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20

我并不讨厌她,也根本不排斥同性恋者,因为我自己的性别意识就很模糊。但是被一位美女当成女性来吻,那种感觉,事后想起来,真是说不出的怪异。然而,越想就越觉得奇怪,越感到奇怪就越觉到胃酸,之后就忍不住吐了起来。

    我摘下假发,扔到一边去,又从洗手池旁边揪下毛巾,水渗湿了我的头发,从脸上不断滴落在洗手池的边缘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用毛巾抹干了脸上的水,这时,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同时想起了一件事。

    〈米尔亚娜深夜去海因的居所,难道她们两个会是情人?〉

    (之前,她曾说过她上个假期刚从南美洲打猎回来……

    对了,记得以前曾经在哪儿听说过,在南美洲有一种南美仙人掌,由这种仙人掌分离得到的仙人掌毒硷,可以改变人的思考和心境,服食之后,产生的致幻效果至少是LSD的5000倍以上,物极必反,如果服食过量,肯定会产生截然相反的作用。

    这类从植物中提炼的物质,都是在大自然魔力下诞生的产物,即使是解刨尸体,也未必能查出来,毕竟不管医学如何先进,地球上的一些植物仍然是难以解释的迷,LSD于一种麦角菌,致幻效果也很强烈,但和南美仙人掌分离的出的毒碱比起来……

    以甘贝尔的工作和她的身份,根本没有机会获得这些危险的药物。

    仙人掌毒碱,一般只有当地的印地安人才会拥有。但甘贝尔发疯时的状况,明明就是服食毒碱过量的反应,由于吸食过量导致精神方面产生错乱,人也跟着变的力大无穷。

    然而,如果是米尔亚娜的话,会拥有类似的毒碱就毫不希奇了,很可能是她给甘贝尔服食了仙人掌毒碱,可能是慢慢令甘贝尔上瘾,也有可能是偷放到她喝的水里,如果是前一种猜测,但那时海因还未死,她为何要给甘贝尔下药。)

    虽然一切都只是推测,但这些未免也太巧合了。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真是那样的话,米尔亚娜是故意利用仙人掌毒碱令甘贝尔发疯,再制造杀甘贝尔的机会?

    米尔亚娜为何非要杀甘贝尔,难道只是为了替海因报仇?

    杀人者都是为了某种原因才杀人,芙洛拉和海因的死状一模一样,甘贝尔又为什么原因非杀了她们两个不可?

    这些我全部都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还真的很复杂……

    〈也许应该去试探一下米尔亚娜的反应,但谁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我捂着发疼的头,这些事使我的脑袋都快炸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上回召唤镜子巫婆-血腥玛丽时,被那两下尖叫声所打扰,没能来得及召唤,也许今晚应该再尝试一次。

    深夜,凌晨二点钟,卫生间里只燃着两根蜡烛,微弱的橘色火光下,室内间所有的物品都若隐若现,显示出一种暗灰色。

    室内没有一丝风,蜡烛芯上的火苗却在不停的晃动。

    烛火印在墙壁上的黑影,像两条来回颤动的蛇影,我把视线从墙壁上移开,弯下了腰,将烛台放置在地板上,脱下身上碍事的黑色睡衣,盯着正面墙壁上镶着的镜子。

    因为烛光的关系,镜子里的脸孔有一大半被阴影挡住,烛火又忽明忽暗,使镜中的脸孔中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但镜子照出的人是我自己,而我从不害怕自己的面孔。

    我把讲怎样召唤血腥玛丽的书放置在脚旁边的地上,又按照书上所说的,吹熄了两根蜡烛,把它们分别放在镜子的左右两旁点燃。

    就在火光重新燃起的一霎那,我已经布置好了召唤血腥玛丽所需的一切准备。

    紧接着,我闭上眼睛,集中了精神,慢慢喃念着她的名字。

    当我觉得时间差不多时,我再次睁开眼睛,然而,卫生间里的所有物品都没发生变化,那个镜子巫婆-血腥玛丽也没有从镜子里面跳出来。

    虽然松了口气,但我也觉得有些失望,这是因为,魔风大叔的职业是少见的除魔人,冷凌峰又是一个灵能力者,我自己的身体偶尔也会发生诡异的变化,所以我相信不可思议之事。

    (大多数人相信宇宙是因200亿年前发生的猛烈爆炸而诞生的,以前因为对这类东西不敢兴趣,所以我不太了解有关方面的知识。但我也明白在几百亿年的时光中,人的一生很短暂,所以,即使一代代的积累知识,积累到如今,科学仍然还是无法解释一些迷团,或者是某些生命。)

    (几百亿年的时间太长了,实在无法探索清楚在这几百亿年里都一一发生些什么事,宇宙又孕育了总共多少种生命,在这样长的时间里,似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既然世界上有以除魔人为职业的人,又有吸血鬼的存在,还有各种不为人知的怪物,所以,我本来以为血腥玛丽真的会出现,没想到真的只是个传说而已。

    真是扫兴,虽然我之前就没抱有多少她会出现在我面前的希望。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21

我把地上的黑色睡袍捡起来,重新披在身上,既然她不出现,深夜待在卫生间里就毫无意义,也应该上床睡觉了。

    也许我是在逃避去询问米尔亚娜,才会做像这样无聊的事。

    我转身准备走,就在我已经握住了门把手,马上会离开洗手间时,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我僵在那里,松开了抓着门把的手,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去。

    我发现,正对着我的那面镜子上,竟然没有我自己的影像,镜子中,在我的位置是一片漆黑,镜中只印出了左右的两支蜡烛,那两支蜡烛的光芒忽明忽暗,左右摇摆,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我僵立在镜子前面,忽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可能是最近闻多了这种血腥味,我的鼻子变的对这种气味十分敏感。

    我朝四周的墙壁上望去,骤然之间,发现墙壁上的每一块瓷砖缝中,都有血在往出渗,那种纤细的仿佛头发一样的血丝,顺着几百条砖缝一缕缕的往下流,不断地汇聚在一起,看上去恐怖至极,简直就像洗手间外是血池,血水正顺着缝隙钻进来。

    我怔了怔,叫道:"是谁,别再装神弄鬼了,赶快出来!"

    顿时间,洗手间里回荡起了一种异样的响声,仿佛是心脏的跳动声,-咚咚咚咚-,那声音越来越急促,在卫生间里不停的回响起来。我不去看渗血的四壁,抓住卫生间门的把手,用力想转动把手,但卫生间的把手就像被锈住一样,怎么也转不动。

    现在,我终于相信敢肯定镜子巫婆-血腥玛丽传说是真的,看到这种景象,如果换成是一个月前的我,肯定会马上心脏病发作。

    卫生间的的地板上也开始往外渗血,粘稠的血从地板狭窄的缝隙之间冒出来,像泉水一样,发出-咕嘟嘟-的响声,不断往出喷涌,逐渐没过了我的脚裸。

    随着卫生间里回荡着的怪异心跳声越来越快,我的脚裸渐渐的被一层粘稠的血掩埋住,我感到自己的情绪也已经紧张起来,几乎快被那种压抑的心跳声和浓重的血腥味弄疯了,马上就会忍不住发狂。

    我后悔当时没认真听魔风大叔讲的话,也没有照他的嘱咐去看关于咒符方面的书,当时只要我稍微专心听他讲话,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

    这次如果不会把命送了,我发誓,回去之后一定不再偷懒了。

    陡然,我忽然想起了魔风大叔卖给我的那张咒符。

    洗手间墙壁上镶着的那面镜子,镜面上漆黑无比,就像传说中通往阴间的道路,透着一股阴气森森的鬼气。我趁自己还没有因为发狂,而把这里的东西全都砸掉之前,急匆匆把那张咒符自怀中掏出来,狠狠地贴到了镜面上。

    蓦地,我差点被陡然响起的刺耳尖叫声震破耳膜。

    我捂住双耳,却仍然能听见凄厉无比的尖叫声,那种诡异的叫声透过我的双手,直接传进了耳中。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叫着-把咒符拿下去-

    把咒符拿下来!-那个凄厉诡异的叫声一直徘徊在我耳边,让我忍不住想大喊一声,叫它安静些,别再叫了。

    到最后,我实在忍受不了那种诡异的声音,居然真的把贴在镜面上的那张咒符摘了下去,霎时,那声音停止了。

    或许是因为刚才耳膜听到了太大的噪音,导致暂时性的耳鸣,现在在我耳边仿佛仍然有那种声音在回荡。

    我来回转着身子,向卫生间的四壁扫视,像疯子一样的不断问道:"究竟是谁?快出来!"

    在望向镜面的时候,我怔了怔,半晌都不敢动一下。

    这是因为,在那面镜子上,居然显现出一对邪恶的红色眼睛,被浓重的黑暗所包围着,红色的眼珠在上下转动,异常的诡谲,那种红色,和新鲜血液的颜色一模一样,浓稠而鲜艳。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是不敢相信,这玩意究竟是什么怪物,莫非它就是镜子巫婆——血腥玛丽?

    我向后退了一步,背部紧贴着卫生间的门,戒备的盯着镜子上的那对红色的眼睛。

    〈那对眼睛能听懂人说的话就好了,但如果它像吸血蛭一样根本没有智慧,只凭本能行事,也只能用那张咒符对付它。〉

    我警戒地道:"喂,这所学院里的两个女学生,都是被你吓死后毁容的?"

    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道:"如果你不想再尝试那张咒符的滋味,就最好老实点。"

    这一般都是电影里反派人物常用到的台词。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22

隐约间,我感觉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你想看到真相?"

    那声音轻微的像是没有,若隐若现的传进我耳中,如果是在平时没有留意的情况下,可能我根本不会察觉到如此细微的声音。

    我点了点头,道:"废话。"

    从刚才开始,我就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也根本听不出那声音是从哪儿传出的,但我知道,这绝对不会是有人再作弄我,而是真正的邪灵出现了,即使我只凭直觉也能感觉的到。

    镜子上的画面在忽然间变了。

    镜面上原本只有两只异常邪恶的血红眼睛,现在却逐渐显现出模糊不清的画面来,那只是一面镜子,但我却觉得它此刻更像是一部放印机。

    为了能看清楚镜子上出现的画面,我向前靠近了一步。

    漆黑的画面上开始出现花白色的条纹、接着,黑和白慢慢的融合,不断地往上下挤压,然后终于凝结成一种灰色。

    我紧紧盯着上面不断变清晰的镜子,逐渐能看清楚,镜面上浮现出来的是芙洛拉的白色小楼,一楼的客厅,刷的一下出现在镜面上。

    在一片花白的镜面上,一楼的客厅显现出来,画面越来越清晰,客厅装饰和现在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一个年轻的女孩正斜靠在软垫上,前面是一张矮几。

    〈它让我看的究竟是什么?〉

    我心中有些忐忑,攥紧了手中的咒符。

    画面中的女孩有着小巧的五官,以及深陷的轮廓,穿着一深缀满宝石的褐色纱裙,十指纤长,戴着一枚墨绿色的宝石戒指,装饰看上去十分的美丽动人,年纪最多也不会超过十六岁。

    这时似乎是夜晚,香炉里不断燃起飘渺的缕缕白烟,客厅内并没有开灯,只是点着一支烛台。

    女孩虽然如此的美丽动人,但在她的脸上,带着一抹令人感到心悸的表情。

    她又像是快要发怒了,又似乎马上就会哭出来,憎恨和敌意同时出现在她脸上,虽然她拿着一本书,但她的右手却已经攥成了拳头,青筋毕露。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实在太复杂,所以使人始终无法忽略掉。

    镜头忽然转到坐垫的下面,坐垫下面塞着一柄小巧的手枪,只有半个乌黑的枪管露在外面。

    我和画面上的女孩对望着,尽管我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却始终无法移开视线。

    我用手捂着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看下去。

    镜面就像正在上演一场没有声音的哑剧,不断的闪烁着,女孩脸部的特写逐渐放大。

    我吓了一跳,认出来这个女孩是芙洛拉,虽然我只见过她血肉模糊的面孔,但却感觉到她一定就是芙洛拉!

    这时候,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画面中,他年纪大概在四十岁上去,眼中闪烁着阴险的光,鹰钩鼻子,头上已经秃顶了。

    这时,芙洛拉已经从软垫上站了起来,双目直直地盯着进来的中年男人。

    我用左手抓住洗手池的边缘,支撑住身体的重量,对突然出现在镜面中的男人生出了一种恶感,虽然他长相不算猥琐,但在他的表情里,却带着一种让人看了就会觉得厌恶的神情

    看到这里的时候,镜子上的画面突然不规则的跳跃起来,画面变的异常混乱。

    我摇着镜子,焦急地叫道:"喂,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最关键的时候,画面却忽然没有了,这让我心里感觉到异常的紧张。

    这种状况维持了很长时间,不禁让人怀疑是否永无结束的一刻。

    骤然间,镜子上又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画面在不断变化着,客厅的顶端,可能是客厅的落地窗被打开了,淡灰色的轻纱在画面中不停的飘动。

    芙洛拉和那个男人似乎起了争执,他们正扭成一团。在这时候,男人满脸汗水,手掌高高抬起,一巴掌打在了芙洛拉的左脸上。

    芙洛拉大声尖叫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她用手捂着左脸,手已经伸到了软垫的下面,握住了那把枪。

    霎时间,我也被镜子中的情景搞的不由紧张了起来,在恍惚之中,似乎也听见了芙洛拉的尖叫声。

    芙洛拉从软垫下面抽出枪,用枪口对准了那个中年男人,就在要扣在扳机的一瞬间,枪从她的手里滑了下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22

她上半身一歪,身体重重倒在矮几上。

    中年男人满脸都是汗水,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滴到了淡灰色的针织地毯上,他几乎软倒在地面上,只能勉强用一只手扶着身旁的物品。

    在我伸手拭去额上汗水的同时,他也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他摇摇晃晃的走向芙洛拉,先把落在地上的手枪拣起来,然后推了一把芙洛拉。

    这时候,芙洛拉的身体从矮几上滚落下去,在她左脸上有大片红色的掌印,整个手掌清晰可见,清晰到甚至连手掌上的指纹都能看清楚。

    中年男人的表情越来越慌乱,他将手伸到芙洛拉的鼻子下端,刹那间他的身体晃了一晃,摔倒在旁边。

    过了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久,他才爬起来,急匆匆的从正门里跑出去。

    在他出去之后,画面就停留在芙洛拉的脸上,她一动也不动,仰躺在针织地毯上,脸孔看上去异常的诡秘,仍然保持着一种憎恨和厌恶的表情。

    镜子中的画面骤然消失,当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突然,男人的面孔又出现在镜子中。

    他的眼里带着慌乱和焦躁,在他手里拿着一把像锥子般的东西,他骇人的脸孔朝画面逼近。

    男人的脚旁边,他拽着芙洛拉的头发,把她的头填在洗水池里,拿锥子朝她脸上刺下去,镜头顿时被溅上了刺目的血。

    这时候,影象上带着鲜红的色泽,接下来,男人给芙洛拉毁容的过程,都被一层诡异的红色笼罩着。

    〈原来芙洛拉是他杀的,毁容恐怕只是为了掩盖她脸上的手掌印。〉

    我已经发现,他给芙洛拉毁容的地方,就是在这个洗手间里。也就是我现在站着的地方,我最近胆量虽然变大了不少,但却仍然感到心中发寒。

    〈因为镜子上沾上了血迹,所以才会使画面一片红色,难道这些镜头,全部都是镜子记录下来的?〉

    不但是二楼,就连一楼也有一面镜子。

    而且,不止是镜子,即使是玻璃也能反射出影象,想到这里,我心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在这时,镜子中的画面也终于完全消失了。

    镜子恢复了正常,这时,在镜子出现的是我自己的脸。

    我揉了揉眼睛,突然感到没来由的恐惧和愤怒。

    我什么都没有想,就立刻把咒符贴到了面前的镜子上,又抬起腿狠狠地踹了镜面一脚,道:"你这家伙,莫非也偷看了我洗澡!非但没有付观赏费,事后还吓唬人,真是下流至极!"

    刹那间,那种凄厉的哀号声,又重新响起,回荡在卫生间里。

    我转过身去,精神病般的笑道:"叫吧,叫吧,有本事就再叫大声点,我这次绝对不会再给你摘下来咒符的!"

    我一边笑着,一边神经质的朝那面镜子叫道:"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照镜子就是了,我要把所有的玻璃都砸碎,全都冲进马桶里去,你大概没看出来吧,我除了是个精神病,还是个破坏狂,这是你随意偷窥别人应得的代价!"

    我用双手按住镜子的边缘,用力把它从墙上扒了下来,霎时间,摘下镜子后产生的巨大冲力,使我向后面摔去,身体重重撞到卫生间的门上。

    我晃了晃,将手里的那面镜子高高举起来,又一下子松开了手,镜子重重摔落在地板上,-咔啦-一声,镜面摔的四分五裂,破碎的玻璃全都渗在满地的血水里,只有那只咒符飘了起来,浮在血水上面。

    我在那些破裂的玻璃上用力的踩着,直到它们都碎成了一块块的为止。

    我用手撑着腰,使自己全身都靠在门上,剧烈的喘息着,这时,我又朝满地的碎玻璃看了一眼,突然发现,那些碎玻璃,每一块的上面竟然都浮现着一双双赤红色的眼睛,它们在血水中看起来异常恐怖,就像有生命一样,眼球居然还在不断转动着。

    我虚弱地呻吟了一声,顿时感到脚下发麻,脚裸像是被某种东西拉住了。

    我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昏过去了,但越是这样,就越觉的气愤。连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居然弯下了身子,用手把那些碎玻璃从血水中捞出来,再一块一块扔进马桶里。

    我知道自己心里,明明害怕的要命,但却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恨不得它们全部都从我眼前消失。

    "妈的,又不是寄生虫,难道你就只会在镜子里出现!"

    我一边骂着,一边不断的捡起脚下的玻璃,抛进身旁的马桶里去,但那些玻璃中反应出来的赤红色眼珠,就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附在我的手背上一样。

    我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甚至连神智都变的模糊起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22

我一直都没发现自己的手上被玻璃割的伤痕累累,血不停的从割伤里流出来,滴在玻璃上面,如今,两只手上鲜血淋漓,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肤色了。

    到我发现的时候,以及来不及顾及这些了。

    虽然手上不断传出一阵阵刻骨铭心的刺痛,但我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直到地上所有的镜子碎片全部被我丢进马桶之后,我才按下了开关,让一股股水把它们全都冲了下去。

    我剧烈的喘息着,没办法控制自己这种狂暴的行为。我几乎想把卫生间里所有的一切都砸了,这样,就再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到我了。

    这时候,砖缝和地板的缝隙中已经不再往出冒血。

    我握住门的把手,用力一转,门居然还是没开。我情绪低落,靠在卫生间的门上,身体顺着门往下滑,最终坐倒在血水里。

    我盯着面前的-血墙-发呆,如果我刚才留一点体力,现在就能撞破门出去了。

    〈总不能一直被困在卫生间里,得想一个办法出去。〉

    触目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狼籍,混乱不堪,所有的物品上都沾着血,十几坪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种奇异的声音。

    我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看见在正对着我的那面墙壁上,正逐渐隆起了一个包,那个包向前面凸出,像是有一个东西想要从墙壁后面挤出来,而那面空白的墙壁,正是之前镶着那面镜子的位置。

    由于镜子被我硬掰了下来,那片墙壁上就留下了一片空白,那片空白和整个卫生间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我怔了怔,心中已经意识到,那肯定又是有怪东西要出现了。

    但我的双手却一直在发疼,我能感觉到有不少玻璃渣进到了伤口里,双手只要稍微一碰到别的地方,就痛彻心扉。

    我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我可不想现在就把整个生命燃烧殆尽,所以只能看出来的究竟是哪类-东西-,再下决定也不迟,可恨的是,我身体里那种诡异的变化似乎根本不准备出现。看来人也只能靠自己,紧急关头想靠外力帮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从以前开始,每天都会到三番四次地想到,自己的死期何时会到?甚至也幻想过我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然而,虽然时常在替自己担心,但我却从来也没想过要主动放弃生命,只是有的时候,上天总喜欢和人开玩笑。

    就像最近,我总是碰到这种衰事。

    从墙壁上凸出的包越来越大,似乎有向前面挺进的趋势,我怔怔地望着那个逐渐凸起的包,等待着它产生变化,那镜子巫婆-血腥玛丽究竟是什么?

    正在我想着的时候,那个-包-已经从墙上凸出了很大一部分,突然发出-啪-的一声,从墙里面脱离出来。

    我几乎怀疑是自己的眼睛脱窗了,从墙里-钻-出来的,竟然是一只鸟,一只极其美丽的夜莺,此刻,这只夜莺正在悠闲的梳理着它自身的羽毛。

    我哀叹了一声,自嘲的笑起来,道:"一只鸟,怎么会是小鸟,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

    难道我也被人下了药,才会看到像这样荒诞的事情,还是我也已经像甘贝尔般神经错乱了。

    我忍着双手上的刺痛,闭上了眼睛,为自己全是伤痕的手感到很不值。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那只夜莺竟然还没有消失。

    "天……"

    这简直就比在南极看见了北极熊还要古怪,一个被鲜血涂红的卫生间里,墙壁上突然多出了一个凸处,这是多么诡异的一间场所,我本来已经做好了见到鬼怪的准备,不管将要出现的是多可怕的怪物,但是,为何会出现一只夜莺?

    〈即使是贞子出现,也不会使人比现在更吃惊了。〉

    我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声,道:"喂,小鸟,你会不会讲人话?"

    夜莺停下了梳理羽毛的动作,抬起小小的鸟头,高傲地道:"你还真是个疯子,讲话也真没有礼貌。"

    我差点笑了出来,压抑的心情在突然间放松了。

    一只鸟,一只鸟的脸上居然有表情!居然还能开口说话,说话的声音也是女人的声音,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可爱,反正不管它脸上的表情是不是高贵,我都看不出来,既然只是只小鸟,那我根本没理由害怕它。

    在以前,我也只听说过女妖塞壬,那是种惯用歌声迷惑水手的女妖,她们只出现在传说中,她们可能是鱼尾,也有可能是人首鸟身的女妖,即便如此,不管任何传说中,她们也都拥有女人的头颅。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23

至于这只可爱的小鸟,不知道它是不是塞壬的变种,如果是塞壬,它不跑到海里去,为何反而出现在卫生间里?

    〈如果这只鸟愿意当我的宠物就好了!即使上飞机,只要替它打上一针,就能当毛绒玩具带走,真是方便极了!〉

    我迟疑地问道:"你是……血腥玛丽?"

    夜莺又歪了歪头,半晌才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我笑了笑,又道:"小鸟,麻烦你帮我把卫生间的门打开。"

    夜莺的声音变的异常冷峻,道:"你说什么!"

    一只夜莺用冷峻的口气来说话,我不禁觉得好笑,道:"算了,既然你没有长手,我自己来开吧。"

    然而,我的双手被玻璃划的鲜血淋漓,到处都是伤口,只要一接触到任何东西,都会有一阵通彻心扉的剧痛。

    我用一只手肘抵在门把手的下面,忍着痛,把门把手转开,-咔-一声,卫生间的门应声而开。

    我正准备走出去,没想到那只夜莺先我一步,从半开的门里飞了出去。

    一走出卫生间,我顿时感觉身体舒适了许多,那股血腥味则被关在了卫生间里面。

    二楼居室被珍珠,纱帘和淡灰色的针织地毯布置的很奢靡,之前我还没有为这种奢靡感动过,但终于出了像卫生间一样的鬼地方,外面的房间使我感到很舒适,简直就像一个天堂。

    我坐到大床的边沿上,脱掉黑色的睡袍,从床下的行李箱中取出医药箱,又从医药箱中拿出镊子,绷带和消毒药品。

    由于手上的创伤实在太严重,使我没办法用手去拿东西,所以取东西的时候就份外费劲。

    我用两只手指拿着镊子,往出挑伤口中的玻璃渣,每动一下镊子,都会感觉到一阵要命的剧痛。

    同时,我也想起了刚才从镜子中看到的画面,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那个微带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杀了芙洛拉。那个中年男人在杀了她之后,为了掩饰她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就借用古老的传说毁了她的容貌。

    芙洛拉是在拿起枪的一瞬间,就倒下去了,当时她就应该已经死了,难道她是因为对方的一巴掌而死的?那个中年男人又是什么人?看起来,芙洛拉似乎很憎恨他,而且他们两个的年龄和长相,也都很不登对,这对男女的关系真令人感到费解。

    〈芙洛拉和海因两个人之间也毫无关系……等等,在芙洛拉死后,甘贝尔一直在帮她照顾她的白山千鸟,真伤脑筋,这又和海因有什么关系?〉

    我一分神,镊子碰触到手上的肌肤,使我疼的哼了一声。

    那只夜莺忽然扑扇着翅膀,飞到床沿上,用一种不屑地语气道:"你这样会感染坏血病。"

    我用镊子夹起一块酒精棉球,突然凑到它的鸟头前面。

    夜莺的反应很强烈,它向后跳了几步,连着打了许多个喷嚏,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

    我看得不由呆住了,真难以相信,一只鸟的表情竟然也可以这样多样化,如果被研究医学的人碰到,一定会欣喜若狂的把它拿去做活体解刨。

    [听说血腥玛丽因为她父亲亨利八世而恨透了男人,杀人如麻,如果我把它抱进怀里,它会不会脸红,真想看一看,但也真奇怪,血腥玛丽竟然会是一只鸟,一只小巧的夜莺。]

    "你干什么?"

    "没什么。"

    我强忍住想笑的冲动,低头仔细处理着手上的伤口,先用酒精把满手的血全部抹掉,再细细的擦拭伤口。

    在把血全擦干净后,我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比想象中还要多许多,伤口横七竖八的密布在手掌心和手背上,纤长的手掌和手背上伤痕累累,简直就像是刚被人虐待过一样。

    我挑了一下眉,先把药洒在伤口上,又用纱布把手紧紧裹了起来,虽然这样做需要不停的换药和纱布,但在短时间内还不至于会感染,我也可以感觉到舒服一些,可惜的是,伤口愈合后一定会留下很多疤痕。

    夜莺又飞到了我面前,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却又忍不住偷偷瞥过来。

    我忍不住问:"喂,小鸟,你有没有偷看我洗澡,除了洗澡外,你还看到了多少?"

    夜莺停在床沿上,歪着鸟头,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

    这时我已经发现,它虽然是一只鸟,但却仍然保留了女性的特点——总喜欢莫名其妙的生气,而且,它除了能回放以前发生过的事,和制造出恐怖的气氛吓别人之外,似乎并没有其它的本领,对我的生命也完全无法构成威胁。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23

〈算了,反正我也没时间和一只鸟在这里打哑谜。〉

    〈那些女人穿的衣服就全留在这里吧。〉

    我从床底拖出行李箱,再次整理了一遍,把该带走的东西全部都安置好,才拿出一件严密的衣服,取出一顶和之前那顶完全相同的假发。

    我已经受够了,就当是甘贝尔杀的芙洛拉吧,反正甘贝尔也已经死了,想从茫茫人海中找出一个微秃的中年男人也是不可能,海因的事又与我无关。

    而且,即使我不认识去机场的路,也可以在途中问人,即使在中途迷了路,也绝对不会有人忍心袖手旁观,我来之前买了一张地图,也带了足够的钞票,拖拖拉拉的留在这里根本不像是我,所以,今晚就走。

    我拖起箱子,毫不留恋的打量了二楼一眼,打算趁夜离开。

    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在离开之前去一趟米尔亚娜那里。

    在这样的深夜里,米尔亚娜居所的三层仍然透出灯光,她显然并没有在睡觉。

    透过树影,甚至能看见三楼阳台上米尔亚娜修长的身影,我穿过枫树林时,顺便把行李箱藏在了一棵隐蔽的枫树的阴影后面。

    之后,我靠在离别墅最近的一棵树的树干上,一直注视着在三楼阳台上吹风的米尔亚娜。

    在这样宜人的夜晚,我实在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心情。

    如果说我没有一点点喜欢米尔亚娜,那纯粹是假的,从以前开始我就最喜欢像她这样强大的女性,我一向只喜欢强大的人。只是盯着她修长的身型,我想自己就能看上一天,但遗憾的是,她竟然是一个同性恋。

    连我自己也感觉到迷惑。

    其实,那也没什么,只要多花一点时间,我完全能使她迷恋上自己,但是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够了,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告诉我,在这里待久了不会有好事。

    虽然米尔亚娜这样的美女很少见,但相较起金钱来,我更喜欢金钱,因为钱能稳定的维持日常生活,而女性却最善变,尤其是美女。

    即使没有米尔亚娜,还会有很多女性主动来接近我,更何况,米尔亚娜实在太危险了,不应该沾手危险的女性,否则后果一定很严重。

    她看起来像是受了欺骗就会毫不犹豫开枪的人,不管对方是谁,恐怕待遇也都一样。

    我随手扶住身旁的树干,透过晃动摇弋的树影,又盯了三楼地阳台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非问清楚不可,希望她不要反目。〉

    想到这里,我戴上手里的一顶假发,从树影后闪了出来,朝那幢别墅走过去。

    我朝四周瞥了几眼,那只美丽高贵的夜莺似乎并没有跟来,也好,这样省了不少麻烦。

    不知为何,别墅的铁门并没有向平时一样紧紧关着,而是大敞着。

    我从铁门里走了进去,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任何人阻拦,也没有见到一个米尔亚娜的仆人。

    我心里更感觉到奇怪,放轻了脚步,推了一下别墅的正门,正门居然没有上锁,只是轻轻带着,一推就开了。

    大厅中并没有开灯,而是沉浸在黑暗的气氛中,各种动物的标本在黑暗中很不显眼,极容易被碰倒。

    我快步穿过大厅,走上楼梯,在楼梯的转角处,仍然看到了那对救过我一命的象牙,我发现,现场所有的血迹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在我穿过三楼,径直走向阳台的时候,突然听见米尔亚娜道:"错过这么美的夜晚,未免太可惜了。"

    我朝她身旁走过去,道:"是很浪漫。"

    我又问道:"米尔亚娜,你知道我会来?"

    米尔亚娜突然转过身来,她的面孔在皎洁的月光下,神圣的令人感到窒息。

    她的身高本来就很高,这时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尊庄重肃穆的女神像。

    在她的眼神中,带着一股狂热的情绪,使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一直没来由的心悸。

    除了我的亲姐姐以外,我不得不承认,她是我所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女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23

有的时候,美丽的人不一定有很强的魅力,魅力是一种能吸引住别人目光的独特气质,非但要有美貌,还必须有非常独特和出众的气度,形成了一种光辉,这种光辉可以让同等级的美人都为之黯然失色。

    米尔亚娜眯起眼睛一笑,道:"你说呢。"

    我摇了摇头:"我不想猜。"

    "这是种默契,我感觉到你一定会在夜晚来,你果然来了。"

    她又朝我的手上瞥了一眼,道:"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缠着绷带?"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受了一点伤。"

    在这种环境下,实在不太适合说很多话,因为月光太皎洁了,夜晚也实在很适合谈情说爱。

    我用手肘撑在阳台的石柱上,手臂顿时感觉到一阵凉意,使思维清醒了不少,毕竟我不是来和米尔亚娜谈情说爱的,虽然这种时候说那些话有些唐突,但也没有办法。

    我望向她的侧脸,蓦地道:"我已经知道是谁杀死我的表妹芙洛拉了,是一个中年微秃的中年男人,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像是和芙洛拉有些瓜葛。"

    "我想你肯定很熟悉有一种南美仙人掌,那种仙人掌的仙人掌毒碱,致幻效力非常强大,服食过量,能使人精神错乱,甚至死亡,或许甘贝尔一直以来都还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米尔亚娜,是你给甘贝尔服食了那种毒碱。"

    "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

    我紧紧盯着米尔亚娜脸上的表情变化,事先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样开门见山的把话全部都说出来。

    不管干什么事情,只要把私人感情掺在其中,人的办事效率和头脑都会随之变差,看来我必须克制自一下己,感情用事是很不理智的,尤其是这方面的感情。

    果然,米尔亚娜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然后转过头来看我。

    她的表情开始产生变化,我的心也逐渐沉了下去。

    她完全不反驳,掠了一下耳边的短发,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是我给她下药的,你说的没错。"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没必要再掩饰什么。"

    米尔亚娜走到圆桌前,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姿态仍然显得很优美。

    我事先也没想到,她会承认的这样干脆,我怔了怔,心里突然感到一丝不安,干脆转过身去戒备地盯着她。

    在阳台上望向周围,到处都是一片黑暗,米尔亚娜的这幢小别墅里并没有开一盏灯,所以向里面望去的时候,比外面更漆黑。

    我隐隐又察觉到了一些事情,开始的时候,我只是从镜子里看到了那个中年微秃的男人杀死芙洛拉的一幕,凭感觉推敲出仙人掌毒碱的事情。

    但我现在感觉到,事情可能远没有我想像中那样简单,也许我开始时就应该离开学院,不应该再来这里见米尔亚娜。

    这时候,米尔亚娜突然又若无其事地道:"有一点真奇怪,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给甘贝尔服食的是仙人掌毒碱,我在当地印第安部落,从他们的一个巫师那里得知,那是当地只有巫师才会知道的,他们的说法是,通过毒碱和其它语言的引导,人会被黑暗精灵侵入身体,其实也就是那种毒碱加上轻度的催眠暗示,能影响其他人的一些行动。"

    "你自己说过,两个月才去南美洲打猎回来。"

    米尔亚娜侧着头,笑着道:"难道你也像芙洛拉一样,常给自己注射海洛因,对这类药物有些了解,否则又怎么会知道的这样清楚。"

    我从米尔亚娜的言行举止中,已经感受不到先前那种锋芒毕露的气质,她在霎那间变的异常沉着冷静。

    〈或许这种样子才是米尔亚娜本来的真面目。〉

    在她湛蓝的眼瞳中,甚至闪烁着铁一样冷酷无情的光芒。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芙洛拉有毒瘾?"

    米尔亚娜开了圆桌上的红酒,斟了一杯,拿着水晶杯道:"芙洛拉整天喜欢做白日梦,单纯又无知,很容易被其他人控制,薛西斯像是不满意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在暗地里给芙洛拉提供毒品,一直都借此向芙洛拉勒索钱财,他们这样的关系,迟早都会出问题。"

    〈没想到那个中年微秃的人竟然是薛西斯。〉

    我根本没想到米尔亚娜会讲的这样清楚,听着她冷静地说这件事,我不由得想起沈潜在心底的"疑问"。

    "芙洛拉是被薛西斯一巴掌打死的,除非芙洛拉之前就有毛病,否则为什么会被一巴掌打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23

米尔亚娜惊异地瞥了我一眼:"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直接告诉你,有一种药物,那种药物能刺激人体内的微血管,令微血管高度扩张,微血管扩张的结果,是变的很容易破裂,微血管一破裂就会产生轻度的皮下出血,结果就是皮肤表面出现红色的伤痕,所以即使只是薛西斯打了芙洛拉一巴掌,芙洛拉的脸上也会出现掌印。"

    她沉静地道:"但这还不至于要命,而我从以前就在芙洛拉吸食的海洛因里掺了另外一种药,那种药的药性是,只要人体内有很少的微血管破裂,就会随之流入血管内,再到心脏,药性可以导致右冠状动脉闭塞,看起来就像心机梗塞一样,直接使人死亡。"

    米尔亚娜笑了笑,道:"薛西斯打了芙洛拉一巴掌,那一巴掌导致微血管破裂,由于微血管破裂,药顺着血液循环到达心脏,毒性发作,两种药的药性分别起到作用,芙洛拉就那样死了,而芙洛拉脸上的巴掌印令薛西斯不得不给芙洛拉毁容。"

    我心中发寒,几乎说不出任何话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我开始时,绝对没想到米尔亚娜会说的这样干脆。

    虽然有点犹豫,但我还是道:"你为什么要杀她,难道这些全都是你……"

    米尔亚娜陡然打断了我的话,点了点头,站起来身来,道:"没错,这一切都是我事先设计好的诡计,即使我不这样做,种事迟早还是会发生,我只不过是让事情朝着最自然的方向发展,"

    我把整个身体转过来面对米尔亚娜,她也侧过脸来看着我。

    我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道:"你曾经说薛西斯失踪了,我想薛西斯应该已经死了吧。"

    米尔亚娜绕过圆桌,她的样子看起来很若无其事,难以想象刚才的话全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她耸了耸肩,毫不回避地直视着我的双眼。

    "你们的王室敬畏巫术,如果把芙洛拉的死和巫术结合在一起,学院的传说刚好可以加以利用,这样的话,你们就绝对不会派侦探来调查,反而会请巫师或者灵媒,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即使能查出芙洛拉一直在吸毒,也和我毫无关系。"

    "然而,当我听说芙洛拉的表姐——也就是你要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威胁,要知道,你们王室的酷刑即使是铁人也挺不过去,更何况是薛西斯,学院里的各种流言迟早都会传进你耳中去,你也一定能查到薛西斯身上去,所以我必须在你来之前先除掉薛西斯。"

    "薛西斯在杀死芙洛拉之后,就把毁容用的凶器全埋在了地下,后来,我把那个包裹挖了出来,放在薛西斯回家必须经过的一处地方,在他慌张的想打开那个包裹的时候,我把他敲晕了,又在他的身上绑上铁器,把他沉进了枫树林旁的水池里,如果我没算错,他的尸体会在这两天就从水池里浮起来。"

    米尔亚娜边笑边道:"其实我根本不需要这样做,最倒霉的是芙洛拉竟然在事发的前几天,从我这里偷走了一柄枪。"

    "杀他们的原因,只不过是我在偶然的机会下,知道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我手中刚好又有几种药,剩下的,只要你仔细想想就一定能猜出来。"

    我又向后退了几步,骤然明白了一些事,心底突然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惧。

    我接着问道:"芙洛拉和你毫无关系,也就算了,你又为何要利用甘贝尔杀死了海因。"

    米尔亚娜一边向前走,脸色在突然之间变了,变的阴沉至极。

    正当我以为自己猜错了的时候,她突然说:"我想我和海因的关系,你应该也知道了。"

    米尔亚娜突然闭住双眼,随后睁开。

    "海因因为要回去成婚,怕我纠缠她,居然威胁要把我是同性恋的事发给报社,我不可能不杀她,也不会让她有机会把我的秘密宣扬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

    米尔亚娜接着道:"甘贝尔和芙洛拉的关系很要好,简直就像一对真正的母女,之前我曾装做不经意的暗示过她,芙洛拉的死和海因有关系,又给她服了毒碱,让她无法再靠理智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先约海因出来,在杀了她之后,又把她的尸体拖回到她的寝室中,所以甘贝尔去的时候,又勒死了她一次,在甘贝尔干完所有的步骤后,我故意在门口发出叫声,把她惊走,这样也容易令她明白有人看到了她杀人。

    "之后的事情,你也全知道了,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人,芙洛拉、薛西斯、海因、甘贝尔,如今已经全部都死了。"

    米尔亚娜抽出一支香菸,之后用火点燃香菸,瞥了我一眼,道:"你也没想到我会把真相全部都说出来吧。"

    她一边向前走,一边问:"但你怎么会知道芙洛拉被薛西斯掴了一巴掌,就像亲眼看到一眼,那时你明明还没有来。"

    我定定地望着她,沉静地反问道:"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但我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你杀了他们,你也要杀我吗?"

    我心中的疑惑,已经全部都被米尔亚娜的一席话解释了。

    突然之间,米尔亚娜从腰间抽了一把枪,用乌黑的枪管对准了我,她眼中的神情,比铁还要更冷酷无情。

    "因为我爱你,不想让你和他们一样死的不明不白,才会把所有的事说出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9 16:24

阳台十分的宽敞,中间只有一张圆桌和几张坐椅,米尔亚娜离我也仅仅几步远,只要她一开枪,我相信自己绝对死定了。

    我从小只相信适者生存的道理,宣扬法律和制裁恶人根本就不被我放在心上,即使我掌握了米尔亚娜杀人的证据,估计也不会说出去,所以,我来这里被米尔亚娜用枪口对着,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

    我后悔不该为了满足个人的好奇心,而甘冒生命危险试探她,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更不能随便乱动。

    米尔亚娜朝前面走近,用枪抵住我的眉心,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枪管抵在额头上那种冰冷的触感。

    我闭上双眼,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即使你杀了我,土王还是会再派其他人来调查他女儿的死因,你确信自己就能挨的住王室的酷刑?"

    我听见米尔亚娜沉默的道:"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你已经死了。我非常清楚自己矛盾的心态,一方面想杀了你,一方面又忍不住惋惜不已,扣下扳机简直就像是毁掉了一件最美的艺术品,但我也实在不想尝试你们王室的酷刑,如果你出卖了我,恐怕我以后都要躲在荒芜人烟的鬼地方度过余生了。"

    "他们也真可怜,都以为是自己杀了对方,全部成了你的替死鬼。"

    我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道。

    可能是这几天遇到了太多次危险,使我都已经麻木了,被人用枪抵着脑袋,居然也能什么都感觉不到,圆桌上还放着另外一柄军用手枪,如果能拿到就好了。

    米尔亚娜朝我轻轻的点头回礼,抬高手臂,手指一弯,似乎随时都会扣下扳机:"多谢夸奖。"

    就在那一瞬间,我用手肘狠狠撞向米尔亚娜的下巴,猛烈的撞击使她向后面摔去。

    米尔亚娜撞在了圆桌上,圆桌上的那瓶红酒摔落在地板上,砰的一声摔的粉碎,我趁这个机会,抢先拿起桌面上的另外一柄枪,用那柄枪对准了米尔亚娜的头部,立刻扣下了扳机,一扣下扳机,顿时传出了巨大的枪鸣。

    我的手臂被震的有些发麻,再往那边看过去的时候,马上发现那一枪并没有打在米尔亚娜身上,只是击碎了圆桌旁椅子的椅背,使那个椅背几乎变成了木屑。

    米尔亚娜狼狈的站在圆桌旁,枪口仍然对准着我。

    我一把扯掉头上的假发,得意的笑起来。

    "你最不应该的就是对我讲太多话,真抱歉,我不是女性,也不是芙洛拉的表姐。"

    我冷笑道:"你的枪法比我要强很多,如果你想开枪,可以试试,在死的一瞬间我还是能扣下扳机,大不了就让我们在死前做一对同命鸳鸯。"

    在我摘下假发的一瞬间,她的神色陡然起了变化,满脸不可置信,甚至低叫了一声,表情显得感叹不已。

    米尔亚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朝她眨了眨眼睛,道:"你也吓了一跳吧,只可惜我收了土王的钱,也不想退还,否则还真不想和你这样危险的人沾上关系。"

    但她毕竟不是普通人,神态立刻恢复了正常,问道:"你是?"

    我戏谑地笑道:"你之前不是已经想到了吗,巫师或者灵媒,除了像我这样有敬业精神的灵媒,恐怕也不会有其他人敢打扮成美女。"

    米尔亚娜用枪口对准我,缓缓的坐到另外一张椅子上,半晌才道:"真是意外。"

    我点了点头,道:"我之前不过是从镜子里看到了芙洛拉死时的情况,根本没想到是你用诡计算计了他们,一切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米尔亚娜冷静地道:"那又如何。"

    "既然甘贝尔已经死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更没有心情去帮她洗脱罪名,所以,只要你现在放下手中的枪,直到我走出这幢别墅,之后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再看到对方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聚精会神地盯着米尔亚娜,以防她会忽然开枪。

    米尔亚娜怔了一下,道:"如果你出尔反尔呢?"

    "老实说,碰到像你这种古怪的近乎疯子的人,我只想赶快离开。"

    我又接了一句:"如果你想一直这样下去,我也没有办法。"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了夜莺的鸣叫声,我抬起头,朝阳台外面的树上看了一眼,只见在漆黑的黑夜中,有一只夜莺正停歇在离阳台最近的树梢上,梳理着自身的羽毛,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只是一只鸟,却显得很高贵。

    〈它怎么会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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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妖寄都市》--作者: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