但又不明白。不明白的是什么呢?是这江湖内和江湖外的人心吧。
  “下了吧,夜深了。”他看着魏凌波瘦弱的双肩,终究还是无语。
                 
  “嗯。”魏凌波收回看着桥下流水的视线,低声应道。
  然后,她走下桥,盘膝坐好。
                 
                 
  就在两人鼠标即将点上“离开游戏”的按钮瞬间,两人突然一起开口:“明天还来吗?”
  两人一愕,同时微笑。
                 
  “来,我还等你送我竹屋呢。”魏凌波嫣然回答。
  “我也来。”楚暮云看着魏凌波,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还要照顾你这个笨家伙。”

酸辣精灵 发表于 2007-11-7 23:02

第三十二个故事

孩子

我是一个很懒惰的人,懒惰的人总是容易忽视细节。
  下午回家,爬过长长的山道,有些倦了,便坐在门前的溪石上休息。盛夏的山林一片热闹,蝉音浓浓地浮在空气中。
                 
  拂开垂额的头发,我突然发觉,远处自家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小孩。那是一个模样看起来很乖巧的小孩,正手托着腮帮,肘部撑在腿上沉思。
                 
  一个会沉思的小孩呢。
  我微笑地坐在绿荫里,悄悄打量着这个小孩。这是谁家的孩子呢?他在想着什么?
                 
  时光在微笑中,总是流逝得特别快吧。
  不知不觉,在我打量小孩的间隙,落叶底下的泉声,就吸去了身上的热汗。
                 
  休息好了的我站起来向孩子走去。微风拂过孩子的衣角,衣角随风飘卷,那是很柔软的一种布料。
  孩子依然沉思着,并不理会我的走近。“嗯,不管怎么说,也不要打扰一个小孩子对世界的思索。”我又笑了一下,径直绕过孩子身边,不再停留。推开房门,进屋去了。
                 
  “妈妈,我回来了~!”所有的人在母亲面前也是孩子呢,还没脱掉皮鞋,我就大声叫嚷。
  “回来就回来了,大叫什么?”妈妈握着一把芹菜,从厨房里转出来。
  “心情好嘛,对了妈妈门口是谁家的小孩?很老成的样子呢。”
  “门口有孩子吗?”妈妈奇怪地反问我。
  “当然有啊,你看,正坐着那。”我转过身,向门口指去。
                 
  透过敞开的房门望去。门口的石阶上空荡荡的。
  “跑了?”我疑惑地自语。
  “大约是邻居家的客人吧。”妈妈不再理睬我,又转身进了厨房。
                 
  晚饭妈妈做了很好吃的菜肴,有点饱食过度的我揉着肚皮,又坐到那块溪石上纳凉。在渐渐朦胧起来的月色下,我眯缝着眼睛,望着门前的石阶,白天那个小孩儿小小的身姿,又隐约地浮了出来。
  我知道这是幻觉。
                 
  “呵,开始挂念一个小孩子了,怎么说也是衰老的征兆吧?”我自嘲地想着。
                 
  如果说七夕的月色是温柔的,那么中元节的月色可以用明亮来形容了。半夜里,我又被透窗而入的月光刺醒。
  披衣而起,给自己浅浅地倒了一杯白酒,然后坐在窗后细细地品尝。从窗后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门口的石阶。
                 
  一个小小的身影,又坐在那。
  此刻已经是凌晨2点了,谁家的孩子还在这山中游荡?
                 
  确认不是幻觉后,我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孩子依然安静地坐着,保持着那副沉思的模样。对于我站在他的身后,似乎无觉察,又似乎是漠然。
                 
  “你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睡觉?”我疑惑地询问。
  没有回答。
                 
  等了良久,我又转到孩子的身前,月光下,那是一张很干净的小脸。
  不过,不过好象有点不对劲……
                 
  我和这个孩子间,象是隔着两个世界。我这边摇手说话,孩子那边似乎惘然不觉,一切怪异得莫名。
  “是在梦中吗?”我反问着自己,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假的孩子。
                 
  没有恐惧,忽然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泛上心头。这种亲切,就象一个人在镜子里看着自己。
  “你究竟是谁?”面对着沉思的孩子,我再次低声询问。
                 
  “还不知道他是谁么?你真是笨啊。”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我受惊转身,空气里弥漫着月光,看见树荫下站着一个微笑的男人。
                 
  “爸爸。”我惊喜地喊道。
  “你在那边还好吗?需要什么?我和妈妈都很想念你。”我一叠声地说。
                 
  “还好还好,我也很想念你们呢。”爸爸象以前那样摆摆手,制止我近前:“趁着中元夜的月光,我才能出来看看你们,时间不多,你妈妈还好吗?你别太靠近我,我身上阴气重。”
  “她也很好,就是现在比以前话多了。”
  “女人就是这样,老了就聒噪。”爸爸笑了起来,然而刚笑两声,他忽然又露出感伤的神情,手扶着树:“算起来,我离开你们也有好多年了。”
  “是啊,好多好多年……”受爸爸的情绪影响,我也陷入回忆。
                 
  “好了,不谈这些。”爸爸转过头,指着依旧一动不动坐在门前的小孩:“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我老实地回答。

酸辣精灵 发表于 2007-11-7 23:03

“如果你妈妈在,她一定一眼就能认出他是谁?”父亲叹息地摇着脑袋:“最记得清自己相貌的人,不是自己,也不是以后的夫妻,而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父母啊。”
                 
  “爸爸?”我不理解爸爸的话,疑惑地望着他。
  “我一看见这个小孩,就知道他是谁。”爸爸得意地回望着我:“而你这个傻瓜,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小栗?”我小心翼翼地说出一个名字,小栗是我以前的朋友,我们玩得很好,可惜他8岁的时候掉到一口井里淹死了。
  “不是。”爸爸摇着头。
  “是小九?”
  “也不是。”
                 
  看我怎么也猜不出来,爸爸终于失去了耐心,他再次叹了口气:“他就是你啊!你现在比以前真是笨多了,以后别说是我儿子。”
  “他就是我?”我震惊于爸爸的话,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么?怎么会有两个我?
                 
  “是的,他就是你。”爸爸点点头。
  “他是童年时候的你,他的样子长得和你小时侯一模一样,而且你小时侯,也总是这般乖巧地坐在门口。那时侯你可乖了,又聪明。不象现在这么迟钝。”
                 
  “等等。”我制止父亲继续怀旧:“如果他是童年的我,那么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又是谁呢?难道两个我能同时存在吗?再说,我也没你说得那么迟钝吧?”
  “这个问题,说起来就复杂了。”爸爸手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死了后,曾经专门研究过人类的死亡,发觉死亡分多种呢,一种就是普通的死亡,比如此刻的我化为鬼魂存在;还有另一种则很奇怪,它们是和时间关联,随着时间流逝而死,并不和肉体挂钩。比如我们度过了童年,童年就死了,度过了少年,少年就死了;然而这些死去的童年和少年,也会化为一种存在,在特定的时刻回来找自己。”
                 
  “有这种死亡吗?”我对爸爸的话持怀疑。
  “或许有吧。”爸爸也不能肯定地回答我。
                 
  或许?汗。听到爸爸的回答,我哭笑不得,再度扭过头去看那小孩。凝实得象水一样的月光下,那个小孩还是那样坐着,仿佛是一尊雕像。但显然他不是雕像,因为我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他鼻翼随着呼吸微微张合……
                 
  或许,只能是或许吧。这世上的事情如此奇妙,很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也只能是或许了。
  “他真的长得很象童年的我吗?”我开始隐约相信爸爸的话。
                 
  “不是很象,而是就是!”爸爸肯定地答复我:“那神态,那表情,就是童年的你。”
  “可是,如果他是我,今天坐在这儿又要干什么呢?”
  “这个?”父亲忽然笑了起来:“可能是来看看长大后的自己,有没有让自己失望吧?”
                 
  真的是来看看长大后的自己有没有让自己失望吗?我蹲下身子,仔细盯着孩子的脸,问道。
  突然,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眼花,我看到一直一动不动的孩子,竟然微微点了一下头。
                 
  那么,我究竟让你失望了吗?
  一定是失望了吧,当年那个有着许多志向的孩子,如今已经渐渐庸碌;当年那个聪明机灵的孩子,如今已经很笨很笨;当年那个立志要做一个大好人的孩子,如今也随着热血的冷去而变得麻木……
  我忽然感到很惭愧,在“自己”面前,我沮丧地垂着头,不敢去看孩子的眼睛。
                 
  “孩子,不要太难受了。”爸爸在身后看出来我的情绪变化,他低声安慰我:“既然他还愿意来看望你,说明他对你还没彻底失望,振作起来,好好去拼搏吧。”
  “嗯。”爸爸的话重新鼓励了我的斗志,我抬起头:“我一定会好好去拼搏的,为了让您,让妈妈,还有自己不失望。”
                 
  过去的就过去了,未来才是最重要,对么?所以,我们要一直朝前看。你现在来看望我,我以后也要去看望未来的自己,我相信,那时侯,未来的自己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我对着孩子表白心迹,象个学生在老师面前。
                 
  这时候,在越发明亮的月光下,我看见孩子悄悄展颜一笑。
  真是可爱的孩子啊,笑起来象一个小女孩,想不到我的童年也蛮可爱的,让人怀念呢。
                 
  “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爸爸的话把我从自我陶醉中惊醒。
  “这么快就要走了?”我不舍。
  “过了三更就得走,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矩,我也不能随便破坏。”
                 
  “不过有机会我会常来看望你们。”爸爸补充道。
  “如果,如果你投胎了呢?”我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酸辣精灵 发表于 2007-11-7 23:04

“那样啊。”父亲笑了起来:“那样我们就可以在人世间相认了,只要你还认得出爸爸。”
  爸爸总是那样幽默,受他的影响,我也轻快起来:“一定可以认出的。”
                 
  这时一阵山风吹过,吹来一片浮云遮住月亮,眼前顿时变得黑暗。
  等浮云飘散,月光重新撒下,父亲已经消失不见,他刚才站立的树荫下,现在只余一地斑驳的月光落影。
                 
  就走了吗?
  我惆怅地转身,发觉坐在门前的小孩也不见了。

酸辣精灵 发表于 2007-11-7 23:05

第三十三个故事
一川流水
一川流水在绪的旧梦中,其实是很温和的一道风景,温和得就象檐下捧书而读的那抹纤弱身影。
                 
  那年绪十七岁,来到江边这个小城。象所有野性而又羞涩的少年,小城的一切让绪好奇。他喜欢在凌晨推开窗户,在父母的鼾声中翻窗而出,在小城无人的街道上疾跑,看早起人家的灯火逐渐亮起来。
  跑累了,绪喜欢悄悄坐在他人窗下,听他人读书的声音。
                 
  不过更多的时候,绪喜欢去江堤上,抱着膝盖看那一江的流水,想自己的过去和未来。那时绪刚刚辍学,未来就象这江水一样黯淡而又浩瀚,没有读过什么书的他,不知道以后该干什么?
  那时侯只有这江是绪最好的伙伴,他总是在它的涛声里,渡过凌晨那抹最暗的黑暗,然后拍拍衣笊系幕页荆回家?
                 
  这天,绪象往常一样坐在江堤上看水,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被人注视的感觉,他抬头四顾,发现不远处的一棵堤树下站着一个中年人。
  这中年人迎着绪的目光,冲绪微微一笑:“我观察你好久了,发现你每天凌晨都到这来。”
  这个人走到绪身边。
                 
  “你为什么观察我?”绪戒备地盯着他。
  “你很孤独,对吗?”中年人没有回答绪的疑问,而是也抱膝坐下,坐在绪的身旁。
                 
  近距离下,绪看清这个中年人是个清瘦的男子,神态温和,两鬓微见斑白。
  “谁又不孤独呢?”绪垂下头,下巴压在膝盖上,看着自己脚尖:“孩子有孩子的孤独,成人有成人的孤独,老人有老人的孤独。”
  “那是,活着有活着的孤独,死了还有死了的孤独呢。”中年人听到绪老成的话,点头赞同。
                 
  绪和中年人,就这样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绪发觉,和这个中年人聊天很是让人愉悦,他没有父亲的严厉,也没有一般同龄人的苍白,他言谈风趣,每一句话都充满智慧,让人听后获益非浅。
                 
  第二天,绪早早又来到堤上,他看见中年人已经坐在那。
  “你每天也起得这么早?”绪好奇地问中年人。
  “不,是睡得这么晚。”中年人回答绪:“等天亮了我才去睡。”
  “为什么?”绪越发地好奇。
  “因为……”中年人迟疑了一下:“我有失眠的老毛病。”
  “哦。”绪同情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谈这个了。”中年人转移话题:“你知道吗?我少年的时候比你还孤独。”
  “后来呢?”绪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后来我家遭逢变故,父亲去世,母亲卧病在床,而我做为家中唯一的男人,必须站起来支撑这个家。于是我只好学着去做生意,去接触各类人,应付他们。”
  “很痛苦吧?”绪小声询问。
  “很痛苦。特别是刚开始的时候,你知道这对于一个孤单的人是多么艰难。”中年人望着堤下的流水:“不过后来慢慢就适应了,甚至于开始喜欢上这种和各类人接触的生活。况且,我后来也明白了,这终究是我们必须走的一步,走入社会,溶入进去,我们无法逃避,不管你孤单也好,不孤单也好。”
                 
  “无法逃避?”绪听着中年人的话,有些惘然。
  或许是吧,自己家境尚好,但如果象中年人一样出了什么变故,自己真的能狠心自私地逃避吗?显然不能。
  “我该怎么办呢?”绪自语。
                 
  “你这种情况,还是应该继续读书。”
  “但是我已经辍学了,还能继续读书?”绪转头盯着中年人。
  “怎么不能?”中年人笑了起来:“还可以自学,然后参加自考啊,还可以参加各种补习班、夜校、电大。”
                 
  不知道是听了中年人的话,还是绪自己想通了,几天后绪鼓起勇气去一所夜校报名。
  在夜校读书期间,绪尽量尝试着和各类人接触,慢慢地他也发觉,和他人交往确实是一种快乐。
                 
  每天凌晨,绪还是依旧象往常那样去江堤上和中年人聊天。
  只是随着绪的变化,他们聊天话题悄悄改变,绪开始更多地向中年人讲叙自己新交的朋友,而不再叙述自己的孤单。
  中年人总是微笑倾听。
                 
  一年后,绪参加自考,很顺利地考过两门。
  绪早早来到江堤上,他要向中年人报告这个消息,让他一起分享自己的开心。然而这天凌晨,江堤上除了涛声,一个人影也没有。
  绪坐在江堤上,一直坐到朝阳升起,方惆怅地回家。
                 
  当天夜里,绪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中年人站在床头与自己说话:“我自死后,为鬼多年,一直飘蓬孤伶,幸好遇见你,结为忘年之交,方不寂寥。如今我即将投胎转世,特来向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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