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17:36

「得了,我是个大男人。不用你隐瞒真相,告诉我!」万里问,脸上难得的严肃。

    阮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因為他们共同面对过太多的事情。他坚信这次也一样。

    「从你的身体气息来看——三天,你只有三天的命!」

    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鐘?二十五万九千两百秒?这就是他正值壮年的生命就要凋谢的时间吗?

    万里沉默了一会儿,因為他的脸朝向窗外,也看不清表情,但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原来我还能活三天,可是我记得你老爸说过我是个长命的相貌。」

    「我老爸还说过,你太好奇,会遇横祸的。」阮瞻咬著牙齿,「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借过我很多次钱,从来没还过;你乱开我的车,从来不加油,撞坏了也不修;你还和我抢女人!我才不让你死,先还了我这麼多债再说!」

    「女人?你说小夏吗?」

    「我说娜娜!」

    「哈哈,你说娜娜啊!」万里转过头来,脸上并没有因為即将来临的死亡而惊惶失措的神情,只是有些无可奈何和伤感,「那是君子之争!」

    「你那是横刀夺爱!」

    「得了,你又不是多喜欢她,不过女追男,隔层纱,你年青气盛,受不住诱惑而已。娜娜那麼漂亮,你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

    阮瞻沉默了一会儿,回忆著往事,不禁微笑了一下,「也是,那是她的选择。」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小夏的。」万里又转回脸去,「以前想过啊,不过现在不了,因為我还可以活三天。」他耸耸肩,装作无所谓,「我才不像有的人,觉得自己快死了,一定要表白,那不是给对方心理负担嘛。死了也不让人安寧,够狠!」

    「我不会让你死!」阮瞻一提起这个问题就咬牙切齿。

    「得了,你我都知道,有一种蛊,是死蛊,除非下蛊的人死了,不然是解不了的。还有三天,机会不大。」万里苦笑,「说不怕是假的,可是怕也没有用,男人嘛,总要面对现实。不过这样我至少可以实现小夏的愿望。」

    「她的愿望?」

    「是啊。有一次我问她想要什麼样的爱情,你猜她怎麼说?」

    阮瞻低著头,不看万里,怕一提到小夏就洩露了心底的秘密,但心裡还是很想听的。

    「她说啊——」万里微笑,「她还真是傻得没边,这话没有女人说得出来的,尤其现在的女人那麼势利。她说,她想要一个人非常非常爱她,但永远不要让她知道!」

    「她就是那样,还以為生活是个美梦呢!」

    「不过,现在她的梦想可以实现了,我可以替她完成。我想——我是爱她的。」

    小夏的眼泪一串串的落了下来。

    她其实并没有走远,因為从小生活在城市裡,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牛,还听说抹上牛的眼泪可以让人得阴阳眼,结果就跑到牲畜棚去看。而这个村寨的木楼都是二楼住人,一层的侧面是牲口棚,那两个男人又是站在窗边对话,所以她在无意中全听了去。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亏欠了万里很多!

    一直以来,她接受他的帮助,享受他的宠爱,那麼自然,那麼心安理得,从没有想过回报,彷?匪对她好是应该的事。这是多麼可鄙啊!

    现在他还有三天的生命,她要拿什麼还他!

    一想到从此看不到他鹿一样温柔善意的眼神,听不到他用半挖苦人半认真的语调说话,感觉不到他温暖和煦的气息,她就受不了!

    阮瞻说了,决不让他死,她也一样,哪怕拿她的生命去交换,她也在所不惜!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和你抢,虽然我从小到大总是喜欢抢你的东西。这也不能怪我,在心理学上,这也是要引起你注意的一种方式。」万里的声音继续传来,「那时候还小,总觉得我们既然是那麼好的朋友,你為什麼还要拒人千里之外?所以总是想让你发火。哈哈,还真让我成功了一次,娜娜决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气得和我打了一架,唯一的一架,多麼难得!」

    「是啊,然后我们鼻青脸肿两个星期。」阮瞻的声音传来,语调因為回忆起往事而放鬆了些。

    「可是小夏——是不同的。」万里说。

    「是不同。所以,我一定会保住你的狗命,让你好好去爱她吧!这次你没有和我抢。因為她并不是我的,而且永远也不会是。」阮瞻的声音又冷了下来,楼下的小夏的心也冷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17:36

「可她喜欢的是你!」万里说,「我开始时对她是当个小妹妹一样,因為她比较冒失,自己还不知道。总是让我觉得有趣,產生保护感。可是后来看她喜欢你,我觉得我并不瞭解自己的心,因為我不想把她给你。」

    「她会喜欢你的。」阮瞻说,「因為我不会和你抢。」

    「不是这样说啊,好像是你成全我一样,如果我能活下去,咱们还是君子之争。」从万里的语气中听不出有对死亡的恐惧,「目前这样其实是我的失误。我和她是因為我的离婚官司而结识,那时候我才走出失败的婚姻,不想再和女人有瓜葛。所以人為的划定了界限。她是个敏感的丫头,当然不会越界。结果我们越来越熟悉。弄得现在像是左手握右手,完全没有了感觉,然后这时候你这混蛋又出现了!」

    「你干什麼去?」阮瞻问,听语气好像万里要下楼一样。

    「我拿一点刚才吃的米糕,还真好吃。我死到临头了,当然做个饱死鬼。」

    「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

    「我相信还不行嘛。可我还是想吃。」万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要下楼来。

    小夏连忙抹乾净眼泪,深吸一口气,快速从后边绕过去,正巧赶到万里走下楼梯的一刻走进了大门。

    她尽力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和态度对待万里,装作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围在他身边转,跟著他逛整个村寨,而阮瞻则从她一回来就不见了踪影,她想他是去拚命寻找解救万里的法子去了。

    晚饭后,阮瞻又出去了不过临走时把血木剑交给了她,「周围我看过了,没有什麼大碍,但万一有昨晚的情形,只要你不离开木楼就会平安。」

    「村裡不会有事吗?」小夏很怕带给无辜的人灾祸。

    「他还没那个本事袭击整个村子!而且我布了阵了,别怕。」

    「嗯,我不怕。只要能解了万里的蛊,我什麼也不怕!」

    阮瞻有一瞬间的疑惑,以為小夏发现了什麼,但见她也没有什麼哀伤的神色,也就没有深究。因為万里命悬一线,而他根本不知道敌人隐藏在哪裡,所以他前所未有的焦急,也觉得自己非常的没有用,并开始痛恨自己从前封印自我的行為。

    他这一下午东转西转,一直在打听各种可能的线索。他想知道那个蓑衣鬼的前身是什麼?从她穿的花鞋上来看,她死的时候是新娘,而鬼蛊是要在新死的人身上下的,这样就可以把两个线索合成一个。

    据村裡的老人们说,这个村寨附近,只有在文革期间死过一个新娘。她是苗女,爱上了个知青,但父母逼她嫁给寨子裡的小伙子,她在结婚当天投江了!

    阮瞻知道村民口中的人就是那个蓑衣鬼,因為她不停的从身上往下滴水。

    也就是说,给他下蛊的人在六几年就存在,并且会了这种蛊术,但这和黄博?a的年龄不附,难道是『杨幕友』?

    那麼那个怪人是怎麼回事?他(她)也穿著新娘花鞋,虽然很破旧了,但确实上一模一样的?这裡面有什麼联繫吗?

    还有,黄博?a是出自这个村子,可是拿著他的照片在村裡问,竟然没有人知道。这是怎麼回事?他造假吗?如果造假為什麼要拚命阻止他们来这裡?这山村裡有什麼秘密?

    关键是那个怪人,他(她)是谁?村裡的人都不知道山林裡有这麼一号人物,可是他感觉那个怪人是明白这一切的,因此必须找到他。

    这山林如此之大,如果他存心要躲起来,真不知道要怎麼才找到他,可是万里却还有三天不到的生命!

    不过,他倒是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能和他们来此地的目的联繫起来。

    据说就在两个月前,有名叫阿旺、阿木、阿水的三兄弟在他们父亲去世的一周之内暴死。而且死状极其古怪,重要的是,他们生前对自己的父亲极為不孝,这和城市中那些精神或肉体上虐待父母而致死的人高度一致。

    这太巧合了,可他不相信巧合的东西,所以两边的事情一定有联繫。

    他今晚的任务就是挖开这三兄弟的坟看看,然后要在山林裡追踪那怪人的踪跡。这种事在白天不能干,一是他尊重死者,不好让尸骨见了阳光。二来,他觉得那个怪人不会在白天出没,要找的话,必须是在晚上。

    「你要小心。」阮瞻说。

    「你也小心!」小夏看著他明明焦急万分却硬要装作平静的面孔,突然觉得他活得一定很累,不禁有些心疼。

    她下意识的伸手抚抚他冰凉的脸。但马上又回过神来,不仅急忙收回手,甚至还倒退了一大步。差点撞翻桌子。

    阮瞻不明白她為什麼如此慌张,其实小夏是因為听到他说永远不会与她有交集,猜测他是不喜欢自己的。所以对刚才的失态特别在意。

    「我会守著万里的。决不让他再乱跑。」小夏又保证裡一句,然后几乎是逃到了楼上去。

    「你跑什麼?有鬼追你吗,我看看!」万里正在楼上的客房裡坐著,见小夏跑得气喘吁吁的,忙站起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17:37

「你坐你坐,你现在是病——你刚刚病好。要休息!」小夏连忙阻止万里,怕他又生出什麼事来。

    「我是什麼病人哦!」万里苦笑不得,「你没见我刚才吃了多少东西?」

    「饭桶也可能是病人!」小夏硬把万里拉到床上,「你昨天吓死我了,不能再让你吓我第二次!」

    「可是你不会让我现在就睡觉吧。」万里露出苦笑,「我过惯了夜生活,现在让日落而息,实在不成的。」

    他的生命还有三天不到,可不能浪费在睡觉上,三天后,他会永远睡著。

    「那麼你给我讲讲你和阮瞻上学时候的事。」自从偷听到有那麼个娜娜,小夏心裡就惦记著这个人,想知道是什麼女人和这两个男人都恋爱过,「你不是说你和阮瞻共同经歷过两件半事情吗?上次你在意大利时在电脑上给我讲过了你们上小学时候的事,那现在我要听下一件。」

    「那是上大学时候的,你有兴趣吗?还有阿瞻的故事哦?」

    「好啊,反正夜长得很,我又不想睡。不过要关了灯,这裡通电不久,不要浪费能源,浪费是犯罪。」小夏把万里往床裡挤,她自己坐在床边,然后随后关灯。

    「喂,你这样让我感觉很曖昧啊!」万里说,「我会流口水的,而且别人会误会啊!」

    「管别人干什麼,至於你,好好讲故事,禁止胡思乱想。」小夏故作轻鬆的说,但却借黑暗隐藏著泪光,这是他的最后一夜吗?她忍了一下午了,这会儿有点忍不住了。

    「好吧好吧,你喜欢听我就讲,不知道以后还——」万里停住话头,掩藏住情绪,「从哪讲起呢——就从那个夏天开始吧!」

    万里开始讲述他和阮瞻的第二次遇鬼的经歷——

    那是在我们上大二的时候,当年阮瞻不像现在一样,对陌生人是笑咪咪的,那时候的他没有掩饰,一天到晚冷冰冰的,我们在学校号称冰火二人组。

    你知道的,冰山美男嘛,总是受女人注目,我就比他差一点,想想我到现在还不甘心。就好像刘铁和倪阳,其实我觉得倪阳更可爱,可是因為刘铁不爱说话,所以他更受欢迎。这就是女人的心理,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好奇的动物。

    现在看这两个小子就像当年我们的样子,我想阿瞻雇了他们两个,任他们怎麼不听话都能容忍,就是因為他们彷?肥俏颐鞘年请的影子。阿瞻是个什麼都闷在心裡的人,他虽然不说,可是我想他是怀念我们在学校的时光的。

    言归正传,说我们自己。那时候我们学校裡有一位公认的校花,名字叫蒋娜,我们都叫她娜娜,她是我们全体男生的梦中情人。娜娜个性有点像你,但可比你漂亮多了,别打我!我是从怀念的角度来回忆的。其实你比她漂亮一百倍行了吧?反正她很可爱就是了,但她也有一个大缺点。你知道是什麼吗——就是眼睛不好,放著我这样的火样帅哥不爱,偏偏看中了冰山美男。

    阿瞻这傢伙很没有定力,被人家娜娜追了不到两个月就投降了,一点骨气也没有,当然如果娜娜追我,我大概也能支持个——三、两天吧!反正他们就成為了一对。

    阿瞻本来就一付欠扁的德行,这回摘了校园玫瑰走,不知有多少男生恨他,不过他也不怎麼在意,多亏了我对他不离不弃。

    大二那年的暑假,我们準备去一座著名的山做自助旅行,因為阿瞻平时太闷了,加上高中时代他老爹就已经去世,他每年放假都没有地方可去,所以我就请他一起去旅行。他当然推三阻四的不肯,但我把他硬拉去了。事后证明我是极其明智的,因為我们在山裡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如果没有他,大概都会死在那裡,回不来了!

    本来说好去的人只有我和两个男生,外加一个女生,总共四个人,但因為阿瞻和娜娜决定参加,所以后来竟然增加到十五个人,总共九个男生和六个女生,成了一个小型团队,其中不乏想横刀夺爱的主儿。

    年青人嘛,总有著无数的勇气和幻想,事先也没经过什麼野外求生训练,也没请嚮导,只带了点必备的野营工具和地图什麼的,就直奔深山老林去了,总觉得那样才够与眾不同,豪情万丈。

    那座山是什麼山我就不多说了,免得你以后旅行的时候有心理障碍。

    反正我们是去了,但是山路远没有我们想的好走,刚开始还比较兴奋,走著走著就累得不行了,结果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安营扎寨了。

    如果现在我再去的话,我绝对不会在那种地方宿营——山峰的低洼处,旁边有一条很小的瀑布,还紧挨著一个小水潭。

    可那地方可真是美丽啊,有山崖,有草地,有野花,有瀑布,有恬静清澈的水潭。当时我们只贪图那裡的饿风景和取水方便,想著晚上可以看到水潭中映到的月亮,并点上篝火什麼的!并没有考虑其它的事,就在那裡扎营了。

    可是我告诉你,看事情永远不要只看最表层的东西,那个地方其实极其凶险。要知道山裡的天气十分多变,如果下雨的话,在那个低洼地带,随时可能被突如其来的山洪吞没,而且离个不知名的水潭这麼近的话,你永远不知道水裡会有什麼!

    当时我可不懂这些,只是很高兴的玩,虽然没有抓到什麼野味,好歹弄了点烤鱼和自带的食品,很开心的办篝火晚会,并不知道有东西在暗处盯著我们,也不只当天晚上就出了事!

    那次的暑假旅行告诉我——在黑夜的山林深处,一定要提防!

    我们白天玩得太累了,所以活动结束后都睡得很沉。当然我们也有一点野外生存的知识,在帐篷外点了火堆,还让九个男生分為五组轮流守夜,阿瞻不爱理人,所以他自己是一组,让他守的是最后一班。

    本来一切都还好,可是在半夜的时候,天突然下雨了。雨不大,当时值班的男生觉得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躲进帐篷裡躲雨。可能是太睏了吧,结果两个人都睡著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17:37

谁知道这雨越下越大,而且我们是在山坳的最低洼处,在我们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营地就已经被水淹了。

    男生的帐篷比较靠高处,而女生的帐篷就在水潭旁边,所以当我们被女孩子们的尖叫吵醒的时候,女生的帐篷已经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山洪冲走,黑漆麻黑中只看到几颗头浮在水面上,还有白惨惨的手臂在挥舞呼救!

    当时我们全吓坏了,只有阿瞻还清醒,他指挥我们拿出防水的大手电和攀山绳,把男生分两组,一组在还没有淹没的高处打著手电照亮水面,并且抓住攀山绳的这一端,另一组水性较好的则用绳子捆在腰上,然后下水救人!

    还有一个叫赵江的男生因身体比较瘦弱,阿瞻让他做协助工作,当有男生救到落水女生后,他就帮忙拉上来。

    阿瞻这个人平时不爱被人注意,但是一遇到事情就会自然散发一种领导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他。所以,我们也没多争论,也没时间争论,就按阿瞻吩咐的做了。

    但是一下水我们才知道救人不是那容易的,这和在游泳池或者在平静的江河是不一样的。那时顺著瀑布冲下的山洪,还带著漩涡。水下感觉有暗流一样,往下吸人。这也就是这几个女生明明都会游泳,却什死死攀住几块石头不能独自上岸的原因。

    我们在水中艰难的向落水女生游去,也没有什特定目标。只是先从离岸边最近的女生救起。只要碰到了谁的手臂就一把抓紧,然后奋力借助绳子的力量游到岸边,让赵江给拉上去。

    当时天色太黑,水流又湍急,我们根本看不清水面上的具体情况,只凭借影影绰绰的黑影和呼救声来判断方位。那时候雨下得还很大,那点光线在隔了那远的地方透过雨帘照来。本来就很微弱,再加上岸边的人由於风雨和焦急,把那个光照得摇摇晃晃的,更是让人视线模糊。

    我们也不知道救上来的是谁,也不知每人救上来几个。只是发现水还有呼救的就往上拉。折腾了半天之后,才发现水还有一个人在尖声叫救命。我一急之下,和阿瞻又冲下水去。

    赵江一直在岸上协助救人。并且清点人数。在我们入水的一瞬间,突然大叫:「娜娜,是娜娜,娜娜没上来!」

    我一听就急了,说实话那时我对娜娜是抱有相当的好感的,哪能容许心上人死在这个水潭。所以不顾一切的向水游,旁边的阿瞻也是一样。

    这时,岸上所有的光线全集中在一个地方了,但由於光线弱,我们看不清娜娜的脸,只看到了她的影子,奇怪的是我们抓不到她,甚至我和阿瞻都撞到了一起,也还是碰不到娜娜。

    「那边那边!」

    「往左一点!」

    「抓住啊!哎呀!」

    「不是那个!」

    岸边的同学不停的呼喊,我们耳边也响起娜娜的哭叫,但无论如何,我们只见得到影子却捉不住实体。

    那时候阿瞻也只有二十岁,你该知道因他厌恶自己的能力,所以从小根本没有拿来修炼过,他父亲过世后,他更是根本自我封印了起来,所以那时的他也只是有阴阳眼,看得清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不太会被邪物侵袭而已,并没有什力量。

    他目前的能力是因随著年龄的增长而自然的封印不住了,外加咱们总是迫他使用才逐渐恢?偷模笔彼氖侄慰闪衷诘囊恍“胍裁挥小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17:38

意识到这一点。我又怕又不能相信,急忙潜下水去证实,并且用手电照射著,连续看了两遍——可是,水面下依然什麼也没有!

    我相信我们遇到诡异的事了。急忙不动声色的藉著水流往远处移了一下,一抬头却看见『娜娜』还在挥舞手臂对著岸上喊,「救我。别扔下我!救命,把我拉上去!」凄惨的声音诱惑著更多的同学来救她,我转头看到已经有两个男生要下水了!

    不能让更多的人下到水裡来,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出不去!

    这是我当时的念头,所以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到『娜娜』脸上去!

    娜娜本来是半长髮,可此时『她』的长髮却一直垂到水面,并且把脸全挡住了。就如一丛茂密的水草一样,而且『她』枯瘦的手臂和惨白手掌上长达三寸的指甲都证明这不是原来的娜娜,而是让我们误以為是娜娜,并有著她的声音的东西!

    我吓呆了,手电的光线一直照在『她』脸上没动。『她』好像对光线的反应相当迟钝,我一直对著『她』照了十几秒,『她』才慢慢转过头来看我。

    漆黑如夜的乱长髮下,是一张白得晃眼的脸。我拚命想从长髮遮盖下看到『她』的五官,但却什麼也没看见。

    『她』的脸又白又平,空无一物,只有一张嘴。

    婴儿的嘴,小巧而柔嫩,没长牙齿,此刻正咧开著对著我笑。

    我吓得把手电脱手掉落在水中,但在漆黑一片中,竟然觉得『她』要俯下身来吻我!

    『她』来得如此之快,我脑海裡只有那张婴儿的嘴的形象,甚至感到了那个吻的湿气袭来,还带著一丝腐臭的味道。

    我来不及躲,却突然感到水下有一隻手往下拉我。我本能的挣扎,但还是被拉下水去,混乱中也没看清是谁,约莫十几秒,又被推出了水面。

    再一看,就见阿瞻挡在我面前,手裡拿著一个小小的黑棒棒。说来不恭敬,其实那个巴掌大的小黑棒就是大名鼎鼎的血木剑,不过以当时阿瞻那功力,顶多把这道界的异宝放大到五寸,根本不像现在这样还能祭起来,而且比钢铁还坚硬。

    但血木剑的能力你见识过了,当时哪怕这小小的一点大,就可以对付一般的灵体了,何况那水鬼没料到这个,其实连我也没想到,这傢伙竟然随身带著他老爹的遗物。

    只听『彭』的一声响,好像有什麼重重的落在水裡,水花激得有两、三米好,然后『娜娜』就不见了。

    「快走!」阿瞻对我叫,我也来不及回头看,只是奋力向前。岸上的同学也拚命拉我们两个,我们就这麼连滚带爬的上了岸,然后还没等喘口气,又听同学们又一阵喧哗,原来那边赵江也上了岸,竟然把娜娜也救了上来!

    平时最弱小,最不起眼,最害羞的赵江竟然能英雄救美!而其它的人都没有他冷静,被障眼法迷住了视线,差点一个个葬身水底。

    恍惚中,我向水中望去,奇怪的看见水面上漂浮著一件红衣服。在漆黑的夜中都能感觉到它是那麼艷丽,丝绣的花朵那麼栩栩如生,光滑的丝绸在水波的掩映下闪著诱人的光,有生命一样的漂浮在水面上,静静的,水流也冲不走,像是不甘心的望著我们,散发著勾魂摄魄的魅力!

    「那是什麼?」平静下来后的同学们都看见了那个东西,不由得互相询问,甚至有几个女生跟了魔似的,非要找点什麼把它勾上来。

    「快离开,?暸ね房矗 拱⒄按笊喊,近乎粗暴的把大家拉开,往山林裡推,让我们远离这奇怪的水潭!

    雨还在下,我们只抓起了自己随身的背包就匆忙离开。但在离开水潭的一剎那,我们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你听过会让你毛骨悚然的婴儿哭声吗?那一次,我听到了!

    而且我们没有清点人数,不知队伍中多了其它的『人』。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在人的脸上,既睁不开眼睛,还热辣辣的疼!

    我们走得慌乱,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是凭借本能向水潭相反的方向走。由於没有路,只是在树丛乱草中穿行。

    最重要的是,天太黑了,不仅是因為雨,好像还有一层从树林中散发的雾气,让相隔一步远的人就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而且狂风暴雨打在四周的树木草丛上,沙沙沙的,也听不清各自的脚步声。

    我们是上坡,雨中路滑,总有人不断的摔倒,為了防止有人滚下山去,也為了让已经基本丧失视觉和听觉的我们彼此间有个照应,阿瞻让我们用登山绳连成一串,排成一个纵队,走一段时间就要报一下数。

    他在最前方,用一根木棍披荆斩棘的开路,我则站在最后一位,防止有人出意外!

    「一,二,三,四——十五!」

    最后一个声音在我前面响起,是赵江,我能从声音听出来是他,可他怎麼是最后一个人?最后一个明明是我!

    我一惊,但随后安慰自己道,「可能是前面不知道什麼人一紧张,报错数了,不会有事。只要人不少,就证明没问题!下一次一定会纠正过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17:38

「一,二,三,四――十五!」

    又一次,我还没报上数,声音就嘎然而止!

    然后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的报数都在赵江那截止!

    我开始心慌了。不知道该怎办?阿瞻在队伍的最前面,也没有人跟我商量。是有人惊恐之下反覆出现了错误?还是队伍中多了什?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再一次的报数开始了。

    眼见著数字越叫越靠后,马上又要结束在赵江那,我一咬呀,当『十五』这两个字刚从黑夜中传来,我马上叫了一声『十六』!

    我叫得相当大声,所以在暗夜中显得特别突然。我只觉得手中的绳索一紧,带得我差点摔倒,然后是『哎哟』之声四起,相信是阿瞻听到我的叫声,猛然停了下来,结果使惯性前行的同学们全都摔倒了!

    「万里。拉住绳子不要开!」阿瞻对我喊。

    我大声答应了一声,感觉绳子晃动不止。然后有人说话。慢慢的,我看见一条黑影慢慢挪了过来,我知道那是阿瞻,我们熟悉到不需要什交流就能感到对方的存在!

    他走过来,摸了我的手一下。「十五!你是第十五个,并没有多!你别疑神疑鬼的搞怪,害得大家走不成!」他骂了我一句,好像很不耐烦,然后就转身离开。

    我想还口解释,却突然感到手多了一件东西,一摸之下是那个小小的血木剑,当即明白阿瞻也觉出了事情有不对,但是却不说破。

    这样我心就安了下来。听著阿瞻一边倒数著一边走回队伍的最前面去,叫谁的名字都会顿一下,好像会确定一下似的。

    队伍又走了起来,报数也依然进行,但到我这儿还是第十六个人!我心虚著。默默跟在后面,不知什时候走出去,什时候摆脱这些奇怪的事!

    再一次,赵江说出了『十五』,我突然意识到,赵江明明知道我是最后一个,什他报『十五』的时候,不会感觉奇怪?!

    我壮著胆子往前追了几步,奇怪的是,应该只相隔一米的,却没有追到,他还是一个瘦瘦小小的黑影在我前面不紧不慢的走!

    我犯了脾气,心想管你是什,非追到不可,於是执拗的去追,直追了十分才靠近了他的背!

    赵江的背上是随身携带的背包,随著他努力的走,在肩上一耸一耸的,我因始终追不上他,所以就去抓他的背包,没想到还没碰到,那个包就『忽』的一下打开了,窜出来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一个赤裸的婴儿趴在背包的边上看著我!他浑身惨白惨白,手抓著个什东西,虽然是婴儿的形象,却有著成年男人那种算计的眼神。你能想像吗?一个婴儿的脸却长著成年人的眼睛,还是特别阴险狡诈的那种,那是相当恐怖的感觉,而且他的眼珠还发出野兽一样的绿光!

    『卡』的一声,一直没有电闪雷鸣的天空突然爆出了一声巨响,伴随著闪电,我看清那婴儿手中握著的是一人的手指,正津津有味的嚼著,用它那没长牙齿的嘴嚼著,嘴角上全是血,显然那手指是新鲜的!

    我被吓得心都要停跳了,下意识的捏著那柄小血木剑,对著那怪婴的眼睛划去,不是我残忍,是因他那双眼睛实在让人心头发麻!

    『哧』的一声,血木剑横划过他的双眼,我只感觉剑身像是陷在软泥,要被粘住了,吓得我连忙撤回剑来。

    而这时,他的整个脑袋彷?肥翘す尥芬谎愿遣糠直幌瓶艘蝗Γ蚝蠓斯ィ诖蟠蟪牟糠郑淮笕郝煲虾屠コ娲友e面慌张的涌了出来,即使在黑漆漆的夜,也让人清楚的看到,怪婴没有脑浆,他的脑袋只是各类昆虫的窝!

    还没等我回过神,那怪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雨夜中是那响亮,震得所有人都惊呆了,赵江也回过头来!

    「你找死!」赵江狠狠的瞪著我说,声音却是一个女人的,然后我亲眼看到他的脸变成了一个骷头,眼眶有惨白的光芒一闪而过。

    它伸出枯尖的手抓向我的双眼叉过来,我本能的用手挡,它的爪子直接碰到了血木剑上。『啪』的一声碎成粉末。

    它惨叫一声,一下就飘到树林伸处去了,身后背的怪婴被割得半断不断的头在她背后不停的晃,像是向人们点头打招呼一样!

    「怎啦?」阿瞻第一个跑过来。

    「我们遇到――鬼啦!」我好不容易说出句整话,把血木剑藏在了手心。知道阿瞻的秘密不能让别人解到。

    「那是谁?」不知是谁问道。

    「赵江。」

    我的话才一出口,就有人答了一声,吓了我一跳,然后赵江苍白瘦弱的脸就从围过来的同学中挤了进来。我这才知道,那个第『十五』并不是赵江,他只是装成赵江的模样而已!

    「这林子也有古怪,我们必须快离开!」阿瞻发?衙睿傅俏颐遣灰蒙恿恕G嗍滞熘郑仪虿灰M蛞惑耍欢ㄒ粼谠夭欢形夜纯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17:39

这时所有人都吓坏了,所以唯一冷静的阿瞻成了大家的主心骨,说出的话马上被执行。他拿著手电逐个照同学的脸。然后亲手把他们的手扣在一起。这时我还站在最后,当阿瞻过来时我企图把血木剑给他,他却又塞在我手,「你得罪他们了,更需要!」他说。

    我们就这样艰难的向前走,但此时伴随我们的不仅是风雨声,和偶尔的雷电声了,一直有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婴儿的欢笑声和这女人的自言自语,断断续续的在我们周围的林子中!

    「儿啊。多狠心的人哪,把你的头割得都要断成两截啦,来,宝宝别怕,娘给你缝上!」

    丝丝的穿线声响了起来。近得就像在耳边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摸摸自己的脸,看是不是针线在上面刺过!

    「娘,我饿!」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他的声音一出,把所有人都骇住了,尤其是我,明明是个婴儿的,哭和笑也像婴儿,怎声音是个成年男人?怪不得那怪婴有一双成年人的眼睛。可是这也太诡异了!要不就是还有另一个『人』!

    那女人的哭了起来,「娘对不起你啊,我的宝宝,呜呜――让你饿到啦!呜呜――我们去找人来吃好不好?」

    怪婴笑了起来,好像很开心,并且咀嚼碎骨的声音也同时传进了人的耳膜!

    嘎吱――嘎吱――

    好像是金属粗糙的表面磨著,长指甲划过石头,让人感到是自己身体的某块骨头正在被咬噬,嚼碎!

    有一个女生终於受不了了,大叫一声放开了与同学互相挽著的双手,住耳朵。

    「都趴下!」阿瞻突然大叫了一声!

    倍受惊吓的同学们闻言,都慌忙伏在地上,我趴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见阿瞻的影子站在那,生涩的挥动手臂,在空中虚空划了一个符咒,『啪』的一声爆了个火花。光芒中一个黑影扭成麻花状,外面罩著一件丝绸的红衣,哭著叫著退了回去!

    那衣服正是水潭中飘著的!

    「清点人数!」阿瞻再次发出命令,然后逐个确认每个人,足足有两遍。然而,他还是不得不宣?眩幸桓雠患耍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17:40

就在我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女人的声音却又传了出来,这一回是哼唱著,低沉幽怨的调子在四面八方响起来,让人感觉不到她在哪个方向,只觉得那曲子在我们耳边响,浸入到每个人的心灵伸处。

    「娇儿啊,快入睡,月亮――」她慢慢的吟唱著。

    仔细一听,她唱的是摇篮曲,带著心满意足的劲头,好像晚饭后,一个母亲在哄婴儿睡觉一样。但本该温柔的调子,却被她唱得阴森无比!

    「我们出不去啦!他要吃了我们全体,一个不剩!」一个同学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坐在地上用力挖,好像要挖个洞藏在面。「一个不剩!吃掉!吃掉!吃掉!」

    他的发狂的行刺激了大家本就十分脆弱的神经,一时间。团队又开始不稳起来,哭叫成一片,绝望的心态互相感染。彷?肺颐且丫挥腥魏紊娴幕幔酱侵植蝗绶牌挚沟那樾鳎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17:40

他说著就要打开结界出去,我一把拦住他,「你这话是什麼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我们已经损失三个人了,可是你应该知道还会有损失的,因為你我都保不了那麼多人,只能多保住一个是一个。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所以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那你呢?」

    「别管我。千万记得不要跑,就呆在这裡,无论有什麼诱惑,无论觉得这裡多麼危险,其它地方多麼安全也不要离开。并且尽量管住其它人!如果天亮我不回来,你们先离开,然后——再来找我吧!」

    「我不想听你这麼说!」我心裡不安,一定要得到保证,「你一定要回来!」

    阿瞻顿了一下,然后郑重点头。我这才放心,看阿瞻把我的白T恤撕成一条一条,然后一个人深入树丛,不那些碎布隔几步就绑在树枝上,直至把我们围在了一个不大的圆圈中。

    「我们要放火烧个空地出来!」他说了一声,然后假装用打火机一点。

    『彭』的一声,火一下子在四周烧了起来,因為是符咒引起的火,竟然燃烧得很好,没有浓烟,也没有越界,就按照阿瞻事先圈定的范围烧出了一个圈圈。

    我看阿瞻蹲在地上,在四方画完了血符咒,就招呼同学们把圆圈中心的杂草也拔掉。这样,我们就好像呆在了一个空地裡。

    「阿瞻,你要去哪裡?」看到阿瞻要离开,一直默不作声的娜娜叫了一声。我这才注意到她和其它同学一样怕,因為整晚我们都处於惊吓中,我竟然没有特别注意到她。

    「我要去找失踪的同学,你留在这裡,万里会保护你们的。」阿瞻回答了一句,然后不等别人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现在我们谁也不能出这个圈子,只要我们团结,坚守在这裡,一定会没事!」我见阿瞻走了,大家像失了主心骨一样,只好硬著头皮装老大。

    我把阿瞻留下的符咒包裹在那些被拔掉的杂草裡,燃成了一个火堆,指挥大家围火而坐,告诉他们无论有什麼样的异动也不要理会,只要呆在这裡就一定会没事!

    「阿瞻会回来吧?」娜娜坐在我身边,浑身颤抖的问。

    我一边安慰著她,还要一边注视周围的情况。

    此时是相对平静的,因為火,因為我们的忙碌,那鬼怪竟然有一阵子没来骚扰,可是也因為这不寻常的平静,让我们心头像压上了一块大石一样,感觉他们在酝酿著什麼更大的阴谋,表面上虽然还好,但强烈的不安笼罩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上。

    果然,当柴火刚一微弱下来,四周又悉悉索索的响了起来。

    呜——

    那女人哭了起来。

    「我好冷啊,拉我出来吧!」她哀求著,「我的孩子要生出来啊,呜——他要饿死了!」

    我们谨守著在一起,身子挨著身子,胳膊挨著胳膊,大家抖成一团,也不敢回答,也不敢抬头。

    「我好冷啊,拉我出来吧!」她重复著,慢慢的靠近了来,但始终没有进入圈子内,显然那画在四方八卦位置上的血符咒起了点作用。虽然不能逼退她,但至少让她进不来。

    我此时也意识到,阿瞻对付的是那个怪婴。

    「好狠心哪,拉我出来哪,我冷!」

    她继续说,但我们就是不理!

    「哼,躲著会有用吗?」她作怪半晌后,突然发了脾气,声音阴狠之极,然后我们就听到了耳边『忽忽』的刮起了怪风。

    一个东西从黑暗的树林中刮了过来,感觉像个气球一样,鼓鼓的,但又轻飘飘的,一直飞到我们的上空!

    「看看我!」气球突然说。

    我们明明知道是那女人的声音,并不是气球,还是忍不住往上看去。

    『滴答』——

    一滴血落了下来。

    那滴血落在了微弱的火堆中间,『彭』的爆出一抹强烈的绿光,让我们看清了那个气球的样子!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17:41

那是个人形的气球,也和人一般大,有著人的四肢和五官。但由於充足了气,四肢可笑的支楞著,脸上的五官也涨大变形——鼻子扁平,嘴巴咧开,像是俯身对著我们傻笑!

    只是他的上嘴唇有些萎缩,整排牙齿都露在了外面,让那笑容呆滞而恶意,而且——他没有眼珠,眼睛的部位是两个深洞,血就是从那裡滴出来!

    「如果气球有洞,怎麼能充气呢?」一个声音慢悠悠的说。不知道是谁说的,也分不清男女,只觉得就在耳边吹风一样,突然就有了这叹息的语调。

    是啊,為什麼能破洞的气球能充气,能飘上天呢?几乎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主动随著她的问话这麼想——

    安静,几秒鐘绝对的安静!

    突然,一个女生尖叫一声,吓得抱头趴在地声,一隻手哆嗦著指飘在半空中那被一根血红丝线牵著的气球。

    她认出了这个气球的来歷!应该说在一瞬间,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个气球!

    一时间,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然后『啪』的一声爆裂声,空中的气球破了,夹带著漏气的风声,直扎到地上来。

    地上的人惊叫著四处躲,这样一来,精心维护的圈子就散开了。

    那情形太诡异了。我慢慢走了过去,低头看那个破了的『气球』。

    那是个人,是那个惊慌中跑回水潭的同学。他不知怎麼被吃掉了身体的所有部分,只剩下一张完整的人皮,然后被充足了鬼气,当做气球放到空中去!

    『吃吃』的闷笑声传来,轻蔑、邪恶——

    「我的儿啊,终於吃饱了!」她拖长了调子数著。「第一个,被吃得骨头不剩。」

    说著,一串东西被
页: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查看完整版本: 《驱魔人》--作者:柳暗花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