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7:17
虽然依然很年轻,也很帅,但却真是让人觉得郁闷……
正在顾镜自怜的时候,蓦地,我听见外面传来了一下一下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我立刻警觉起来,“啪”一下关住盒盖,收起手里的镜子,随手揣进衣兜里,站起身出了内室,绕过屏风朝门口走去。
刚拉开门,立刻看到晓云正站在门外的回廊上。
难道她已经发现那时候的人是我?心脏猛地一跳,强压下心虚又有些心惊的感觉,猜测着她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用意,我随口问了一句:“有事找我?”这时候,晓云侧着头,说:“嗯,是啊,可以让我进去再说吗?”我不由地怔了一下,很难想出晓云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于是把门拉开,让开身子,说:“里面很乱,请别介意。”晓云朝我笑了笑,接着快步走进屋中,我关上门。
两个人一起走进内室之后,晓云率先坐到铺在内室中央的地铺边沿上,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边说:“里面这么阴森,又暗,什么也看不见,为什么你不点灯?式月那里还有几盏油灯,你可以去向他要一盏,我的那盏油灯也是向式月要来的,顺便还可以省下手电筒用的电池。”我嘴角微微撇起,笑了一下,接着弯腰捡过放在地铺旁边的旅行包,从里面拿出一盏油灯和一盒火柴,拿起灯罩,用火柴点亮了油灯的灯芯,用一只手护住颤动的火苗,把油灯放在晓云面前的地面上。
自己也坐了下来之后,说:“到村子里时有人给过我油灯,不过我只是在这里睡觉,也没必要看清楚东西。”晓云盯着地面上这盏油灯,瞳孔中倒映出两簇越燃越亮的火苗。
不带有任何偏见,我近距离地打量着晓云,马上发现她比我想的还漂亮许多。怎么看她也只有十九岁左右,显得年轻而漂亮,不过在周围阴森环境的衬托下,头发泛着种幽幽的蓝光,脸色惨白,白皙的皮肤里隐隐透着青色,苍白的更像是鬼魂或幽灵。
除了她身上那种阴惨惨的感觉之外,几乎没有可挑剔的地方。
顿时间,我又想起几小时前看到的那一幕——她站在井边诡异的黑雾中,头低垂着,苍白的脸上,身上全都沾满大片呈喷溅状的血迹,而且右手臂手肘以下的部分,几乎全被血浸红,手中还握着那把血迹斑斑的餐刀。
就在这时候,只听晓云又说:“能适应黑暗,真是不错,像我,一刻也不想在这种鬼地方待着。”边观察着坐在一旁的晓云,我边说:“那又能怎么办,我们也只能按照式月所说的方法等下去。”晓云用种怪异绝伦的眼神盯着我,好半晌后才说:“该隐,你好奇怪,陷在这种只能进不能出的阴宅中,可是你却一点也不担心。”没想到她竟然观察的这么细致,我被吓了一跳,立刻解释说:“怎么会有这种事,只不过,即使无法出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何况式月不是说过吗,虽然不知道那扇门何时会出现,但只要每天到进来时的入口去看,老天如果眷顾我们的话,总能等到出口出现的那一天。”晓云微微低着头,说:“是吗,可我很担心,自己会永远也出不去,该隐,你知不知道可能走出这里的其他方法?”我怔了一下,说:“这……我也不清楚。”
“真的吗?”晓云侧过头,盯着我说:“你和式月好像很熟悉,看你们两个人感情那么好,我多么羡慕你们,在这种阴森森的鬼地方,有能说上话的朋友真好。”
“而且,式月一副知道很多事情的模样,我每次都能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谈话,所以……我觉得你刚才说话时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完全被她的敏锐感觉给吓了一跳,我急忙说:“没有那回事啊。”晓云怀疑的望着我,又问:“真的吗?你真的不知道其他出去的方法吗?”我被她看的心惊肉跳,立刻解释起来:“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假如真的知道,我就会告诉你,并且立刻离开这里,不会直到现在还留在这里。
“晓云,麻烦你不要乱猜。”假如是在平时,我是绝对不会对别人解释些什么的,但在这时候,没必要的话,还是最好别惹像晓云这种女变态。
更何况,在这鬼地方什么也没有。
式月说过要再过七天,才是召唤出那位该隐的最好时机,所以,我必须得在这里待七天才能离开,至少这段时间不能让晓云发现。
而且,我还对她很感兴趣,毕竟世界上像她这样的人实在很少。
正在这时候,近处传出晓云的声音:“胡说,你现在明明有在想什么的样子,如果你不知道,怎么会露出这种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的表情!”
“是你想太多了。”我往旁边望了一眼,顿时被吓了一跳,发现晓云正侧着身体坐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突然又换了坐的姿势。
晓云跪在地铺上,双手撑在身体两边,直直盯着我,半晌没有再说话,眼神格外诡异,过去一段时间之后才说:“你好像在隐瞒什么,是不是你知道,但却不想对我说?求你告诉我,我什么都会答应你!真的!”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吗?开玩笑,我还不想死的太早。
我心里虽然是这样想,可是想归想,口中还是敷衍地说了一句:“你在说什么,别想太多了。假如有疑惑,你可以去问式月。”这时候,晓云总算收回那种可怕的目光,低着头说:“式月根本不会告诉我,我知道!你不知道,他总是用种可怕的表情盯着我看。”我盯着面前这盏发出昏黄光线的油灯,心想式月的确不可能告诉她,毕竟以那家伙恶毒的性格,没有可能会突然好心。
“该隐!”顿时间,我被这声音吓的浑身一震,不禁扭过头去。
只见旁边的晓云用手按着前胸,看着我说:“你别吓成那个样子嘛。”我深吁了一口气,说:“原来是你叫我啊……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你还有其他事要问吗?”晓云看看四周,皱着眉,说:“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式月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吗?”我觉得你更奇怪!我强忍着心里奇怪的感觉,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有那种感觉,你说我一点都不担心出不去,但是你不觉得式月才是一副一点也不担心的模样吗?而且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看起来完全是一副这地方主人的模样。”晓云仿佛正在回忆着什么事,自言自语般地嘀咕了一句。
至于她说的是什么,因为她把声音压的太低,这次甚至连我都没能听到。
抬起头,晓云的表情在油灯昏黄的光下异常阴沉,看的我阵阵心惊,不由地怀疑起她是否已经猜出几个小时前,看到她做那些事情的人就是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7:18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毫无预兆地从地铺上坐起身来,一边往前站,一边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我已经没事了。”晓云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出去,当她绕过那两面屏风时,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种恶毒又不怀好意地诡异笑容。
在周围阴暗的环境下,这种诡异又恶毒的表情使人感到不寒而栗,还蓦地问了一句:“你今天是不是看到了奇怪的事?”
“晓云,你在说什么,什么是奇怪的事?”虽然我确实被她吓了一跳,但脸上却不动声色,装做疑惑的说了一句话。
晓云再次笑了一下,说:“只是开玩笑的,我先走了。”这次晓云没有再说其他话,绕过那两面带着古意的屏风,很快就走进外室里。
不一会儿,我听见外面传来“哢啦”一下开门声,她似乎走了出去,接着又是一下关门声,外面的脚步声逐渐听不到了,她似乎已经走出去了。
盯着那两面带着古意的屏风,我深深吁了一气,再来这么一次自己肯定会减寿的。
躺回临时铺成的地铺上,盯着头顶上面那些残旧的横梁,又不禁想起刚才晓云的一举一动,感觉她不止做事凶残而又恐怖,甚至连头脑也出奇的聪明。
我敢肯定,今天之后式月那里绝对不会很平静,或许过几天,我也应该去那里看看热闹才是。
本来以为晓云会立刻有动作,但世事往往出人意料,三天过去了,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非但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从对面的屋舍中离开,而且这几天再也没出现过。
距离晓云找我的三天之后,我再次被诡异的梦惊醒了。
我刚睁开眼睛,立刻看到头顶上空的房梁,周围阴森又古老的内室,又想起那个怪梦的我顿时间发起懵来。
那梦中我似乎也在睡觉,隐约能感觉到有一个人就坐在我睡觉的地铺旁边,而梦中同时还伴随着种重复性的沉闷响声。
至于梦中的人究竟是谁,我没能看清楚,但那种梦魇般的感觉却一直保留下来,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人下过咒似的。
虽然一个梦还不至于让人有特殊的情绪,但却实在让人不舒服。
所以,我决定马上去找式月讲讲这个奇怪的梦,看看会做这种怪梦,是否是这里阴气太盛的缘故。
而且我清楚的记着昨天睡着的时候是晚上,昨天从式月那边回来时,还特地注意了周围黑雾的状态,因此敢肯定现在一定是凌晨。
拿起放在地铺旁的简易表看一眼,我发现指标果然正指向凌晨四点钟。
阴宅中蔓延着阴森的黑雾,只要走出屋舍立刻就能感觉到外面的诡异气氛。
对面的那条回廊和古代屋舍在雾中,只能看到黑漆漆的大概形状。
蔓延着的浓雾能使本来不阴森的场合变得异常阴森,黑雾笼罩着道路和所有古代建筑,让人无法看清楚一切。
推开屋舍走出来,我无意中往周围扫了几眼,突然发现今天的雾似乎与前几天很不一样。
假如以前我还能透过弥漫的浓雾,望见十几米之外的景象,那么现在只能看到五米开外,也可能是因为现在是凌晨四点钟的缘故。
虽然外界的昼夜交替无法影响到阴宅里面,但每到晚上时,阴宅中的气温和亮度也都比白天要暗。
但是现在的情况,又似乎与昼夜交替时阴宅中的感觉不同,漆黑的浓雾中仿佛蔓延着森冷的阴气。
有些疑惑的望向外边院落,我关住身后的屋舍门,刻意放轻脚步走在回廊上,以便观察四周的动静。
打开手电筒,“啪”一声过后,前方院落中黑雾中亮起一道光束,在强力手电筒的光束中,弥漫着的黑雾诡异的翻腾着,翻滚涌动的简直像是有生命一样,一眼望去显得格外诡异莫测,其中还泛着森森鬼气,雾仿佛显得极不平静。
抬头向头顶望去,我顿时看到上方也弥漫着大量的黑雾,阴沉的黑雾使人什么也看不见。
想起自己现在正置身于这种诡异的雾中,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下意识地放缓脚步,我边向四周打量着,边往前面的回廊走着,不经意地扫到四条回廊,它所围着一大片几十米宽的荒芜空地里面,浓浓黑雾中,隐约能看到正中央的杂草堆里有口水井,那口水井旁是片清冷荒芜的野地。
这个院落的四个方向,各有一扇古代门栏通往其他方向。
我向远处眺望去,凭藉着以前清晰的印象,隐约能模糊的看到在那些院门后方,有许多间格局相同,外表也几乎差不多的古代房屋,这些古代门栏后的房屋院落群,看上去距离现在早已年代十分久远。
而身处在这种怪异的环境里,周围又弥漫着这么诡异的黑雾,似乎发生什么怪事都不奇怪。
不由自主地,我走路时把脚步放的很轻,可步子踩在回廊上,仍然发出了“噶啦噶啦”的响声,在这种环境里听起来实在是异常刺耳。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7:18
出这座院落之后,我根据晓云在门上做的标记和罗盘的指示,很快就找到正确的路,拐到通往式月那里的路上。
但是越往前走我越惊讶,虽然只穿过十几个院落,但我已经敢肯定今天肯定很不寻常。因为沿途遇见的鬼魂也与平时不同,它们并不像平时那样隔着老远就会避开我,有好几次若不是走的快,我差点就被恶灵给缠上。
这些恶灵似乎突然一下全都变得……
正想着,突然听见身后传出“嘶”的一声,我心下一震,转身朝传出声响的位置看过去。
手电筒的强光照在身后的浓雾里,只见翻腾涌动的黑雾当中什么都没有,那刚才的声音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光是想像就觉得毛骨悚然……
虽然因为以前经历过太多事情,所以心中并不特别害怕,可当我一步一步缓慢地朝那边走过去时,心里还是产生了一定压力。
我往那边走了十几步,走到那边停下脚步,定神一看之后,才发现正前方居然有口水井。而这口水井旁边并没有井栏,边沿的井壁上长满暗青色的苔藓,完全是被荒废很久的模样,往井里望去,立刻能发现这口井里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我站在这口井的边沿,敢肯定刚才听见的声音是从这口水井里传出来的,可却根本不想多猜刚才那究竟是什么动静。
转念间,我已经转身,打算马上离开这个有古怪的地方。
但是在这时候,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脚有些不对劲,再使力抽脚还是抽不出来,我缓缓地低下头,朝自己脚下望去。
顿时之间,我全身都僵硬住了,只见在水井边沿长满杂草的地面上,竟有只像我以前玩过的游戏中出现过的、就像僵尸一样泛着青黑色的人手。
而这只诡异的,仿佛从土中生出来的人手,此刻就抓在我右脚的脚踝上面……
突然间,我没能从突然的恐惧里脱离出来,怔了几秒钟之后,我立刻猛地往上抽出脚,可是却怎么也抽不出来,因为那只手抓的实在太牢了。
大吃一惊之后,我镇定下来,想到这东西即使全出来也绝对不是我的对手,稍稍宽心一点。
这时候,那种“嘶”的一下响声突然又从泥土里传出来,这只诡异的手猛地突然向土里沉了一寸,从连接的部位开始,仿佛与泥土融合在一起似的。
这只青黑色人手似乎并不想和泥土融合在一起,五只手指抓着我的裤腿,拼命的往上面攀着。
手的力道拽的我一条腿生疼,却怎么也挣不脱,这只青黑色的手经过费力的挣扎,刚才沉进去的部位终于浮上来一些。我叹了口气,接着在手上一脚踩下去,只见那只手顿时就松开了。
马上闪到旁边去,我定定地观察着前面土中长出的手,只等着它再次被泥土吞噬进去,因为照我看,虽然它现在稍微浮上来一些,但应该很快被吸收进土壤里去了,我是这样乐观的想着。
可现在我已经发现,这只手刚才似乎并非想把我拖进旁边的那口井中去,看起来倒像是想凭藉抓住我,使得它从土里钻出来。
但是过了一会儿,那只手居然还在顽强的往地面攀上来。
看了一会之后,我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
自衣兜里掏出魔风老爷的咒符,我向抓在裤腿上那只青黑色的手甩了上去,就在咒符贴在这只手上的一瞬间,“兹”一声,一簇青色火花冒起,顿时一阵尖锐刺耳的哀号声从地底传出来,一瞬间,那只手顿时化成焦炭跌落下去。
望着跌落在地面上的一滩焦炭,我一时也忘记了这地方有古怪的事,心中真是震惊万分。
我弯腰蹲下身来,仔细看着杂草丛中,这几截被咒符在瞬间烧成焦炭的鬼手,顿时间百感交集,原本我以为那是普通的恶灵,因此才会施咒对付它,可是却没想到它竟然有实体。
而灵能化成鬼的传闻,以前我也只听魔风大叔偶尔提过几次,所以也只知道这种事很稀奇,却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或是这是哪门子事。
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会儿,我也只好站起身准备离开。
接下来,我一路上匆匆的寻路走着,这不止是不想再遇上刚才那种事,更是想快些找到式月,问清楚这幢阴宅究竟有什么玄奥,在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忌讳,也可以避免下次再遇上这种让人胃里不舒服或是更严重的事。
经过刚才发生的情况,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阴宅今天很不平静,肯定是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
院落越走越深,走过数不清的院落,过了一进又一进房舍,简直像是永远到不了目的地似的。
而且宅中的各处,不时有些奇怪的诡异声响传出来,这使周围环境更加诡异阴森。沿途走来,所经过的院落全部都弥漫笼罩在黑雾当中。
终年弥漫着不散的黑雾和走不完的院落,使人每次都产生那种仿佛永远走不出去的错觉。
但不管怎么说,这地方也大的出奇,甚至每个院落看上去都差不多,很难分辨出是否曾经走过,没有罗盘和晓云做的标记而乱走,肯定会迷失方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7:18
我焦急地往前走着,这种紧急时刻,也顾不得会有什么魍魉鬼魅会忽然冒出来,此刻这幢阴宅里的情况极不寻常,而且途中好几次都遇到奇事,如果不是因为有魔风大叔的咒符和自己的能力,恐怕现在我早已经不明不白的死在半路上。
我猛地推开面前的门,凭着前几次的经验,感觉已经到式月住的宅院里。
不加思索几步走进院落里,我往前瞥去时不禁愣了一下。眼前的地方,严格说来并不是我熟悉的那个院落。
只见在前方十几米远处的浓浓黑雾中,那座祠堂般的古代屋舍轮廓在黑雾里若隐若现,前方野地上有座荒废的水井,也就在这个不算太大也不算小的院落中,这座古老祠堂的上空弥漫着仿佛无数冤魂厉鬼般的黑雾,使得院落里气势陡增。
而就在这种漆黑诡异的环境下,浓浓的黑雾中,竟然有两排被点燃的诡异蜡烛沿着院门,直直通到祠堂门口的石阶上,幽灵般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摆动着,构成一副奇异的画面。
顿时间,我有种误入到真正的黄泉中的错觉。
我走在那两旁蜡烛中,边不由自主地往两旁打量,边想着事情。
真不知道式月究竟想做什么,居然把这幢阴宅搞成现在这种幽冥地府的模样,虽说之前这里就已经够阴森诡异的了,但是和现在这种黑暗而又诡异的程度比较起来,气氛的浓郁程度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或者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你来了啊。”正当我步上台阶,准备推开门前的祠堂门时,突然身后传出式月的声音。
由于事先根本没想到身后会有人,我顿时被他吓了一大跳,几乎是反射性的回过头去。
只见院落里浓浓的黑暗当中,杂草丛生的空地上,被提在手中的油灯散发出昏暗温暖的细微火光,而此刻式月就站在那口水井的井栏旁边。
在这种环境下,他周围的宗教感越发浓重,倾向中性的受虐狂脸上带着种明显的恶毒。此刻他仍穿着件古代宽袍,个子很高,整个人又长又削直,给人种妖刀般的感觉,周身的气息更使得他不像是人,浑身散发出种奇异无比的气势。
朝他望了几秒钟之后,我心里顿时涌起种不对劲的感觉,因为那些平时与他寸步不离的式神,此刻居然都不在他身后。
我侧着头往他周身上下都仔细地扫了一遍,隔着老远问:“式月,你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式月笑了一下,一瞬间,眉目上闪过种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接着向门前的石阶上走过来,伴随着“嚓嚓”的脚步声,边往前走边说着:“问我做什么,马上你就会知道。”接着,他又问了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该隐,你知道晓云现在躲在哪里吗?”突然听到这句话,我靠在祠堂门上,说:“你问错了人,我怎么会知道。晓云她在三天前就失踪不见了,这个鬼地方太大,而且又四处弥漫着使人看不清路的浓雾,谁知道她究竟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怎么?突然这么问,莫非你已经见到晓云了?”式月脸上露出个耐人寻味地笑容,说:“没见过,不过就这两天她就会自己出来。”相当看不爽他的神情,我满脸不信地嗤鼻哼了一声,说:“话不能这样说吧,说不定她已经死了……”接着,忍不住又说:“早知道她会突然消失的这么彻底,当初就应该送给她一张咒符护身,也不至于会沦落到现在只能和你谈话的地步。”说完话之后,我突然想起晓云消失之前曾经来找过自己,当时她走之前曾经问过一句“你今天是不是看到了奇怪的事?”回想到这里,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到心下有些发毛,顿时间无数的画面像走马灯似的涌进脑中。
突然记起刚进这里之后,晓云就已经害死了和她一起陷进这幢阴宅中的同伴。
顿时间,我想起几天前曾窥见的那件事情。当时她从屋舍里拖出尸体,一直拖到井边放血,下手时毫不犹豫地表情……想着想着,画面停顿在晓云站在井边的一幕。
诡异的黑雾中她头低垂着,苍白的脸上,身上全都沾满大片呈喷溅的血迹,右手臂手肘以下的部分几乎全被血浸红,手中还握着那把血迹斑斑的餐刀的那一幕上。
我心下有些怀疑,晓云该不会是打算把剩下的两个人一起杀死吧?
毕竟晓云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虽然她有可能不知道窥伺她的人究竟是谁,但是有人看到她怎样对待那两具尸体的,看到那种诡异莫名又恐怖的事情,谁不会浮想联翩的想到许多事情。
即使她猜不出是两个人中的哪个人,但全都杀了解决隐患也并不难。
更何况……
想到这里,我向已经往石阶上走上来的式月看了一眼,又想想我自己的情况,突然发现我们两个,外表都比那个强壮的高个子仁兄要弱。即使没任何原因,像晓云那种平时外表很正常,其实心理很变态的女变态被困在这种鬼地方……
难保她不会突然凶性大发,想杀光其他所有的人。
这时候,以前走上石阶式月从我身边经过,推开祠堂的门走了进去。
视线不由地往他身上扫去,我本来有句话想说,可却始终没说出口,那就是他和晓云身上居然带着种相同的恶毒感觉,若不是清楚知道他们两个没有关系,我差点就要怀疑他们两个是否是同一个母亲生出来的。
眼看祠堂的门马上就要合住了,顾不得再想东想西,我立刻侧身闪进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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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9 17:19
跟着式月走到祠堂最里面,两个人都坐下之后,我忍不住说了一句:“以前一直没看你出去过,每次到这里都能看到你坐在这个地方,若不是刚才看到你从外面回来,我还以为你一直被什么东西困在这间祠堂中出不去。”油灯微弱的光线下,式月的脸看起来带着种浓郁的阴森感,嘴角往上微微翘了一下,说:“因为式神会帮我做一切事,所以我平时没必要出去,不过今天……”我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其实不必他说我自己也看到了,今天他身后连一只式神也没跟着。
这时候,只听式月又接着说了一句:“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我不由的敛起眉,问:“什么特殊的日子?”式月诡秘的笑了一下,之后才说:“世上有许多地方磁场特殊,这座大宅恰巧就很不凑巧地建在这种地方,因此每隔一段时间之后,此地都会起异变,祸及住在这里的人。
“以前住在这儿的都是此地的乡绅,或者外省来的官,可所有人只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没多久就会全家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所以此地在从前就是著名的鬼宅,最后也逐渐荒废了。”接着,他又接着用那种凉薄的声音说:“我被此地的磁场混乱吸引,等我搬到这里住了一段时期以后,发现每到立秋之后,都会有一段时期宅中冤灵骚动,此地怨气大盛,特别有利于蓄养鬼和式神。”
“而在这段时间内蓄养出的鬼和式神都力量大异于常,所以我才会长期住在这里,否则的话,只是磁场特殊,我也不会在这里一住就是这样久。”听到这儿,我朝他身后瞥了一眼,问:“怎么你的那些式神今天一个也没跟着你?”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我只是太无聊,想找个活人说说话而已,所以你不想说也无所谓。”式月仿佛嘲笑似地朝我瞅了一眼,说:“都去镇压骚动的灵了。”假装没看见,我不经意地说:“既然从今天开始这里的怨气大盛,那么是否连正常人也能够看得到恶灵?除了她自己亲手杀死的那两位,晓云好像一直都看不见其他恶灵似的。”
“以前看不到,不过从今天开始,晓云会发现自己身边突然间多了许多好朋友,你等着看吧!”式月脸上浮现出恶毒的笑容,突然说起来:“他们三个一起进到这幢阴宅,三个人表面上关系要好,其实高个子学生早已暗恋晓云,矮的那个和晓云只是普通好友。
“晓云对矮的那个只爱自己的女友,而不受她魅力吸引的冷淡怀恨在心,所以总是在不经意间勾引着对方,因此高个子早已对矮的那个心怀许多不满,晓云也乐得看两个男人为她争吵、互相攻击。”我顿时听的愣住了,不由用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式月。
我不由地问了一句:“然后呢?”这时候,式月瞥了我一眼,又说:“对她而言,男人只是她生活中的点缀,有或者没有都可以,何况她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所以进这幢阴宅中之后,找到一个机会就把这两个碍眼的人全部都铲除了。”虽然心中完全认同他的话,可我还是上下打量着他,肆笑着说了一句:“别乱猜啊,式月,你又不是晓云,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式月脸上流露出怪异的神情,笑着说:“我看见的。”我听到这里,不由戒备地盯了式月一眼,边猜想着这家伙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边问:“那你知道晓云现在躲在那里吗?”式月摇摇头,神情有些疑惑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怨灵骚动格外严重,我已经失去对这幢阴宅的控制。但只要她躲的隐蔽,现在应该还没死吧?”听他说着话,我边用手摸着下巴,边想着其他的事。
想了一会儿后,我不由略有些担心地问:“不会破坏我们约定要进行的事吧?”式月边嘴角上挑嗤笑一下,边闭了一下眼睛,说:“不可能,事情还照原来说的做,想改期可以,你来决定吧。”他说的话正合我意,于是我说道:“那就明天吧,或者立刻进行也可以,说实话,你住的这种鬼地方我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喂,能不能注意一下表情,也不要在心里嘲笑我,我想除了你之外,也没有其他人愿意长时间待在这种鬼地方,就连晓云也被这地方的气氛弄的更变态了。”式月拿起前面的油灯,凝视着灯火说:“一会儿就开始吧……至于晓云,她变态是她的事,和我可没关系,又不是我让她做的。”不置可否地耸了一下肩,我站起来说:“我先出去一趟,把要带走的东西都拿到这里来,只要那件事一有结果,我马上就走。”式月眼光闪烁,没有意见地点了一下头,说:“刚好,我也要出去看看,回来之后再说。”说罢,式月站起身来,提着那盏油灯,脚步似慢实快的往祠堂门口走去,我反而落在他的后面。
看着这个显得有些诡异的背影,边想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式月究竟是人、是妖,或者是由把古刀化成的。
慢吞吞的走出祠堂门,我往外边扫一眼后,发现已经看不见先一步出来的式月了,祠堂外漆黑诡异的环境下,浓浓的黑雾中那两排被点燃的诡异蜡烛,沿院门直通到祠堂门口的石阶上,幽灵般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摆动着,构成一幅奇异的场面。
我出这座院落之后,用极快的速度躲着能见到的怨灵厉鬼,返回到自己暂住的那间屋舍里,之后又将带来的东西和毯子全部装回旅行包中,背在背上,顺着回来的路往式月住的地方找去。
而走到半途中随意一瞥间,我隐隐感觉周围的黑雾仿佛越来越浓,再不快点很可能会迷失在雾里。
当我走到路途只剩下一少半的时候,突然听见从前方的院落回廊上传出一下响声。
我停下脚步,刚才碰到的怨灵野鬼已经够多了,开始考虑现在要不要换条路走,免得再碰见不干净的东西时,那声音却赫然而止。
朝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视线所及之处,正好有一个小黑影从那边回廊里窜过,从身形看不过是只老鼠大小生物的体型。
呼了口气,我现在简直恨死了这鬼地方,若能将这鬼地方放一把火烧成白地,绝对很爽快。
我快步朝前面走着,当经过野地中那口水井的井栏时,不禁往这口水井里扫了几眼。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每次经过水井时,我总会想起几天前晓云在井边把尸体放血的事,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躲这幢阴宅中的哪里。
正在我想事情的时候,突然听见仿佛从前面很远的院落里,传出一下急促的叫声。
接着似乎有人被推在硬东西上的声音,顿时之间,我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耳鸣错听,否则怎可能一想到晓云,就会突然听见这种怪声音。
接着被雾气带过来隐隐约约的笑声,却更让我怀疑自己的耳朵。
因为那是种诡异至极的女人笑声,在这种黑雾越来越浓,又身处在这种荒芜鬼宅中的情况下,那听起来诡异而又恐怖的笑声,能使听到的人顿时毛骨悚然。
越来越感觉到这串声音极不寻常,我不再迟疑了。
这回不再慢腾腾地往过走,直接跃到旁边墙上,我寻近路,迅速朝传来声音的地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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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9 17:19
当我迅速穿过几重院落以后就感觉到,那种诡异的笑声听上去越来越清晰,显然是找对了方向。
寻着传来笑声的西边奔过去,当我赶到时,顿时被眼前见到的场面吓了一跳,站在狭窄砖墙上的脚一个不稳,直直向后摔去,几乎从墙上跌下去。
我慌忙中伸出一只手,终于险险地抓住了墙头,用手攀着砖墙,顺着墙壁慢慢滑下去,但是等确实落地之后,立刻感觉右脚一阵疼彻心扉的巨痛,顿时间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搞什么,这种时候居然搞出这种乌龙事!”我低声骂了一句,猜出应该是脚关节脱臼,估计八成是扭着的。
不对不对,现在没时间浪费,我得赶快进那个院子里看看才行。
我靠着墙壁勉强站稳,边想边弯腰拉开长靴的拉链,把鞋扔到旁边去,一摸脚踝,顿时疼的倒抽一口气。
按照以前学过的手法,忍着疼一接,“哢”一下清脆的响声过后,疼的我浑身一抖,可骨头似乎已经被接上了,接着弯腰捡起皮靴,我一瘸一拐地朝院门走过去。
刚才站在墙上的时候,我看到在回廊上式月被一个人勒住了脖子,而试图勒死式月的人,我也很熟悉,那分明已经失踪三天的晓云,也正是刚才突然隐约窥见他们两个人的脸,才会被吓得从院墙上跌下去。
把院门拉开一道缝隙,我侧身钻进去,顿时又看到刚才把我害的跌下墙去的那一幕,清楚的听到一阵女人诡异的大笑声和粗重的喘气声,以及带子勒进颈中的细微声响。
只见对面十几米远外的回廊被弥漫的浓雾遮挡住,完全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屋舍门前回廊上有两个人的身影,此刻站在后面那个个子较矮的女人正试图勒死另外一个人,在浓浓黑雾中,这幕仿佛皮影戏般的场景异常阴森诡谲。
“你现在的样子真难看,我看你还死不死!”但是突然间,晓云诡异的笑声戛然而止,震惊的惊呼声从浓雾里传了出来。
接着那边传来“啊”一下恐惧至极的惊呼声:“啊!你……你……这怪物!你别过来!”而在那边的黑雾当中,本来正用绳索死死勒着式月脖子的晓云,似乎在突然间松开了手,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之后,转身就跑。
本来这件事与我毫无关系,但晓云却正好选择了这边的方向,黑雾中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转念一想,我决定先动手拦下晓云,于是手在瞬间变样,刹那间整齐的指甲变成武器般闪着寒光的利刃,足有六十公分长,仿佛坚硬如冰的半透明物质锋利而寒冷,既像是某种少见的透明金属,又像是用寒冰釜凿而成。
而在利器的边沿处,闪过一道使人感觉寒冷的白芒。
我低头瞥了一眼,不经意间,窥见并拢起的十只利刃上,竟然倒映着一张苍白的脸孔。
而那仿佛透明般的利刃上也映出浓浓的黑雾,那一张熟悉的面孔明明就是我自己,但瞳孔中流露出的神情,却带着种不属于我的深不可测,那种残忍而又深不可测的眼神,绝对不像我这种年龄的人可能有的。
正在这时候,前面晓云奔跑的脚步声骤然中止,突然“啊”的低叫了一声。
抬起头我往前面看去,只见晓云就站在院落中前面那口水井旁边,因为呼吸太急促,使得丰满的胸膛也上下耸动着。
即使是此刻,她正站在仿佛黄泉的黑雾当中,脸孔憔悴,神情惊恐,却依旧能看出她长相十分美丽,可在这种环境之下她脸色煞白,身上带着种比初见时更浓厚的恐怖和诡谲的色彩,能使人因为感觉很不舒服而希望她长相更普通。
此刻,晓云正在用种震惊的神情怔怔看着我。
在附近阴森诡异的黑雾衬托下,她憔悴异常的脸上还带着种死者般的青灰色,隐隐有些凹陷的眼眶上面挂着深深的黑眼圈,尽管还是显得很漂亮,可这张煞白的脸孔却怎样看都很可怕。
尤其她还正用一种异常恐怖的表情盯着我看。
逐渐地,她脸上震惊的神情起了变化。
这时候,晓云手里猛地翻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餐刀,拿着刀,她面孔狰狞地向我冲了过来。
我迅速伸出手架住那把刀,“#”一声过后,那把刀竟然断成了无数截细小的碎片。晓云握着刀柄地不断向后退着,脚步一踉跄,整个人撞在水井旁边的井栏上,退后时的巨大冲力顿时将那道腐朽的井栏撞开,整个人倒栽葱般的往向井口里跌去。
当晓云撞倒井栏时我已经心下一震,顿时下意识地想过去拉住她,可刚一动,右脚立刻一阵狠疼,脚上就慢了一拍。
而这一慢,晓云整个人都跌向井口,在摔下去的同时,把那根打水用的井绳也给拽了下去,一声惨叫从深不见底的水井中传出来。
这时候,系着圈圈井绳的轴轮启动开来,在#啷#啷的声音里,井绳继续迅速地被拽下去。
我一瘸一拐的奔到水井旁边,一把拽住井绳,弯腰捡起刚才井栏上掉下去的一根木头,用力插进去将轴轮卡住,这时候,有一阵“咯咯”的,仿佛从喉中发出的古怪声音从井里飘荡荡的传上来,可接着却骤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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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9 17:19
不知为何,这声音使我手心出汗,而且感觉浑身阵阵发冷。
心里仿佛预感到什么似的,我探头向水井里面望去,顿时被井中那幕吓的一时说不出话。
只见这口水井里,阴森潮湿的井壁上长满青苔,里面黑黝黝的深不见底,在将近有十米深的位置上,晓云就吊在那里,身下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阴森诡异的仿佛直通往地狱一般。
而晓云的脖上不知为何竟然套着那根井绳,指关节泛青的双手还紧紧抓着脖上的绳索,脸色发青,眼球突出,卷起的舌头也吐了出来,临死以前脸还向上看,眼睛就像是瞪着谁似的,跟她生前的美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假如不是亲眼见晓云从井里掉下去,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个人会是她。
但是,我明明记得,晓云掉进去时是用手拽着井绳,为何现在那根井绳竟然会套住她的脖子上。
往里面看一眼以后,我就不想再看到刚才那幕让人感觉浑身冷飕飕,而且现在已经深深刻印在脑海里的画面,所以立刻转过身子朝回廊中走去。即使把她拉上来,恐怕也多半是没得救,真难以想像像晓云那么漂亮的人,到最后居然是这种难看的死法。
转身离开的瞬间,我突然想起几天前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我不由自主地就停下了脚步,立刻感觉不寒而栗。
记得几天前,也是在一口水井旁自己曾经亲口对晓云说过,这里水井的大小正好能掉下去一个人,恐怕里面滑的连鬼都爬不出来。而当时晓云说,被困在这幢阴宅里的感觉,就像被困在像井里一样,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出来。
事情怎么会这么凑巧,居然和当时说的……
蓦地转过身去,我朝身后的那口水井里看去,顿时之间感觉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前方两三米的井里突然传出了奇怪的声音,这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就仿佛有什么正沿着井壁往上爬似的,更何况现在连我自身都处在漆黑的浓雾中,突然听见这种声音,更使人浮想联翩,联想起无数恐怖的场面。
我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几步,直盯着前面那口井的井口。
但是就在这时候,我感觉到有只冰凉的手搭在肩膀上。
我马上怔了一下,在不到四分之一秒钟的时间里迅速转过身去,几乎就在向后转身的同时,右手上的指甲已经化成利刃向对方攻击。
“别这么紧张,是我。”下一秒我立刻看到一张倾向于中性受虐狂的脸孔,细眉长目,眉梢眼角中带着与生俱来的恶毒,不是式月又是谁。
朝式月瞥了几眼之后,我立刻向后退了几步,不禁说:“别突然走到别人的背后,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见式月穿着件古代宽袍站在我身后,个子很高,整个人又长又削直,给人种妖刀般的感觉,周身的气息更使得他不像是人,浑身散发着阴森的气质,倾向中性的受虐狂脸上更带着种明显的恶毒。
我向式月身上打量几下,突然想起刚才忽略的一件事情。
就算井栏因为年久失修而腐朽,晓云往后倒退的力气太大,也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被晓云一碰就断,而且晓云居然就那么恰巧的直栽进井里面。
更重要的事情是,晓云跌进去时明明是将井绳拽在手里的,为何那井绳到最后居然套在晓云脖子上,将她给勒死了……
想到这里,我朝式月的脖颈望去,记得他刚才曾遭到晓云的绞杀,只见那上面有条深紫色的勒痕,显然被绞的不轻,普通人的脖子被勒成这样,恐怕早就应该断气了。
盯着他的脖子,我说:“你脖子上的勒痕真性感,看起来就像是上吊过,难道是窒息玩法?”式月瞥了我一眼,接着再次挪过视线,专注地凝望着前方的水井说:“别说这种风凉话,很快就有东西要从这口井里爬出来了。”我肆笑着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会出来什么东西……”谁知道话还没有说完,蓦地,前方那口水井里传出一下诡异的声响,井中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
弥漫在附近浓浓的黑雾当中,杂草丛生的空地上,所有一切都被一种诡异气氛所笼罩着,只有式月提在手里的油灯,散发出昏暗的细微火光。
就在这点火光下,猛地有一只手从井里窜出来,泛青的五根手指抓在长满苔藓的井壁上,顿时在井口上留下五道带着血迹的诡异抓痕。
接着,整条手臂摸索着自井里攀上来,仿佛厉鬼一般,而从我的角度望去,恰巧能看到井壁上那头黑色的长发。
在油灯微弱昏暗的光线下,那头黑色长发泛着一种幽幽的蓝光,但是突然从被废弃的古井里冒出来,显得格外诡异。
接着,她的整个上半身都从井里钻了出来。
有着一头漆黑长发,浑身上下湿淋淋的赤裸少女,胸口趴伏在井口石壁上,用手臂向外爬行的这一幕,怎样看都是诡异绝伦。
我边考虑着是否要回头,边不经意间向旁边的式月扫了一眼。
只见式月脸上带着种高兴的神情,十分认真地打量着从井中钻出来的诡异少女,一副随时都会走过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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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9 17:20
而正在这时候,伏在井口上的少女抬起头。
只见这是个十九岁左右的年轻少女,苍白的脸上蒙着层惨澹的青色,这种奇妙的脸色使她带着种奇异又超乎寻常的魔力,显得既美丽又恐怖,黑色长发在微弱的手电筒余光下泛着种幽幽的蓝光,而这副长相赫然就是晓云!
我盯着这个从井里爬出来的“晓云”,一时间搞不清楚她究竟是人是鬼。
但是当我又朝那边看了一眼之后,却见她隐隐有些发青的脸色阴沉,在周围漆黑的浓雾中,神情显得可怕至极,脸上的表情更是异常恐怖。
顿时之间,我已经可以完全肯定,她现在绝对不是人而是鬼。
因为人脸上根本不可能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而晓云现在的感觉,和在这幢阴宅里见过的一些厉鬼完全相同,想到这里时,又看了一眼从井里爬出来的晓云,我心里竟然有些庆幸,幸好她不是以井中被吊死时那副模样出现的。
以晓云现在的这副模样,就算想找人报仇,也没人会太介怀,相反,如果是一个外貌恐怖的厉鬼来找别人索命就糟了,毕竟外表实在很重要。尽管现在,晓云周身都带着种美丽到让人恐怖的感觉,但是比起那些让人倒胃口的鬼魂,给人感觉舒服多了。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式月突然向前点了点手指。
顿时间,从和井壁贴在一起的腹部开始,刚爬出水井的晓云身体,逐渐与身下的土地融合在一起,尽管拼命想抓住什么东西,但是到最后,整个身体全都被那口井旁边的土地吸收进去了。
有些发怔的望着那片杂草丛生的土地,我心里仿佛突然醒悟了什么似的。
记得去式月那儿的途中,也有只手突然伸出来拽住了自己的脚,和现在的情况简直完全相似。难道说,脚下的这些土地里还藏着许多类似的鬼?
我走过去,手搁在濡湿的井口边缘,霎时,感觉有一股阴冷的湿气迎面扑来,味道浓得好像只要我一松手,就会被吸进古井中似的。
向前方的这口水井里看了一眼,我顿时有些发怔,发现这口水井里,竟还悬挂着晓云那具恐怖的尸体。
看到这里时,我立刻开始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很不舒服。
我向旁边的式月身上看去,越是仔细观察,就越发觉这家伙的兴趣实在很变态。
记得从第一眼看到式月,这个养鬼和式神的人,我就想起了岛津司流。
我只觉得式月这小子,应该也是按照自身“本我”行事,因为心理得不到满足,因此以自己喜欢的方法虐待他人的人。在别人看来就是恶毒,虐待狂的本我是不会悔改的,本我是遵循快乐原则行事。
虽然我本身并不排斥这种家伙,但却一点也不想和这种人沾上边。
因为只要和这种人碰到,总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自动找上门,而且,这种人还会突然翻脸。
想的事情虽多,却只是一秒钟之内想到的事。
而这时候,式月也正巧朝我这边望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笑意,随口说了一句:“鬼向来都是这样出现的,内心蕴涵怨气越深,越恶毒的人化成的鬼也就越强大。”接着,又抬抬下巴说了一句:“像她这样的最是适合。”我瞥了他一眼,说:“……恶毒的人是你吧,竟然忍心把这么漂亮的少女害死,最后竟还让她活活吊死在井里,临死前的死状这么凄惨。”别看式月外表像受虐狂,其实却是受虐狂和虐待狂的综合体。
勒死晓云的那根井绳实在很古怪,看来式月除了喜欢被别人勒之外,还喜欢吊死别人。
我上下打量着式月,边听他说话,边想着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一件没相处长久很难看出的事,他似乎一直以自己喜欢的恶毒方法虐待别人,所以在其他人的角度看来就是恶毒,难怪当初一见到他时,会立刻感觉他是个恶毒的人。
我把按在井口边缘的手抽回来,用力在上衣衣摆上擦了几下,说:“你这幢阴宅真古怪,不管是雾还是土地,都简直像是有生命一样,居然能把人整个吸收在土壤里,对了,难道晓云以后就只能在这里井和井附近活动吗?”式月说:“因为长年累月接受死者的怨气,不管是阴宅本身,还是阴宅中的土壤都早已经起了异变,每到夜晚就会听见的蠕动般的奇怪声音,其实就是尸体穿越土地和墙壁的响声,那些人死后,一直都活在这幢阴宅的土壤和墙壁中,然后不断来回的穿墙而过。”这时候式月脸上浮现出种诡异的笑意,又说:“至于到底有多少人和这土地一起被融合了呢?具体的数目连我都说不清。”专注地听着周围的声音,我顿时就听见,在蔓延的浓雾中,尽是那些奇怪的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响声,甚至听不出是从哪个方向。
但是如果不注意,这种声音很容易就会被人忽略过去。
这种声音似乎我以前也听到过,而现在又重新听到了这种声音,就像是有东西在蠕动爬过墙壁的声音。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呢,当时我不知道,认为是周围太过寂静所产生的幻听。
原来,竟是死在这儿的人,在地下挣扎着,想要爬上来时所发出的响动。
顿时间,我感觉自己手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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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9 17:20
虽说这种事对我来说也没有很恐怖,但却确实是骇人听闻至极。
附近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与凄凉的虫鸣声交杂在一起,恍若人的魂魄在空气中游荡一般,使附近的环境显得很不真实。
而且走在黑雾里的时候,人能感觉到周围有种诡异的气氛。
一路上所经过的那些回廊和古代屋舍,在雾中只能看到黑漆漆的轮廓,而这些蔓延着的浓雾,能使原本不阴森的场合变得更加阴森,黑雾笼罩着道路和所有古代建筑,使人无法看清楚这一切。
提着一盏油灯,式月不急不慢的走在前方,诡异的就像是随时都会消失在黑雾里的怨灵,始终与我保持着十几步远的距离。
我远远地吊在式月身后,边往前走着,边无意中往周围扫了几眼。
我突然发现现在的雾与刚才又很不同,不由开始猜测。
周围的这些黑雾又是哪些恐怖的“东西”所构成的,或者就像式月说的那样,这些弥漫在人四周的黑雾,是长年累月的阴气积累而成的。
往回走的半途中,我开始考虑和式月合作的事情,这并不是犹豫,而是在认真的思考事情。
虽然并不担心他在催眠时动其他手脚,可是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最让人担心的是,怕最后非但没把那位该隐叫醒,反而又将其他的什么怪东西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记得在一年半前碰到的那次稀奇古怪的事中,我被一只很恶心的吸血蛭附身,因此,那段时期过的既恶心又难受。
事情结束之后的一两个月之后,虽然当时已经去了东京,可身上还有种不舒服感,那种恶心感又过去一个月才终于消失。
想到这里时,我边往前走着,边强压下自己胃里不舒服的感觉。
现在再仔细想想,过去一两年中发生了很多事,记得在两年前,我还感觉自己只是个少年,怎么现在却感觉自己像个老头似的。
而关于那位该隐的事情,我也只是知道圣经上的大概记载,和一些荒谬的传闻,看来除了那位该隐自己以外,根本没人会知道我身上的异变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自己这么急着想把他从沉眠中唤醒,并不是为特殊的强大能力,一是因为一个人未免孤单,二是因为我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究竟和以前有什么不同,有种我不了解,而且使我很不安心的感觉让心里空空荡荡,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使我极欲想知道答案。
就算现在拥有很多吸血鬼也没有的强大异能和不死之身,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而且这些能力,也只能解决由它所引来的麻烦。
即使以前只能算是混吃等死,可我也没像现在这样因身体的异常,心整天不上不下悬挂在半空中,虽然我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就这样毫无意义的过去,可究竟怎样做才能让内心充实起来,让自己感觉稍微快乐一点,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算了,还是别想这么多了,真是的,越来越像是老头子。
突然间,我感觉自己的头在隐隐作痛,头疼忽然在瞬间变得剧烈无比,而就在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画面涌进了脑中。
顿时,我抱着头蹲在地上,除了感觉头疼的快裂开以外,我根本没办法再想其他的事情。
这下看来,式月的实验是做不成了,突然的变化总是来的比计画要快。
这种剧烈的头疼越来越厉害,无数的画面强塞进我脑中,可那些东西的数量庞大到使人难以承受,简直就像是自有生命以来人类远古的记忆,而人的大脑根本无法承受。
最后,我再也受不了了,发出凄厉的叫声。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疼痛而产生的错觉,突然间,我感觉眼前光线一亮,接着在恍惚中看见一双脚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忍着剧烈的头疼,仰起了头,隐约感觉到在自己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可是前面的光线实在是太刺目了,使眼睛模模糊糊,完全看不清楚这人的长相,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但是,我却清楚的感觉到从他身上发出的强大气势,以及那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对这个连脸都看不清楚的人,我居然有种奇怪的信任感,这是否太古怪了……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站在前面的这个人似乎问了一句:“感觉很不舒服吗?”
“是的……头很疼……喂,麻烦你……把我敲晕好吗?”
“剩下的我会处理,你睡吧。当你醒来之后,我会将所有的一切告诉你。”
“嗯………”恍惚中,我听到自己答应了一声,感觉自己正在逐渐失去意识,就在昏迷的前一刻,隐约感觉这个和我谈话的人似乎并不是式月,内心突然有种无比安心的感觉。
这是最后一个印象,接着,我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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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9 17:21
后记传说不止于小该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写后记呢。为了替小该减少一点熬夜赶稿的压力,我自愿跳出来帮小该写后记(以后再写些同人吧)。
唉……看看这里吧!小该…面临国三升学压力的我,还利用难得的假日深夜帮你写后记,有没有很感动啊?(唉呦,谁打我?)
我和小该认识的时间虽然很短,但他已成为我心中最高崇拜加尊敬者。因为我觉得这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事是小该不知道的,他既单纯(?)又聪明而且还是个美少年,又那么会写文章,大概不会有人遇上他还不被他吸引的。
没有理由、不知为何地,我很喜欢小该写作的风格。还记得《妖寄》第一集出了之后,我立刻买回家一口气把它看完,不管是什么书,不一次看完我总觉得很痛苦(BT啊…)。
那时是暑假,和现在一样的深夜,看完之后,我不断在床上翻来翻去,深怕书中的恐怖杀人魔会突然出现,拼命把自己埋在棉被里,结果一整个晚上眼睛都没阖过。
有些人可能会说我想太多、太胆小,既然怕干嘛还看?可是没办法,我就是会想很多嘛,而且可怕是可怕啦,看完之后很过瘾,还是值得的啊。
幸好除了第一集以外其他的比较不恐怖(我觉得啦),要不然每个月都要失眠一次了。不过即使失眠,我还是会狂爱狂买小该和小该的书的!
人家说从书中就可以得知作者的思想,我每集故事都有很用力地看,发现小该对每个人物的描写都很细腻。不论是小该自己或是小小的角色都一样,让读的人不知不觉融入故事中,不由自主地为小该紧张、为他开心、为他流泪……
至今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小该的身体,希望他努力工作时,别忘了我们这些朋友的存在,要是哪天又倒下去了会伤心的人可不只我一个。
我想就算是老天也不会舍得让这位“才子”这么早就消失在这世上的。
小该啊,就算哪天穷到连买泡面的钱都没有了,也不能为了一碗泡面而被送进医院喔。相信小该只要想到医疗费能买多少天份的食物,应该会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了吧!(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可怜的猫和关心你的人想一下嘛!)因为心疼小该,所以特别在这里献上我浅浅的祝福。
好累……抬头望望窗外的月亮,今天虽不是满月,可也很美。月亮每天都有,可是有谁每天都会关心一下自己头顶上发光发热的月亮呢?所谓“人莫乐于闲。”我今天总算体会到了。
小该大概也没有时间看月亮吧,越盯着它看,越觉得他更闪耀、更美,小该也和月亮一样,越了解他,越觉得他深不可测……
不管小该以后有什么改变,我还是会默默地支援他,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我做得到,我都会帮小该的。
对小该来说朋友是很重要的,对我来说也是,所以即使哪天小该把我遗忘了,我还是会永远挺小该、永远支持他到底。若人生的路程有一百公里,那我这个还走不到二十公里的人,真的感谢老天,让我这么早就和小该相遇,也感谢小该,感谢他的一切。
故事终究会有完结的一天,然而属于小该的传说永远不会停滞。
因为有小该,一切开始变得不一样……
献给小该以及所有喜欢妖寄的人93.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