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9 15:10

  于是我又用力敲了几下,终于听到了一串缓慢地脚步声来到门前。防盗门上面的窗户被打开了,接着里面的人“咦”了一声。
 
  “嘿!嘿!我在这儿。看下面,看下面……”我疲惫地喊道。
 
  里面的人蹲下身把防盗门下面的小门儿打开了,我侧着身正好看到开门人。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靓丽地女子,她有着一头波浪地长发,但脸色却苍白之极。
 
  难道她就是安妮?
 
  女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你就是萧逸吧?我听出了你的声音。你怎么累成这副模洋?”
 
  “咳咳…你要是一口气连爬十二层楼…咳咳…咳…你也会成这样……”我没好气地说。
 
  “你好,我叫安妮。”女子试图把手从防盗门的栏杆中伸出来。
 
  我知道她是想和我握手,但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笑着说:“喂,别伸了,小心被卡到。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请我进去坐坐。楼道的地板实在太凉了,我的屁股都快结冰了。”
 
  “哈哈哈哈……”安妮笑得更厉害了,她起身打开了防盗门说:“你真逗!好啦,进来吧。”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粘了些尘土,我用力地掸了掸,然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得很讲究,但很可惜的是它的主人却是个邋遢鬼。正对着门的卧室敞开着,粉色地大床上散落着许多毛绒玩具和一些女性用品。至于客厅更是惨不忍睹,到处是杂志、易拉罐和碗面的遗痕。
 
  再看看眼前的女子,我彻底地失望了。
 
  刚才隔着防盗门我只看到了她的脸,并没有注意其他。现在一看她的装束,我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邋遢地女子呢?她竟然穿着一件宽大地粉色睡衣站在我面前,而且还赤着脚。
 
  不过,这一点倒让我想起了胭脂,胭脂也很喜欢打赤脚。这么一想,我的目光就不经意地瞥向了那双脚。
 
  第一个感觉就是它很美,美的自然。
 
  时下的女孩都喜欢穿高跟鞋,目的无非是想让自己的身材高挑些。可这样一来,她们的脚就逐渐地变形,失去了原生态地美感。以前的女子裹脚是为了取悦男人,而现在的女子同样是在约束着自己的脚,她们也是为了取悦男人,什么女权主义全是扯淡。
 
  我想眼前的女子一定很少穿高跟鞋,她的一双美足也许就是这样幸存下来的。
 
  “看够了吗?”一个有些妩媚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然间回过神来,尴尬地冲她一笑。
 
  安妮也笑笑,不过那笑有些不真实。
 
  我被安妮安排坐在一个被称之为沙发的地方上,她在我对面坐下。
 
  我注意到身旁的茶几上堆积着许多生活垃圾,其中竟然有一件女性的内衣。我真是有点儿郁闷了,我开始怀念胭脂的洁净了。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安妮理了理波浪地长发,无意间露出脖颈上的一道浅浅地指痕。
 
  我说:“我是孙承东的朋友。”
 
  安妮说:“我知道。”
 
  我说:“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告诉我知道孙承东发疯当晚的真相。”
 
  “真相?”安妮神色微变,说:“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你这个人真奇怪,怎么还问啊。”
 
  我说:“我说的真相,是指那晚你看到的和你听到的所有的细节。”
 
  “我知道的都已经跟你说了,你还让我说什么。再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细节我那还记得啊。如果你还想知道别的,可以去问别人。”安妮极不耐烦地说。
 
  “你是孙承东发疯当晚唯一的目击者,除了你谁还会知道那晚发生的一切。再说那次在电话里你说的话似乎太简单了些,简单到让我觉得你可能忽略了一些东西。”
 
  “哼哼……”安妮冷笑了几声,说:“你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
 
  “认识我的人都这么说,可是……”我话还没说完,对面安妮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注意到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异常难看,她对我笑笑,起身走出客厅,在过道儿上接了那个神秘地电话。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9 15:11

  我摒住呼吸,侧耳倾听。
 
  “嗯!嗯…在…真的要这样做吗?…我…我有点怕…好…好吧…好…”
 
  她在说什么?
 
  我没有听懂,是谁给她打的电话?
 
  安妮回到了客厅,她表情轻松地说:“你瞧瞧,你来我家,我连一杯水都没给你倒,真是失礼。”
 
  我说:“没关系,我不渴。”
 
  安妮说:“怎么会不渴呢?看看你,满头的大汗。我去给你弄点儿喝的,你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我说:“既然这样,那就茶吧。”
 
  安妮说:“好的,你等着。”
 
  说完,她款款地离开了客厅,不一会儿端来了一杯茶,放到我身边的茶几上。这是一杯绿茶,墨绿色地茶叶在玻璃杯中成螺旋状向上漂浮。
 
  安妮再次在我对面坐下,她微笑地看着我。
 
  我是真的有点儿渴了,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接着又是一小口。
 
  “味道怎么样?”安妮笑着问我。
 
  我说:“很好。”
 
  我放下茶杯,说:“谢谢你的茶,好了,现在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安妮说:“什么话题呀?”
 
  我说:“孙承东发疯那晚的真相,你到底知道多少。”
 
  安妮忽然浅浅地笑了,她说:“你既然这么关心孙承东,为什么不亲自问他呢?”
 
  我说:“你应该知道孙承东已经从医院里跑出来了,他在哪儿谁知道呢?”
 
  安妮说:“是啊,他在哪儿谁知道呢?呵呵呵呵……”
 
  安妮忽然笑了,她目光诡异地看着我。
 
  我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站起身:“你知道他在哪儿!”
 
  安妮没有回答,她依然在笑。
 
  我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身体正在慢慢地扭曲。我意识到大事不好,急忙趔趄着朝门厅走去,可我的两条腿却软绵绵地,没有一丝力气。我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朦胧中,我听到了开门声,接着是一阵嘈杂地脚步声,再之后......
 
  “死鬼,你终于来啦!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这小子万一不喝怎么办?”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喝?嘿嘿...你不是还有一样迷药吗?你的身子...嘿嘿...你不会...嘿嘿......”
 
  “死鬼!你真不会说人话!”
 
  “说人话我怕你听不懂,咱们都是鬼啊!嘿嘿...我是色鬼......”
 
  “你有完没完,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那事儿。快说,下一步咱们怎么办吧?”
 
  “先把他捆上,然后拿他交换东西。”
 
  “只好这样了,你来吧。这个月我那个来了,没有力气......”
 
  “没问题,小宝贝儿。嘿嘿...萧老弟对不起啦,要委屈你一下喽!”一双大手曳着我的胳膊在地板上拖来拖去,然后......
 
  浑浑噩噩中,一盆凉水泼在了我的脸上,我打了寒战,缓缓地睁开眼睛。
 
  昏暗地灯光下,我看到了一张熟悉地脸。
 
  孙承东。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9 15:12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而且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别挣了,那是牛蹄扣儿,牛都挣不开,就更甭说你了。兄弟,还是省省力气吧。”孙承东拉过一把椅子,在我面前坐下。
 
  我一点一点地蹭着沙发,从地上坐起来。
 
  我终于找到了孙承东,我恶狠狠地瞪着他。这个我曾经称之为朋友的仇人,这个害死我爱人的罪魁祸首,这个欺骗了我八年的恶棍,这个现在将我捆绑的人,此刻我真想扑上去一口咬死他,饮之血,食之肉。
 
  “兄弟,没想到是我吧?”孙承东阴森森地看着我。
 
  我说:“你没有疯?”
 
  孙承东说:“嗯?嗯...是的,我没有疯。这是一场阴谋,为你设计的阴谋。”
 
  我说:“我真是有幸,在八年后竟然再次被你算计到。”
 
  “你什么都知道了?”孙承东目光游离地看着我。
 
  我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八年前的那场火灾,是你的杰作吧?”
 
  孙承东摇摇头说:“不!不...不光是我一个人,还有许多人,包括张武德。”
 
  我说:“哼哼...想不到我这么多年的朋友竟然是一匹狼,我真是瞎了眼了。”
 
  孙承东说:“八年前的火灾是个意外,就算到了现在我也敢说那只是一个意外。我没有想到你和幽若会去哪儿,为此我和张武德都后悔不已,我常常向幽若忏悔。”
 
  我冷笑一声,说:“你的忏悔一钱不值,我和幽若都不会宽恕你的。”
 
  “呵呵呵呵......”孙承东突然阴森森地笑了,他揉搓着下巴说:“宽恕?我不需要宽恕。我只需要所有的真相都像风一样消失就可以了......”
 
  我说:“你想杀我灭口?”
 
  孙承东说:“不不...我怎么会杀你呢。兄弟,你知道吗?你是我的筹码,我要用你去换一样东西。至于我得到东西后,你在那个人手里是死是活,我就无能为力了。嘿嘿嘿嘿......”
 
  我说:“是什么样的交易,要用我来做筹码?”
 
  孙承东说:“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说:“是啊!就算死,也得让我死的明白吧。”
 
  孙承东冷笑着阴阴地说:“当年我设计取得了林儒涛的信任,当然计划的成功有很大一部分应该归功于张武德。如果不是他得到了林嫣儿的芳心,一切又怎会进行的那么顺利。说实话,这计划本来是我父亲为我量身打造的,他希望得到林儒涛掌上明珠的人是我。可万没想到,林嫣儿却对张武德一见钟情,无奈之下,我们父子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巨款收买了张武德。后来,我们与东兴集团的许多股东达成了协议,我们一起推翻了林儒涛的白银帝国,然后瓜分了他的财产。可谁想到,我父亲却在我们正是接管东兴的第二天出了车祸……”
 
  说着说着,孙承东竟然哽咽了,他正在为他的那个无耻地父亲悲伤。可我心里却暗自叫好,这真是罪有应得。他们父子都不是禽兽,死的好,死的好。我咬牙切齿地瞪着孙承东,这个人又何时死呢?

  月光淡淡地透过玻璃窗洒在一个灰衣人的脸上,它哀怨地望着窗外的夜景。一切都是那样的奇异,空气中流动着性与金钱的腥臭味儿,它脚下的这座娱乐城被欲望充得满满的。这是一个麻木不仁地时代,街道上游离着一具具行尸走肉。
 
  然而,它的心却开始慢慢地温暖起来。
 
  生命中的血腥与杀戮,还有那淡淡地无奈,将它束缚在自己的灰色蚕茧中。
 
  难道……它开始不忍了?
 
  其实……它早已不忍了……
 
  纵使杀了那个人又能怎样?昔日的爱与缠绵都无法重来,一切尽是覆—水—难—收。相爱的人还在爱着,而相恨的人却……
 
  灰衣人颓然地松开紧握着的双拳,然而正当一颗冷酷地心缓缓融化之时。
 
  一个极妩媚极阴冷地声音飘进灰衣人的耳中,只有一个字“杀!”
 
  灰衣人双肩一颤,双目之中缓缓放出猩红色的光芒。一股强大地杀虐之气,自它的体内骤然腾起。
 
  身后响起一阵开门声,两条黑影挤了进来。
 
  那是两个四十多岁地男人,一个穿着笔挺地黑色西装,面目尖刻;另一个披着黑色斗篷,满脸横肉。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9 15:12

  “你们来干什么?”灰衣人背对着二人问道。
 
  “您不是说今晚有行动吗?”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说。
 
  “行动?”灰衣人沉吟了一下,微微地摇了摇头。
 
  “怎么啦?”穿着西装的人疑惑地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然后望着那个灰色地影子问道:“难道今晚没有行动吗?”
 
  “有,但取消了。”
 
  “为什么?”穿着西装的男人问道。
 
  “没有必要了,孙程东这头猪已经暴露了。你们如果这个时候去,无异于自投罗网。”灰衣人冷冷地笑了笑。
 
  “那…那…那我们怎么办?他不会出卖咱们吧?”穿着西装的男人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灰衣人没有言语,它伸出手在眼前的玻璃上轻轻地写了两个字——弃子。
 
  “张三驼。”灰衣人低沉着声音说:“你去做一件事儿。”
 
  “什么?”张三驼拖着黑色地披风走近灰衣人。
 
  灰衣人侧着过脸对张三驼耳语了几句,然后说:“明白了吗?”
 
  张三驼点点头,目光犀冷地转身走出房间。
 
  “他去干什么?”穿西装的男人诧异地问,他感觉到了张三驼的杀气。
 
  “田旺志,不该你问的不要问,知道事情太多不会是件好事。”灰衣人冷冷地说,清凉地月光将它的脸照得亦真亦幻。
 
  “是。”田旺志身体哆嗦了一下,犹豫着说:“有一件事儿,我想我得向您禀报。”
 
  “什么事?”
 
  “那个女孩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行事,她似乎不愿动手。”
 
  “哼哼……”灰衣人阴冷地笑了笑,说:“我早料到她不会动手的,所以我早已做了安排。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灰衣人将手伸到月光下,那纤细地手指诡异地活动着,突然间握紧仿佛牢牢地抓住了什么。发出“咯咯”地响声。
 
  “无论过程如何,结局都是一样的。无论她如何逃避,那个男人终究是要被她害死的。这就是宿命…爱与痛总是缠绕在一起的……”
 
  田旺志紧张地握了握拳,黑暗中仿佛有一只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令他窒息。他忽然觉得眼前的那条灰影不像是人,它更像是一个……鬼。
 
  “那个许大成怎么样了,你还没有办妥吗?”灰衣人忽然问道。
 
  “真的要做掉他吗?”田旺志犹豫着说。
 
  “你说呢?他知道的太多了。也许你并不知道,咱们每次密谈时,他都在门外偷听。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拉门看看,此刻他就在门外!”灰衣人猛然回身,用手一指那扇被推开一条缝儿的门。
 
  “什么!”田旺志一怔,迅速地冲到门边一把拉开门。
 
  “啊!”门外传来一声惨叫,一个男子惊恐地站在门外。
 
  那人正是许大成。
 
  大约只窒息了一秒钟,许大成拔腿就跑。他飞快地朝左侧的电梯跑去,只要坐着电梯下了楼就是大厅,然后就是大门,再然后他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许大成拼命地奔跑,耳边是一阵阵怪异地咆哮,仿佛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张血盆大口,顷刻便会将他吞没。
 
  许大成头也不回冲到了电梯口,打开电梯门,一侧身闪了进去。他用力地按下了下降键,电梯门“轰隆”一声缓缓地关上。
 
  田旺志没有追上他,他被他甩出了很远。
 
  许大成喘着粗气,从电梯即将合拢地缝隙看到田旺志正在恼怒地跺着脚。他知道自己终于安全了,他捂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电梯门的缝隙越来越小,下降灯已经启动了。
 
  然而,真的安全了吗?
 
  突然,一只惨白地手插进了电梯门的缝隙,时间凝固了。一声阴冷地怪笑从缝隙中挤了进来,电梯门缓缓拉开。
 
  许大成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9 15:13

  他的瞳孔不断地放大,瞳仁中是一条灰色的影子。

  “我父亲死后,我继承了他全部的家产。从那天起,我发现我对钱和女人的欲望胜过一切,我每天都喜欢抱着美金与美女睡觉,这样非常舒服。本来,我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可谁知道……张武德竟然酒后失言把我们的事儿告诉了林嫣儿,林嫣儿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她要告发我们。我走到这一步,牺牲了太多的东西,甚至搭上我父亲的命。我不能失去这一切,所以…所以我以张武德的名义把林嫣儿约到了一个僻静地地方,把她给杀了……”说到这儿,孙承东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开始抽动起来,面目狰狞可憎。
 
  我说:“你为了钱,杀了那么多人。他们的冤魂不会放过你的!你是要遭报应的!”
 
  孙承东说:“报应?我要相信报应,我就活不到现在了。呵呵……”
 
  这时,孙承东的身后传来一阵细微地脚步声,安妮缓缓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些吃的。
 
  孙承东说:“你要干嘛?”
 
  安妮看了一眼我,说:“我给他弄了一点吃的。”
 
  孙承东怪异地一笑,对我说:“兄弟,你真是艳福不浅,是女人就喜欢你。”
 
  安妮推搡了他一把,娇嗔着说道:“你能不能说一句人话,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男人?”
 
  孙承东哈哈大笑,忽然眉头一锁“哎呦”了一声。他捂着肚子狠狠地说:“*,老子闹肚子了。我…我得上厕所,你看着他。”孙承东指指我,说:“你要是敢放他,你知道后果的。”
 
  安妮冷冷一笑:“鱼死网破,是吗?”
 
  孙承东“哼”了一声,起身快步走出客厅,在黑暗中摸进过道的卫生间。
 
  安妮冲着孙承东的后背“呸”了一口,目光缓缓落在我身上。她端着托盘蹲在我的面前,尴尬地看着我。
 
  “你饿了吧?来,吃点儿东西。”
 
  我不理她,把头硬硬地扭向一边。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知道你恨我们,可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安妮声音低沉,哽咽着继续说道:“要不是那个人逼我们,我们是怎么样也不会害你的呀。我真的不想死,不想死啊…”
 
  说着说着,安妮竟然抽涕起来。好像此刻待在的羔羊不是我,而是他们。我不解地看着她,安妮双眸中闪动着惊恐,她到底在怕什么?
 
  我说:“告诉我,是谁要你们害我的?”
 
  安妮仿佛触电一般,拼命地摇头,她说:“我不能说,我不能说…说了,我会没命的。”
 
  我说:“既然你不敢说哪个人是谁,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让我死也死的明白。”
 
  安妮放下托盘,沾沾眼角的泪水,红唇微颤着说:“去年,忽然有一个神秘人找到了孙承东,说它掌握了八年前孙承东纵火的证据。孙承东以为那人要敲诈他,不想那人却不要钱。孙承东问它要怎么样,结果那人说它只要人命债人命偿!后来,接二连三的惨案发生了先是当年那些曾经参与过纵火案的东兴集团的十多位股东离奇失踪,接着又是张武德跳楼自杀。孙承东预感下一个受害者肯定就是自己。果不其然在张武德自杀的第二天深夜,孙承东就接到了那个神秘人的电话,它要孙承东为它做一件。只要把这件事办妥,它就可以放过孙承东,并且还可以把证据还给他。”
 
  我说:“那个神秘人要我,对吗?”
 
  安妮点点头。
 
  “那个人似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只能按照它的计划行事,就像一具具木偶。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不知道……”
 
  那个人似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心中默念着这句话。
 
  不错,那个神秘的人物的确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有的人都是它手中的一颗棋子,任它摆布。可它到底要干什么呢?如果是想杀我的话,它应该易如反掌才是。它为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地步步算计呢?
 
  难道说,它另有图谋!
 
  我感到一股莫名地恐惧,这恐惧远远地胜过了生死。黑暗中,一丝丝凉气慢慢地渗入我的皮肤,浸入五脏六腑,然后凝结成一根冰柱死死地戳进我的心脏。
 
  一切都是那样的诡异,置身在以阴谋中的我悄然地化作了一颗棋子,然后被一双神秘的大手摆在了一个特殊的位置上。
 
  “啊”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从卫生间传出。
 
  我的心脏猝然一紧,孙承东在里面。
 
  安妮也是一惊,手中的托盘摔在了地上,装着牛奶的玻璃杯被摔碎了。安妮紧张地站起来,疾步朝卫生间走去。
 
  “承东,你怎么啦!”安妮跑到卫生间门口,用力地捶打门。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9 15:13

  卫生间里的惨叫依旧凄厉,死寂地黑夜被这叫声生生地撕成了碎片。
 
  “啊…救命…别过来…别过来……”孙承东声嘶力竭地惨叫冲入了我耳膜,我的心都颤抖起来,这次又是不是孙承东的一次阴谋。应该不是,有句老话说:常走夜路,那能不见鬼。
 
  难道说!
 
  我挣扎着要坐起,我看看卫生间到底发生些了什么。但我身体被捆的死死的,一点也动不了。忽然我的手指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我立刻意识到那是玻璃杯的碎片。我强忍着指尖的疼痛捏起一片,用力地切割我手腕的粗绳。
 
  在孙承东的惨叫和山响的追锤门声中,我一点一点地切割着手腕上的粗绳……
 
  突然,“轰”的一声闷响,仿佛是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地撞开了,接着又是一声惨叫。那是安妮发出的,她的叫声比孙承东更加撕心裂肺,更加凄厉。
 
  也就在那一瞬间,我手腕上的粗绳终于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我用力一挣,绳子断了。但我身上还被缠着许多绳子,脚踝更是被捆的紧紧地。来不及迟疑,我要趁着这突然的变化,赶快脱身。
 
  可当我的手再次触及那些粗绳时,手指是一阵钻心地剧痛。我的手掌、手指已被那块玻璃片划得血肉模糊。
 
  我强忍着剧痛解开脚踝上的绳子,就在这时安妮惨叫着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客厅,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
 
  我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安妮的肩膀。
 
  “怎么啦?到底发生什么事儿啦?”
 
  “鬼…鬼…鬼!”安妮紧紧地抱住我,她身体颤抖着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指着身后的过道。
 
  我心头一寒。
 
  “啊!”孙承东杀猪似地惨叫着。
 
  我丢开安妮,快步冲进那漆黑地过道。
 
  漆黑一片的过道里是一条蜷缩在墙角抱头惨叫的黑影,那是孙承东。而他对面的卫生间的门敞开着,一缕幽暗地诡异地光射了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一点一点地靠近孙承东,空气中弥漫着浓浓地血腥气,一阵阵阴风撩拨着我的衣襟。我终于来到了孙承东身边,我注视着这个刚才还天不怕地不怕,而现在却浑身瑟瑟发抖的杂碎。
 
  他到底看到什么?
 
  我缓缓地侧过脸,望向那个散发着死亡气息地卫生间。
 
  只一眼,我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
 
  血?血!
 
  卫生间的浴池内正在不断地向外漾着殷红地鲜血,雪白地浴池发出“咯吱咯吱”地怪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鲜血地腥味儿随着一阵诡异地风扑面而来,带着无限地哀怨与煞气。
 
  浴池之内的血忽然沸腾起来,泛起一个个血泡,接着又“啪啪”地爆裂。一个黑黑地圆球缓缓地从血水中冒了出来,它的四周荡出一圈圈地水纹儿。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哪!
 
  那个圆球竟然是一个人头!
 
  不,不不……
 
  那不仅仅是一个人而已,它正在不断地从血水中升起。血水不断地退去,终于露出了它长长地头发以及那张惨白地却在不断微笑地脸。
 
  我窒息了。
 
  是她!
 
  那个神秘女子。
 
  突然,血水爆起,一个长发白衣地女子从血池中走了出来。它睁着一双没有瞳孔地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阵阵阴风撩起它遮住半边脸的长发,我看到它的左半边脸竟然是白灿灿地人骨。那女子浑身散发着死气,它冷笑着淌着已经蔓延到过道地血水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
 
  它张开黑洞洞地嘴巴,嘶哑着说:“我来了………”
 
  我心胆俱裂地连连后退,最后身体撞在了墙上,我已退不可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9 15:14

  我想逃,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仿佛被人偷偷地砍去了。我惊恐地想大叫,可喉咙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它带着无限地哀怨朝我走来,每走一步,脚下便是一滩血水。最后那腥臭地血水已经蔓延到了我的脚下,死亡地气息席卷了我的全身,透过每一个毛细血管渗进了我的五脏六腑。那骇人的低语仍在耳边徘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它终于与我近在咫尺了,一只白骨灿灿地手伸向了我,如果那还能被称之为手的话。它的指尖凝结着血气,“滴答”一滴殷红地血自指尖滴落,打在我的脚下。
 
  就在我的精神即将崩溃的一刹那,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亮点儿。它挡在了那只手的前面,然后急速地膨胀开来,眨眼间竟然在满是血腥与煞气地黑暗中撕开了一道口子,接着那口子无限地放大最后化作了一片白昼。
 
  那一刻,我的身体也脱离了束缚。我趔趄着向前走了一步,一双冰冷地手握住了我的手。我本能地挣开它,可整个身体却失去了平衡,连连后退。我身后的那堵墙竟然消失了,准确地说是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这一片无边无际地白昼。
 
  但恐惧并未因此消失,反而更加沉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感到就在那骇人地手臂伸向我的一刻,一股更加神秘更加强大地力量将我拉进了这个陌生地世界。

  直到今天,我也无法解释那晚的白昼到底是什么?但我却在那苍白地世界里感到了一股强大地力量,它来自一个未知的世界,却没有一丝地阴邪之气。
 
  我怔怔地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一切似乎都是静止的,但一切又似乎在不断地变化着。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条模糊地人影,它是这神秘地环境中唯一一个运动地物体。那人影离我很远,以至于它缥缈地如一团雾气。
 
  “你是谁?”我颤声喊道。
 
  人影一闪,它消失了。
 
  我诧异地揉揉眼睛,眼前是一片苍白。
 
  突然,一个冰凉地雪球打在了我脸上,我一个趔趄。我侧目而视,只见这奇异地世界中站着一个我从未期待过的人。
 
  幽若。
 
  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心脏忽然一阵刺痛。
 
  这是梦吗?
 
  幽若穿着一件雪白地羽绒服,一顶粉色地绒帽乖巧地戴在她的头上。此刻,幽若正背着手,抿着小嘴站在不远处脉脉地看着我。
 
  我的喉咙忽然涩涩地,发不出一个字。
 
  虽然只有二十五岁,但心却早已苍老。
 
  被冰封的血液在这一刻融化,生命中的爱恨情仇纠缠着一颗原本就不是那么坚强地心脏。当滚烫地血液在每一根血管中开始奔流,当思念地泪水即将枯竭的时候,谁为这份爱痴守。
 
  “厄!”我的心脏被痛撕裂了,我单腿跪地紧紧地按着胸口,但那痛却更加强烈。
 
  终于,我吐出了一口鲜血,眼前的地面被染红了。我挣扎着抬起头看到了幽若永恒地微笑,我向她伸出手。
 
  幽若依旧在微笑,她款款地走向我。
 
  寒风骤起,有雪花自天空飘落。白昼渐渐淡去,迷雾之后竟是一派冬至的峥嵘景色。我勉力地站起,痴痴地望着幽若。
 
  幽若握住了我的手,我们十指交错紧紧地合在一起。
 
  一股略显羞涩地温存交织在我们的指尖,我们无语地注视着对方。那份跨越了上千年上万年的依恋,紧紧地纠缠着我们彼此的心。每一分每一秒都烙上了爱的印记,纵使相隔三千黄泉水,也终不能割断你我相思相望的眸光。
 
  也许是因为太过深爱的缘故吧,所以选择这条你我都痛苦地相守之路。
 
  无论,我是否背叛过她,肉体上的欢愉与灵魂地慰籍终究还是无法抹杀那份跨越了生死的依恋与思念。
 
  一只纤纤玉手轻轻地按在了我的胸口,她的目光温柔得可以融化一切寒冷的东西。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从卫生间里射出的一缕幽暗地光。
 
  房间内一片寂静,从卫生间隐隐地传出“哗哗”的流水声。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每根骨头都在疼。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9 15:15

  房子的木门和防盗门都敞开着,楼道漆黑一片。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用力地拍拍脑袋,我的思维变得异常麻木,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被孙承东绑架了,然后……
 
  我豁然抬头,卫生间!女鬼!
 
  卫生间的门虚掩着,门缝处散乱着幽暗地光。我诈着胆子走到门口,伸出手。
 
  门却自己打开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卫生间内浴池的水龙正在“哗哗”地流水,有人忘记把它关上了。
 
  我环视了一下卫生间,没有任何异样。洁白地瓷砖、浴池、抽水马桶,还有光滑地地面……
 
  等等!
 
  我蹲下身,用手指从地上揩起一点殷红的液体。
 
  粘稠,有点儿腥味儿。
 
  这是一滴人血。
 
  接着我又在地上的不同角落发现了许多这样的血点儿,这些血点儿告诉我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在这间房子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我走出卫生间,开始察看这个并不算大的房子。结果令我失望,这所房子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或者说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可我为什么会活着呢。
 
  我不知道,也许……
 
  我的头又是一阵疼痛,我想我一定经历过什么。可关于那段经历的记忆好像被人抹去了,就像当年火灾的记忆一样,虽然我还记得一些,但它却是不完整的。
 
  “啊”一声惨叫自楼道传来,楼道的声控灯豁然亮起。
 
  我寻着那声惨叫冲了出去,那声音隐约是从电梯旁的楼梯口传出的。我望着那个黑漆漆的楼梯口,大大地咽了口吐沫。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进去了。
 
  依我判断那声音应该是孙承东那个砸碎的,我听得出他杀猪似地惨叫。事后,我常为那晚的疯狂行为感到后怕,当时我并不知道在那个阴森森地楼道里等待着我的是什么。当然,当时我也来不及去思考这些,仇恨已经冲垮了我的理智。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孙承东寻仇,我要废了这畜牲。
 
  楼道里弥散着物体腐烂地气味儿,这让我想起了墓道。我捂着口鼻,眼睛渐渐地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
 
  突然一条黑影从楼道的拐角处蹿了出来,他把我撞了一个趔趄,自己也险些摔倒。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还是认出了他。
 
  “孙承东!”我怒吼一声扑向他,一把曳住了他的后脖领子。
 
  孙承东转过身正要朝我挥拳,可他的呼吸声忽然变得急促起来,黑暗中那双死鱼眼惊恐地望着我的身后。
 
  我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回身。
 
  幽暗地楼梯口什么也没有。
 
  就在我意愣神儿的功夫,孙承东猛地挣开了我。他一边惨叫一边玩命地往楼下跑,丑陋地身体很快消失在楼道的阴暗处。
 
  “别跑!”我不甘示弱,顺着楼道急追而下,途中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
 
  终于我体力不支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此刻我腹中空空,又加上刚才的那一番折腾,身体早已超负荷运转了。
 
  我扶着楼梯扶手瞪着眼前漆黑阴森地楼道,孙承东已经跑的影儿都没了。以后我要想再找到他,恐怕要难上加难了。而身后…我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的那缕幽暗地光已经不见了。
 
  孙承东到底看到了什么?
 
  或者说,楼梯口到底有什么东西令他如此恐惧?
 
  蓦地,我意识到了什么。
 
  安妮!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9 15:15

  对了,我醒来后,孙承东和安妮都不见了。而刚才我只撞见了孙承东,那么就是说他们分开了。而下楼的路只有这一条,如果安妮要逃的话一定会经过这里。可刚才我却没有撞见她,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安妮已经下楼了。二…我情不自禁地回头又看了一眼那无边地黑暗,安妮还在楼上。
 
  我有一种直觉,安妮应该还在楼上。
 
  如果我能抓住她,也许可以从她口中找出孙承东的藏身地点,还有那个神秘的人物。
 
  想到这儿,我缓缓地站起身,准备返回十二楼。就在这时,深邃地楼道阴暗处传来一阵打斗声。
 
  那声音很嘈杂,好像是几个人在缠斗。
 
  我心头一动,放弃了上十二楼的念头,快步朝楼下跑去。
 
  那声音越来越真切,果然有人在这漆黑一片的楼道内打斗。突然,有人“哎哟”了一声,接着是一连串重物滚动地声音。
 
  有人被打下了楼,打斗声随即停止。
 
  接着是一串急促地脚步声和喘息声,一个人正在飞快往楼上跑。隐约间,好像还有一个人在急追而上。
 
  我停下脚步,扶着楼梯,注视着楼梯的拐角处。
 
  终于,一个蹒跚地黑影闪了出来,他气喘吁吁地向上攀登。
 
  我狞笑了一声,冷冷地冲那黑影喊道:“孙承东,怎么又回来啦?”
 
  “啊”那黑影发出一声惨叫,脚下一滑摔倒在楼梯上。
 
  果然是孙承东。
 
  我移了移步子,用身体挡住了楼道狭窄的空间。
 
  “兄弟…兄弟…”孙承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苟延残喘着说:“兄弟…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救救我,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说着,孙承东颤巍巍地回头张望,他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哼哼…让我救你?”我摇摇头,狞笑着说:“当年你害死幽若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有今天。嗯?没想到吧。这就叫恶有恶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你…你…你要干什么!”孙承东扶着墙往下退了几步。
 
  “你说呢!你害死我最心爱地人,害得我如此孤苦。这仇,我怎么能不报。孙承东你拿命来吧!”说完,我双拳紧握一步一杀气地逼近孙承东。
 
  幽若的惨死,好友的背叛,八年的孤苦,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了今晚。
 
  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杀!”

  楼道的拐角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黑暗中一双猩红色地眼睛豁然睁开。
 
  一瞬间,一股阴冷之气充斥了整个楼道。
 
  孙承东怔怔地装过身,他的动作僵硬得如一具干尸。
 
  我也愣住了,抬起的脚不禁又落下。
 
  那双骇人地眼睛隔着孙承东与我对视,四目相对时,我的心寒冷得如吞冰魄。我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耸了起来,十指竟然开始莫名地僵硬。
 
  深夜,在一个漆黑一片地狭窄楼道内,三个黑影彼此僵持着不发一语,又似乎在伺机而动。
 
  “萧逸?”那双猩红色地眼睛忽然发出了一个熟悉地声音,虽然阴冷,但却令我想起了一个人。
 
  “秦子峰!”我失声叫道。
 
  “呵呵呵呵……果然是你!”黑暗中,猩红色地眼睛晃动了一下,似乎在点头。
 
  “你怎么会……”我刚想问你怎么会来这儿,可话还没说完,夹在我和秦子峰之间的孙承东突然一转身向我扑了过来。
 
  我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孙承东会困兽犹斗,急忙一闪身。我整个身体倾斜着靠在了楼梯扶手上,后腰被狠狠地咯了一下。
 
  孙承东趁我一趔趄,肥胖地身体竟然从我和墙壁的缝隙间挤了过去。他疯了似的朝楼上跑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9 15:16

  “该死!又让他溜了。”我揉着腰怒骂道。
 
  “放心,他跑不了。”秦子峰一边说,一边疾步跨上楼梯。他在我身边站定,一双猩红色地眼睛诡异地望着我:“那个人是谁?”
 
  “孙承东。”我望着眼前的黑暗狠狠地说。
 
  “那个疯子?”秦子峰显然吃了一惊。
 
  “不,他是装疯的。”我说。
 
  “装疯?”秦子峰低低地嘘了一声。
 
  我逃出打火机,点燃。
 
  微弱地火光照亮了眼前的男人,他看到我手的时候怔了一下,原来我满手都是血。手指上的口子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在微弱地光源下我还是看到了一只血淋淋地人手,五指微屈,散发着淡淡地腥味儿。我甚至产生了错觉,这是我的手吗?
 
  在注意到我的血手几秒钟之后,秦子峰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理他,只是用那只血手握着打火机四下照了照,终于我在对面楼道的墙壁上找到了一个斗大地“8”字。
 
  八楼。
 
  我现在正站在八楼的楼道上,身旁是一个是敌非敌,是友非友的秦子峰。
 
  “啪”打火机灭了。
 
  “喂,你知道这栋楼总共有多少层吗?”我转过身问秦子峰。
 
  “十四层。”秦子峰毫不迟疑地回答。
 
  “哼哼,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我冷笑着盯着眼前的黑影,这个秦子峰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说…孙承东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他?有可能,不然这么晚了,秦子峰怎么会来这里。可又有些不对,刚才我说逃跑的那个黑影就是孙承东的时候,我明显感到了秦子峰的惊愕。他似乎并不认识孙承东,这个秦子峰真是令我捉摸不透。
 
  秦子峰的双眼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赤色地弧线,终点是最上面的楼梯口。
 
  “电梯已经坏了,他逃不掉的。如果你现在上去追他,一定能把他按住。”秦子峰的话语带着些许地寒气,似乎在怂恿我去做某件坏事儿。
 
  我向上踏了一步,没有继续向上攀登。我回过头,居高临下地对秦子峰说:“不一起上去吗?”
 
  秦子峰摇摇头:“这事儿与我无关,我懒得插手。”
 
  我说:“真是这样吗?是懒得插手,还是想渔翁得利?”
 
  秦子峰“哼”了一声,没有辩驳。
 
  我说:“那家伙可跟张武德的死有关,你不想搞清楚吗?”
 
  秦子峰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你先帮我抓住他,我再详细地告诉你。怎么样?”
 
  秦子峰说:“你想利用我?”
 
  我说:“干嘛说的那么难听,应该是合作,才对。请吧!”
 
  我侧过身,让出一条通道,朝秦子峰一挥手。
 
  秦子峰瞪了我一眼,侧着身穿过通道,大踏步地朝楼梯口跑去。
 
  我之所以让秦子峰走在我前面,完全是出于自身安全考虑。我宁愿把自己的后背给这无限诡异地黑暗,也不愿意给秦子峰。这个人实在是令我无法信任,万一我走着走着,他突然从后面给我一刀怎么办。
 
  从八楼开始,我们一层一层地搜索着孙承东的踪迹,每个楼层的面积就那么大。他想躲开我们是不可能的事,况且在昏暗地升空灯下他是无处遁形的。可事实上当我和秦子峰气喘吁吁地搜索完十四层之后,仍旧没有发现孙承东的踪迹。
 
  “他不会上楼顶了吧?”秦子峰望了望通往楼顶的梯子,失望地对我说:“梯子没有被人攀爬的痕迹,还有天窗是锁着的。那家伙还在这栋楼里。”
 
  孙承东的家我们已经搜过了,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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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魇.必死无疑》--作者:蓝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