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1:06
“你打算到哪里去找帮手?”夜月葵虽然着急,可毕竟上海跟香港相隔千里,实在是有些鞭长莫及。“我打算给狐族中人发信,告诉他们我需要帮助,他们一接到我的信息,马上就会赶来的。”小怜止住了哭泣。“不行,令扬这件事情绝不能耽搁。”一直在一旁听着的海神逸接过了话头。“你去找帮手,最快怎么也得一天半天时间,有句话叫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画里的时间概念是什么样的现在我们也不清楚,恐怕时间拖得越久,令扬的危险就越大。”听了海神逸的话,小怜刚稍微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那我怎么办?”还是海神逸的声音:“你必须尽快到画里面去,不惜一切代价和方法。”“可是我已经尽力了。”小怜的声音很是无力。“小怜你听我说,那个妖孽为什么在明知道不是你对手的情况下,还冒险跟你周旋,而不是马上逃回画里面去,就证明她是有所图,现在很明显,令扬就是她的目标,你仔细想想,你跟令扬之间有没有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使的妖孽有非抓他不可的理由。”海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小怜仔细回想了当时的情形,脸色不由一下变得煞白:“我,我说过令扬身上有夫人的万年功力,妖孽可能听到了。难道她。。。。。。难道她。。。。。。”小怜说不下去了。“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的。从各地的离奇死亡案件来看,那个妖孽是专门吸食人的精血,如今她知道了令扬身上有万年的功力,必定想将功力吸食到自己的身上来。一旦她拥有了万年的功力,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现在令扬就像是唐僧肉一样,吃了就可以功力大曾,妖孽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他。”海神逸的分析很有道理,他继续说道,“现在的办法,就是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到画里面,阻止妖孽对令扬的伤害。小怜,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这件事一定难不倒你。”海神逸鼓励着小怜。这时夜月葵也在一边说着:“海的分析很对。而且你还可以先给狐族发个信,请求他们的帮助,来个双管齐下。我和海尽快去查清妖孽的来历,我想无论是鬼是妖,她总会有弱点的,只要我们抓住她的弱点,就一定能够对付她。”有了夜月葵和海神逸出主意,小怜顿时觉得有了依靠,“好,就照你们说的去做。”
放下电话,小怜找来一方素帕,只见她不用笔墨,只用手在帕上写着些什么,接着她来到窗边,一长两断地吹着口哨,一只海冬青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小怜将素帕系在它的爪子上,说:“去长白山,狐族,找睫乐公主。”海冬青似乎能听懂小怜的话,它点了点头,在空中盘旋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1:07
送走了海冬青,小怜回到了画室。那幅画静静地摆在那里,小怜布下的结界正将它紧紧地包围着。这一次,小怜没有了冲动,她知道现在能救令扬的就只有自己了,所以一定要冷静下来,才能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她盘腿坐在画前,双眼缓缓地闭上,这时她的额头上显现了一个银色的火焰符号,这是狐族皇室的象征,看来小怜在狐族的地位并不低。银色火焰的显现代表着小怜打开了自己的心眼,这是一种非常艰深的法术,要求施术者的精神和身体必须高度合一。身体感官感觉到的,只是一些初级的感受,眼睛只能看到最表面的东西,皮肤只能感觉冷、热,鼻子只能闻到各种味道等等,而心眼打开,则能帮助施术者感受到更深层的感觉。心眼打开后,小怜闭着眼,凭着感觉伸手触摸着画,很快,她便有了感觉。画布不再是一种粗糙的,平面的普通的画,而是有弹性的,甚至是有些温度的像是水一样的东西。水,小怜的心里仿佛电光火石一般,她收回了手,重新盘腿坐在画前,心里已经有了办法。
水,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物质之一。它极特别,存在于每一个角落,包括人的身体。小怜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她心里只是隐隐有这么一个想法,既然世上的一切都离不开水,那么就用水做为媒介,打开进入画里的通道。
小怜拿起水杯,将手平放后,杯子里满满的水全倒在了手上。说也奇怪,那些倒出的水并不是全洒在了地上,而是在小怜的手上凝成了一个晶莹的水球。小怜将手收回放在胸前,双手放出银光,渐渐地,透明的水球变成了银色,像是由水银打造的一般,小怜将手一送,水银秋从手中飞出,穿过结界,打到画布上。奇怪的一幕发生了,水银球仿佛粘在了画布上,上上下下地滚动着,像是想用力钻进画布里一样,而画布则是抗拒着水银球的入侵,想方设法地阻止着水银球。只见球到之处,画布就会有一个小丘状的隆起,十分的怪异,水银球终于敌不过画布,败下了阵来。小怜见状,并不灰心,她一伸手,水银球有了感应似的,又飞回了她的手上。小怜双手再次放出银光,水银球渐渐变成了金色,仿佛是由纯金打造的一般。小怜将手一送,金球穿过结界打到画布上,这一次,小怜附在球上的法力强大了许多,画布如同上次一般地继续抗拒着金球,可是很快,金球便占了上风,只听“嘶”的一声,金球将画布撕开了一个口子,钻进了画布。由于金球的入侵,画的通道被打开了,一个旋涡出现在画布上,小怜欣喜若狂,马上闭合了心眼,飞奔顺着旋涡,进入了画里。
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1:08
却说当小怜和画里女人正打的火花四溅的时候,邵令扬正有滋有味地在一边看热闹,这可太精彩了,可比某些大片里的所谓场面有看头多了,更重要的是,不用花钱啊。邵令扬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为了那个女人的猎物,就在他看得正入迷的时候,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杀到了他的面前,用铁箍一样的手将他紧紧抓住,他马上张大了嘴,想大喊小怜救命的时候,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乎要让邵令扬窒息了过去。邵令扬明显地感觉到了那个女人正在拉着他跑,他努力地睁大眼睛,发现他们竟然是朝着画的方向,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女人已经先他一步跨进了画里,那明明是幅画,难道我要一头撞在画布上吗?邵令扬这样想着,自己也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给卷了进去。那应该是个旋涡,邵令扬觉得自己被什么力量撕扯着,挤压着,好象在受着五马分尸的酷刑一般,邵令扬挣扎着,努力想摆脱这股力量的控制,可是他的力量太渺小了,根本就无法和旋涡对抗,渐渐地,他觉得自己的意识飞出了身体,轻飘飘的,像只小鸟在飞翔,让他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就这样飞吧,他想,这个念头一来,马上,他的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随着旋涡转动飞扬。
淅沥淅沥,仿佛丝丝的小雨落在了邵令扬的头上,脸上,身上。他艰难地挪动了自己的手,顺着雨水抚了抚脸,他变得清醒了一些。伴随着他挪动着自己的身体,酸痛也排山倒海地袭来。邵令扬一边揉动已经变的僵硬的身体,一边抬起头来观察着四周的形势。这是什么地方?是在那幅名叫上海的金枝玉叶的那幅画里么?邵令扬还是能够记得曾经发生的事情。
四周是一片的灰暗,天还似乎下着蒙蒙细雨,寒风卷着雨点迎面扑来,又湿又冷的天气,让人的身体和心情都跌到了谷底。按照经验推算,这样的光线,这样的天气,应该是初春时分,接近傍晚吧。难道画里面也有四季,冷暖么?这到底是一幅画?还是另一个时空的入口?邵令扬很是震撼于眼前所见的一切,心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由于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地上躺了多久,身上的衣服也有点失了,一阵寒风略过,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个女人也真狠心,这么冷的天,也不给我一件羽绒服,要知道,我家里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候,想把人冷死么?邵令扬这样想着。变戏法似的,一件羽绒服真的穿到了他的身上,邵令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这玩的是什么把戏?既然想一想衣服就来了,那么就在来一只烤鸡吧。邵令扬摸了摸已经饿的咕咕叫的肚子,脑子里不断地在想象着美味的烧鸡,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一只热哄哄香喷喷的邵鸡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要是换了别人,落在这样一种诡异的,不知所以的地方,肯定马上想找出路,或者是找人帮忙,可邵令扬却不这样想,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现在危险又不是进在眼前,要找出路想办法总得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吧,要不然真要是遇见了什么精怪,可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呢。他就这样在一片阴冷无人的荒地上吃上了到达画里的第一顿饭。
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1:10
一只烧鸡很快就变成了一堆鸡骨架子。邵令扬四下张望,发现自己站着的竟然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路边还长满了过脚的杂草。邵令扬弯下腰,随手折下一株草,凑在鼻子边嗅了嗅,是清澈的草香,这里真的是画中的世界么?为什么和现实世界有那么多的相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似乎有个小镇,灯火星星点点。也许那里会有些人家,能够告诉我怎样找到画的出口也说不定。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去碰碰运气了。总比呆在这荒郊野外的吹风好。邵令扬打定了主意后便沿着石板路,向着灯火的方向,走了过去。
路很长,似乎没有尽头。邵令扬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可是无论走多久,前面的灯火依旧很朦胧,就像是总也接近不了。邵令扬心里感到了隐隐的不安,这是他自打到画中的世界后第一次有害怕的感觉。他紧了紧衣服,加快了脚步。
“呜,呜,呜”,一阵低低的哭声纠缠着风声,传进了邵令扬的耳朵,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脚步像灌了铅似的,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有鬼!一个念头闯进了他的脑海。邵令扬不禁方寸大乱,自己被抓到这个诡异的地方来,已经够倒霉的了,还要在这么个荒凉的没有人烟的地方,撞到了鬼,这不是雪上加霜么?
声音似乎听了下来,耳边响着的,只有沙沙的风声。没事没事,可能是我听错了,不要自己吓自己。邵令扬安慰着自己,正当他鼓起勇气准备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的时候,那可怕的哭声再次传来,这下邵令扬快要崩溃了。“你到底是人是鬼,你给我出来。躲在暗处吓人,算什么好汉。”邵令扬大声吆喝着,为自己壮胆。声音又停了下来,路旁的草堆响起轻微的淅淅的响声。邵令扬心里七上八下的,决定不了是否走近草丛看个究竟,究竟是人还是鬼躲在这里哭泣。
这时邵令扬心里有无限的懊恼,后悔当初小怜教给他驱鬼降邪咒语时没有用心学,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邵令扬努力回想着咒语的默念方法,也不管是否正确,已经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他还是决定沿着声音的方向,看看在哭泣的到底是谁。
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1:10
邵令扬努力地冷静下来,仔细地辩听混杂在风声里的哭泣声,很不容易地,他发现哭声是从他身前的东南方向传来的。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脚踩在初冬的稍微有些枯萎的杂草上,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短短几步的距离,却让邵令扬觉得似乎很长,终于,他在一堆杂草丛中见到一个蜷缩在地上的瘦小的身子。“你是谁?天都黑了,怎么你还在这里。”天实在是太黑了,只有从云堆里透出少许的月亮的光线,让邵令扬隐约看见了那似乎是一个人。听着邵令扬的问话,那个人缓缓地抬起了头,借着微弱的光,邵令扬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个非常瘦小的女孩。她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头发很长,却如同脚下的枯草一般杂乱无章,只是用一根灰色的绳子随便地扎在脑后,她的身体非常的瘦弱,以至于那件单薄的又灰又脏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像一块用旧的抹布,在凛冽的寒风里,女孩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她望着邵令扬,那双大眼睛里尽是恐惧,只见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因为恐惧而发出声音来。
听到邵令扬的问话,她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怎么了,你是迷路了么?告诉我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邵令扬此时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一心只想帮助女孩。女孩还是不说话,可是哭得更凶了,泪水仿佛倾盆大雨,从眼里倾泄而出。邵令扬见此情况,更加着急得手足无措,他连忙说:“小妹妹,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帮助你。你看,天那么晚这么冷,你独自一人在这里,你的家人一定会很担心的。”邵令扬的话音刚落,一直沉默哭泣的小女孩开口了:“我不敢回家,我怕。”她的话让邵令扬感到十分惊讶,他不禁问道:“你害怕,怕什么?怕你的家人担心你么?”小女孩摇了摇头:“今天我做饭的候,没有看好弟弟,弟弟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膝盖给摔破了,我好害怕,我怕妈妈会打我。我,我不敢再呆在家里,就跑了出来。”邵令扬听了她的话,更加诧异,看上去,她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女孩,怎么就要承担起做饭,看弟弟这样的家务,而且她的话里,神态上似乎对母亲充满了恐惧,这好象不太正常啊。他附下身去,继续问道:“小妹妹,你要做很多的家务活吗?还要照顾弟弟?”小女孩抬起手搽了搽眼泪,点了点头。邵令扬敏感地发现小女孩的手背上有许多被烫伤后留下的痕迹,风吹起她宽大的衣袖,手臂上被抽打过的伤痕明显地露了出来,一条条深浅不一的疤痕蜈蚣一样地趴在女孩雪白的皮肤上,真是触目惊心。邵令扬的心里一阵刺痛,虽然他和小女孩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她的眼泪,她身上的伤痕,都让他感触良多,她应该是个苦孩子。
邵令扬指着她手上的伤痕,似乎是很不经意地问:“这些地方现在还疼吗?”小女孩摇了摇头,邵令扬眉头紧皱地问:“是你的家人打的么?”小女孩轻轻地点头:“是我的妈妈。因为我做错了事,所以她打我。”“你的父亲呢?”“我的父亲在桂先生家里做工,不经常回家。”一个母亲,不是应该很疼爱自己的孩子的么,怎么下得了这个手。邵令扬心里有些酸楚。小女孩很善解人意,她看见邵令扬低头不语,便主动说:“现在我已经不痛了。”她轻轻地笑着,带着泪花的脸十分的清秀标致。邵令扬惊讶地发现这张脸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可是却有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的。小女孩的乖巧让他更加揪心:“你的妈妈,她不喜欢你么?”这个问题似乎难倒了小女孩,她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她不是我的亲妈。她只疼弟弟。我的亲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不过我知道,她一定很疼我的。爸爸说了,每天,只要我睡着以后,我的亲妈就会到我的梦里来陪着我。”小女孩的脸上散发着光彩,沉浸在对亲生母亲的怀念里。小女孩的天真让邵令扬的鼻子发酸,他实在想不到原来支撑小女孩在后母的白眼和打骂下生活的,竟然是一个美丽的梦境。
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1:12
邵令扬叹了口气,转过头,不忍心再看见她那充满着期望的清澈的眼,他觉得那眼里的期望,就好象深夜凝结在叶子上的露珠,等到第一缕太阳的光照射而来的时候,就会化为青烟消散。邵令扬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轻轻地披在了女孩瘦削的肩上,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在这样一个未知的空间里,究竟会发生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纵然他很想,可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帮助小女孩。
“小妹妹,你能告诉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么?”邵令扬问道。小女孩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哥哥,这里是鱼洋镇啊,你是从外地来的么?”鱼洋镇是什么地方?邵令扬很肯定自己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地方。难道这画里的空间就叫做鱼洋镇?那这个小女孩和她的家人莫非就生活在这一个不为人知的空间里?画里的生活和我们的生活是一样的吗?那个画里的会杀人的神秘女子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正当他在凝思苦想的时候,小女孩却站了起来:“哥哥,我要走了。谢谢你的衣服和安慰。”小女孩的脸上显露出一种神秘的笑容,似乎与她的年龄及不相符。“你要去哪里?”邵令扬急急地问。“我要回家了。”小女孩头也不回。“可是你不是说你的妈妈打你,你很害怕么?”邵令扬对小女孩态度的突然转变很有些奇怪,小女孩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风将她的头发吹的胡乱飞舞,她就那样安静地站在那里,一瞬间,邵令扬似乎有中错觉,觉得小女孩的身影似乎变的越来越模糊,“要发生的事情,就算逃避,也总会发生。”一把女声飘来,是个成熟女子的声音,娇软而妩媚。可是邵令扬看到的却是小女孩的嘴巴在蠕动,这怪异的一幕不禁让他的心一紧,小女孩的身影马上就要在风中消失了,邵令扬追上了两步,问:“你的名字,能告诉我么?”“我的母亲叫我容儿。”声音远远飘过来,身影早已经隐没在风中。
邵令扬一个人,呆立在乱草堆里,刚刚发生的一幕恍若梦境一般,还没等他仔细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邵令扬身边的景物快速飞转,他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一个巨大的万花筒里面,各种各样的景物不断地在调换着,刚刚还是荒草丛生的野地,转眼就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市集,透骨的寒风也变成了暖阳,阴森的黑夜变成了明媚的晴天,恍惚间,邵令扬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座拱桥上,周围是人来人往,好一副热闹的景象。和刚刚的寒冷阴森比起来,简直是恍若隔世。
抬头往去,和煦的阳光有些刺眼,邵令扬不禁眯起了眼睛,这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得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欺骗。可是这一切又是那么的虚幻,因为来往的人群都似乎都无视着邵令扬的存在,纵然他和他们是那么的不一样,邵令扬发现,这里的人们都穿着类似于民国时候的衣服,而自己在他们中间,显得那么的怪异,可是当人们走过他的身边时,都是那样的自然,邵令扬就像是空气一般,存在,却不能被周围的人感知。和煦的阳光,使邵令扬的额头冒出了细微的汗珠,可是他的身体,却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一般,冷彻心骨。
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1:13
邵令扬站在拱桥上,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助,好象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身边也没有一个熟悉的,可以依靠的人。他的双手紧紧抓住桥的石栏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些支撑。他抬头远眺,一个熟悉的身影跳进了他的眼帘——是刚刚在黑夜的荒野里见过的女孩。她的衣着明显比荒野时要光鲜的多,长长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又黑又亮,它们被精心编织成了两条麻花大辫子,柔顺地垂在她的脑后。她的身边还跟随着一个中年男人,他在不停地吸着烟,眉头紧皱,仿佛心事重重。
邵令扬本能地觉得这个女孩肯定跟抓他进画里的女人脱不了关系,虽然邵令扬还不能肯定她到底是谁,不过她肯定是这个神秘空间里的关键,要不然为什么自己进来之后,总是在不断地遇见她。也许这是那个女妖精设下的陷阱也说不定,可是事到临头,就算是有危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邵令扬打定了主意,拔腿就向女孩的方向跑去。靠进女孩和中年男人的时候,邵令扬才发现,比起在荒野里的时候,女孩似乎长大了一些,应该有个十二三岁的样子,她其实长得非常的标致,秋水一般的眼眸,高挺的鼻子,白皙的皮肤仿佛吹弹可破,真像是一朵亭亭玉立的玫瑰花。这时邵令扬终于发现,自己总是觉得这个女孩似曾相识,原来她和画里的女人竟是惊人的相似。只不过现在的她看起来,单纯清澈,而画里的她则是妩媚动人,充满了风尘的味道。难道这个女孩竟是那个杀人的女妖精么?
邵令扬离他们很近,他们的对话都飘进了他的耳朵里。只听见中年男人说:“容儿, 是爸爸对不起你,委屈你了。”说完,男人垂下了头,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哀伤。女孩温柔地笑了笑:“爸爸,我不怪你。我知道,这些年,你熬得很辛苦。把我送到桂老爷家,你就能得到一笔前,以后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弟弟也能够上学了。”风轻轻地吹着她的衣裳,像极了出尘的仙子。“容儿,桂老爷不是什么好人。他都七十多了,每两年还在买少女说要练什么仙法。你到了他家肯定没有好日子过的。容儿,听爸爸的话,我们一家人,苦一些也罢了,要把你生生推进这个火坑里,等我死了之后,怎么有脸见你的母亲。”“爸爸,你的心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知道。可是这个家里实在容不下我了。”女孩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可是泪水已经是悄然地滑下。“容儿,我知道,这些年,你妈对你不好,唉。。。。。。”父亲说不下去了,双手捂着脸,蹲在了地上,泪水顺着指缝,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女孩见父亲伤心,连忙擦干自己的泪水,也跟着蹲在了父亲的身边:“爸爸,你别再为我难过了。这一切都是命,人再强,强不过命。我的命注定就是这样,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照顾自己的。”父亲抬眼凝视女儿,他很了解,女儿虽然外表柔弱,可是确是个内心坚定的孩子,看着女儿决绝的神情,他的心里不禁为女儿今后的命运感到由衷的担心。
这样悲情的一幕让邵令扬看在眼里,他开始对女孩的身世有了些了解,原来女孩的母亲早亡,父亲续弦后,后母经常虐打她,可以说后母的虐待几乎伴随着女孩的成长岁月。等到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却又被一个好色的老头给看上了,女孩一方面为了离开后母的虐待,一方面为了是父亲的生活可以轻松一些,决定屈从。如果这个女孩的经历就是画里女妖的经历的话,看来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就在邵令扬这样想着的时候,蹲在中年男人身边的女孩抬起了头,望向邵令扬,和刚刚的单纯不同,她的脸上已经换上了一种诱惑的表情,眼睛里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她嘴角轻轻往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这一笑可把邵令扬吓得不轻,要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看不见他,包括被女孩称之为父亲的中年男人,而女孩,却能看见他,不但能看见他,而且还对他笑。
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1:14
邵令扬虽然吃惊,可他在毕竟是见识过一些奇幻经历的人,何况身上还有宛若夫人传给他的万年功力,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进入了画之后的荒野和现在的热闹小镇,其实都是画里的女妖在安排着,自己就像是一个玩偶,被她牵扯着,如果自己一直处于这样一种被动的局面的话,那么就会越来越危险,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女妖布置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必须化被动为主动,这样也许还会有一线的生机。几乎是转瞬之间,邵令扬便已经打定了主意。
邵令扬以极快的速度,跑到女孩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现出你的原形吧,我们之间有话可以开门见山地说,不需要搞那么多的花样。”女孩冷静地凝视着邵令扬,似乎在考虑着他说的话,四周的人们,忙碌的依旧忙碌,悠闲的依旧悠闲,对邵令扬和女孩之间的蓄势待根本就视而不见。
女孩轻轻地一挥手,周围的人们仿佛舞台布景般瞬间就消失了,诺大的镇子转眼就只剩下邵令扬和女孩两个人。女孩对邵令扬轻启珠唇:“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我会跑了。”邵令扬听得她的话,想想觉得也有道理,就放开了手。“你把我抓到画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是邵令扬最想知道的问题。女孩笑了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她环顾四周说:“你知道么,这里就是属于我的空间,只要我愿意,它可以幻化成各种的模样。你见到的,是我的身世,你有兴趣知道我的故事么?”邵令扬应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把我抓进你的画里?还有为什么你要杀那么多的人?要知道,他们都是无辜的生命!”女孩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抬眼看四周,眼光迷离:“你只是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却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一个人们口中的女妖精。”邵令扬是个极善良的人,他看着女孩脸上孤寂的神情,心里对她升起了一丝怜悯,的确,人之初,性本善。不是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十恶不赦的,况且照现在看来,她的身世也的确有可怜之处。想到这里,邵令扬说:“好吧,如果你愿意说,那我就洗耳恭听。”女孩听他这样一说,收回了目光:“不会浪费你太多的时间,你很快将会明白这一切。”女孩伸出手,向邵令扬一挥,一股甜香伴随着红色的雾气沁入心脾,邵令扬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人仿佛变得越来越轻,意识随着甜香渐渐漂浮。
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1:15
五她的身世
就在邵令扬被女妖抓进画里的时候,夜月葵和海神逸也没有闲着,他们在得到黄可威和小怜的传真证明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小鹃,由于他们不能泄露案情以及要掩藏自己国际刑警的身份,所以不得不用这样一种繁杂的方法来得到小鹃的信任。小鹃果然是个讲信用的人,在确认了夜月葵和海神逸并不是骗子之后,她便将他们带到了她的家乡——一个偏僻的江南小镇,名叫鱼洋镇。小鹃的奶奶,也就是她所说的画中女妖宁妃容的女儿。
夜月葵一行三人从上海出发,乘坐火车到了杭州,再乘巴士,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了鱼洋镇。
小镇的风景就像明信片里的一样,平和,宁静。进入小镇的路口,长着一株大榕树,几个老头在树下下棋;一群孩子则围着大树嬉戏。走进镇子,时光仿佛倒流了一般,一条小河静静地流淌,日复一日地滋润着小镇和它的居民们。小河的两岸,是一排排青砖盖的房子,很普通,却透着坚毅。一条石拱桥连接着两岸,站在拱桥上,看着小镇里悠闲自得的人们,真是有桃花源里的感觉。
在小鹃的带领下,夜月葵和海神逸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房子前,和小镇里的其他房子没什么区别,这所房子也是用青砖建成,唯一的不同,是从房子里传出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我的曾祖父是小镇里的先生,奶奶也继承了父业,她是一名老师,虽然已经退休了,可她还是在家里开起了免费的学堂,教孩子们一些《论语》,《三字经》这样一些古老的文章。”小鹃向夜月葵和海神逸轻声地介绍道。夜月葵和海神逸同时望去,只见一位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聚精会神地教导着孩子们。天井里透出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蒙上了一曾圣洁的光芒。夜月葵和海神逸都不愿打扰这宁静的学习气氛,拉着小鹃,走到了屋外等候。
“小鹃,你刚才说你的曾祖父是镇里的先生,你曾经见过他么?是否听他说起过他的事情?”夜月葵问道。小鹃侧着头想了想,说:“我还没有出生,曾祖父就去世了。听父亲说,曾祖父去世时享年86岁,当时镇上的人都来为他送行,他是个大家都尊敬的老人。听说当时社会动荡,小镇里的孩子都没法读书,是曾祖父散尽了家财,并且自己做了先生,镇上的孩子才有了学堂。现在我的爸爸,叔叔,姑姑们都已经离开了小镇,就只剩下奶奶在守着老屋,我的爸爸曾经多次要接奶奶到上海去,可是奶奶都不愿意,说是她的父亲去世前留下话,要她在这里等着,等着亲人回家。奶奶还说,等她也去了的时候,家里还是要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等着亲人回家。我的爸爸已经决定,退休之后就回到镇上来。”夜月葵和海神逸都非常用心地听着小鹃的话,海神逸非常敏感地扑抓到了些什么:“等着亲人回家?是你曾祖父一辈的亲人么?还是你奶奶的兄弟姐妹?”“我也不知道,我的曾祖父只有我奶奶一个孩子。如果是要等曾祖父那一辈的亲人,那他们得多大年纪了。”小鹃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那你的曾祖母呢?关于她,你知道多少?”夜月葵问道。小鹃还是那顽皮的表情:“就是那幅画啊。我的父亲说她是我的曾祖母。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太阳渐渐西下,学堂也要散了。孩子们欢快地跑着跳着走出老房子。这时小鹃迎着祖母走了上去:“奶奶,我回来了。我好想你呢。”说着,她一把拥着奶奶,老太太见着小鹃,脸上绽放出笑容:“是我的小鹃回来了,来让奶奶看看”老太太拉着小鹃的手,上上下下仔细地端详着她,“我的宝贝变的更漂亮了呢。”“来,奶奶,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夜月葵,这是海神逸,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小鹃拉着奶奶的手,为他们介绍道。“奶奶您好。”夜月葵和海神逸向老太太问安,同时认真地打量着老太太,只见她虽然传着一身朴素的衣裳,却散发出经过岁月历练的幽雅,虽然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可是从轮廓上仍然能想象她年轻时的秀美。老太太也礼貌地对他们点了点头:“我们的小镇简陋,比不了大城市,你们年轻人来到这里,千万别觉得闷着才好。”“哪里,小镇里宁静安逸,空气清新自然,让我们很向往。”海神逸回答道。“来,来,坐吧,别站着了。”老太太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并转身走进了厨房为他们准备茶点。
vicky猫
发表于 2007-7-17 21:16
一会儿功夫,老太太就从厨房里端出了香气四溢的茉莉花茶和地道的江南小点。小鹃很就没有尝到奶奶亲手做的糕点了,所以等糕点一摆上桌,就急不可耐地抓着往嘴里塞。“小鹃,慢一些。别噎着了。”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孙女。夜月葵和海神逸边喝茶,心里边盘算着该如何向老太太开口,因为这毕竟涉及到别人家族的隐私。别看小鹃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她是个心细的女孩,她早就看出了夜月葵和海神逸的踌躇,等她吃完糕点后,她心满意足地喝了口茶,拉着老太太的手,说:“奶奶,这次我回来其实是有事情想要问您的。”老太太还是那慈祥的样子:“有什么事,你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得了。”“电话里讲不清楚么。”小鹃撒娇似的说。“奶奶,我记得我们家里有一幅画,是个好美好美的女人呢。我问过爸爸,爸爸说她是我的曾祖母,也就是您的母亲。好巧,我这个朋友,他是在香港的一间古玩店里工作的,他们的店子最近买了一幅画,名叫上海的金枝玉叶,我看过照片了,跟咱们家里曾祖母的那幅画一模一样,我很好奇,就把他们给带过来了。奶奶,爸爸说过的,那幅画是曾祖父画的,他一共画了几幅啊,为什么流到香港去了?”
“哦,竟然有这种事?”老太太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在一旁的夜月葵连忙将照片递到老太太的手里,老太太接过照片,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端详起找片来。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才抬起头,眼神里竟然是疑惑的表情:“这些照片上的画的确和我们家里家父所画的画作相同,而画里的女人也的确是我的母亲,可是。。。。。。”老太太欲言又止,“老太太,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海神逸以为老太太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啊,奶奶,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是可以相信的朋友。”小鹃为夜月葵和海神逸做保。老太太还是摇摇头,不说话。夜月葵和海神逸对望一眼,海神逸开口说:“老太太,是不是关于您的父亲和母亲有不方便说于外人之处,我和夜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打探您的家族隐私,实在是这幅画牵扯到一些关键的事情,使我们不得不去调查画的背景。如果实在是不方便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请老太太放心。”听了海神逸的话,老太太还是摇头:“年轻人,你误会了。我的父亲和母亲,只不过是在一个动荡的环境下,两个年轻人的爱情罢了。事过境迁,曾经的人和事都已经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样去说。”老太太的话让夜月葵、海神逸和小鹃都感到奇怪不已,老太太继续说道:“你们既然对过去的事情感兴趣,那我就告诉你们罢,你们跟我来。”夜月葵,海神逸和小鹃跟着老太太,穿过堂屋,来到一间锁着门的房间前,老太太拿出一大串的钥匙,一边开锁,一边说:“这里是我父亲的画室和书房,从他去世后,多少年了,除了我父亲的生辰和忌日,我很少再进去过了。”小鹃点了点头:“是的,我记得我小时侯看到那幅画,还是我父亲带着我,为曾祖父的画室打扫的时候。”
“啪”的一声,锁应声而开,老太太,推开木门,一缕光线顺着门缝挤进了画室,尘封的历史,就这样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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