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5 00:44
“胡说!难道你说有鬼?”
“不一定是有鬼,也许是穿越时空,时间错乱之类的……”我越说越没底气。
“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吴敏开始大摇其头。
“可是除此之外,怎么解释我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我确信我当时是觉得清醒的!”
吴敏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难道真的是有鬼么?”
一时间,包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面对绝对无法解释的“死人开口说话”事件,就连身为警察的吴敏也不得不开始重新考虑“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这个问题。果然,在遇到常识和已知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时,女人更容易接受鬼神之说。
张翼山死后回到寝室,还开口跟我对话,其中的诡秘成分甚至冲淡了我的恐惧。我开始联想一些类似于“借尸还魂”或者“鬼魂化成人形”的词汇。
借尸还魂,恐怕不太符合我们的情况。我之所以确定那天凌晨的来访者就是张翼山本人,只是因为他的声音同张翼山一模一样,我的眼睛没有提供任何情报。如果是借尸还魂的话,怎么声音还是张翼山的呢?
鬼魂化成人形也不太可信,毕竟张翼山那时候才死了1个小时,不至于那么快就“成精”了吧?
难道是……诈尸!
鬼故事里最恐惧的一幕,莫过于已经死去的人在棺材里突然蹦起来四处蹦跳甚至伤人的情况,其中又以被人谋杀的冤死者诈尸的情况最为恐怖骇人。张翼山被人杀死肯定有怨气……难道他诈尸回到寝室?
天!那时候跟我说话的,跟我对视的,居然是一具已经死了一个小时的尸体?
想到这里,我头皮发麻,脸色铁青,一口东西也吃不不下去了。
“安然,你没事儿吧?”吴敏用关切的声音问。
“没事儿……”
“你可别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吓唬自己。”
吴敏虽然这样提醒我,但是我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未必就比我少。
想到了诈尸,我不由得关心起张翼山尸体现在的情况,便问:“吴敏,张翼山的尸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吴敏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她说:“本来是不应该随便透露的,但是我觉得可以告诉你,你在这方面有本领,说不定能提供什么有用的想法。张翼山的尸体解剖之后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
他的右手少了一根食指,但是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那根断掉的指头在哪里,最近几天下大雪,如果凶手把指头丢在外面,再被大雪掩埋,恐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张翼山是被人从后面一击打中头部,那就是致命伤。而手指头却是在死后被人用钝器弄下来的。也就是说凶手杀完人没有马上逃走,还特意把手指头砍下来才走。这就是我所说的‘奇怪之处’。”
“那可能是因为张翼山的手指头上隐藏了能够揭露凶手真面目的信息。”
吴敏点点头,说:“我也这样想,但是现在搜索断指的工作进展非常慢,雪太大了。如果凶手把指头带到很远的地方处理,就更加麻烦了,毕竟一根手指头太小,不像一具尸体那样容易被发现。”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天气冷,手指头不会太快腐烂掉,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一顿饭吃完,话题也说得差不多了,这次阴差阳错的“相亲会”变成了案情讨论会,倒也不白费我花了几百块大元——当然了,白花我也不心疼,反正是大表哥的钱。
结账的时候吴敏竟然不跟我争一下,只是笑呵呵地看我递上信用卡。
我跟她开玩笑说:“我说,你们警察局是不是能报销很多餐费阿!”
“那可不包括这种大饭店的单据。再说了,你说了你请客的,相亲居然还让女方掏钱,你有没有搞错啊?”吴敏作了个鬼脸。
刷卡的时候我模仿大表哥签名,遭到前台小姐质疑,吴敏用她的警察工作证“说服”了收银小姐。
回到大表哥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刚刚结束“工会活动”的大表哥看我回来,一蹦三高,嚷着说:“这么晚才回来?难不成你还真跟那女的有意思了?”
“胡说八道。一直在说正经事情呢!”
“我靠你们初次见面有啥正经事情要说啊?不是商量结婚这类正事吧?你小子人小鬼大我真没看出来你啊,你快说说那女的长得好看么?”
“好看,还真是特别漂亮!跟电影明星似的!”我故意气他,不过我没说假话,吴敏确实很漂亮,就算穿上警服,也绝不比《永不瞑目》里面的苏瑾差。
谁知道大表哥却说:“哎,一下子就被人家迷住了,你小子完蛋了。以后想要出去玩,打游戏,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你女朋友。你完了……”
我不搭理他,到卫生间方便。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西服革履,头型立整,小伙子也还算不错……不知道吴敏对我这一身行头作何感想呢?
这一晚,我就像老人们常说的那样,有点动了春心,对这位既美丽又成熟而且性格很好的女警有了些非分之想。
有那么一刻,我甚至忘记了死亡的旋律正在我身边奏响。但是第二天一早,又一件恐怖的事情就发生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5 00:45
腐烂与僵硬
星期天一大早,我接到陈天同的电话,要我赶紧回寝室,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我知道一定是跟张翼山之死有关,也没叫醒大表哥,便急匆匆打车回了学校。
一进寝室,我就闻到一股恶臭。
“我靠,你们干什么了?我一天不在寝室就变成垃圾场了?”我掩住鼻子吼了一句。
“是啊,不知道怎么弄得就这股味道了,我和老四也纳闷呢!”陈天同皱着眉头说,“得赶紧处理一下,下午寝室来客人呢!”
“什么客人?”我问。
“那天在现场的几个女的,她们比我更早看到尸体,据说是现场第一发现者,我要找她们来了解情况。”老大陈天同简短地说了一句,“行了,先打扫卫生,快点找到是什么东西臭了!”
“肯定是你们谁吃剩的火腿肠或者茶叶蛋忘记收拾起来就烂掉了!赶紧找找!”我说。
老大和老四同时点头附和。
我们北大的寝室没什么优点,就是冬天暖气给的足,有时候热得过分,一觉睡醒口干舌燥嘴唇干裂。空间狭窄拥挤,冬天又关门关窗,要是有吃剩的东西忘记收拾,过两三天肯定臭气熏天。
于是我们三个人发动起来,床下,墙角,暖气片后面,所有目光涉及得到的地方都找了个遍,除了发现大量“小强”之外,没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老大提着鼻子像猎狗一样闻了闻,将目光对准吴立凡和张翼山的床。
老大指着床底说:“味道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我和老四也闻了闻,不由得点头。
那张床下摆了两个皮箱,都是吴立凡的东西。他将皮箱拉出来,更大的臭气汹涌而出,黑压压的一片“小强”从床下里疯狂爬出,一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把我们三人恶心得几乎吐出来。
老四尴尬地说:“哎呀,真够脏的……你们别动手了,我来吧。”
他起先是用扫把,但后来觉得不合手,干脆直接用手伸进去摸索,我和老大陈天同捂着鼻子,不敢靠上前。
突然,老四说了一句:“哟,找到了,好像是一截火腿肠。”
老四吴立凡把那截“火腿肠”从床下拿出来……
“啊!啊!啊!”老四发出撕心裂肺的怪叫,拼命将手中的东西丢出来,身体猛地往起抬,头“咚”地一声撞在床框上,整个人立刻如泥一般瘫倒
那根“东西”飞了出来,正掉在我和陈天同脚下。
我和陈天同低头看去。
陈天同当即“哇”地吐了出来。
哪里是什么火腿肠?躺在我们脚边的,是一根已经腐烂的手指!手指高度腐烂,露出惨白的骨头,腐肉中的蛆虫清晰可辨。
我胃里也是一阵翻腾,强忍住没吐。
陈天同边吐边往寝室外面跑,吴立凡则瘫软在地上,浑身发抖,几乎晕过去。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心中却像被千把钢刀猛刺,因为我脑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翼山少去一根手指的尸体——这根手指难道是张翼山的?
我不敢去看那根手指,颤抖着双手掏出手机,拨打了吴敏的号码。
放下电话等待吴敏的过程中,我的脑子里面一直不断重复着一个镜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5 00:45
那天凌晨,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张翼山,摇晃着僵硬的身体走回到寝室,将自己断掉的手指丢到吴立凡床底下,然后用那双目光涣散的死者的眼睛盯着我,还对我说了一句话:“没事儿。”
没事儿?怎么可能!
难道当时他用疑问句的口气说出这句“没事儿?”就是想告诉我:“我都死了怎么可能会没事儿?”
我不敢想了……恐惧像一条巨蟒将我紧紧勒住……
闻讯赶来的吴敏在半个小时后到达我们寝室。这时候吴立凡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但神色凝重;而陈天同则又开始落泪,看来他们都已经意识到这根手指跟张翼山有关。
吴敏带上透明塑料手套,小心地将手指拣起来,放进一个塑料袋里,封好口。一系列动作专业而迅速,没有丝毫犹豫。
“安然,这个发现非常重要,我马上回局里找人化验,这根手指很有可能就是张翼山的。”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喊了一句“你等等”便去看盆架上的盆和牙缸,我们三个人的盆具都已经刷过,而张翼山的自然没人去动,那上面还沾着一点血迹。
我把盆交给吴敏,说:“这个也带回去化验一下,可能是张翼山的血迹。”
吴敏看着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就风风火火地走了,只留下被惊恐、悲伤和疑惑包围的三个室友。
过了半晌,老大才用颤抖的声音说:“安然,你说,那个手指头是老三的么?”
我点点头,说:“很有可能……”
老大看起来又要哭,他真的是情感太外露的一个人。我只好说:“老大,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请来的人什么时候到?”
“下午,下午1点。”
“好的,时间不早了,这个寝室今天是不能用了,你赶紧通知她们,地点改在师生缘咖啡屋。”
老大抬起头,泪眼朦胧地说:“还要见她们?”
“当然了,必需见。事情越来越奇怪,我们要想找出凶手给老三报仇,必须要抓紧时间!”
我说这句话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预感,张翼山的死不过是个开始,还会有其他人会遭遇危险,因此要赶在更多悲剧发生之前找出凶手。
老大陈天同抹了抹眼泪,说:“嗯,安然你说得对,我们必须给老三报仇,他死得太惨了!我不能就知道哭,还是你比较稳重。”
我们没再多说,出门拉上老四往外走。老四受了惊吓,这可以理解,同一根死人的手指头在一间房子里度过了两个夜晚,想一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老四吴立凡已经出人意料地缓解过来了,此刻也洗过手,正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直到今日我才发觉,吴立凡的胆量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老大给每一个受邀请的人打电话,又群发了短信确认新的见面时间和地点。
中午饭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心情和胃口去吃,刚见了一根腐烂发臭的死人手指,谁能吃得下饭?我不由得又想到了常常要和这些尸体打交道的吴敏,心中一阵不是滋味。
下午一点,在“师生缘”咖啡屋的一张桌边,我们迎来了三位重要的客人。她们三个人都是在那天早上比陈天同还要早一点发现张翼山的尸体的。
这三个女人,依次是曾莉莉,卫沛然和马晓晴。鉴于三人在这次事件中的重要性,有必要花些时间来简单地介绍一下。
曾莉莉,艺术系编导专业大二年级。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女孩,身材高挑,骨架也要比另外两个女孩大一些,但绝对不会显得臃肿,反而是曲线流畅,有着令人惊艳的身材。她的穿着随意,耳朵里总是带着随身听的耳机,脑后束着马尾,让人一看便觉得有股当代大学生的青春气息。
卫沛然,中文系古汉语专业大四年级。四个字形容这个女孩就是“古典美女”。无论穿着打扮,还是妆容气质,卫沛然都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她本人很安静,给人一种没有生气甚至是阴郁晦暗的感觉,似乎谁说什么都跟她无关。天知道老大陈天同花了多少时间说服她来参加我们的见面会。
马晓晴则是另一个极端。虽然是小巧玲珑形的南方女孩,但是穿着热辣,打扮入时,头上五彩缤纷,身上琳琅满目。她有着一张娃娃脸,但却画着夸张的彩妆,配上染过色的头发,活像一个“芭比”。她说话很急,带着扬州人的口音,给人感觉就好像一开口就要打架。她是法律系三年级的学生。
这三个人虽然容貌各异,性格迥然,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都是艺术特招生,特长项目都是钢琴。而她们在发现张翼山尸体的那天早上,正是为了要去琴房练琴,才会目睹那血腥的一幕。
本来是老大陈天同请来的人,可现在他情绪还不太稳定,只好由我来主持这个所谓的“案情调查会”。
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出冷静成熟,大局在握的样子,开口说道:“三位同学你们好,嗯,相信你们都知道今天请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我们死去的兄弟张翼山。你们三位是最早发现尸体的,所以……实在抱歉又要让你们回忆那一幕,但是请你们无论如何要帮助我们。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
不了解情况的人恐怕还以为这是三男三女的联谊会,我们与曾莉莉,卫沛然和马晓晴的接触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的。与她们三人的谈话让我发现,整件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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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5 00:46
三个女人一场战争
人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天我算是领教了。而且曾莉莉,马晓晴和卫沛然这三个女人上演的还是一出火爆的“战争大片”!
陈天同,吴立凡和我刚刚做完自我介绍,马晓晴就开腔了。
“不用说,我知道你们是想找出杀害张翼山的凶手,为你们的兄弟报仇!”
男人们点头。
马晓晴接着说:“我知道是谁杀了张翼山!”
众人大惊!
马晓晴冷笑,指着曾莉莉说:“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杀了张翼山!”
整个气氛立刻凝固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曾莉莉。只见曾莉莉面色铁青,眉头紧皱。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常态,用戏虐的语调说:“哦?你说我是杀人凶手,你有什么证据?”
男人们又望向马晓晴。卫沛然则没有任何表情,好像这件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证据,我倒是没有,不过你有动机。有了杀人动机,就可以锁定主要怀疑对象了。”马晓晴似乎要玩法律游戏。
“哼!我跟那个张翼山根本就不认识,我有什么动机?”
“你这种作案的属于‘机动性杀人’,也就是说你没有确定的目标,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随便找个人杀,张翼山这个倒霉鬼就刚好撞到你的枪口上了。”马晓晴又祭出几个法律词汇,听起来有鼻子有眼。
我插进了一句:“那么她到底有什么动机呢?”
“很简单!”马晓晴不屑地白了我一眼,“因为她想独自一人霸占琴房!”
男人们一头雾水。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卫沛然突然开口了。这位婉约派美女的声音却让人大跌眼镜,低沉而沙哑。
“嗯,这倒是个挺合理的解释。”她说。
真是不说则已,一说就语出惊人!看着我们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卫沛然仍旧面无表情地说:“我们三个人都想用那个琴房,抢得厉害,一般就是比谁去得早,先占领琴房的人一占就是一天,根本不给其他人机会。”
“没错啊!”马晓晴接腔道,“现在里面死了人,谁还敢去练琴?曾莉莉的目的就是把我和卫沛然赶走,自己霸占琴房!我说得对不对?你今天上午还去琴房练琴了,那种死了人的地方大家都不敢去,你却敢,这就说明了人就是你杀的!”
我当时就晕了,这他妈的也能算杀人动机?就为了霸占琴房就杀人?曾莉莉这个人我是不了解,但是怎么看也不可能是那种变态杀人狂。杀人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一切疑团的关键是张翼山为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琴房去,难道他是为了成就曾莉莉的计划自动献身?这简直不可理喻!
可我刚想说话,曾莉莉已经开始反击了!
“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你说的这种也能算动机?别让人发笑了,亏你还是学法律的!你懂得什么叫证据么?你有证据证明我杀了张翼山么?”
“你说你没杀人,你有不在场证明么?”马晓晴不服输,又抛出一个法律词汇。
“笑话!那个张翼山是早上被发现的吧?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死的?半夜?大半夜的时候你们谁又有不在场证明?说我杀人,我还说是你杀人呢!你是第一个到现场的吧!马晓晴你就是个是非精,臭不要脸卖弄色相挑斗合唱团的指导老师,不就是想把莫小惠换下去,让你当合唱团的第一伴奏么?”
“我!你!你含血喷人!”马晓晴大窘,看来曾莉莉此言不是空穴来风。
“你也知道什么叫含血喷人了啊?你刚刚怎么胡说八道的?”曾莉莉乘胜追击。
“这完全是两码事儿,你扯到合唱团干什么?”卫沛然战略性地向马晓晴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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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5 00:46
“你还有脸说话啊?”曾莉莉立刻应战,“你刚才还敢说我把你们赶走自己霸占琴房,你也不想想是谁差点把我们都恶心走了?你成天在琴房吃那些个小点心,掉得满地渣子,引来小强无数!”
遭受重创的卫沛然和马晓晴顿时无语,曾莉莉“益将乘勇追穷寇”,继续说道:“最恶心的是你吃就吃了,还不洗手,把钢琴键弄得脏兮兮的,然后你继续吃,吃完了继续弹,弹完了继续吃,‘哦买嘎的’,你妈妈没教过你饭前便后要洗手啊?”
“我!我!我有贫血症,如果不及时补充甜食会晕倒的!”
卫沛然说着还真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样子的东西送到嘴里,然后用沾着黑色粘稠物质的手直接就去抓咖啡杯,杯把上立刻留下几道黑印。
男人们顿时皱眉,“古典美女”的形象在一瞬间彻底崩溃!
这时候再看战场,马晓晴满脸通红,气得浑身颤抖;卫沛然脸色乎青乎紫,看来贫血症就要发作。只有曾莉莉大获全胜,此刻居然悠闲地听起了随身听!
这场战争中,曾莉莉根本不是在迎击马晓晴的杀人指控,完全采用侧面攻击,单纯靠揭两个女人的短来让她们闭嘴,虽然不是光明正大的胜利,但却赢得毫无悬念。
我苦笑!
我们把这三个“活宝”请过来本来是要说说张翼山死亡现场的可疑情况,没想到她们三个自己打了起来,把我们三个男人丢在一旁根本不理了!
而这场女人们之间的战争,绝对打出了国际水平,恰似世界大战,虽然最后胜者无疑是最强悍的曾莉莉,但马晓晴和为沛然显然也不是白给的,反观我们三个男人却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只能跟随她们的火力聚焦不停地转换视线焦点。
不,这样说不确切。我们三个男人之中,只有一个人没有变换视线焦点,而是一直盯着曾莉莉在看,那就是老四吴立凡!
显而易见,在这三个女人之中,无论是“舌战”水平,还是容貌身材,曾莉莉都是首屈一指的,而且她好像还正是吴立凡喜欢的那种类型——高挑身材马尾辫!
好啊,吴立凡把我们的案情调查会当成他妈的联谊相亲会了?
老大陈天同突然站了起来,吼了一嗓子:“找你们来简直是浪费时间!”说完,这个情绪最容易激动的人扭头就走。
“我们还没说浪费了时间呢!”马晓晴也喊了一句,起身就走。
紧接着,卫沛然和曾莉莉也站起来往外走,连一句再见都没有,不欢而散!
我呆呆地坐在桌边,发现吴立凡的目光一直尾随着曾莉莉,然后他也起身出去了。
我无奈地摇头……这算什么啊,一点有价值的情报都没有……不,好像还是知道了些什么,比如,曾莉莉提到了马晓晴想要顶替莫小惠成为合唱团伴奏,而莫小惠恰恰就是死去的张翼山的女友!那么是否有可能是马晓晴对莫小惠“两口子”做了些什么?
还有,曾莉莉既然也是弹钢琴的,却说不认识张翼山,这是事实,还是曾莉莉想要推脱干系?马晓晴和卫沛然是不是认识张翼山呢?这三个女人就为了争钢琴的事情就能打成这样,不惜互相揭老底甚至指认为对方是杀人凶手,这到底是女人的可怕天性还是另有隐情呢?
呜……头大……头痛……大表哥说的没错,女人果然是可怕的生物!
可是这三个女人总让我放心不下,似乎他们跟张翼山的死一定有脱不开的关系,也许她们知道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咳!我真笨!”我用力拍了一下头,骂道。
找三个人了解情况就好像是警察问讯录口供,要分开单独进行的!我们把三个人集中在一起,才会出现她们三个人打成一团的局面!要问也应该分开来问啊!我自诩为北大福尔莫斯,却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我突然想,要是吴敏在的话,就一定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我赶紧跑出咖啡屋,却早不见三个女人的身影,连老大和老四也找不到了。我叹了口气,我估计现在打电话给那三个女生,她们也未必愿意跟我谈了,看来只能慢慢找机会跟她们单独接触……也许可以利用她们之间的不合,套出些有价值的情报。
想到这里,我不禁“嘿嘿”坏笑了两声,惹得路人对我侧目而视。
我估计没有人会回寝室,我也不打算马上回去,而是走向未名湖。此刻我想到花坛去。可是刚走到“百年纪念讲堂”的时候,就听叫路边的大喇叭开始广播——校园广播时间到了。
喇叭里传出一首悠扬舒缓的钢琴曲。
我当时就被钉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了!这音乐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那正是张翼山死之前,我在琴房下面听到的那首神秘诡异的钢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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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5 00:47
致爱丽丝
喇叭里传出一首悠扬舒缓的钢琴曲。
我当时就被钉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了!这音乐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那正是张翼山死之前,我在琴房下面听到的那首神秘诡异的钢琴曲!
不,好像不对……那天凌晨的乐曲,令人一听就被潮水般的悲伤和仇恨淹没,而今天这首曲子与那一首旋律虽然很像,却又不完全一样,而且给人的感觉也非常舒缓,好像是一对恋人正在倾诉私欲。
琴声中,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好!又到了每周日的校园点歌台时间,你们的老朋友莉莉向大家问好!”
莉莉?这个声音……这不就是曾莉莉的声音么?
校园点歌台这个节目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同学们可以打电话点播歌曲给自己的老师,朋友,或者恋人,这类节目在电视台和正规广播台里也很常见。因为是每周日的晚上在校园广播,我自然也都听过,没想到它的主持人竟然就是曾莉莉!
曾莉莉开始朗读听众来信,其中有向情人表白的,有给朋友点歌的,这个时段过后就是学生们最欢迎的电话现场点歌时间,那常常是爆满,打电话进去基本是占线。
曾莉莉快活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从大喇叭里传出来,丝毫感觉不到她刚刚和两个人大战了一场,我更加佩服这个女人了。
可是我现在可没心情感慨曾莉莉的情绪控制能力,我只关心那个背景音乐!我赶紧在路边抓了一个人,急不可待地问:“同学!这是什么音乐?”
“啊?你说什么?”那人被我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反应过来的,说:“这首钢琴曲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啊!很有名的……这首曲子是贝多芬写给他的情人……”
看来这人对音乐还挺有了解,不过我可没耐心听他讲贝多芬的爱情故事,说了声“谢谢”就跑到一边给吴敏打电话。
“安然?什么事儿?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电话那头传来吴敏的声音,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吴敏!你听我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什么啊?”
“那首钢琴曲,张翼山死的那天我听到的钢琴曲,叫做《致爱丽丝》!”
“哦?那是受很有名的曲子啊,你居然连那个都不知道……”
“好了,现在不是笑话我的时候了。就是那首曲子,可是,还不太一样,那天我听到的非常悲伤,还很恐怖,可今天这首却很温柔……”我对音乐的描绘语言实在匮乏,一时之间非常焦急。
“你别着急,既然知道了曲子的名字,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新发现。我这边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化验结果表明,那根手指,和脸盆里的血迹,都是属于张翼山的。”
这个结论我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也不算太惊讶,不过吴敏好像不这样认为。她继续说:“所以我们可以初步断定,那一天张翼山死后,有人带着他的断指到了你们的寝室。我现在想问你,你们是在谁的床底下找到那根手指的?”
“吴立凡,就是那个小个子……”
“好的,吴立凡跟张翼山的关系如何?他们最近是否发生过口角或者争执?”吴敏这样问显然有所意图。
“你怎么这么问?难道你怀疑吴立凡?那张床也是属于死去的张翼山的!”我心里想说的是“那天凌晨是张翼山在死后自己走回来把自己的手指头丢到床下的!”不过这说法太过诡异也太过震撼,因此我忍住没说。
吴敏却发彪了,大声说道:“我有权力怀疑任何人!你想想,谁有你们寝室的钥匙?张翼山的钥匙在他裤兜里,凶手完全没有必要拿钥匙开了你们的门然后再把钥匙放回张翼山的兜里,那根本就是自找麻烦,他大可以把钥匙丢掉!”
我无言以对,吴敏所言一点不错,没有凶手杀了人拿了死者的钥匙出去跑了一圈再回头把钥匙放回死者身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5 00:47
吴敏继续说:“所以我怀疑你们寝室内部的人,就算不是凶手,也可能是凶手的帮凶!”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跟张翼山的感情都很好的!你既然怀疑吴立凡,你也怀疑陈天同,怀疑我么?”我大叫起来。
“在抓到凶手之前我有权力怀疑任何人!”她声音一点不比我小。
我又陷入沉默,没错,在揭开真凶面目之前,任何人都在怀疑范围内。
“安然?”吴敏的声音突然又变得温和,“那个,你不要疑心,从主观上来讲,我是不会怀疑你的。张翼山的手指偏偏就出现在吴立凡的床底下,所以我没有办法不怀疑他。”
“嗯,你说的对,我不应该跟你嚷嚷,我有点激动……”
“我就知道你不会误解我的,你看,现在我有一个想法。我作为警察,需要按照警察的办案方式和手续去做,而你具备一定的刑侦知识,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的忙,也是帮你自己的忙……”
“你想让我监视吴立凡?”
“怎么说呢,有这个意思……毕竟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对名牌大学的学生采取行动容易引起社会舆论的压力,这是我们警方不希望看到的……”
“可以,我答应你。”
“哎?”吴敏显然是没料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痛快,还有点吃惊。我估计她事先准备好的劝说我的话连三分之一也没说到。
“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开始讨价还价。
“什么条件,你说。”
“我要按照我的思路对这个案子进行调查,我希望你能给我提供一些只有警方才有办法得到的信息。”我把自己的口气弄得好像私家侦探。
吴敏沉默了一会儿,显然是犹豫起来,不过最后她还是说:“好吧,我一直觉得你有这方面的能力,如果你有什么突破对我们警方也是一种帮助。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有什么情况你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不可以对我隐瞒任何细节,不可以让我找不到你,你能答应我么?”
吴敏的两句话说得很温柔,让我一时之间有一种幻觉,好像她的话中有那么一丝郎情妾意。可我很快大骂自己自作多情,人家吴敏那充其量就是“警察”对“群众”的感情。我这才发现,我对吴敏的感情正在越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想我能,吴敏警官。”我故意叫她“警官”,其实是说给自己听,提醒我不要抱有不现实的幻想。
“呵呵……”电话那头却传来吴敏的笑声,“我们都相过亲了,不用这么客气吧,叫我吴敏就行了。”
她居然这样开玩笑!我的心一下又动摇起来了。
“好,好吧,吴敏,我答应你的要求。”
“我也答应你的条件,安然!”
“成交?”
“成交!”
放下电话,我心情舒畅了不少,不过吴立凡被列上嫌疑人名单却不是一件好消息。
这时候,校园点歌台的节目接近尾声,曾莉莉在《致爱丽丝》的背景音乐中向大家道别。
我突然才想起来,这首《致爱丽丝》也是非常关键的线索,如果能找出那一天凌晨是谁在弹奏那首变了调的《致爱丽丝》,也许就能找揭开凶手的真面目!
我来到公共机房,想查查这首《致爱丽丝》到底是什么来头。
结果非常令人失望。
网络上的信息是:《致爱丽丝》是贝多芬创作的一首其钢琴小品。贝多芬一生没有结过婚,但是,他一直盼望着能得到一位理想的伴侣。因此,这类事在贝多芬的生活中也有些浪漫色彩的故事流传。1808—1810年间,贝多芬已经是近四十岁的人了。他教了一个名叫特蕾泽·玛尔法蒂的女学生,并对她产生了好感。在心情非常甜美、舒畅的情况下,他写了一首《致特蕾泽》的小曲赠给她。1867年,在斯图加特出版这首曲子的乐谱时,整理者把曲名错写成《献给爱丽丝》。从此,人们反而忘记了《致特蕾泽》的原名,而称之为《致爱丽丝》了。
看来这首曲子是首情歌啊!我一边听着网上在线收听的《致爱丽丝》,怎样也找不到任何悲伤或者暴戾的情绪,这种乐曲怎么可能跟杀人扯上关系呢?
我灵机一动,在GOOGLE搜索栏写上了“杀人乐曲”四个字,点击确认,一下出现了很多条目,其中最多的就是“杀人乐曲——黑色星期天”!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5 00:48
杀人音乐黑色星期天
网络上关于《黑色星期天》的介绍,为我打开了一扇门,让我看到了音乐的奇妙和恐怖。
这首被称为“魔鬼邀请函”的《黑色星期天》,曾经导致欧美听众之中100多人自杀身亡,因此这支曲子被封禁长达13年之久。直到今天,仍有好奇心驱使下的人们冒险收听,据说其中不少人也自杀了。
关于自杀的故事有很多,其中两个深深地吸引了我。
第一个是说在华盛顿,有位刚成名的钢琴演奏家应邀参加一个沙龙聚会,并为来宾演奏。席间一位来宾突然接到她母亲车祸身亡的长途电话,因为那天正好是星期天,便请钢琴家为其母演奏《黑色的星期天》以示哀悼。钢琴家极不情愿地弹了这首曲子,刚演奏完毕,便由于过度悲伤,导致心脏病发作而扑倒在钢琴上,再也没有起来。
这个故事吸引我,是因为张翼山也是趴在钢琴上死去的,但不是因为心脏病,而是后脑的致命伤,而且右手食指被人砍掉。也许,张翼山也听到了那天我听见的钢琴曲,但那不是《黑色星期天》,而是变调版的《致爱丽丝》。
第二个故事也发生在美国,纽约市一位开朗活泼的女打字员与人闲聊时,听说《黑色的星期天》如何使人伤感,便好奇地借了这首乐曲的唱片回家听。第二天她没有去上班,人们在她房间发现她已自杀身亡,唱机上正放着那张《黑色的星期天》的唱片。
这个故事吸引我的地方在于它的气氛:一个女人自杀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房间里飘荡着那首杀人的乐曲,这是何等诡异而恐怖的气氛?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很快就发生在我的身边,只不过那房间里飘荡的不是《黑色星期天》,而是《死亡爱丽丝》!
看完这些关于杀人音乐的帖子,我觉得头大。对于音乐一窍不通的我从来不曾想过只是音节音符连成一串的东西居然能怂恿人自杀!张翼山的死倒地和那首令人不寒而栗的钢琴曲有没有关系?他为什么死在钢琴上?他为什么丢掉了一根手指?又是谁把那根手指放进了我们的寝室?
我越想头越大,决定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一片片晶莹剔透,洁白无瑕。可是这些雪只要落到地面,不出十分钟便会被行人践踏成一滩泥水,污浊不堪。
我常常想,每个人生来都像雪花一样纯洁,只不过这个人间太过污浊,最美的雪花也会在践踏下变得丑陋污秽。我又想起了“死鬼伤”故事中的两个女孩,心中不由得悲伤起来。
一抬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艺园食堂的门口。
就是在这里,我听到了那首令人伤痛而又惊恐的钢琴曲;就是在这里张翼山趴在钢琴上死于非命。
就在我感伤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钢琴曲。
那乐曲时而像是怨妇哭泣,伤人欲断肠;时而又好像厉鬼咆哮,要向人间复仇!
我惊呆了。
没错,这就是那天我听到过的那首钢琴曲!
我猛地抬头,三楼琴房的灯亮着。我拔腿就往里冲,一口气来到三楼琴房,照着大门就是一顿猛敲——过于激动的我此时根本顾不得什么礼貌礼仪了!
很快,琴声停止,琴房的门开了。
我惊讶地看到曾莉莉漂亮的面孔,她正向我微笑。
我却顿时没了语言,怎么会是她?
“安然同学,进来坐坐?”她竟然主动提出了邀请。
步入琴房,我发现这里同三年前大不一样了。
曾经泛黄的墙壁早已经被粉刷一新,周围还摆放了一些看起来很高档的电子仪器,那架老式钢琴也换成一架漂亮的三角钢琴——张翼山就是死在这架钢琴上的。发现尸体的那一天我并没有上楼,因此并不知道这里旧貌换新颜了。
那架钢琴很快吸引了我,它不再是三年前我看到的那个老古董。木质琴身上均匀地刷着一层釉质的白色亮漆,让人觉得摸上去会非常舒服。钢琴被擦得一尘不染,在灯光下闪光——显然,这里已经看不到张翼山的血迹。
房间里的温度适宜,估计是为了保护钢琴和那些仪器。曾莉莉没有穿大衣,却穿这一件裸肩的轻巧上衣,雪白丰润的臂膀楼露在外;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勾勒出修长笔直的双腿和丰腴的臀部。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5 00:48
我完全理解老四吴立凡为什么会目不转睛地盯着曾莉莉看,她确实很美,而且美得很有气质。
“请坐吧!”曾莉莉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招呼我,等我坐下,又说,“你看,我果然实个很奇怪的女人吧?这里刚刚死过人,警察的封条刚撕下去,我就进来练琴了。”
“你是个不信邪的人。”我只能这样评价,其实心里确实对这个女人有了新的认识:不但美丽聪明,而且自信而执著。
“为什么那样砸门?”她终于要开始讨伐我了。
“那个……我听到了你弹琴,弹得很好,所以我想上来看看是谁在弹琴……”
我现编的谎话根本不值得她揭穿,曾莉莉笑了笑说:“是么……可你看起来好像很惊慌失措,看来你对音乐的感知能力很强。”
“什么意思?我可是地地道道的音盲,而且五音不全的。”
“每个人对音乐都有感知能力,那跟你是不是会演奏或者唱歌没有任何关系,真正好的音乐,就算是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也能散发感染力。”她好像一位老师一般说。
“是么?那你弹的这首曲子,是叫做《致爱丽丝》么?”
曾莉莉一愣,旋即露出了笑容,说:“安然同学,你真得很有天赋啊,居然一下就听出来《致爱丽丝》。不过,这首曲子并不是《致爱丽丝》,她是根据《致爱丽丝》改编的,名叫《死亡爱丽丝》!”
死亡爱丽丝!
当曾莉莉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温暖的琴房里突然吹起一阵阴冷的风,让我浑身汗毛倒竖——我看看紧闭的门窗,也许这阵风是由我心底刮起的。
“死亡……爱丽丝……”我喃喃地复述了一遍。
“是啊,所以我要感谢你,安然同学。这首曲子具有魔力,演奏她的人和听她的人会被音乐感染,变得悲伤,进而暴虐,甚至可能杀人或者自杀……”
“《黑色星期天》!”我脱口而出。
“是啊,可以说是另一个版本的《黑色星期天》吧!所以我得感谢你,我刚刚心情不好,坐在钢琴前面不由自主地就谈起了这首《死亡爱丽丝》,如果不是你来打断我,说不定我已经……”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接过话来说:“这首曲子,是你做的么?”
“我?当然不可能了!我确实喜欢作曲,但是我没有那个功力,将一首本来情意绵绵的曲子演绎成恐怖之音,或者说……我没有那种经历就没有那样的感触……你知道音乐创作始跟着人的心来的。”
“那这首曲子是谁创作的?”
“安然同学,你为什么对这首曲子这么感兴趣呢?”曾莉莉谨慎地问。
“不瞒你说,我从来不相信音乐可以让人自杀之类的事情,前两天看了关于《黑色星期天》的帖子,觉得非常好奇,今天你又说这首《死亡爱丽丝》具有同样的功效,所以就来了兴趣。怎么样,能给我讲讲么?”
“呵呵,好吧!看在你是非常有音乐天赋的人,我就跟你说说吧,本来这是不应该被讨论的事情,在我们弹琴的人中,是一块不能轻易触及的禁地。”
“哦?那我就更有兴趣了。”
“呵呵,首先我要告诉你,音乐对人类的感染力远远超出你我的想象,《黑色星期天》的存在就是最好的例证。音乐发自人的内心,作曲家谱写乐章的时候其实就是谱写自己的内心世界,而演奏者在演奏的时候,其实也实在用乐器表达自己的情感。”
我点点头,但没说话。
曾莉莉继续说道:“这首《死亡爱丽丝》也是很好的例子。她的整体旋律都来自于贝多芬的《致爱丽丝》,你知道《致爱丽丝》是首什么曲子么?”
“是首情歌吧,贝多芬写给他心爱的学生的……”我随口把网络上看到的内容说了出来。
曾莉莉挑了挑眉毛,旋即露出很有深意的笑容,说:“安然同学,看来你对音乐并不是一窍不通,或者说你对《致爱丽丝》这个曲子有特别的感情?”
我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赶紧说:“其实也不是了,今天我听了你的校园点歌台节目,背景音乐就是这个,就在几个小时以前,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呢!我是听了你的节目觉得这首曲子很好听,才特意问了人的。”
曾莉莉露出惊喜的表情,说:“嗯!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首《致爱丽丝》了!”
“那么你说的《死亡爱丽丝》又是怎么回事呢?是谁写了它?”
“好吧,既然你这么感兴趣这首《死亡爱丽丝》,我就多告诉你一些。”
这一晚,《死亡爱丽丝》的神秘面纱被曾莉莉轻轻地揭开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5 00:49
来自地狱的爱丽丝
“这首叫做《死亡爱丽丝》的钢琴曲,确实是根据贝多芬的钢琴小品《致爱丽丝》改编的,而改编作者正是北京大学的一名女学生。她的名字叫做刘娜,是地质系的师姐,也是我见过的最有音乐才华的女孩。”
“可是这首曲子和《致爱丽丝》很不一样,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我说。
“呵呵,是啊,你听得出来,即便是门外汉也听的出来,这就是刘娜的天才之处。”曾莉莉笑了笑说,“我跟你说过,作曲家谱写的是自己的内心世界。贝多芬写《致爱丽丝》的时候,内心中充满了甜蜜,所以写出来的曲子自然给人优美的感受,而刘娜在谱写《死亡爱丽丝》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悲伤和仇恨,写出来的音乐自然令人不寒而栗。”
“这么奇妙……”我有感而发,可马上想起来自己的目的是调查《死亡爱丽丝》的演奏者,眼前的曾莉莉算是一个,那作为作曲者的刘娜自然也会演奏,于是我又问,“那么刘娜呢?她毕业了么?”
曾莉莉的神情暗淡下来,用低沉而忧伤的声音说:“不,她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跳楼自杀……就是从地质系的系楼最高层跳下来的……”
曾莉莉不再说话了,她用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纯白的钢琴面板,似乎陷入了悲伤的回忆之中。
我也没有开口追问,心里突然想到了张翼山死前,我们在小饭馆里说过的“地质系女鬼”的故事,其原型就是那个自杀的女生。我记得我听说过地质系女生跳楼的事情,却不知道那女生就是《死亡爱丽丝》的作者。
我们都陷入沉默,琴房里一时寂静如死。
“叮叮”!
曾莉莉敲击琴键,两声清脆的高音传来,将沉寂划破。
“其实刘娜师姐只是作了这首曲子,并没有亲自弹奏过。”曾莉莉若有所思地说。
“哦?为什么?”
“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不能弹琴了,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刘娜的手受了伤,从此不能再弹奏她心爱的钢琴了,这对一个热爱钢琴的女孩来说,简直如果剥夺了生命一般。于是刘娜非常痛苦,开始憎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她就是在那样的心境下写出了《死亡爱丽丝》,所以曲子才会那样充满悲伤和仇恨。”
我吸了口气,心中丝丝发凉,喃喃地说:“我从来不知道,凭借仇恨的意志写出的音乐,竟然有如此大的感染力,让我这样的外行人听了也觉得内心难以忍受,刘娜本人曾经承受过的痛苦又何止百被千倍于我呢?”
曾莉莉望着我,目光中流露出欣慰的神情,似乎很满意我对刘娜的理解,说:“是啊,所以她离开这个世界了,不能继续弹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想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跟刘娜很熟么?能不能跟我讲讲这个人?”我说。
曾莉莉犹豫了一下,说:“她比我高两届,我上大学之后她很快就自杀了,所以我们不熟。如果你想了解刘娜的话,也许该去找卫沛然,她们两个同年,很早就认识。”
“哦……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对了,你……能不能弹一弹那曲子?”
“你要听《死亡爱丽丝》?”
我点头。
“不行。”曾莉莉摇摇头,“安然,我感觉得到你是一个善良的人,而且你对音乐的感知能力很不错,所以你不能听这曲子。”
“为什么?”
“那太危险了……”曾莉莉说着用洁白的手臂环保住自己的肩膀,声音随着身体轻轻颤抖,那幅处处可怜的样子同下午“舌战”之时判若两人。
“你,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我告诉你,这首曲子能杀人,因为她太悲伤,太愤怒,听过她的人和演奏过她的人之中,有不少已经死了,有的是自杀,有的死得很离奇,大家都说,刘娜师姐变成了鬼魂,就存在于《死亡爱丽丝》的旋律之中,随时准备杀掉我们这些弹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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