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8 00:33
这次开锁时,我有意开得很响。我想把惟妙惊醒,我想给她顺便说几句话,看她会说些什么,而不管说什么,我觉得我一定会很快意。
“哥……不是不让你起来了吗……我已经给杨杨换过了……”我刚按亮电灯,惟妙就惺忪着说了一句。
“不放心你们呀,更怕累着你。”惟妙的话让我很不安,我这个色鬼,来这儿可是另有目的的呀。
我走到床边,我的睡衣就那样大敞敞,如果惟妙的眼睛是正常的,她可以看到我最隐秘的部位。
惟妙的头发很篷松,不等我看到她的表情,她就扭了一下脸,给了我一个肩,露出了白色的睡衣。
我很自然地一伸手,把毛毯给她向上扯了扯:“这样就行,后半夜没忘了关空调,热伤风最难好了。”
惟妙嗯了一声:“知道了,你去睡吧哥。”
我应了一声,向外走,走到卧室门口,回头又问惟妙:“你这儿有蚊子吗?”
“好象有吧,不要紧。”惟妙不在意。
我无声地展开自己的睡衣,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笑了笑:我才是最大最坏的蚊子呢。我真佩服自己变态的潇洒:以半裸之体招摇于一个女子面前。
今天起床晚了一点儿。睡得太少太差了。做坏事儿的觉睡得一般都坏。
吃早饭的时候,我有意往武术上靠瞎话儿:“我这人,别看身高一米八还多,可是,几年前,硬是让一个比我矮半头的小个儿给打趴下了,知道怎么回事吗?”
“这么说,人家应该专门练过技击之类的吧。”
“对,你猜得真准哪。”我假装佩服,“这技击就是厉害呀。不过,女的好象没有玩这个的。”
“也不少,我们那儿挺多的,我……”惟妙欲言又止。
“女人练这个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凑热闹。”
“防身。很有用。对付色狼。””惟妙不在意地说。
“噢?你很在行呀,练过呀?”我接着装迷。
“天天都在练,跆拳道。”惟妙淡淡地,“16岁开始练了,一直到现在。”
“真的假的啊?”我装作大惊。
“真的,爷爷逼我们练的,让我们防止男人使坏。”
“好,好啊。你能对付几个男人?”我心里惊惊的。
“三个应该还可以吧。”惟妙忽然一笑,“离我远点儿,不然,当心受伤。”
“好好。我以前听说过一个谜,看你能不能猜出来?”
“说吧。”惟妙停下筷子。
“谜面是一句唐诗‘妆罢低声问夫婿’,打一体育运动项目。猜吧?”我给惟妙夹了一筷子菜。
惟妙略一想:“女子柔道。这是个老谜语了吧。”
吃过早饭我就去了城里,买了一盘蚊香和一瓶杀虫剂,我要杀死所有的蚊子。
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地往回去,前面,两个身材细挑、已经穿上裙子的女孩儿正以猫步前进,并排,好得连体人一样,一人耳朵上塞一个耳机,正听MP3。这让我想到了惟妙和惟肖,心里竟然也跟着一疼一疼起来。
快走到我住的楼下时,忽然看到街对面的楼下搭着一个高高的脚手架,好几个人正往楼上拉吊一个巨幅广告牌,一晃一晃的,上面的画面也跟着一白一红的。等我走近了一点儿,那牌子已经开始固定了,再看,原来是个大大的美女图,两片甜笑的红唇称得上性感可亲,虽然其的本质只是一张纸,外加一些化工合成的颜料。
“根伟!热狗肉要不要来点儿?”旁边忽然有人给我打招呼,是老胡,推着他那永远搭一条白布的狗肉车子。想到自己现在还算有点儿闲钱,就让他给来了二斤,顺手放到了自行车前篮,和杀虫剂以及蚊香放到了一起。
刚要出城,又听到背后有人喊我,回头一看,是老孟,就停下来等他。
老孟追过来,丧气地说:“昨天,幸亏你没去,我们让公安给抓了。”
“是吗?”我心里真的猛一庆幸,“这么说你没赢上钱啦?”
“差一点儿就赢三千,”老孟的脸皮灰得没一点儿亮色,“可惜我那个虫子呀,一慌,蹦跑了呀,唉!”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8 00:34
“这个我帮不了你,你再去逮吧。”磨车把,我急着回去。
“别慌根伟,我想给你商量个事儿,”老孟讪笑着,“我这会儿可是连一只虫子都没有了,你说我一把年纪了,对女人也没兴趣了,只想玩玩蟋蟀……”
我笑:“那是你的事儿,我帮不了你。”
“这样,你那只‘月牙白’不是在我这儿吗?你又挺忙,不如,你把它卖给我吧?”
我当然乐意:“行,你随便给几个吧。”
“我不亏你,你买我的八百,现在,我出一千买回它。”老孟很爽快。
“……我的心慢慢地悬了起来。我发现,现在,我发现,他身上有越来越多的疑点。他经常一个人发呆,有时还会叹气。接电话时也会避开我。可是,当我问他有什么心事没有,他总是极力否认,装出非常阳光的样子让我看。我还发现,他极少有朋友,我到广州几个月,从没有外面的任何人来过我们家,这,对一个年轻的男人来说,是多么地不正常呀。所以,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沉重的心事。而最让我担心的是,他的身体好象也没有以前健壮了,一处最明显的地方就是,我们的性爱不如以前和谐而美好了。他,表现得越来越力不从心,更多的时间,他只是用他的温情满足我,而不是那种最让我激情勃发的方式。我现在极少能享受到男女间的那种飞翔般的高潮了。
更让我不安的,有一天深夜,他的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去了外面,我只隐约听到“你们先避一下”这一句。天哪,他,我爱的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我停了下来,本章又完了。
“是啊,这个男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惟妙咬了一下嘴唇,叹了一口气。
“我们抓紧时间一直往下读嘛,这样好知道答案?”我想接着再读,早整完早心净,我也好专心挖我的葬缸呀。
“不急,就这样挺好。慢慢地知道一个答案,有时反而会更好一些。”惟妙摘掉墨镜,揉了揉双眼,“我的眼这两天老是有点发痒。”
“是吗?这应该是好事儿,眼睛快复明了吧?”我放下日记,心里欣喜得很,但一想到葬缸,又欣喜不起来了。
天一黑,我的心就开始翻腾了,因为,我想再次看到惟妙那美妙的身子。天底下,只要眼不瞎,没有哪一个男人会拒绝看到一个美女的裸体。
9点多,我用杀虫剂喷杀了为数不多的几只蚊子,然后,躺在床上看着书熬时间,等着惟妙打过跆拳擦洗身子。
叔本华对人的生命或者说命运,也是有他自己的看法的,他说,人年轻时遐想未来生活的时候,就象是坐在戏院里的儿童,热切盼望着大幕的开启,也不管演出的是什么,就是瞎高兴。之所以高兴,就是因为不知道演出的是什么。反过来说,一个知道自己命运的人,比如我,应该是戏台下等着幕布缓缓的老人,心底的悲凉,大到了没有人可以理解的地步了。唉,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使自己更快乐呢?女人,看来是不能够的,也许只有爱情了。可是,爱情,对我来说又是如此遥远……那么,堕落呢?能让我更快乐吗?也许,至少堕落时是快乐的吧?我的命运如此短,也许,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更适合堕落的人了。可是,堕落的人是不配得到爱情的……唉,他爸的,这哲学书真是不能看,没一点儿实用价值,远不如狗肉。我觉得,几百年来,人类对哲学的研究并没有进步多少,至少,对给人类带来幸福的生活没有多大的帮助。哲学,已经堕落成了一个乳罩儿,托住的,是日益胀大的乳房,它,有点儿不堪重负了……
没有蚊子的房间挺静的,静到我都后悔杀死它们了。
十点了。我又光脚下了床,无声地挪向惟妙的窗前——
惟妙正盘坐在床上,用手轻轻地抚摸杨杨的一条胳膊,神色很专注。这让我觉得自己很肮脏,比让蚊子消化过的黑血还要脏。她那样疼着我的儿子,我却还要这样偷窥她。这和以前看到樱子的半裸体不一样,那是无意,这是有意。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管不住。按说,我应该让自己的心灵煎熬一下,而让自己放弃这种脏如满身油污之鼠的做法,可是,我又怕这一煎熬自己的心理会受损,进而身体受损,进而生命受损,所以,我主动原谅了我自己。
抚了一会儿,惟妙下了床,站了个很安静的姿式,然后,迅捷地突出一拳,接着急踹两脚,十分凌厉。我正欣赏,惟妙忽然闷闷地收了拳脚,重新坐到床上,一伸手,屋里便黑了。
真丧气呀!原以为今天会看到惟妙更多更美的内容呢。我扔掉睡衣,光溜溜床上一躺,准备睡觉。这时,手机响了,竟然是樱子的!
“哥,干什么呢?”
“准备睡觉呢。你怎么还不睡呀?”我压低了声音。
“我害怕,睡不着。你现在是不是在天堂庙如达家呀?”樱子的声音充满了期待。
“是啊。好好的怕什么呢?”我翻身趴在床上。
“我现在也在天堂庙呢哥,一个人。”
“什么?你怎么过来了?”我坐了起来。
“老公公又病了,她们全在医院呢,叫我看家呀。”樱子叹了一口气,撒娇软腻腻,“哥哥,人家想你想得厉害,不如,你现在过来吧?”
“你不怕让人捉奸啊?”我笑着打趣她,其实心里想的是庙岗子上我和桃子被柳玉春逮到的那一场好戏,怯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8 00:35
“怕什么呀哥,不给你说了嘛,家里就我自己。你来嘛,人家想你想得睡不着呀……”樱子的柔媚之音欲甚,我决定跑一趟。人家说好了伤疤忘了疼,因为我和桃子的事柳玉春并没让我留下伤疤,所以,这回也无所谓怕疼不怕疼了。
“5分钟后,你给我开院门吧?”我开始掂短裤。
“不行啊哥,这我不敢。这样,在我们院子西北角有棵树,你顺着树爬过来行吗哥?对了,我们家院子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等我吧。院子里没有狗吧?”
“有狗,只是样子凶,一点儿不咬人。我在院子这边给你搭个梯子等你。快呀哥……等你了……”樱子的声音都有点儿颤了……
我故意很响地拉开房门,然后,脚步通通地走过院子,又哗啦哗啦地打了院门锁,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是的,我知道惟妙不定能睡着,我就是要叫她听到我出去的声音,明天,我就说是如达有急事叫我的就行了。
其实如达家离殷常乐家应该还不到两分钟的路。但是,我刚出院儿没走几步,就远远地听到有摩托车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一道车灯,就赶紧闪到了路边的一棵大树后面,没多大会儿,一辆摩托车就闪了过去,是两个男人。速度很快,我不敢肯定是如达,但,那绝对是两个年轻男人,有足够体力的男人。
那两个男人过去后,我才匆匆地走向殷常乐的家,按樱子所说的,果然在他们家院子西北角找到了一棵什么树,粗如大腿,离院墙不过半尺,手扒脚蹬,上院墙应该不是难事。可见,墙外种树决不是好事,皇帝的宫墙外种树可以让皇帝丢命,一般老百姓的墙外种树,则有可能让男女偷情成功。
树皮很光滑,如果再有点儿温度,特别象皮肤,爬起来的感觉很妙。我轻而易举地就上了高高的墙头,夜风凉爽爽地从我的腋下抚过。月牙儿的光线比昨天更黯淡,院子里一片漆黑,四下里也很黑。这样的天色,真的适合偷情呀。
院里的墙下,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接着,一个梯子搭了上来,我赶紧借梯下墙。
脚刚一挨地儿,樱子的手就拉住了我,也不吐一个字,匆匆地往楼上小跑。一条狗也跟着跑,狗尾巴拨楞个不停,都扫住我的腿了也不呜一声。这真是天下最好的助兴狗。
樱子拉着我一直上楼,然后,进了一个房间,樱子叭地反锁住房门,这才叭地打开了台灯,然后,一下子返扑到我怀里。这时,我才听到了自己以及她的通通的心跳声。天下事,凡是有味儿的,哪有不让人紧张得要死的?
我和樱子同时倒在一张宽大而舒适的双人床上。
这是樱子卧室,看装饰,看摆设,就是在城里也是上等。殷常乐家果然有钱。
我和樱子狂吻在一起。其实,狂的只是樱子,我并没有狂。我狂不起来,除了害怕,我还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跳墙过来迎合樱子或者说放纵自己,对我追求惟妙来说绝对是一种大大的心理障碍。
樱子算是个浪漫的女人,床头柜上,居然还摆着一盘红樱桃,灯光下,鲜红娇艳得象一堆雪里的童话。
樱子的手伸向我的下体,热辣辣的身子整个地送过来。我掀起她的红裙子,果然,没有内裤设防……
樱子做得激情盈射,而我的状态总是不佳,甚至有些勉强的意思。也可以说,这是我们偷欢以来,我表现最不够浪最不够漫的一次。
好在樱子最终是来了一次的,但她很不高兴。也许她认为,她冒这么大的风险和她所得到的快乐太不成比例了。
“你……你怎么了嘛?”樱子捧着我的脸,看得很仔细。
“害怕呀我。”我拍拍她的肩,笑,“以后有机会了好好给你补射。”
“我觉得,你现在越来越不行了。是不是因为心里有了她了?”樱子不信,用两条腿别我的一条腿。
“哪能啊。她一个瞎子,能有多大的魅力。”我把脸偏开,烦她这样审视我。
“我才不信。哪天,有机会了,我要去看看她。”樱子固执地再次捧住我的脸。
我伸手捏了颗樱桃,送进嘴里,马上皱眉:好看不好吃,酸。
27日
我真是他爸的泄气!
坐在坑底,背靠着凉丝丝的黄土,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我真是泄气。
感觉着两个手掌的十根手指指根部位的那种紧缩之间的疼痛,那种老茧初成时的疼痛更让我觉得自己的无用。
第一棵塔松,东西南北一共挖了四个足够深的大坑,但什么也没挖出来,除了那个无用的水缸。
我提肝掖肺地干了一个多月,只得到了高皓清给我的三千块钱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8 00:35
从明天开始,我只能从第二棵塔松重新挖掘了。可是,谁又知道那儿有没有那个神秘的葬缸呢?如果那儿也没有,难道我还要在第三棵塔松旁边挖掘吗?是的,我必须得这么干,如果我想得到那三十万的话。
我现在开始后悔当初接下了高皓清的这个活儿了,我甚至有点儿怨恨他了,如果当初他不找我,我永远也不知道葬缸这回事儿,也就不用因此让自己整天作贼了。当然,我可能不能一下子得到三十万,可是,依靠自己写稿子挣的钱花起来却是更轻松更阳光的啊。最主要的是,我也可以更坦然地面对惟妙了,也许我也能因此更快地触动她的芳心……总之,我现在对高皓清再也没有了感激之情,我有时甚至觉得他有点儿可怕了——而产生可怕的这种念头的最直接的原因是,今天上午我读了惟肖的那则日记。在那则日记里,惟肖说,她对那个男人的怀疑越来越多,但对他的一切还是无从知晓,她只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恐惧里,等待着有一天,一个让她无法接受的现实的出现。然后,接下来,也许惟肖只是无意中讲了她和那个男人的一个生活片断,说她难得第一次和他去浴室洗澡,在她为他搓背时,她发现在他的右肩肩胛骨的位置一个拇指大的呈三角形的黑痣,她说,当时,她轻轻地吻着那颗面目有些狰狞的黑痣,体会着一种深深的悲怆与爱怜交织的情感,流下了莫名伤感的眼泪。
现在,问题,就出在这颗黑痣上。因为,我以前听我爷爷说过,如达父亲的肩上就有一颗大黑痣,只是,我忘了是在左肩还是右肩。如果,惟肖深爱的这个男人的黑痣所长的位置和高皓清所长黑痣的位置一样,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因为,这样一来,那个害得惟肖自杀的男人就极有可能是高皓清!如果真是高皓清,那,他就真的是太可怕了!虽然他所做的一切都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
不行,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给如达打电话求证一下。
我拨通了如达的手机,用懒散的语气:“这几天找屎吃呢是吧?怎么老不见你人哪?高奶奶的伙食费呢,还给不给了?我可是天天好汤好菜地伺候着呢。”
如达用更懒的声音回敬我:“哥,我这些天小日子太昏暗了,基本上不敢有什么动作,收入一落万丈啊,你呀,就先垫上吧,等我发大了加倍给你。”
“好好。对了,我有件小事儿,心里老是硌萦(担心),问问你,给我拿个主意。”我开始编瞎话。
“咦,就这号熊人也会咯萦事儿?说吧就。”
“是这样,昨天我洗澡时,发现身上长了个大黑痣,都说这东西能转癌,你说能不能啊?”
“大黑痣?你别放屁了你,咱俩从小一块儿洗澡多少回我怎么从来就没见过啊?”如达根本不信。
“那痣,那位置特殊,你当然看不见了,我不是说了嘛,我也是才看见的嘛。”
“是吗?那长哪儿了?”如达认真了。
“阴囊下边,就在阴囊下边啦,不掂起那一嘟噜都看不见,有花生米大小,吓人。”我装得声音挺沉重的。
“是吗?长这地方真他妈的安全,冬暖夏凉的。”如达好象在挠头,“给我说有屁用,我又不是医学教授,去医院吧,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不用了。我只是想问一下,我记得,你老爸当年也长着一个大黑痣是吧,不知他当年是怎么治的?”
“嗯,是的,长了一个,右肩上。”如达的声音一下子就跌了下去,“他怎么治的,我也不知道啊哥。算了了算了,一提他我就烦,好了,你去检查的时候叫我就是了,挂了。”如达挂了电话。
看来,我的担心应验了,那个和惟肖在一起的男人极有可能就是高皓清!虽然惟肖说那个男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可是,惟肖也说过,那个男人的小腹显得很臃肿,胸肌也没有年轻人的强健。也就是说,高皓清为了使自己显得年轻,完全可以通过整容而很容易地做到。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从广州跑到杭州去勾引惟肖?难道是为了复仇?报复惟肖的爷爷当年抛弃了他的母亲也就是高奶奶?天,好象也只有这一个理由可以成立!如果真是这样,这个高皓清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可怕了!
算了算了,管他呢,反正和我没有任何恩怨。虽然我也想帮惟妙尽快查明那个置惟肖于死地的男人到底是不是高皓清,但是,如果万一就是高皓清,那,我那三十万岂不是就摸不着了。最好的方案是,我挖出葬缸,高皓清付给我那三十万,然后,我再放心大胆地帮着惟妙一查到底,至于那个男人是不是高皓清,惟妙又会如何处理,那,都是次要的了。不,绝对不能算是次要,惟妙的事,有时就是我的事呀。
不想了,想得头皮紧。我站起来,准备跳出这个因为高皓清而挖出的深坑。
给高奶奶送饭回来,天还不黑呢。进院一抬脸儿,我愣了,堂屋饭桌前,好象坐着两个女人!
快步走近了一看,天哪,原来有一个是樱子!心忽一下就给揪起来了,她可千万别乱说呀!
见我回来,樱子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你好,见如达了吗?我来找他,有急事儿,手机也打不通。”
我这才轻松下来,陪着笑:“打不通?哟,那我也弄不清了。他可有几天没来我这儿了。”
“那我再想办法吧,你们吃饭吧,打扰了。”樱子从我身边走过去,伸手在我胳膊上拧了一下,我差点儿啊出声来。
吃饭的时候,惟妙只是淡淡地说这个大姐挺热情的就再也没提樱子,这真是太好了。
我不停地给惟妙夹着她爱吃的爆炒青椒,惟妙直说不要了。
吃着吃着,惟妙又放下了筷子,用手揉着双眼,直说痒得难受。然后,又抬起头来向上看着,欣喜地低声说:“哥,我好象有光感了呢……天哪,真是太好了……”
“好好,太好了!”我当然也很高兴,可总又有些心惊肉跳的,好象惟妙眼睛一睁开,我的很多阴谋就会破产一样。至少,今天晚上我不能再去她的窗外去偷看了,要是万一让她发现了,我只有死路一条了。要知道,偷情的男人也不是不要脸的。
“丫头,你的跆拳现在天天还都在练吗?”我把一块青椒索性放到了惟妙的唇上,轻轻点了点,示意她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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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8 00:36
“哥,以后别这样了,会宠坏我的。”惟妙到底还是接了吃了,红嘴白牙,边吃边说,那叫一个可爱,让我忍不住又送上一块儿。
“练啊。”
“都什么时候练?我怎么没见过呀?”我装洋迷。
“夜里,一般都是十点以后。”
“早点儿练嘛,让哥也看看学学,当活靶子也行啊。”
惟妙笑:“行,哪天我好好给你一顿拳脚,好好回报你这些天来对我的好。”
我笑着伸手轻轻地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我就喜欢你给我开玩笑。”
吃过饭简单收拾了我就回耳房了,我知道,今天夜里,樱子注定会给我打电话。
果然,不到8点,樱子的电话就来了,第一句话就是:“那个女孩儿好特别呀。”
“是呀,眼睛看不见嘛。”
“如果她的眼睛看得见,就更迷人。哥,我不如她,她太清纯太迷人了。怪不得你心甘情愿地伺候她。每一个男人都会对她动心的。她,真让我吃醋。”
“吃醋对身体有好处,多醋少盐是健康饮食新标准嘛。”我打哈哈。
“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特别喜欢她?”樱子的口气很硬,我不喜欢,“我喜欢她不是我的权力吗?当初你也说过,你不会干涉我的情感自由。”
“我也不想干涉,可是一想到你们天天在一起,你天天这样疼她爱她,我就难受。”樱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随你怎么想吧,我和她什么也没有,我倒是想有!”我的声音猛地一硬,突然有了个决定,“不如我们分手吧,我多谢你的从前。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再痛苦了。”
“不!哥,我不要离不开你,我需要你!”樱子突然一声悲鸣,“我日子够苦的了哥,不要说离开我好不好?”
我的心软了一下:“你只知道你苦,你知道我的苦吗?现在你说说,你到底苦在哪里?你说吧……”
“不,我,我不能说,我害怕,我不敢……”樱子哭出声来,“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我决不会再干涉你,好不好哥?”
我也不忍这样伤害樱子,如果是桃子,我也许会真的就分了,我叹了一口气:“好了,别多想了,早点睡吧。”樱子听话地嗯了一声,哑着嗓子说了声“再见,哥”,就挂断了电话。
唉,这个小娘子,对我真是有情有意的,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6月1日
吃完早饭,我去惟妙卧室里扫地。扫到东墙根时,我忽然看到地上有几根草根,还有一根灰色的羽毛,不由一愣,这屋里怎么会有这东西呢?于是我就问正坐在堂屋里的惟妙:“丫头,这东墙根儿怎么有草根和羽毛呀?你弄的吗?”
“没有啊哥,怎么了?”惟妙有些茫然地说。
“无所谓了。”我抬头看了看,房顶是楼板刷的白涂料,什么也没有。真他爸的奇怪呀。
“我一会儿先去街上一趟,除了买菜,今天儿童节,我还想买只玩具枪,以前,我曾答应过杨杨的。”我尽量用无所谓的语气说。
“哥,不要想太多。”惟妙却很敏感,“他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我扭脸看了看睡在床上的儿子,苦笑了一下。
去银行刷卡时,我愣了一下:里面多出三千块钱来。查了一下日期,是28日。是谁这么好心呀?我想了想,就给樱子打了一个电话:“你又给我钱了是吧?”
樱子应了一声:“我只能这样帮你了。”
我故作轻松地笑:“谢谢你。原来,这雷锋也有女的呀。”
“你竟然说谢我了哥。唉,我感觉,我就要失去你了。”
这话让我心里酸酸的,我由衷地又低声说道:“真的谢谢你。我想,我会还给你的。”
又挖了个一身粘汗。高处的林梢,暗红的暮色已经褪成了暗黛,夕阳,又要变成另一个半球的朝阳了。我,也要回去了。
在这第二棵塔松挖掘时的速度好象比挖第一棵时要快。现在,树南边的第一个坑已经挖到快七尺深了。不过,土层结构很整齐,唉,好象望儿也不大。但,我必须挖够深度,不然,要是万一错过去呢。真相,永远埋在那儿,错过一层土就会永远地错过去。所以呀,宁肯错挖也要挖。
手按铁锹把,我开始往坑外爬,刚爬到半截儿,忽然,传来一声宏亮的虫叫,惊得我手一软,人又滑进了坑内。又是一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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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8 00:36
4日
今天早上打扫卫生的时候,我又在卧室东墙根下发现了更多的碎草儿和羽毛,这几天,和乎天天都有这些东西。但一直弄不清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掉下来的。不过也无所谓了,又不是炸弹。
这两天,因为天热了,我们整理日记时都是在惟妙的空调间里进行的。
“今天晚上,我和他又有了一次夫妻之欢。象上次一样,他还是那样地无力。他很愧疚地捧着我的脸,我极力作出无所谓的样子,安慰他。他坐起来,背对着我,沉默。我,又看到了他右肩上的那颗狰狞的三角形的黑痣,心里不由又颤了一下。是的,我怕那颗黑痣,我觉得,它就象一颗凶恶的眼睛。他回来了,我终于对他说出了我对那颗黑痣的恐惧。他显然也有些吃惊,说,不要怕,他也注意到那颗黑痣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流着眼泪说,我后悔遇了你。我的心剧疼了一下,眼泪随之涌出,问他为什么这样说。他说,我怕我不能一直陪伴你,不能给你带来更多的幸福。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我傻傻地说:够了,只要我们拥有真爱,哪怕只爱一天,我也知足了。”
读到这里,我停了下来,对惟妙说:“这一章到这儿又完了,要不要继续?”
惟妙点头。
“今天,他回来了,脸上全是笑。不等我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他就甩掉汗衫让我看右肩——我惊讶地发现,那颗黑痣没有了,只剩下一块红红的疤了,那疤,尚有血迹。我心疼地问他怎么弄掉的,疼不疼,他不在乎地一笑,说,找人用药水蚀掉的,还没有拔牙疼呢。只要你不害怕就什么都好了。我感动得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可是,当我一想到另外一件事时,一个更大的恐惧忽在涌上心头:听人说,大些的黑痣是不能随便弄掉的,不然,就有可能激发恶性黑色素瘤的可能。想到这里,我不禁哭出声来。他象父亲一样拍着我的肩,连说没有事。可是,我亲爱的,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担心吗?而我,偏偏又不敢告诉你呀……”
“好了。”惟妙打断我,摘下墨镜,双手分揉双眼,“这个男人,真的就那样爱我妹妹吗?他到底是谁呢?难道我妹妹的死他真的不应该负一点责任吗?”
我想到了高皓清,可是,我不能说,至少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也是呀,这个男人,他好象真的特别爱惟肖,那,惟肖为什么还会……”
说到这里,我赶紧停了下来,别惹惟妙了就。一抬头,这么巧,一根干草正好贴着墙落下来,掉到了地上。噢,这下我看到了,原来是从当初安空调时打错的那个眼儿里掉出来的,不用说,那个洞里肯定是有小鸟安家了。
给高奶奶送吃的时候,我都是挑树阴下走的。太阳亮得让人不敢睁眼看,稍一动就会酸汗淹人。
今天好象特别热,感觉又想下雨了。
我觉得我心眼儿还行,虽然是为了讨好惟妙,虽然有一定的目的性,但对高奶奶,我想,我做到家了已经。
高奶奶屋里又热又闷又潮,还有一股除了扒开屋顶暴晒根本就没法消除的霉味儿,我真的是捏着鼻子等着她吃饭的。
但高奶奶没一点儿食欲,我催了她好几次,她才勉强喝了多半碗绿豆汤。这几天,她好象饭量越来越小了。我忍不住又劝她:“高奶奶,你得再多吃点儿啊,不然,如达以为我虐待你呢。”
高奶奶干瘪了一下嘴,叹气:“唉,吃了一辈子饭了,没想到越吃越不想吃了。”
“你再吃点儿馒头吧,凉拌茄子也挺好吃的。”
高奶奶摇头,额头的汗亮了一下:“算了孩子,你回去吧,我真的不想再吃了。”
我只好回去。
“看样子高奶奶那屋里是太热了,”惟妙担心地说,“天一热老人很容易出事的。要不这样吧哥,”惟妙停下筷子,“你今天给高奶奶安个空调好不好?”
“好啊。我也这么想。”我当即赞同,但,其实,我根本就没想,我哪来的那么多闲钱哪。
“好哥,你真是太善良了。那,下午你一定就办了这件事?”
“没问题。”我越发激昂了,心里却是连连叫苦。
吃过午饭我就溜回了我的房间,并且马上拨通了如达的电话,说了下午给高奶奶安空调的事儿。
如达当即就炸了:“反正这一阵子我没钱可挣没闲钱买那东西。我说哥,这空调真是没必要安呀,老年人什么罪都能受的。再说,你这闲事管得也太宽了吧!你给她做饭,你还给她安空调,你让我这亲孙子的脸皮下辈子脱生成女人的那儿让男人玩啊你?别人会怎么说我呀你说?”
“你以为我想安呀?”我得把惟妙说出来了,“这不是我那个杭州亲戚嘛,人家好心眼儿,看老太太撑不去了,这才慷慨解囊的。”
“她解囊?她凭什么解呀?这女人到底来我们这儿干吗来了?她为什么对我奶奶这么好呀?哥,你要是拿我当弟弟,你就给我说实话。”
我立即拿出发誓的语气:“人家来这儿就是为了休息,就是为了治眼病啊。其他的事情,我从来没听说过一点儿。”
如达:“好吧,说不说是你的事儿。反正呀,我是没钱安空调。”
“这样吧,你在街上联系个安空调的,带过来,我让她付钱,你就对高奶奶说是你安的,我们出钱你落好人,这下行了吧不要脸的?”
如达这才嘿嘿地笑了:“这还差不多,我马上联系去。”
“别要太贵的,一千五以下的杂牌货就行。”我可心疼呀,这钱,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我先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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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8 00:37
吃过午饭,我又给惟妙艾灸。惟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我一边给她灸瞳子廖一边问她:“今天好象特别高兴呀丫头?”
“是的哥,因为我觉得,我的眼睛真的快要好了,光感越来越强烈。啊,我又可以看到那个多姿多彩的世界了……”
我心里一紧一紧的,有些事,我真的不想让她看到呀,但我得表示祝贺:“是啊,真是太好了。你恢复光明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你猜?”惟妙稍稍一歪头,绽了一个笑。
“你啊?那肯定是……嗯……那一定是看人不眨眼了,委屈了这么多天了。”
“那,我具体是看谁不眨眼呢?”
“我呗。我伺候了你这么多天了。”我来了个好人自荐。
“自作多情。我要看的第一个人是睡在我旁边的那个小男人……”惟妙咯咯地笑出声来。
我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声,说不出是酸是甜。
“停一下哥,我眼睛痒得厉害,得先揉揉……”惟妙皱眉抬手,这就要去揉。
我把艾条挪开换到左手,干脆又侧放到桌子上,然后伸出两手,分别用食指轻轻地按到惟妙的眼眶上,惟妙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但,当我的手温柔地开始为她摩压时,她的两手,已经乖乖地放到了膝盖上,安静地接受了。
我,心潮渐起。
今天特别闷热。我出门往庙岗子方向一看,天际已经隐隐地有灰黑的云角伸出来。我也没太在意,反正打着雷打着雷我也能跑回来。
我现在挖坑很顺溜,人跳进坑里,也不抬头,一锹接一锹,一层一层地挖,一层一层地清浮土,一般半个小时就能下去少半尺深。照这速度,我大概算了算,挖出七八个大坑来,顶多也就是月把四十的,根本到不了秋天。也就是说,不等人家发现我的行踪,我就可以挖出葬缸来了,如果真有这个葬缸的话。
林子里十分溽热,汗,不停地出,身上,象下了场春雨似的。算了,我停下来,干脆把背心和长裤全扒了,把皮凉鞋也甩了,光着脚穿着小短裤挖了起来。
我能感觉到汗水顺着胸口慢慢流下去,流到腹肌继续向下,痒痒的,直到湿了小内裤的松筋带。背上也是,汗水一直向下,一副奔逃的样子……
挖了快一个小时的时候,我又渴又累,就爬出坑喝了淡盐水,坐在坑边上小歇。气还没喘匀呢,手机响了,是老孟的——
“哎呀根伟,你一定想不到!”老孟上来就给我一个欢天喜地,“就刚才,我让那只‘真青’和‘月牙白’试着交交口,原觉着‘真青’太小,顶多能战个平手,没想到小东西上去就咬住‘月牙白’的一条腿,‘月牙白’当场就掀翅子认输了……哈哈哈……”
“那就好啊,你好好养,等赢了钱咱们一人一半儿。”我也很高兴。
“好好。哎,你这会儿要是有空,咱们俩一块儿去苹果地,再去捉蟋蟀,多捉几只,养不了咱们卖钱,稀罕这个的人多了。”
“我这会儿可没空儿,你先自己去吧。”我赶紧挂了电话,重新跳进坑里挖了起来。
刚挖了没十分钟,不知不觉间,林子里就暗了下来。真的要变天了?我停下来正猜度呢,忽然传来一声雷,吓得我身子一抖,上一回那场雷雨把我吓得胆儿都起皱儿了。不挖了!我停下来,手抓脚蹬地赶紧往坑外爬。刚爬到半截儿,咔嚓又一声雷,吓得我脖子一缩,停了一下,然后,拼命快爬。出了坑,套上衣服,也顾不得打打上面的黄土了,跨上自行车,猛蹬狂蹿,冲出林子!
身后,一个雷一个闪的,撵我象撵贼……
我哗啦一声猛地撞开了门!屋里,惟妙跟着忽地抬起头,同时把墨镜戴上。
“丫头!别怕别怕!我回来了!”我自行车车哗地一推就冲进了屋里。
惟妙噢了一声,面对着我:“哥,你干什么去了?”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我去采艾蒿了呀。”我的心忽腾了一下。
“是吗?艾蒿呢?”惟妙笑了一下。
一个响雷!好象警告我不要撒谎。可是,我不撒谎怎么办呢?
我也笑:“我原打算是去采艾蒿的,可是,想到还有一个稿子没写完,就途拐城里去写稿子了。”
“是吗?写好了吗?”
“没有啊,明天还得去。你,你怎么知道我没采呀?”我看看自己黄土满身的样子,打了两下,紧张着盯着惟妙,她不会感觉我的不老实了吧?
惟妙笑笑,在沙发上坐下来:“因为……我没闻到药香。”
我这才暗吐一口气,在她对面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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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8 00:38
大雨,哗地一声扑了下来。我还没感慨呢,如达就闪了进来,叭叭地跺着脚,甩着头。
“你怎么这时候晕来了?”我有点儿吃惊。
“空调刚安好,我来找你们拿钱呀。”如达没好气地说着,一屁股崴到惟妙对面,很不客气地问惟妙:“这位女士,你从杭州跑到我们这儿到底想干什么呀?”
惟妙很平静:“我是一个记者,也是一个病人。所以,我来这儿不是干坏事儿的。当然,你要是觉得我是干坏事儿的,可以报警。”
如达刁钻地:“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和我奶奶有点儿关系呀?”
我烦了,一把把如达起来,一直拽向西耳房,小声训他:“哎,你小子得给我留点面子,这是我的客人,我这就给你拿空调钱还不行吗?”
雨后,一片清凉。天快黑了,西天,丹霞如流瀑。
拿着饭碗从高奶奶那儿回来,走在湿湿的空空的柏油路上,看着不远处镶着黑边的绿绿的果园,我的心情很好。
快到家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樱子的。我赶紧压低声音,问她有什么事。
樱子的声音娇喏喏的:“哥,又有多少天没见我了?”
我前后看了看,只好调笑:“你猜……”
“我猜什么呀,今天又星期天了呢……你就一点儿都不想人家了吗?”
“我……我也想,可是……”如果说想了,我想的只是樱子的身体,真的。
“是不是怕那个惟妙发现了不高兴呀?唉,是啊,你是不怕我不高兴的,我知道……”樱子失落得象失了魂,我的心很不忍。这个女人,对我真的很好。她有苦,可是,她偏不让我知道。
“你现在在哪儿?”我主动问她。
“城里。你还在天堂庙是吗?”樱子的声音润了一点儿,“我今天晚上也要去天堂庙的……”
“不行不行,我是不敢去你们家了,止不住的紧张。”我赶紧外推。
“那……你说吧哥哥,包括时间……”樱子咬得很紧,让我真的没办法推辞,除非翻脸。可是,至少现在我还没有没理由和她翻脸。没有理由,不管做好事还是做坏事都会让人觉得做的是坏事。
“那……8点点,我们去那个花庵子吧?”
“哪个呀哥?”樱子在笑。
“就是离城最近的那个。”我说的是曾经和桃子颠狂过的那个。
樱子想了想:“你是说……在公路边上儿果园最北的那个吗?我好象有点儿印象,那是二叔家的果园。”
“对。”
“你……你怎么想起来去那儿呀哥?”樱子很奇怪,但又不愿意流露醋意,“你该不会是和别的女人……嗯?咯咯……”
我也笑:“你真会联想呀你,我是前几天去采艾蒿时才发现有那么一个花庵子嘛。”
“知道知道……逗你的哥……好了,我会准时赴约的……”樱子欢快地挂断了电话。
今天农历初几不知道,反正天上的月亮半圆着,亮度,让我这做坏事的直心虚。出门时,我对惟妙说的理由是:随便出去走走。
刚趟到花庵底下,花庵上就传来一声神神秘秘、娇娇萦萦的一声“哥”,樱子,已经爬上去了。
我用手轻轻拍拍庵子的一条腿,算是答应了她,然后,几步就跨了上去,人还没躺好,樱子就匐了过来,和我并排躺倒,香香的嘴就贡了过来。唉,这样的女人,要是永远不暴露我,真的也算是一个好女人了。
樱子穿的是连衣裙,看不出颜色,月光下,象是黑色,但决不会是黑色。
樱子说着想我想我还是想我的一类的情话,我嗯着嗯着说着我也是一类的应答,亲得越来越深入。
我把樱子的裙子向上一撩,搭到她的胸口,就象剥开一朵红莲花,去寻那捧娇莲蓬……
月亮,在花庵外面轻轻地晃起来,还有月亮下面大片大片的果树……甚至连夜风也在晃,它们,从花庵下穿进穿出,在我脱光后的臀部上面打着旋儿地晃荡着,一次又一次……
这一次,我和樱子都还满意。在我的胸口贴了一会儿,樱子终于提出该回去了。我们就轻轻地下了花庵。我让樱子先走,我在后面跟着她。樱子答应了,都走了几步了,忽然又走回来,在一棵果树下扬起手,摘苹果:“哥,你要是爱吃酸苹果的话,现在就可以摘了,这是早熟的酸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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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8 00:38
我说是吗,就接过樱子递过来的果子,来了一个满嘴咬——
“啊……真酸……”我差点儿吐了,可是,那种酸,真的是我所喜欢的呢。
樱子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缓缓地跟着,步子越来越慢:我和樱子事,要是万一让惟妙知道了,她会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嘴里就突然加了一份涩味儿,我,终于吐出了嘴里的酸苹果。
7日
五点多,挖了半下午的土坑,我抱着一捆特意事先采好的艾蒿回到了院子里。
惟妙没象以前那样坐在堂屋的沙发上。我一边进堂屋一边叫她:“惟妙,在哪儿呢?”
“哥,我在卧室里。”惟妙甜脆的声音传来。我不怀好意地幻想着惟妙横卧床侧的样子,直接就走向了卧室,勾头一看,惟妙正坐在床帮上,一只手拉着儿子的手。听到脚步,惟妙一回头,用眼睛闪了我一眼,笑着说:“哥,你回来了。”我了了草草地说声“是啊”,正想扭头出去做晚饭,猛然觉得不对劲儿,想了想,一阵狂喜忽地上涌脑际,我几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丫头!丫头!你的眼睛好了!好了是吗?!”
惟妙用那双被蒙蔽了多日的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我,微笑着,用力点了一下头:“嗯,是的哥,我可以看到了!可以了……多谢你呀……”
“什么时候可以看到的?”我激动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伸胳膊就把惟妙拉到怀里,用力地抱了又抱。
“是……是刚刚看到的……”惟妙娇羞地嗯着、挣扎着,但身子并没有挣出我的怀抱,“看完杨杨我就打算打电话告诉你呢……”
我胆子更炽,连说好啊好啊,低头又想去吻惟妙的眼睛,惟妙心惊地把身子一撤,头偏开:“不,不许,哥……”
我这才呐呐地松开她,一边看着惟妙那双清澈中稍带迷惘的黑眼睛,一边下意识地用手扫了扫裤角上的土迹笑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大喜当然当头,但心里的忧虑也随之掩来:惟妙可以看到了,而接下来,我要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件错事都要小心翼翼了。真情愿当初没有樱子没有桃子没有葬缸,可是,坏事一开了头总是很难停止,和好事正好相反。
“想什么呢哥?”惟妙一绷嘴,下巴上嗔出一个小小的肉窝窝。
“唔……我在想啊……”我拼命地想着,“以后,你那日记,不用哥再给你读了,也不用哥再给你校对了是吧?”
惟妙意味深长地笑望着我:“如果你不愿意,当然就有用了。”
“愿意,当然愿意。因为呀,你的视力刚刚恢复,眼睛还不能累着嘛。”我找了个让我们两个都觉得接着读日记是件绝对应该的好事儿。
“饭嘛,你也得接着做,因为,我根本不会做饭的。”惟妙看了看我,偏身子坐到了床上。
“行啊,我们之间的主仆关系和原来你的视力没恢复一样,行了吧?”
惟妙嗯着,伸手轻轻掂起杨杨的一条胳膊:“杨杨长得和你一样,真可爱呀。”
“如果你喜欢他,以后就多多地爱抚他吧。”我绕到床头边,看着静止的杨杨,心里,酸呀。
“那是当然了哥。以后,我还想帮你照顾杨杨呢,你帮了我这么多。象注射,换洗,我应该可以学会的。”惟妙说着,在杨杨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我的心,一热——要是这吻落在我的额头、甚至嘴上该有多好啊。
“好,好……”我心里真的很感动,惟妙,真是个从面孔到心灵都很美丽的女子。
惟妙误会了我,她低眉看着杨杨,温柔地说:“哥,你别难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杨杨一定会清醒过来的。”
这话突然让我的心一阵大空荡,无助得很,真想抱着惟妙默默地流上一阵眼泪……
炒好了一个麻婆豆腐,我准备再醋炝个绿豆芽儿。正用清水洗豆芽儿,惟妙笑笑地过来了,一伸手:“哥,给我围裙,让我练练吧?”“好啊。”我又意外又高兴,甩甩手,解下围裙儿,在惟妙跟前一弯腰,双手一揽,给惟妙围了,然后,胳膊一合,探到她的背后去系带儿,我的胸都触到她的胸了,简直就象在拥抱她了。惟妙一推我,脸红红的,双手一背自己去系:“哥,你干什么呀,想使坏呀?”
我装出奇冤大屈的表情:“天,你怎么这么说呀丫头?唉,我现要可是知道雷锋为什么英年早世的了了。”
“为什么呀?”惟妙拍拍手,走向灶台。
“他是活活给难死的呀,因为,现在做个好事太难了,老是被人误会呀,唉!……”我继续装冤。
惟妙咯咯地笑出声来,叭地打着了煤气灶。
“先别慌,葱花调料还没备好呢……”我赶紧过去搭手。
看美女手忙脚乱地炒菜真是一种花钱买不到的绝妙享受。我动嘴儿,惟妙动手,把个小锅炒得兹兹啦啦地乱响。等把绿豆芽炒好时,惟妙脸上已是大汗淋漓了。
我抄筷子就来了一下,用嘴一咂,夸张地皱眉低吼:“丫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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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8 00:39
“怎么了哥?不好吃呀?”惟妙开心地笑着,好象知道这菜根本就神不了。
“我觉得,你这菜已经超出了食谱的范畴,而应升到医学的高度。”
惟妙的红嘴儿半张:“天,有这么神吗哥?”
“有啊丫头!要是你早出生个三四千年,并且生在埃及,你的价值真就大了。”
惟妙往盘子里盛菜:“怎么就大了呀?”
“因为你完全可以简化木乃伊的制作过程,再不用把法老的五脏六腑挖出来了。你说这省多大事儿啊。”
惟妙用锅铲子笑点我,知道我注定会出言不善。
我歪头看着惟妙:“他们,只要吃下你炒的菜就可以了,这样,不但不能坏肠子,而且,什么坏了什么也不会坏肠子。所以,那个过程就简化了。”
“为什么呀?”惟妙好象还是不明白。
“那是因为你炒的菜里边,盐,盐放得太多了,肠子被腌所致啊……哈哈……”我开怀大笑。
惟妙也咯咯地笑出声来:“哥,你说话真有意思,和你在一起,我真的越来越快乐了。以前,你和你……你们全家,一定非常快乐吧?”
我,点头,暗叹。
“说实话,在来天堂庙之前,我觉得我那种忧伤的情绪一定会时时缠绕着我,不知会有多久。而现在,至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可以忘掉痛苦的。哥,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好男人。”惟妙,低下头去。
我的心狂跳:一个女人在夸奖一个男人时低头,至少可以说明,她高贵的心在她所夸奖的那个男人面前是羞赧了的,是动过了的。
我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你的出现,也让我的生活为之一亮……”我不敢再往下说了,怕让惟妙觉察出什么来,“好了,等我吧,我先去给高奶奶送饭菜。”
惟妙往碗里拨菜:“我陪哥去,好不好?”
我点头:“好啊。但是……”
“行,我在院外等你。”惟妙的心思真是冰雪透明。
8日
6点半,我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小心翼翼地来了杯自制饮料。这些天,也没有“可乐”了,只能先凑和了。这种饮料,一般人喝不惯,因为虽然它很干净、甚至比血液还干净,可是,它口感太一般了,或者说太不一般了。
手里捏着空杯子,坐在床帮上,我心里说不出是喜是忧。按说,惟妙的眼睛好了,这是件天大的好事,但对我这个有着太多秘密的人来说,又是天大的坏事儿。至少,以后,只要和惟妙在一起,我的手机是坚决不能开的了。
堂屋的门响了一下,惟妙也起来了。我揉了一下眼睛以便使自己显得更精神点儿,也走了出去。
惟妙,正站在柿子树下,听到门响,回头:“早啊哥。”
“早。”我走过去,惟妙,穿着件白色的长袖上衣,下面是件蓝牛仔,背影,美妙之至,但是,我笑了笑,走到惟妙背后:“丫头,热不热呀?”
惟妙以手抚树,看着树上绿成一团的一个一个小枣儿大的柿子:“嗯,现在不热。”
“你是不是没带夏天的衣服啊?”我走过去,用手拽拽她的肩膀处的衣服,我想试探一下她对我保持警惕的安全距离。惟妙看看自己的肩膀:“没有啊,来时慌了。”
“那,我今天陪你去买身衣服吧?”我绕到惟妙对面,诚意地看看她。
惟妙望了我一眼,想了想,点点头,一笑:“我现在可没钱呀?”
我轻拍她肩膀:“下午吧?”
“下午?下午你不是一直很忙吗?不是采艾蒿,就是打稿子的。”惟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心虚地低下头:“没事儿,为你,花点时间,值。”
“为什么为我花时间,还有花钱,就是值的啊?”惟妙身子靠在柿子树上,柿子树立马儿生辉或生灰了。
没想到惟妙会反问,我一时还不出价钱,于是,又在她肩膀上轻擂了一下,以示爱意。
“警告你,别老动手动手,本人一出手,你恐怕得倒了。”惟妙说着,手掌一伸,合出一个拳头来。
“哈,丫头,不如你现在给哥表演一下跆拳吧?”我弯腿儿劈掌地摆出一个武士的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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