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5 01:13
犯桃花
未名湖畔,怎么看都像是个小太妹,却又自称峨嵋派俗家女弟子的风清舞断定,那个穿羽绒服的男鬼缠着我是要我帮他完成未了的遗愿。这可让我摸不到头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学生女,能帮鬼什么忙?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舒服了许多,至少知道了那鬼不是要来加害于我。
“找我帮忙?我能帮什么忙啊!”我问道。
“他找你有什么事情,那可要问他了,我怎么能知道?”风清舞说着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态,嘴上却还在说:“不过你这样一直被归缠着,身体会吃不消,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体力不支什么的?”
我想起那天篮球场体力不支的经历,连忙点头。
“那就对了,常被鬼跟着,阳气被阴气侵蚀,身体当然会受不了,常此下去,不但你自己小命不保,身边的人也会跟着遭殃。”
“清舞同学,你本领高强,你帮帮我,把那鬼除了吧!”
“祛鬼除魔本是我辈应该做的事情,不过么,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劳动力都是有价值的,更何况是我这样的高级劳动力,不能给你做白工的,你说是吧?”风清舞说着露出邪恶的笑容。
我肝颤道:“这个……我也不是什么富裕人,你打算要多少钱?”
“钱?别跟我提钱,太俗!你只要答应帮我一个忙,一个小忙,你不会有任何损失,我就帮你到底,如何?”她笑得越发灿烂。
我看着风清舞那个表情,心里就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毫无损失的小忙,她葫芦里就不会卖出什么好药!但是眼下情况危急,经过篮球场的那次虚脱,我对风清舞所说的阳气被阴气侵蚀的事情深信不疑,又想到那鬼如此缠着我,不但我命不保,还要牵连我身边的人,我寝室的兄弟——说不定还有赵敏!我把心一横,管她上刀山下火海,我全都应了就是!
“清舞同学,只要你能帮我把这鬼赶走,我什么都应你,你说吧!”
“哈哈哈!爽快!其实那事儿很简单,”风清舞歪头笑道,“做我男朋友!”
“啊?做你男朋友?”
我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居然要我做她男朋友!这就是她要我帮的小忙!难道为了祛鬼,我还要以身相许作为报答?这是不是搞反了啊……我看着风清舞,目光扫过她傲然地胸脯和雪白修长的大腿,心说以她这个模样,在某些人群中绝对是大受欢迎的,怎么会到了找不到男人的地步?
“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挖出来!”风清舞恶狠狠地吼道,“别想入非非!我只是让你扮演我男朋友,假装的,几天而已!”
“什么意思啊?我搞不懂……”
“哼!我看你是个老实人,从小又没做过什么品行不端的事情,估计你也是有贼心没贼胆那种类型的,所以才会找你,你不要以为本小姐是看上你了!”
“……不会不会……”
“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实话跟你说,过两天我爸我妈要来北京看我,我妈那个人……总之,我得让我妈看到我身边有个正经的男朋友在,不然她不会放过我的!”
“就凭清舞同学你这么漂亮,还能找不到男友么?”
“少臭贫。我不乐意找男朋友不行么?我帮你祛鬼,你假装我男朋友混过我爸我妈那一关,咱们谁也不欠谁的,而且……你还有点通灵的体制,让我爸看了他肯定很高兴,以后我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懂了么?”
我一想,这女孩子看外表不像良家少女,但其实人心不坏,而且率直豪爽,倒是招人喜欢,给她做两天假男友骗骗她爸妈我倒真没什么损失,便一口答应了。
“那你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啊?”
“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什么时间会到,可能明天就出现也说不准,所以我们必须要突击特训!从今天开始,你要跟我在一起,我们得好好地互相了解沟通,做到天衣无缝,我爸妈可不是好骗的!要是有什么差错,不等那鬼把你吃了,我就先要你的命!”
风清舞倒树眉毛,绝对不像在开玩笑。回想起刚才她用眼神赶走那对情侣,我绝对相信她是个说到做到,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实在是好泼辣的一个女人,也许这就是她找不到男朋友的真实原因吧。
风清舞站起身,拉住我的手就走。我稍微用力,没挣脱。
“干什么?你挣什么!”
“让人看到不太好吧?”我心想,让人看到我跟这幅打扮的风清舞拉着手,回头不知道要传出什么八卦新闻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5 01:13
“靠!让你拉我的手便宜你了!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不管你了,让那恶鬼把你吃掉算了!”
“别,别!我听你的,清舞同学……啊不,清舞,咱们现在去哪里?”
“嘿嘿,小子脑瓜转得很快么,不过叫清舞也不对,要叫小舞,小舞,懂了么?”
“小……小舞……”我一阵恶寒,这个可爱到极点的昵称实在不太适合风清舞吧?
“这就对了,哎,便宜死你小子了。我们现在去我住的地方。”
“啊?你不住在寝室么?”
“当然不住在寝室。你动动脑子吧,跟我走没错的,有我在,那鬼就不敢把你怎么样,这还不明白?”
我心里一想,没错啊,既然风清舞可以祛鬼,那跟她呆在一起肯定是最安全不过的了。当下放松了身体,被风清舞拉着手快步开走。风清舞的手很柔软,这样抓着还真有感觉,。
一路来到北大东门。我们系的系楼就在东门边,我心里开始犯嘀咕,可别让赵敏看到我跟风清舞这样拉着手走路,就算让其他同学看到了也不好。幸而风清舞很快松了我的手,走到停车场。当我看到她坐进一辆红色敞篷跑车时,脆弱的下巴再次奔向地球。
那是一辆奔驰SLK,体积不是很大,车身线条流畅,轻巧而不失动力感,硬顶敞篷已经打开,风情舞火辣的妆容,性感的身姿,同动感十足的红色跑车相得益彰,真可谓“香车美女”!风清舞招呼我上车,我飘飘然坐到车里,我可是头一次坐这种高级跑车呢!
风清舞熟练地发动汽车,只一个打轮就把车开出停车场,出了机动车门,一溜烟向南驶去。
“原来你还会开车啊。”我没话找话。
“废话,我6岁就会开车。”
“我是说,我以为你们都是御剑飞行呢!”
“啊?哈哈,你真是网络小说看多了,什么御剑飞行,世上哪有那种事情!”风清舞笑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毁天灭地的法术,我们祛鬼靠的是对付鬼的办法,有符咒什么的,如果对手是普通人类,我们也不过就是普通人类罢了,那些对付鬼的办法对人无效。”
“原来如此啊……”
“你也别得意,不要以为可以沾我什么便宜。对付人我也有对付人的办法,我跆拳道黑带7段,保管一脚让你终身残疾!”
“我根本就没打算沾你便宜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没有魅力?你们男人太虚伪,明明心里想,嘴上还不承认!”
“好好……我是不敢,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ok?”
“哼哼,这还差不多,到了,下车!”
“这就到了?”我一看,原来绕了一圈路,这里不过是距离北大很近的一个高档公寓区。
“对啊,北京堵车这么厉害,住太远了上学容易迟到。”
我心想那你又何必开车?这不是脱裤子放屁费二次力气么?当然,我嘴上没敢说什么。
风清舞一个人住着两室一厅的房子,是在有够奢侈。她要了我的手机号码,就命令我下楼溜达溜达等她,她要洗澡。我一想人家女孩子要洗澡我一个男人呆在房间里确实不太合适,便下楼了。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我才收到风清舞的短信,告诉我一个饭店的名字,让我去哪里等她。我进了那家名叫青海居的饭店,心里开始打鼓,从装潢来看,这里就是一个高消费场所。我找了个座位,开始等待。
当风清舞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完全认不出她了。此时的风清舞,浓妆卸去,素面玉颜,眉清目秀,五官端丽,一身浅色连衣裙,本来红色的头发也变成了黑色,说不出的清丽脱俗。
“你……你是……小舞?”
“靠!当然是我了,还装不认识!”她一开口就暴露了本性,她还是那个风清舞。
“你怎么穿成这样?”我对他比较正常的装束反而感到不习惯了。
“我爸我妈来的时候我就要穿成这样,今天咱们演习一下。首先从点菜开始,我爸妈跟我们吃饭的时候,肯定会让你点两个爱吃的菜,你就要点我爱吃的菜,明白了么?”
我点头道:“你爱吃什么?”
风清舞拿着菜单指给我看,“我爱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慢点,我记不住……你爱吃的东西还真多啊。”
“其实我最爱吃臭豆腐。”风清舞道,她见我皱眉头,又说:“放心,我爸也不喜欢臭豆腐,到时候不会点的。你们这些人真怪,臭豆腐多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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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5 01:14
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摸清了风清舞的饮食习惯,我们回到她的公寓准备“串供”——也就是商量好我们从相遇相知到“相爱”的全过程。为了激发灵感,我们还开了两瓶啤酒,一边喝酒一边造故事。
我心下感慨,想不到性子泼辣如风清舞,为了蒙蔽老爸老妈还要煞费如此苦心。现在的父母和孩子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正常的沟通就不能解决问题么?我想到自己跟父母其实也是如此,我们生活在不同的时代,想法差距太大,所谓的代沟实在不浅。
风清舞确实是个厉害的女孩,她似乎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不高兴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费尽心机欺骗我的父母很可笑?”
“没有,真的。”我正色道,“其实我完全可以理解。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方式,你父母不一定能理解也在情理之中。你妈妈是峨嵋派俗家弟子,想必家里管教的严格,而且我看你的生活水平就知道你父母在俗世恐怕都是位高权重,平时作惯了说一不二的领导,沟通起来就更困难了吧……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帮你演这出戏!”
风清舞瞪大了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道:“想不到,你还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其实,我爸爸还好说,就是我妈妈那边比较麻烦,其实我……”
她的话到了嘴边,又顿住了。我赶紧说:“你有你的苦衷,不说也罢,只要不影响咱们演这出戏就行了。”
风清舞微笑着点点头,这是我头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的笑容,没有讥讽,没有幸灾乐祸,没有玩世不恭,只有一个女孩子发自内心的感动。
“闲话少说,赶紧串供吧,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在灵缘社的社团活动里认识的?”
“不,我们在未名湖畔偶遇,在一个秋日的半晚。”她还不失浪漫。
“哦……好。就定在1年前吧?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你对我一见钟情,疯狂追求,我发觉你心地纯正,对人又体贴,所以尽管你的条件差了点,我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
“我哪点条件差了?”我不服气道,“要我说是你倒追我比较有新意。”
“滚蛋,说了是你追我,就是你追我!小心我把你脖子踢歪了!”
我赶紧缩脖端腔,唯唯称诺,心想你这样的暴力女就算再漂亮我也不敢追啊!
一直忙活了几个小时,啤酒喝了十几瓶,直到我们觉得所有台词都准备得天衣无缝,但时间也到了夜里12点多。风清舞看了我一眼说:“我喝多了,不能开车送你。天太晚了,你就留这里睡吧,我这两个房间。”
“哎?这不太合适吧?”
“呲,口不应心,你心里明明很希望留下来吧?”风清舞笑着说,丝毫没有不悦的意思。
我尴尬一笑,点点头。她说得没错,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真的不太敢回去。说实话,担心那鬼来找我是一,二是我怕那鬼再害了我寝室的兄弟。既然风清舞有祛鬼的能力,自然不怕鬼伤害,跟她在一起既能保证我安全,也不担心她被牵连。
“你挺诚实的嘛,不像有些人,明明怕得要死还要装作勇敢无畏的样子。”风清舞赞许道,“我告诉你,普通人怕鬼是天经地义的,因为那是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就像你饿了要吃饭一样。”
“什么意思?”我问。
“很多人以为鬼的样子可怕或者担心鬼会伤人所以人才害怕,其实那不过是一小部分。鬼是由人强烈的怨念形成,因此他可以直接触动你的灵魂,找到你内心中的恐惧并轻而易举地激发它,说白了就跟条件反射一样。”
“那你怕鬼么?”我问道。
风情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小的时候,常常见到鬼,吓得不行,曾经好几年都没办法上学。但后来,我学了法术,遇到的鬼也多了,渐渐的就不太害怕了。这就跟冬泳一样吧,冬泳高手也知道冷,但是他经过磨炼,就不畏惧寒冷了。”
我在24岁的年纪看过几次鬼,就已经被吓得终日惶惶不可安,想到风清舞小时候天天被各种鬼影梦魇折磨,心里不由得同情她的遭遇,又佩服她的勇敢。
“小舞,你小时候一定受了不少苦,但你也真是个勇敢的女孩。”我由衷赞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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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5 01:14
“咳,不值得一提。其实我也够差劲的,鬼我都不怕了,却搞不好跟家里的关系。我妈妈对我的管教简直不可理喻,可那是我妈我又能怎么样呢?当年要不是我玩命学习考上北大,恐怕就要被我妈送上峨眉山了!”
“做尼姑?”我惊诧道。
“她的思维不可理喻!吃什么,穿什么,怎么化妆,都要听她的!我上了大学以后可算是离开那个家了,我故意画奇怪的浓妆,穿暴露的衣服,就是为了跟她那一套唱反调……也许是压抑太久了,但后来慢慢地我就习惯这些装束了……”
说到激动处,我看到风清舞脸色泛红,目光迷离,怕是酒劲儿上来了。我劝慰道:“嗯,刚见到你的时候,我也觉得你是个太妹呢,可是接触了以后,我觉得你可不是那种坏女孩。”
“呲,这要你来说么?本小姐可还是……哎,跟你说这些干什么……王理,你这个人啊,其实也是老实人,不然能这么多年不见鬼么?我告诉你,不做亏心事,鬼是不会随便伤害人的。与鬼相比,人才可怕呢!”
我想到金牙大叔也说过这话,点点头。再看风清舞,她居然已经睡着了!脱去了伪装的她露出本来面目,她本是个多么清纯的女孩,有着如此可爱的睡像……不能再多想了,不然可能犯错误呢!我把铺在沙发上的单子扯下来盖在她身上,自己则靠在沙发上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电话铃声吵醒。风清舞接起电话,说了一通四川方言。撂下电话,她如临大敌地对我说:“他们来了,晚上一起吃饭!”
我们两个花了一白天的时间,为我选购了两套衣服,尽管我强烈要求自己付账,风清舞还是用她一贯的暴力风格抢走了账单——我还真是得便宜卖乖。下午又对了一次“口供”,晚上便去宾馆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就如风清舞所说的那样,风伯伯是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人,脸上总挂着笑容,跟他说话也很轻松。更巧的是,风伯伯本人也是北京大学的毕业生,他说自己是82级哲学系的学生。而风清舞的母亲则不苟言笑,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幸而我跟风清舞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没有露出马脚,在她父母面前也不可能做什么过分亲密举动,因此也没遇到什么尴尬。
本来一切都该很顺利地进行,可在饭店吃饭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让我始料不及的事情,几乎把一切都搞糟了。
当时风清舞正挽着我的手臂,跟在她父母身后走进饭店,可迎面正遇到了——赵敏!
赵敏也看到了我,她当时就一愣。我心里顿时觉得有什么东西坠了下去,下意识地挣脱风清舞的手臂,可没想到她反应比我快,提早发力牢牢把我抓住。一段极短暂,却又似乎既漫长的沉默之后,赵敏开口:“王理同学,这么巧在这里碰到啊。”
“啊,是啊,赵老师您好……”
“不给我介绍一下么?”赵敏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风清舞,上下打量。
“我是王理的女朋友,我叫风清舞,也是北大的,法学系大二的学生。”风清舞抢先说。
这时风清舞的爸爸也走过来,对赵敏伸出一只手,微笑着说道:“你是小王的老师啊,我们是小舞的家长,想不到北大的老师这么年轻漂亮啊!呵呵呵!”
“哦,幸会幸会,不打扰你们了。”赵敏说完便走开了,我看到和他一起来人基本都是系里的老师,还有一些大腹便便的看起来好似些官员。系里的项目基本都要跟政府官员打交道,少不了请客吃饭之类的活动,而作为系中首席美女,赵敏少不了出席这类场合——不良的意思也许没有,但毕竟可以壮壮门面,那些官员们对规划一窍不通,但看美女却比谁都厉害。
这一顿饭我吃的魂不守舍,好几次都没听见风清舞的妈妈问我话,把气氛闹得很尴尬,幸亏风伯伯在一边打圆场,说我跟自己的老师在同一家店里吃饭难免会很紧张,才算多少挽回局面。风清舞在一边不敢发作,但我感觉的到一股无形的怒气凝聚在她体内,并渐渐变成杀气,想必回去之后不会给我好果子吃。
饭后,风家父母叫风清舞先开车送我回学校,自己二人先回房间休息。刚走到停车场,风清舞就爆发了。
“好啊,王理你这小子,居然还和自己的老师勾搭上了,你有没有羞耻心?”
“别乱说,赵敏可是我的老师,我们是师生关系。哦,我给她的课程做助教……”
“别描,越描越黑!你爱跟谁好就跟谁好,我没必要管你!不过我告诉你,要是我妈妈起了疑心,怀疑我作假我第一个就杀了你!”风清舞气势汹汹地跳进汽车,发动引擎,最后又丢下一句“我刚在卫生间见到你的漂亮老师喝多了,你也不好好管管!”
话音未落,红色跑车像箭一般窜了出去,一溜烟消失了,留下一个无可奈何的我。
我赶快回到饭店,发现我们系的那些人已经散了,四处也不见赵敏的身影。我垂头丧气地走出饭店,心想我这又是得罪谁了?我不过是给风清舞假装个男友,为了换得她帮我祛鬼,可没有什么邪恶的念头啊,可这事儿叫赵敏看到了,她会怎么想呢?
不行,我的跟赵敏解释一下。
可我转念又一想,王理啊王理,你还真糊涂,你是人家赵敏什么人?你有什么必要跟人家解释?你又跟她解释什么?风清舞说的明明白白,我是她男友。你去跟赵敏说什么?说“赵敏,我只是给风清舞假装男友骗她爸妈,其实我喜欢的是你”?
我心一凛,我喜欢赵敏?我喜欢!
我心里乱极了,看来风清舞说得没错,我不但鬼缠身,还犯了桃花。迷迷糊糊地走到车站,搭上了回学校的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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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5 01:16
一张旧报纸
我的身体随着公交车摆动,脑浆似乎也在晃荡,心情又乱又遭。
这都几点了,车上怎么还这么拥挤!人挤人人压人,密不透风,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飘荡在车厢里,躲不开挥不去,让我本来烦乱的心情更加糟糕。公交车每到一站,我都觉得上来的人比下去的人要多得多。中国人真他妈的贱啊,明明看到车里已经塞不进一张纸,还他妈把自己那堆肉往缝隙里添,就不怕挤成痴呆?
我冲下面正往上挤的人群吼了一声:“别挤了,上不来不会等下一辆啊?”这一嗓子声音暴大,下面的人都是一愣。趁这工夫,售票员喊了一声“关后门”,司机便启动了汽车。那些几乎成功挤上车的人跟着公交车跑了两三步,用手点指着,口中大骂。我知道,那里面一半以上的骂声是献给我的。
被人骂了,我非但不觉得郁闷,反而感到十分痛快!
要知道,我从小不愿意惹事生非,处处小心与人为善,哪怕吃了点小亏也不跟人计较。可我得到了什么?吃亏不说,还憋一肚子火。换作往常的我,对公交车上下的这些事情绝不会多说一句话,可今天就不一样,我居然喊出了那一嗓子,而且喊得很爽!
我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办法,于是变本加厉,又开始炮轰司机和售票员。“你们超载这么多很危险,知道么?”我吼道。司机和售票员装聋作哑,我又喊了一次,声音更大,语气更猛。司机怒了,回敬道:“吵吵什么,北京公交就这样,不爱坐下去!”
遭遇司机的反击,我心里变态的情绪更高涨了,跟我斗,看老子给你发动群众!“车里这么热,怎么不开空调?这不是空调车么?凭什么不开空调?”
果不出我所料,这一句话引起了很多乘客的共鸣,超载的事情乘客管不了,可开个空调只是举手之劳,司机不开那就是故意克扣了。于是有几个人附和起来,很快要求开空调的呼声越来越高,“开空调,开空调”的叫喊声连成一片,车厢内大乱。
售票员只得对司机喊:“给空调开开吧!”
司机无奈开了空调,徐徐凉风从车厢壁上的风空送出。虽然这点风也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但我心里这个爽快啊!这就是斗争的成果,胜利的果实!
我可算想开了,我凭什么总是忍受?老子也要反抗!不就是一个穿羽绒服的鬼么?你丫有种继续来找老子,我看你到底能把我怎么地!你不是有事情要求我么?好啊,你看看我求风清舞帮忙,人家对我那态度,你个鬼小子要是也来求我,就给我老老实实、客客气气的,不然,小爷我也不伺候了!
公交车停在学校东门口,我雄赳赳气昂昂,像个得胜还朝的将军一般走下汽车,横晃着就进了校门。我抬头看看系楼,大部分灯都还亮着,赵敏会不会还在系里呢?应该不会了,如果是喝多了酒,应该早就回家休息了。虽然这样想着,我还是走进系楼大门。
站在电梯前,我运足了气,大踏步走进去。我本来按的是七楼,可电梯走到三楼就不动了,电梯门一开一关反复数次,感觉诡异极了。我心想,这八成又是那个鬼在作怪。行,不让咱坐电梯咱就爬楼梯,你还能把楼梯都给我拆了?我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出了电梯,迎面从系图书馆里走出一位老师,手里捧着厚厚一摞报纸。突然之间,就在那位老师和我中间,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了,是他!穿羽绒服的鬼!那鬼冲我一笑,猛地转身跑向那位老师!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老师“哎哟”叫了一声,脚下打滑,差点摔个屁蹲。手里的一摞子报纸散落一地,其中一张不偏不斜,正落在我脚面上。而那鬼却不见了。我俯身拾起报纸,那是一张1998年9月份的北大校报,头版头条的大标题我没理会,目光直落在角落里的一条小新闻,标题是:“哲学系女学生神秘失踪”!
我的心紧紧地被这标题抓住了。虽然还不清楚这其中的具体原因,但我敢肯定,是那个鬼让我看到这张旧报纸和这条新闻的,难道那个鬼和失踪的女学生有关系?
我见那位图书馆的老师正费力地收拾散落一地的报纸,赶紧过去帮忙,说道:“老师我帮您。这么晚了您还收拾旧报纸?”
“哦,谢谢你啊!可不是么,系里明天要进一大批新书,就决定把这些旧报纸和不太常用的老书都搬到地下室去了,好给新书腾地方呢!这不都折腾到这个时候了。”
“我帮您搬吧!”
“那可谢谢你了!”
我开始帮助老师搬运一摞一摞的旧报纸,趁机把手中那张悄悄放进口袋。忙活了半天,所有报纸都放进地下室了。
地下室里有一股重重的霉味。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5 01:16
“老师,这里很潮湿啊,报纸能放住么?”
“可不是么,这个屋儿原来是给地质系放矿石的,分家之后就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报纸不会放在这里太久的,找到了新的地方就搬出去。”我正想看看1998年9月以后的报纸有没有什么后续报道,却听那位老师喊:“快出来吧,时间不早了。”
跟那位老师道别之后,我就在走廊里浏览了一边旧报纸,发现除了“女生神秘失踪”以外,那张报纸上没有其他任何值得注意的新闻。我阅读了那条报道,大意是说,1998年9月——那时候我还没入校——全校师生还都沉浸在百年校庆的荣耀和喜悦之中,一位哲学系大二年级的女生失踪了。而当时社会上正巧也有一起连环少女失踪案件,因此学校号召学生,尤其是女学生,不要单独外出,更不要去一些混乱的场所,如歌厅,酒吧之类的地方。
这条报道写的很简短,位置也非常不起眼,甚至连失踪人员的姓名都没提及。显而易见,当时北大正经历百年校庆,全社会各界都向北大投来热切的关注,因此校方不想让这件事情被扩大,便简单的压了下去。
这种行事风格在北京大学是很常见的。我们学校每年都有学生自杀的事情发生,学校也都是尽力把这些负面新闻的传播压制在最小范围内,这次女生失踪的事情也是如此。
然而,事情本身绝不会这样简单。
我开始相信那个鬼确实不想加害我,而是要引起我的注意,要我帮他完成遗愿。他费尽心机地阻挠电梯上升,让我在三楼下来,又让那张旧报纸出现在我眼前,由此可见,他的遗愿应该跟那名失踪的女生有关。
这个失踪的女生到底是谁呢??她是否被找到了?她和那个穿羽绒服的男鬼又有什么关系呢?情侣?亲朋?太多的疑问在我脑中乱撞,我理不出一点头绪,手头上的信息太少了。看来要搞清事情的真相,必须从这个失踪的女生开始调查。也许1998年9月以后的报纸上会有些后续报道,另外,也可以通过万玲的关系到哲学系内部去打探些消息。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人生真是奇怪,本来不太爱管闲事的我居然像一个侦探一样打算调查一件陈年老案,而究其原因,竟然是为了帮一个鬼了却心愿。我把报纸揣在口袋里,乘电梯上到七楼,果然,这次羽绒服没出来作怪。
赵敏的办公室灯亮着,我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男子的声音:“门没关,请进。”我一下愣住了,里面不是赵敏一个人,或者赵敏根本不在里面?那我来这里干什么?正在犹豫的时候,里面的人把门拉开。
“哎?王理?”
我瞪圆了眼睛,怎么会是他?
给我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牛人大师兄,莫平!
我向屋内看去,赵敏正躺在沙发上,双目紧闭。“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我问道,控制不住地皱了下眉头。
“哦!你别误会!”莫平师兄赶紧解释道,“赵老师今晚上陪李老师和国土资源部的领导吃饭,结果喝多了,在我办公室门口吐了一地,迷迷糊糊地非要回自己的办公室,我当然不能放着她不管,只好跟过来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哦……我……我跟赵敏老师一起做一个项目,有点问题不明白,所以过来问问。”
“啊,是普兰口的项目吧,我听说了。这项目规模不小,系里对它很重视,你能在项目组里,很不简单啊!”师兄露出赞许的目光,我看得出来,那绝非虚假的奉承。
我又看看赵敏,她此刻脸色煞白,睡梦中还时不时地皱皱眉头。宿醉的经验我有过几次,每次都痛苦的要命,现在赵敏这个样子,实在让我心痛不已。见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莫平很周到地说:“既然来了,不如先进来坐坐,正好我想跟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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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5 01:16
多事之秋
“李老师也真是的,也不帮赵老师挡着点酒,瞧把她灌的。”我心疼地说。
“是啊。说也奇怪,赵老师不是个没有酒品的人,系里请领导吃饭长找她坐陪,她从来没有喝多失态的时候,这次是怎么了……”
不会是因为我吧?呵呵,王理阿王理,真是自作多情!
“真不象话,请领导吃饭为什么非要找个美女坐陪呢?这种社会上的垃圾作风竟然侵染到咱们北大了,哎,最后的净土也要被污染了。”莫平说得义愤填膺。我也深有同感,用力点头。
见我不怎么说话,莫平又问了我一些关于普兰口项目的事情,我都一一作答。我发觉我们之间的谈话都是他占主动,我在被动,莫平给人一种天生的领袖气质。说是“领袖气质”而不是“领导气质”,是为了将莫平的这种气质同当今社会的领导们身上体现出来的所谓气质区分开来。
莫平很与众不同,他对学术的热情和认真无人能及,平易近人的态度里有透射着不与世俗同流的傲气,瘦高的身材和白净俊秀的脸庞让人联想到战国公子。他对社会上的那些丑事的鄙视与不屑,让我等对他又多了几分佩服。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篮球。体育运动这东西就是很神奇,就算是两个陌生人也能够因为一项共同的体育爱好而聊得投机。我越来越喜欢这位莫平师兄,而这位牛人也豪没有架子,跟我很谈得来。
我突然想起万玲曾经说过,莫平以前的女朋友就是哲学系的学生,那个失踪的女生正巧就是哲学系的,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因为聊得愉快,我对莫平已经毫无戒心,索性开门见山地询问女生失踪事件。
“哲学系的女生失踪?好像是……好像是98年的事情吧?你那时候还没入校呢,你怎么知道的?”
“哦,我刚才帮图书馆的老师整理旧报纸,刚巧看到一则报道。”
“恩,这件事情我曾听说过,不过也不太了解,你为什么会问我……哦!我知道了,是万玲告诉你的吧,没错,我以前的女朋友确实是哲学系的学生,不过那时候我们已经……已经不在一起了。”
莫平的神情突然暗淡下来,再没有刚刚那种神采。我想起来莫平是个痴情的性子,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岔开话题,不过莫平的情绪就由此一落千丈了,过了不一会儿就提出告辞,并委婉地告诉我最好留下照看一下赵敏——其实他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送走了失落的莫平,我心里后悔不已。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块不能被触碰的伤疤,那也许是童年时候的黑暗经历,也许是早逝的亲人,也许是自尊心的底线,而对莫平来说,也许就是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而我呢?我心底里有没有这样一个不能触碰的伤痕?我左想想右想想,似乎还真找不出什么内心深处的伤疤,这到底是件好事,还是说明我的人生太过普通了呢?我看了看赵敏,她内心深处有没有什么令她伤心欲绝的回忆?如果有的话,我是否能为她抚平那伤痕呢?
我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也有过一次恋爱经历,所以我很明白自己目前的感受——我爱上了自己的老师!
真是个多事之秋!就像风清舞说得那样,我不但被鬼缠身,女生神秘失踪的陈年旧案令我迷惑,又因为自己对赵敏的感情而失了方寸,这么多事情一时之间压到我身上来,让我喘不过气来。对了,不知道风清舞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呢?——咳,我还想她做什么?看来我走到今天这步完全是自找,我简直是庸人自扰!
迷迷糊糊之间,我睡着了。直到第二天一早,我被赵敏唤醒。她先是感谢我在这里照看她一夜,然后又说自己昨天喝多了酒是在失态,继而又要去找莫平道谢。她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提及昨天晚上在饭店里发生的事情。
我也感到尴尬,便急急忙忙告辞了。
我觉得要想了解失踪女生的身份,最直接办法还是到哲学系去打探消息。可是我要怎么跟人家说呢?就找他们系主任或者别的老师,拿着报纸说:“请问,这个失踪了的女生是你们系的吧?她姓啥叫啥,有啥故事?为啥失踪了?”这样问就算不招来大耳刮子,白眼而肯定是少不了的。
没有任何一所学校,没有任何一个院系的老师愿意讨论自己学生的失踪或者死亡,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他们的一种失职,其事件本身也是该学校、该院系得一大羞耻,人人对此都讳莫如深。若是知道本系学生讨论此事,大多数老师都会出面制止,如果见到我一个外系学生来打探消息,那还不当常发作了?
看来问老师这条路是根本都不通的,只能从学生嘴里套点消息。可是我又不认识哲学系的人……哎?谁说我不认识的,万玲不就是哲学系的么?虽然她是新生,失踪案发生的时候他还没入校,不过女生中最喜欢传八卦消息,就算万玲没听说过,我还可以让她帮忙打听打听或者介绍几个老生给我认识。
打定注意我就给万玲发了短信,询问她是否知道1998年哲学系女生失踪的事情,结果等了好半天才见她回复,说她正打算找我,让我到哲学所去找她。我正想找个机会到哲学所看看,便欣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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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5 01:17
万玲一见我便问:“师兄,你怎么突然会问起失踪女生的事情呢?”
“哦,我整理旧报纸的时候发现了一条新闻,所以……”
“什么报纸?校报?”见我点头,万玲又继续说:“师兄你为什么对这消息这么感兴趣呢?这事儿眼看着都过去7年了。你……你认识那个失踪的女生?”
“不认识啊,我连名字都不知道呢!”
“哦,这样啊……”万玲像是松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是你朋友失踪了,刚刚心里还替你难过呢!其实我刚才问了问系里的同学,大部分同学都说不清楚,你也知道,这种事情系里都不让学生们乱传的。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调查的。”
我对这个体贴人心的小师妹报以微笑,又说:“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咱们学校没年都有自杀之类的事情发生,失踪倒是不常见,所以才引起了我的注意。”
“呵呵,师兄你喜欢侦探小说么?”
“还好……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刚才说化的样子很像侦探啊!”万玲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别拿我开心了。对了,你说正好要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哦,对了,刚才跟你聊的起劲倒把正事儿忘记了!是这样的,有几位外地来的学者到我们哲学所开研讨会,那几位是头一次来北大,说是要好好浏览一下北大校园的风光,还特意说北大校园里每处景致都有其历史,有其典故,说是一定要好好了解了解。”
“结果要你带着参观?”我已经预料到她要求我的事情了。
“就是啊!我本来就是新生,对校园里的那些老建筑也不了解,肯定讲不出什么名堂,到时候让人家失望,还给咱们北大丢脸呢,所以我想请师兄你陪着我们一起,你对北大的校园了如指掌,那些老建筑的历史和故事一定都很清楚吧?”
“呵呵,我还真就知道一些。说实话,以前我带过好几批来访的学者逛校园呢!”
“那就是说你答应了?”
我点点头。万玲乐得一蹦三高直拍手,真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小女孩。
“我刚才还担心师兄你不答应呢,这下可好了,那些客人明天上午逛校园,下午就走了,时间没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我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早8点见!”
万玲活泼开朗的情绪感染了我,我似乎觉得心头的烦心事也算不得什么,凡事都要一样一样去解决,心急也不是办法。明天正好跟他们一起逛逛校园,也算散散心。
第二天一早,我换了套干净衣服,准时出现在哲学所门口。万玲和几位外来的学者也刚到,互相引荐介绍之后,我们开始本次“北大半日游”。万玲凑到我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眨眨眼睛说:“师兄,没吃早饭吧?”
“啊?没吃,我早上一般不吃……”
“那可不行,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啊!不管怎么说,今天你得吃早饭。”
“现在不成了吧?不能带着这几位去吃早饭吧?”
“我们都吃过早饭了,就是你——看,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万玲把塑料袋递给我,我打开一看,嗬,一代牛奶还有几个我最爱吃的冬菜包子。
“不知道和不和你口味呢!”万玲带着企盼的眼神看着我。我赶紧说:“学一食堂的冬菜包子,人见人爱,我最喜欢吃了!”
“呵呵,那就好,现在我给他们讲讲哲学所的典故,这个我还知道。你趁这工夫吃点,不然一会儿没力气了!”
万玲说着就跑过去给那几位讲述哲学所的前身以及老子像来历。我心想,这个万玲小妹妹还真是会体贴人,在如今的大学生里可不多见了。我咬了一口包子,嘿,这味道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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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5 01:17
被抹掉的线索
“北大半日游”从哲学所的老子像前开始,途经校长办公楼,再到未名湖畔。
这个景区本是清朝和申的后花园,又经后世不断修缮,称得上不可多得的景观。古香古色的“德智体健全”五斋雕梁画栋,两尊华表气势庄严,周围花草繁盛竞相吐艳;未名湖赏波光粼粼,绿柳映水双垂。湖边的青年学生一个个朝气勃发。看得几位来访者不由赞叹,也令我和万玲两个学生觉得颜面有光。
一路上,我就着这些建筑和景观一一讲述掌故,比如说哪个是清朝乾隆皇帝的提字石碑,哪个又是圆明园大劫之后留下的遗物,那里是司徒雷登及其女儿居住过的别墅,那里又是美学大师季羡林一手栽培的荷花池“勺园”……几位来访者听得频频点头,万玲自然也对我投来佩服的目光。
几位来访的学者秉承了中国游客的优良传统,一路拍照不断。在博雅塔前,我给这几位和万玲拍了一张合影,来访的学者们就自己互相拍起来了。趁这工夫,万玲走过来给我递上一瓶矿泉水:“师兄,讲了一路口干了吧?”
我此时正是汗流夹背,嗓子眼冒烟,也没客气,接过来就灌了几口。
“慢点喝慢点喝,别呛着了!”万玲笑道,“师兄你可真行,把那几个老师讲的一楞一楞的!你可真不是盖的!”
“咳,一般一般,北大第三!”我自然得意。
“对了,你刚刚说这博雅塔是个水塔,现在却荒废不用了,这里面还能进去人么?”
“当然能了,以前要检修设备清除污垢,南北各有两个门可以进去,不过现在都被大锁头锁起来了,进不去也没人要进去。”
“可惜可惜……”
“怎么?你打算进去看看?”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这里面黑洞洞的,会不会……有鬼?”
我一听到“鬼”字就浑身不自在,幸好现在光天化日之下鬼也不会显身吧。我看了看塔下铁门之后黑洞洞的维修间——这里面可就说不定了,啧啧,这老校园里说不定什么地方就藏着个鬼,像我这样容易招惹鬼的人还是赶紧走开点好。
“对了万玲,你是校报社的吧?”
“对啊,怎么了?”
“我是这么想的,你能不能跟你们报社的老师说说,让我去你们报社看看过刊。”
“怎么?我们的校报可是很少有学生会看,师兄你居然喜欢这口?”
“喂喂,自己的报纸这么说可不太好吧?我就是想看看跟那个女生失踪有关的新闻。”我把自己的计划说给万玲听,希望能得到她的帮助。
“哦……这样啊,好,没问题,我跟社里的老师说一声。”万玲答应得特别痛快。
“那太好了,今天下午如何?”
“干嘛这么着急,今天你劳苦功高,怎么说也得让我请你吃个饭啊!”
“不用了吧,早饭不是你请我吃得么!”
“不行不行,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啊?”
被这样的漂亮妹妹如此邀请,我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当完了导游,送走了来访的学者,我们便到农园三楼搓了一顿。席间万玲说天气太热,还特意要了两瓶冰镇啤酒,万玲非常殷勤,还为我倒酒。我也没客气,搂了个底儿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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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5 01:18
我这个人自信酒力不错,可今天实在奇怪,才喝了几口就有些犯晕了,而且越晕越厉害,难道还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为了避免在美女面前失态,我速速回到寝室,倒头就睡。这一睡就不知多久,直到万玲法来短信告诉我报社老师已经打好了招呼。我一看表,都晚上7点了,只好等明天再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校报社,接待我的是一位老年女老师,我编了个谎话说要写一篇关于校报社历史的论文,那位老师就显得非常高兴,又说万玲已经打过招呼,让我随意。但她告诉我,因为与别人共用办公楼,防火措施不是很理想,所以以往的报纸备份锁在档案馆——那地方就不是随便编个瞎话就能混进去的了。
我刚有点失望,报社老师告诉我,幸好校报社前一段时间搞了一次“电子化”,就是把往年的报纸或扫描,或手工录入到电脑里。感谢电子技术,这些珍贵的历史记录能够得以长期保存。老师把我领到一台电脑前,为我打开历年的电子版校报。
可奇怪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刚刚点击那个文件,电脑屏幕上一片雪白,然后一只蠕虫在屏幕上从左到右地来回移动,一口一口把白屏幕吃成黑屏幕——电脑病毒!
“唉呀,这是怎么了?有病毒啊!”老师一下子慌了手脚,赶紧关掉电源。再打开电脑时,不出我的所料,硬盘已经被那虫子吃光了——彻底格式化!校报社的老师一边嘟嘟囔囔,说什么“我就说这电脑不可靠吧”之类的抱怨,一面还对我抱歉,说是等维修人员把电脑修好马上联系我。可我心知肚明,校报社这一环是指望不上了。
这难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所为?我心下不定,但又计上心来。咳,我怎么早没想到,校图书馆一定有这些报纸的备份!
北京大学图书馆,是一个最为北大学生所津津乐道的地方,这不仅仅是因为馆内600多万的藏书量以及亚洲最大学生图书馆的名头,最主要的原因是中国历史上独一无二的伟人毛老人家在这里当过图书管理员。这图书馆,同未名湖和博雅塔一并,成为北大的标志性建筑,三者合称为“一塌糊涂(一塔糊图)”。
我的目标是1998年9月之后的校报,希望能找出关于女生失踪案的蛛丝马迹,自然要去过刊阅览室。在过刊阅览室里我翻了半天,却发现从70年代校报建刊以来各年份的报纸都有存档,唯独1998年一整年的校报不翼而飞了!这就奇怪了,过刊报纸是不能借出图书馆的,如果过刊阅览室里找不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一年的报纸丢了!
我想到了校报社的电脑病毒,心中不寒而栗。这是纯粹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抹掉线索?后一种猜测让我不寒而栗,如果真的是有人为了抹掉线索而做了手脚,那这件女生失踪案件绝对不简单,这里面是不是隐藏了天大的秘密?
我越来越相信,是有人偷走了那一年的报纸,而且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他把整年的报纸都偷走了!乖乖,越来越像侦探小说了!不,这里面还有一个货真价实的鬼魂,这简直是一部灵异小说了!
而我的对手一定不是简单人物,图书馆里有不少价值连城的古书善本,是以馆内戒备森严,想从这里面偷走整整一年分的报纸谈何容易?再说那电脑病毒,估计也是很厉害的东西,乖乖,真是个棘手的敌人!
可我冷静下来一想,不对,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不对,可到底是什么,我却一时之间想不出来。
两份报纸的存档都被销毁,那也难不住我,系里不是还有一份么?你越是掩盖越说明有问题,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单单为了那鬼而行动了,我内心中一种强烈的好奇感促使我要将这件事情调查到底。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十分刺激,好似浑身充满了干劲,满脑子都是智慧。我只觉得现在什么都挡不住我了,这种念头自打我上了大二以来就没再有过了,今次若不能把案情查个水落石出,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不管你是什么神偷,还是什么黑客,我倒要跟你斗斗,看是你魔高一尺还是我倒高一丈!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穿羽绒服的鬼,如果是鬼的话就能轻而易举地穿过地下室的大铁门,到里面看那些报纸……我兀自一笑,心想前几天我还怕那鬼怕的要死,现在不但没了畏惧之心,反而把它看成自己的战友了!
虽然我不会穿墙术,但要进入地下室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放在地下室里的不但有报纸,还有一些专业书籍。昨天帮忙搬运的时候我看到了几本关于风水学的老书,我记得其中有一本叫《北京风水》。我就到系图书馆去,说要看那本书,昨天那位老师应该对我心存感激,借来钥匙应该不成问题。
我打定主意,自信满满地向系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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