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5 13:46

他脸上洋溢着微笑,嘴上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个迷人的矮个子。将那个迷惑不解、疑虑万千的贵族送到了门口,然后他转身回来,还轻轻地搓着他的手掌。

“波洛。”我问,“难道我头脑混乱了吗?”

“没有,我亲爱的朋友。不过,你像往常一样,被蒙在了鼓里。”

“你是怎么样得到那颗钻石的?”

“从罗尔夫先生手里。”

“从罗尔夫那里?”

“是的。那些警告信件。那个所谓的中国人还有《社交花絮》上的那些文章,全都出自罗尔夫先生那个简单的脑子!大家议论纷纷的所谓两颗极为相似的钻石,它们其实并不存在。事实上只有一颗钻石,我的朋友!最初,这颗钻石是亚德利家族的藏品,三年以来,它实际上属于罗尔夫先生所有。今天早上,他拿彩笔在他的眼角轻轻用油膏——抹。稍作改动,就把那颗钻石偷走了!啊,我应该去看他演的电影。他确实是一位出色的表演艺术家。绝对没错!”

“不过。他为什么要偷他自己的钻石呢?”我迷惑不解地问。

“有多种原因。首先。是因为亚德利夫人开始变得难以驾驭。”

“亚德利夫人?”

“你知道,在加利福尼亚,她被独自一人撇下很久,她的丈夫却在其他地方寻欢作乐。罗尔夫先生英俊潇洒,有一种浪漫气质。不过,他又很有生意头脑,他使亚德利夫人坠入情网。然后,他就开始讹诈她。那天晚上。我盘问了夫人有关的事实。她都承认了。她发誓说,她只是一时言行举止有失检点,我相信她了。不过,毫无疑问,罗尔夫手里有她的信件,这些信件可以被随意解释出不同的意思。由于害怕离婚,还由于害怕和她的孩子们分离,她同意罗尔夫的一切要求。可是她自己又没有钱,她就被迫给他一件珍品换回她的那些信件。“西方之星”出现的日期那么巧合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在进行。亚德利勋爵准备重新振作起来,把他的事情安顿一下,接下来就出现了有可能出让那颗钻石的情况,这样,那颗替代品就会被发现。亚德利夫人就焦急万分地给刚到英国来的格里高利。罗尔夫写信。告诉了他所有的情况。他就安慰她,答应把一叨都安排妥当,也就是说,安排一次双重盗窈。这样,他就能使那位夫人平静下来。可以想象,假如不这样,她也许会把真相告诉她的丈夫。这么一来,对我们的讹诈者—格雷戈里。罗尔夫就一点好处也没有了。这样做,亚德利还可以得到五万英镑的保险金,(难道你忘了这点了吗?)而且罗尔夫将仍然拥有那颗钻石!正在此时,我插手了这件事情。我派人送去电报说一个钻石专家将要抵达亚德利勋爵府上。亚德利夫人像我预料中的那样,她会立刻实排一次钻石失盗事件—她也做得确实天衣无缝!不过,赫尔克里。波洛,他看事情可是只注重事实。事实上是怎样的呢?那位夫人关掉了所有的灯,碰上了房门,将项链扔到了走廊上,然后又大叫起来。她在楼上早就把那颗钻石用镊子取下来了—”“可是我们看见那个项链在她脖子上戴着呀!”我表示异议。

“请你注意,我的朋友。她的手当时掩盖着那个可能显露出豁口的地方。把一条丝绸提前挂在门上简直是小孩们的把戏!当然了,罗尔夫一听到那件盗窃案,他就立刻着手安排自己的小小把戏,他表演得相当出色!”

“你跟他谈了些什么?”我充满好奇心地问道。

“我对他说,亚德利夫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的丈夫,我被授权重新追回那颗钻石。如果那颗钻石不立刻转到我的手里,以前的事情就会东窗事发。我还添加了几句谎话,他就完全控制在我的手里了。”

我将整个案件的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

“对玛丽。马维尔小姐来说好像有点不公平,她失去了她的钻石,可是她并没有丝毫的过错。”

“哈!”波洛冷酷地说道。“她等于做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广告宣传,她所关心的只是这些,那种人!不过,说到另一个女人,她就不同了。那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女人味十足!”

“是吗?”我怀有疑虑地问道,难以苟同波洛对女人的看法。“我想是罗尔夫给她的那些信件的复制品吧。”

“绝对不是,”波洛轻快地说道,“她听了玛丽。卡文迪什的劝告,来找我帮助她摆脱困境,然后她就听说了玛丽。马维尔小姐也来过这儿。她知道对方是她的敌人,她就立刻改变了主意,看准时机,抓住了一个借口。而我的朋友,这个借口是你提供给她的。极少的几个问题就足以向我证明是你给她讲了那些所谓的讹诈信,而不是她告诉了你这些情况!她抓住了机会,利用了你向她说的话。”

“我对此难以相信。”我痛苦地叫道。

“好了,好了,我亲爱的朋友,你不学习心理学是很遗憾的。是她告诉你那些信都毁掉了吗疗哎呀呀,如果这种情况可以避免的话。一个女人是绝对不会毁掉一封信的!如果是一位比较谨慎的女人,那就更不可能发生这类事情!”

“事情听起来都合情合理!”我说道,但我的愤怒在不断增加,“可是你却把我当成一个十足的傻瓜,从头到尾都是这样!事情过后再做一番解释固然无可指责,但凡事总有个限度!”

“可是你一直自我感觉良好,我的朋友。我确实不忍心击碎你的幻觉。”

“那毫无用处,这一次你做得太过分了。”

“天哪!什么事也做不成,还生别人的气,叫我怎么办呢,我的朋友?”

“我受够了!”我狠狠一摔房门跑了出去。波洛纯粹是把我当成了笑柄,我决定要让他受一次严厉的教训。我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够原谅他。他怂恿我,鼓励我,让我把自己变成一个十足的傻瓜。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5 13:47

马斯顿庄园的悲剧

我因事离城好几天,等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波洛正准备收拾他的小旅行包。

“来得正是时候,黑斯廷斯,我原来还担心你不能及时赶回来和我同去呢。”

“这么说。又有案子需要你出门了?”

“是的,虽然我还不能保证有结果;表面看来,这件事好像难以说清。北方联合保险公司请我去调查一位名叫马特雷弗先生的死亡案件,他在几周之前向他们公司投保了高达五万英镑的巨额人身保险。”

“是吗?”我很感兴趣地问。

“当然了,在保险单上有例行的有关自杀条款的规定。

如果他在一年之内自杀的话,保险费将被没收。马特雷弗先生接受过公司医生的仔细检查,虽然他稍微过了年富力强的壮年时期,但是他的身体健康状况还相当好。然而,就在上个星期五,也就是前几天,在埃塞克斯郡马斯顿庄园他自己的房间里,发现了马特雷弗先生的尸体,他死亡的原因被诊断为内出血。这件事本身并无令人大惊小怪之处,但是有谣传说。马特雷弗先生的经济状况早已摇摇欲坠。北方联合保险公司已经毫无异议地调查清楚这位已故的老先生已经濒临于破产的边缘,现在事情就有了很大的改观。马特雷弗先生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妻子,有人说他把他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买了人寿保险就是为了他妻子的缘故,然后他就自杀了。这种事情并无非同寻常之处,我的朋友艾尔弗雷德。赖特还是请我无论如何调查一下这个莱件i他是北方联合保险公司的董事。但是,正像我告诉他的那样,我对成功不抱很大希望。如果死亡的原因是心脏病,我也许会抱以更大的希望。心脏病被认为是当地养老分级保险机构无力查滑投保人真正死因的疾病。但是,内出血就相当明确了。

不过,我们只有去做一些必要的调查了。请在五分钟之内收拾好你的行李,黑斯廷斯,然后我们乘出租车到利物浦大街去。”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从马斯顿车站下车,在车站的问询处,我们了解到马斯顿庄园离这儿大约还有-英里的路程。

波洛决定我们步行去那儿。于是,我们就沿着正街向前走。

“我们这次出差的计划是什么?”我问。

“首先,我要去拜访那位大夫。我已经搞清楚了,在马斯顿只有一位医生,他是罗尔夫。伯纳德大夫。啊,我们已经来到了他的寓所。,,大夫的房子是那种比较好看的农舍。离公路稍微远一点儿,门前的铜牌上刻有大夫的名字,我们沿着门前的小路上了台阶,摁响了门铃。

结果证明,我们此时拜访是非常幸运的,此时正是大夫就诊的时间,而眼下又没有病人在等候他。伯纳德医生是位上了年纪的人,高高的肩膀,有些驼背。接人待物的态度很令人愉快。

波洛作了自我介绍,问他解释了我们此次拜访的目的,并且特意告诉他保险公司对此类事情耍做彻底的调查。

“当然,当然。”伯纳德大夫含糊地应道:“在我看来。像他这么富裕的人,他为自己的生命一定投保了一大笔保险金吧?”

“您认为他是一个富人,大夫?”

大夫表现出相当令人吃惊的神色。

“他难道不是吗?他有两部汽车。您知道,马斯顿庄园是个相当大的地方,要维持下来是不容易的,虽然我相信他买下这个庄园的时候出价很便宜。”

“我听说他近来遭受了很大的损失。”波洛说着,密切注视着房门。

可是,大夫只是难过地摇摇头。

“是这样吗?的确,那么他的妻子就是很幸运的了,现在有了这一大笔人寿保险金。那可是一个非常漂亮、非常迷人的年轻女人,不过,她被这次可怕的灾难吓得神经错乱了。

可怜的人,她受了很大的惊吓,我尽我所能给她治疗。可是,当然了,这个打击肯定是相当沉重的。”

“近来您一直替马特雷弗先生看病吗?”

“我亲爱的先生,我从来不给他看病。”

“什么?”

“我听说马特雷弗光生是个信奉基督教的科学家—或者是诸如此类的人物。”

“不过。是您检查的尸体吧?”

“当然了。他的一个园丁把我叫去了。”

“死亡的原因很明白吗?”

“绝对无误。他的嘴唇上有血。大部分的血出在身体的内脏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5 13:47

“人们发现他尸体的时候,他还在原地躺着吗?”

“是的,尸体没被动过,他躺在一个小种植园的旁边,一支小小的猎枪还放在他的身旁,很明显,那是出去打乌鸦用的。内出血肯定发生得特别突然,毫无疑问,是胃出血。”

“有没有可能是被人开枪打死的?”

“噢,天啊!”

“请您原谅,”波洛谦恭地说,“不过,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在最近的一桩谋杀菜子中,那个大夫首先诊断为心脏病突发,在当地警察指出被害人的头部有子弹穿过的时候,他才改变了结论。”

“您在马特雷弗先坐的尸体上找不到任何子弹擦伤。”

伯纳德大夫语调干巴巴地说,“现在,先生们,如果没有进——步的问题—”我们明白了他的意思。

“再见,非常感谢,大夫。非常感谢您如此友好地回答了我们的问题,顺便问一下,您认为没有必要做尸体解剖吗?”

“当然没有。”大夫的情绪有些不能自制,“死亡的原因非常清楚,作为一名大夫,我看不出有任何必要再令一个死者的家属受到不必要的打扰。”

说完话,大夫转身离去,当着我们的面将门狠狠地关上了。

“黑斯廷斯,你对伯纳德大夫怎么看?”当我们走在通往马斯顿-园的路上时。波洛这样问我。

“简直是一头老犟驴。”

“千真万确,你对人的性格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我的朋友。”

我不自在地瞥了他一眼,但是他说这话时,好像非常严肃。然而,一种异样的光芒闪过他的眼睛,接着,他狡黠地加了一句。

“那就是说,那个漂亮女人没有问题了!”

我冷冷地看了看他。

我们到达庄园的时候,一位中年女仆为我们开了门。波洛把他的名片递给她,还递给她一封保险公司给马特雷弗夫人的一封信,她把我们带进一个小小的客厅,然后就出去向她的女主人通报。大约过了十分钟,门又开了,一个穿着寡妇丧服的窕窈身影站在了门口。

“您是波洛先生吗?”她迟疑不决地问。

“夫人!”波洛优雅地站起身来,疾步向她迎了过去。“用这种方式打扰您,我难以表达我内心的遗憾。可是您怎么样呢?这些事情—它们是不知道怜悯的。”

马特雷弗夫人伸出手来,让波洛把她领到一把椅子前,她的眼睛哭得红红的,但是那暂时的悲哀却难掩饰她那惊人的美貌。她年纪大约在二十七八岁,气质高雅,→双湛蓝的大眼睛,嘴唇微微上翘,非常漂亮。

“是有关我丈夫保险的事情,对吗?可是,难道我现在必须去面对这些问题吗?难道就这么急吗?”

“振作起来,我尊敬的夫人,振作起来!您知道您已故的丈夫为自己投了相当巨额的人寿保险,这种情况下,保险公司通赏是要搞清楚一些详细情况的。他们已授权我替他们办理此事。您可以完全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您,使您不至于太难过。您是否愿意向我简单说一说星期五发生的那件让人难过的事情呢?,,“当时我正在准备茶点,我的一位仆人回来了一一他是一个园丁,他说他发现了—”她的声音弱小得听不见了,波洛满怀同情地拍了拍她的手。

“我可以理解,我非常理解J在那天下午的早些时候,您见过您的丈夫吧?”

“从午餐以后就没见过。我步行到村里去买些邮票,我知道他是出去在附近一带闲逛。”

“他是去打乌鸦,是吗?”

“是的,他经常带着他的小猎枪。我还听到远处传来的一两声枪响。”

“他打乌鸦用的那支小猎枪现在在哪里?”

“我想它还在大厅里。”

她带我们走出小客厅,找到那支小猎枪,把它递给波洛。波洛接过来,仔细地查看。

“发射了两颗子弹,我可以看得出来。”他检查过之后,又把它还了回去。

“现在。夫人,不知我是否可以—”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5 13:48

“仆人会带您去的。”她喃喃低语道,把头埋了下去。

那个女仆被召进来。带波洛到楼上去,我留下来陪着那位可爱而又不幸的女人。很难搞清楚是该说话,还是保持沉默。我做了一两次努力,随便说了几句,她都回答得心不在焉。过了几分钟,波洛回来了。

“非常感谢您的盛情接待,我认为就此事而言,您无须再受到打扰。顺便问一句,您了解您丈夫的经济情况吗?”

她摇了摇头。

“我一无所知,我对生意上的事毫不明白。”

“我明白。那么有关您丈夫为什么突然决定要投人寿保险,您就难以给我们握供线索了?他以前没决定这么做吧y,“嗯。我们结婚刚刚一年多一点儿。不过,至于为什么他要投人寿保险,这是因他明显地感觉到他不会活得太久了,他对他自己的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知道他以前有过……次内出血,他也知道,如果再有一次的话,——定会要了他的命。我千方百计想把他那些可怕的念头驱散掉,可是都没有用,哎,他的预感太对了!”

眼泪从她的眼里夺眶而出,她不失优雅地向我们道别。

当我们一起沿车道走的时候。波洛做了个典型的手势。

“好了!回伦敦去吧,我的朋友,没有异样的情况。可是—”“可是什么?”

“只有一点矛盾之处,就是这么回事!你没注意到?不过生活到处都充满了矛盾—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不会自已要了自己的命。没有毒药能让他的嘴里都是血。不,不,我必须让自己相信这样的事实。这里的一切都一清二楚,毫无问题—但是,那人是谁?”

一个高个子年轻人正沿着公路朝我们大步走来,他经过我们身边时,没有任何表示。不过,我注意到,他相貌不难看,长着一张消瘦的脸,皮肤是深深的古铜色,这是在热带生活过的痕迹。一个园丁正在打扫树叶,他停下了手上的活,稍事休息一下。波洛赶忙朝他跑去。

“请您告诉我,那个年轻人是谁?您认识他吗?”

“我想不起来他的名字,先生。不过,我听说过他上一星期在这儿住过一晚上,那是星期四。”

“快,我亲爱的朋友,让我们跟着他。”

我们沿着公路疾步向前,跟在那个不断走远的人的身后。我们的目标朝大房子的阳台上看了一眼,瞥见了一个穿黑色衣服的身影,就突然调转了方向。我们在后面跟着他,这样,我们就看到了下面的场面。

马特雷弗夫人站在原处,身影晃动了一下,她的脸色可以明显地看出突然发白了。

“你,”她喘着气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上船,现在正在去东非的途中了呢。”

“我从我的律师那儿听到一些消息,这使我推迟了行程。”那个年轻人解释道,“苏格兰我年迈的叔叔又突然死亡,给我留下了一些钱。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我最好还是取消我的航行。然后,我从报纸上看到了这个令人难过的消息,我就过来看看这里是否有我能做的事;您也许会需要人帮忙照料一下事务。”

这时,他们看见了我和波洛。波洛走上前来,连连道歉解释说他把他的手杖落在了客厅。在我看来,马特雷弗夫人好像是极不情愿地为我们做了介绍。

“这位是波洛先生,这位是布莱克船长。”

接着,我们随便聊了几分钟。在聊天的时候,波洛弄清了如下事实。布莱克船长现在住宿在一家酒店。那个所谓的被落在客厅里的手杖当然没有被找到(这并不令人奇怪).波洛又连连道歉,然后我们就抽身走了。

我们大步流星地返回村庄,波洛直接奔往那家酒店。

“我们要在这儿等到我们的朋友布莱克船长回来,”波洛解释道,“你注意到了吗?我特别强调我们要坐头班列车返回伦敦这一点,也许你认为我们真的会按我说的坐头班列车赶回伦敦,但是不会那样做的—你注意观察马特雷弗夫人的脸色了吗?当她看到这位年轻的布莱克时,显而易见,也非常吃惊,而且他一天哪,他忠心耿耿,你不这样认为吗?星期四晚上他在这里—那正是马特雷弗先生死的前一天。黑斯廷斯,我们必须调查布莱克船长在这儿的所作所为。”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看见了我们的目标正在走近酒店,波洛出去迎住他,和他攀谈了几句,顺便把他带到了我们订好的房间。

“我刚才一直在向布莱克船长解释我们来这儿的使命。”他对我解释道,“你可以理解,船长先生,我急于想了解马特雷弗先生死前那段时间的精神状态,而同时呢,我又不愿意再向马特雷弗夫人问令她感到痛苦的问题,这样做会不适当地增加她的悲哀。而您,在事情发生之前碰巧在她蒙,这样就可以向我们提供同样有价值的情况了。”

“只要我能办得到,我将竭尽全力帮助您,我保证。”这位年轻军人回答道,“不过,恐怕我没有注意太多不同寻常的情况。您知道,虽然马特雷弗是我们的一位老朋友,但是我本人并不怎么了解他。”

“您到这里来一是什么时候?”

“星期四下午。我在星期三上午早些时候进城去了。因为我的船在十二点左右从提伯雷开过来,但是我得到一些消息使我改变了我的计划,我敢说,您已经在我向马特雷弗夫人解释的时候听我说过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5 13:48

“您是要返回非洲东部吗?”

“是的,自从大战以后,我一直在那里服役—那是一个了不起的国家。”

“干真万确。现在。请告诉我,在星期四晚上吃饭的时候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噢,我不知道。都是一些临时想到的话题。马特雷弗肉我的家人表示问候。然后我们就讨论了关于德固战败后赔款的间题,接着马特雷弗先生又问了许多关于东非的问题,我给他们讲了一两件轶闻趣事。大概就这些吧。”

“谢谢。”

波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轻轻地说道:“请您准许,我想做一个小小的实验。刚才,您已经告诉我们你的意识本身所知道的所有的问题,现在我想询问一下您的潜意识所感觉到的情况。”

“是作精神分析吗?”布莱克明显地警觉起来。

“唤,不,”波浴语调恳切地说道,“您看,就像这样,我给您说一个词,您用另外一个词来回答,就是这样反复说下去,说您最先想到的任何词就可以。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好吧。”布莱克慢吞吞地说道,他的表情很不自在。

“请记下我们说的话,黑斯廷斯。”波洛说完便从口袋里取出他的大怀表,把表放在他紧挨着的桌子上。“我们要开始了:白天。”

稍稍有一会儿停顿,然后,布莱克回答道。

“黑夜。”

当波洛像这样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对方的回答越来越像了。

“名字。”波洛说。

“地点。”

“伯纳德。”

“肖。”

“星期四。”

“晚餐。”

“旅行。”

“船。”

“国家。”

“乌干达。”

“故事。”

“狮子。”

“打乌鸦的猎枪。”

“农常”

“开枪。”

“自杀。”

“大象。”

“象牙。”

“钱。”

“律师。”

“谢谢您,布莱克船长。也许您允许我在半小时之后再跟您谈几分钟,好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5 13:48

“当然。”这位年轻军人奇怪地看了看他。然后站起身,擦了擦眉毛上浸出的汗珠。

“好了,黑斯廷斯,”当他把门关上的时候,波洛微笑着看着我,“现在你明白这一切了,对不对?”

“我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这些词对你来说什么意义都没有吗?”

我仔细地看了一遍,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我来帮助你。开始呢,在正常的时间限度内。布莱克回答得很好,没有任何的停顿,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的结论是。

他本人没有什么要掩盖的意图。比如说用泊天,对。黑夜,,用‘地点’对‘名字’都是很正常的联想。我开始用了一个词‘伯纳德’,也许会使他想起那位当地医生,很明显,他没有。

在我们后来的谈话中,他用。晚餐,对我‘星期四’,但是‘旅行’和‘国家’所得到的回答却是‘船’和‘乌干达’,这说明他在国外的旅行对他来说才是重要的,他到这里来的这次旅程并不重要。‘故事’使他想起了他在午餐时讲过的一个。狮子,的故事。我进一步又说。打乌鸦的猎枪,,他就不假思索地对了一个词‘农朝,当我说‘开枪’的时候,他马上对了一个词‘自杀’,这种联想似乎是很清楚了。他认识的一个人在农场上的什么地方用一支打乌鸦的猎枪自杀了。而且还要记住,他脑子此时还在想着他在晚餐时讲的故事。我认为如果我把布莱克船长叫过来,请他重复一下那个星期四晚上他在餐桌上讲过的那个自杀的故事,你一定会同意我离揭开事实真相已经不远了。”

布莱克在这件事上倒是非常直截了当。

“是的。现在我想起来了,我当时确实给他们讲过那个故事。有个家伙在一个农场上开枪自杀了,用的就是一支打乌鸦的猎枪,把枪口对准他的嘴的上颚,子弹打进了脑子。

医生根本就不会怀疑一除了嘴唇上的一点血迹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迹象。不过这—?”

“这与马特雷弗先生有什么关系呢?你想这样问,是吧?

你不知道,我看得出。但事实是。当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身旁就放着一支打乌鸦的猎枪。”

“您是说我讲的故事提醒了他—噢,那真太可怕了!”

“不必自己责备自己,事情不是这样,也许就会那样发生。好了,我必须打电话给伦敦。”

波洛在电话上谈了许久。回来之后,他陷入了沉思。那天下午,他独自一人出去了,到了晚上七点,他才说他不能再有拖延了,他必须把消息告诉那位年轻的寡妇。我的同情心已经毫无保留地转向了她那一边,被独自一人撇在空虚的世界上,分文皆无,而且又知道她的丈夫是为了给她一个稳定的前程才开枪自杀的,这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沉重打击。然而,我还是怀有一个秘密的希望,希塾在她这一阵悲痛之后,那位年轻的布莱克会对她有所安慰。很明显,他非常崇拜她。

我们和那位夫人的会面是令人痛苦的,她开始时拒绝相信波浴讲的事实,后来,当她被说服之后,便泣不成声,人一下子垮了下来。又一次验尸的结案证实了我们的猜测。波洛很替那个可怜的女人感到难过,可是,不管怎么说,他是受雇于保险公司的,他还能做什么呢?当他正准备离开时,他轻声对马特雷弗夫人说“夫人,您和所有的人都应该知道不存在死人。”

“您这是什么意思?”她结结巴巴地说,眼睛瞪得大大的。

“您难道没参加过招魂术表演吗?您是懂得招瑰术的,您明白。”

“我听人说过。不过,您不会真的相倍招魂术吧?”

“夫人,我见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您知道村里的人都说这幢房子闹鬼,是吗?”

她点点头。正在这时,女仆进来禀告说晚饭已经备好。

“你们愿意稍作停留,吃点东西吗?”

我们欣然接受,我感觉到我们的在场只不过是使她更沉重地感到了自己的悲痛。

我们刚吃完了饭,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还有爆竹的声音。我们跳了起来。那个女仆又出现了,她的手捂着胸口。

“有一个人—现在就站在走廊里。”

波洛冲了出来,很快又回来了。

“没有看见一个人呀。”

“没有吗,先生?”那个女仆声昔微弱地问道,“噢,它确实使我吓了一跳!”

“可是为什么呢?”

她的声音低成了喃喃絮语。

“我认为—我觉得那是我们家的男主人—看起来很像他。”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5 13:49

我看得出马特雷弗夫人受到了可怕的惊吓,我的脑子闪过一个那种古老的迷信说法,说自杀的人是不会安息的,我肯定她也想到了这一点。几分钟过后,她突叫一声,抓住了波洛的胳膊。

“您难道没听见什么声音吗?在窗户上连拍了三下?当他绕着这房子走的时候,他总是这样做的。”

“是常青藤,”我叫道,“是风吹常青藤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但是我们大家都感到了一阵恐惧。那个女仆明显地被吓得不知所措。用完餐之后,马特雷弗夫人恳求波洛不要马上离去,很显然,她害怕一个人待着,我们就在那个小客厅里坐了下来。风刮得更大了,绕着房子呼啸,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有两次,房门的门闩像是没闩好,门被轻轻地打开,每次她都吓得气喘吁吁紧紧抓着我的胳膊。

“啊,这门中邪了!”波洛终于愤怒地喊道。他跳起来,把门再次关上,然后又转动了一下门把手,把门锁上了,“这回我可把它锁牢了!”

“别那样做,”她喘息着说。“它万一现在又开了—”她的话还没说完,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锁好的门又慢慢地打开了!从我坐的地方无法看清走廊,但是她和波洛都面对着走廊,她长长地吸了口气,转向他说。

“您看见他了吗—就在走廊那边!”她叫道。

波洛满脸迷惑地凝视着她,然后摇了摇头。

“我看见他了—我的丈夫—您一定也看见他了吧?”

“夫人,我什么也没看见。您情绪不太好—您神经有些错乱—”“我十分清醒,我—噢,上帝呀!”

突然,预先没有一点儿征兆,灯光摇曳,然后灯全都熄灭了。从黑暗中,传来三声很响的叩门声。我能听见马特雷弗夫人在痛苦地呻吟。

紧接着—我也看见了!

我在楼上看见的,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现在正站在那里面对着我们,眼里发出微弱的、鬼怪似的光芒,他的嘴唇上还沽有血迹。他仲出他的右手,向前指点着。突然,从那鬼影身上似乎升出一道夺目的光亮。那光亮越过了波洛和我,停在了马特雷弗夫人身边。我看见她吓得惨无人色,还看见其他东西!

“我的上帝,波洛!”我叫道。“看看他的手,他的右手。全被鲜血染红了!”

她自己的目光也落到了鬼影那只手上,一见之后她跌倒在地板上。

“血!”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是的,是血。我杀了他。是我干的。他正给我讲怎么用枪,然后我就把我的手放在了扳机上,扣响了它。救救我呀,把我从他身上拉开,救救我!他又回来了!”

她长长地呜咽一声之后,便不再吱声了。万赖俱寂。

“开灯!”波洛迅速说道。

灯全被打开了,她像被施了魔法一般。

“这就对了,”他接着说,“你都听到了吗,黑斯廷斯?还有你,埃弗雷特,你也听到了吗?噢。引见一下,这位是埃弗雷特先生,一位相当出色的职业戏剧表演家。今天下午,我打电话给他,他化装得很成功。对不对?非常像那位死去的老人,再加上一支袖珍电筒和必要的磷光,他把场景布置得相当合适。如果我是你的话,黑斯廷斯,我就不会去碰他的右手。那是些红颜料涂抹而成的。当灯关掉的时候,我抓住了她的手,这下你都明白了吧。顺便说一句,我们绝对不能误了我们的火车。贾普警督在窗外面。一个糟糕的夜晚—不过,时不时地在窗户上拍打几下,这样就能够打发掉那些时间。

“你知道,”当我们匆忙地在风雨中行走的时候,波洛接着说,“这里面有一点儿小小的疑问,那位大夫好像是认为那位死去的先生是一个天主教科学家。除了马特雷弗之外,又有谁能给他留下那种印象呢?但是对我们而言,她又说他对自己的健康状况非常了解,而且,看到那位年轻的布莱克重新出现时,她为什么那样惊慌失措呢?最后一点,虽然我知道,通常情况下,一个女人总要为她死去的丈夫感到伤心悲痛,而且要做作得适度得体,我才不在乎她用那么厚的眼影把眼眶涂那么黑!你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眶是涂黑的吗,黑斯廷斯?没有?正像我总说你的那样,你什么也没发现!

“好了,事实就是这样。其中存在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布莱克讲的故事向马特雷弗先生提供了一种简单的自杀方式;另一种可能性是他的另一位听众就是那位妻子,她同样也看到了一种制造谋杀的简单方法。我倾向于后一个观点。

按照故事所讲的方法向自己开枪,他很可能会用他的大拇指来扣动扳机—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如果马特雷弗先生被人发现时蹬掉了一只靴子,就可以肯定他是自杀。我们应该听说过类似的故事,像这样的细节是不应被遗忘的。”

“不,正像我说的那样,我倾向于认为这是一桩谋杀案而不是自杀。但是,我认识到我的推理没有一点证据,于是。

就有了今天晚上看到的这场精心安排的小小喜剧。”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完全明白这桩罪行始末的所有细节。”我说。

“那就让我们从头开始吧。有这么一个精明能干、诡计多端的女人,她知道她丈夫的财产遇到了麻烦。而且,她也对这位年迈的伴侣感到厌倦了,而她当初嫁给他只是为了他的钱。于是,她就说服他为自己投了大额的人寿保险,然后就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来实现自已的目标。一件偶然的事情给她提供了方法—那就是那位年轻军人所讲的奇特的故事。第二天的下午,当那位船长像她想的那样,已经在海上航行的时候。她和她的丈夫正在田野里散步。‘昨天晚上讲的那个故事多奇怪呀!,她有意这么说,‘难道一个人能那样把自己给打死吗?你做给我看着那是不是有可能!’那个老傻瓜—他就表演给她看。他把他的猎枪伸进自己的嘴里。她弯下腰,把她的手指放在扳机上笑着对他说:“现在。

先生,假如我要扣动扳机呢?’

“然后—然后,黑斯廷斯—她真的扣了扳机!”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5 13:49

低价租房奇遇记

到目前为止,在我讲述的案件中,波洛的调查都是从最主要的事实着手,不管是谋杀案还是抢劫案都是如此,然后再从中经过一系列的逻辑推理,最后得出结论.澄清事实,取得胜利。在我现在要讲的案子中,我要按照时间顾序,从彗先引起波洛注意的一系列表面看来不起眼的事件开始,然后再说明凶相的事实,以此来结束一个最不寻常的案件调查。

有一天傍晚,我和我的老朋友—杰拉尔德·帕克在一起,除了我们俩之外,也许还有五六个人。只要一谈起在伦敦找房子的话题,帕克就变得滔滔不绝了,每次都是这样.帕克对宅院和套房情有独钟,从大战结束之后.他至少拥有了六套不同的套房和单门独院的住所。不管在哪里.他就立刻着手找新的房子,他的灵感几乎总能得到一些金钱上的回报,因为他做生意头脑很精明,不过,找房子却是纯粹出于爱好才激励他这么做的,而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我们就像学生听专家讲课那样听帕克滔滔不绝他讲了很长时间。后来,轮到我们开口说话的时候,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最后,鲁宾逊太太成了主要的发言人。鲁宾逊太大是一位风度迷人的新娘,她和她的丈夫都在场。我以前从未见过他们,因为鲁宾逊只是帕克最近新结交的一位朋友。

“谈到租房,”他说,“您知道我们有多运气吗,帕克先生?我们终于搞到了一套房子!而且是在蒙塔古公寓大厦。”

“嗅,”帕克说,“我总是说房源很充足的——只要肯出高价!”

“是的。不过我们的房子价格并不高,它相当便宜,一年只要八十英镑!”

“可是——可是蒙塔古公寓紧挨着‘骑士’桥,对吧?那座公寓大厦又高大又漂亮。要不,你说的就是和这座大厦名字相同的、坐落在贫民区什么地方的房子吧?”

“不,我说的就是挨着‘骑士”桥的那座大厦,正因为如此,这件事才做得棒极了。”

“绝对是棒极了!这简直了不起。不过这里面肯定有圈套,我想要付大笔保险金吧?”

“不需要付任保险费!”

“不忖保险费——噢,我的头要裂了!”帕克痛苦地呻吟道。

“不过,我们得自己买家具。”鲁宾逊太太接着说。

“啊!”帕克又高兴了起来,“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圈套!”

“家具只花了五十英磅,房间里所有的设施就一应俱全,相当漂亮了!”

“我无言以对,”帕克说,“现在有的住户肯定是愚蠢透顶,喜欢做慈善事业。”

鲁宾逊大大神情有些难堪,她漂亮的眉字间出现了一道小小的皱纹。

“是很奇怪,对不对?难道你就不认为——认为那——地方闹鬼吗?”

“从来没听说过哪一套公寓房闹鬼。”帕克斩钉截铁地答道。

“嗯——不。”鲁宾逊太太好像还是不能够心悦诚服,“不过那房子出过几次事,都使我觉得——相当奇怪。”

“比如说——”我插话建议道。

“啊,”帕克说,“我们的破案专家对此产生了兴趣!把您遇到的事全部给他讲一讲吧,鲁宾逊太太。黑斯廷斯在破案揭秘方面很了不起。”

我笑了起来,有些尴尬。不过,对于他给我的评价和头衔并不是感到十分的不高兴。

“嗯,并不一定就真的那么奇怪。黑斯廷斯上尉,不过,当我们去见代理商斯托瑟和保罗的时候——我们以前没有找过他们俩,因为他们只有很昂贵的套房,但是,我们当时想,不管怎样总没有害处——他们向我们提供的房间房租价格都是在每年四百到五百英镑之间,要么就要支付大笔的保险费。后来,就在我们转身要走的时候,他们提到他们一套八十英镑的房子,不过他怀疑我们到那里去看一看是否会有用,因为那套房子在他们那里登记了很长时间,他们也送很多人去看过,而且每次都几乎会肯定人们会迫不及待地将它租下来——这是那位代理商的原话——只是人们总是讨厌不让他们一开始就知道这套房子,后来他们再送人去看的时候,人家就生气了,竟然送他们去看一套好久都没祖出去的房子”

鲁宾逊太太稍作停顿,急忙喘口气,然后接着说道:

“我们向他道了谢,对他说我们很能理解去看的话可能没有好处,不过我们还是愿意去一趟。于是我们直接乘出租车到那里去了。四号房在二楼,就在我们等电梯的时候,我的一位朋友一一她也在那里看一套房子一——当时她匆匆忙忙地从电梯里出来。‘比你抢先了一步,我亲爱的,,她说,‘不过,看了也没用,那房子已经租出去了。’事情好像就这么该结束了,不过一—就像约翰说的那样,这套房子很便宜,我们可以再出高一点的价格,而且如果我们主动提出再忖一笔保险费的话,也许我们还会有机会。这当然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我这样告诉您觉得很不好意思,不过,您知道找房子有多难。”

我向她保证我非常清楚找房子时的激烈竞争与斗争,在这种争斗中,人性中低劣的一面通常会战胜高尚的一面,而且一一众所周知的狗咬狗的法则总是很实用的。

“就这样,我们就上楼了”您也许不相信,那套房子根本就没狙出去。一个仆人领着我们参观了每个房间,后来,我们见了女主人,事情就在当时当地办妥了。我们当时就可以拥有居住权,然后再忖五十镑买家具。第二天,我们签了协议,明天,我们就要搬进去住了”鲁宾逊太太带着胜利者的口吻讲完了她的祖房经历。

“鲁宾逊太太的那位朋友是怎么回事呢”帕克问道,“黑斯廷斯,请你推理一下吧。”

“非常明显,我亲爱的先生,”我轻松地答道,“她肯定是走错了房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5 13:50

“啊,黑斯廷斯上尉,您多聪明呀!”鲁宾逊太太满怀敬意地大声说道。

此时,我真希望波洛也在场,有时候我总是觉得他低估了我的能力。

整个事情相当有趣。第二天早上,我把它当作一个笑料讲给波洛听。他好像很感兴趣,相当仔细地问了我一些有关不同地区公寓房租价格的问题。

“事情很奇怪。”他沉思着说,“请原谅,黑斯廷斯,我必须出去散散步。”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他回来了。他的眼睛里闪着光,显出异样的激动,他把手杖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他的帽子,这是他开口说话之前的习惯。

“我亲爱的朋友,正好我们现在手头元事可做,我们可以全力以赴地开始目前的调查”

“你说的是什么调查””

“你那位朋友,鲁宾逊太太以出奇便宜的价格新租到的那套房子”

“波洛,你这不是当真吧!”

“我十分认真。你自己想一想,我的朋友,那种公寓套房的真正租价应该是三百五十英镑。这是我刚刚从房产经纪人那儿证实了的情况,然而,这套特殊的房子竟然以八十英镑的价格租了出去!为什么?”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也许,像鲁宾逊大太说的那样,这套房子闹鬼。”

波洛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那么,下一个疑点就是她的朋友为什么奇怪地告诉她那套房子已经租出去了,而当她上去看的时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你肯定会同意我的看法,那就是那个女人一定是走错了房间。这是惟一可能的结论。”

“在这一点上,你也许对,也许不对,黑斯廷斯。事实仍然是很多其他要租房子的人都去看过那套房子,然而,尽管那套房子出奇地便宜,当鲁宾逊太太去看的时候,那套房子仍然没有被租出去。”

“这就说明那套房子肯定有问题。”

“鲁宾逊大太好像井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这是非常奇怪的。她给你的印象是否是一个说话可信的女人呢,黑斯廷斯?”

“她是个令人愉快的人!”

“十分明显叫由于她给你的这种印象使你的解释不足以回答我的问题。现在,请你给我讲一讲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好吧,她身材高挑,长相漂亮,头发是很美的赤褐色

“你总是对赤褐色的头发有特别的偏爱!”波洛嘟嚷了一句,“不过,接着说吧。”

“蓝蓝的眼睛,气质非常好,还有——好了,我认为这就是我所有的印象。”我蹩脚地结束了自己的描述。

“她的丈夫呢?”

“嗅,他是个相当不错的人——没什么特别之处。”

“皮肤是白还是黑?”

“我记不清楚了——大概既不太白又不太黑吧,就是很普通的一张脸。”

波洛点点头。

“是呀,有成千上万这样很普通的人——不管怎么说,你对女人总是有更多的同情和欣赏。你了解他们的情况吗?帕克对他们熟悉吗?”

“他们也只是近来认识的,我这样认为。不过,波洛,说实话,你不会认为——”

波洛抬起手。

“慢慢来,别着急,我的朋友,我给你说我认为怎么样了吗?我所说的只是——这件事很奇怪,而且没有任何事实可以有助于揭开疑虑;也许,那女人的名字会对我们有所帮助;她叫什么,黑斯廷斯?”

“她叫斯特拉。”我生硬他说,“但是我不明白……”

波洛发出一连串格格的笑声打断了我的话,在他看来,这个名字好像非常有趣。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5 13:50

“斯特拉的意思是星星,不是吗?非常有名!”

“可是这究竟……?”

“星星就会发光!好了!冷静下来,黑斯廷斯,不要装出好像自尊心受到了触犯的样子,请跟我来,我们要到蒙塔古公寓去做一些调查”

我很乐意跟他一起去。公寓大厦是一组修建得非常漂亮的楼群,一个穿制服的看门人正在门前晒太阳,波洛走上去向他问话。

“对不起,您能否告诉我这儿是否住着一对名叫鲁宾逊的夫妇?”

看门人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带着明显怀疑的神情,他几乎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就顺口说道:“在二楼四号。”

“谢谢您。您能否再告诉我他们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六个月。”

我大吃一惊,向前跨了一步,同时看到了波洛嘲讽地对我咧嘴一笑。

“这不可能,”我叫道,“你一定是搞错了”

“六个月。”

“你敢肯定吧?我说的那个女人长得又高又漂亮,金黄色的头发有些发红,而且——”

“正是她,”看门人说,“他们就是六个月以前从迈克尔马斯区搬来的。”

他很明显地失去了和我们谈话的兴趣,慢慢走回到大厅里去,我随波洛走了出来。

“怎么样,黑斯廷斯?”我的朋友狡黠地向我发问,“现在你还敢保证那种令人愉快的女人说的都是实话吗?”

我没有作答。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干什么和要到哪里去,他就带着我朝布朗普顿大街走去。

“去找那些房屋经纪人,黑斯廷斯。我非常想在蒙塔古公寓拥有一套房子,如果没有搞错的话,不久,那里就会发生几件有趣的事。”

我们这趟去得非常走运,在四楼八号有一套待租的房子,祖金是每周十个几尼,波洛当即就付了一个月的租金。等我们重新来到大街上,波洛便不容我开口申辩:

“我现在自己挣钱自己花!我为什么不应该满足一下自己……时的突发奇想呢?顺便问一下,黑斯廷斯,你有左轮手枪吗”

“有啊——不过,”我一边回答道,一边感觉有点毛骨惊然。“你认为——”

“你认为我会用得着它?非常有可能。这想法让你高兴了吧,我看得出来。引人入胜的情景和罗曼蒂克的故事总是对你有吸引力”

第二天,我们就在我们临时的家安顿了下来,那套房子装修得很漂亮,它在这幢大楼里的位置正好和鲁宾逊夫妇的房间相同,只不过是高了两层楼。

我们住进去的第二天是个星期天。下午,波洛将前门打开一条缝,当听到楼下的什么地方发出东西碰撞的回声时,波洛急忙把我叫过去。

“快看楼梯扶手那边,那是你的朋友吗?别让他们看见你。”

我伸长脖子顺着楼梯向下看。

“正是他们/我慌忙答道。

“好,再等一会儿。”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一个年轻女人身着华丽漂亮的衣服出现了。波洛满意地呼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回到了房间里。

“这就对了,男女主人出去之后,再出去的是女仆。现在,那套房间应该是空的了。”

“我们要去干什么?”我很不自在地问。

波洛疾步走到厨房,用手抓住那条运煤的绳索。

“我们要沿着倒垃圾的这条楼洞下去。”他兴奋地解释道,“没有人会看见我们。星期天的音乐会,星期天,下午外出,最后是午餐之后的午休——小憩一会——所有这些都会分散赫尔克里·波洛做事的注意力。来吧,我的朋友。”

他迈进了那个粗糙的木制垃圾箱,我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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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中短篇小说集》--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