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8 00:21
“你觉得灸这么些天,多少有点用没有?”
“应该有的,眼眶比原来舒松多了。”
“那就好。但愿你早日返清复明。”
“什么‘反清复明’,你当我是朱皇帝的公主啊。”惟妙笑了一下。这丫头笑起来真好看。
“是‘返回’的‘返’嘛。”我擦擦手,“走,我陪你一会儿再回市吧。”
惟妙嗯了一声。
我们去的地方当然是高奶奶的院外。惟妙说,硬是觉得高奶奶亲近。
天堂庙真的很静,天一黑,就很少看到有人在村子里走动了,连狗也不多见。
走到村子中间,迎面忽然来了一个人,电灯一晃,照在了我和惟妙身上,我下意识地松开了惟妙的手,问了一声:“谁呀?”
“是我呀。”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听出来了,是柳玉春,就赶紧问:“婶儿,是你啊,这会出来了,有事儿啊?”
柳玉春走得近了,笑着说:“这么巧啊,今天看到你在装空调,我想问一下价钱,再安一个。”
于是,我就简短地把空调的事儿介绍了一下。
临回去,柳玉春又笑着说回去的时候又有意无意地问我:“这个姑娘真漂亮,是你对象吧?”
我赶紧表白:“不是啊婶儿,这是我亲戚。”
“好好,有事儿打招呼吧,我能帮你。”柳玉春很诚意地说着,隐进了黑暗里。
爸的,我的嘴儿可真甜,一个婶儿接一个婶儿地叫着柳玉春。我的意愿很明显:惟妙就在旁边,我要让她知道,每一个和我公开打交道的女人,和我的关系绝对不可能是可以发展成恋人或夫妻的那种关系。
高奶奶的院门仍然关着,也没有灯亮。我和惟妙在门外站了片刻,刚要走,忽然听到屋里有低低的吟唱传出来,缠绵柔情如少女:“……是谁把奴的窗来舔破,眉儿来,眼儿去,暗送秋波。俺怎肯把你的恩情负……”
接着是一阵咳嗽声。
我轻轻拉住惟妙的手,示意她回去。惟妙向后挣了一下,不走。
我只好松开她,陪着她,站在黑暗里,体味那种悠远而沧凉的情愫……
6日
刚6点多,我正伺候杨杨,老孟就开始敲我的门了,把我烦得汽车顶住屁股一样,让他进来,我问什么事,老孟喜滋滋地说:“今天立夏,从今天起一直到立秋,这蟋蟀就开始不断繁殖了,以后,你没事儿就到城外的野地土坡转转,说不定就能逮到好虫子,捉过来,调养调养,说不定哪天又能赢上几千块钱。”
“是吗?”我还真有点兴趣儿,我觉得在只有三个月寿命的蟋蟀面前,我就是寿星,我心里就平衡。
“不过下手也不能太早,太早它们不能得天然之气,元气不足,只能是‘嫩底板’儿,没后劲儿。”
“那,一般什么时候下手?”
“下手还早,我主要是提前给你说一声。”老孟呵呵地笑。
老不死的!
关好门刚来到大街上,正想关手机,桃子打来了电话:“在哪儿呢?”
“街上。”想起我在医院的遭遇,我就烦。
“不高兴啊?生气了啊?”桃子没事儿一样,很温柔,“今天我没班儿,在天堂庙,没想我吗?”
“想啊。”几天了,我是有点儿想女人了,并且,也确实偶尔想过桃子的身体。有时细品一下,和桃子的那两次,真他爸的够刺激的。
“那……”桃子的意思是让我说个时间地点。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果园里的花庵:“呵,要不,晚上,咱们,在你们村儿的果园里的花庵里怎么样?”
桃子咯咯地笑起来:“你怎么想起来在那上面做的呀?是不是已经和别人做过了?”
我也笑:“听一个哥们儿说的,行不行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8 00:22
“好,我说过,这回听你的。”桃子答应得很爽快。
“你们村儿的花庵子你最熟悉,你想个地方,然后……”我想了想,“晚上吧,伺候完亲戚,天黑透了,我打你电话。”
桃子说好。
其实,这一回,我是不打算和桃子白白做一场的,我想给她“借”点儿钱了。我曾经打算过,不能对她这样的女人太客气了。我这样做,和惟妙应该没有任何关系,是吧?因为,她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是吧?我想,应该是的,是吧?
这几天的日记里,惟肖一直在发泄对爷爷的不满,同时,也在思考着她今后的人生方向,更表达着对那个男人越来越深的爱恋,但一直处在痛苦之中。惟妙的情绪受惟肖的影响很大,有时半天也不说一句话,我只能一边干陪着。
今天的午饭,我做了两个荤菜。肉食,的确可以增加人体的力量,当然也包括床上的力量。
因为情绪不佳,一碗米饭只吃了一半惟妙就不吃了。
“你还是吃了吧,天热了,米饭一剩就得扔了。”我劝她。
惟妙摇头:“你可以继续做好事。”
“那,这一回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想起以前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
我笑:“这条件很容易满足,只要你想做。”
“你说,我听听。”
“叫声‘哥’如何呀?”我很期待。
“可以。但不是现在,等以后我高兴了吧。”惟妙总算给我留了点面子。
下午,我又找了个理由溜到了林子里,这几天,我一直在抓紧时间挖,手上都磨出血泡来了。不抓紧不行了,天气越来越热,雨天也越来越多,挖的进度也会越来越慢。不过,今天我不会太拼,因为在夜里,在花庵上,我还要和桃子荡呀荡的。
第二个坑,我已经挖出了四尺多深,离第一个挖好的坑两尺远,在塔松西侧。我现在比以前能干多了,有点儿象民工了吧。不过,我也知道,这只是一种简单重复的机械性活动,是一种无氧运动,没有一点儿艺术含量,对生命当然也是没有好处的。可是,为了那三十万,也为了帮助高皓清完成某个不愿意告更多人的秘密心愿,也是为了我的儿子,我,只能这么不艺术了。
每扔出一锹土,我的目光都会扫过林梢那些更显青绿的叶子,听到土块扑到在地面上的声音,那声音,很象影视里,一个好人中枪中刀或中毒之后很悲凉地倒地时发出的声音。那种声音,我听着很不比鸟叫差,也许是因为幸灾乐祸吧。
挖了半个多小时,歇的时候,我想起了晚上和桃子约会花庵的事情,就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儿最安全最浪漫。桃子说,就在离市里最近的那片果园吧,我喜欢城市,什么时候都喜欢。我懒得问她为什么喜欢城市,就同意了。
之后,又挖了一会儿,我出了林子,向西走,我要先探看一下花庵的位置,毕竟是在夜里,不好找的。
天黑之后,我骑着自行车出了如达的家。刚出村子,我就打开了手机,打通了桃子的电话。桃子埋怨我怎么又关机了,让我马上赶紧那片果园,她,已经在花庵里了。一通急蹬,到了那片果园,看四下里黑咕隆咚没人没音儿的,就把自行车往地头一搡,轻手轻脚地钻进了果园。
刚钻进去,一阵摩托车声急促而来,车灯也一亮一闪的,我赶紧猫腰停下……
一阵男人的笑,是他爸的如达竟然!我长出了一口气,刚直起腰,就听到他说了句“花庵”什么的,日一下就过去了。不用说,又是带着鸭子去天堂庙打野食的。
我摸黑儿向果园里走,小枝子不断地扫到我的脸上,一凉一凉的,好象一个一个试图拦阻我的小手。
半圆的月亮的,就在我背后的天空,幽微的亮光,让我感觉着初夏之夜是如此不经凉夜的削剥。
又走了不到几分钟,总觉得这果园子好象总也走不到头,我知道,这是恐惧的结果,就我拿出手机,打给桃子,一边低声聊着一边向前摸。听着女人的娇娇腔,心里果然好多了。
终于到了。我收起手机,伸手在花庵的一条木腿一划拉,摸到了一个木蹬子,搭脚就攀了上去。
如果不考虑这个女人曾经对你如何的不好,拥抱女人的感觉应该都是一样美好的,温暖,柔情,欲望。
简单的拥吻之后,桃子示意我为她脱下了衣服,然后,我们极其放荡地调情。
桃子主动跨上了我的身子,我去看她的脸,但能看到的只是模糊的她白白的胸部,而看不到她情欲之下的放荡表情。我知道,她也在注视我,虽然她也看不到我的表情。是的,我们有时候总会注视一些东西,就算我们看不到它也会让目光射向它。就象我们从来没有那么多的钱,可是我们经常想象着如果我们有那么的钱会怎样消费一样。
桃子的身体开始在我的身上慢慢地点顿,我,两手抚在她的胸前,惬意地承受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8 00:23
“哥,我看到了城市的灯光了呢……”桃子忽然趴在我的胸前,醉意喃喃,好象城市的灯光就是她眼里的春药。
于是,我就把头用力向后仰——是的,远处,那看似灿烂的灯光正僵硬地开放如塑料花……
但,这真算得上是一个浪漫的野合,因为,我们在田野里,同时又感受着城市的浮华……
桃子的身体在加速,我的手放在她最喜欢我放的地方,想到的却是某个公共厕所里的写的个最流行的“人在人上,肉在肉中”的下流直白的打油诗……
桃子的呻吟越来越响了,我准备先伺候她舒服了再折磨她——但,这时,就是最关键的这时,浑身颤抖的桃子忽然失控了,忘情的呻吟中,身子只能无序的乱晃。我便双手掐了她的腰肢,时举时挫,而让她的身子继续以主人的姿态冲锋着我的高地。我乐意这样做,这样我终究相对很省力气。
在我们的最后,在最剧烈时,花庵摇晃得厉害,和那次和樱子在花庵上作一样。可能花庵的主人只想到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上面看护果子,而没想到两个人会在上面不顾一切地肉来肉往,而没把这花庵建得更牢靠些吧……
这一次,我的肉体很满足。桃子当然也是。我们在花庵上躺了一会儿,然后,桃子就急急地要回去。
手拉着手一起走在果树之间,听桃子哥哥的叫着,我心里忽然掠过一个错觉:此时的桃子不也很合我意吗?于是,快到果园尽头的时候,我用调侃的语气对桃子说:“好人,借哥两千块钱如何呀?我得买点补品,你太厉害了嘛。”
桃子停了一下步子,笑:“你倒是一点儿不吃亏嘛。好吧,也别借了,我给你一千,行吧?”
“当然行了,多谢多谢,你就当是嫖娼了。”我扭身象征性地抱了一下桃子,想到的却是樱子——她,可是主动硬要给我钱的呀……
到了路上,我和桃子又抱了抱,她东我西。刚到路的拐角,我忽然听到桃子“啊”的一声惊叫,接着是一声“妈,你怎么来了”。吓和我一肚子惊气,爸的,是柳玉春!不会是来捉奸的吧?管她呢!
我慢慢悠悠地回城。
城市的灯光,远看是诗行,近看就是会发光的屎坨,尤其是那些挂在古城墙上闪闪烁烁的彩灯。特别是我的车子一头扎进灯光死角之下黑洞洞的城门洞时,我尤其讨厌那些纯属招摇的灯光。
车出城门洞儿,手机响了,樱子的——我一接,一愣,她正哭呢,以前,我们每天夜里都会通一会儿电话,她可从没哭过呀——
“怎么了呀宝贝儿?”是不是真的宝贝先叫着,是女人就爱听。
樱子不说,还是哭是,哭得我的心叶子拨来拨去地直疼。
“那你快回来吧,我好好疼疼你。”我说了句真心话。
“我已经回来了……”
“什么?!”我一愣,惊多喜少,“那……那……那怎么办……”
“你要是为难就算了……”我的态度让樱子有些赌气了。
“我当然为难了,你说,我该怎样疼你才能让你感觉我对你的一片真情意呢?”我赶紧拐陡弯儿。
樱子这才娇嗔着笑了。
我到家8点半,本来安南方家没亮灯,但我对樱子说,安南方家有人,得等机会她才能过来。
之所以要推迟和樱子见面的时间,不单因为男人都有个不应期,在作过一次之后最少也得再停个十五分钟,主要是因为我心理上还有个不应期。刚和桃子作过,再装作深情地和樱子做,我觉得那样做,自己真一点儿脸都不要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桃子让我受屈,我主动找的樱子,这一回是樱受了屈,主动找我,所以,我的心理感受完全不同。这就好比,你是得道高僧,别人跪在地上让你摩顶赐福,如果你的手刚拈过香,那就神圣,如果你的手就象小说里写的那样,刚拈过某个尼姑的某个部位,那你再去摸别人的脑袋,那就太亵渎神灵和自己的灵魂了。
正伺候儿子,手机响了,是桃子了。她直说吓死了,差点儿让婆婆碰上,得几天不敢和我联系了。我违心地说,你不给我联系我多难受呀。桃子说,有机会了我会联系你的,再见。
再见就再见。
一直等到十点,我觉得自己的心理调整得差不多了,才给樱子打了电话,一进门她就扑到我怀里哭上了,我只好一通哄一通亲。我不想让她哭,守着一个哭的人,你心情能好吗?过了几分钟,樱子才鼻翅儿一隆一隆地停止了哭泣。
“想哥了吧?”我转移她的心情,“怎么提前回来了?”
这一问,樱子撇嘴儿又要哭:“他……他……”
“他是不是嫖了呀?没得性病吧?”我理解男人,男人在整体上比女人坏多了,单身在外总是难抵寂寞。
“不是……”樱子低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8 00:23
“那能是什么呀?”我好奇了。
“也算是……”樱子却又承认了,唉了一声,直摇头。
我心里说,你说人家干么呀,你不也正在我的怀里的吗?
忽然,樱子咬了一下嘴唇,两手揽了我的脖子,示意我抱她去卧室。我于是就抱她进去了。
床上的樱子,这次的举动和以往大不同,不但主动,而且放浪,大有报复谁的意思。但我总也入不了最佳状态,老是想到刚才和桃子在花庵上的一幕,再加上原来体力的流失,结束的时候,樱子感觉到了什么。是的,剩饭总归是剩饭嘛。
樱子两手捧着我的脸:“哥哥,你这一次怎么了?有心事呀?”
我有词儿,还咳嗽了一下:“感冒了,今天早上九点半刚好的。”
樱子吃儿地笑了:“这么精确!早说呀哥哥,人家多疼你呀。”
我是“敢冒”了,先和一个女人,接着再和另一个女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呀。
樱子走后,我马上给自己艾灸。一边灸一边追悔:修身养性,这性只放不养连续作战对身体也太有害了吧。照这样下去,我看我是活不到46岁的,这也太可怕了。爸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呀,上一回也是樱子桃子先后来,这一回又是这样,难道是上帝故意这么管教我吗?不行不行,以后,我一定不能再这样了。虽然对大多男人来说女人总是多多益善。
刚灸了几分钟,电话响了,是高皓清打来,他问我进度怎么样了,我给他简单说了一下。他说,只要我在那一片地方挖出了深坑,不管有没有葬缸,他都会先给我三千块钱的辛苦费。嘿,这真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早知道有这好事儿,我还舍着我这张英俊的脸孔给桃子要钱干么呀。
9日
今天硬是不想起床,整个身子和下体保持着高度的软绵绵的一致。有人说,每天做几件自己不想做的事必有益处,所以,我还是起床了。得伺候杨杨,得帮衬惟妙,还得挖葬缸。现在,这三件事,就是我生活的“三点式”,一个比一个重要。
今天起床,我特意配了两杯自制饮料,两杯,虽然这种饮料口感一直都不好。但,我爷爷说,它的确强身。艾灸是火,它是水,水火融于一身,竟然大有裨益,佩服死祖宗医学了。
今天的日记很让人伤感——
“今天,我终于离开杭州了,随之离开的,还有令我伤心已绝的爷爷,令我牵挂的姐姐,以及,我未竟的大学。是的,我终于下定了决心,而跟随他去广州了。自从踏上火车,我就没再回过一次头,我走得是那样决绝,那样不可动摇,我甚至带走了我全部的照片,是的,我不愿意留一张照片给爷爷,我要报复他,我要在他的面前彻底消失。因为,他一直在极力扼杀我的爱情。爱情,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感情,任何感情都不如它对我生命的洗礼,任何。我知道,爷爷一定会极度伤感,可是,怪谁呢,是他首先伤了我。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我永远不能理解爷爷的理论:不让我们姐妹恋爱是为了我们好。天,没有爱情的生命有什么意义?
姐姐,我可怜的姐姐,不知她何时能找到她的真爱,而象我一样,早日逃离爷爷,早日寻找到那无比曼妙的醉人的爱情……”
我停了下来,因为我看到,眼泪已经从惟妙的眼中流了下来,划过了面颊。
我轻声劝慰:“别再伤感了好吗?一切,不都是已经结束了吗?”
惟妙抬头,很空洞的那种抬法:“妹妹走后,爷爷十分震怒,且极度伤心,身体很快就垮了,他再三告诫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也象妹妹一样背叛他,他就选择自杀……这也是他经常给我打电话,怕我爱上哪个男人的原因。”
我好象明白了一些东西,关于惟妙,惟肖,还有她们的爷爷。
我和惟妙一时都沉默下来。
院外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象一些植入人心的隐痛,灼灼不息……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如达打来的,他说,他先是偷偷翻找,没找到玉佩,后来,又问了奶奶几次,奶奶都说那玉佩早碎了,没有了。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凉,只好给惟妙说了实话。惟妙只说了句“也许是天意”,再次沉默。
我正想接着往下读日记,这时,惟妙忽然问我:“你不想看看我带来的那块玉佩吗?”
我真有点受宠的惊慌劲儿:“多谢信任哪。”
惟妙便将手探进黑色的领口,扯出一根红丝绳,再拽,带出了一块纯白的玉佩,低头从脖子上取下来,向我的方向递过来,我赶紧并紧五指接过来,细看这块尚温热的玉器——
不过半个手掌大小,镂雕,两只交颈的鸳鸯,背面,三个隶字:草木知。
“真的太精美了,这爱情的信物。”我赞叹。
“可是,它现在只是痛与悔的标志。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会蜕变吗?”惟妙象是在问我,又象是在自语。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8 00:24
我没说话,把玉佩轻轻摁进了她的掌心。是的,这段凄美,或者说凄惨的爱情,与我无关。
吃过午饭,给惟妙灸了,觉得有点儿累,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我才对惟妙说,回城打个稿子。我下午离开惟妙的理由只有两个:一个是回城打稿子,一个是采艾蒿。
下午三点的太阳已经扑晒得象那么回事了,人没进林子身上的汗就出来了。林子里还好,虽说没风,凉意很重,当然,视觉感觉不太好,阴森森的,老是让我觉得心悸。塔松西边的那坑我已经挖完了,没有埋东西的迹象,从今天开始,我要在松树北边挖第三个坑了。我得抓紧时间挖,因为挖出干坑高皓清也给钱呀。这老东西真会调动我的积极性。但愿,这儿能挖出那个葬缸,而让我一下子到手三十万。
刚刨了几锹,我忽然好象听到有蟋蟀的叫声传来,象游移的琴声,一会儿这儿响一下,一会儿那儿响一下。也好,有这更短命的陪着我,我心里也舒坦点儿。
得换铁锹了,把儿有点儿拧手了。
13日
“……我从来不喜欢广州。可是,现在,我最爱广州。只因今天下午,我终于下了火车,来到了他常住的广州。他住在市区外一个相对偏远而安静的地方,四周少有近邻。房子很大很整洁,几乎比得上我们杭州的别墅了。这一切,我都喜欢。
令我害怕而羞赧的夜晚终于来临。我不知如何是好,我只能任我爱的人、爱我的人安置我……
洗浴之后,他,轻轻抱起了我,来到了宽大而温馨的卧室,把我轻轻放到了那张托付着我生命的大床。
灯光迷迭,夜鸟隐隐,我不敢睁开我的眼睛。等我想睁开时,他的吻却又已弥合了我的眼睛。我全身都在抖,抖得神智失迷,等我清醒,等我觉得身上凉凉的时候,我已成了全裸的他怀里的女人。他是如此温柔如此细腻,如此让我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女人……
是的,疼。是的,疼。可是,我真的愿意做他身下含泪的新娘……做这个因我而拔了一颗牙的好男人的新娘……
我们的世界静止下来,我的疼减轻了许多。我们,仍然相拥在一起。那一刻,我坚信,来到广州,就是来到了天堂。这时,灯光亮了许多,他起身拧了一下灯盏。我半睁了眼,目光,依次看到了他灯光下的胸肌,还有小腹,当时,我愣了一下,因为,那,不是我想象中的青春的肌肉……”
“停吧。”惟妙轻轻打断我,“你先出去吧。”
我说了声好,就走了出去。其实,我早就想出去了。读着这样的花床日记,我早就在幻想了,我早就有点我受不了了。如果不是惟妙的眼睛看不到,我一站就得暴露自己身体的原始想法。真是没办法,真是没办法。不知道象惟妙这样的不谙男女之事的女子听到这样的日记会有什么样的感觉。要是哪一天,我和惟妙能象惟肖和那个男人一样相亲相爱床上一回,我情愿减寿三五天。只能是三五天,再多了我可不干。这世界上,还有比命更重要的吗?当然,脸也很重要。
出了院子,想也没想就走向了庙岗子的方向,习惯了。干坏事儿也能让人成习惯。我想找个地方消消邪火。我的意思是,看在太阳底下走来走去的,能不能让我的欲望渐小渐软渐无能。
路边的桐树不远一棵不远一棵,凉阴也是一片一片的在脚下铺开。有风从背后吹来,不大,但热呼呼的让人更加烦躁。等我走到庙岗子前面,我才发现,用走路对付原始欲望,等于用牙齿啃乌龟,根本拿不下它的那个硬壳儿。
回望村子,静悄悄的,鸡狗不见。我真是闹不明白,这个村子的人平常都干什么呢,和我见过的农村怎么就不一样呢?
我上了庙岗子,阴凉马上浸上身来。拍拍眼前的大柏树,忽然发现,不远处另一棵柏树竟然长得有点儿比萨斜塔的味道,就走过去,身子往后一倚,竟又有了床的感觉,心中的欲望更甚,不禁掏出手机来,打开,按下了樱子的手机号。今天星期六,她一定在家的。可是,我随即马上又摁断了——几天前,我不是决定不主动给她们联系了吗?最主要的是,我觉得自己要是这样做了,就不配追求惟妙这样的纯洁的女子了。
我觉得,这一刻我是高尚的。为了维持这种高尚,我穿过庙岗子,走向岗子后面的林子。是的,我要去挖葬缸,一个人,不管欲望有多么地强烈,只要没有力气,那就只能想想了。
中午饭后,我回城给惟妙买治青光眼的药。先回家照看了儿子一会儿,然后去医院。这么巧,刚到药房,正好碰见桃子出来。她用口罩上的那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给我打了个招呼,匆匆而过。
几分钟后,拿好药,我正往回走,手机响了,是桃子的——
“你有钱了是吧?那一千块钱不要了是吧?”桃子的第一句话。
我笑:“要,当然要。你给我的,别说是这钱,就是死人用的纸钱我都要。”
“别胡说呀哥,吓人。你说,我怎么给你?”
这话让我坏笑了一下:“怎么都行。要不,你给我打卡上吧?”
“打卡上?那多没意思呀?”桃子不同意。
“那你说怎么办?”我觉得桃子不光是只想给我钱。
“你不是天天在村子里伺候你那亲戚吗?晚上一般几点回城?”
“一般天黑之前就走了。”
“那,今天你再晚走会儿,我给你送去,今天我没夜班儿。”桃子的声音低低的,开始有软音儿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8 00:24
“行,在哪儿见面?要不,还上那个花庵子吧?”我笑。
“不去了不去了,太远太费时间,上一次,你忘了吗?我觉得,我婆婆开始怀疑我了。”桃子的声音开始颤了。
“那,我们去庙岗子吧?”我忽然想起了个地方,心里猛地一兴奋。
“娘哎,你是不是有病,那地方谁敢去呀,听说闹过鬼。”桃子害怕着呢。
我调笑:“就算有鬼也不要紧,咱们晚上七点之前过去,而鬼嘛,一般都是夜里12点以后才出来散步或者给别人送钱,你怕什么呀?”
桃子也笑了,骂我的嘴真坏,骂她是鬼。
我又开导她:“别人都不去的地方才最安全嘛,鬼再多他也没有你婆婆可怕呀?”
桃子想了想,嗯了一声。
今天,我特意把晚饭做得比平常晚了半个小时。
“几点了?”惟妙吃得很快,“今天我怎么比以前饿得厉害呀?”
“六点呀,和以前一样。”我心虚地看了看墙上的已经指向六点半的挂钟,赶紧掰开话碴儿,“今天我读的日记你整理完了没有啊?”
“没有。”惟妙淡淡地。
“你不要不好意思,男女之事,人生大事,都会经历,所以,你现在就是提前知道一点儿也不是坏事儿。”
惟妙停下来:“你不觉得一个已婚男人在吃饭的时候向一个未婚女人提及这个话题有点儿勾引的意思吗?”
我大口吃饭:“绝对没那意思。你这大城市的女子思想怎么还这么保守呀?”
“在这个时代,思想保守并不是坏事。”惟妙用戴着墨镜的眼睛“看”着我,让我直心虚。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的眼睛现在又有新感觉吗?一天到晚地戴着墨镜,多累呀。”
“还好。其实,体会一下看不到光明的日子,你就会对生活充满更多的渴望。你会至少在临死之前渴求再次看到熟悉的一切。”
一提到死我就气短,我应付了一句是啊,大吃起来。
月亮升起来了,透过一片黑呼呼的林梢,圆得美得象青少年的初恋一样。我把自行车一推,让它倚上一棵树,等着桃子过来。
别人在白天都不敢来这庙岗子,我,夜里也敢来。我佩服我自己,我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常做坏事,胆子就会大起来。
手机响了,是桃子的——
“在哪儿呢哥?”桃子的声音很紧张,“我快到地方了。”
“等我,别关机,我出去接你。”我从岗子上往外走,“你会看到半张被手机屏照亮的脸,记住,那可不是鬼脸儿。”我逗着桃子下了岗子,向南走,不过几分钟,就看到一个移动的亮点儿,那就是桃子。
一见面儿桃子就扑到我怀里了,吓得嗯嗯唧唧叫着,说着“你坏死了为啥找这个地方”。
我半抱半拖地把桃子拥上了庙岗子,草一凉一凉地戳着脚脖儿,很舒服。
双手把着桃子的双肩,我把桃子的身子安置在老柏树的身子上,人木叠加处,桃子的香气,和着老柏树苍厚的暗醇,让我暗暗呲了一下门牙:我笑得一定很坏。
月光很亮,桃子扭脸左右看着,身子偎过来:“哥,咱们走吧,我怕。”
“你来干吗来啦?”我接住她的身子,身上立即热起来。
“给你送钱呀。”桃子亲我的脸,口舌如胰,呼吸渐急。
“拿来吧,这就让你走。”我用力一抱,桃子被我勒得猛一哼。
“拿了钱就想走,也不谢谢,这么没情义呀?”桃子的手钻地我的上衣,掐我的腰肉。
“多谢多谢。”
“你卖嘴也不能这么值钱吧,一字千金?”桃子又掐我。
我轻笑:“其实,我特别想那样谢谢你,可是,我刚接了你的钱再接着做那事儿,你岂不是成了买淫的了……”
“你!……”桃子羞得在我肩上扑了一下,隔着褂子都疼了。别假斯文了,我一磨桃子的肩,把她不远处的推向另一棵柏树——就是白天看好的那棵半斜的可以当床的柏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8 00:25
“哥……你真有心……真好……”桃子仰躺在柏树身上上,双手背着,环抱着树身。
树身开始有节奏的抖动,而树叶并不哗哗响,柏叶,针一样的叶子,别指望它们为我们鼓掌了就,两个人压在它身上,它不扎我们就算有情了。
我做的时候很得意,为我选择的这有情调的作爱场所而得意。其实,只要没有第三者在场,最有意思的作爱场所根本就是床以外的地方。
有呻有吟,我和桃子非常到位地结束了。桃子死抱着我的腰,“哥哥”地唤着我,只有满足,哪有什么害怕。
我起身,桃子呢喃着“真舍不得你”,也起身,然后,用手去提裤子,腰带还没扣上,她忽然就不动了,没等我问她,她忽然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吓得我头皮一耸,这才猛然回身,月光下的空地上,竟站着个女人!
是柳玉春!
桃子恐惧地哭出声来:“妈……饶了我……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柳玉春声音竟然如此平静,我原以为她会跳过来先打骂我一通的。
“妈……你可千万别告诉大雄……千万……”桃子根本不敢起来。
这老女人真是比鬼可怕多了。我也有点儿怕了,站着不动,保持沉默。被人捉了奸,当然没什么好说的,这就相当于嫖娼被警察捉到,只能接受罚款或劳教。不过,我还要感激这个女人,她要是在我和桃子正忘情间来一嗓子,我非得改名叫“阳萎”不可。
“回去吧,我不会说的。”柳玉春极宽容地说着,从我身边走过去,拉起了桃子,看那意思,好象桃子是别人的儿媳妇儿。柳玉春身上居然也有淡淡的香气,和桃子不同的那种香气。当然,我敢肯定,她的这种香气,一定是抹的什么液搽的什么粉所致。不过,总比不知道打扮强得多。有时候,男女之间相互吸引的第一因素就是对方的体味儿。又不过,柳玉春的的这种老迈迈的人工香味儿我可不喜欢,就象蝴蝶不会喜欢巴黎香水一样。
柳玉春拉着桃子慢慢往回走,桃子抽抽嗒嗒地哭着,很乖很乖。
女士什么时候都应该优先,就让她们先走吧。
本来我一直愧对桃子的,可是,当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树后,当桃子的一句“根本不怪我”还是从远处抛来时,我立即收起了愧对:爸的,这个女人,就知道把自己洗干净!
我腾腾下了庙岗子,反正通奸不犯法。
月光,在我面前凌乱起来,象一块被撕碎的轻纯细白的丝绸……
回到家,躺在儿子身边看书。今天当然要看圣经。可是,我也第一次发现圣经的语言是如此的晦涩难懂,但这种文白夹杂的语言却增加了它的那种神圣感。就象一个男人,他的沉默会使他的深不可测一样。既然这样,在对待柳玉春捉我这件事儿上,我就干脆就一直冷眼儿,不管不问,等一个结果出来算了,大不了不要桃子的钱……爸的,那一千块钱我还没摸到手呢!今夜真是赔了身子又折面子,太不值过了!也是活该啊,当初如果我不再多贪这个桃子,哪有今天?所以,贪婪女人的肉体就是犯错。而现在,我只害怕一个后果:惟肖会知道我这桩败露的风流事。我,可是真的不想毁掉自己在她面前的那种好男人的形象啊。如果她知道了,我便绝对失去了向她示爱的权力,也就绝对失去了得到一场真爱的最后的机缘,是,是最后的机缘。眼前,闪过惟妙戴着墨镜的样子,心里隐隐一痛,忽觉口渴。下床,倒水,饮水机里是空的,便又去厨房烧水。
叭地一响,煤气灶蓝焰升腾。第一次发现那火焰如此好看,象蓝色的菊花盛开。但我明白,煤气灶的功能不是让人欣赏火苗子的,它的功能是用来加热的,加热到可以把一个人的脑袋煮熟……
唉,上帝保佑我,千万别让惟妙最终知道今天的这件事。
水壶坐到火焰上,那种燃烧后的废气味儿立即热呼呼地缠了过来……
14日
“你真的被人捉奸了吗?”惟妙摘下墨镜,两眼慢慢睁开,红红的,红得有点吓人。我有点悚然地闭上了眼,说:“是的。”
惟妙长叹一声,不再说话,转过身,走向远方。
“惟妙……”我眼泪汹涌。
惟妙停下来,慢慢转身——
“啊!”我惊恐地大叫一声!
惟妙的双眼,鲜血淋漓!
我醒了。
其实,在我还没清醒的时候,我就记忆清晰地知道这只是个梦,但我还是让它给吓醒了。
儿子在我旁边睡得一如既往的傻而乖。偏脸儿亲亲他,心跳咚咚。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8 00:26
手,习惯地摸下下体,软软的,一反常态。事实证明,昨夜的事让我心虚透顶。混到被人捉奸的份儿,足以说明他有多么地倒霉,不管他信的是唯物主义还是上帝。
枕边的手机响了,是樱子的。
这电话打得好,可以让我从那种坏情绪的大水缸里露出半个脑袋。
“哥哥,醒了没有啊?”樱子睡意阑珊,此时的女人最需要身边有个爱她的男人爱抚着,哪怕只是爱抚。
“醒了,”我把鼻音伪装得重了一点儿。
“今天,星期天呢,知道吗?”樱子给我透露着性息。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感觉浑身疼,嗓子也疼,想去医院看看,好好睡一天。”我上去就把她给堵了。
“是吗哥哥?”樱子好象坐了起来,“唉,好想陪你去看病呀。”
喜欢听到樱子这样说,这个女人是真心喜欢我的。我由衷地说:“谢谢你。”
“你多休息吧哥哥,有机会了,我再去看你。”樱子亲了一下,失落地挂了电话。
说实话,上床我是不怕的,但我怕我会被再次捉奸在床,那样非捉死我不可。想到这里,我甚至开始担心桃子会把我和樱的事儿再供给柳玉春呢。这个桃子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说昨天的事呀,都快六点了,还他爸的有心睡觉一直睡到这时候吗?
扔下手机,刚坐起来,手机又响了,好,是桃子!
“哥,别担心了,没有事儿了。”桃子声音有点嘶哑,不用说,昨夜没少发誓没少骂我,不过,我的心里也不太好受。
“不会吧,她怎么说的啊?”能不担心吗我,我不相信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她说以后别再做就是了。唉,哥,以后,我可不敢轻易找你了。”桃子悲戚戚的,“我到今天,殷家也没少给我出钱出力,真的觉得对不起他们。”
“好,我同意。”我拿出极不舍得的口气,其实,我十分舍得,觉得很轻松呢。
“不过,如果我觉得万无一失地安全,我会找你的。”桃子又补了一句,我只好又拿出惊喜的语气:“好,等你。”
“刚才,樱子给你打电话是吧,你们俩的手机同时占线?”桃子忽又问道。
“是的,但我拒绝和她见面了。”
“也不用拒绝,注意安全就是了。昨夜,我可没说你们之间的事情。同是女人,我理解她。”桃子的语气淡淡的,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问:“我和樱子的事,你不吃醋吗?”
“不啊,为什么吃醋呢,男男女女,轻松一下也就算了,干吗非得弄得海誓山盟,太累了。好了,先这样吧。”桃子挂了电话。
爸的,关于男女之间,我不喜欢桃子这样说,这个女人,太肉质了。
把杨杨伺候好,正准备出城,老孟来了,问我有没有时间陪他到城外遛遛,先去找找蟋蟀的风水,然后到秋天好捉几只漂亮虫子,我当然给辞了,我这短命年青人哪能光玩短命蟋蟀。
出了家属院,街上人车渐稠,各走各路。不远的街面上,灰白呼呼的一个东西贴在地上。我以为是个塑料袋子,近了才看到,原来是只刺猬,被轧得只剩皮和刺儿贴在那儿,惨啊。我猜,它可能是一只急着偷情的刺猬,为了早一点见到位于城市另一边的它的另一半,它不是绕过城市,而是性急地穿越城市,结果让车给扁了,不但失去了偷情的机会,连命都失去了。由此看来,偷情,是最不能急的事情。可是,而在对待这件事上,所有的偷情者都把它处理成了世界上最急的事情,不出他爸的事儿才怪。
卖狗肉的老胡推着他的狗肉车迎面香喷喷而来。我赶紧把脸扭开,虽然捉奸的不是他。
“我成了个彻底幸福的小女人了。特别是晚上,有他在我身边。我们做男女之间那最美妙的事情。现在,我不但不再害怕,反而会盼望着它了。每一次,他都是那么地细致如诗在在我青春的肌肤上点写着他对我的无限迷恋与热爱,让我一次次地忘乎所以,那种狂喜,是瞬间让你失去整个世界然后瞬间再给你两个世界的的狂喜。原来做女人,除了爱情,还有爱情带来的肉体之下粉红色的天堂之乐……”
读到这里,我主动停了下来,等着惟妙叫停。
这时,惟妙轻轻噢了一声,“以后,凡是这样的内容,就不要读了。”
我看到,她的脸有些微红了,这是我最想看到的。
目光很不情愿地掠过数行日记,我接着读:“只是,就象第一次我看到的那样,我总是搞不懂他身上的肌肉,有着和他年龄不符的松弛。终于,有一天,在爱合之后,我笑着用手拉摸着他的小腹问,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大,你到底是不是三十岁啊?他有点难堪地说,平常啤酒喝得太多了。我信,他说的什么我都信,因为,他是那样的爱我……”
我停下来:“奇怪了,这个男人的皮肤为什么会显得这么衰老呢?”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8 00:26
惟妙:“年龄大了自然会显得衰老。”
“可是,惟肖说,他只有三十岁,脸上并不显老。”
惟妙点头:“也是。先往下念吧……”
我刚要念,惟妙的手机响了——
惟妙:“爷爷……你还好吗?……你怎么又……”惟妙有点激动了,用手扶着眼镜,“爷爷,请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什么呀?……请你尊重我的人格,你爷爷!”惟妙显然生气了,“我不回!我现在做得很顺利!你保重吧……对不起爷爷……”
惟妙关掉手机,趴在桌子上压抑地哭起来。
心里疼啊,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别哭了丫头,我会一直帮助你,直到你完成心愿。”
惟妙抬起头,扭回头,墨镜下,泪水盈洒:“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哥?”
“哥?你叫我哥了啊?”我的心啊就那么一飘,一种叫感动的情绪立即淹没了我,我突然想做一个干干净净的好男人!突然想干干净净地疼爱眼前的这个命运沉重的女子了……
我伸出手,轻轻为惟妙摘下了眼镜,擦着眼泪。我的手是抖的,能为心仪的女子擦泪,那该是多大的劳幸啊,虽然此时有些趁火打劫的味道。
“哥,为我艾灸吧,现在。”惟妙忽然低低地对我说。
我一愣:“现在才十点多啊?”
“我想现在。”
“好吧。”我开始准备。
双手抚在膝盖上,惟妙坐在沙发上,等着我。
点燃了艾灸,我让惟妙把裤腿抻上去。
“先灸眼睛,哥。”惟妙淡然。
惟妙今天怎么了呀?我想,一定是爷爷刚才的电话让她的心理产生了强烈的逆反心理,她,一定是开始对抗爷爷的情感专制了,她,是想在最短的时候内接触一个男人吗?如果是这样,对我当然是件好事,可是,又有谁知道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结果呢,就象现在这个令我意想不到的令我无法相信的开始?
今天的惟妙特别安静,修眉美目,不皱不闪,竟象是在安睡呢。而以往的每一次,她都有些躲闪艾条的潜意识的动作。
“哥,我美吗?”惟妙突然淡淡地问了我一句,让我又是一愣,立即答道:“美啊。”
“所有的男人都说我美。可是,我美得有什么价值呢?爱情美吗,哥?”
“爱情是青春之冠上的明珠,极美。”
“可是,爷爷为什么那样固执地不让我们和男人接触,不许我们在他的有生之年谈恋爱呢?”
泪水,突然无征兆地再次从惟妙闭合着的双眼中溢出,蓝烟中,凄美得让我心颤。真想给她吻了去,可是,我不敢,我伸出一只手,再次为她擦拭着:“他是太爱你们了,怕你们受取伤害。”
“这么说,爱情是伤人的是吗?”
“是的,因爱自杀的人天天都有。”说完这句话,我当即后悔:惟肖就是为爱而自杀呀。
“那,为什么世上的人还要去追求爱情呢?”惟妙并不在意。
“因为,它太美了。”我,只能这么回答。
今天下午,我去庙岗子比平常提前了半个小时,虽然太阳火辣辣的晒人,林子里闷热得可以,但我挖坑也比任何一次卖力。现在,我只想更快更早地把那个神秘的葬缸挖出来,换取我的三十万,然后带着儿子离开这里,去一个新地方,当然,最好是陪惟妙去杭州,去过天堂一样的日子……
松树根又多又杂,我也不敢通通地猛砍,只能一点一点儿地切。嗯,也不错,就象在剜谁的皮肉,象在屠杀谁,过瘾。
晚上回到城里,洗完澡刚换上睡衣,如达又来了,领着倩姐,还有一个年青男人。进屋后,倩姐还冲我挤了一下画过眼圈儿的大眼睛。爸的。
一对男女进了那个房间,我和如达又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喷空儿。
“哥,你那个亲戚……就算是你亲戚吧,我看着,心里怎么就那么不静儿呢?”如达的表情少有的严肃。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8 00:27
“你小子别打歪主意,我警告过你了。”我在他腿上拧了一下。
如达嗷地一嚎,揉着:“不是不是,相反,我的意思是她不可侵犯。你给我说实话,她到底是干么的。而且,听奶奶断断续续地唠叨,再加上我的直觉,她和我奶奶好象还有点儿嬲儿,要是她和奶奶有关系,那和我也就有关系了呀哥?”
我心里一惊,嘴上儿狠他:“瞎扯拉个屁,看人家漂亮就想死衬啊?凡事儿,只要和你有关系自然会找到你头上,没有关系,想硬扯也没用。这美女呀,都想偎上去嘬一嘴,我理解你,但这个美女,你就绝对不能碰。”
“哎,哥,我的意思是,要是这女的真的和我有关系,你也不能碰。”如达脸上居然没有笑色儿。
“咦,我为什么就不能碰啊?我正好缺个老婆嘛。”我再拧如达。
“你配不上她,她,冰清玉洁的,你,虽说这会儿比我人品好象还强点儿,可是,可能以后,你比我还得滥。”
“好了,别胡扯了,”我心虚地拍了拍如达的腿,“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如达低下头:“老样儿,吃着药呢,也不下床。”
“吃呢?”
“她说我忙,都是她自己做。”如达瞥我一眼,又低头。
我心里忽然一动:“好啦,要不,我来给奶奶做饭吧,多做一点儿,给她送去就行了。”
如达高兴得猛拍我肩:“好啊哥,好啊!我每月给你几百块钱的生活费!”
“行,凭你小子良心吧,给钱我就要。”其实,我这样做更是为了惟妙,我想让她知道我是多少善良,而同时,也许我还能探得高奶奶那块玉佩的下落。当然,说一百圈子,我这样做还是为了我自己,我,真的想及时抓住惟妙心境陡变的这一佳机,而捕获她的芳心呀。
“好了哥,你这么做好事儿,等有空了我也去献献血掏掏爱心。”如达笑得那叫轻松。
“算了吧,你这样的坏人学做好事,就象让狗学起立行走,能是能,但是做起来会特别难受,而且,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别打击我嘛哥。我能这样已经相当于成佛了。”如达轻佻地冲我吐了一下舌头,一副女人样儿,“我自己总结了人生四大趣儿,要不要听听?”
“小茄样儿,你还总结呢,说说。”
“水中钓鱼,兜中掏钱。人中寻爱,床上寻欢。怎么样?我一个初中生总结出来的?”
“我真是小看你了如达。”我又用手捋他的脖子,想法子损他,有个人能让你损着,日子就会好过很多,“你不是挺厉害吗,那我问你,有一种物质,含有三种成分,一种是植物的营养基,一种是水分,一种是细菌,现在你考虑一下,你愿作这三种中的哪一种?”
如达憋憋眼想了想:“水是中间的,我当水吧。你说,这种物质是什么呀?”
我哈哈大笑:“大便!也就是屎!”
“我日,你这文化人说话真粗鲁!”如达拧我的耳朵之际,他的手机响了,他一看,脸上立即笑满:“小芸……宝贝儿……又有事儿了吗?……好,我一会儿就去找你呀……”
合上手机,如达又得意又无奈:“小芸呀,这会儿就是眼里进了虫子都会等着我让我去给她吹,离不开我喽……可是,一直这样下去,我可又该咋办呢?
“和你老婆离婚,马上和她结婚。”我当场开出最坏的药方。
15日
该买菜了,我比平时又走了十几分钟。门口,正好安南方也往外走,他冲我笑笑:“够忙的根伟,昨天夜里又帮人艾灸了?”我也笑:“学雷锋嘛,就得不舍昼夜,如滔滔江水。”
“可别淹住了。”安南方的一句意识深长,让我的心别了个九十度的个儿,惊。
到了街口,只觉一阵闷热,抬头看看天,东方一片桔红。
樱子这小娘子,此时还在甜睡吗?
我把给高奶奶做饭的这件事一直保持到了做好早饭才告诉惟妙。
把饭菜放好,我对惟妙说:“你先吃吧,我给高奶奶送一份儿过去。”
惟妙愣了一下:“怎么……没有人给她做饭吗?”
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