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2:55

"法蒂玛的第三个秘密?"

他点了点头,"但是我还是搞不懂,这个秘密已经世人皆知了。"

她回想起天宝神父给克莱门特的信里所说的话,按照圣母玛丽亚说的去做……上天会有多大限度的宽容呢?

"整件事情都不符合逻辑。"米切纳说。

她想要知道,"你和安布罗西一直都是敌人吗?"

他点了点头,"我纳闷,一个像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成为牧师,如果不是因为瓦兰德里,他永远不可能到罗马去。他们真的是臭味相投。"他犹豫了一下,好像陷入了沉思,"我想接下来会有太多的改变了。"

"那不是你的问题,"她说,希望他并没有改变他们对未来的计划。

"别担心,我的想法没有改变,但我想知道,罗马尼亚政府真的对我这么感兴趣。"

"你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个障眼法。"

她看上去疑惑不解。

"克莱门特在临死的那天晚上给我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在那封信里,他告诉我,很久以前,在瓦兰德里为保罗六世的工作的时候,瓦兰德里有可能从原始的第三个秘密中抽出了一部分。"

她饶有兴致地听着。

"克莱门特去世之前的那天晚上,他和瓦兰德里一起到维沙华去了,第二天,瓦兰德里又进行了一次事先没有安排的旅行。"

她马上意识到了事态的重要,"星期六晚上天宝神父就被谋杀了?"

"把这些点都连接起来,一幅画就开始形成了。"

安布罗西的形象,他的膝盖顶在她胸部的画面,他的双手扼住她脖子的情景,一一闪现在她的头脑中。瓦兰德里和安布罗西真的参与了谋杀天宝神父吗?她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米切纳,但是她知道,她的解释会引发太多的问题了,这是她目前不想回答的,于是她问:"瓦兰德里同天宝神父的死有牵连吗?"

"很难说,但是他当然具备这个能力,安布罗西也是一样,然而,我还是认为安布罗西在虚张声势,梵蒂冈最不希望的事情就是成为关注的焦点,我敢肯定,我们的新教皇会竭尽全力不让自己见光。"

"但是瓦兰德里可能会把聚光灯指向其他人。"

米切纳似乎听懂了这句话,"比如指向我。"

她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比加罪于前雇员更容易的事情了。"

瓦兰德里穿上加马雷利裁缝店在下午缝制好的白色袈裟,今天早上他的判断是对的,他的尺码就在存档里,这样,在短时间内赶制一件合适的衣服,就不是一件难事了。女缝纫工的针线活相当好,他很欣赏她们的手艺,在心里默默记下,让安布罗西递送一个官方的感谢信。

保罗离开波斯尼亚后,他就一直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但是他丝毫不怀疑,他的朋友一定能完美地完成任务。安布罗西知道现在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在罗马尼亚的那个晚上,他就向他表达清楚了。科林·米切纳必须被带回罗马。克莱门特很聪明,他在临死前就已经计划妥当,把那个东西给了这个德国人,而且他还知道,瓦兰德里将会成为他的后继者,所以他故意把天宝最近的翻译抽出来,因为他知道,如果潜在的灾难正在逼近,他是无法开始他的教皇执政生涯的。

但是它在哪里?

米切纳肯定知道。

电话响了。

他在宫殿的三楼卧室里,教皇公寓还在准备当中。

电话又响了。

他纳闷打扰他的是谁,现在差不多晚上八点了,他正在为第一次正式晚宴着装,这是向红衣主教们表达感激的机会,他发出命令说不要任何人打扰他。

电话又响了一遍。

他拿起听筒。

"圣父,安布罗西神父正在给你打电话,要求我给他接通,他说有重要事情。"

"接通吧。"

发出几声滴答声之后,安布罗西说:"我已经找你说的办了。"

"他的反应如何?"

"他明天到罗马。"

"他的健康情况?"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旅伴呢?"

"依然是那样的充满魅力。"

"在眼下,让她先乐一会儿吧。"安布罗西已经把她在罗马对他的攻击说过了,那时,她还是他们了解米切纳最佳的消息渠道,但现在情况变化了。

"我不会做任何影响我们计划的事。"

"明天就好办了,"他说,"祝你一路平安。"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2:56

第五十五章

梵蒂冈城

星期四,十一月三十日

下午一时

米切纳坐在梵蒂冈专车的后座上,凯特丽娜坐在他旁边,安布罗西坐在前排座,在他的指挥下,他们穿过钟楼拱门,进入到圣大马士革庭院的私密地区。围绕他的是拥挤的古代建筑,遮挡了正午的阳光,在人行道上投射了一条紫蓝色的色带。

在梵蒂冈内部,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和慌乱,现在当政的都是操纵者们,是敌人,他需要小心翼翼,注意自己的言语,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尽可能快地解决好一切。

车停下了,他们从里面爬出来。

安布罗西带着他们进入了三面由彩色玻璃画窗包裹的会客厅,几个世纪以来,教皇就在这里,在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壁画下迎接客人。他们跟着安布罗西穿过凉廊和画廊的迷宫,里面到处点缀着枝状大烛台和挂毯,周围的墙上画满了关于教皇正在接受来自帝王和国王臣服的画面。

米切纳知道他们要到哪里去,安布罗西在青铜门前面停下,这个门一直通向教皇图书馆,戈尔巴乔夫、曼德拉、卡特、叶利钦、里根、布什、克林顿、拉宾和阿拉法特都参观过这里。

"卢女士将在前面的凉廊等待,"安布罗西说,"同时,你也不会受到任何打扰。"

很奇怪,凯特丽娜并不反对被拒之门外,同安布罗西走开了。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三块镶铅玻璃使得具有五百年历史的书架沐浴在斑驳陆离的光波中,瓦兰德里坐在桌旁,这张桌子也是教皇使用了五百年之久的,他身后墙上悬挂的一幅圣母玛丽亚的大画板使得房间蓬荜生辉。一把装饰过的扶手椅在桌子前面呈现一定的角度,米切纳知道只有国家元首才有资格坐在教皇的前面。

瓦兰德里绕过桌子,教皇伸出他的手,掌心向下,米切纳知道他应该怎样做。他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托斯卡纳人的眼睛,这是表达顺从的时刻,他心里斗争着,但最终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至少他要了解这个魔鬼想要做什么。他跪下来,亲吻了教皇戒指,注意到梵蒂冈珠宝商又打制了一枚新戒指。

"据说克莱门特从都灵的红衣主教巴尔托洛阁下那里乐于接受同样的礼节,我会把你对教会礼节的尊重告知那个善良的红衣主教。"

米切纳站了起来,"你想干什么?"他没有加上圣父的称呼。

"你的伤怎么样了?"

"你肯定不在乎。"

"什么让你有这样的想法的?"

"过去的三年里你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尊重。"

瓦兰德里往桌子那后退了几步,"我猜想你是在激发我的反应,我不会理会你说话的口气的。"

他又问了一遍:"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克莱门特从维沙华抽走的那些东西。"

"我不知道丢失了什么东西。"

"我没心情跟你废话,克莱门特什么都对你说了。"

他回忆起克莱门特对他说过的一些话,我允许瓦兰德里读了法蒂玛盒子里的内容……一九七八年的时候,瓦兰德里从维沙华抽走了法蒂玛第三个秘密的一部分。

"对我来说,你好像是个小偷。"

"敢在你的教皇面前口出狂言,你有什么证据吗?"

他没有上钩,让这个狗杂种的冥思苦想他都知道些什么吧。

瓦兰德里走近他,他似乎很得意自己穿着的白色羊毛袈裟,无檐便帽几乎遮挡不住他一头浓密的头发,"我不是在问你,米切纳,我命令你告诉我那个东西在哪。"

他的命令中带有一丝绝望,这让他感到纳闷,克莱门特的那封电子邮件可能不仅仅是一个将死的沮丧灵魂的随意感想,"我不知道丢失了什么东西,直到刚才你告诉我。"

"我应该相信你说的吗?"

"你想相信就相信。"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2:57

"我已经派人搜查了教皇公寓和冈道尔夫堡,克莱门特的个人财产都在你那里,我想要检查一下。"

"你要寻找的是什么?"

瓦兰德里将信将疑地上下打量他,"我不能决定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耸了耸肩,"相信我,我说的是真话。"

"好吧,天宝神父复制了露西亚修女写的法蒂玛第三个秘密,他把那个善良修女手写的稿子和他翻译的两张复印件都寄给了克莱门特,现在,翻译的复制品不在维沙华。"

米切纳的谜团正在揭开,"那么,你在一九七八年确实拿走了第三个秘密的一部分。"

"我只是想要神父翻译的那个稿子,克莱门特的东西在哪?"

"我把家具捐给慈善机构了,其他的在我手上。"

"你检查过那些东西吗?"

他说谎道:"当然了。"

"你没有发现来自天宝神父的任何东西吗?"

"如果我回答,你会相信吗?"

"为什么我应该相信?"

"因为我是一个好人。"

瓦兰德里安静了一会儿,米切纳也一句话没说。

"你在波斯尼亚都了解到了什么?"

他注意到话题的改变,"不要在暴风雨的时候爬山。"

"我明白为什么克莱门特这么珍惜你了,反应灵敏,再加上智慧过人,"他停顿了一下,"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他把手伸向衣兜,从里面抽出雅斯娜的记载,然后把这张纸交给教皇,"这是默主歌耶的第十个秘密。"

瓦兰德里接过那张纸,读了起来,这个托斯卡纳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非常犀利,视线从那张纸上转移到米切纳的脸上。这时,教皇的嘴里传出低沉的呻吟声,突然身体向前冲去,一把抓住了米切纳的黑色法衣,另一只手上还拿着那张纸,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恼火,死死地盯着他,"天宝的翻译复印件在哪?"

遭到突然的袭击,让他颇感震惊,但是却保持了镇定,"我认为雅斯娜写的东西毫无意义,为什么让你这么烦恼?"

"她的胡言乱语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我想要的是天宝神父的复印件--"

"如果那些话毫无意义,你为什么要袭击我?"

瓦兰德里似乎突然如梦初醒,他放开了他,"天宝神父的翻译是教会的财产,我想要它归还回来。"

"那么,你需要派遣瑞士警察去寻找。"

"我给你四十八小时把它交出来,否则我就颁布对你的逮捕令。"

"指控我什么?"

"偷窃梵蒂冈财产,我还会把你交送给罗马尼亚警察,他们想了解你拜访天宝神父的详情。"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具有权威性。

"我确定他们也想知道你的拜访。"

"什么拜访?"

他需要让瓦兰德里明白他知道的远远比他认为的要多。"你离开梵蒂冈的那天天宝就被杀了。"

"既然你知道所有的答案,那么你说我去哪里了。"

"我非常清楚。"

"你真的认为你能够靠虚张声势骗过我吗?你想让教皇卷入谋杀调查中,真是痴心妄想。"

他又使出了一个杀手锏,"你不是一个人。"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2:57

"真的吗?你继续说。"

"我要等着警察的质问,罗马尼亚人会非常感兴趣,我能够保证。"

血液突然涌上瓦兰德里的脸,"你不知道现在这里的局势多么危险,这比你想象的要重要。"

"你听上去像克莱门特。"

"在这一点上他是对的,"瓦兰德里把脸转过去,过了一会儿,才转向他,"克莱门特是否告诉过你,他是眼看着我烧毁天宝神父寄给他的信件的?他就站在维沙华里,任由我毁掉它。他也让我知道,天宝寄来的其他东西,也就是露西亚修女的全部版本的复印件,就在那个盒子里。但是现在这个复印件不见了,克莱门特根本不想弄丢任何东西,这我完全了解,所有他一定是给你了。"

"为什么那个翻译稿那么重要?"

"我不想自己做出解释,我只是想要你归还那个文件。"

"你怎么知道它曾经在里面?"

"我不知道,但是星期五晚上之后,没有人归还到档案馆,而且克莱门特两天后就去世了。"

"天宝神父也不在了。"

"你是什么意思?"

"你想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我会做任何必要的事情来得到那个文件。"

他的话语显得非常尖刻,"我相信你会的。"他想离开这里,"我可以走了吗?"

"出去吧,但是我想在两天之内听到你的消息,否则你不会喜欢我下一个信使的。"

他不知道教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警察?别的什么人?很难说。

"有没有想过卢女士是怎样在罗马尼亚找到你的?"当他走到门口时,瓦兰德里随口问道。

他听清楚了吗?他怎么知道关于凯特丽娜的事情?他停下脚步,向后看。

"她在那里,因为我给她钱,让她掌握你正在做些什么。"

他呆若木鸡,但是什么也没说。

"在波斯尼亚也是,她到那里是监视你的,我告诉她要运用她的天才来赢得你的信任,正如她一直的所为。"

他猛地向前冲去,但是瓦兰德里飞快地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控制器,"我只需要摁一下,瑞士警卫就会冲到这间屋子来,袭击教皇可是严重的犯罪呀。"

他停下了向前的脚步,控制住自己不发抖。

"你不是受到女人欺骗的第一人,她很聪明,但是我告诉你这些是作为警告的,你要小心那些你信任的人,米切纳。现在局势非常紧张,你也许意识不到,但是当所有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可能成为你唯一的朋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2:59

第五十六章

米切纳离开了图书馆,安布罗西在外面等候着,但并没有陪着他走到前面的凉廊,只是说车和司机会带他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凯特丽娜一个人坐在镶着金边的长沙发上。他试图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促使她欺骗自己,他一直感到奇怪,她怎么会在布加勒斯特找到他,然后又在罗马的公寓里出现,他想让自己相信,他们两个人经历的种种都是真真切切的,但是他禁不住想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表演,是事先设计好的,为了麻痹他的情感,降低他的抵抗力。他以前一直担忧的是房间里的工作人员或者是窃听装置,现在,他全身心信赖的一个人却成了敌人的完美特使。

在都灵,克莱门特曾经警告过他,你对于像阿尔贝托・瓦兰德里这样的人的城府之深一点都不了解,你认为你能够同瓦兰德里一争高低?不,科林,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是一个太正派体面的人,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他离凯特丽娜越来越近,顿时觉得喉咙发紧,也许他不自然的表情泄露了他的想法。

"他对你说了我的事情,是吗?"她的声音显得忧伤。

"正是你希望的?"

"安布罗西昨天差一点说出来,我想瓦兰德里肯定会说的,我对他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顿时感觉思潮翻滚。

"我跟他们什么也没说,科林,绝对什么都没说,我拿了瓦兰德里的钱,我想去罗马尼亚和波斯尼亚,这是事实,但是我到那些地方去,不是因为他们想让我去,而是我利用了他们,就像他们利用了我一样。"

这些话听上去很真实可信,但还不足以减轻他的痛苦,他平静地问道:"了解事实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她咬着嘴唇,他注意到她的右臂在颤抖,愤怒,过去她面对冲突时的反应就是愤怒,现在却没有表现出来,她没有回答他提出的问题,于是他说,"我相信你,凯特,我告诉你的事情是我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我没有违背你对我的信任。"

"我怎样相信你?"尽管他想相信她。

"瓦兰德里说了什么?"

"足以让我们进行这次对话。"

他很快就丧失了知觉,他的父母都不在了,就像雅各布・沃克纳一样,现在凯特丽娜又背叛了他,在他的生命中,他第一次感觉是如此地孤单,突然之间,作为一个被人遗弃的婴儿,出生在孤儿院,被迫同母亲分离,所有这些都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身上。在每条路上他都迷失了自己,现在到哪里都行不通。他曾经想过克莱门特离开他以后,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将成为他未来的答案。他甚至甘愿放弃他四分之一世纪的生活,就是为了一个爱她和被爱的机会。

但是现在怎么可能呢?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这种静默令人感到尴尬和窘迫。

"好吧,科林,"她终于说,"我知道了,我就走。"

她转身离开了。

随着她的离去,她的鞋跟在大理石地面发出踢蹋的声音,他想对她说,这没什么,不要离开,停下来,但是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直下到一楼,他不打算用安布罗西提供的车,其实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就想一个人待着。

他在梵蒂冈内部,但却没有证件或者护送人,但是大家都对他很熟悉,所以没有任何一个守卫质疑他。他来到一个挂满天体平面图和地球仪的长凉廊尽头,一抬头,看见莫里斯・恩格维站在对面的门口。

"我听说你在这里,"恩格维对走近的他说,"我也知道了波斯尼亚发生的事情,你还好吗?"

他点了点头,"我正打算以后去拜访你。"

"我们需要谈谈。"

"在哪?"

恩格维似乎明白了他的话,示意他跟着自己,他们默不作声地一起走到档案馆,阅读室里又一次坐满了学者、历史学家和记者们。恩格维找到了红衣主教档案管理者,他们三个人一起朝着一个阅览室走去。一走进房间,他们就把门关上,恩格维说:"我想这个地方是绝对隐秘的。"

米切纳转向档案馆者说,"我想你现在已经失业了。"

"我接到命令在周末前离开这里,接替者后天到。"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2:59

他知道这个工作对这位老人意味着什么,"我很抱歉,但是我想你的状态还好。"

"教皇找你什么事?"恩格维问道。

米切纳扑通一声坐在一把椅子上,"他认为我手里有一份应该在维沙华的文件,是天宝神父寄给克莱门特的,一个翻译稿的复制品,涉及到法蒂玛的第三个秘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恩格维向档案管理者投去一个奇怪的眼神。

"是什么?"米切纳问。

恩格维把瓦兰德里昨天去维沙华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就像一个疯子,"档案管理者说,"他嘴里不停地说盒子里丢了什么东西,他真的把我吓到了,上帝保佑罗马教廷。"

"瓦兰德里说了些什么?"恩格维问他。

他把教皇说的话对这两个人说了。

"那个星期五的晚上,"红衣主教档案管理者说,"克莱门特和瓦兰德里都在维沙华,但不知道烧掉了什么东西,我们在地板上发现了灰烬。"

"克莱门特对你说过这件事吗?"米切纳问。

档案管理者摇了摇头,"一个字也没说。"

一块一块的碎片正在往一起拼凑,但是还有问题弄不明白,他说:"整个事件太稀奇古怪了,露西亚修女自己在两千年证实了第三个秘密的可靠性,然后约翰・保罗把它公布于世的。"

恩格维点了点头,"我当时在场,秘密的原文是放在盒子里,从维沙华带到葡萄牙的,她确认那份文件和她在一九四四年书写的那份是同一个,但是,科林,盒子里只有两张纸,盒子打开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里面一个是露西亚修女的原文,一个是意大利文的翻译,没有别的了。"

"如果当时盒子里的东西不全,她会什么也不说吗?"米切纳问。

"她当时年纪大了,身体还很虚弱,"恩格维说,"我记得她只是扫了一眼那张纸,然后就点头了,据说她的视力非常不好,听觉完全丧失了。"

"莫里斯要求我检查一下,"档案管理者说,"一九七八年五月十八日,瓦兰德里和保罗六世进入维沙华,一个小时之后,奉保罗的特别命令,瓦兰德里又回来了,他一个人待在那里,长达十五分钟。"

恩格维点了点头,"看起来天宝神父寄给克莱门特的这个东西,打开了瓦兰德里认为早已关闭了的门。"

"这也许就要了天宝的命,"他若有所思地说,"瓦兰德里把那个所谓的丢失的东西叫做翻译复制品,是什么的翻译?"

"科林,"恩格维说,"关于第三个秘密,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更多东西。"

"瓦兰德里认为在我手里?"

"你有吗?"恩格维问。

他摇了摇头,"如果我有,我就把那个破东西给他了,我已经感到厌倦了,只希望离开这里。"

"有没有想过克莱门特会怎么处置天宝的复制品?"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知道,把它偷走不像是克莱门特的做法。"自杀也不是克莱门特的性格,但他觉得还是不说为妙,档案管理者对这个还一无所知,但是从恩格维的表情上来看,这个肯尼亚人也在想着同样一件事。

"波斯尼亚怎么样?"恩格维问。

"比罗马尼亚还要奇怪。"

他把雅斯娜写的东西拿给他们看,交给瓦兰德里的是一个复印件,原件在他的手上。

"我们对这个不要太相信了,"恩格维指着雅斯娜的手稿说,"与其说默主歌耶是个宗教经历,不如说它是雕虫小技,这第十个秘密很可能是目击者的想象,话再说白一点,考虑到写作者的视野,我不得不对它的真实性质疑。"

"这恰恰也是我的想法,"米切纳说,"雅斯娜让自己相信这是真的,于是就沉湎于其中了。但是读到这个手稿的时候,瓦兰德里的反应非常强烈。"他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他们了。

"他在维沙华就是这个样子,"档案管理者说,"简直是个疯子。"

米切纳目不转睛地看着恩格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莫里斯?"

"我也很困惑,几年之前,约翰・保罗的请求,作为一名主教,我和其他主教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研究了第三个秘密,那个秘密和前两个秘密非常不同,前两个秘密很准确,详细,但是第三个秘密就像一个寓言。教皇陛下要求罗马较廷在释意上给予指导。我同意了,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认为这个秘密是不完整的。"

恩格维手指着放在桌上的一本厚重、特大的书。这是一本古老的手抄本,书页太旧了,看上去就像炭一样黑,封面是用潦草的拉丁文写成的,四周是彩色的画,好像描述的是教皇和红衣主教。猩红色墨水写就的愈疮木(属两种美洲热带常绿植物,愈疮木或神圣愈疮木,并有重而耐久的树脂木材)字样已经退色了,几乎很难辨认。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3:00

恩格维坐在一把椅子上,问米切纳:"你对圣马拉奇(中世纪的神秘主义者,曾经为后世的每一个教皇起了一个别称)了解多少?"

"足以让我怀疑这个人是真是假。"

"我向你保证,他的预言是真的,这本书是一五九五年在威尼斯出版的,出版者是多米尼加的一个历史学家,名叫阿诺·威恩,该书是圣马拉奇对于自己观点的最后记录。"

"莫里斯,那些观点是在十二世纪的中世纪出现的,但是四百年过去了,威恩才把这一切都记载下来,我听过所有这些故事,如果真有此事,谁知道圣马拉奇说了些什么,他的话没有保存下来。"

"但是圣马拉奇的预言却在这里,发表于一五九五年,"档案管理者说,"我们的目录上是这样标明的,那么也就是说,威恩可能参考了这些预言。"

"如果威恩的书都保留下来了,为什么圣马拉奇的预言却失传了?"

恩格维指了指书,"即使威恩的作品是一份伪造物,是他自己的预言而不是圣玛拉奇的预言,但是这些预言也是相当地准确,鉴于过去的几年里发生的事情,预言的真实性更是不容争辩。"

恩格维拿出来三张打印纸,米切纳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看到这是一份叙述概要。

圣玛拉奇是爱尔兰人,生于一○九四年,他二十五岁时成了一名牧师,三十岁上成了主教。一一三九年,他离开爱尔兰,来到罗马,他把在主教辖区的日志上交了教皇伊诺森,在那个地方,他经历了关于未来的奇怪幻觉,他列出了一长串的人物清单,这些人有朝一日将会统治教会。他把这些幻觉写在羊皮纸上,把手稿交给伊诺森。教皇读了上面的内容,然后密封在档案馆里,直到一五九五年,阿诺·威恩再次记录了圣玛拉奇预见到的教皇清单,同时附上了圣马拉奇预言性的箴言,从一一四三年的塞莱斯廷二世开始一直到所谓的最后一位教皇后面的三个人。

"没有证据表明圣玛拉奇经历过这样的幻觉,"米切纳说,"据我的回忆,这些幻觉都是通过二手渠道获得的,在十九世纪后期添加到故事里的。"

"我们来读读其中的箴言吧。"恩格维平静地说。

他的目光再次停留在手中的纸上,第八十一任教皇被预言为百合和玫瑰,当时供职的是厄本八世,来自佛罗伦萨,该城市的象征是红色百合,他同时也是斯波莱托的主教,这个城市的象征是玫瑰花。第九十四任教皇被称为翁布里亚的玫瑰,克莱门特十三世在成为教皇之前,做过翁布里亚的总督。罗马教皇漫游者是对第九十六任教皇的预言,庇护六世的最后日子是在法国度过的,成为法国革命者的囚犯。利奥十三世是第一百零二任教皇,空中之光是对他的称呼,利奥教皇的两只手臂呈现出彗星的形状。约翰二十三世被说成了牧羊人和水手,这是一个非常恰当的称号,因为他把自己的教皇任期定义为牧羊人,而他召开的梵蒂冈会议的徽章上是十字架和轮船的图案,再者,在他当选教皇之前,约翰是威尼斯的教长,一个古老的海上都市。

米切纳抬头看了看,"太有意思了,但是这和其他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克莱门特是第一百一十任教皇,马拉奇把他叫做来自橄榄山的光芒,你能想起来马太福音第二十四章,那是世界末日的象征,是吗?"

他能想起来。耶稣离开寺庙,刚要起身,他的门徒就称赞起建筑的美妙,我告诉你实话,他说,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不能停留在另一块石头上面,每块石头都将被推掉。后来,在橄榄山上,他的门徒们恳求他说出什么时候才是世界末日,世界末日的标志是什么。

"基督预示他在那条通道上的复临,但是,莫里斯,你不会当真就认为世界末日已经不远了吧?"

"也许不是那么具有灾难性,但却是彻头彻尾的结束和全新的开始,克莱门特被预言是这个事件的先驱者,还有,在马拉奇描述的很多教皇中,从一一四三年开始,他最后的第一百一十二任教皇就是当今的教皇,马拉奇在一一三八年预言说,这个人的名字叫罗马教廷的彼特。"

罗马教廷的彼特。

"但那是个谬误,"米切纳说,"有人说马拉奇从来没有预言过彼得这个名字,相反,这是添加在他于十九世纪出版的预言里的。"

"我希望那是真的,"恩格维说,他快速地戴上一副棉手套,轻轻地打开这个笨重的手稿,古老的羊皮纸发出嘎嘎的声音,"读读这个。"

他低头看着下面的字,是用拉丁语写的。

在对罗马教廷的最后迫害中,统治者将会是罗马教廷的彼得,他会让教徒们蒙受许多艰难困苦,这以后,在七山城,令人敬畏的法官要审判所有的人。

"瓦兰德里,"恩格维说,"是自愿选择彼得这个名字的,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忧心忡忡了?那是几个世纪之前威恩写下的预言,或者说也是马拉奇的预言。我们要质问谁呢?也许克莱门特是对的,我们问得太多了,我们应该做我们喜欢做的事情,而不是应该做的事情。"

"你怎么能解释,"红衣主教档案管理者问,"这本书已经有将近五百年的历史了,而且那些关于教皇的箴言是很久以前预言的呢?如果对了十个或者二十个也许是巧合,百分之九十都预言正确,就不止是巧合了,那是我们正在讨论的问题。只有大约百分之十的箴言似乎没有站住脚,而绝大多数的箴言都是绝对准确的,再看最后一个彼得,正好是一百一十二任,当瓦兰德里选择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浑身都在颤抖。"

许多事情都来得太突然了,首先是凯特丽娜的暴露,现在又是世界末日可能离我们不远了,这以后,在七山城,令人敬畏的法官要审判所有的人。罗马在很早以来就被叫做七山城,他察看着恩格维的表情,这个老牧师的脸上写满了忧伤。

"科林,你必须找到天宝的翻译复制品,如果瓦兰德里认为这份文件至关重要,那我们也不例外。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克莱门特,找到他的秘密之地。"恩格维合上手稿,"今天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进入档案馆了,四面楚歌的局势已经形成了,瓦兰德里整肃了所有的意见不合者,我想让你们亲眼看到,来了解事态的严重性。默主歌耶的目击者们记下来的东西可以公开讨论,但是露西亚修女的手稿,以及天宝神父的翻译稿,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我不知道那份文件可能放在什么地方,我甚至无法想象雅各布是如何把它从梵蒂冈拿走的。"

"我是唯一掌握保险箱密码组合的人,"红衣主教档案管理者说,"我只为克莱门特打开过。"

当他想到凯特丽娜的背叛时,一种空虚感顿时袭上了他的心头,也许把注意力放到别的事情上能够有所帮助,即使只是很短的时间,"我看看我能做些什么,莫里斯,但是我甚至不知道应该从哪开始。"

恩格维的神情依然十分严肃,"科林,我不想过分地夸大这件事情,但是罗马教廷的命运也许就在你的手中。"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3:01

第五十七章

下午三时半

瓦兰德里借口从聚集在谒见厅的祝福的人群中走开,这些人是专程从佛罗伦萨赶来表达祝愿的,在他离开这里之前,他向他们所有人保证,他在梵蒂冈之外的第一个访问之地就是托斯卡纳。

安布罗西正等候在四楼,"米切纳离开你之后,同恩格维和红衣主教档案管理者见面了。"

他现在理解了事态的紧急,"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们在一间阅览室里,可门是关着的,我安插在档案馆的人只知道他们拿了一本古旧的书,一般情况下,这本书只有档案管理者能够经手。"

"哪本书?"

"愈疮木。"

"马拉奇的预言?你在开玩笑吧,那本书简直是一派胡言,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真是令人感到耻辱。"

"我正在重新安装窃听装置,但这需要一些时间。"

"恩格维应该什么时候离开?"

"他的办公室已经清空了,据说他几天后去非洲,至于现在,他还在他的公寓里。"

而且他还是财政官,到现在为止,瓦兰德里还没有想好代替他的人,他在三个一直支持他的红衣主教中间犹豫不决。

"我一直在想克莱门特对他们的个人影响,天宝的复制品肯定在他们手中,克莱门特只希望米切纳处理他的个人物品。"

"你是什么意思,圣父?"

"我认为米切纳不会带给我们任何东西,他对我们很蔑视,不,他会交给恩格维,我必须阻止这件事情。"

他等着看安布罗西的反应,他的老朋友并没有让他失望,"你想先发制人?"他的秘书问道。

"我们需要让米切纳看看我们是多么地认真,但是这次你不要出面,保罗,给我们的朋友打电话,要求他们的援助。"

米切纳进入他的公寓里,自从克莱门特去世以后他就住在这里,过去的几个小时,他一直走在罗马的街道上,半个小时之前,他的头开始疼,波斯尼亚医生曾经警告头痛会复发,于是他径直走进浴室,并吞下了两片阿斯匹林。医生还告诉他,回到罗马之后马上进行一次彻底的身体检查,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

他解开法衣的扣子,脱下来,扔到床上,床头柜上的钟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半,他依然能够感觉瓦兰德里的手,就好像现在还在袭击他。上帝帮助罗马教廷,一个没有恐惧感的人是危险分子,瓦兰德里似乎总是处在行动中,从这里冲到那里,表情冷淡,态度无礼,绝对的权力赋予了他没有约束的选择。他还想到了所谓的圣马拉奇做过的预言,他知道他应该不去理会这样荒谬的行为,但是一种恐惧在他内心越积越多,灾难就在不远的前方,他非常确信。

他穿上一条牛仔裤和意见带有钮扣的衬衫,然后拖着脚步走到起居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有意没有开灯。

几十年前瓦兰德里真的从维沙华抽走过什么东西吗?克莱门特最近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感觉是,事实突然间颠倒了,他身边的每件事每个人似乎都沾染了这样那样的污点。为了抖掉整个的一团糟,一个生活在九百年前的爱尔兰主教也许会预言,随着一个叫做彼得的教皇的到来,世界也进入到了末日。

他用手按摩着太阳穴,试图减轻一下头疼。下面街道上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在窗台下面的阴暗处,他看到了雅各布・沃克纳的橡木盒子。他记得他把克莱门特的东西从梵蒂冈搬走的时候,就带上了这个盒子,可是一直都是关着的。这里面可能就是克莱门特藏匿重要东西的地方,没有人敢看里面的东西。

他从地毯上缓慢走到盒子跟前。

他伸出手,打开了一盏灯,研究上面的锁头。他不想强行打开盒子,把盒子弄坏,于是他又坐了下来,想有没有什么最佳的解决方案。

克莱门特死后的那天,他从教皇公寓带来的纸板箱就放在几英尺远的地方,克莱门特的所有东西都在里面。他把箱子拽到自己的跟前,把里面的各种物品搜了个遍,这些曾经令教皇公寓熠熠生辉的东西,多数物品都引发了甜美的回忆,一个黑森林钟表,一些特殊的钢笔,一个镶有克莱门特父母照片的镜框。

他现在正在欣赏着那本白皮书的书皮,镶的金边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破旧了,他内心充满崇敬地打开了封面,上面写的是德语:值此成为牧师之际。自非常爱你的父母。

克莱门特谈及过多次他父母的情况,沃克纳夫妇是路德维希一世时期巴伐利亚的贵族,他的家庭是反对纳粹的,从没有支持过希特勒,甚至在战争之前的荣耀时期也没有。然而,他们却不蠢笨,他们把不同的政见深深地埋在心里,尽他们所能默默地帮助班贝格的犹太人。沃克纳的父亲帮助藏匿了当地两个家庭一生的积蓄,他用心地看管这些钱,直到战争结束。不幸的是,没有一个人回来索要那笔钱,相反,他把每个马克都给了以色列人,这在过去应该算作一个礼物,意思是希望将来一切都好。

昨天晚上的幻觉又在他的头脑中闪现。

雅各布・沃克纳的脸。

不要再漠视上天了,照我说的去做,记住,对于忠实的仆人有太多的话要说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3:01

我的命运是什么,雅各布?

但是回答问题的却是天宝神父的形象。

成为世界的一个印记,悔罪的信号,宣告上帝依然活力四射的使者。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真实的吗?或者只是一个大脑受到闪电袭击的人的幻觉?

他慢慢地用大拇指翻看着这本圣经,纸张又薄又软,像布一样,有些页的文字下面还划了线,还有几页的空白处做过笔记。他开始关注那些做过标记的段落。

《使徒行传》(圣经·新约)第五章第二十九节。顺从神,不顺从人,是应当的。

雅各福音第一章第二十七节。在我们的上帝眼里看来,纯粹的未受玷污的宗教应该是:当孤儿和寡妇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他们以帮助,保持自己不受世界的污染。

马太福音第十五章第三和第六节。你们为什么因着你们的传统犯上帝的诫命呢?这样你们会借由传统让上帝的话无效。

马太福音第五章第十九节。那个对哪怕是最小的训诫也怠慢,而且教会其他人也做出了同样举动的人,将会被认为是天国的最不受欢迎的人。

丹尼尔福音第四章第二十三节。你的王国将为你而保留,但是你必须首先要知道上天统治一切。

约翰福音第八章第二十八节。我不会利用我的权威做任何事情,只是宣讲圣父交给我的事情。

真是有趣的选择,难道是心烦意乱的教皇想要告诉我的更多信息吗?或者只是他随意的选择?

四缕彩色丝带从书的最底下边缘探出来,捆扎在正本书的四分之三的位置上,他拿起那些彩带,把书翻到指定的页码。

装订线上塞着的是一个很薄的银钥匙。

克莱门特是有意这样做的吗?这本圣经一直在冈道尔夫堡,克莱门特床边的床头柜上,教皇可以这样认为,只有米切纳才有机会检查这本书。

他取出钥匙,知道应该开哪把锁。

他把钥匙插入盒子的锁里,锁的制栓马上退让,盖子开了。

盒子里面是信封,足有一百多张,每封信都是一位女士写给克莱门特写的,但地址有所不同,慕尼黑、科隆、都柏林、开罗、开普敦、华沙和罗马,这些地方都是克莱门特曾经任职过的。每封信上的回信地址却是同一个。他处理沃克纳的信件差不多有四分之一世纪之久了,他知道这个寄信人是谁,她的名字叫厄玛·拉恩,是克莱门特儿时的玩伴,他从来没有过多地问及她的事情,克莱门特主动说出他们是在班贝格一起长大的。

克莱门特同几个朋友保持着定期的通信联系,然而盒子里面个信封都是来自拉恩的,克莱门特为什么把这些信件留下来?为什么不销毁它们?信的内容可能很容易产生误解,尤其是像瓦兰德里这样的敌人。然而,很明显,克莱门特认为这个风险是值得一冒的。

因为现在这些信件已经成了他的财产,他打开了一个信封,把信抽出来,开始读了起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22 23:02

第五十八章

雅各布:

听到华沙的消息,我的心都在疼,我知道当暴乱发生的时候,你就在那里,我看到你的名字被提到了。有些人就是想让你和其他的主教成为牺牲品,收到你的来信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知道你没有受伤,我非常欣喜。我希望教皇陛下会给你一份在罗马的职务,在那里你才会安全。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做出这样的请求,但是我祈祷万能的主,希望这一切能够发生。我希望你在圣诞节时能回家,在你身边庆祝节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如果你能够回来,一定要让我知道。我一如以往地等待你的下封信,亲爱的雅格布,要知道,我是如此地爱你。

雅各布:

今天我去了你父母的墓地,我休整了杂草,清理了石头,在墓碑旁留下了一束百合花,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他们没有活着看到你的成就,真的是件遗憾的事情。现在的教会大主教,将来也许会成为一名红衣主教,这是你交给他们令人满意的答卷。我的父母和你的父母忍受了太多的苦难,真的是太多了,我每天都在祈祷德国得到上帝的解救。也许,通过像你一样的好人,我们德国祖先留下的传统可以往好的方向发展。我希望你健康,我还好,似乎上帝在保佑我的健康。在接下来三个星期的时间里,我可能在慕尼黑,如果我到了,我会给你打电话。我的心渴望再次见到你,你在上封信里写的那些珍贵的话语让我感到浑身暖融融的。保重,亲爱的雅各布,你是我的爱,永永远远。

雅各布:

红衣主教阁下,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头衔,上帝保佑约翰·保罗,你终于得到了他的提升。再次感谢你让我参加了宗教会议,当然了,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是谁,我坐在边上,自己想着心事。你的科林·米切纳也在那里,似乎非常自信,正如你所描述的,他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把他当作你的儿子,这正是我们多年的愿望。给他爱,正如你父亲给你爱一样,雅各布,你要通过他留下一笔财富,这样做没有错,你对教会或者上帝的誓言也不会禁止你这样做。一想到教皇把猩红色的红衣主教帽戴到你的头上,我的眼睛依然充满泪水。这是我一生中最自豪的时刻,我爱你,雅各布,我只希望我们的关系成为你力量的源泉。保重,我亲爱的,快点给我回信。

雅各布:

卡尔·海格尔几天前去世了,在葬礼上,我一直都在回忆,当时我们三个人还是小孩子,在一个温暖的夏日,我们在小河边玩耍。他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要是没有你,我也许会爱上他。我想你已经知道这些了。他的妻子在几年前过世了,他一个人住。他的孩子们是一群忘恩负义、自私自利的家伙。我们的青年时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难道他们不珍惜自己的生身之地吗?有很多次,我带他去吃晚餐,我们会一边坐着,一边聊天。他非常地羡慕你,那个瘦小的雅各布,荣升到了罗马天主教廷的红衣主教,现在又是国务卿了,距离教皇只有一步之遥。他很想再同你见面,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班贝格没有忘记它的主教,我知道它的主教也没有忘记他度过青年时期的地方。过去的几天里,我每天都在虔诚地为你祈祷,雅各布,教皇的身体不是很好,很快就要选出一位新教皇,我已经请求上帝要眷顾你,也许他会关注一个老太太的请求,这个女人深深地爱着她的上帝和她的红衣主教。保重。

雅各布: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出现在圣彼得广场的露天平台上,我内心涌动的自豪和爱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我的雅各布现在是克莱门特了,这个名字的选择真是太明智了。一提到这个名字,我就回忆起你和我一起到大教堂里,拜谒墓地的事情,我记得你是如何把自己想象成克莱门特二世,一个成为教皇的德国人,即使在那个时刻,你的眼中都充满了崇敬,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一部分。现在作为克莱门特十五世,你成了教皇,亲爱的雅各布,要做一名明智的教皇,而不是勇猛的教皇,教会的建立和摧毁全在你的手中,让他们充满自豪地记住克莱门特十五世。如果你能回到班贝格朝圣,那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啊,希望你尽力安排那个日子。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哪怕只是短暂的时间,甚至在公共场合,对我来说也足够了。同时希望我们所拥有的过去能够温暖你的心,丰美你的灵魂,希望你充满力量、充满自豪地放牧着羊群,永远记住我的心始终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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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法蒂玛预言》--作者:史蒂夫·贝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