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2-21 22:01

  今天不是了。

  人群挤满了人行路,一直延伸到大道上,那里还排满了电视台的车。摄影记者们从不同的角度给发言人拍照,所有人都想抓住这个五层棕石砌成的法庭,里面站满了好些儿人,示威者,还有其他的发言人。交通一度停滞,一直到后面的几个街区都是。斯瑞德在法庭上部的台阶上看到了几个他的手下,正在拦着向大楼里拥的人群。一群记者挤站在台阶上,话筒和摄像机伸到正在大声喊着回答他们问题的丹·爱里克森的面前。

  吵声震天。越来越多受阻的司机按着喇叭。斯瑞德可以听到扩音机和电视机隆隆作响。好几个女人大声叫喊着,高声说着反对色情文化。格雷姆·斯顿尔对成人娱乐的品味已经成为了媒体的特大新闻,高声反对的人群把他和雷切尔的绯闻和后来的暴力行为视为一项有用的联合呼吁。

  消息传开了。斯顿尔的案子成了几年来杜鲁斯最大的法律事件,没有人想错过它。

  斯瑞德慢慢地挤入人群。他很有礼貌地借路穿过挤成团儿的人们。当他看到记者的时候,马上转移了目光,和其他好几百号人脸一样了。认识他的人很少看他穿西服,所以今天他才会碰到了让一位和他同路的执行官付了停车费的好事。他走出了人群,停也不停一下地走在法庭的台阶上。他进了门厅,两步并一步地往前走。他身边的人流上上下下不断。他到了微风阵阵的四楼,沿着走廊走向法庭。他停下看了看下面一片混乱的场面。

  阿奇白尔德格尔到了。媒体包围了他。

  两个警官在法庭橡木做的门口守着。他们认出斯瑞德,让他进去了。每个人要么是内部人士拿有法庭通行证,要么是那些好奇心极强的人拿着以彩票形式发出去的通行证。一伙媒体记者已经允许先进来了,但都没有摄像机。卡塞尔大法官不想有更多的人比自己先到法庭。

  法庭是那种过了时的壮丽的建筑,里面有为旁听者准备的长凳,还有做工粗糙的木头把手。下面旁听者的座位很多。他看到了艾米丽·斯顿尔,在原告席后的第一排坐着。她聚精会神地看着空空的被告席,好像是格雷姆已经在那里了一样。她的双眼沾满泪水,还带着苦涩。

  斯瑞德走到她坐的那排,坐在她的旁边。艾米丽低头看着膝盖,什么都不说。

  丹·爱里克森在他的正前面,向他的助手、一个迷人的叫朱迪的金发女郎小声嘀咕着。斯瑞德想丹可能和她上过床,尽管他没有正式地承认过。他向前靠上去,拍了丹肩膀一下。律师停了下来,回头看看,朝斯瑞德伸了伸手指。斯瑞德看到丹的手指像在紧张地抽动,他的下身也在桌子下面抖着。丹被激起来了。

  “你看起来像是很难受,丹。”斯瑞德对他说。

  丹大笑道:“我已经准备好摇摆起来了。”

  他转过身继续同朱迪说起话来。斯瑞德看丹的右手放到他助手的肩部摸着。然后很快地移向下边,塞进她的大腿里面。是的,他和她上过床。

  斯瑞德听到一声低语:“那个人真是头猪。”

  他意识到马吉里静静地溜到这排坐到了他的身边。马吉里向丹的后背冷冷地瞪了一眼。勾起了她跟斯瑞德的早些年的短暂的回忆,马吉里在同丹的绯闻里弄得遍体鳞伤。最后是因为丹又和其他两个女人同时睡觉,这件事就草草收场了。马吉里的眼神说明她对他一点也没有原谅。

  “但他很狡猾。”斯瑞德说。他知道他在捅马蜂窝,但他不能自已。

  马吉里皱皱眉:“你也是个猪。”

  “哦。”斯瑞德叫道。

  “那个老师怎么样?”

  “我们两个昨天下午差点儿没死在船上。再有就是,感觉很好。”

  “她是自愿和你上船的?”马吉里面无表情地说。

  “真可笑。不要告诉甘波。在风浪里他差点没了他的头儿,还有他的船。”

  “头儿倒是小事儿。他只会在乎他的船。”

  法庭里出现了一小阵躁动。他们注意到旁听者们都回过头去看阿奇白尔德格尔电影明星一样派头十足地走了进来。格尔穿着一个海军式三紧上衣,很像个水手,口袋里透出一个叠得整齐的三角形的手绢的一边。他的小金边眼镜在灯下闪闪发光。斯瑞德总是觉得奇怪,格尔这么魁梧高大的人怎么脚步会如此轻。格尔看起来滑行一样。他停了下来,在他走去座席的时候挥了几下手,然后从门口走过。他把细高的勃干迪皮箱放在了辩护席的桌子上,然后打断了丹,俯下身小声地对那个律师说了些什么。斯瑞德看着格尔的嘴唇,可以猜出律师说了什么。

  “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丹尼尔。”

  看着格尔,警卫员打开了侧门,一个保安护送着和他的律师穿得一样讲究的格雷姆,走进了法庭。

  格雷姆的举止和他刚开始看他的时候一样,冷酷,自信,眼中还透出一丝不羁。他看到他的妻子,即将成为前妻的时候,眼都没眨一下,或是有一丝的畏缩。格雷姆朝她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坐了下去,开始和阿奇白尔德格尔快速交谈起来。

  艾米丽,正相反,不能把眼睛从格雷姆身上挪开。好像是在看她灵魂处深恶痛绝着的幽灵。

  执行人员叫大家起立。40岁的大法官凯瑟琳·卡塞尔,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罩在她纤细的身体上,走进了法庭。她做这工作已经两个年头了,法律政治杂志把她誉为明尼苏达最性感的大法官。长有一头完美的金发,一张俊美、削瘦的脸蛋儿,她很符合。尽管如此,很多律师都怕她。她的冰冷的灰眼睛会顷刻间把整个法庭都变成冰的。坐下后,卡塞尔大法官仔细地看了下听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2-21 22:01

  “请大家注意,”她用坚定的语气宣布,“整个过程中我不想做任何的管理。把这儿当成是一个不能抵触的政府,每个冒犯它的人都会被马上逐出法庭,不能回来。我希望我说得够清楚的了。”

  法庭完全地静了下来。然后卡塞尔大法官笑了笑,她笑得很灿烂:“我很高兴我们大家能彼此理解。”

  她向执行官示意了一下。

  陪审团被带了进来,很不舒服地就坐下去,不安地盯着面前法庭里这么多张脸。大法官卡塞尔对他们表示了欢迎,用很友好的语气去使他们放松下来。他们会在接下来的这么多天里和朋友、家人断绝联系,住在镇上的假日旅馆里,斯瑞德可以看到他们的脸,从头到尾都很不安。

  法官给了陪审团一分钟坐定下来,然后准备开庭。

  她请丹·爱里克森做开庭陈辞。

  丹慢慢地说起来。他用眼睛看着每个陪审团的人员。他举起一个放大了的雷切尔在学校时的照片,上面的她有着闪亮的黑色长发,脸上还露出神秘的笑容。他看着它,然后小心地把它举在手里,给陪审团看。他想把她的影像深植于她们每个人的心中。

  “这是雷切尔迪斯,”他对他们说,“她很美丽。一个漂亮的17岁、前途还很长的小姑娘。不幸的是,照完这张相片的一个月后,雷切尔就失踪了。4周后发现的证据让我们得出了一个很不幸的结论。这个美丽的小姑娘被谋杀了。”

  丹看向他的双脚,悲伤地摇摇头。

  “我想我能长话短说。我希望有人十月星期五的晚上,除了雷切尔还有杀了她的那个人,坐到我们的证人席上来,告诉我们它是如何发生的。但我想你们都知道大多数的谋杀都是不会发生在公共场合的。凶手是一个丑陋、自私的商人。”他转身瞪向格雷姆·斯顿尔,让陪审团都随着他的眼睛看过去。然后继续说:“但如果凶手保守秘密不说,我们应该如何去证实他们的罪恶呢?

  通常,像在这个案件中一样,我们利用所谓的情势证据。这些都是事实,集合到一起,引领你去得出被告的行为和他的罪恶不可逃避的结论。我举个例子。发现一个人在家里面被刀子捅死。没有人看到犯罪经过,没人看到是谁杀了他。根本就没有直接的证据。然而,我们发现凶器上有另外一个人的指纹。我们发现那个人和受害者有矛盾。我们还发现他鞋上的血迹与受害者的血相符。这些都是情势证据,可以把犯罪的真相说明给我们。”

  丹等了一下,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确信他们理解了。

  “在这个案件的审理中,你们会看到强有力的关于谋杀雷切尔迪斯凶手的情势证据。你们会毫无疑问地认定那个在被告席上坐着的格雷姆·斯顿尔,杀了这个漂亮的女孩儿,还把她的尸体丢掉了。”“这个人是谁?”爱里克森用他枯细的手指指着斯顿尔指责道。“在这个案子中,我们会把这个人在世人面前的假面具揭开的。我们会让你们看到一个截然不同的一个人。”

  他停了一下,让陪审员对这个结论缓一缓神。他让他们看向格雷姆,想在他平静的外表下是什么样。格雷姆穿着他在做任何银行的工作时穿的西服已经不重要了。丹想让陪审员们让他的衣服看成是他的肮脏思想的表像。

  “还有雷切尔呢?”丹问道,“我老实对你们说。我不知道雷切尔的尸体在哪里。只有一个人知道,他就坐在那边的被告席上。你可以想到我为什么知道凶手的所做所为,在我们没有尸体的情况下。你们会听到被告想要对你们说那些,因为我们没有尸体,你们可以认为雷切尔还会活着。”

  丹摇了摇头。

  “可能吗?好的,假设她可能还活着。但你们不是在这里决定什么可能性的。你们在这里是判决在疑点后的事实的。所以记住这个。当你们看到我们收集的物证的时候,你会意识到你只可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雷切尔死了,她的尸体就藏在明尼苏达北部旷野深处的什么地方。可悲的是,没人能发现她。很可怕而又悲惨的事实。但是不知道凶手把尸体扔到哪里不能改变事实。雷切尔死了。你们要使这个罪名成立。”

  “我们会把她的过去为你们重现一遍。我们会把这个女孩儿周五晚上开车回家的录像放给你们看。她是安全的。她还在笑。他刚和一个男孩儿约会回来。此后就再也没人看过这个女孩儿了。但,我们发现了她当时穿着的裙子的衣服碎片——沾着她的血,在城北的几英里外的森林里。我们发现了她心爱的手镯掉在地上。那就是我们对雷切尔最后的了解。”

  爱里克森令人畏惧的眼光看向格雷姆·斯顿尔,然后猛然转向陪审团。“这两个背景有什么联系呢?一个是姑娘在车里,活泼快乐,另一个是几英里外的被血染的衣服的碎片?好的,雷切尔正开车回家,家里只有格雷姆。雷切尔的母亲出城了。在行车路上停着格雷姆·斯顿尔的货车,紧紧地锁着。在货车里面,你会发现和两个场景联系在一起的证据。更多的雷切尔的血。雷切尔的血淋淋的指纹印在了刀刃上。还有更多的她穿着套头衫的纤维。还有在同一把刀上格雷姆·斯顿尔的指纹。”

  “那就是我要在法庭上给你们看的。事实。证据。血和纤维是不会说谎的。我的工作就是把这些事实摆出来给大家看,给大家看我所发现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2-21 22:02

  “现在被告的辩护律师则要做相所反的事,”爱里克森对陪审团说,“他想你们忽视掉这些事实,或是为自己找些什么根本不可能的解释。那里是格尔先生,他是一个善于表演的人,正如你在拉斯维加斯看过的魔术师一样。魔术师都是很有天分的人。他们会迷惑观众,假装把一个大美女变出在你面前。事实上,一个优秀的魔术师可以如此地使人相信,你甚至可能会相信真有一个姑娘在台前盘旋。但你知道我认为那只是一个诡计罢了。一个假象。”

  他盯着每个陪审员,他的脸变得严肃起来。

  “不要被愚弄了。不要被骗得放弃你的正常的理智。格尔先生会在你们身上试尽他的魔力,但我想要你看到这个案子的物证。你会看到这些证据只会把你引领向一种解释——雷切尔消失的那个可怕的晚上,格雷姆·斯顿尔和她继女强迫性的关系最终导致了暴力和谋杀。我们可能不会知道他们之间真正发生了什么,或是为什么。但近样相奸的关系深植于这个魔鬼体内,它会真实地在任何时候暴发出来。没有人去过那里能证明暴力是怎样发生的。但它发生了。那就是证据要证明给你看的。它真的发生了。”

  阿奇白尔德格尔站了起来,摘下了眼镜,小心地放在辩护席上。他低头看了看格雷姆·斯顿尔,笑了笑,然后注意力转向陪审员。格尔走了上去,摸遍所有的口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你们知道,我在想从我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兔子来吓吓你们,但看起来我好像把我所有的魔力都留在了凯撒大殿上了。”

  法庭里的人群开始笑了起来,还有几个陪审员也一样。格尔眨着眼睛,摸着他的山羊胡子,然后慢慢地看向法庭四周。格尔在制造悬念上很有一套。这里什么事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讲给陪审团最可信的故事。威风凛凛的样子再加上演戏的天分,格尔自然很实力了。

  “我来过这个法庭很多次了,过去的几十年里来了很多次了,”他轻声地开始说,“我们遇到过很多发生在这里媒体关注的案件。但我不记得今天之前看过这么多人,这么感兴趣。你们为什么会那么想?”

  他让陪审员们想了一会儿。

  “因为我们处理的是一个谜。每个人都想知道结果。一个姑娘平白地消失了。她发生什么事了?有人对她施暴了,或是她出走了,就像每一年上万不幸的孩子们一样?要是她真的发生什么事了,是什么?为什么?那真的是一个继父的错,像起诉人说的那样?还是雷切尔生活中的其他别的人,因为对她恼怒还有嫉妒她,酝成了暴力的发生。或是一个粗鲁的,还在我们这个城市里的系列命案的杀手做的案?”

  格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想保证在我们来这儿的时候,你们会知道雷切尔发生了什么事。但你们不知道。因为我们也不知道。格雷姆·斯顿尔也不知道。还有爱里克森先生也不知道。你们最后只会带着疑问和怀疑。但那也没什么。你能自己找到真相,但你不必要在法庭上给这个迷离的故事解决掉。”

  他扬扬头:“是的,我知道你们可能在想着什么。他又来了。那个魔术师。这难道不是那个律师想要让你们看出的吗?我会扭曲他的精细的事实真相,试图让你们承认我的想象?好的,不,我不想让你们听我的话。不同的是爱里克森先生想要让你们相信他的事实,我想确信你们能够真的看明白这些个事实。之后,你会意识到格雷姆·斯顿尔是清白的,没有杀过人,你们会给警局发个文件说他们还得回去,重新去找出这个奇怪的、不幸的女孩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格尔靠上前去,抓住陪审团坐前的栏杆:“爱里克森先生对你们说要注意证据。我同意。我想让你们仔细地看看证据,那你就会发现不像是起诉人说的那样。”

  “他们不能说明雷切尔失踪的那晚格雷姆在他的货车上。因为他们没有说明他在那里的证据。”

  “他们不能说明雷切尔失踪的那晚斯顿尔的货车在谷仓里,因为他们没有说明它在那里的证据。”

  “他们不能说明雷切尔死了。因为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不能说明他们能证明格雷姆·斯顿尔与他的继女一直有性行为,因为他们不能。”

  “但,他们想投机取巧。他们会给你们不相关的事实,再把它们放在一处,尽力让你肯定他们不能证明的事情。那不是什么证据,情势的或是别的什么的。那是一篇小说,一种猜想。”

  斯瑞德感他的底气变软了。砰砰砰,格尔无情地揭露出他们这个案子里的弱点。当然,他是对的。他们真的不能证明任何一件这些事情。他们能做的就是摆出迷离的碎片,希望聪明的陪审团能把它联系起来。

  “但还没有完,”格尔继续说,“你们可以看到,那个律师,要以高涨的热情去给这个谜干净地解决掉,却忽视了很多其他可能的问题。恐怕爱里克森先生是丢了很多东西,全力回去找时却下结论说那些一定都是不重要的那种人。”

  他向陪审团眨眨眼,然后咧嘴笑着看向丹。

  “我们来看看这些多余的部分。”格尔说。

  “还有一个叫克莉·麦克格莱思的少女,就住在离雷切尔家2英里的地方,一年前她去上学,就跟雷切尔一样消失了。她也没被发现。她失踪的情形和雷切尔的有很明显的相似之处。警察知道格雷姆·斯顿尔和克莉·麦克格莱思的失踪一点关系没有。”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2-21 22:03

  “还有,他们忽视了还有一种很小的可能是,一个系列杀手在这个城市寻觅着年轻的少女们。”

  “还有。在晚上她消失了,雷切尔行为古怪。为什么?她知道什么了吗?她看到了什么人吗?她打算出走吗?”

  “还有。谁还和雷切尔在那个晚上一起失踪了?谁会为她永远消失而感到高兴?”

  “还有。什么是雷切尔真正不愉快的根源?是和她继父的关系吗?不。是和她母亲的痛心苦涩的、暴力的关系。记得这个词——暴力。”

  斯瑞德看了看艾米丽,看到她的眼里滴下了一滴泪水。她低头看着她的双膝,静静地抽泣着。

  格尔继续说:“问题和疑惑。你在结案后仍会有许多。但你采取了正确的态度,你的心里就会没有问题,没有疑惑。那就是我的当事人没有罪,是被误告的。”

  格尔看了陪审团好一会儿。然后回到了辩护席,坐下了。

  斯瑞德看着陪审员们的脸。他想这是垒球比赛的第一垒。

  本垒打。

  斯瑞德站到了证人席上。他以前曾做过不止几百次,以至于椅子都熟悉他了,好像对坐在它上面的身体有了印象似的。他看着陪审团。

  杜鲁斯的陪审员们都相信警察。他在他们的眼中也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个镇法庭,那里市民们都感到警察是个敌人似的。他看他们正端详着他的外貌特征,黑发中的缕缕灰发,还有结实的体格,他们得出来这个人可以相信。

  丹介绍了他,然后让斯瑞德谈谈他在防暴组的工作史,还有多年的经验,他对犯罪和犯罪现场的专家式的见解。陪审团了解了人之后才开始谈雷切尔的事。斯瑞德讲述了他如何得知女孩儿失踪的,然后一步一步地引领陪审团对雷切尔最后一晚的证据重组。他描述了银行的录像,看到雷切尔的车在十点刚过疾速开了出去。丹给陪审团看了那盘录像带。然后他拿出来一张麻面放大的照片,上面是雷切尔坐在方向盘后面。尽管照片很模糊,但大家都可以看出那是雷切尔。她还在笑。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那是她留下的最后的一个影像了,丹对陪审团,还有其他曾见过雷切尔的人提醒道。

  “路特南特,相片中雷切尔穿的是什么衣服?”

  “一件白色套头衫。”斯瑞德回答说。

  丹回到了原告席,拿出一件保存得相当好的物品——一张整洁的装在塑料袋里的发票:“你能认出这是什么吗?”

  斯瑞德点点头:“是甘波袋子里的发票,是在雷切尔卧室里的地板上找到的。我们在最初的调查中发现的。”

  “这是一张什么发票?”

  “它是一张星斯天买服装的发票,是雷切尔失踪后最先找到的物证,一件白色套头衫。”

  “你在对雷切尔卧室的搜查中还找到了别的白色套头衫了吗?”

  “没有,我们没有。”

  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路特南特,请告诉我们你是如何进行对雷切尔的搜寻工作的。”

  “我们立即全面地发起了州范围和区范围的搜寻。我的同事对斯顿尔家外方圆12座街区那么大的范围进行了寻访。我们查了公共汽车站、飞机场、火车站,还有在杜鲁斯和萨泊雷尔的出租车公司。”

  “整个州,警察局查了每个交通服务站,还有主要高速路上的便利商店,散发雷切尔的相片,还访问那里的职员。我们在网站上发出启示,还给全国的警局发了传真。这些努力导致线索真是千头万绪,我们在同事和其他州的同事配合下,理论上进行了查找。我们还用雷切尔的真人照片来找证人。我们进行了数千次的走访。然而,我们打在银行里的录像看到雷切尔后就再没有得到雷切尔的踪影。一点没有。哪也没有。”

  “你从这点得出了什么结论?”丹问道。

  “我们开始对雷切尔出走的这种可能产生了怀疑。自从星期五晚上后就再没有人看见过雷切尔。再加上我们从开始就怀疑雷切尔该会出走,还把车留在家。一个孩子不用唯一的交通工具,我们看来这很不寻常。像我说的,我们查了所有的公共交通运输,但没发现任何她用了它们的证据。”

  “你想到她被陌生人绑走的可能性了吗?”

  斯瑞德点点头:“我们走访了城市周边方圆100英里的所有出名的性骚扰者。我们查出好几个人在周五晚上没人确定他们在哪里。没有证据表明他们在杜鲁斯的什么地方。没人看到他们的相片,或是在雷切尔家附近看到了他们的车。”

  “你经历过其他陌生人绑架的类似案件吗?”丹问。

  “是的。事实上所有的陌生人进行绑架的案件都发生在乡下或是偏远地区。拿乡间公路来说。一个姑娘不走她家附近的城市大道是很不寻常的。很多猎性者不会去冒着寻觅时被认出来的危险,或是去他的目标在喊叫和抵抗时发出的声音能招引附近人注意的地方。”

  丹回到了原告席,用点时间喝了一口水。他不想催促陪审团。斯瑞德正在处于很复杂的剧情之中,陪审团能够相信证据和结论是至关重要的。

  “最终,你发现了关于雷切尔发生了什么的更深一层的证据了吗?”他问。

  “我们是的。”

  斯瑞德把希泽·哈勃发现雷切尔的手镯和他们在它被发现的谷仓附近搜寻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2-21 22:04

  “搜寻结果,你们发现了雷切尔在这个地方的别的证据了吗?”

  “是的。我们发现了一块带有黑斑的白布。黑斑被证明是血迹。”

  丹又一次拿出了证据,并介绍了它。“这个发现为什么意义重大?”丹问。

  “我们相信在她失踪的那天晚上雷切尔穿着上周买的那件白色套头衫。那块白布与那件套头衫相符。我们把它送到明尼普勒斯的罪证分析局做了分析。”

  丹没有再问别的关于套头衫的问题。

  紧接着斯瑞德之后是杨博士——为明尼苏达的刑事法庭系统所知的顽固博士——会站出来把这个疑点说明的。杨把那块布同其他的一件相同质地的套头衫做了一下比较,得到结论,和雷切尔穿着的那件套头衫的商标和风格都一致。而且上面的血迹也与雷切尔的相符。

  “从那一点看,路特南特,你查寻的本质变了吗?”丹问。

  “是的。我们得到结论,雷切尔死了,我们开始找她的尸体了。”

  “但你们没找到尸体,是吗?”

  斯瑞德摇摇头:“是的,我们1英里1英里对谷仓四周的森林进很搜寻。我们用上了警察还有志愿者对那里进行相当仔细的地毯式查找。不幸的是,尸体还很有可能藏在其他的太多的地方。”

  “不过,你确信雷切尔死了吗?”丹问。

  “反对,”格尔叫道,“证人不能知道这位女孩儿是死是活。”

  丹摇摇头:“我在问基于路特南特丰富的处理这种案件的经验上得出来的结论。他是个专家。”

  卡塞尔大法官舔了舔嘴唇:“反对无效。证人请回答。”

  “是的,我相信雷切尔死了,”斯瑞德说,“这是证据唯一能够得出的解释。”

  “我们往回看一下,路特南特。除了带血的纤维,你还在犯罪现场发现了别的什么了吗?”

  格尔又站了起来:“尊敬的法官大人,原告律师把一个突出的场所说成是犯罪现场,是没有决定性的证据的。”

  卡塞尔大法官点点头:“他是对的,爱里克森先生。”

  丹很平静地说道:“在谷仓后面的脏地方有很多的脚印,那里是经常停有车的。我们不能在那里找到有用的东西。但离发现布块不到1码远的地方,我们发现了几个运动鞋留下的脚印,12号。我们还发现了一个不同大小的鞋印,8号。”

  丹拿出了一个拍有脚印的照,然后拿出了一个改造了的脚印:“你们能认出这?2号大的脚印是什么牌子的鞋印出来的吗?”

  “是的,这样式很特别。在每个后跟上都有一个椭圆形的坑。它是阿迪达斯出的一款鞋,954300号。它在杜鲁斯的三个地方出售。”

  丹从原告席上拿出一张纸,又介绍起来。他转身面向斯瑞德:“你能告诉我们这张纸写的是什么,路特南特?”

  “这是一张格雷姆·斯顿尔写的一张支票的副本,日期是雷切尔失踪前的4个月。是用了85美元在一个叫体育运动鞋店买的。”

  “在杜鲁斯有多少家这样的商店?”

  “一个,在米勒希尔商业街。”

  “那个商店出售有和脚印相符的阿迪达斯的这款鞋吗?”

  “出售。这个时期的标价写着85美元。”

  丹笑着点点头:“告诉我,路特南特,你在搜斯顿尔先生的住处时找到他的那双阿迪达斯鞋了吗?”

  “没有,我们没发现。”

  “根本就没有运动鞋吗?”“我们找到了一双最近购买的耐克鞋。但是它们几乎没被穿过。”

  丹拿出了格雷姆·斯顿尔写的另一张支票的副本:“希望你能和我们解释一下这张支票的事。”

  “这张支票也是在体育运动鞋商店开的,这次是75美元。这张支票是雷切尔失踪后的那个周末开的。75美元是我们在斯顿尔先生卧室里发现的那双耐克鞋的价钱。”

  “他在买完第一双鞋后仅仅4个月就又买了第二双?”

  “是的。”斯瑞德说。

  “你们发现的那双耐克鞋是多大号的?”丹问。

  “12号。和谷仓里的鞋印大小相同。”

  “还有一个关于脚的问题,路特南特。你知道雷切尔穿多大号的鞋吗?”

  “8号。那个符合谷仓附近发现的另外一个人的脚印。”

  丹看了陪审团一会儿,看着他们的眼睛,确保他们注意了斯瑞德描述的每一件重大事件。斯瑞德在他们的眼里看到了他的证词起的作用。他们比他还不喜欢什么巧合。

  “在调查过程中,路特南特,你在斯顿尔的住处还找到了什么别的吗?”丹问。

  “我们找到了。”斯瑞德说。

  “告诉我们这次搜查你们发现了什么。”

  “我们发现意义重大的证据是在斯顿尔的私人办公室里电脑的硬盘驱动里找到的,是雷切尔的一张照片。”

  丹拿出了那个放大了的彩印相片。他介绍说这也是证据,然后把这张相片转向陪审团给斯瑞德看。

  “是这张相片吗?”

  斯瑞德点点头:“是的。”

  丹走近陪审团的桌前。慢慢地,他把这张相片转向给每个陪审员看。好几个变得喘息起来。斯瑞德可以看到那四个男的不自禁地靠身向前去看。看到图画里的姑娘的影像不可能没有性情的反应。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2-21 22:05

  “在搜查过程中,你们还发现别的性方面的证据了吗?”

  “我们找到了。在文件柜抽屉的后面,还有在他的办公室里,我们发现了几张色情杂志。杂志里有像肯迪格尔斯、吉尔白特,还有劳丽勃伯帕兹这样的人物。”

  丹一直观察着陪审员的脸,没有看斯瑞德,丹问:“这些都是什么样的杂志?”

  “它们包括有化了妆的女模特装成的少女。”

  丹拿着雷切尔的相片回到了原告席。他和斯瑞德谈过是不是应在他做剩下的证词的时候把那张相片放在画架上。但两个人都说那个影像对陪审团中的男性来说会太过分心的,或许甚至于那些女的也会的。

  丹拿出了在格雷姆家里发现的杂志的副本,把它们一个个地传给陪审员们看。他们翻着它们。脸扭曲成很厌恶的样子。丹让他们再看看那张清晰的相片,让他们能激起不正经的思想,但还不足以让他们敏感起来。他收起杂志,然后又从一堆东西里面拿出了一张纸。

  他递给斯瑞德。“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是斯顿尔家里电话的电话详单。”

  “它能说明什么?”

  “有一些打给性爱服务的市话。它们平均一个月两三次,保持一年多了。这些电话重点都是打给少年性服务的。这样的话,她能让打电话的人幻想是在和一个小姑娘做爱。”

  “谢谢你,路特南特。我们回到你对斯瑞德家里的搜查,可以吗?你们的搜查包括了斯顿尔的小型货车了吗?”

  “是的。那个小型汽车就停在房子旁边的车库里。我们去过多次,那个小型货车一直都在那里停着。我们发现了几个小血点。我们也找到了和雷切尔的套头高领衫相符的白色纤维。所有的这些都送到了BCA。”

  杨博士一会儿和陪审团做又一个交流:纤维同雷切尔失踪的那天晚上穿的衣服上的相符,和在谷仓里发现的一样。在货车里的血迹和刀上的血也都和雷切尔的相符。

  “你是在斯顿尔锁着的车后斗里发现的血迹和纤维的证据的?”丹问。

  “是的。”斯瑞德说。

  “你还在货车里找到别的东西了吗?”

  斯瑞德点点头:“在工具箱,我们发现了一把6英寸长的猎刀。”

  丹又回到了他的桌子那里,然后向斯瑞德转过身,拿刀做威胁状说道:“这是你们发现的刀吗?”

  “是的。”

  丹把刀拿近给陪审团看,在手里翻转着,让刀刃在头顶的灯光下闪闪发亮。“你们在刀上发现了什么证据了吗?”他问。

  “我们在刀刃上发现了血迹。还发现了和雷切尔大拇指和中指相符的指纹。”

  “这些指纹在刀把手上吗?”

  “不,它们在刀刃上。”

  丹低下头,看起来很迷惑的样子:“在刀刃上?”

  “是的。雷切尔的指纹在刀刃上,朝上,表明是防卫的姿势。”

  “反对。”格尔喘息说。

  “反对有效。”卡塞尔大法官郑重说道。

  “好的,你能给我们看看指纹和血是怎样在刀上的吗,路特南特?”丹问。他走近证人台,拿出刀给斯瑞德。路特南特很小心地把刀翻过来,这样刀刃就朝向他的手心儿了。然后把手指握在刀上。

  “像这样。”斯瑞德说。

  他把刀递回到丹的手里。

  “我明白了,”丹说,“那看我这样过来。”

  丹很快地靠身向证人台前,朝斯瑞德的脸上刺去。斯瑞德立即反应一下,试图用不着他的手挡开刀。他的手心和手指都正好握到了他给陪审团看的位置。

  格尔生气地站了起来:“那是排练好了的表演,尊敬的法官大人。当刀掉到地上后,雷切尔可以很容易地把它捡起来的。爱里克森先生的小把戏是在误导,与本案无关。”

  卡塞尔大法官点点头,朝丹严肃地瞪了一眼:“反对有效。我请陪审团不要管原告律师和他的证人的这个表演。还有爱里克森,法庭上不要再有这种无理的事情了,清楚了吗?”

  “当然。”丹说。

  但陪审团已经看明白了。

  “好的,路特南特,还有一件事。你在刀上还发现其他人的指纹了吗?”

  “是的,我们在手柄上发现了与被告相符的指纹。”

  “再没有其他的指纹了吗?”

  “没了。”斯瑞德说。

  “谢谢你,路特南特。我的问题问完了。”

  “你好,路特南特。”格尔开始道。

  他站起来,站在了辩护席的后面。这个律师用悲伤的双眼仔细地看着斯瑞德。

  “我相信自从你的妻子走后我们还没打过交道呢。我深表歉意。”

  斯瑞德什么都没说。格尔不会感到羞愧。那种同情只是做个陪审团的信息。可能路特南特的判断力会蒙上一层悲伤的云雾。可能他会露掉什么东西。

  “雷切尔不是这个地方第一个失踪的少女,是吗?”格尔问。

  “是的。”斯瑞德说。

  辩护律师摘下眼镜,在他的嘴唇无聊地滑着。他瞪着斯瑞德。

  “另一个叫克莉·麦克格莱思的少女,是比雷切尔早一年消失的,对吗?”

  “对的。”斯瑞德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2-21 22:06

  “她和雷切尔的年纪一样。”格尔说。

  “是的。”

  “上的是同一所学校?”

  “是的。”

  “她家在雷切尔家两英里远?”

  “是的。”

  格尔摇摇头:“很明显,不是吗,路特南特?你把那叫一种巧合吗?”

  他看着惊讶的陪审团好像在说,你能相信这个家伙吗?他是个瞎子吗?

  “我们没有发现说明两个案子有联系。”斯瑞德说。

  “还有,你们没发现这两个案子惊人的相似之处,有试着去找找表明斯顿尔先生和克莉的失踪有联系的证据吧,难道不是真的吗?”

  斯瑞德耸耸肩:“我们比较了我们在克莉和雷切尔有关的证据。这是标准的程序。”

  “事实是,你们发现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卷入到克莉的失踪案中。”

  “对。”斯瑞德承认道。

  格尔点点头:“没有血迹吗?”

  “是的。”

  “没有纤维?”

  “是的。”

  “事实上,克莉·麦克格莱思的失踪案还没有结,是吗?”格尔问。

  “是的。”

  格尔伸展起胳膊,他的眼镜在左手的两个手指之间吊着:“那我们这里就有了在类似情况下失踪的两个女孩儿。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可能是哪个变态,陌生人,或是在明尼苏达北部生活着的一个性骚扰犯,绑走了克莉·麦克格莱思和雷切尔的吗?那两个女孩儿的失踪都是一个系列杀手的所为?那不是一个合乎情理的推理吗?”

  斯瑞德摇摇头:“不。那不是证据所表明的。”

  “啊,证据。”格尔对陪审团笑着说,“是的,我们都得到那个时候。但我们从不同的角度看一看,路特南特。你不肯定克莉·麦克格莱思真的死了,是吗?”

  “是的。”

  “你们还相信雷切尔真的死了。”

  斯瑞德点点头:“我们在这个案件中发现了别的证据。”

  “一两滴血。一块布。”

  “那是雷切尔的血。是雷切尔的衣衫。”

  格尔若有所思地摸着他的山羊胡子:“有那么多的血足以证明会死人?”

  “没有。”

  “那里也没有足够的血证明类似的刑事案件的发生,是吗?”

  斯瑞德静静地看着格尔:“我怀疑雷切尔伤到了自己了。”

  “但你不是真的知道,是吗?她可能把手伸到了工具箱子里,手被刀割伤了,血滴在地毯上,还有她的衣服上。不可能吗?”

  “你只是在断章取义。我们还在谷仓里找到了血和纤维的证据。”

  “但还是不足以证明那会死人,不对吗?”

  “相反。我想那证据已经很明确了我们的结论。”

  格尔气愤地扬起灰黑的眉毛:“告诉我,路特南特,你知道一年有多少少男少女们从家出走吗?”

  “数千人。”

  “数万人才对吧,”格尔说,“雷切尔在家过得不快乐,是吗?”

  “是的。”

  “事实上,雷切尔和那些出走的人一样,离开了家,是吗?”格尔问。

  “我看不是。出走不能留下我们发现的这样的证据的。她的血,还有那天晚上她穿的衣服上的纤维。”

  “但如果她不想让人们找她呢?”格尔问。

  斯瑞德迟疑了一下,有点不太冷静地说:“什么?”

  “好的,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她开着自己的车,每个人都会知道她出走了,对吗?你们会翻遍全国各地找她的。但假设雷切尔想要消失,她不想让讨厌的家人和多事的警察追踪到她。难道她不会去破自己的手指,留下物证给人以她遇难了的假象吗?”

  斯瑞德摇摇头:“那说不通。如果她想假死的话,她会把证据做得更明显的。是的,我们确实翻遍了整个国家。我们进行了大规模的搜寻。雷切尔无法知道我们会不会撞到了货车里的证据——当然不是在谷仓。”

  “对了,还有这儿。”格尔直了直身子,看着斯瑞德,然后看向陪审团,“我们谈谈谷仓,路特南特。这里是常常会有高中的孩子们来的地方,做的事情都是父母不许让他们在家里做的,对吗?”

  “很对。”

  “你知道在任意的一周时间,会有多少个孩子们去那里吗?”格尔问。

  “不知道。”

  “好的。好吧,你知道去年由于那个谷仓警察被召集了多少次吗?”

  斯瑞德摇摇头:“我不知道。”

  “如果我告诉你37次,你会感到吃惊吗?”

  “不,我不会。”

  “如果我对你说过去的5年里有8件强奸指控都与谷仓有关,你会吃惊吗?”格尔问。他圆润的声音变得尖起来,双眼变得更蓝了。

  “可能吧。”

  “不止是可能。那是真的,路特南特。那是个危险的地方,是吗?”

  “它会的。”斯瑞德承认道。

  “你们知道了少男们强奸少女们,却无能为力。”

  “谷仓是经常会被突击检查的,”斯瑞德说,“孩子们总是会回来。”

  “很对,路特南特。孩子们。那就是孩子们做坏事的地方。难道谷仓里发现的雷切尔的证据不会是哪一个孩子所为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2-21 22:07

  “我们对那种可能性进行了调查,排除了它。”斯瑞德说。

  “事实上,那是你的第一想法,是吗?手镯发现后,你立即派人去高中盘问那些男孩子们。是吗,路特南特?”

  “是的,我是。”斯瑞德说。

  格尔点点头。他把杯放到嘴里,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擦了擦嘴唇,又擦了擦眉毛。

  “你穿多大号的鞋,路特南特?”格尔问。

  这个人真厉害,斯瑞德心中暗暗想。他不知道格尔是怎么知道的:“12号。”

  “我明白了。那也可能是你把脚印留在谷仓里的,对吗?”

  “反对。”丹·爱里克森喘息着。

  卡塞尔法官摇摇头:“反对无效。”

  “我没有谷仓里留下鞋印的那样式的鞋。然而格雷姆·斯顿尔却在雷切尔失踪前4个月的时候买了一双这样的鞋。这双鞋现在又不见了。”

  “你知道在明尼苏达,每年有多少那款12号的鞋被卖掉吗?”

  “我不知道。”斯瑞德承认道。

  “不止200双。难道不会是这其中的什么人留下的脚印吗?”

  “是的。但他们都不是雷切尔的继父。他们也没有发现了雷切尔血迹的货车。”

  “但单从这些脚印说,可能是你或是其他的好几百人,你没有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在星期五晚上去过谷仓,是吗?”

  “是的。”

  “事实上,你不知道那些脚印是什么踩出来的,是吗?”

  “是的。”

  格尔停了一会儿,让陪审团好好想想这个变化。

  “那货车呢,路特南特?你很了不起在工具箱里发现了有我当事人指纹的刀。”

  “对的。”

  格尔耸耸肩膀:“但那是他的货车和他的刀。在上面你怎么会发现不了他的指纹呢?”

  “如果另有他人拿了那把刀,又把它擦干净了,那就根本就不会有指纹了。”斯瑞德指出。

  “除非是谁戴着手套拿着它,”格尔说,“不会是真的吗?”

  “可能,”斯瑞德承认,“但这么做了也会把其他的指纹弄掉的,但不是这样的。”

  “但因为她知道那里也有雷格姆的指纹,就不会是雷切尔故意把证据留到刀上的吗?”

  斯瑞德摇摇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那么做了。”

  “也没有证据表明她没那么做,是吗?但我们在货车上多留一会儿。没有证人看到格雷姆·斯顿尔周五晚上开了货车,是吗?”

  “是的。”

  “那我们就知道那辆车那天晚上哪也没去,是吗?”格尔问道。

  “我不这么认为,要知道货车中所发现的纤维物质与在谷仓中所发现的纤维物质相符。雷切尔的手镯也是在谷仓里发现的。雷切尔周五的晚上是戴着手镯和穿着白色套头衫的。正好相符,格尔先生。”

  格尔笑了笑。斯瑞德看这个律师的眼睛里快速地闪了一下,像是很欣赏的样子。好样的,赢一分。

  但格尔没有完。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2-21 22:08

  “如果真的有人开那个货车拉了雷切尔,路特南特,你怎么知道是格雷姆·斯顿尔呢?”

  “那是他的货车。它还是锁着的。”

  “哦,它锁着。我明白了。没有别人开过它。”

  斯瑞德点点头:“没有用引线打火的迹象。再加上,如果像你说的另有他人开了那辆货车的话,那个人也得开他自己的车去雷切尔的家呀。想想那很可笑,一个杀手把自己的车停到大街上,劫持了一个女孩儿,偷了一辆别的车,开到谷仓,然后从来,再开走他自己的车。”

  “除非那个杀手是步行去的。”格尔说。

  “可能是飞的。”斯瑞德反驳道。陪审团都大笑了起来。卡塞尔法官皱着眉,生气地看向斯瑞德。

  格尔等到笑声渐渐散去:“雷切尔失踪后你在斯顿尔的家里拍了照,对吗?”他静静地问。

  “那是例行公事。”斯瑞德说。他知道格尔想问什么。

  格尔回到了辩护席,拿出了他自己的一张照片。他把它拿到斯瑞德的跟前,让陪审团也都看得见。

  “这张放大了细节的相片是那些照片的其中之一吗?”

  斯瑞德看了看那张相片:“是的,它是。”

  “那张放大的相片里有斯顿尔家房子里的一张桌子,就在前门的旁边,对吗?”

  “对。”

  格尔把手伸进了上衣口袋中。他拿出来一支金爱劳钢笔,指向桌子上的一件东西:“你能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吗,路特南特?”

  斯瑞德看出来了:“是一个水晶烟缸。”

  他知道格尔想要干什么。

  “烟灰缸里是什么,路特南特?”

  “是一串钥匙。”

  “事实上,那是斯顿尔先生的汽车和房子的钥匙,对吗?”

  “我想是的。”

  “货车的钥匙,就在前门右侧的桌子上的烟灰缸里。”

  “是的。”斯瑞德说。

  “那任何人来到门这里都能很容易地伸出手拿起它们,开走车,拉走雷切尔。”

  斯瑞德摇摇头:“不是,从证据看这不是合理的结论。根据你说的那样,杀手应该知道雷切尔那时候在家里,然后步行到她家,戴着手套,他还知道钥匙在什么地方,还穿着一双牌子和大小都一样的鞋。这听起来像是你的魔术表演的一部分,格尔先生。”

  “不许这样,路特南特。”卡塞尔喘息着喊道。

  斯瑞德点点头,向大家道歉。但他暂时地打乱了格尔的推理。他只是不想陪审团在那个律师不断地散向他们面前的奇怪的“可能性”的网前变得迷惑了。格尔对卡塞尔法官笑了笑。然后,小心地把灰发捋向头顶,朝斯瑞德转过身去:“好的,路特南特,让我们谈谈你们所谓的斯顿尔和他继女的绯事。你们没有任何物证支持这个大胆的主张,是吗?没有精液? 没有阴液?”

  “我肯定他们洗过了。”斯瑞德说。

  “没有证人吗?”

  “他们是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那件事的。”斯瑞德轻蔑地笑着说道。

  格尔没有对他笑:“我只要你说‘不’,路特南特。你也花了不少时间为斯顿尔的幻想生活费尽心机。他纵情于一些很没品味的色情文学中。”格尔叹息道。

  “换言之,他是个男人。但你们没发现什么不法物品吧,是吗?”

  “是的。”斯瑞德说。

  “你可以在杜鲁大街上买到这种杂志,是吗?”

  “我想是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6-2-21 22:09

  格尔拿起了丹做为证据介绍过的电话记录,在空中晃了晃:“还有这些色情电话——好看,不能否认,路特南特,但一个男人想和一个孩子做爱的话,他有必要去一分钟花5美元在电话里获得满足吗?”

  “那可以说明他对未成年人的性情品味。”斯瑞德说。

  “这些电话是斯顿尔先生一次又一次打的,你知道过去的6个月里在杜鲁斯有多少其他人打过这个相同的电话吗?”格尔问。

  “不知道。”

  “我知道。快到200个。还包括两个我所了解的在防暴警察组里工作的,路特南特。你把他们也当过疑犯调查过吗?”

  “没有,我们没有。”

  格尔点点头:“当然没有。因为你和我都了解这些电话都是幻想,与现实中一个人的做为一点关系也没有。对吗?”

  “那得具体地看本质。还有是什么人。”

  “你不知道这些人的本质,是吗?”格尔问。

  “是的。”

  “是的,你不知道。事实上当你认定它的时候,对我的当事人还有雷切尔之间有某种性行为的唯一的物证就是这个你在他家电脑里发现的这张迷人的相片。对吗?”

  “相片很能说明问题了。”斯瑞德说。

  “还有更多的解释,”格尔反驳道,“但你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斯顿尔曾看过这张相片,是吗?”

  “它在他的电脑里。”

  “是的,的确,但雷切尔自己也用过那个电脑,是吗?她可以在任何时候把那张相片放到斯顿尔先生的硬盘驱动里面,是吗?”

  “我再说一次,我们没有证据表明她那么做了。”

  格尔轻蔑地挥挥手:“但你也没有任何证据说她没做,难道不是吗?谁知道那个女孩儿想什么?她可能是开了玩笑。她可能是让他难堪。她可能是在试图引起她母亲和她继父打架。你不太了解,是吗?”

  “是的。”斯瑞德说。

  “告诉我,路特南特,那张相片是什么时候下载到斯顿尔先生的电脑里的?”

  “文件数据表明它是在雷切尔失踪前的那个星期六下载进去的。”

  “那那个文件最后一次是在什么时候被使用过的呢?”格尔问。

  “同一天。”

  格尔不敢相信地转过身。他让人害怕地瞪着斯瑞德。他对那个文件的日期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他看过了所有发现的证据。但是为了给陪审团看,格尔好像很震惊地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他拿出了那张放大了的相片,又让陪审团看了一下,让它留在那里,好让每个人都欣赏雷切尔的性感力量:“同一天?你说这个人对他的继女很生气,路特南特。正处在不法的绯事之中。他把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相片放到了斯顿尔的电脑里,几周后,他从没再打开过它。可能是他放在那里的。可能是他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意识力。但难道说他根本不知道那张相片在他的电脑里是更符合逻辑的吗?”

  丹在第二天的法庭审理上让艾米丽·斯顿尔作为第一个出场的证人。

  她的黑发整洁地梳成发髻,她的脸上化了很浓的妆,看起来光滑而又粉红。她擦了白色暗影的口红,戴着一串珍珠项链,还有匹配的耳环。穿的那件领子上带白花的海军式蓝色大衣,很明显是件新衣服,紧紧地裹在她的身上。看到现在的她,斯瑞德仿佛看到了早些年前艾米丽的影子。唯一能显出艾米丽年龄的就是她的眼睛,就像昨天一样,满是疲惫和失望。

  艾米丽挤过席间通道,她的鞋跟在大理石地板上啪啪作响。她走近证人席,然后在里面发过誓。她不再看格雷姆了,而斯瑞德注意到格雷姆对她满不在乎。格尔也注意到,斯瑞德还看到他用肘小心地碰碰他的当事人。格雷姆由于这次错误的官司丢掉了妻子,他应该显得伤心才是。

  艾米丽在椅子上坐定。她快速地扫了一眼陪审团,然后紧张地看向了别处。她的手夹在双膝里。她显出一幅动人的、让人心生怜惜的样子,但在斯瑞德的眼里,她看起来还是不稳定。过去几个月里发生的一切在她的灵魂深处造成了重重的创伤。斯瑞德开始想她没有再自杀的原因就是去把握指证格雷姆的机会并看他被判刑。他希望她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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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邪恶》--作者:[美]布莱恩·弗里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