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25 12:57

“你就放心吧,别的不敢说,论到做买卖,咱老金什么时候让哥们失望过?有个老客户,是香港的大收藏家,你们哥俩掏出来的比较烫手的玩意我都是销给他的,这东西有价无市,肯定不成问题!”大金牙不在意地摆手说道,把胸脯拍得震天响。

    正事谈完了,胖子也吃饱喝足了,就跟大金牙侃起了咱这次倒斗的惊险刺激。大金牙照例听得心驰神往的,我在一旁一边吃喝一边听着胖子吹,越听心里越悬,说实话,胖子好口才,连推个门他都能说得跟上刀山火海似的,真怕一不小心把大金牙好不容易稳住的心又给勾了上来。

    好在大金牙听完后就是嗟叹了两声,没什么其他意思,紧接着给我们谈起了他这次的经历来。本来我们没放在心上,想着就两新手,能倒什么大斗,搞不好就是明清的一两个小墓而已。

    没想到大金牙绘声绘色地这么一说,倒把我们哥俩给震住了。幽灵冢、悬魂梯、人面蜘蛛、闻香玉,这都是只听过没见过的玩意啊!这其中的惊险,就是我跟胖子去了,只怕也讨不了好来。

    胖子在一旁听着虽也挺震惊,但一向都是他跟大金牙显摆来着,这回倒让他给震住了,胖子不服气了,撇了撇嘴说道:“什么悬魂梯不悬魂梯的,那是咱涛子不在,要是他在,三下两除二就给破干净了,哪用得着用那土办法,丢份!”

    “那是,像老林刚说的那个勾魂直道,我看就不比悬魂梯差喽!”大金牙笑着附和了胖子一句。

    “老金别听丫的瞎扯淡!”我摆着手说道,这不是谦虚,咱真没那本事,悬魂梯是什么东西?这可是古代易数的大成之作,不是勾魂直道这种小儿科可比的,要是咱在场,估计也得用那土办法!

    “看来胡八一、王凯旋这两位挺能干的嘛,要手艺有手艺,要身手有身手的,找个机会得认识一下!”我抿着酒说道。

    “那容易啊!过两天还在这,我约他们两个,咱一起聚聚,让哥们认识认识。咱在古玩这行也呆了不少时间了,按我看哪,倒斗这行的天下,以后估计就是你们四个人的了!”

    大金牙大包大揽地应承下来,接着又给我们讲了些胡八一他们的事迹,从野人沟一直讲到精绝古城,听得我心里直痒痒,恨不得马上见见这两位同行,好好交流一下!

    三日后,东四火锅店里。

    在大金牙常用的包厢中,我跟胖子点里一桌子的菜,正百无聊赖地闲聊着,等候大金牙把胡八一他们带来见个面。

    “涛子,那个胡什么的,也忒大牌了吧,这都什么光景了还不来?”胖子盯着一桌子的菜直咽口水,张口抱怨了起来。没办法,客人没来咱们当主人的总不能先动筷子吧!

    “胖子你嘴上积点德,这两位可是有本事的,你也不想想,咱出道这么多年来,遇到几个有本事的同行了?一个都没有,难得这有机会互相交流交流,等等记得嘴上客气点,别让你一张臭嘴再把人给熏跑喽!”我端起酒灌了一口,顺便提点了胖子两句。

    都说同行是冤家,但咱们摸金校尉不一样,除非恰好盯上同一个大斗了,不然少有为这事起争端的。毕竟几千年下来,我们中华大地上多的是古墓大斗,倒不胜倒,倒也不必对同行有太大的忌讳。特别是现在这年月,经过几十年的战乱,再加上政府的打击,行情的不景气,行内的高手可说是凤毛麟角了,有什么疑问或是寻着了什么大斗自己独自做不了的,都找不着人搭把手。

    这会托大金牙的福,有机会可以跟他们俩结交结交,说实话,我还是挺期待的。这道理胖子也明白着呢,听我这么一说,他嘴上嘟囔了两句,就没再提了。这么枯坐着也实在是无聊,胖子老实了一会儿,又坐不住了,掏出了包香烟递给我一支,他自己也叼了一支,点上火,就这么一边抽着烟一边等着。

    不到一支烟的功夫,门外传来了大金牙的声音,随即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这声音听着陌生,该是我们久候不至的同行了。我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咔”的一声,包厢的房门就被推开了,大金牙当先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两条大汉。

    随手把烟摁灭,我站起来迎了上去。这第一次见面,都给人好印象不是,总不能坐着等别人过来打招呼吧,那也太装大尾巴狼了。

    “这位是老胡胡八一,祖传的摸金校尉,一手分金定穴的绝活,全国都找不出可以比肩的。这是胖爷王凯旋,端是好身手好力气,是老胡的老搭档了。”大金牙看我们迎上来,连忙给我们介绍了起来。

    “他们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咱倒斗界的前辈了。这是涛子,大名张涛,他们老张家也是世代的摸金校尉,论到探墓定穴,机关易数,涛子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这是老林,林爱国,跟老胡你一样,也是当兵的出身,这身手就不用提了,这得空你们多亲近亲近。”大金牙真是有张好嘴啊,怪不得那生意做得风声水起的,经他这么一介绍,我也觉得咱是个人物。

    趁他白话这当口,我仔细打量起我们的同行来。胡八一中等身材,国字脸,线条有点粗旷带点沧桑,一看就是经过事的,半眯着一双眼睛,看着有点颓废,但眼中不是闪过的精光却让我知道这人不可小觑了,再加上那一头的短发,人显得很精神。论卖相,王凯旋就差多了,竖着看不怎么高,横着看就了不得了,壮壮实实的就像只小牛犊子。

    我看他们那会,胡八一也朝我们上下打量着,王凯旋则仰着个头,鼻孔朝天四处张望着,一副好不耐烦的样。

    “涛子是吧,我们哥俩跟老金也是老熟人了,咱这就算认识了,叫我老胡得了。”打量了半晌,胡八一朝我打起了招呼。

    “是这么个话,老胡,这个……王哥,来,坐下慢聊!”我抬手示意了下,招呼他们入席。

    待大家都坐定了,王凯旋忽然抬头望着我,大大咧咧地说:“这位兄弟,叫咱胖子就成,哥们都是这么叫的,别什么王哥王弟的,听不习惯。”

    听他这么一说,我跟大金牙当然就愣了,胖子更是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盯着王凯旋不放,丫的也不是善主,立马回瞪了过来。

    没理会他们俩胖子大眼瞪小眼的,我朝直纳闷的胡八一笑了笑说:“两个都叫胖子,我这一招呼,该谁答应呐?”说着我一耸肩,做出副很无奈的样子。

    胡八一听了也笑了,指了指王凯旋和胖子说道:“咱这是小胖,你那个是大胖,就这么叫,乱不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25 12:59

看样子胡八一这小子还蛮好相处的,我心里一阵轻松,随意地跟他聊了起来。谈了一会儿,我忍不住把话题扯到风水术上,这可是我们老张家几代人的心病,就是因为不通风水,导致现在咱即使入行十年,倒斗无数,但提起自己是摸金校尉都有点底气不足。

    胡八一也不卖关子,痛快地告诉我他的风水术都是学自家传的半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称是传自清末民初倒斗大家张三链子,并把他家的师承来历简单地提了提。

    他说得并不在意,我听了却是愣了好一会儿。张三链子这名号我熟,在曾爷爷的笔记了提起过,那是他老人家的亲哥哥!敢情都不是外人,我跟老胡算起来算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啊!

    我兴奋地把这关系一说,老胡听了也挺来劲,直跟我干了好几杯。几杯黄汤下肚,这称呼也就变了,哥们兄弟的就这么叫开了。

    我这边跟胡八一攀起了师兄弟,那边两胖子也没闲着,扯了没几句就发现,敢情老一辈都是三野出来的,论起来关系也都不远。

    论起交情来,没有什么比一起抗过枪跟瓷实的了,很多时候,这种枪林弹雨里培养起来的感情,能延续好几代人。这不,刚才俩人还翎毛都竖起来了跟斗鸡似的,现在却好得跟亲兄弟一样,大胖小胖地叫得那叫一个热乎。

    大金牙看我们处得不错也松了一口气,拿起烟发了一圈,对胡八一说:“老胡啊,这就算认识了,你也别客气,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向涛子问问,丫的是老元良了。”

    我接过大金牙的烟点上,嘿嘿地笑了两声,没说话。这老小子打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胡八一他们两个在他眼里就是两块璞玉,要手艺有手艺要身手有身手的,欠的就是点经验见识,不就是想让我跟胖子提供点经验,好让他们能多倒几个大斗,他老金也能跟着发财嘛!

    “那咱就不客气了,还真有个麻烦要向涛子请教请教。”胡八一听大金牙这么一说也不矫情,霍地站了起来,把衣服一剥,露出身腱子肉来。

    这是干什么?显身板来了?我正纳闷呢,胡八一转过身来,指着脖子下面说:“涛子你瞅瞅,看这是什么玩意?”

    咦!我上前一看,赫然看到他脖子下面有一个鲜红的圈印。这印子丝毫不显模糊,纤毫毕现的,像极了大张着的人眼。

    “我也有我也有,不疼不痒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王凯旋把衣服撩开,也上前来凑趣。

    果然,我定睛一看,王凯旋的背上,同一位置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红印,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这不是开玩笑的了,两个人在同一位置有出现同样的特殊图案,这可不是什么皮肤病之类的可以解释的了,他们哥俩这下麻烦大了。

    胡八一对背上的东西挺在意的,看我没说话,着急地问:“涛子怎么样,这是什么东西?”

    “先不急,把这东西怎么来的跟哥们说说!”这玩意还真没见过,我也不清楚,得听他们说道说道。

    胡八一叹了口气,把他们去精绝古城考古的事跟我提了提,这事我早听大金牙白话过了,只是没有他们当事人说得清楚而已。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胡八一眼巴巴地看着我,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有数了没?我们哥俩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邪祟?”

    我笑了笑,说:“邪祟什么的倒不至于,看看你们俩,气壮神足的,什么邪祟都上不了身,鬼也怕恶人不是!”

    犹豫了下,我收起笑容,不太肯定地说:“你们十之八九是中了诅咒了!”诅咒这东西悬乎了,我也只是听说,从来没遇到过,不太有把握,不过看他们俩这情况,应该错不了。

    “那还有救不?”插话的是王凯旋,别看他大大咧咧的样,遇到这生死攸关的事也由不得他不上心。

    “这诅咒,就像是给你们打上记号了,逃不了,就看什么时候发作了。这东西,有的是过没多久就发作,有的要十几二十年,最恐怖那种还可以传给后代,世世代代都摆脱不了。”诅咒这种东西,西域南洋那边比较常见一点,我们老祖宗很少有到这一招,所以我跟胖子从来没有遇到过,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

    胡八一跟王凯旋听我这么一说脸都白了,也是,世世代代都无法摆脱,这是忒恶心了点。

    看他们跟掉了毛的公鸡一样,我还真有点不落忍,安慰道:“有法必有破,你们也不用太着急了。我看哪,解铃还需系铃人,不是说那玉眼球是仿的吗?只要找着了正品,说不定就能把这诅咒给解喽!”

    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听我这么一说胡八一马上振作了起来,大声说:“说的是,要是我知道那正主在哪个斗里,凭咱老胡的手段,就是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它给找出来。”

    “好,有志气,要是需要哥们的地方,别客气。同门师兄弟的,没二话!”我举起杯子跟老胡许诺道。

    不是假客气,我还真是想跟胡八一他们合作一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机会了。

    “好嘞,我们就不矫情了,来,干杯!”老胡爽快地应了一声,拿起杯子碰了过来。

    两支盛满酒液的玻璃杯重重地碰到了一起,发出一声清亮的脆响。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25 13:08

第 二 卷

    夏日的北京,酷热难当。

    即使在这样的天气里,潘家园古玩市场上依旧熙熙攘攘,热闹无比。

    摆摊的小贩们,无不挥汗如雨,仍不减热情地拉住来来往往的客人们,口灿莲花地推销他们或真或假的小玩意。

    生意当然不是那么好做的,往往说得口干舌燥,却连跟毛都卖不出去。这时候小贩们只能仰着头灌一口水,然后立刻笑容不改地拽住下一位款爷,把他们手上的玩意吹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当然,其中绝对没有我。咱正坐在自家的小店里,翘着二郎腿一边品着上好的乌龙,一边拿着件罕见的拓本欣赏着。

    年前大金牙就把这古玩店张罗好了,就在潘家园的边上。原本是想让他一起来店里坐镇的,偏偏丫的天生贱命,有福不享非要蹲在潘家园摆地摊,有了大客才拉来店里交易。

    这辈子还没这么闲过,比教书那会还有空,天天窝店里无所事事都快把我闷出毛病来了。倒也不是生意不好,只是古玩这行当,讲究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常常一整个月就6,7宗买卖,想忙都忙不了。

    看这日头都偏西了,是不是早点把店关了,拉上大金牙跟胖子一起去喝两盅?我正寻思着呢,忽然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

    “你们这卖古董吗?”

    靠,这不废话吗?古玩店不卖古董难道卖冰淇淋吗?

    我随口敷衍道:“卖,你要什么?”说完我不在意地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了愣。

    说话的是个高挑的女郎,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小麦色的皮肤,一身的登山装,随意扎着的马尾辫,清清爽爽一副干练的样子。

    说很漂亮倒也不至于,可那活力四射的样但还真晃眼睛,一看就是一常在外面跑的主。这样的女孩子我还真没见过,忍不住从头打量到脚,品评了起来。

    这女人倒是大方,对我侵略性的目光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迈进店里,妙目四顾地张望了起来。

    就在我打量她这当口,她迈着长腿走到旁边装着琉璃盏的玻璃柜前,头也不回地说:“可以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啥?我没听错吧!居然要看咱的镇店之宝,你买得起吗?

    要是旁人,我理都不会理,真正的交易都是在暗地里有熟人介绍的,在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要不就是不值钱的小玩意,要不就是概不出售的镇店之宝,所以看也白看,我也就懒得白忙活了。

    看在美女的面上就破回例吧,我放下手上的拓本,舒了个懒腰走了过去。

    拿出钥匙打开玻璃柜,小心地取出琉璃盏放到柜台上,示意她自己拿。这是有讲究的,咱做古玩这行,过手的都是值大钱的玩意,规矩是货不过手,就是不能手把手地递过去,要不摔地上算谁的?

    这女人明显是懂行的,也没伸手,等到我把东西放柜台上后才施施然地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琉璃盏仔细地赏玩了起来。

    咦,还真看不出来,她还是个行家里手。看她那架势,观品、透光、辨纹、寻款,完了还翘着小巧的鼻子凑上去闻了闻,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明显是个老手,常接触古玩的人。

    我一看来了兴趣,本来是看在她是个女的份上,陪她玩玩的,就当逗个闷子,没想到居然是个行家。古玩行里女人可不多,除了上次大金牙给我介绍的,琉璃场那个古玩店的八婆外,我还真没见过第二个玩古玩的女人。

    我凑上前去,笑着问:“怎么样这位小姐?看出什么门道没?”

    她扭过头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估计是看出我想掂掂她的分量了,似笑非笑地说:“好东西!应该是隋唐时的,品相完好,做工一流,第一等的琉璃器皿。不过……”

    “不过什么?”我随口问道,了不起,说得一点不差,的确是行家。

    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嘛,来路不正,土气很重,是出土不久的东西,应该不超过一年,该不是张大老板您亲手摸出来的吧?”

    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这会看起来怎么那么刺眼呢!

    她说到来路不正的时候,我脸色不由得一变,这种事,说轻也轻说重也重,虽然干咱这行的,手上的东西没几件是来路正的,但这属于民不举官不纠的事,要是让她报到局里去,倒也是件麻烦事。

    不过后来听到“张大老板”这四个字我倒冷静下来了,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端起茶来灌了一口,淡淡地说:“好眼力,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指教就直说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25 13:09

她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忽地伸出手来说:“张大元良,认识一下,我叫王欣颍,香港人,叫我Hellen就行了,Hellen王。”

    我没理会她伸得老长的手,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这女人什么来路,怎么好象对我知根知底的样子。

    看我这态度,她扑哧一笑,摇着头说:“我是大金牙介绍来,他说你张涛是行内的顶尖高手,有事找你准没错。”

    靠,原来是大金牙这小子搞鬼,我说呢这女人怎么好象对我很熟的样子,老金的面子不能不给,我伸出手来跟她握住,笑着说:“Hellen是吧,既然是大金牙介绍来的,那就不是外人了,叫我涛子就行了。”

    我面上虽然没什么反应,心里却着实松了口气,这小娘皮,是大金牙介绍来的怎么不早说,没事玩什么心跳!

    握上Hellen纤手,并不像其他女人那样纤细腻滑,相反的,甚至显得有点粗糙,像指根处,还有虎口处这些地方都布满了薄薄的一层茧子。

    看我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是握着不放,Hellen倒没急着把手抽出去,只是奇怪地盯着我看。

    我被看她看得心里直发毛,靠,丫的不会以为咱是没见过女人的愣头青,趁握手占她便宜吧!我忙不丁地放开手,笑着问道:“Hellen你是玩登山的吧?”

    像她手上这种老茧,看着就像是长期攀绳子的留下的。我们倒斗时虽然也常常借着绳子上上下下的,但我指根处的老茧还没她明显呢,再说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倒斗的,女孩子倒斗……想想还真是煞风景。

    听我这么一说,Hellen惊讶地看着我,用夸张的语气说:“Oh,MyGod!涛子你是福尔摩斯吗?我是登山协会的在册会员,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还真让咱猜中了,我顾作高深地笑笑,没多解释,保持点神秘感总是好的嘛。

    “哦,对了,以后别跟我说鸟语,听不懂。咱上学那会教的是俄语,就这,也都还给老师了。”这个不能不交代一下,香港台湾那块的人都有这毛病,动不动就夹两句鸟语在话里,让人听着云遮雾罩的。

    说着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跟我到内间去,大金牙既然介绍她来,那一定是行内事,在外面谈不方便。

    推开内间的门,领着Hellen走了进去,这时我心中就有了明悟,看来,这半年多的清闲,算是到头了。

    我领着Hellen带进了内间。

    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圆桌,四壁的书,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我径直走到圆桌旁坐下,从桌子下面摸出包中华,掏出一支点上。这间房间平时除了用来交易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外,就是我跟胖子闲着无聊抽烟打屁的所在了。

    桌子底下其他东西没有,烟倒是一大堆,不是中华就是万宝路,胖子这小子喜欢万宝路劲大,而我只抽中华,得,都备着吧,各抽各的。

    趁我点烟这会,Hellen没有坐下,反而在房子里四处逛了起来。我这房间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就几大柜子破书嘛,都是些野史掌故之类的东西。古玩这玩意之所以值钱,无关材质,讲究的是背后的典故。每一件古玩背后都有个故事,做买卖的时候,拎出几本书,就着资料这么一侃,价儿立马窜上去一截。

    Hellen明显不清楚这里面的玄虚,兴致勃勃地东一本西一本地抽出来翻翻,看得津津有味的。得,既然你不急那我也乐得清闲,也不催她,就这么抽着烟,上下打量起旁若无人的Hellen。

    Hellen把书当成风景,而我把她当做风景,各看各的吧!看着看着,我心中慢慢升腾起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滋味,仿佛某个柔弱的地方给人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沉静下来,不再风风火火的Hellen,脸上的线条渐渐柔和了起来,那种锋芒毕露,让人不能直视的光芒消失无余,代之的是一种姽婳的感觉。嗯,就是姽婳,这词现在都不怎么用了,是娴静美好的意思,此时的Hellen正如宋玉在《神女赋》中形容的那样:“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

    造物还真是神奇啊,两种如此极端的气质,竟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我啧啧赞叹,兴致昂然地盯着她的侧面欣赏,目不转睛。

    许是我的注视太过明显了吧,Hellen若有所觉地一转头,登时四目相对。

    “这个……”我尴尬地嘎巴了下嘴巴,没说出话来,就像偷东西给失主当场给逮了个正着一样。

    经过最初的错愕后,Hellen渐渐也不自然了起来,一抹红晕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她的脸颊。她显然也察觉出不对头了,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转过身借把书放回架上躲开我的目光,掩饰情绪去了。

    嘿嘿,这么个风风火火的女人也会做这小儿女的形状,太有意思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不一会儿她的情绪就平复如常,施施然地走过来坐下,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靠,不会想说我是色狼吧?不就多看了两眼嘛,不至于吧?祖师爷做证,咱真不是那号人。

    我心中一阵忐忑,正想说点什么把话题扯开,要是让她把话说明了,那我的老脸往哪搁去。

    我还没找着由头把话题扯开呢,Hellen又说话了:“之前一直以为像涛子你这样历险无数的倒斗行家,应该是彪悍凶狠,骂骂咧咧满口粗话的样子,没想到……”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25 13:10

说到这Hellen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看我,接着说:“没想到你居然斯斯文文的,又满屋子的书,像学者像老师,就是不像个倒斗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哭笑不得,“彪悍凶狠,骂骂咧咧满口粗话”,这不是杀猪的就是牢里刚放出来的,咱倒斗的讲究的是手艺,这小娘皮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借机寒碜我呢,看她那表情,估计是后者居多。

    看我没说话Hellen也不以为意,伸手才桌子底下摸出几包烟来,在手里掂了掂,笑着说:“呦,不是中华就是万宝路,档次不低嘛,看来倒斗真的是很赚啊!”

    “我说Hellen,你今天不是专门来揭我底的吧,有事说事。”还是说正题吧,不然再往下说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毁我呢!

    一提到正事,Hellen顿时脸色一正,沉声道:“涛子,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从包里掏出了个半月型的铜器递了过来,不用拆开外面的塑料薄膜细看,这东西我太熟了,不就是我从那个西夏墓里摸出来的半面铜镜嘛。

    刚回北京那阵,我还专门抽空研究了好久,可惜这没头没脑的,实在是没处下手啊,最终只好让大金牙找人脱手了事。

    “这是我摸出来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也没再多看,随手就递了回去。

    “从十年前起,你们从斗里拖出来的明器,只要是有关西夏的,全部都是销给家父的,他老人家是研究西夏史的专家。”说完她还随口报出了几件古玩的名字,果然都是我亲手摸出来的,这样的长期主顾,怪不得大金牙特别照顾,直接就让Hellen搭我的线。

    不过,她家老头子研究的是西夏史还是东春史干我鸟事,女人就是女人,讲半天还没提到正事上来。

    估计是看出我有点不耐烦了,Hellen就没再提父亲的事,一扬手中的半面铜镜,说道:“听大金牙提过,涛子你对这铜镜也研究过一阵,有什么心得吗?”

    有事不直说,还考教起我来了,女人就是麻烦。不过我也就是腹诽一下,不知怎么搞的,这女人看着就是顺眼,要是其他人,早让咱拿板凳砸出去了。

    我回忆了一下,肯定地说:“这应该是唐代的东西,年代应该不早于中唐,镜面上的字是后铸上去的,优美繁复的方块字,应该是西夏字。按我的经验,这些字的意义应该不在字面上,所以就没去找个西夏学家问问。背后阴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图案,图不像图,路不像路的,搞不清楚是什么玩意。”

    “大致就这些了,Hellen你既然拿着这个找上门来,应该是有点头绪了吧,不要藏着掖着了,痛快点说出来吧!”这半面铜镜上有什么秘密我也挺感兴趣的,要不当初也不会花那功夫研究了。

    听了我的分析,Hellen赞赏地点了点头,说:“涛子你真不愧是行家,家父这个也研究了多年,得出的结论跟你也差不多。”

    那是,也不看看咱是什么人!我得意了没一会儿,猛地回过味来,这玩意我摸出来也就半年,她家老头子怎么会研究了多年?难道……

    我心中顿时一喜,紧张地看向Hellen。

    这小妞就是善解人意,我还没开口呢她就主动地把手伸进包里,掏出了一件东西,连着刚刚那半面铜镜一起放到了桌上。

    忙不丁取过,果然是另半面镜子,手忙脚乱地撕开上面包着的薄膜,小心对准了把两个半面铜镜一合。

    “咔”的一声响,一面完整的铜镜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半年前我研究这玩意的时候,多希望能找到另半面好一窥全豹,托王大美女的福,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细细数了数,镜面上一共铸了32个铜字,呈不规则排列。背面阴刻的图案依旧杂乱无章,让人看了摸不着头脑,说是墓道吧,不够规整,说是路线图吧,没有这种路,乱遭遭地互相贯通,说是迷宫还有人信。

    琢磨了半天没有头绪,一抬头,Hellen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我,目不转睛的,看得我直发毛。

    “Hellen,你既然能拿着这玩意找上门来,想是有点头绪了吧,说出来听听,我是拿它没辄了!”真是猪脑袋,怎么才想到这,人家是有备而来,肯定是早摸着门道了,没事费那脑子干嘛都不知道。

    Hellen嫣然一笑,说:“这上面铸的是西夏文,这种文字已经死亡了,全国能破解其意的不超过十个人,家父就是其中之一。”

    看来这丫头对她老子崇拜得不轻啊,有事没事都要夸两句,奈何现在咱人在屋檐下,眼巴巴的等人解惑呢,只好按耐着性子听下去了。

    “我父亲说这上面的这32个西夏文根本是没有含义的,据他老人家估计,这应该是作为一种钥匙之类的东西应用。至于背后的花纹嘛,那是一副特殊地形的线路图,具体是什么就要到了地方才知道了。”

    我听完点了点头,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32个西夏字没意义我也知道,不然早找个学者讨教讨教的,但这后面的花纹,你怎么知道是线路图的?”

    “咦,你早知道了?你居然懂西夏文?”Hellen惊讶不已地问。

    靠,老子虽然对古代文化也算是有点研究,但也不至于吃饱了撑着去研究什么西夏文,只有你家老头子有那闲功夫。当然,这句话我是不敢当着Hellen的面说的,要不她撕了我都有可能。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25 13:10

“我哪懂什么西夏文,不过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仔细看看,这上面其实就八个字,每个字出现了四遍,西夏文其实也是出自汉文一脉,哪里可能出现这种写法。”我随口解释了一下,这些文化人,就知道钻死胡同,下苦功夫研究那些有的没的,这不很明显的事嘛!

    关键不在这,问题是,Hellen她怎么这么肯定后面的花纹就是副线路图,肯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里面应该就有她今天来找我的目的了。

    Hellen听了我的解释,释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的确是不正常,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顿了顿,她接着问道:“涛子,你听说过杨知春吗?”

    杨知春?问这个干嘛?我凝神想了想,不太确定地答:“是不是盗玉女的那个杨知春?”

    Hellen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接着有问道:“那你应该记得他是怎么找着那个大斗的吧!”

    靠,这都哪跟哪啊?这小妞的思想也忒俱跳跃性了,咱跟不上啊!

    杨知春是谁?丫的也是一盗墓的,他的故事被唐人郑还古记载在《博异志》里面了。说是他跟九个同伴去倒了个斗,那是个富斗,里面还有个玉制的美女。玉女左手无名指上有个戒指,脱不下,那些盗墓贼愣是把人家手指连戒指一起给剁了下来,结果玉人居然流血了。

    剁就剁了吧,偏杨知春看了发善心了,说什么“大不仁,有物不能赎,卒断其指,痛哉。”真人大小的玉女,这可是无价之宝啊,可那些个蠢贼就没点眼力劲,居然硬生生剁下了一手指头,真是他妈的败家。

    当时我看到这段时,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啊,恨不得早生个千来年,咱先去倒那个斗去,免得让那些没品的家伙坏了宝物,就因为这,我记住了这故事,才没让Hellen给问住了。

    杨知春他们那伙人,说起来也就是些干粗活的,没什么技术性,那个大斗也不是他们找着的,是有人指点的。记得《博异志》里面是这么记载的:

    开元中,忽相传有僵人在地一千年,因墓崩,僵人复生,不食五谷,饮水吸风而已。时人呼为地仙者,或有呼为妄者,或多知地下金玉积聚焉,好行吴、楚、齐、鲁间。有二贼,乘僵人言,乃结凶徒十辈,于濠、寿开发墓。

    说白了,就是说有个僵尸复生了,被人称作地仙,能知道地下哪里有大冢,于是就有人聚了十个盗墓贼按他说的去倒斗,还真的让他们挖出宝物来了。这十人里头,就有杨知春。

    玄乎乎的,跟神话传说似的,按我看,那啥地仙估计也是个倒斗的,出活的时候把墓弄塌了,结果让人给逮着了,急中生智就说自个是僵尸复活。许是手艺好吧,一看就知道哪有古墓,时人不知,误传为地仙吧!

    提这个干嘛,我都让这小娘皮给绕晕了,说这么多,跟铜镜有什么联系吗?

    我点了点头,示意我知道这个传说,让她赶紧往下说。

    “那个地仙,是真实存在的,还有很多故事,只是史上未载而已。他跟当时党项族首领拓拔郢风交好,曾献上倒斗所得的巨金助党项族崛起,并出面联络大唐官员准许党项族依附,可说是党项一族的大恩人。他死后,党项一族为报其恩情于今内蒙古一带为其立下巨冢,以其生前所留及党项全族余财为其陪葬。这面古镜就是开启墓中某一个关键所在的钥匙,至于背后的线路图应该是去该墓必经之路某地的地图。这个地仙死后百余年来,党项一族对其依然祭祀不断,这面铜镜就是为了方便前去祭祀所留,一直保存在党项族中。”

    这次Hellen没卖关子,痛痛快快地把来龙去脉这么一说,当场把我侃晕了。我琢磨了半晌,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这丫头找上门来,是想让我帮她去把这个“地仙”的斗给倒了。

    按她的说法,这“地仙”果然就是一倒斗的,盗这种老元良的墓,那也算是黑吃黑了不是,嘿嘿,我喜欢!

    虽然我已经意动了,但谨慎点还是必要的,我思考了下,问道:“既然史料未载,那Hellen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这么问已经有点不信任她的意思了,毕竟咱干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这小妞既然这么爽快的把资料告诉我,明显是有意要去倒这个斗了,只是缺经验找我合伙而已。这可不能不小心,斗里凶险无比,身边的人要是不能信任,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Hellen对我的怀疑倒没什么介意的意思,坦然地解释道:“这些资料是我父亲的一个老朋友提供的,他家里祖上是党项一族的贵族,因此很是知道些秘辛,这个斗的大致位置也是他告诉我的。”

    嗯,还算说得过去,最后一个问题,只要她能回答得让我满意,就信她一回带她一起出趟活,这半年闲得,都快给我闲出毛病来了,动动也好。

    “你一个富家小姐,怎么会起倒斗的念头,你父亲既然能包下哥们这么多古董,家里应该不会缺钱花吧!”问话的时候我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只要她的话里面有一点不实,绝逃不过我这双眼。这些年来咱也算识人无数了,要是连这也看不出来,那也活该我被骗。

    Hellen自然地回望我,声音低沉地说:“我父亲一辈子研究西夏文化,做梦都想知道党项一族兴起的秘密,现在有这么个机会,他老人家又怎么会不动心呢?只是家父年老,身体不行了,只好由我这个做女儿的帮父亲圆梦了。”

    目光清澈,眼神坚定而不游移,可信。

    我心中下结论,就不再迟疑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张涛就接下这个活了,摸出东西来五五分帐,具体的资料你整理下提供给我,我好琢磨琢磨怎么下手,需要什么工具!”

    一听我答应下来,Hellen立刻喜笑颜开,高兴地说:“那好,我明天就把资料给涛子你送来,你准备准备,跟你那个搭档叫王凯旋的商量一下,我也去叫上人我们尽快出发。”

    我点了点头,表示就这么办了。胖子这小子好几天没见人影了,还真怪想他的。上一阵胖子他家老头子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到处张罗着给胖子相亲,估计是想抱孙子想疯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25 13:11

那段时间,胖子天天跑去相亲,早上是某连长的女儿,下午是某师长的孙女,晚上是某警卫员的妹妹,那叫一个忙,跟明星赶场似的。一个星期下来胖子就受不了,亲没相成倒整整掉了十斤的肥膘,把丫吓的,一听相亲两字脸都绿了,跟逃荒似地到处躲。这都好几天没回家了,连我这都不太敢来,到处找地刷夜,生怕给老头子逮着了。

    现在找他出活包准他屁颠颠地跑来,及时雨啊!

    等等,不对头。我扭头朝Hellen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也去叫人?还有人?”

    “是啊!就是刚我说的我父亲那个老朋友,还有他的几个手下。”Hellen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理直气壮地说,“他提供了这么多资料,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咱带上他,应该的嘛我就答应了。”

    啥?完了完了,中套了,答应太早了。带上个女人就够麻烦了,还得捎上个老头子,丫的还拖家带口,这让不让人活了。刚说的话,立马反悔咽回去?这事咱干不出来,只能打落牙齿合血吞了。

    我现在撞墙的心都有了,让你丫的嘴快,让你丫的一看到女的就晕头,这下吃亏了吧,让大粽子吃了也活该。

    我这边尽犯愁了,连Hellen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偌大的房间了,就剩下一愁眉苦脸的老男人在那唉声叹气。

    如今的夏天,是越来有越热了,听说是啥温室效应,咱不懂这个,但这热,却是深有体会的了。

    不足十平方米的小房间内,挤着三条大汉,闷得跟烤炉似的。我还好些,胖子跟大金牙这一大一小两胖子可经不住热,没一会儿功夫,两张胖脸上都是油乎乎、湿淋淋的。

    昨天跟Hellen谈完后,我就约了胖子跟大金牙来商量一下,一是做做准备工作,二是我心里实在没底,拖家带口的,这叫什么事。

    “涛子,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带那么多人下斗,你照顾得过来嘛,再说了,要是临了头再起个歹心什么的,那就麻烦大了。”大金牙一边晃荡着胖手扇风,一边数落着我。

    “哥们还不是给你面子,怎么说也是你老金介绍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嘛!”我无力地辩解道,总不能说是跟那女人看对眼了,再加上一不小心给她绕晕了我才出此昏招。这要是直说了,我的老脸往哪搁去。

    “切,你就瞎掰吧,你丫的什么时候给过我面子,我看是给美女晃昏头了吧!”大金牙嗤之以鼻,一针见血地说。

    “我看也是。”胖子也靠过凑热闹,“老金你是不知道,咱涛子多少年没碰过女人了,在山窝窝里给憋的,母猪都赛貂禅了,哪经得住这。”

    靠,一个个鬼精鬼精的,咋就不知道给哥们留点脸面呢,我看这么下去不是事,胖子那张贱嘴不知还会说出什么来,连忙扯开话题:“两位爷,哥们找你们来是商量正事,别净扯那些有的没的。”

    “涛子,不是哥们说你,这事我看悬,Hellen那小妞也就算了,我跟她老子见过几次,知根知底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可另外那几个人,完全没打过交道,谁知道是哪号人。按我看,还是推了算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大金牙正色地说,很有点苦口婆心的味道。

    哎,谁不知道呢,但已经答应下来了,一转眼就不认帐了,这事咱做不出来。再说了,按资料看,那还真是个大斗,我挺感兴趣的,当然了,Hellen这小妞我也挺感兴趣的,不能错过机会了。

    我摆摆手,示意大金牙不必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老金,装备的事就你搞定了,动作快点。还有,胖子,你丫的走得开不,还是接着留北京相亲去,你要是舍不得那些丫头就直说,哥们一个人也搞得定。”

    “靠,你丫的说什么混帐话呢,哪能顾着拍婆子让你一个人出活的,哥们是那号人吗?”胖子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吼道。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早知道胖子这小子不是见色忘友的人,再说了,没看他给撵的跟兔子似地到处藏吗?

    一想到他到处猫着,死活不去相亲的样我就觉得好笑,奇了怪了,这小子什么时候怕起女人来了。

    我打趣地问道:“胖子,这半个多月就下来,你也见了几十号人了吧,怎么着,就没一个中意的?”

    本以为胖子会跳起来,嚷嚷些咱老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看不上那些黄毛丫头之类的,没想到的是,听我这么一问,胖子竟低着头不说话,垂头丧气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怎么?”我不由正色地问,有点担心,这小子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没啥,老头子眼神好着呢,他挑的能有错?那些女人都挺好。”胖子声音低沉地说道,这小子一向没心没肺的,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我没敢催他,静静地等他往下说。停了一会儿,胖子叹了口气,接着说:“都是好姑娘啊,又是医生又是文艺团的,最差的也是当老师的,咱配不上人家。”

    看胖子那蔫样,我心里就堵得慌,大声说:“胖子,是不是丫的那个活腻味了给你气受了,说出来,哥们找他去。”

    “没有的事。”胖子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我,“涛子,那都是些文化人呐,咱也就是一倒斗的,配不上人家。硬凑在一起也过不到一块儿去。”

    我听了心里猛地一沉,那股气立马就泻了,是啊,咱也就是一倒斗的,别看不缺钱话,但按古时候的说法,就是操的是贱役,也怪不得胖子心里有疙瘩。

    大金牙估计是看着气氛有点沉闷,笑着打岔道:“胖子,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说说,哥们给你留意留意。”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25 13:11

胖子顿时精神一振,想都不想地说:“我喜欢那种身体壮实的,娇娇弱弱的没劲,能跟我深山老林子里满世界跑的。”

    我跟大金牙听了面面相觑,说不话来了,敢情丫的好这口啊,怪不得跟他老头子介绍的那些处不来,要知道那都是些高干子弟,哪个不是娇生惯养,有份体面工作的,哪能像胖子说的那样。

    “胖子,你说的是女人不?我听着怎么像是母猴子啊?”看胖子恢复常态我也就放心了,忍不住打趣起他来。

    “靠,涛子你丫的就是满嘴喷粪,老子倒要看看以后你找个啥样的?”

    啥样的?我嘴上跟他们嘻闹着,心中却不时闪过Hellen的倩影,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次日,我们在老莫宴请Hellen和其他要一起出活的人。先打个照面,心里也好有个数。要说谈事嘛,还是在东四火锅店之类的地方自在,但那种地方,毕竟不够档次,咱不能在港澳台胎面前丢份不是,于是就选在老莫了。

    他们还蛮准时的,我们刚到一会儿,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到了。除了Hellen外来的还有四个人,就是我们这次的伙伴了。

    三个男的,还带个小丫头,说是那正主儿的女儿,这都叫什么事儿。

    寒暄过后,我仔细打量起他们来。正主儿是个60来岁的小老头,瘦了吧唧的还蓄着把山羊胡子,时不时的就捋下胡子做仙风道古状。一看他我就想起最近整天在潘家园附近晃荡的瞎道士,一个德行的。那老丫的靠给人算命糊口,张口玉皇大帝闭口王母娘娘的,都给我恶心出毛病来了,现在一看这打扮的就觉得不是好鸟。

    这老头姓曾,全名曾舜之,乍一听我还觉得这名字不赖挺文气的,仔细一琢磨就觉得不对劲了。曾舜之,那不是曾孙子吗?靠,真是叫啥名的都有,我肚子里笑得肠子直打结,还得绷着脸寒暄说好名字,那叫一个辛苦。

    这老小子跟大金牙是同行,也是倒腾古玩的,未语先笑,满嘴的跑火车,隔上三两句就摸下我们的底,典型的老狐狸。

    另两个人男人,一个叫三儿,是曾老头的伙计,小眼睛没事就骨碌碌乱转,一副很机灵的样。这样的人早几年满大街都是,我就认识不少,多数是做佛爷(小偷)的,一看长这副模样的,我下意识地就捂紧钱包,无它,条件反射而已。

    另一个长得跟黑铁塔似的,从头到尾都站曾老头后面,高高壮壮沉默寡言的,一看就是一保镖。人家没介绍我也不好意思硬掏他的底,笑笑就算了,心里却暗暗留了意,这号人显然不是吃素的,得留点心。

    四个人里面,倒是那个小女孩看着顺眼,十七、八岁的年纪吧,圆圆的脸蛋,整天笑嘻嘻的,很可爱的女孩子。她叫雯雯,是曾老头的女儿,真不知道就他那贼眉鼠眼的样怎么生出这么标致的女儿来,我不无恶意的想,他的帽子是不是绿油油的。

    小丫头确实讨人喜欢,没一会儿就“Hellen姐、涛哥、胖哥、金哥”地叫开了,好在有她缓缓气氛,要不整顿饭都刺探来刺探去,那就真没法吃了。

    双方的底细都了解得差不多了,酒足饭饱也就该谈下正事了。

    我拿起纸斤抹了抹嘴,正色地说:“Hellen、曾老,我涛子是个粗人,说话直了点没那么多弯弯绕,别见怪。咱先小人后君子,这斗里的明器看看怎么分吧?昨天我跟Hellen商量过了,我们占五层,其余的你们商量着分,你们看行不?。”

    听我这么一说,Hellen站起来说道:“我的目的不是那明器,摸出来的东西就不用算我一份了,涛子你跟曾伯伯商量就行了。”

    我闻言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着曾老头,看他怎么说了。

    他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笑眯眯的样子,捋了把山羊胡子笑着说:“这次出活全靠两位小兄弟了,老头子我也出不了什么力,那些明器也不用算我一份了。”

    咦?难道世界上真有活雷锋?

    我疑惑地看着曾老头,等着他的下文,要说他辛辛苦苦提供资料,万里迢迢地找上门来,就是为了下斗里去观光一把,杀了我也不信。

    果然,曾老头顿了顿,又接着说:“只是……,等开了斗,小兄弟让老头子我先取一样东西就是了。”

    “曾老方便说说是什么东西吗?”不要明器当然是好,不过我还是问清楚比较妥当一些,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让这老丫的放弃那么多明器来换。

    “具体是什么东西小老儿也不清楚,应该是一张帛书或者是一副字画之类的东西,怎么样?小兄弟应该不会拒绝我这小小的要求吧!”

    曾老头笑得满脸的皱纹都眯在了一起,信心十足地望着我。

    那是,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我点了点头,示意说定了就这么办。

    看我同意了,老头子笑得更欢了,还举起杯子跟我碰了一杯。前一秒钟我还觉得占了大便宜了,现在看老狐狸那一副心满意足的样,我怎么琢磨都觉得好象是吃了亏。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到时候再看看吧,希望我不是那种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傻蛋就好了。

    老莫一聚后,事情就算敲定了,大家分头准备装备行头,三天后就开拔。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25 13:11

装备什么的,还是那几样,倒也不用再忙活了,就是让胖子再去帮我搞把五四来,上次在斗里要是没这家伙,搞不好就交代在那了。再说了,这次这么多人一起出活,还是留一手比较好,有备无患嘛。

    三天后,我们一行七人,上了开往内蒙古的火车。

    先是火车,然后是汽车,接着是拖拉机,最后都换上牛车了,这一路上,感觉就像经济倒退了几百年一样,不过七八天的功夫,我们就从文明世界大跨步地后退到了原始社会。

    最后一程,我们来内蒙古大兴安岭林区的北部,这下好了,连牛车都没得坐了,只能迈着两条腿,靠燃烧人油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前进了。

    常年的落叶,在地上形成了黑黑的一层腐土,踩上去一脚深一脚浅的,跟走在烂泥里一样。再加上头顶被密密麻麻的叶子遮了个严严实实,只有些须班驳的日光透下,阴森森的让人浑身不自在。这么些年,我多是在陕西一带活动,见惯了干裂的黄土,稀疏的树林,忽然来到这原始森林里,还真是不习惯。

    徒步在林子里走了大半天,眼看天色渐黑了,我忍不住向曾老头问道:“曾老,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啊?您老心里有数没有,要是没有的话咱干脆扎个营,等明儿天亮了再走吧!”

    曾老头听了停都不停,只是回过头来喘着粗气说:“有数着哩,年前我来过一趟考察过,这么再走个把小时就有个村子,晚上到那过夜去。”

    得,既然老头都这么说了,那就走吧。

    这一路上,我们连向导都没请一个,都是这老头领着我们往前走,看他那轻车熟路的样,杀了我也不信他就来过一趟。按他的说法,祖上传下来的笔记里大致说明了墓穴的位置,就在这片附近,让我们跟他走就是了。

    路上无聊我想着跟他要那本笔记来瞅瞅,丫的吱吱唔唔地死活不拿出来,就是反复地说跟着他走就对了,没辄了,都到这了也只能跟着他在老林子里晃悠。

    这么一趟走下来,Hellen跟曾雯雯两女的倒让我刮目相看了。要知道,我们身上可都驮着装备呢,虽说看她们是女的稍微照顾了下,但怎么也还有20来斤,原本我是做好被她们拖后腿的准备了。没想到的是,一整天下来,她们不仅没掉队,连声苦都不喊。

    Hellen毕竟登山探险的习惯了,还可以理解,倒是曾雯雯的小丫头破出乎我意料,平时看着娇娇弱弱的样子,没想到关键时刻不让须眉啊!

    想到这我不由得多看了曾雯雯两眼,她这会正跟胖子缀在队伍后面,唧唧喳喳地不停地说着什么,不时传来阵阵咯咯的笑声。

    一进内蒙古,胖子这小子就活跃起来,毕竟这是他呆了十来年的地儿,开山凿路的什么地方没去过?一路上指指点点地显摆开了,什么红松、水曲柳、落叶松、白桦、山杨……,就没他老林不知道的,还真别说,让我着实长了不少见识。

    折腾完那些树,他又开始绘声绘色地形容内蒙古的风景名胜,从乌梁素海、大青沟自然保护区这些自然风景一直扯到昭君墓、成吉思汗陵八白室那些人文景观,一张嘴就没消停过。平时咋就看不出这小子口才这么好,敢情一门心思都放在跟小女孩显摆上了,也不看看自个比人家小丫头大了一轮不止。

    按说胖子跟哪个女人对上眼了,我这做兄弟的该是高兴才对,但看胖子跟曾雯雯打得火热,我心里却只有担心。

    这一行人不单纯呐!在北京那会我看他们就觉得有问题,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愈加认为他们可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却又说不上来,现在只希望胖子不要陷得太深就好。

    曾老头倒没忽悠我们,大致又走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小村庄出现在我们面前。

    许是没公路的原因吧,这地方落后着呢,比我们当年呆的陕北农村看着还寒碜。清一色的小平房,破破烂烂一看就是有年头了,搞不好还是解放前的建筑。多数房前还挂着大叉子、渔网之类的东西,靠山吃山,这村子里的村民估计是靠打猎为生吧。

    一想打猎,我肚子里就咕咕叫了起来,直想找个地方弄点野味祭祭咱的五脏庙。还没来得及找个村民打听打听呢,村里一个光屁股的小男孩看见我们了,忽然哇的一声大叫,嘴里喊着我听不懂的方言,跟飞似地朝村里跑了进去。

    看这情形我们面面相觑直纳闷,难道是林子里走了一天我们就不成人样了?互相看了看,不至于啊!脏是脏点,还是挺齐整的嘛,怎么那小屁孩跟见鬼了似的?

    我们还没琢磨出味来呢,那小孩就领着一个大辫子村姑朝我们走了过来。

    一谈之下才知道,原来他是这大辫子姑娘的弟弟,刚看我们是外乡人,知道生意上门了,找他姐姐迎客来了。她们家里做的就是外地人的生意,这地方穷乡僻壤罕有人来,怪不得那小孩看我们兴奋得大呼小叫的。

    既然到了地头也不忙了,这时候弄点野味吃吃,再洗个热水澡比什么都重要。一边跟着她们姐弟俩往家里走去,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姑娘说着话。

    咱们摸金校尉跟中医有个共通的地方,也讲个望、闻、问、切,多跟当地人聊聊能知道不少事,也省得瞎晃悠的功夫。

    “大妹子,你们村里有几家旅馆?”我笑着朝大辫子姑娘问道。

    “哪有啥子旅馆嘛,俺们村才几十户人家,就一家招待所。”大辫子姑娘回答道,声音里有掩不住的自豪。

    “这里这么偏僻,平时有人来不?”

    “没啥人,每年就几个来收皮货的住住。”

    聊没几句,我们就到地方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25 13:12

这村里唯一一家的招待所看着也不怎么样,就是两层高的一间大屋子,一样破破烂烂的连个电都没通。

    好在我们也不是来旅游的,就不奢求那些了,有个地方歇脚,洗个热水澡,再吃顿饱饭就足够了。

    那个大辫子姑娘倒是个机灵人,出去迎我们前就在炉子里烧上了开水,我们一进门,就有现成的热水澡可洗。

    舒舒服服地洗去了臭汗与尘垢,我们一身干爽地来到一楼大厅时,晚饭也已经准备好了。

    榛鸡、獐子、狍子、穿山甲……,清一色的野味,摆得满桌子都是。山里就这点好,日子过得虽然苦点,但不时有些野味可以打打牙签。偌大的大兴安岭,天下飞的,地上爬的,洞里钻的,什么没有。“打黄羊瓢舀鱼,野鸭飞到锅里去”,说的就是这。

    我们正你争我夺地消灭满桌野味的时候,忽然一阵浓香飘来,七个鼻子不由得都是一阵阵抽动,那个香啊!

    寻着香味望过去,原来是店主姐弟两人也开饭了。忙完了我们这边,她们搭了个小桌子也开始吃饭了,比起这边满桌子的菜来,她们自己吃的就寒酸得多了,就一样菜,用大锅子装着,正一阵阵地往我们这飘香呢。

    这味怎么这么诱人呢,闻着像鱼,可没这么香的鱼啊。我闻了半晌,忍不住问道:“大妹子,你这煮的是什么?”

    大辫子姑娘闻言愣了愣,说:“没啥,就是条鱼。”

    还真是鱼,靠,什么鱼能香成这样?跟这味一比,我们这满桌的野外就是渣。

    看我们七个人十四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锅鱼,那姑娘不好意思了,放下筷子跟我们解释了起来。

    原来这种鱼是这里的特产,没名,村里人都叫它洞鱼。说是在离村子十几里地的地方,在山脚下有个鱼洞,每逢雨水充足的年景,在七八月的时候洞里都会涌出大群的鱼来。村子里的人在这时候都会捎上鱼网去网鱼,一网子下去就是一大堆,吃都吃不完。

    大辫子姑娘比较客气,她那混小子弟弟就不地道了,我们这边说着,他那边大块鱼肉狼吞虎咽地吃着,浓烈的香气直往我们鼻子里钻。

    实在忍不住了,我咽了口口水,说:“大妹子,你也别掖着藏着了,快给我们也上一锅。”

    听我这么一说,他们六个也一个劲地点头,看来也馋得不轻。

    那姑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着我说:“您是不知道,这鱼你们是吃不得的。就是俺们村里人,第一次吃也是要长疹子的。”

    “你们看,俺弟弟就是第一次吃。”说着她拖过正大快朵颐的光屁股男孩,拽到面前让我们看他的小屁股。

    凑上前一看,只见他的屁股上长着块手掌大小的红褐色斑疹,上面还有不少凝血的爪痕。

    我看了有点乐,长哪儿不好偏长屁股蛋上。我伸手在他屁股上一拍,问道:“娃子,会痒痒不?”

    “痒!”小屁孩红着脸,闷色闷气地说。完了猛地一挣扎,脱出他姐姐的魔掌,掩着屁股跑了回去。

    嘿,这小子还知道害羞。

    我笑着转头朝他姐姐问道:“这要多久才会好?”

    问这话的表明我已经打算豁出去,不是说拼死吃河豚吗?我看这味比河豚只好不差,咱也拼他一回,不就是长斑嘛,只要别长脸上我就认了。

    “要一个多星期才会好嘞,这鱼要雨水多的年景才能吃,要是雨水不够,出来的鱼又瘦又小,也不香,只能拿来喂狗。这几年只有今年雨水足点,所以俺弟弟也是第一次吃,看把娃痒的。”大姑娘一脸心疼地看着弟弟说。

    得,不就一个多星期嘛,咱忍了,上,坚决上。

    那姑娘看我们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了,跑到厨房忙活去了。

    没一会儿,一大沙锅的鱼就摆到了我们桌上。放到了面前,才真正感受到这鱼香到了什么程度,扑鼻这么一闻,顿时口舌生津。吃上一口,满鼻满口都是浓烈鲜香,刚还你争我抢的野味顿时连看都没人再看上一眼。

    开始大家还有点犹豫,但临到头来被这味一熏,什么都管不了,连两个女孩子都不顾矜持地大口吞咽了起来。

    这一顿吃得爽啊!都赶上我跟胖子当年在陕北饿了几天吃的那顿小米饭了。这几年不缺钱花,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时还上西餐厅打打牙签,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但却再也找不到那时候的感觉了。

    这下好了,总算是又重温了一回。

    酒足饭饱后,我跟曾老头抽着烟,在大厅里聊开了。

    我问他那墓到底在哪,这几天走的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时候是个头,都这地步了,你倒是透个底啊。曾老头说肯定就在这附近,准确的地儿他也不知道,但一定离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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