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18:16
“我那天晚上不舒服,就连夜到山下的医院看了一下,可是我们还有事情没有办完,所以我只好又回到山上。不过这个人——”万里
一指阮瞻,撒了个小谎,“不许我再去打扰村寨,我们这才住到这裡,反正这竹楼又是没人住的,希望没有冒犯您。”
他的模样本来就长得和蔼正派,又很会说话,一下子消了村长的气,虽然还是有点不悦,不过并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了。只是怀疑的看了看两人的气色,“你们没事吗?”他试探的问。
“我们——基本没事,只是和我们同来的——”
“那个姓岳的小姑娘吗?”村长打断了万里的话,“她怎麼样了?唉,你们就不该乱住地方,这是山裡,不比你们城裡,随便乱闯的话,会触怒神灵的。”
阮瞻和万里交换了一下了然的神色。
“她病得厉害吗?”村长是个极忠厚善良的老者,听说小夏有事,不禁万分焦急,“还好寨子裡还有五叔懂得解蛊,快带她去。”
“解什麼蛊﹖”万里拉住就要往楼上闯的老人。
“唉,你们是外乡人,不懂这个。这竹楼是通著阴阳两界的地方,解放前住的是一位法力高深的雅禁,这山裡的几个村寨都知道她的仙法有多麼灵通。”村长一急就解释了起来,“后来她仙去后,这地方没人敢来的。偶尔来过的人都中了蛊,很折磨人的,这麼个娇娇嫩嫩的小姑娘。”
“这雅禁是不是叫阿百?”虽然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可万里还是不想用诱导的方式让这位老人说实话,乾脆把话挑明了。
“雅禁的闺名不能乱叫,如果——咦,你们怎麼知道?”村长的神色从焦急变為惊疑。
“这就是小夏出的事了。”万里搔搔头,“也不能算出事,她只是做了个怪梦,梦到一个叫阿百的绝代佳人——”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村长再一次打断万里的话,显得又激动又惊恐。
“当然是真的。她闹腾了一夜,才睡下。来,您请坐。我慢慢讲给您听,还想请教您一些事情哪!”万里把村长扯到一楼中间的桌椅边。
“雅禁梦示了什麼?”村长才一落坐就问,显然对这个雅禁崇信之极。
“实话和您说吧。”万里正色道,“我们并不是旅行者,而是——这个不便明说,只能说我们的工作是和法律有关的。”
万里顿了一下,心想自己也没有撒谎,小夏的工作确实与法律有关,而且他们也确实因為兇杀案件而来。
村长‘哦’了一声,眼神裡闪过一丝敬畏。
万里连忙微笑,缓解村长的紧张情绪,“您不要怕,并不是村子裡有什麼问题,而是我们那裡出了几件杀人案,调查之后发现,死者的死法和阿旺他们三兄弟是一样的。”
“阿旺那遭天谴的﹖”
“不是天谴,是有人故意用蛊杀人。当然这些忤逆不孝的人是该死,可是我们国家是有法律的,这样是不行的。”
“是——村子裡的人干的吗?”村长弱弱的问了一句。
“应该不是。可是我们有理由怀疑犯罪嫌疑人与这个村子有一定的关联。关於这个——您一定要保密。”
村长很认真的点头。
“我们查来查去没有任何线索,可是昨晚小夏梦到阿百雅禁,她给了我们一点啟示。”
“是谁干的?”
“她没有明说。只是说起一件新娘投河的事,还说这个下蛊人不除,他可能会来害别人。她还提起一个叫阿乌的,还有‘恋药’和‘药鬼’什麼的。”万里不知道村长了解多少,不敢乱盖,只好把小夏幻觉中的片段告诉村长,看村长能不能提供什麼线索。
村长听完万里说的话,沉吟了一阵,才解释了‘恋药’和‘药鬼’的来歷。
原来恋药僳僳族的一种蛊,是女子专门配给情人服用的。当小鸟飞到一半突然落地死去时,在鸟死之地,刮取下一些粉末,用密方配製成蛊,给意中人吃下去后,他就永不变心。至於解法,听说要吃猫爪,但实际上恐怕也要配上秘药才行。
至於药鬼,也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才养的蛊。传说这类蛊,到晚上会变成一个被称為‘药鬼’的美男子,同养蛊的美女过著鬼夫妻生活。养蛊者须经常毒害他人,特别是小孩,以此来侍奉‘药鬼’并保持同他的关係,不然就会悲惨的死去。
这样说来,阿百和司马南的关係就可以解释了,但阿百為什麼会神秘失踪?还有,那个同样神秘失踪的新郎又是谁?
对此,村长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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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0 18:17
见村长还有顾虑,万里又详细说了一下阿百雅禁外貌特徵和举止,包括她脖子上掛著的那串以红珊瑚和白色珠子製成的、形状奇特的蛇行配饰,因為他说得太详细了,村长完全相信了。
「我非常尊重您的宗教信仰,可是有一个问题,我听说养蛊的人是要以一定的方式回报蛊的,越邪的蛊要求就越多。蛊杀人,也必须以人為食。如果哪天所谓的坏人死光了,养蛊人為了防止蛊的反噬,就要以滥杀无辜来侍奉蛊。你刚才说的药鬼不就是如此吗?想必这裡的人曾经深受其害吧?」万里根据村长的脸色猜测著,没想到村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这裡竟然真的曾经深受蛊毒之害。
「害怕报?褪钦常的,可是让这个杀人兇手逍遥法外的话,以后可能造成更可怕的后果,而且我们会保护村寨的。」万里诚恳的说,「我的朋友其实是一位很有能力的法师,他一定能保证村子裡的人不受伤害,只要您帮忙。请您相信我们。」
村长沉默著,看的出来内心很挣扎,他想保护村寨,但又害怕使自家受到巫蛊的荼毒,两难的情况让他一时难以取捨。
万里理解村长的这种心态,所以并不催促,只静静等在一边。过了好一会儿,一直不说话的阮瞻突然说,「我想,阿百雅禁梦示小夏,大概是想让我们除了这个背后下蛊的人吧,毕竟只有万物神才有权利决定人的生死,任何人也不能代神作出决定。她因為已经仙去,不便亲自动手,这才想让我们后人来解决事情。」
他知道村寨裡的人对他们的万物神很虔诚,而且也对那位阿百雅禁分外崇拜和相信,甚至是盲目的,所以他以这方面劝说村长。
而且,他也以為阿百雅禁是要告诉后人们一些事情的,不然不会让小夏反覆出现幻觉。这竹楼他曾经检查过,并没有灵体存留,也没有邪气,更不是村民所说的的连通阴阳之地,只是传说使它变得神秘。至於那幻觉,并没有一丝恶意,肯定是阿百雅禁预知了一些事情,用他们不理解的巫术留下来的意念吧,就好像录像机一样,而那件嫁衣就是这录像机的开关。
据说有能力的巫师能预测未来,阿百当年是一位有名的雅禁,能预测未来没有什麼新奇的,甚至可能有些事情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她无力改变,所以才来求助於后人。
他的话果然对村长產生了作用,老人又犹豫了一下,看著两人真诚无偽的脸,终於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给两个外来客。
「在我们这一带,阿百雅禁是最受尊敬的,十里八乡谁有事都会找她。她不像别的法力高深的道公道婆,会收取高额费用,也不像保佑一方的巫那样不可接近。她的力量无人可比,却从不收村人一分钱,生活非常俭朴,这竹楼和平常的生活用度都是村民自愿供奉的。由於她法力高,心又善,所以在山外面都翻了天的时候,我们附近几个小村寨虽然穷却还是平平安安的,大家都说那是因為她守护著这裡。我们这儿的人几乎拿她当万物神一样相信的,不过解放后不久,她忽然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说她是洩漏太多天机,保护太多人而受到惩罚,有人说她是成神仙去了。总之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在她之后,我们这裡再也没有出过法力这麼高又那麼善良的雅禁了。」村长长嘆一声,「其实我今年才六十岁,对这位了不起的雅禁几乎没有印象,不过我爹以前也是村长,所以我听说过太多阿百雅禁的事,村里还健在的老人也都知道的。」
「她有没有结婚?」万里问。
「据说,她的能力是天生的,也就是天授的,所以不能和世俗的男子婚配。不过--」村长迟疑了一下,「听老辈人说,有人看到过她的竹楼裡有男人出没,因為她也是SS族,所以有人说她也是以药鬼為夫的。可是她还留在这儿的时候,并没有什麼人遇害,应该不是药鬼。」
「那她有没有收徒弟呢?」阮瞻提出又一个问题。
他们主要是想打听阿百的情人司马南和当年那个新郎的情况,因為各种线索表明这两个人与整件事有相当密切的关係。本想著中间舖垫一下,然后再打听新郎的情况,没想到才提到「徒弟」两字,村长的脸色就变了。
两人对视一下,精神立刻集中起来。难道所有问题的根源都在阿百雅禁的徒弟上吗?
「村长,如果是重要的情况,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们。」万里连忙恳切地说,「说不定这就是我们要解决事情的关键,如果您有顾虑,我们可以设下一个结界,不让外界的任何人知道我们今天的谈话。」
村长苦笑一下,摇了摇头,「人在做,天在看。瞒得了人,瞒不了神。我并不怕,只怕拖累家裡、拖累村子。可是--算了,既然阿百雅禁有梦示,一定是会保佑我们的。」
村长又嘆了口气,装上了烟袋,深深地吸了一口,「算来阿百雅禁的那两个徒弟,比我的年纪大一点点,其中一个是我的远房表姊,另一个就是那锦村投河新娘的正式男人。我表姊叫阿乌,新郎一家是我们村的,名字叫做黄石头,不过我们叫他阿哑,因為他小时候不说话,寨子裡的人还以為他是哑巴。」
阮瞻和万里都没说话,因為被这事实震惊了。没想到丛林怪人阿乌竟然是村长的表姊,更没想到新郎是阿百雅禁的徒弟。
其实想想这很合乎情理,他们既然怀疑新郎是幕后人,而他的本领又那麼高,几乎是用蛊的天才,还可以轻易操纵动物和植物,就可以他一定天生就有某种能力并师以一位高人。在这山裡还有谁比一位传奇的、几乎被奉為神的雅禁更有法力和巫力呢?!
「你们山外的人不明白,在我们这裡,有天授能力的小孩会被视為神子,并不常见,无论男女,他们都会活得很久,并且保佑这片山林。传说中要好几百年才出一个这样的能人。」村长吐了一口烟,沉浸在回亿裡,「听我阿爹说,当年的阿百雅禁被证实有天授能力,是神子后,我们整座山裡的人都高兴极了,因為有神力的人竟然在我们这一代出现是我们极大的幸运。大家本来都以為,从阿百雅禁后,要几百年后才会出现新的神子。没想到二十年后就出现新神子了,而且竟然有两个,就是我表姊阿乌和阿哑。」
「这个天授能力要怎麼证实呢?」阮瞻问。
「有的是神子降生时,本地巫术高的道公道婆都会得到预兆,知道哪家有神子降生;有的神子要长大些后才被发现,他们不用学习就可以制服普通的鬼,并控制普通的蛊,会由公认巫力最高的雅禁来确定,具体方法我们凡人是不知道的。」
「怎麼和藏族的某些习俗相似?」万里小声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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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0 18:18
「我表姊阿乌和阿哑都是在五岁时被发现有天授神力的,确认他们是神子的就是阿百雅禁。我家当时因 出了表姊这样的人有多 自豪和欣喜就不用说了,阿哑家 更是扬眉吐气,要知道他家一向被族人看不起。其实寨子 的人不坏,不会轻易排斥别人,特别是同族的人。可是阿哑他爹是我们这儿有名的坏蛋,又懒又混,气死了自己的父母也没长进,后来跑到缅甸那边去闯祸,结果差点被当地的土著给杀了祭神。他虽然跑回来了,却残废了,再也不能危害乡里,就靠著曾经被他欺负的乡亲们施 点东西过活。后来他又不知道从哪 捡来一个疯女人做老婆,这才生下了阿哑。这孩子本来可怜,有那样的阿爹和阿娘,可他根本不和人说话,一双眼睛瞪得人后背发毛,阴森森地,根本没人敢靠近。不懂事的小孩子和不厚道的大人有时会欺负他,他也不反抗,要不是后来有人看到他和村子 的狗说话,寨子 的人还真会一直以 他是哑巴。」
「和动物说话?」阮瞻又问了一句,得到村长的确定后才明白 什 幕后人可以轻易地用蛊控制动物和植物,原来他天生就有这种了不起的能力。
这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当他被发现有天生的阴阳眼,能够见鬼并和鬼玩在一起的时候,他立刻被当成怪物一样隔离开来,四、五岁的年纪就要面对这个世界的猜疑、恶意和排斥,似乎所有人都对他又厌恶又惧怕又冷漠,那种骨子 孤独和恐惧的感觉,不是能够用言语表达的。
一瞬间,他明白阿哑的心境,有点同情他了。
「所以啊,当阿哑被认 是神子,他家的骄傲是不必说的。寨子 的人也因 他们是神子的父母对他们好了起来,他阿爹竟然也开始学好。」村长说著 了口气,「本来一切很好的,可是--唉,你们知道雅禁本来也叫禁婆的,就是说雅禁全是女人,只有女人才有可能把天授神力传给下一代,而男人不会,所以阿哑可以娶妻生子。那会儿正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要破四旧,所有的道公道婆都要回家务农,可在我们这些村民眼 ,他们的地位还是很高,或许就是因 这个,当阿哑看中了那锦村的那个苗女后,那苗女的父母非常高兴的答应下来,也不管那女娃子自己是不是愿意,结果--唉!」
「可是这件事虽然很惨,但有什 不能说的呢?」万里把话题渐渐导入,「我们在村 打听的时候,村 的老人们都不肯说,好像还很害怕,后来发生了什 事吗?」
「那是因 阿哑还--还--」村长结巴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让整个村子的老人都不敢提及的男人,「他用狠毒的手段报?土擞胝饧 掠泄氐娜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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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0 18:18
可是,她為什麼会得罪他呢?她又做错了什麼?是因為同门之间的关係不和睦,还是她破坏了他什麼事?
以黄石头的经歷,和与他交手时的感觉,阮瞻有理由相信,他许多的蛊术和巫术是自己独创出来的。因為阿百雅禁如此善良,绝对不可能会这种阴邪至极的东西,更没有时间教授给他。
阿百雅禁给小夏的幻觉中,提到了收徒弟的事,是无意还是有意的?这和司马南有什麼关係吗?
「如果你们能找到我表姊阿乌,看能不能帮帮她吧。」村长嘆息著打断两人的思虑,「我只知道她是得罪了阿哑而躲起来,并不知道為了什麼。看她像野人一样在山林裡受罪,不能回家,我心裡--她虽然有天授的能力,活得比一般人长,也衰老得很慢,但她也已经是快七十岁的人了。」
「放心,我们一定帮她。」阮瞻许诺。
村长感激地点点头,「说到这个,我倒想起来,阿旺他爹死的时候,阿乌表姊回来过,就在树林中站著,好像要说什麼。当时我让她回去了,因為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上,我不想她再出什麼事。谁知道阿哑有没有死?从那二十几个村民失踪后,他也失踪了,不过既然阿乌表姊还是很怕,他一定是没死的。」
「那麼多人是怎麼失踪的?不可能无声无息吧?」万里又追问。
「就是无声无息。」村长喃喃地念著,又装了一袋烟,才开始说起那件事。
「婚礼后的那些日子,阿哑白天就坐在竹楼外面发呆,每个路过他家门口的人他都会盯著看,让人不自禁地害怕,但是一到了晚上他就会满山遍野的乱跑,没人知道他要干什麼,大家只感觉越来越紧张,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直到第十天晚上,他忽然留在家裡,并把所有的油灯都点亮了,那天晚上特别黑,也没有月亮,到处黑漆麻乎的,只有他家的木楼亮晃晃的,老远的一看好像一个灯笼一样。」
全村的人本来都不敢睡,连各家的狗都藏在窝裡不敢出来,除了村裡几位有些年纪的叔公和我这个村长聚到梁娃子家裡去,因為他家和阿哑家是对门,地势又高,可以清楚的偷看到对面的情况。
我们看到他家大门四开著,阿哑就坐在火塘边上,除了火塘中的火,四周放了一地的油灯,把他围在中间。他好像感觉到有人偷看他,竟然还转头向梁娃子家笑了一下,这一笑,吓得我的魂掉了一半,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珠子不像平常人那样,而是眼白和眼黑都混到了一起,像两颗银球一样放著寒光。
他就坐在那儿不动,时不时向火塘裡扔些奇怪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些我没见过的植物和不知什麼动物的残肢、皮毛。那些东西一扔到火塘裡,火苗就「蹭」的一下窜起一尺多高,只不过那些火苗看得人心裡发凉,因為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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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0 18:19
我一能动就跑回村去,见寨子 的人都起来了,但对昨晚的事只记得阿哑怕人的样子,剩下的就什 也不记得了,只发现失踪了好几个人。我因 先前得到过警告,什 也不敢说。到中午的时候那锦村传来消息说,他们半夜失踪的人更多。於是两个村寨主事的人合计,知道突然失踪的人不是和那婚礼有关的,就是新娘的亲朋。一定是阿哑的报?停 砸裁桓疑 牛 蚜奖叽逭 氖氯 沽讼吕矗 略阶肪吭讲坏闷桨玻 饧 乱簿筒涣肆酥 恕F涫荡蠹倚难e都明白是怎 回事,但没人敢提一个字,深怕引火烧身。后来我悄悄去过一趟山崖下面,心想至少也要把那些倒楣的可怜人好好安葬,,哪知道还没到他们摔下的地方,就被一团黑紫色的尸气拦住了,回到家还大病一场。从此以后,阿哑不见了,村子 的人 了后辈儿孙平安,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这个人也没出现过一样。
所以,要不是你们有阿百雅禁的梦示,无论怎 问当年的事,也不会有人说的。我想,阿百雅禁一定不忍心她的徒弟这 做,才让我们想办法让他归了正途。」
村长讲完了当年的事,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气。好像多年前的往事在他讲述的过程中又经 了一遍,阮瞻和万里两个人则听得有些心惊。
不用说,当年的那二十几个人是被阿哑炼 鬼蛊用了,黄博?a曾经告诉小夏那个鬼蛊的炼 过程,小夏在山林中玩「捉新娘」游戏时,也曾遇到过像是一个村子的鬼集中出现,虽然数目好像更多,但不排除有幻象的缘故。
就是说他炼 了鬼蛊后就离开了山林或著隐居了起来,直到十年前才出山,控制黄博?a在城市 混得风生水起,而且算年纪他快有七十岁了。如果说黄博?a是他操控的傀儡,傀儡所有的表现都是操控者真实心态的反应,那 黄博?a迷恋小夏,也就是阿哑迷恋小夏。
但他都那 大年纪了,可能吗?就算小夏和当年那个苗女新娘长的一模一样,事情已经过了这 久,还有那 强烈的爱与恨吗?而且,看他对 衣鬼的态度,明显已经不再喜欢了。那 什 还对小夏有特殊兴趣?
还有,鬼蛊是要下在新死的人身上,如果那个 衣鬼就是被鬼蛊控制的苗女新娘,那时候他的鬼蛊还没炼成哪,又如何留住她的魂魄?
带著这些疑问,阮瞻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村长 聊了两句,直到快中午了,村长才离开。他离开前,阮瞻一再向他保证绝对会保护村寨,并且给了他几道符咒,虽然不会万无一失,至少可以保护村长一家暂时不会受到伤害。
「你要怎 做?有计画吗?」万里问。
此时小夏还睡得熟呼呼的,根本没有要醒的意思。
「我没有计画,但是有感觉。」
「什 意思啊?」
「感觉不出三天,我们一定会和阿哑对决的,所以要提早做好 备。」
「是哦。」万里笑了一下,没个害怕的样子,倒有点兴奋,「他二十几岁的时候就那 厉害了,巫术、法术无一不精,先不说他现在那些花招,单听听村长说的,他会让黑猫以烟雾 线,去那 远的村子把他要报?偷娜舜 乩矗 庞昧瞬坏桨胍沟氖奔洌 鼓苋谜 龃遄拥娜顺了 恍眩 銎玖迳 凸纳 湍苋萌私 朊斡巫刺 髦 尉腿ゼ 滞趿耍 隳歉錾疃却呙叻ㄓ胫 啾瓤刹钤独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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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0 18:20
「闭嘴!」
「好好,我闭嘴。」万里举手投降,「你现在是病人。我不惹你。你那个蛊——没事吧?」
「被我压在这了。」阮瞻抚了一下自己平坦的腹部,「不知道什麼时候发作,所以我们要快点準备好,也要快点引阿哑出来。」
「你确定不告诉小夏真实情况吗?我认為她没有你想像的那麼娇弱,她也有权利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
「真相会让她知道的,但我的事不要说,什麼也不要让她知道,那样她会快乐得多。」阮瞻很固执,「不多说了,我们时间紧迫,我先走。」
「又要用你的时空扭曲术吗?」万里拦了一下,「小夏说得好,这麼频繁的使用,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就算是打电子游戏,内力值也会用光的。」
「别废话了,你明知道我们没有时间。我以后能不用就不用,可现在不行。」
「你不能修炼点别的吗?我记得你老爹教过你好些东西。」
「我只知道理论知识,没试过,看来以后回家有必要好好修炼一下,就算这次回不去了,也要研究一下。」
「这话我不爱听。」万里打断阮瞻,「我们三个人来就要三个人回去,你不要想你将来会像那个段锦一样,死了也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段锦?」
「你不会忘了吧?就是我们大学暑假去旅行时遇到的那个修炼阴阳眼的女人。」
阮瞻顿了一下,立即想起了往事,但他没有答腔,直接伸手画符,一脚踏了出去。
「中国道术裡那麼多五行遁术,你伟大的老爹又教了你那麼多,你不好好整理一下,非要学人家杨幕友的术,真是——怎麼说来著——入宝山,空手而回。」万里对著阮瞻凭空消失的方向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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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0 18:21
「没错。可见他并不是十年前被 成傀儡的,而是好多年前。因 它不能生儿女,所以没有人类正常的新陈代谢,没有变老。」阮瞻依旧皱著眉头,也不知心 在想著什 。
「我现在真有点佩服这位阿哑先生了。」万里由衷的说,「他要控制这 高难度的傀儡,不仅让傀儡本身以 自己是个完整的人,完全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其实肚子 只是一包椰壳 的眼睛,还要让周围的人一个也不发现,这 多年,恐怕要渡过很多难关。」小夏听过这件事了,不过再次听到还是打了个寒战,但她关心的是阿哑现在的样子。她听说他应该快七十岁了,可是她却强烈感觉他不是个老人。村长说过,天授神力的人衰老得比一般人慢,活得也比较久,那阿哑现在看起来是个多大年纪的男人呢?
这个男人她认识吗?他从什 地方看到她长得和当年的苗女一样,从而盯上她呢?那 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他 了得到她而设的局呢?可是有必要那 麻烦吗?他那 高的手段,那 强的法力,只要趁阮瞻不在时,把她杀了,下了鬼蛊不就行了?!
难道真如万里所分析的,他有倾诉感,就像那种系列杀人狂一样,想显示他的手段,想让人抓住他?还是他有更深层次的心理要求呢?
「还是先回去吧。」阮瞻过,神情有些不对。
「也是,这 也没什 要查的了。」万里应了一声,忍著脚痛去扶小夏,不让阮瞻动手。他知道阮瞻的蛊毒发作了,虽然因 阮瞻有法力而强自压制下去,不至於丧失理智,但那种肉体的痛苦他是体会过的,何况阮瞻身体 的是强行引过去的蛊,对身体的袭击会更重的。
万里以 小夏没注意到,可小夏虽然马马虎虎的,但心思却细腻。她发现了阮瞻的不对劲,所以在他藉故去八角楼后的溪水边打水时,也悄悄跟了去。一转过一块大石头,就见阮瞻弯身坐在地上,垂著头,在黄昏之中也看得见他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湿透了。
她吓了一跳,连跑了几步,差点跌倒在他身上在,正好看到他苍白汗湿的脸。
「你怎 啦?」她冰凉的小手抚在他满是热汗的脸上,让他感觉很舒服,连疼痛都似乎减轻了些。
「一定是过度使用那个什 扭曲术了,早说过不让你用了。」小夏忙碌著给他擦汗,眼泪汪汪的,「可是你 什 不和我说, 什 总把我当作个不相干的人? 什 排斥所有人进入你的生活,就连朋友也不行吗?」
阮瞻不说话,因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知道你有多冷吗?虽然脸上笑咪咪的,可是无论多热的火靠近你,马上就会熄灭!」小夏心疼他什 都隐忍著不说,「我和万里一样,是你的搭档。你要记住这一点!」
「记住,记住,一定记住!」和阮瞻同时失踪的万里出现了,解了阮瞻的围。
他手 提著水桶,原来竟然是他去担水了。
「快放下!」小夏吸了吸鼻子,「你的脚还没好,提什 水啊!」
「没关 啊,反正咱们三个是残疾人兵团嘛。」万里一脸阳光,就是有本事让无论多 尬的场面马上正常起来,「叫你不听小夏的话,肚子疼了吧?活该!现在疼死你了吗?」他骂了阮瞻一句,却是一脸关心,见阮瞻面色已经缓和,知道这一波的发作已经过去,於是放下了心,也坐在地上。这种折磨他经 过,发作的时候像一柄刀子在肚子时乱刺,挨过去后疼痛马上消失。
「不会遂了你的意。」阮瞻说著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你又要干什 ?」小夏拉他的手,「我知道我们时间不多,可是就休息五分 吧,应该不会有影响。」
「我急著拿你的手机。」阮瞻虽然熬过了巨痛,却有一种无力感。他不喜欢这感觉,怕坚持不到和阿哑对决的时候。那是个超强的对手,他又面临必须要以弱胜强的场面,而且还不知道杨幕友会不会跑出来捣乱!
「手机我带在身上了。」小夏疑惑的把手机递给阮瞻。
她刚拿到这个能拍照的手机的时候,新鲜了好一阵,孩子气的几乎见什 拍什 。可是那都是她在家 和工作单位乱拍的,能有什 有价值的东西?
阮瞻不说话,闷头摆弄手机。好一会儿,他把手机递给万里,「你不是见过幕后人,但是却因 中蛊的关 想不起来吗?看看这个能不能刺激你的记忆。」
万里和小夏一样疑惑,不知道阮瞻又想起了什 。
但是手机 的一张照片却有如一道闪电突然劈中了他。
就是他!
关正!
幕后人、阿哑、天授的神力的神子,巫术和法术都无比高深的道公,那个快七十岁的,害人无数的黄石头,竟然是关正!那个已经死了的关正!
手机上的照片一被万里看到,他脑海中因受伤而阻隔的记忆一下子就被刺激得恢?土恕T谒 ブ 醯哪歉鐾砩希 钦旁 褚獾某鱿衷谀韭ゴ巴獾牧沉⒓从可狭诵耐罚 褪钦掌 系恼飧鋈耍 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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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0 18:23
「他巫力和法力都那 高,瞒过警方并且让法医 生已经解剖过的幻觉是完全可能的。而且黄博?a是大富翁,也是援手事务所的幕后捐赠人,关正的身后事是他们出钱出人办的,你只是帮他办追悼会而已。这其中太多的环节可以用钱作假!」阮瞻解释。
「可是,你又是怎 想到是他的?」万里问,「害得我不得不违心的佩服你一下。」
「也不是通过什 精密推理,就是一种感觉。」阮瞻老实的说,「我把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和事都梳理了一遍,只要有一点联 ,我都假设他是幕后人,最后再排除,结果只剩下关正这条线模糊不清,所以给你看看他的照片,毕竟你见过他。还好,小夏拿手机拍过他。」
「没想到她胡闹还能胡闹出线索。」万里拍拍小夏的头,「你发现没有,她虽然是砸锅匠一名,不过却是福将。好多事都是她误打误撞就引出了解决问题的线索。所以说,古龙说得好:天生美丽的和天生聪明的。都比不上天生幸运的。咱们家小夏就是。」
「别开玩笑啦。」小夏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可是你是怎 觉得他有问题的?」她问阮瞻。
「因 他死了!因 他一直置身事外,处在真正的暗处,却又和这件事有著千丝万缕的联 。你想,是谁接近了你、是谁把你带入这件事中、是谁引你进入这个山林、是谁接触到这些虐待老人的案件、又是谁和黄博?a关 密切?福尔摩斯说得好: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那 剩下的这个无论是多 不可置信,也是可能的。」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 ?」
「那要找到他后,让他自己说,或者让咱们这位了不起的心理医生给分析一下。」
「让他自己说吧。」万里耸耸肩,「我现在担心是要怎 引出他来。然后怎 打败他?」
「不用引他出来。他会找上我们的。」阮瞻冷笑,「我们要做的是再一次以弱胜强,以前我们做过好多次了,这一次一定也可以。」
「那我们现在回去守株待兔吧!不对,是兔子装死,然后踢死想吃了他的老鹰!」万里站了起来,并拉起小夏。
「你们先回去。我要去找趟村长,让他看看关正的照片,我要完全确定,阿哑就是关正!」
「好,我回去穿那件嫁衣。」小夏突然说,「我想试试要阿百雅禁再以幻觉和我沟通,告诉我更多的事,也许能帮得到我们。」
阿百雅禁盘膝坐在祭坛上,身著一件绣满了奇怪文字的红色长衣,头戴由红色和白色珠子装饰的羽冠,双手优雅的捏著决法,嘴中轻念著什 。
她周围摆了一些特殊的物件,像是各种动物的头骨,不过用鲜花装饰著,或许是她温柔善良的面容的关 ,这一切并不显得阴森和诡异,反而让作 旁观者的小夏有了一种神圣感。
她持续的念著听不懂的咒语,轻喃声越来越大,最后成了一种『嗡嗡』声,彷?废娜瘴绾蟮牟趺 氲 玻 萌嘶杌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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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0 18:23
这就是她遗留下幻觉的原因吗?是她用巫术使这些头髮保存了她的记忆,当小夏一穿上这嫁衣就会进入到她的内心,好像亲眼看到当年的事情一样!可是阿百做错了什麼?她又在水镜裡看到了什麼?為什麼她只给提示却没有答案?她得到的预言有他们吗?
她正想著,眼前的幻觉又消失了,这一次象断电一样,景象完全不见,而且她也同时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见万里坐在床边关切的望著她。
她翻身坐起,一句话不说,直接跑到二楼去,想马上看看那个暗格。万里在后面一跳一跳的跟著,一路跳一路叫,「喂喂,你等等,你脚的扭伤还没好。喂,你要干什麼,至少你要告诉我,你為什麼跑那麼急。耶?不理人!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现在和阿瞻一个样——」
他的话停住了,因為他看见小夏拚命拉开那个很有点份量的竹质祭坛,在那后面用很繁杂且奇怪的手法打开了一个暗格。
「这是幻觉中的提示吗?」他跳过来问,面色也凝重起来。
小夏看著万里,没说话,莫名其妙的感到紧张极了,也不知道自己怕什麼——暗格裡有那个绣花荷包还是没有?
「我来拿。」万里走到暗格边,缓缓将手伸向暗格裡。
看他费力又小心的摸索著,小夏连大气也不敢喘,眼见著他停顿了一下,又慢慢把手拿出来,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小绣花荷包。虽然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18:24
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会这种术。即使有人会,也不可能与这件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繫,世界上没有那麼巧合的事!
司马南竟然是杨幕友!或者说,一直与他作对的人的真正身份是司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