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3:43

一条计策失败了,容儿有些失望,但她也觉得,原来陷害一个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容儿竟然开始有些喜欢上了这种游戏。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了。
  一天,看门人来禀报容儿,说是有一个很落魄的人,在门口说要找五太太,容儿心里有些奇怪,自己在上海并没有什么熟人啊,她走到门口一看,这一看竟让她的魂魄几乎都要离开自己的身体了,原来找她的人,竟然是叔齐。
  面前的叔齐脸色苍白,身体瘦弱,头发凌乱,衣裳不整,完全没有了当初那斯文儒雅的样子。“容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叔齐见到了容儿,高兴得上去就抓住了她的手。容儿还沉浸在震惊当中,只听叔齐说:“容儿,你知道么?我一接到英儿的信,马上就赶了回家。英儿说你到上海投奔她二哥来了,我马上就赶到了上海,可是英儿的二哥却说你并没有去找他,我急坏了,你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于是我就留在上海找你,可一直找不到,后来我看了报纸,说是你嫁给了一个将军,我按着报纸上的地址找,终于找到你了。”叔齐一口气把话说完,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喜悦。虽然叔齐已经知道了容儿又嫁了一次人,但他理解她,这些日子以来,他在上海,也不过是靠着在街上为人画画而糊口,可以想象,一个男人,尚且如此艰难,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呢?
  容儿渐渐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稍微有了些理智了,她看到叔齐,固然非常的开心,在她的心里,叔齐是她真正的亲人。可见到叔齐那落魄的样子,她的心又十分的酸楚,她知道,叔齐为了找她,必然已经跟家里闹翻了,可以想见,如果不是家里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叔齐也绝不会是这样落魄的。容儿禁不住伸手抚着叔齐的脸,泪水落了下来:“你受苦了。为了我,不值得。”叔齐也握着容儿的手,四目相对,尽在不言中。
  就在他们都在为重逢而泪流满面时,顾大虎回来了。他的车子停在门口,他还没下车,就已经见到容儿跟一个男人在卿卿我我,他气得脸色发青,当他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神色严厉得几乎要杀人。容儿见到他,有些害怕,下意识地从叔齐身边抽回了手,而叔齐却并不担心,他挺起胸膛,走了过来,将容儿护在了身后。
  三个人进了小偏厅, 顾大虎将所有的人都谴走了,三个人就面对面地谈了起来。“将军,我知道,您必定是爱容儿的,所以才愿意娶她,而我,也很感谢你对她这段时间的照顾,可她毕竟是我的妻子,这次,我想带她回家,希望您能答应。”叔齐首先说了出来。顾大虎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眉毛一挑,说:“你们的情况,容儿已经跟我说了。你的家看来并容不下她。你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又穷又苦,她跟了你,是要受苦的。”顾大虎的话的确是实情,在叔齐出来以前,桂老爷已经说了,要是要容儿的话,这个家他就不要回了。叔齐沉默了一会儿,说:“的确,为了容儿,我已经跟家里闹翻了,可我们有手有脚,不会饿死的。何况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她不能没有母亲。”顾大虎又说:“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女儿着想才是。难道你要他们母女俩跟着你过苦日子么?年轻人,听我的话,回去吧,这样对你,对容儿,都好。你回家,继续做你的少爷,你的女儿必然也衣食无忧。而容儿,跟在我身边,我能保证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在他们争持不下的时候,容儿说话了:“虎哥,你能让我单独跟他说几句话么?”顾大虎看了看容儿,又看了看叔齐,摇着头走出了小偏厅。

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3:46

“叔齐,你回去吧。”容儿声音轻轻的,不过却透出一股坚毅,叔齐有些不可相信地看着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容儿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说:“你是桂家唯一的儿子,老爷太太年纪大了,你不要为了我背上不孝的罪名。更何况我来上海之后,还流落过妓院,现在嫁给了将军,难得的是他不嫌弃我。我已经不是清白的身子了,又怎么能配得上你呢?”叔起听了容儿的话,急急地说:“我在意的,是你的人,不是什么清白的身子,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容儿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你不在意,难道老爷太太也不在意么?刚刚将军说的是实情,如果我们继续在一起的话,不但自己会受苦,连雪心,我们最疼爱的女儿,也要从小在贫寒里生活。我是从小在苦水里泡大的人,我很清楚一个女娃娃出身不好,就意味着她一生的命运都将和凄苦连在一起,我不愿意雪心在走我的旧路。你回去吧,有英儿照顾你们父女,我很放心,她是个再好不过的女人,你不要负了她。至于我,你就把我忘了吧。”“即便雪心生活在一个富有的环境里,没有母亲的爱,又怎么能算是幸福的人生呢?难道你就不为她考虑么?”叔齐的泪也快要流下来了。“我正是为了雪心,为了你,才不回去的。生命于我,苦大于乐,我活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可你们不同,只要不跟我扯上关系,你们就是桂家的骨血,日子会过得很平安的。”容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突然觉得如释重负,仿佛卸下了一个大包袱一般。叔齐还想再劝劝容儿,却被容儿制止了:“你不用在劝我了,我主意已定了。”叔齐看着容儿坚定的神情,知道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叔齐说:“既然如此,就让我为你画一幅画吧。以前在家的时候,你总是要我为你画画,那时我觉得我们还年轻,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守在一起,就没将这事情放在心上。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我们竟然要这样地分开。。。。。。”叔齐哽咽了,“虽然你不再把我当成你的丈夫,可我还会把你当成我的妻子,我会等,等着你回家和我们父女团聚的那一天。”容儿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顾大虎对虽然不情愿,可在容儿的哀求下,还是答应了让叔齐为容儿作画,就当做是他们分手的纪念。
  画画的那天,容儿特意去做了个头发,穿上了最美的旗袍,戴上了最可心的首饰,坐在偏厅的贵妃椅上,让叔齐画。往日的一幕幕又重回眼前,那都是容儿今生最快乐的日子了,沉浸在回忆里的容儿,不禁流露着比花还娇艳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也只会在最爱的人面前流露。
  叔齐的画技很好,再加上是用了全身心的力气来画,不到一天的时间,画就画好了。画里的容儿媚态动人,就连顾大虎看了,也不禁连声赞好。叔齐将画留给了容儿,带着无尽的思念,回鱼洋了。画,从此就挂在了容儿的卧室里。
  叶儿黄了又绿,绿了又黄,眨眼,几年就过去了。这几年富足的日子,将容儿滋润得越发有风韵了。那些曾经苦难的日子容儿以为将要永远成为往事了,可是世事如棋,总是在你想不到的时候峰回路转。这段时间,顾大虎一直很忙,基本顾不上回家了。而市面上也流传着说是日本鬼子将要打到上海了。一时间,人心惶惶。
  一天,顾大虎终于回了家,不过他的左手缠着厚厚的纱布,据副官说,他们在上海的外围跟鬼子干了一仗,双方互有伤亡,而顾大虎也在战场上受了点轻伤。顾大虎这次回家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他变的一蹶不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等到顾大虎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仿佛象变了个人似的,他冷静地安排到,“大太太和三太太,带着儿子,连夜坐火车到重庆去。二太太和容儿马上到上海的各银行,将家里所有的财产换成金条后,也到重庆去和大太太会合。自己则要留守上海。”这时二太太说话了:“将军,你也一起走吧。”顾大虎很坚定:“我是蒋校长派到上海来,守卫上海的,我怎么能在这样危急的关头离开,你们马上就走,什么也不要再说了。”
  听到顾大虎的话,容儿知道,好日子,要到头了。可她却不愿意到重庆去。其实这些天,容儿一直有自己的打算,她想回到叔齐和女儿的身边去。
   容儿和二太太到银行兑换金条,趁着二太太心烦气燥,容儿悄悄地藏起了两根,一向精明的二太太竟然没有发现。当二太太准备和容儿去火车站时,容儿又推说自己有东西忘了拿,让二太太先走,自己回到了家,其实她是想将家里这些年自己存下的体己一并带回鱼洋去。
   正当容儿在卧室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没发现顾大虎已经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后,“你不是和二太太去重庆了么?在这里干什么?”阴森的声音响起,把容儿吓了一跳。“没,没什么,我只是回来拿些东西再走。”容儿回答顾大虎的话。“二太太哪里有钱,你要什么,只管买就是了。重庆是个大地方,要什么没有?”顾大虎对容儿的话起了疑心。容儿见瞒不下去了,一咬牙,干脆就对他说了实话:“是的。其实我并不想去重庆,我想回家,回到我的丈夫和女儿身边去。”啪的一声,容儿的脸上挨了顾大虎一个耳光:“你这个婊子,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些年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背叛我。”容儿捂着脸:“我本来就不想跟你,只不过你能让我过上舒服的日子罢了。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连命都不一定保的住,我还跟着你干嘛。”顾大虎气得脸色发白,他平生最很被别人背叛,而这种背叛竟然来自他最宠爱的女人,就更无法令他接受。他用右手从腰间掏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容儿:“你要是敢走出这房间一步,我就杀了你。”也许是顾大虎一直都对容儿很好,以至与容儿根本不相信他会有伤害自己的心,容儿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就拿着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了。乒的一声,顾大虎开了枪,容儿的左胸冒出一股红色的血花,她觉得那些血那么熟悉,仿佛就是自己小时候见到的,从母亲身上流出来的血一样。

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3:47

夜幕已经不知不觉地降临,笼罩着这片静谧的土地。桂雪心的叙述让夜月葵、海神逸和小鹃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好久,夜月葵才回过神来:“老太太,请问后来容儿,也就是您的母亲,她怎么样了?她死了么?”老太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我的父亲在我长大之后才告诉我的。我母亲离开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婴儿,对于她,除了那幅画之外,就没有太多的印象了。只知道父亲对我说的,母亲是爱我们的,离开,只是迫不得已。母亲的消息,是后来英儿,也就是抚养我的妈妈她的二哥传过话来,说是顾大虎因为战败,自杀身亡了。容儿,以后就没有了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我的父亲始终坚信她还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所以一直都在等待着她回家。”小鹃很好奇地问:“那桂老爷、桂太太和英儿后来怎么样了。”老太太说:“后来兵荒马乱的,连鱼洋这个小镇也不能幸免。桂老爷大部分的资财都被那些军阀强行征了去,不过桂老爷和桂太太在父亲和妈妈的照顾下,都得以善终。父亲在战争结束后,用家里剩下的一点钱,开了间学堂。英儿,是个最无辜最善良的女人了。自容儿走后,她就将我养在身边,我也一直管她叫妈妈。父亲对母亲的感情很深,所以他对妈妈只有敬重,没有爱情,所以他一直和妈妈是分房而居的,妈妈也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所以她就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养育我的身上,把我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可以说,我真的很幸运,如果没有她,我的人生不会这么完整。妈妈去世时,很安详。正如父亲说的,这个世界上,谁都欠了别人的债,有些是情,有些是钱。只有英儿,从来都只有别人在欠她,而她则永远在替别人还。”老太太说起英儿,不仅眼泛泪光,可以想见,她和英儿的母女感情,的确是超越了血缘,异常的深厚。”
  夜月葵和海神逸都没有想到,一幅画,竟然牵出了一段蒙尘的历史,他们都不忍心将容儿可能是吸雪妖精的事情告诉老太太,毕竟老太太平静的生活如果这样被打破了,将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夜和海决定还是先回香港,和小怜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别忘记了,邵令扬现在已经成了人质,被容儿捏在手里,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一边,小怜通过水球打通了通往妖画的通道,她一闪身,便进入了画里。那似乎是一个很荒芜,长满了杂草的地方。风很大,吹得脸生疼,远远,她看到了邵令扬盘腿闭眼坐在地上,小怜飞奔了过去,“令扬,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吧?”邵令扬像一尊木头雕像,一动不动。小怜伸手在他鼻下探了探,还有鼻息,小怜松了口气,在仔细观察邵令扬,小怜发现他的眼睛虽然闭着,可眼球却在飞快地转动。这下小怜可明白了,令扬是被人做了法进入了冥幻空间里了。肯定是那个女妖精。不过这些雕虫小技对小怜来说并不算什么,她手腕翻飞,念了几句口诀,手指上放出一道银光,打在邵令扬的头上,果然,邵令扬伸了个懒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见到小怜,他惊喜地问:“小怜,你也来了。太好了。刚刚我在看女妖的故事呢,其实她也是个挺可怜的人。。。。。。”
  邵令扬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突然闪了过来,眼睛凶猛,她伸着尖锐的、火红的指甲,就要掐邵令扬的脖子,小怜早有防范,左手伸手一挡,右手将邵令扬拉到自己的身后。女妖精头发被风吹的乱舞,就像海水里散漫的海草一般。“你坏了我的好事。哼,我叫你有命进来,没命出去。”女妖张开着血盆大口,叫嚣着,随着她的狂怒,身边的风似乎都伴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小怜很冷:“我既然能进来,自然就有办法对付你。血咒,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就是你的心。你太冒险了,竟然将令扬放在这里,你不知道,只要我一动手,就能把你的心给毁了,你没有了心,画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我早就已经没有心了。”女妖的脸有些扭曲,小怜身后的邵令扬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
  在冥幻世界里看到的容儿是那样的温柔美丽,而这个女妖哪里有一些美丽的影子。

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3:47

女妖用起了她的血咒,小怜和邵令扬面前的景象顿时扭曲起来,前面渐渐地出现了一个又大有红的旋涡。小怜知道,这个旋涡非常的凶险,如果被它吸了进去,那么自己和令扬的血,恐怕就要成为女妖修炼的一部分了。小怜没有恋战,她一出手就是狠招,她的手上放出一条白色的链子,链子的最前端是一根尖尖的钢针。这白链子一放出,就直奔女妖而去,女妖见势不妙,想躲,可小怜哪里容得了她躲,一发力,钢针穿透了女妖的琵琶骨,白链子顺着钢针的方向将女妖的琵琶骨牢牢锁住,“啊”女妖尖利地大叫了一声,若干股雪从她的身上喷了出来,邵令扬看得目瞪口呆:“小怜,这这是。。。。。。?”“这是缚妖索,她身上喷出来的,都是从别人身上吸去的血,等血喷完,她的功力也就散尽了,那时我在做法,她便会魂飞魄散,不能再出来害人了。”
  听了小怜说女妖要魂飞魄散的话,邵令扬有些急了,“小怜,你将她的功力散去,就算了吧。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她的身世也很可怜的,我想走到这一步,不完全是她想要的。你就放她一马吧。”“不行,令扬,你心太软了。她害了多少人,碰在了我的手里,我必定饶不了她。”小怜很坚决。“她的法力都散了,就害不了人了。况且她是鬼,你不是说地府自然有规矩来惩罚她么?我刚刚看过了她的身世,他真的很可怜的。。。。。。”邵令扬将自己在冥幻空间里看到的断断续续地告诉了小怜,小怜听了之后,脸色有些缓和,可她还是不放心:“你怎么知道她没有骗你?”这时小怜和邵令扬都发现,女妖身上的血都流干净了,而她也蜕去了一脸的凶恶模样,变回了邵令扬曾经见到过的柔弱的样子,她抬起头来,两眼全是泪。
  这样的情形让小怜的心也软了下来,“好吧,反正她被我穿了琵琶骨,纵有通天的本事,她也跑不掉。这样吧,我们把她带出画去。”邵令扬同意了小怜的决定,由于女妖精已经彻底失去了法力,所以小怜和邵令扬轻而易举地从画里出来了。(注明一下,邵令扬在冥幻空间里看到的跟夜和海在雪心那里听到的经过是一样的)

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3:49

六 真相大白
  在接到小怜的电话,得知邵令扬已经安全被救后,夜和海连夜赶回了香港。
  画妖容儿被囚禁在一间小房间里,为了安全起见,小怜还为房间布下了结界。邵令扬将画妖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怜,听到最后,小怜也不禁摇头叹气:“真是世事弄人啊。那她又是怎么变成妖精的?而且用的还是那么邪恶的血咒?”邵令扬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刚刚还想看下去的时候,你就来了,所以只好等夜和海回来后一起去问她了。”
  夜和海辗转回到香港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夜时分了,不过他们都没有耽搁,马上就赶到了邵令扬和小怜处,他们决定来个夜审画妖。
  当夜和海进入房间时,见到画妖,都有些吃惊,他们都见过那幅画的,可是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女子怎么都无法跟画上那个妖艳的女子画上等号。夜和海从桂雪心老太太那里知道了画妖的身世,所以当他们开口问她话时,竟然很自然地唤她做“容儿”。“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你的身世,请问,我们可以称呼你为容儿么?”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彬彬有礼。听到了有人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小名,容儿抬起了头,眼睛里好象闪过一丝光芒,不过很快又恢复沉寂。“可以,无论你叫我什么都可以。”容儿被人废去了功力,已经心如死灰了。小怜知道了她的身世后,虽然对她的行为还是很不齿,但语气也友善了许多:“你为什么会变成妖精寄居在这幅画里?当初即便是有人杀了你,你有怨气,最多也不过是个怨鬼,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成为妖的,更别说是练血咒了。你知不知道,你做了鬼,始终还有投胎的机会,可是你死后却做了妖,还是不断杀人吸血的妖,坏了地府的规矩,地府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小怜的话说了出去,可容儿就像泥塑般,不动,也不说话,他们只能看见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很久,夜说话了:“为了查出真相,我们到上海去了一趟,在那里,我们对你的事有了初步的了解。后来我们又到了一个叫鱼洋的小镇,在那里,有一个叫桂雪心的老太太,她不像你,有能力抵御岁月的风霜。她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头发花白,不过她依然为我们回忆起了她的母亲,一个在她三个月大的时候就离开她的母亲。”夜说完这些话,就停了下来,观察容儿的反应。果然,当听到桂雪心的名字时,容儿仿佛遭到电击一般,她抬起头,颤抖着问:“她过得好么?小时侯,有没有受苦?”“她很好。虽然她的亲生母亲不在身边,不过养母待她如己出。你曾经受过的磨难没有在她身上重演,你可以放心了。”海回答着容儿的问话。无论经历多少岁月,母亲对儿女的爱,仍然是天性。“英儿,英儿,你真是个好人。”容儿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接着,她好象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他,叔齐,还好吗?”夜和海对望一眼,夜说:“他已经去世了。老寿而终。”容儿喃喃自语,又是哭,又是笑,让人看了真的心酸。

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3:51

小怜走了过去,她是个口硬心软的女孩子,她将容儿从地上扶起,坐到了椅子上,容儿被缚妖索穿了琵琶骨,每行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不过肉体上的疼痛似乎比不上精神上的痛楚。容儿似乎已经有些崩溃了。“我知道的,你当初是被顾大虎开枪杀的,不过正常情况下,你只能是变成鬼,无法成为妖的,你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发生在你的身上?”小怜问道。容儿抬起了头:“你不要问了。我知道的,我做了很多孽,你们要怎么样惩罚我,我都会接受。”“你为什么要隐瞒?你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小怜有些急了,她隐约感觉到,将容儿变成妖精的人,必定是心怀不轨的。容儿再次低下头,什么也不说了。
  这时,海走到了容儿的身边:“你想叔齐么?英儿虽然名分上是他的妻子,不过叔齐深爱的从来就只有你一人。你想见见他么?想看看他老了的样子么?”海将手提摄象机打开,将在鱼洋拍到的景象一一放给容儿看。当看到自己熟悉有陌生的家乡时,容儿不禁屏住了呼吸,看得出来,她很紧张。当看到雪心时,容儿颤抖着手,伸手触摸着屏幕,雪心老了,当初自己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个娃娃。容儿紧咬着嘴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母亲的容颜还一如往日,而女儿,却已经是风烛残年了。海在旁边轻声说:“桂老太太说了,她的父亲叫她守在祖屋里,等着亲人回家团圆。叔齐一生都没有忘记他对你的承诺,他会一直等,知道你回家。”接着,画面上的,是叔齐的自画像,一幅一幅,从青年到老年,每一年生日,叔齐都会为自己画上一幅画,也许他知道,今生都不能有再见的机会了,那么就让这些话告诉她自己经历了怎样的一种人生吧。容儿见着叔齐的自画像,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似乎想让着泪水洗刷去她一生的屈辱和磨难。
  很久,很久,容儿才平服了情绪,只见她走到小怜的面前,扑通就跪在地上:“求求你可怜我,把我送到雪心身边去,我不能看着她长大,就让我陪着她走完最后这段路。”“你这是干什么?”小怜说:“你死后留恋人间,这可以理解,可是你不应该做下那么多的孽,你本应是鬼,你的罪,自有地府发落,我帮不了你什么。”容儿很激动,她拉着小怜的手,“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我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你先起来,慢慢说。”邵令扬将容儿扶了起来,容儿坐定后,将她在被顾大虎开枪打死之后的事全说了出来。
  “当顾大虎开枪打中我的时候,我真的害怕极了,我不是怕死,我是怕再也见不到叔齐和雪心了。我看见顾大虎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当时我见到了叔齐为我画的那幅画,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死。可是我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很轻,稍微一用力,就飘出了身体。我急了,用手去推自己的身体,大声叫道‘起来,你不能死,不能死。你还要和叔齐共度一生,你还要看着雪心长大,嫁人,你不能死,起来。’可是没有用,我的身体还是趟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这时,房间里出现了一把声音。幽幽暗暗的‘没有用的,你已经死了’。寻着声音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身着一身黑衣黑袍的人,他的人完全隐没在黑暗里,很阴森恐怖的感觉。‘你是无常鬼,来接我的么?’我当时并不害怕,就这样问他。他冷笑了一声‘我不是无常,我是来帮你的人。你不想死,你想回家,是吗?我可以帮你,不过你毕竟已经是死了,和普通人不一样了。你不能再自由自在地过活,你只能依附在一件物体身上,你必须修炼,只要得了道,你就能还阳,跟你的丈夫女儿在一起了。’他的话有一种魔力,而还阳,回家更是诱惑着我。我不假思索,就说‘好,我愿意。’‘你这么快就下决心了?”黑袍人说。‘是的,我一定要活下去。’我当时很坚定。‘那好吧。我告诉你,你的一生都跟血很有缘分,我就教你练个血咒吧。’说完,他走到我的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咬了一口,一滴血就含在他的指尖,他将指尖贴在我的唇边,他的一滴血就被我吸了进去。黑袍人说‘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以后你就要靠自己去找活人血来修炼了。你希望依附在哪里?’我环顾了四周,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留恋,除了叔齐的那幅画,如果我能依附在画里,也算是一种安慰吧。我伸手指着那幅画。‘好’。他说完,手一挥,就消失了。而我,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飞往画的方向。从此,我就在画里住了下来。
  刚开始,我还不知道血咒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修炼。不过两天之后,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虚弱,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我很害怕,那个黑衣人不是说我不会死么?这时,一把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快去吸人血,快去吸人血。’我知道这就是那个黑袍人的声音,我怎么能去吸人血呢。可是情况越来越遭,我觉得自己好象变了个人,歇斯底里似的完全不受控制了。顾大虎的家里已经空了,除了平时给看门的老李之外,就没有别人了。我记得,那时我跌跌撞撞从画上下来,生人的气息是那么好闻,我很快就找到了老李。。。。。。他是我杀的第一个人。等我从疯狂中平服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吸血的怪物,我快崩溃了。我不想再去杀人了,可是吸人血像是会上瘾的,如果长时间不吸,就又会陷入癫狂的状态。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心里还是残存着一丝希望,就是赶快修炼还阳和叔齐团聚。既然我已经免不了要吸血的命运,那么就只有找那些好色的,容易被女人迷惑的男人来下手了,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叫宋华的,对我的诱惑是无动于衷的,因为我在他的心里,看到了一个女人的位置。

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3:52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不断地杀人,吸血,修炼,支撑我的就是早日还阳,跟他们父女俩相间。我真的觉得很累了,可是却又无法停下来。”
  容儿说了这些话之后,小怜和邵令扬的心里马上就联想到,那个黑衣黑袍的神秘人,是不是就是宛若夫人所说的黑先生,如果是他,那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将容儿变成画妖,对他又有什么好处?邵令扬问容儿:“那个黑袍人是谁?”容儿回答说:“我不知道。当时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帮我,他只是说他从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夜和海还没听说过黑先生的事,所以听完了容儿的叙述后,都感到很轻松,连环神秘死亡案终于找到了答案了。夜说:“为了你的‘妖画’事件,可费了我们不少的功夫,现在好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谁知容儿听了夜这句话后,却冷笑了一声:“说我是妖画,是太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依附在画里的血妖,做的是最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正的妖画,在那里。”容儿伸手指向画里。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画里看了过去,那幅《上海的金枝玉叶》和他们当初所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大家都将眼光收回容儿身上,眼神里尽是不解,难道画里还隐藏了些什么?
  容儿艰难地走到画边,指着画里左边墙上画着的令一幅画,大家都凑近一看,邵令扬说:“这个我们以前都注意到了,想不到叔齐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有这么深厚的绘画功力。这画里的画是是仇十洲的《松溪横笛图》(这幅画是邵令扬的第三个故事‘海王’里的线索)。”容儿点了点头,说起叔齐,她还是会流露出不一样的表情。“顾大虎没有什么文化,所以家里从来是不收藏字画的。不过这幅画是他唯一的收藏品。我一直都很奇怪,直到有一天,他告诉我,这幅画是从明朝嘉靖年间就传了下来,画里隐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据说睡参透了这个秘密,谁就能一统天下。后来崇帧皇帝的田贵妃的哥哥将这幅画偷出宫,就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了。后来只知道画到了清朝的多尔衮手里。。。。。。”容儿还没有说完,海就打断了她:“慢着,多尔衮,他并不是皇帝啊?”容儿继续说着:“顾大虎说了,当初多尔衮的父兄都只在东北一隅,是多尔衮进的关,从此才有的清朝。如果不是他过不了美人关,皇帝还轮不到顺治这个娃娃来做。”众人听了,觉得不错,都点头称是。“那,顾大虎参透了么?”邵令扬问了这话后,才觉得自己问得多余了,如果他参透了,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小怜在一旁,很久没有说话,忽然,她大声说:“我记得这幅画,现在就收藏在我们的地窖里。”小怜的话让大家都吃了一惊,真是峰回路转,怎么又绕回这里了。“这幅画是一个女人送来的。她一共来了两次,第一次是跟一个男人一起来的,他们为这幅画开了五十万港币的价,夫人没有同意。你知道的,夫人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这幅画,她并不怎么喜欢。第二次,她是一个人来的,很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说是不要钱了,只让我们为她保管这画,看她哀求的样子,夫人就同意了。所以这画就放在地窖里了。”
  夜的心里灵光一闪,马上从公文包里掏出李绚和(完了,写到最后,那个风流画家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汗一个)何欢的照片递到小怜面前,“是他们么?”小怜只瞟了一眼,就斩钉截铁地说:“没错,就是他们。”夜和海对望一眼,好么,这事又很金乞帮扯上了。怪不得金乞帮要的到这幅画呢,原来为的是这个原因。
  容儿和不管什么原因,她对他们说:“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到底要不要帮我?”邵令扬走近小怜身边,说:“你就帮帮她吧。不为她,也为了桂叔齐和雪心老太太。他们一直的心愿就是为了和容儿团聚的,就让容儿陪着老太太走完人生路吧。”小怜不松口:“不行,她做的孽太大了。我能饶她,地府决不会放过她的。我帮了她,就等于跟地府作对。”容儿又跪在小怜面前:“我愿意接受地府的惩罚。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你们以为做一个吸血的妖精是很快乐的么?反正叔齐已经不在了,我做这些已经没有意义。等送走雪心,我就甘愿到地府去伏法。”“小怜,如过你有办法,就帮帮她吧。”连海也开口了。
  小怜沉思了很久,终于说:“好吧。我帮。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的法力的,已经打回了原型,我将真气送到你身上,你依旧依附在这幅画上。有我的真气,地府就找不到你。等雪心老太太走了,我在将真气收回,你就到地府认罪去吧。”容儿重重给小怜磕了头,脸上全是泪水,却笑着说:“谢谢你。谢谢你。”
  邵令扬,小怜,夜月葵、海神逸,四个人,将容儿的画送回了鱼洋镇。
  当他们将画挂在叔齐的画室室,容儿的画像上,依稀可见留下的泪水。一对隔世的爱人,就已这种方式团聚了。(全文完)

und 发表于 2007-7-18 01:33

$送花$ $送花$

多多女人 发表于 2007-7-18 17:13

$支持$ $送花$

尼尼熊 发表于 2007-7-18 22:46

好看,一口气看完的,但后面觉得不如前面写的好~~~~
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查看完整版本: 妖画 - 米小乔 完结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