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37
这个盒子,是在我把那封信送到老婆婆那里的时候,老婆婆送给我的放老黄历的盒子。我倒觉不出有什么用处,但扔了又觉得对不起老婆婆的一番情意,所以就把它放进了书柜里面。
“老黄历,没有啊!”小风横翻盒子给我看。
空空如野,里面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
小风把一张字条递给了我,“云姨要我交给你的。”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十六个字:黄历之中,暗藏春秋。细细品读,受用无休。
难道这本黄历真的有什么玄机?可是现在没有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果然有古怪!”小风喃喃道。
“古怪?”我在这里呆了这么时间,也不见有什么古怪。他这么一来,就说有古怪?
“你这个木头,跟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小风说。
这一夜,我们两个仍然像以前一样,同床而睡。小风不住地给我讲些家里的事,说得口沫横飞,溅得整个天花板到处都是。和他说话,真是太轻松了,远不像和陈士心这样心机甚重的人说话一样不自然。说到深夜,我们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
元旦这一天,天下了雪,好冷。元旦这一天,雪离开了天,好凄。元旦这一天,雪化了,雪没了,雪死了,好伤感……
第二天一早起来,陈士心正给我们准备早饭。小风进了陈的房间,过了一会儿才出来。他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本书,是我婆婆送给我的老黄历。
“你在哪里找到的?”我简直不敢相信。
“在他房间的纸篓里面。”小风笑着说。
“这么快就能找到?”
“我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鼻子!”小风说着,还用鼻子嗅嗅那书。
是啊,旧书的味道是很特殊的。不过,怎么会在陈士心的房间里呢?
小风看穿了我的想法:“你去问问他不就明白了。”
我进了厨房,陈士心正在烧菜。
“士心,这本老黄历怎么会在你的纸篓里?”
“哦。它呀!我那天到书柜中找书看,无意间发现的。拿出来看了看,都有味了,也不好看,就随手扔了。怎么了,你很喜欢看么?”
“不是。是一个老婆婆送我的。虽然没用,但扔掉了未免不太礼貌。”
我从厨房走出来,小风正在诡笑。我待要问他为什么发笑,他用食指堵住了嘴唇。然后冲着厨房喊:“洛益啊,来教我打游戏!”,显然是故意说给陈听的。
小风把我拉进了陈士心的房间,他从纸篓里捡起几张纸递给我看。
纸上空空的,白白的,一个字也没有!
“怎么回事?”
“你自己想想清楚吧!”小风低声说。
白纸,意味着不是废纸,也就是故意放进去的。为什么放进去呢?为了掩盖住书。为什么要掩盖住书?为的是不让我看到。为什么不让我看到?……
“他知道这是一本宝书,所以要得到。但是他不想让你知道里面内有玄机,所以背着你,把它藏起来。但是藏到哪里呢?如果锁起来,或是转移到其它地方,你一旦发现了,势必会起疑。所以就放在纸篓里,乍一看好像是扔掉了,其实还可以趁你不在,拿出来看。这个办法,真是一举好几得!”小风轻轻地说。
我冷汗直流,呆住了……
陈士心还是一直在瞒着我,他……我的心一下子好像被扎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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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1:37
“别难过了,为这种人,不值得。”小风依旧轻声地说。
他打开电脑,打开了“疯狂飙车”的游戏,冲我说:“你总得帮我把这出戏演完吧。”
我走了过去。
“怎么玩?”他说。
我没有心思和他说笑,干这个。我的心好冷。
小风把耳朵凑过来,“但愿他现在还没有发现书里的秘密,你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我被他这么一说,也明白过来。不能再被陈士心利用了,于是定定神,装作若无其事地教起小风玩游戏。
陈士心叫我们吃饭。我和小风走到餐桌。
小风还在洋洋得意地数说着游戏的乐趣。我一直笑,努力地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瞒过陈士心,要知道,他可是未卜先知的天机!更可怕的是,如果他已经破解了书中的秘密,那么后果就更加不可想象了。
“士心,今天什么安排?”我问他。
“明天就是杨紫莹和杜网罗结婚的日子了,我们必须想办法混进去。所以我今天必须去安排一下。你就在家里好好陪陪小风好了。”
“这样最好不过。”小风抢着说。
吃过饭后,陈士心出去了。
小风说歪着嘴说:“有——古——怪。我怕是他去找黄历上的东西了,因为刚刚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我跟着他去看看。”
“小心点,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我说。
“知道啦!”小风头也不回地走了。
趁着没人,我拿出了黄历,仔细地翻看,想从里面找出些头绪。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
一页页翻过去了,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干脆就放弃了,以后再说吧。
闷闷地呆了一天,看看电视,玩玩电脑。无聊到了极点。
陈士心回来了,在小风之前。
“小风呢?”他一进屋子就问我。
“他出去了,说是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我撇谎。
“哦。”陈士心点点头。
我现在已经不敢再相信他的话了。我终于拉开了和他的距离,所以突然一下子,觉得他真的好假。
“你安排的怎么样了?”我装作关切地问。
“还好。明天……明天我们两个去参加婚礼,胡爷也去。”
“和胡爷一起吗?”
“不是,胡爷是被武越南邀去的。我们是要装作是婚办公司的,去布置礼场。端端果点之类。”陈士心冲我笑笑。
“这样最好了。省得被认出来。……为什么武越南要邀胡爷去呢?给他助阵?”
“他不仅请了胡爷,深冶北边有些名堂的帮会老大都请了。他给了胡爷不少好处,我看武越南是为了防止一动起手来,自己势力单薄,所以要拉拢些人。”
“看来,这个婚礼倒是不平静喽。”
“那是一定的了。你要准备好了,说不定你还会和‘刀鬼头’动上手……”
刀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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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1:38
陈士心又接着跟我说了好些他的见解。他说,第一,这一场戏有三把算盘。第一把是武越南,武越南一心要为女儿血耻,所以一定会想办法在婚礼上闹上一番。第二把是“拐脚斧”等武越南的手下,这些人一定会认为,为了一个女儿,和小青帮闹翻,是一件不理智的事,但又不能违抗武越南,所以有可能会阳奉阴违。第三把则是小青帮了,小青帮虽然是举行婚礼,但无论怎样,也不会放松防范,所以,他这一把算盘是要镇住这些想生事的人。
第二,小青帮是不会因为少帮主和巨斧帮的人结了婚,就从此和巨斧帮同气连枝。说白了,要是结婚了,也不过是杜网罗多了一个玩物罢了,所以这个结婚,真的是太假了。武越南也不会真的让他的宝贝女儿嫁过去的。所以,两边都是在作戏罢了。
第三,武越南买通了我们北边的这一些大哥大,所以他就多了一重保障,所以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这个洞房花烛。结婚只是一个幌子,他的真正目的,应该是借其他帮会的头目在场的机会,对小青帮不利。
第四,只要杨紫莹平平安安地嫁到杜家,之前杜网罗强暴她的事情,也就不能再算小青理亏了,所以,小青帮一定会竭力镇住场子。
第五,杜网罗见了新娘,一定不老实。而杨紫莹又是一个火爆的脾气,这个洞房花烛夜,一定也平静不了。
第六,武越南他们都忌惮刀鬼头的厉害,可能已经有了什么对策。
我们又谈了好一阵子,小风仍是没有回来。
“小风他……”陈士心又问我。
如果小风跟踪过他,会不会已经中了他的圈套?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凛。
我仍要装作没事的样子,“他一向都是这个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辞而别了,不用等他了。”
我们两个吃过了晚饭,早早睡下了,为明天养足精神。
我白天的时候,曾经想过,离开陈士心。但是一,小风没有回来。二,我想知道,陈士心是不是已经破解了黄历里面的秘密。三,我的确还有一点关心杨紫莹的事。
第二天,新年的第一天。是个大家都忙着欢乐的时候。趁着这个吉日,新人结婚,本是一件好事,但是,放在这个黑社会里,就不同了。
我和陈士心早早地到了小青帮。桌席早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负责把果点摆放上桌。
七点时分,小青帮的礼车出发,排了长长一队,从深冶的东南向西北驶去,接新娘。
八点过后,礼宾陆续到来。都是深冶这边有头有面的人物,不止是黑社会的,也有商界、政界的人物。九点时分,勾陈的总帮主,以及手下的四大堂主来了。
杜铜铭亲自迎了出去,“胡爷,你真赏脸,能来参加我这个不肖儿子的婚礼。老杜我真是荣幸啊!”
“哪里话!我是要来沾沾喜庆。新的一年,也好有番作为。”胡爷的声音嘹亮。
杜铜铭把胡爷迎进来。我放眼过去,见这个胡爷长大五大三粗,很是魁伟。虽然很有一副霸气,却真的难以叫人看出,他是一个运筹帷幄的高人。
他身后的四大堂主,也都是气度不凡。除了见过北玄武沲爷,其他三个,果真都让我双眼一亮。
因为妙岩和野狼两帮,只送来了贺礼,并没有人来。所以席间的这些人物,除了小青、巨斧,就是勾陈的最大了。因此小青帮是丝毫地不敢怠慢。
十点左右,礼车归来。杜网罗迎了出去,从礼车里将杨紫莹接出来,牵着她进了礼厅。
他们的后面是武越南夫妇,再后面应该是武越南手下的“九斧”。再后面,是一些亲友之类的人。
礼厅里的宾客纷纷起立,向一对新人祝福。
杜网罗乐的样子,真可谓是下贱到了极点。杨紫莹一句话不说,低着头怏怏不乐。
“咦?”杜铜铭对武越南说:“听说老武手下有‘九斧’,怎么今天只来了八个?”
“哦,老七今天身子不舒服,我叫他在家里歇着了。”武越南微笑着,然后就给手下的人引见小青帮的“镇帮三手”和“五主旗”。寒喧之后,武越南不住地夸赞“罗刹手”——刀鬼头的好身手,一人力杀几十个特警。
席上的人大大地客套了一番。然后就吃吃喝喝,看节目、唱歌跳舞。举办这个婚礼,这里准备了好几个会场、各式各样的娱乐。真有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一天看似平静地过去了。大家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杜网罗也好像喝了不少,就让杨紫莹扶他回房去,两个人洞房花烛好了。
我端着果盘,费了好大的力才蹭到了陈士心的身边。“你是不是要改变想法了,看来武越南像是要和小青帮和解啊!”
“你错了,真相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好好看着好了。”陈士心神秘地笑笑,“你悄悄地溜到他们的洞房外,也许还能看到些热闹场面!”
“什么?”我不明白。
“那边要出人命了,快去啊!”陈士心摧促我。
我疑惑不解地向杜网罗的那一栋小楼走去。走到楼外十来米的地方,突听见里面乒乓作响,同时夹杂着叫喊声。
我急冲上去,只见新人的房间屋门大开,杨紫莹倒在血泊里,杜网罗脸上划了长长的一道血痕,正捂着脸,手中拿着一把匕首,血淋淋的。看来,杨紫莹就是死于其手。他旁边站着一个人,中等个子,双眼冒着冷冷地光,像是他的保镖。
门口也躺着一个人,生死不明。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银闪闪的斧子,上面写着“地荡斧”三个字。
地荡斧?就是武越南说的生病在家的老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杜网罗身边那个可怕的人,到底是谁?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38
机紫莹的手,无力地向我摆动着。她,这个不让我喜欢的女孩子,在生命将要结束的时候,有话要对我说。
我走过去,想要听听她说什么。
“走——开——”杜网罗旁边的保镖缓缓地说。他的手上,正滴着血,一滴滴,滴在木地板上。
我不理他,径直走到杨紫莹的身边。
“找——死——”保镖说着,一记直拳向我打来。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在我看来,却隐含着十几个后招。我急急一个后闪,他的一脚又飞踢而至。我将身一拧,从他的腿边擦过。
这时候,我的眼前一晃,接着啪的一声响,一把斧子在保镖的面前划过。保镖闪过。刚才在门口躺着的地荡斧突然冲了过来,一个剪腿衔住保镖的两个脚腕。
“你不是对手,他……是刀鬼头……快带小姐……!”地荡斧用尽气力对我说。
刀鬼头?
地荡斧的话没说完。他没有机会再说完了。刀鬼头将手指在下排牙齿上一划,又用舌头舔了舔,将一滴血弹在了地荡斧的前额。然后,那滴血在地荡斧的额头划过,绕着刀鬼头电快地划了一个圆圈,将两个人围在了里面。然后,这个圈从地面上跳,形成一道光柱。
圈子里面的地荡斧一下子被分成了七八块,没有任何前兆,没有任何理由。而他额头滴血以上的部分,仍“好好”地呆在光柱外面。
天!这是什么邪术?
没待我多想。又一滴血冲我飞了过来。我知道,如果让刀鬼头划上这个圈,我必死无疑!这滴血,是在为他那个古怪的杀人圈子寻找半径。所以,我一定不能在刀鬼头和他弹出的这滴血之间。
退是来不及了,这一滴血飞出,远比我要快出几倍。情急之下,我忙用力扯下一段袖子,向血滴飞过去。血打在我的断袖上,飞势受阻,在我身前停下来。
“好!”刀鬼头叫一声,一滴血向他身后弹去。
这滴血,只是为了找一个半径。他弹向他的身后,我则要向后逃出到这个半径长度之外。但此时的我,却不能作到,因为速度不够。能作到的,只有等死了。
突得被后一阵冷风,我被一个人抱开。是小风!
就在那一刹那,他已经携着我和杨紫莹飞离开了那个死亡半径。
“不是对手,快走!”小风将身边的一个空气清新剂踢飞过去,然后拉着我跳出窗子。
我们没有往远处跑,而是藏在了这栋小楼的楼顶。
杜网罗终于从刚才的惊心场面中恢复过来,开始在屋里大嚷大叫。
楼顶,寒风正冽。我脱下了工作装,给杨紫莹披上。
“阿健……”杨紫莹攒足最后一点力气,“我知道,我刁蛮任情,让你很讨厌,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可是,我偏不信,我得不到你,……从小到大,没有我得不到的,想不到,最后……”杨紫莹咳出了血,她稍缓了缓,接着说:“我知道,以前,你一直在骗我……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你能不能再骗我一次……对我说声……你……爱我……”
“我……”我当然知道,我应该满足她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心愿,可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咬着下唇,半天一语不发。
杨紫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我……爱你……”
她已经闭上了眼,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我知道,她是听到了,听到了我这个在任何人听来,都是那么不堪一击的谎言。多么的一个疯刺!
天,突然纷纷扬扬下起了雪,就好像预设好的剧情一样。这一刻,我的心里难受异常,虽然我对这个女孩儿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是,这一个悲剧,却远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楼顶上,我和小风,默默地送她走完了这个世上的最后一段路。
“小风!你把她的尸体送回巨斧帮。我还有事要办!”
“不要去找刀鬼头,我们两个都不是对手!”小风郑重其事地说。
“知道了,你放心吧!”
我们分头行动,我顺着墙壁滑下楼来。冲进杜网罗的房间,里面除了地荡斧的尸体,已经空无一人。我用火机将屋子点着,然后跑了出来。
杜家已经乱成了一团,武越南知道女儿残死,早已没了理智。幸好还有手下的人在侧,才不至拼命。旁边的各帮会头目,也颇觉小青帮处事不佳,却也没有动手之意。但这时,小青帮的帮众,纷纷聚集,在这座大宅的各个角落,都似有封锁,大有关门打狗之势。巨斧帮好像也早有准备,不知什么时候,也跑出来一大队人马。
忽听得西北方向一声巨响,接着火光冲天,又一栋楼烧了起来。这时候,叫喊声,枪声,东西摔砸的乒乓声,乱成一气,整个杜家别墅,变成一个战场。
在混乱的人群中,我找到了我的目标——杜网罗。刀鬼头已经不在他的身边。想是保护杜铜铭去了。我一刀飞死了他,然后扯下他的白色礼服,沾着他的血在上面写下了:“刀鬼头,我言出必践。下一场雪之前,一定取你项上人头!蓝中健。”
我离开了杜家,开一辆车向住处返回,没有去管陈士心,也不去理会胡勾,更加不会记挂巨斧和小青帮的事。
但是,我知道,我这么一冲动,杀死了杜网罗,却在无意间,帮了胡勾一个大忙。这一回,两帮一边死女,一边丧子,即使不想打,也非要打起来不可了。这样,两帮的实力必会大减,于是勾陈会,一定会混水摸鱼,趁火打劫。这个深冶的后起之秀,便可以一改“深冶四帮”分食深冶的局面,成为正西深冶黑手党的又一领袖。
我从前听人开玩笑地说过,雪,是上天的头皮屑。那么,就是天在挠头了?难道,这个主宰一切的上苍,也会有令他不能排解的愁苦吗?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39
第四卷 玄机乍破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道之为道,不可言。法之为法,不可效。清清于乎,飘飘若兮,皆在妄然也……
我开着车在路上走了好长时间。车开得很慢,我慢慢地整理我的思想。在陈士心身边这么久了,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心情舒畅。路边的风景,在这茫茫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凄凉,飘飞的雪花,埋葬了大地的深沉。却掩盖不了我心中的积郁。
回到家时,陈士心还在沙发上等着我。看到我平安回来,才长出一口气,说声:“回来了。”
“恩。”
“我还在担心你,没事就好。”陈士心关切地说。
“我没事,和刀鬼头见了一面而已。”我满不在乎地说。
“刀鬼头?你们两个交手了?”陈士心张大了嘴巴。
“是。我打不过他,但还好能逃出来。”我仍是面色平静。
陈士心长舒一口气,又问,“杜网罗是你杀的?”
“是。”
“为什么你说,下场雪之前要杀死刀鬼头?”
“不知道,就是看他不爽。”
“那你有把握没有?”陈士心轻轻地问,好像声怕吵到谁一样。
“没有,我现在跟本不是对手。”我谈然一笑。
“算了。要是你没有把握的话,就不要去找他了。就当是没说,反正让他紧张一下也好。”陈士心说,“要是你真的找了他,我担心你真的不是对手。要是有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不,我是一定会去找他的,即使是死。”我不是说笑,这个决定已出,决对不会反悔,“而且一定是在下场雪之前。”
陈士心不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好紧张。我顿了顿说:“我不知道后来杜家怎么样了?”
“哦,两帮人都是早有准备。其实,巨斧的本意不是为了嫁女,而是为了绑人。”
“怎么讲?”
“他们是假意结婚。地荡斧不是生病在家,而是伪装起来,藏在了洞房旁边。他们是想劫持杜网罗。地荡斧的功夫自然不弱,如果没有意外,稳稳当当拿下杜网罗,倒是有八九成的把握。而且在来到杜家之前,武越南就准备好了脱身之计,再加是有其他帮会的头目,料想小青帮到时候必然会投鼠忌器。待到平安地撤离之后,他们一旦回了西北巨斧的地界,小青帮就不好对付他们了。到时候,就凭借劫持了这个小青帮的公子,自然可以狠狠地捞他们一票。
可是没想到的是,在礼厅里的刀鬼头是个替身。这个替身,武越南在第一次和杜铜铭谈判的时候就已经见过,所以当然不会怀疑。他还暗自庆幸,只要能盯住刀鬼头,这个计划可以说万无一失。
可是,他们万不会想到,真正的刀鬼头,也在洞房旁边隐匿着。小青帮这一计,可谓是一举两得。一来,一个假刀鬼头,就足以让众人忌惮,所以杜铜铭一定可了安然无恙了。二来,真的刀鬼在他的爱子身边,也完全可以放心。
不出我的所料,杨紫莹果然在杜网罗的挑逗下沉不住气,两个人吵翻了。杨紫莹用事先藏在身上的刀,划伤了杜网罗。地荡斧见事不宜迟,马上对杜网罗动了手。可是,他没想到,刀鬼头就在他身后。
最后,杨紫莹在洞房残死,地荡斧同样也挂了。武越南的人得知,立刻闹了起来。小青帮知道事情不妙,就想在杜家把巨斧的人全部封杀,以绝后患。但是,巨斧早有准备,而且还有胡爷等一帮人在场,哪能那么容易!”
好复杂,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也许谁也想不到,事情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后来,你杀了杜网罗,小青帮始料不及,巨斧的几个头头趁机平安逃脱。小青帮见到事已至些,只好做罢了……”
我真的没想到,我这一冲动,居然有这么大的效果。此后,巨斧和小青帮的一场大战自是难免了。
“士心,他们帮战,你还会去么?”
“看来应该不用了,这一次任务,我们执行的还算漂亮。对于两帮大战的事,看来胡爷要静观其变了,我可以暂时松一口气,我们不久就离开这个酒吧,以后大概要呆在沲爷的身边了。”
“哼。”我笑了笑,自从和陈士心拉开了心里距离之后,我的思维逐渐变得敏捷,对于事情的分析,也比以前要周密了,大概是因为摆脱了对陈士心的思想依赖吧。胡勾放弃了这边的酒吧,一定还放弃了其他的地方,要让别人感觉出他在收缩。表面上,是要作出帮内有变动,暂时不会干予外帮事务的假象,实际上,很可能是聚敛实力,随时都作好了坐收渔翁之利的准备。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40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在用心机罢了,我才不愿意想那么多。陈士心既然暂时不会有危险,我决定先去办自己的事——老黄历。
我觉得与其在这里观察陈士心,倒不如自己去想想办法。第二天,我告别了陈士心,独自开车向正北蓝丘驶来。在刚出深冶边界的时候,小风飘在了车窗外。
“呼——好冷,幸亏碰到你。”上车后,小风打着哆嗦。“把那个什么莹送回巨斧帮以后,我悄悄地回你那找你,可是你已经不在了,我只好回到云姨这边了。”
“那天,你跟踪陈士心,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他好像还没有猜透里面的奥秘。”
云阿姨的别墅。
张哥见了我们很高兴,亲身把我们带进屋。云阿姨正一个人在沙发上了呆。
“云姨,其他人呢?”小风问。
云姨看到我回来了,直摇头,“怎么这么巧,云音、馨妍她们四个几个刚刚回到那边家里。”
“什么时候走的?”我问。
“别去追了,我还有话和你说。”云姨说,“哦,小佳还在,她就要开灵眼了。”
“开灵眼?”我和小风都是一惊。
“这个以后再说,你这一次来,是为了老黄历吧?”云阿姨笑着说。
“是的。”
“我看这件事,你最好还是去找找小风的师父,他对这个应该是最在行了。”
我和云阿姨说了好半天话,将我在勾陈的经历给她讲述了一番。云阿姨听的极是用心,而且每每讲到陈士心的时候,更是竖直了耳朵。
述说完之后,我在家里体息了下来。在这个极度豪华的环境里,居然也有了些富家公子的风度。颜姐正在开灵眼的关键时刻,不便打扰,于是我也就见不到她了。
第二天,我和小风早早地起了床,开了车直向东北擎武区驶来。
擎武区是这个城市的发源,虽然城市已经发展到了相当的文明,但是这里仍然保有了不少古香古色的风貌,大到建筑,小到修饰。听小风说,长风道观,至少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
我们还远在道观之外,就听到了里面一阵嘈杂。小风疑是出什么事了,风一样飞进了道观。
我紧跟着跑了进去。进了门才知道,原来是有个摄制组在这里拍古装戏。灯光、摄影、布景、演员等等一批人,将道观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我只好远远绕过,才能走进里面去。
除他们之外,还有些许的游客,有参观的,也有上香祈福的。隆冬时分,这里仍是人迹颇盛。
三清殿中,一个老道缓缓走来,他着一身青色道袍,鹤发风鬓,道古仙风。不用想,一定就是小风的师父,我的救命恩人——青云道长了。
青云道长打个稽首:“青云恭迎贵客。”
“道长你抬高我了,还没有感谢您的两次救命大恩呢。”我不好意思地说。
“都是尊驾福泽深厚,青云不过是按上天意旨行事罢了。公子,这边请……”
我跟随着青云道长,绕过了几个殿台。沿路上他的弟子各个是礼数有佳,风资不凡。
青云道长带着我来到一片枫树林。我不知道枫叶在这个季节,还应不应该仍是一番火红,总之这一片枫林,将我和周围染得一片暖意,叫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暖。
青云道长微笑着说:“公子和我年岁相去甚远,在殿房之中,不免有所不自在,此处正好且走且谈,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哦,还是道长想的周到。要是在道殿里,我还真的会不自然。对了,小风呢?”
青云道长笑着摇摇头,“准是看人家演戏去了!”
“这些人来这里吵吵嚷嚷的,不会打搅道长清修么?”我指的是那些来拍戏的人。
“静净于否,并不在身外,而在心中啊。”青云道长缓缓说。
“是了,道长说的太对了。”
“如今世人,往往头脑靡乱,心智失常,不辨真伪,皆是心神不静的缘故啊!世人追求了一生,也不知求个什么,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无?!”道长叹口气。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40
“道长,”我笑笑,“我这一次来,也是有求于您。”
“是老黄历吧?”
他怎么也知道?我从前以为只有电视里的虚构或是陈士心才有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自从云阿姨说她能预知未来,我已经很是惊讶,没想到,在这里,又出了一个未卜先知的高人。
我点点头,从羽绒服里面掏出了盒子打开,把老黄历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青云道长。道长接过了书,仔仔细细地翻看了良久,然后合上书本。“我还要细细参详一阵,公子不如在我这观中少住片刻。待我读通悟出了个中的奥妙,再加相告。”
“好,那让道长劳心了。”
我和青云道长又谈了好久,跟他这一番对话,让我收获颇丰,他传达给我很多我从未想过的道论,都是精辟独到,意味悠远。
之后,青云道长带我回到道场,他吩咐一名小童带我找到了小风。
摄制组还要在这里拍摄夜戏,这个时候,小风正坐在远处的一棵古杨树的枝梢,晃悠着双腿,津津有味地着着。
我也上了树。小风看是我,笑着说:“这帮人太逗了,演起戏来真好笑!”
我知道这个身临现场的机会难得,所以也颇有兴趣地看起来。是一出古装戏,戏名叫作“侠女小罗门”,主演是最近大红大紫的偶像派女星——万俟小薇。她的纯情可爱银幕造型,征服了几乎所有的观众,不少人对她已经着迷到了颠狂的地步。
能够一睹小薇的拍片现场,自然是一件难得的事。听小风说,之前来到观里的游客都被早早地赶走了。
是一场打戏,绳索等道具备齐之后,立刻开拍。我看着看着,也不由地发笑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写下的剧本,真是无聊透顶。还是古装片的大套路,文戏上床,武戏上房,打情接着骂俏,而且一点真功夫也没有。剧情真是烂得可以,在我看来,跟本就是逻辑混帐。要不是有几个偶像演员的出演,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看头!
中国的古文化,就这么被这一干人给玷污了。想想真是可悲。看了一会,我就困意大生。
“你说,那个万俟小薇长得怎么样?”小风问我。
“我身边的四大美人,她能比得上哪个?”我自豪地说。
“你别动不动就把她们搬出来行不?就算是葱儿,也是天级的美女。‘倾城系列’啊!”
“倾城系列?”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嘘——”小风皱皱眉头,“小声点,让我师父听见了,我就又要挨罚了!……你饿了么?”
“还好。”
“走,吃些饭去。”小风拉着我悄悄从树上跳下来。然后径向“青竹堂”走去。青竹堂是这个道观的食堂,里面几乎所有陈设都以竹制成。小风带着我进去的时候,一群小道吩吩叫他“七师兄”。
“小孙师弟,师父他老人家吃过了么?”
小孙师弟恭敬地行个礼,“师父说他正在参详玄册,不要我们打搅。”
“哦。你给我盛些饭菜,我给师父送去。”
小孙师弟盛好饭菜,给小风端了过来。小风说,“孙师弟,这一位是观里的贵客,你在这里好好招待。”
“哎——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去看望道长,回来在一起吃。”
“呵呵——没想到你还怕见生人,连我们的孙师弟都怕?”小风又要调侃我。
“你这么说,显然是把我当作贵客了?”我微笑着说。
出了青竹堂,我问小风:“令师在哪里啊?”
“当然是在观里!”
“废话!我是说在观里的哪儿?”
“这个很难说,我去看看。”小风说着,脚一点地,跳上了房顶。瑟瑟冬风中,他衣袂飞扬,当真还有那么一点仙家风采。
这时候我才突然一惊,他什么时候换上道袍的?
“师父在‘观星台’上,我要赶紧送饭去了,要是饭凉了就坏了!”小风说完,人影不见了。
我要是有他的速度,一定好好和他赛一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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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1:41
我跑到了观星台,这是一个十几米的高台,用大青石砌成,台阶不在台的四边,却在台的四角上。我轻步走上台,小风正在台角上立着。台子的正中央,青云道长坐在一个大薄团上,紧闭双眼,一手捧着黄历,一手正在掐算着。
小风大气也不敢出,恭恭敬敬站在一边。我也和他一样,站在一边静静等待。这里台上冬风冽冽,吹面如刀割。头顶上一弯钩月,更是增添了些许寒气。我和小风等了良久,道长终于张开双目。
他缓缓起身,对我说,“让公子久候了。”
我慌说:“哪里,倒是我让道长劳神了。”
小风这才端过竹篮,“师父,您还没吃东西吧。”
青云道长笑笑说:“不慌,不慌。这书中自有千钟粟啊,其中的奥义之精深,道传之博大,真人让人欲罢不能。”
“哦,那我们下去了。您也不要太劳神了,我把饭菜放在这边,你早些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小风和我下了台子。同时,一群人拖拖拉拉,迎面而来,原来是那个拍摄剧组。
“你们要干什么?”小风拦在路前。
“哦,小道长,我们要上去赶戏。”说话的好像是制片人。
“各位请回去吧。”小风语气坚决。
“为什么?”那一伙人有些不满。
“我师你在上面清修,不便被人打搅。”小风平时说话,有说有笑,可在这时却是异常的严肃,看来,他对师父的尊敬非比寻常。
“这个……我去找他商量一下!”大胡子制片跟本不理会小风,踏着台阶就向台上走,他刚迈上第一个台阶,小风已经拦在他身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我说过了,师父在清修,不便打搅,你怎么这么没趣!他老人家大发慈悲,让你们在观里拍片子,已经很照顾你们了,怎么还得寸进尺!”
小风这一番言语,把那个制片说得很是难为情。这时候,万俟小薇走上台阶,装作可怜楚楚的模样,对小风说:“小师父,您可不可以再给个方便,我们实在是很赶。都在外面冻了一天了,就剩这么一点,马上就好……我求求你了。”
小风打个哆嗦,冲我说:“洛益,对付女人我不在行,你来!”
这个混蛋小子,又把事情推给了我。我和那个小薇目光相接,然后不自在地低下头。面对这个可爱的小女生,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好。
“风儿——”是青云道长的声音,“罢了,不要为难远客。叫他们上来好了!”
小风无可奈何地说声“是”,然后带着众人上了观星台。我们到了台上,都是一惊,小风的师父,不见了!
剧组的人聒噪起来。小风不耐烦地对制片说:“你们慢慢拍吧。”然后和我下了台子。
“本来这里是一个清静的地方,你瞧瞧让他们弄成什么样子!”小风愤愤地说。和他之前兴冲冲地看人家拍戏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我无奈地笑笑,搭着小风的肩膀离开。突听背后一声惨叫,一个人从台子上掉了下来!
再纯洁的地方,也会有污垢。再清静的地方,也会有灰尘……
白雪之下,掩藏了多少的污浊,人世间真善美的背后,就有这多少的诡诈与邪恶……
这一声大叫把我和小风也吓了一跳,回头看时,摔在台下的人已经一片模糊。台上响起一声尖利的喊声,“哥哥——”,这个声音,是万俟小薇的。
我和小风急匆匆走了过去。那个人脚上捆着绳子,是头先着地,必死无疑了!台上的人喊着他的名字——“玉灵龙”,纷纷跑下来,在这里围了一圈。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万俟小薇声嘶力竭地喊。另一个男演员,忙过来安慰,他好像是那个奶油小生,叫什么“潘可多”,也是个名噪一时的人物。
万俟小薇昏了过去。剧组的人也乱作一团。
“走吧。”小风说,“我们还是不要打搅他们才是。”他此时已没有了刚才的不满,变成了一种惋惜。
我们到了“明月斋”。这是一个安置贵客的所在,我就要住在这里,由小风作陪。
“小风,你记不记得,他们说那个男演员,就是‘玉灵龙’,是怎么掉下来的?”我突然觉得不对。
“他们是说,绳子突然被甩断了,那个男演员双脚被绑着,头朝下摔死了。”小风说,“记得那个道具师还吓了一头汗,这时候不知道他缓过来没有。”
“可是,我记得我看到的绳子,断口是齐齐的,却不像是被甩断的,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小风瞪大了双眼,“居然有人敢在这里玩弄手段,走,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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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1:42
我和小风乘着夜色回到了命案的现场。剧组已经打过了“120”,玉灵龙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其他的剧组人员正在收拾残局。
我和小风在玉灵龙摔落的地方看看,他绑在脚上的绳子还留在了地上。小风拣了起来,看了看:“没有啊,明明是甩断的,哪来的什么整齐的断口,你看花了吧!”
我接过小风递过来的绳子,的确不是我说的齐整的断口,而是真正的被甩断的模样。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不对!小风,你拉住这一头!”我看出了绳子的问题,把绳子的一头递给了小风。
小风不明白我的意思,接过了另一端。
“你握紧了!”我说。
小风依言握紧了绳子,我拉住了另一端用力一扯,断了!
“怎么会这么不结实?”小风说。
“这条绳子跟本就不是用做捆东西的!那个道具师就是再粗心,也没有理由会弄出这么一条绳子!他们是绝对不会买这么不结实的绳子来做道具的。这种绳子,倒像是服装师那边用的衣饰。”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小风笑着说。
“我死去的女朋友,以前对演戏很感兴趣,她给我讲过一些东西。”我说,“这个剧组古怪的很!”
“没错。走,我们上去看看。”小风说着,扔掉了手中的断绳,抢先登上了台阶。
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曾读过些侦探小说,这时候竟也有了一种破案的冲动,匆匆扔掉了手中的绳子,紧跟着小风跑了上去。
出事之后,导演已经陪同几个重要的人去处理后事了,台子上只剩下了制片几个工作人员和几个演员,他们正在收拾摄影机等一系列道具器材。东西不多,本来可以很快收抬完的,这时候却被万俟小薇和道具吵了起来,大家乱成了一团。
我和小风走到一个木架子旁边,上面绑着一条绳子,一端垂了下来,断掉了。小风笑笑说:“这就是捆着玉灵龙的绳子,看来他是在摔下去之前,是被捆在这里的。”
“没错。”我说着,用手捋捋绑在木架上的绳子,检察它是不是有异样。
“喂!你们干什么!还嫌这里不够乱吗?!”制片大声吼道。
“喂——你们在我们这里闹出人命,我还没和你计较,上来帮帮你的忙,你倒反咬我一口?”小风叉着腰说。
万俟小薇走了过来,眼中挂着泪。她看着我说:“哥哥不幸摔死了,我们都很难过,所以说话有些不过脑子,两位不要见怪。”
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我和小风不由的起了同情。我顺着小风的话说,“哦,没关系的。其实我们也很难过,本来想上来帮帮忙的,哪知道会这样。”
“谢谢你们了,我们打搅了这么久,本来就不好意思了,今天还出了这样的事,哪里还敢劳烦你们帮忙。”
“你不用客气了,谁也不想这件事发生,你也不要太过悲伤。既然我们不方便在这里,那我们就走了。”我知道在这里调查是不太可能了,于是向小风使个眼色,走下台来。
“嗨,姑娘,你的这件衣服挺漂亮。”临走前,小风对万俟小薇说。
万俟小薇一怔,慌忙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说了句“谢谢”。
真不知道这个小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这个时候还在说笑。回头是,我瞥见地上有一张便条,是演员们怕忘记台词,从剧本上摘下的小抄。趁他们没注意,我拣了起来。
我们回了明月斋,简单洗漱了一番,就睡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爬起床来。小风被我一吵,也醒了。
“这么早就不睡了?”
“睡不着,作了一晚上的梦。”我说。
“梦见谁了?”
“万俟小薇。”
“啊——你这个大色鬼,才见了人家一面,你就……”
“我没有!”我忙说。虽然她真的很可爱动人,但我既然有了馨妍,绝不会对第二个人动心。我笑笑说,“你为什么昨天晚上夸人家衣服漂亮?”
“本来就是嘛,飘飘悠悠的,尤其是那根紫色长绦。”
紫色长绦!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是我昨晚的梦,万俟小薇正要用那个长绦勒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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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1:42
“小风,快,快跟我来!”我急忙穿衣服。
“怎么了?”
“别多问,快点!”
我们来到了摄制组的更衣化妆间。由于这次摄制的场面很小,这里的配备也就较为简单。化妆间只是一个简陋的大棚,里面从中隔开,一边男演员的,一边女演员的。
我直冲进了女妆室,里面一个女工作人员正在熟睡。我拍醒了她,她先是被我吓了一跳,小风捂住她的嘴巴说,“别出声,我们是警方派来的探员,这是我的证件。”他说完,还当真拿出一个警官证,“我们早就怀疑你们这个剧组里面有问题,已经观察你们好久了。现在请你跟警方合作,协助我们调查。”
那个女工作人员真就被他唬住了。立时不再作声。
小风瞅我一眼,“洛警官,你问吧。”
“好。”我冲他笑笑。然后看着那个女工,“你怎么称呼?”
“我叫王守芦。”
“你把万俟小薇的晚天穿过的戏服给我!”我故意装出一副凶巴巴审案的样子。
王守芦拿过了万俟小薇的衣服,我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交还给她。“你们剧组出了事,是不是要离开这里?”
“听制片和导演说,我们还会在这里留三天。”
“好,我们来调查的事,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我拉着小风要出去,“对了,万俟小薇和玉灵龙是亲兄妹,还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都不是,他们是以前一起拍戏认识的,听说还恋爱过,后来才成了兄妹。”
我和小风出了棚,小风低声问我:“你这个小子,装什么神秘!你发现了什么?”
“万俟小薇就是杀害玉灵龙的真凶。”
“什么?”
“你和我在观里走走,我想认真地看一看。”我说。
“好啊。”小风带着我,游览了大概整个道观。在一个沲堂边,我停下来。
“这里是?”
“这里是观里的小沲堂,我们从小就在这里戏耍,都管它叫‘小瑶沲’。”
小风的话刚说完,只听远处又是一阵吵闹。
“糟了!”我说,“赶紧回去!”
所有的剧组人员都死了,死状恐怖,各各都是七窃流出黑血,看来是中了剧毒。我急忙去找万俟小薇,她还在,也死掉了,一样的狰狞可怖。剧组里还有一个幸存者,叫做“浮幽”。据她所说,大家是吃过早饭之后,纷纷死去的。自已因为身体不舒服,并未吃早饭,才幸免一死。
明显是一个投毒案,可是我一直怀疑的万俟小薇也死掉了,凶手又是谁,难道,一直都是我错了?
我报了案。刑侦人员,法医等等一系列人员到这里检查了一通,连昨天的玉灵龙事件也问过,然后将二十几具尸体抬到车上,送走了。
“好了,你也不用多想了,这下有人处理了。”
“是啊。”
青云道长仍在解读黄历,我和小风则有了雅兴,在“经阁”翻阅些道家典藏。读到一本《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风,我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我们早已经吃过了午饭,现在应该快到晚上了吧。又怎么了?”
“这个时候正好,你说那群尸体应该放在哪儿?”
“应该是警方和擎武医院商量好,放在那里的停尸间了吧。”
“马上去!”我恭敬地放下了手中的书,从木椅上跳起来。
我们两个开车到了擎武区最大的中心医院——擎武医院。这里是我和馨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回想起来,真是格外的甜蜜。小风轻松地从值班室偷来两件白大褂,然后我们进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