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43

“小风,你个混球!为什么拿件女大夫的给我!”我低声说。

    小风吐吐舌头,冲我作个揖。我们并步绕过了回廊,向后院的停尸间走去。

    后院很是空旷,但仍有人在走动。我低了头,生怕人家发现不对。但是我身边的人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我,只顾走自己的。这时候,面前的大树哗哗作响,我抬头一看,节气已经到了小寒,这一棵树却仍然长的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一片片叶子,一片片血红色的叶子落下来,好像是整个世界所有人的血汇在一起,要把我淹没。我急忙跳开,远远地避开了大树。

    小风不见了!周刚才周围的人也不见了!刚才明明都还在我身边,这个时候,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按住了狂跳的心,轻轻地向停尸间走去。面前越来越黑暗,我的心跳得也越来越快。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后颈,一股寒流直在我的脊背蹿了下去,直到脚跟。我轻喊了一声,“啊……”

    “嘘——别出声。”

    是小风的声音,这个混蛋,竟敢吓我!

    我们在停放那一个剧组人员的停尸间走个来回。

    “你要找什么?”小风不知所以地问我。

    “空床。”我说。可是这里没有空床,我又一次怀疑了自己的推理。眼光茫然了。

    “咦?小风你看中间那一排!”我的眼睛一亮。

    “没什么不对啊?”

    “少了一张床,这一排的前后两排都有十张床,唯独这一排只有九张。而且床位还被移动过了,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太对了!我们检查出这一排少了谁,对么这个人一定就是凶手了!”小风说着,立刻去掀那些白布单。这时,天花板上传出了碎碎的脚步声。虽然这声音小到几不可闻,但我和小风都是耳力过人,却没有瞒过我们。小风急忙冲出屋去,我也急跟了去。

    屋顶上,但见人影闪动,两团白影正在纠缠。我站在一边,静候着小风的胜利。没多久,战斗就结束了。小风别住了那人的双臂,冲我喊了一声:“洛益,来揭开真相吧。”

    我走上前去,用手机照亮了那人的脸,果然,是万俟小薇。“果然是你,告诉我。为什么?”

    “哈哈,为什么?我也在问自己,倒底为什么?”她淡淡地笑了笑,“因为她们都该死!是他们……是他们拆散了我和哥哥……是他们让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和小风对望一眼。

    “就这么简单?就因为这个,你就把你爱的人也杀了?”我咬着牙说。

    “是的。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万俟小薇神情自若。

    “玉灵龙掉下来的时候,我无意间注意到了他脚上绑的绳子的断口是齐的,而剧组的人是说绳子是在拍戏进程中甩断的。如果真的是甩断的,怎么会有那么整齐的断口?那条绳子分明是被什么东西割断的!”

    “哼,这个都让你看到了!”

    “等到我和小风再次回去的时候,那条绳子已经被换掉了,变成了一条真正被扯断的绳子。我本来以为是我看花了眼,但是拿着那条绳子的时候,感到它比之前的轻了许多。以前有人给我讲过,虽然和平常的绳子没什么两样,但那条绳子是在演员的服饰上用的,常用来作装饰,是一种很不结实的绳子,用力一拉就断。所以我推测,这条绳子正是从演员的衣服上解下来的。”

    “没错。接着说!”万俟小薇耸耸肩,意思是小风把她弄疼了。

    “我们离开的前后,时间并不长,那么换绳子的人一定是在场的演员了,而你,明明在台下的时候,昏了过去,而我们回在台上时,你又精神饱满地和道具吵架,这不令人怀疑吗?

    我去看了看木架子上的绳子,也已经被换过了,和台下换掉的绳子是同一根,这就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心。你看到我在架子旁边,所以急忙过来和我们搭腔,把我们赶下台。后来,我趁你们不注意,拣到一个小抄,上面说,这场戏你用的武器跟本就不应该是那条紫色长绦,而是剑!而我们在台子上看到的你,却手握着那条紫色长绦。”

    小风笑了笑,他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是你把架子上的绳子解下来,然后把你束腰用的假绳子绑在木架子上。但是这样一来,解下来的绳子就没地方放了,你准备了长绦,为的是能把换下的绳子藏在里面。”

    “是啊,你假意去帮忙收拾道具,悄悄换掉了架子上的绳子,然后把原来的绳子卷在长绦里面。由于大家心里当时很乱,所以都没在意。”我说,“而你们这些演员回去要换下戏服,通常都是由服装师帮你们下换装。你自然不会让人看到你的长绦。你为了不露破绽,很可能趁人不注意,早先就偷偷地把长绦抛到台下了。等到换下了服装,再抽空回到台下,把长绦处理掉。

    第二天,我们去过更衣间,你的衣服上果然没有了那条长绦。那么,凶手就必定是你了!我本来以为事情到此,就已经结束了,哪知道一个早晨之间,你们剧组的人都死掉了,其中还包括你。我又一次开始怀疑我和判断,难道凶手另有其人?既然法医都说你死了,这件事也就只能作罢。”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44

听我说到这里,万俟小薇得意地笑了笑。

    “但是,后来我在经阁里面读些典籍的时候,看到了死后复生这一说,我突然有一种直觉,那就是,你在装死!所以我就和小风一起来验证我的想法……”

    “精彩!没想到,计划的挺周全,我还是被看穿了!”

    “可是,为什么?就为了玉灵龙抛弃了你么?”

    “这还不够么?他背叛了我,就该死!还有制片,要不是他让哥和浮幽那个贱女人搭挡,他们两个也不会好上!”万俟小薇愤愤地说着,然后看看我,“你是不是很奇怪?觉得一个清纯的女孩子怎么会这么残忍?”

    我点点头。

    “装呀!装清纯还不容易?呵呵,你更不会想到,我以前杀过的人,连自已都数不清了……哈哈……”

    “什么?”我和小风都是一怔。就在这一刹那,万俟小薇一下子从小风的手中脱了出来,小风知道不妙,慌忙向前一抓。我也生怕出事,慌忙冲上前去。黑暗之中,只听到“哧哧”两声,我的脸旁一阵恶风。我慌忙侧身闪过,但左肩还是被打中了,流出血来。

    小风以最快的速度制住了她,对我说:“她就是用这一招削断木架子上的绳子,让玉灵龙掉下来的吧。”

    我点点头。

    “现在怎么办?”

    “把她绑在楼顶上,然后报警。警察一来,看见这个假死人,一切都明白了。”

    小风找来绳子,把万俟小薇绑在楼顶上。我拿出了手机,正要报警,突然听见哗哗的声音,越来越响,一种死兆一下子让我动弹不得……

    轻于鸿毛的一片叶,压倒了泰山……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道德经》

    “哈哈……哈哈……”万俟小薇疯笑了起来,“妈妈,你来救我了,你终于来了……哈哈……”

    哗——是那满树的叶子,血色叶子,飘到了我们的身边。

    怎么回事?

    “呜——”那叶子里面细细簌簌地发出了怪声,像是有人女人在哭泣。蓦地,楼顶上亮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在我和小风的中间落下了一堆叶子,血色叶子,被点着了。整个楼顶一下子明亮的有些剌眼,我和小风不禁用手遮眼。

    面前,一堆叶子在翻飞,渐渐在空中舞成个人形,停在我们的面前。我和小风都不能动,脚上好像是被钉在了楼顶,顺着火光,我才看到了,我们的双脚脚背上,都各压了一片叶子。

    仅仅是一片叶子!

    记得谁说过,轻于鸿毛?我试着用手去捡起叶子,那叶子却好像有万斤重,一动不能动!

    “哈哈,你们这两个该死的,这会让妈妈整死你们,死!死啊!”万俟小薇放声大笑。

    我们动不能动,就要任人宰割。小风急出了满头大汗,那团叶子攒成的人形,卷了一卷,直向我撞来。耳边一声尖利的嘶叫,我感到,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卷,却丝毫不比七煞之落的叶刀逊色。

    最前面的叶子已经把我的衣服割破,我离死只有半步之遥!我急将脚用力向上抬了抬,可是越是用力抬,脚面上的叶子越上显重,这时候,又一片叶子,已经飞到了我的喉咙!

    距死亡只有二公分!我的脚下突然一动,我的脑子里也灵机一动,双脚努力向下一踏,跟着双膝内屈,同时将脖子后仰,整个人掉了下去。

    我重重地摔在停尸间的一具尸体上,楼顶被我踏下一个洞。不过片刻,小风也掉下来。

    “真有你的,怎么想到了这么一个怪法子!”小风拍拍身上的土,用脚拨开了脚边的石头,“幸亏是个危房,不然我们可掉不下来。”

    是啊,真想不到这个堂堂的擎武中心医院,竟然会有这么破旧简陋的停尸间!不过还是要多谢它,要不然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上面那个怪物怎么办?”我说。

    “是个怪物,我当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小风说,“以你我的能力,都斗他不过,逃吧!”

    小风话音未落,那卷叶子已经从房顶的大窟窿上钻了下来,哗啦啦的声响,着实让人毛骨悚然。不过更加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我们的这个停尸间一下子亮起来。虽是灯亮,却仍也昏暗朦胧。

    整个屋子里的尸体都动了起来,一颤一颤地抖动,一个个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44

僵尸?!

    我的脑子一阵电过。

    “呜——”那团叶子发出了声响,“这次让你们死个痛快!”

    这个声音极是隐晦,似是有个口齿不清楚的老妇在说话,但在我们听来,已经是恐怖到了极限。难道说,这卷叶子里面还有人在?

    她的话刚说完,那些尸体竟然立了起来,一张张白布单从他们的身上滑落,露出一张张面无表情的,死气沉沉的脸。那一团叶子又呜呜地怪叫一阵,僵尸们好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迈着机械的步子,分别向我和小风扑来。

    我和小风被他们分开在两边,都使出了浑身的招数,但这些已经死了的东西,怎么会怕我们的拳脚?而且我们越打,他们越是发狂。不过不时,我们已经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小风,有办法吗?”我急说。

    “有。”小风猛地跳起,在离他最近的僵尸肩头一踏,然后在空中打了旋,落在我旁边。

    “快说!”

    “去叫我师父来啊!”

    “你真是……”我从一具僵尸的臂下闪过,“死性不改啊你!这时候还开玩笑啊!”

    “还有一个办法,你来控制住他们,我找个机会施法。”

    “好!我试试看。”

    我努力使出招架之力,和这一群尸体纠缠。等待着小风施法。但是,我们在慌忙之中有所疏漏,忘记了那一堆怪叶子。小风虽然跳开了僵尸的纠缠,但立刻就糟到了叶子的攻击,一时间让他手忙脚乱。

    我们两个同时脱身不得,再这样下去,应该都要准挂。我心里更担心小风,那团古怪的叶子实在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必须尽快解决这一堆僵尸。想到这里,我稍稍定定神。颜姐说过,肉体都是由意识来控制的,意识又受到灵的影响。在没有灵和意识的情况下,肉体还可以被一些替代意识来控制,这些替代意识中,有肉体本身对动作的记忆,还有一种,就是咒。那么,这一堆行尸走肉很可能是中了咒?那么怎么才能让咒消失?

    我一边缠斗,一边思忖着。借着昏黄的光,我看到了这些僵尸的头顶上都顶着一片血色叶子,想必这就是答案了?

    面前一具僵尸伸着僵直的爪子向我抓来,我用力一跳。他抓住了我的脚踝,在空中甩了起来。趁这个机会,一片!我摘下了他头顶的叶子,果然,他不在乱动了!

    我心里一阵的喜悦,知道了对策,自然心里就大胆了不少。费了半天的劲,终于把各僵尸头上的叶子都摘下来,从僵尸堆里面逃了出来。

    小风,他已经浑身是血,倒地不起。见到我出来,用尽力气对我说:“快走,去找我师父!”

    我没有听他的,而是站在了那卷叶子的前面,也站在了小风的身前。

    “呜——”那一卷叶子分成了四份,分别站在我的四周。然后分别向我和小风攻击。我自顾不暇,自然没有办法照应小风了。不过,我知道,他之所以伤成了这个样子,一定是刚才为了照应我。我看穿了叶子对僵尸的手段,那堆怪叶子一定不会袖手,一定是小风从中阻挠,才让我这么快从僵尸堆中逃离了困境。

    现在,我想去给他帮一把手都做不到,真是惭愧!

    “呜——你还想再挣扎?你还可以吗?可以吗!呜呜……”

    “呜——你还想再挣扎?你还可以吗?可以吗!呜呜……”

    我面前的两团叶子把这句话重复了两遍,然后静静地退了下去。我急得出了一头汗,看到它们停止了进攻,长出一口气。

    这时候,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双手,刚刚抓过血叶子的双手,这时候已经变得一片血肉模糊!而且那些血,已经染红了我的双臂,正慢慢地向脖子上爬。我努力试着去擦一下手臂上的血,我的双手僵直了!

    一动不能动!

    这是一种极度的恐惧,因为,这个时候,我们的命,已经在了别人的手上。我从没有试过这么的怕死,从来没有。

    那一堆叶子又是一个急转,直向我削来。我极力退后,可是双脚也一个子不能动了。向下看时,脚背上又有两片叶子!

    “呜——这一次,你还能往下躲么?!”那卷叶子似乎极是得意地说。它的来势更加地猛烈了……

    死?

    有一句话叫作吉人自有天相,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适合我,但是,我还是被救了,是小风的师父——青云道长。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45

他从屋顶的破洞降了下来,衣袂飘飘,自然夹着一股劲风,将那一堆叶子带了过去,带离了我的死亡线!

    我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呜——青……云……”

    ……本书已和逍遥原创签约,无奈只好暂缓一下更新,大家见凉啊,不过可以到逍遥顶一下^-^……

    “呵呵,千叶婆,好久不见了……”

    “呜——费话少出,你是不是也要和我拼个死活?”那丛叶子的卷速放慢了,一团模模糊糊的烟从叶子的包裹中显现了出来,那烟漫来漫去,竟然勾勒出一张老婆婆的脸。

    “呵呵。那贫道倒想先听听尊驾的意思了?”

    “呜——我不想多生事端,既然你要救他们,就带着他们走吧!”那卷叶子说完了话,又高速地转起来,将一团烟雾勾出的脸又裹在其中。

    青云道长点点头,用大袖一拂,我脚上的两片叶子一下子被一阵疾劲的风吹开了。

    我扶起了小风。青云道长抬步向屋外走去。

    突然,我们的背后一阵恶风,我转头一看,几片叶子又直朝我们飞来,来势之凌厉,风声之剌耳,可谓空前绝后。

    又听见一动,是青云道长在作法。只见他长袖一翻,右手电快地用五指打个手结,拇指和无名指指尖相抵,捏成个环状,然后将中指笔挺地从环中穿了过去,其余两指依然竖立。这个手结,普通人要靠左手辅助才能完成,没想到,他只是用了右手!

    “清虚太乙无量法咒,天、雷、风、火——疾!”青云道长按指念咒,语速极快,念咒完毕,将右手的手结打开,一掌按在地上。

    我们的脚底突的生起烈火包裹着我们,向身外飞去,将打来的叶子片片焚尽。火势未减,又在我们的身围形成一个空心的火球,把我们包裹在其中。透过火幕,我看到这一团火,在片刻之间,已经打退了千叶婆的十六道进攻。

    千叶婆自说要放我们走,却暗中布下了数十道陷阱,可恶!

    “风儿,你要紧么?”青云道长看看小风。

    “受了些外伤,不碍事。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会来?”小风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

    “冤孽!师父怎也不料,竟让你们遇上这个怪物!”

    “道长,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问。

    “是个以叶为肉身的叶妖!”

    “叶妖?”我和小风异口同声。

    “不错。一个老妇死后,巧遇机缘,自已的灵与这堆血叶合为了一体。哎,此事说来话长,回头再和你们说清个中究竟……小风,你先把这‘玉清丹’服下,吐纳片刻。”

    “是。”小风吞下了玉清丹,然后盘膝而坐,呼吸吐纳起来。我则看着呼呼的火团外,那一团诡异的叶子。

    “公子,我们到外面去!”青云道长说。

    “好。”

    道长缓缓移步,从火球里走了出去,到了火球的烈火之中,依然处之泰然。我的心登登直跳,走到那烈火幕之中时,一股灼烧的痛简直让我晕过去。急忙一咬牙,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烈火。

    火球之外,是一个通红的世界,血色的叶子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更显得血艳欲滴。那一簇叶子在空中高速地急旋,突然向青云道长扑卷而来。还未到我们的身前,一阵阵剌耳的尖鸣已经让我难以支撑,忙紧紧地用手塞住耳朵。但见青云道长捏指成结,口中念念有词,一股烈风从天而降,在我们的身边打一个龙卷风,将攻来的叶子带着转起来。虽是这样,但那剌耳的声音却丝毫不减,反耳又夹杂了些叮叮当当似是金属相击的声音。

    又是一个突然,青云道长脚一点地,从这道吹面如割的悍风之中冲了出去。之后,那些剌耳的怪声渐歇,但风声仍良久不绝。

    我鼓足勇气,又从烈风之中钻了出去,风卷之外,道长已经和那一团叶子死死纠缠在一起,这一番打斗,却一点声息也没有,除了方才的嘘嘘风声,呼呼火声,一点其它的声音也听不到。但越是无声,越是让我提心吊胆。其实我和小风早都清楚,既便是青云道长,也没有完全制胜的把握。这时候,看到他们斗得势成焦灼,我的心已经提到噪子眼,双手紧握,浑身僵硬。

    青云道长被弹了出来,面如死灰,嘴角挂血,按着胸口,大口喘气。那团叶子呜呜地笑起来,像是在嘲笑青云道长欺世盗名,不过如此。

    青云道长微微一笑,伸出了藏在背后的右手,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呜——心……咒……”

    她说的“心咒”,就是说青云道长已经在心里默念了咒词。而且道长是在背后打成了手结,当叶妖千叶婆发现的时候已然不及反应。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45

道长那一口血,顿时犹如一条火蛇闪电一般直飞了过去,千叶婆闪躲不开,全身中招,登时火染全身。随后,她大声呜咽,痛楚之中,又仿佛有着一层得意。

    青云道长大叫一声不好,急忙向前冲了过去,那叶妖见他前来,急忙后闪。“呜——青云,你料不到我从你身上得到了至宝,现在你自己亲手把它烧毁了,你高不高兴?”

    我定睛向叶团处看去,在那烧红的,飞舞的叶片之间,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老黄历!

    糟!千叶婆把道长怀中的黄历偷了出来,道长竟自不知。这一会,老黄历已经被他烧得面目全非。道长最终还是冒着同样被烧的危险,将书夺了回来,这时候,他已经浑身被火,大有一番痛楚,但道长只顾着扑灭书上的火,全然不顾自已的生死。

    叶妖在大笑。我急忙冲上前去,试着扑灭道长身上的火,但未到他跟前,就已经被火的热浪燎得不敢靠近。这时候,一阵风起,小风急得也来到近前。

    “师父!”小风已经泪水满眶,“你……”

    青云道长淡然一笑,显是早已不屑死生。

    我灵机一动,“小风,把道长送进风阵!”

    “好!”小风打个机灵,我们两个再不畏烈火,将道长和我们一起推进了龙卷风的法阵中。果然,在上升的风吹动之下,道长身上的火被带上了高空的风口,但道长浑身通红,显然是痛不可当。我再细看去,道长的双肩上各压着一片血叶,正在慢慢地被点燃。

    “卑鄙!那个叶妖趁师父夺书,用叶子封住了师父的双手,让他再不能施法自救。我说师父怎么会被自已的法术所伤!”小风泪流满面地说。显然,青云道长的性命已经在呼吸之间。他却丝毫没有办法。

    “小风,你一定要把道长平安带出去!”

    “嗯?”小风不解我的意思。

    我已经无暇和他解释了,我知道,只有拼一拼才可能救得了青云道长。我闭了眼,努力集中了精神,终于,我和身体变成了水的形态……

    “洛益,不要……”

    我扑到了道长的身上,想要用自已水的身体,来扑灭道长身上的火。一阵眩晕,我的身体飘乎起来。

    朦胧中,我浑身灼热,不知抓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东倒一下,西歪一下,最后终于没有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青云道长正笑吟吟看着我。我的身边被密密麻麻的圈圈和符号围拢着,那些符号正发着蓝紫色的光。

    “公子醒了?”青去道长说。

    我定神向这位道者身上看去,他身着灰袍,面色泛青,须发被烧去了不少。显然那一场火劫,对他的伤害实在不小。

    “道长,您没事吧?”

    “多亏了公子以身相救,青云才逃过此劫。”

    “道长哪里的话,您为了我一本黄历,甘冒大险,我还不知道怎么向您表达谢意。”

    “哎!真上天意叵测,若不是你我连同黄历都遇火焚,怎么能破开这黄历之中的玄机?真上天意所归啊!”

    “什么,您是说,黄历的迷题被解开了?”

    “正是,公子且看。”道长将一本薄薄的书递了给我。我拿起一看,书皮上写着四个神峻的大字“丹刖玄志”。

    “这是什么?”我不解地问。

    “老道多日推演,却只在黄历之中推出十几个字:‘青木在东,乙二丑宫。天下地上,水火不容。’这些话颠来倒去,丝毫没个缘由。昨日正自忖间,突来一阵心悸,掐指算来,知是徒儿有难。匆忙之间,也未将黄历妥善安置。直至中了千叶妖的计,将黄历夺回之时,方始领悟。将那十六字,是每句取次字,相连在一起……”

    “木——二——下——火——”我低声念叨。

    “不错,再将此四字相连……”

    “哦,我懂了。‘木二’,就是两个‘木’,是个‘林’字,下面再加一个火,就是一个‘焚’字。原来老黄历的玄机所在,就是要烧掉它之后,才能知道。”

    “正是。这一本《丹刖玄志》,就是在黄历烧尽之后,蜕变而出。恭喜公子,又得宝卷!”道长说着,现出了慈祥的笑容。

    “这么些天来,真上让道长劳心了,我真是过意不去……”

    “哎~”道长摆摆手,“贫道不过是希望公子能早日洗出灵光,为福苍生而已。”

    “洗出灵光?”我睁大双眼。

    “不错。公子现在就如剑未出匣,刀犹在鞘。纵是天赋异灵,仍然不能尽绽锋芒。须待得灵光洗出,届时什么邪魔妖道,统统在彼神光之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46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洗出灵光呢?”我问。

    “冥冥自有数定,贫道法力卑微,自不能尽惴天意……我看公子不妨先参透这本玄志。洗灵之事,不可强急。”

    一轮月,一阵风,一卷书,一片叶……

    有些事不需要原因,有些事没有结果。许多时候,人是无从选择的,就仿佛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一直在控制我们的思想,引领着我们的行动,仿佛是浑浑噩噩,却自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法则……

    大约在一百年前,有个人叫欧显化,是这里的一代武术名家。他擅长脚技,据说两只脚竟比双手还要灵活,于是就有人称他为“四手真王”。欧显化一生嫉恶如仇,若见不平,定然出手相助。而当时,又是一个国破家亡,外强侵略的混乱局面,可谓豺狼凶恶,虎豹横行。在这个时代中,欧显化虽然成就了一代侠名,却也因此得罪了不少恶人。有的人,在作了坏事之后,没等欧显化来找,就已经把他树为大敌,四处暗算。更有甚者,专作坏事,专等欧显化来找他的麻烦。

    后来在长兴老店,欧显化遭遇了三十二路高手的围杀,在力敌百余人后,终于被擒。之后,他的仇家对他进行了多日的酷刑折磨,其中最残忍的,就是将欧显化最得意的双脚斩去,是为“刖刑”。

    天道昭彰,在欧显化就要被杀害的前一夜,一个老道冒死将他救出了牢笼。但欧显化既失双足,自觉不如一死。老道见他自暴自弃,就对他进行了多番开解,最后,欧显化大悟,就拜了老道为师,道号“丹刖子”。他在老道死后,整理了老道的书房,竟从中悟出了更高层次的功夫,更准确地说,是攻击博杀的要术。于是后来便云游四方,又整理了多方面材料,终于在临终前,著成这一本《丹刖玄志》。

    这本书是匆匆完成,没有个完整的体系。想是丹刖到了临死前,才着手起卷。但是,书中却详详细细地介绍了千百种术。“术”一词,在这里是指在博杀之中所能用到的一切手段。书中将这些手段大至分了三种:

    第一种叫作“体术”,将博杀的特殊技术施于身体上,就是体术。其中又分成“异术”、“炼术”、“招术”等等。“异术”可以将人的身体或某一部分变异,从而产生人体所不具备的功能,如将手指甲变为利刃,手臂化作铁链等等。“炼术”,则着眼于开发人体已有的功能,如跳得更高,力气更大,身体的柔韧性更好等等。“招术”。则是一种纯格斗技,包括了各中拳法、招式、器械等等。

    第二种叫作“灵术”,是将术施在灵上一种手段。其中有“通灵术”、“幻术”、“知术”等等细项。“通灵术”可以直接与灵相通,有困灵、退灵、杀灵等等法门。“幻术”,是一种让敌人产生幻觉的手法,可以扰乱对方心智,将对手陷于痴颠的境地。“知术”,则可以影响人的思想和感观,可以说,确是一种玄妙的术。

    第三种叫作“方术”,是将术施于外物的技术。又有“法器”、“法术”、“法阵”之分。“法器”,是施术者将术施于有特定法力的器具上,“法术”,则不拘于固定的器,可以驾风御火。青云道长在和千叶婆交手的时候,所用的借风、唤火之术,应该就属于此类。“法阵”,在是一个时空概念,施术者将定义一段时空,在这个时空之内,一切都有某种规则操控。

    在玲琅满目的各种术之中,我找到了这么一个:血狱阵。

    血狱阵,施术者将自已的血弹出,血会绕自己划个圈子。在这个圈子划成之后,只有血滴的主人,也就是施术者本人会安然无事,圈子中的其他一切生灵,将会被几道玄气切为数块……

    刀鬼头!

    原来他使的是这个“血狱阵”!我心头一凛,接着看下去。

    此术有三种进阶,其一是改变圈形,由最初的正圆,可变为椭圆,随后是方形,三角,最后可以变为和正圆等积的任何形状,名为“血狱异形术”。

    其二是将手中弹出和血滴变小。此术在初始施用时,施术者的血滴必须有足够的大,才能保证让圈内的人丧命。施术者通过修炼,可以将血滴变得越发的小,以至于让有力躲闪的人,难以看清血滴的走向。这一种进阶的最高境界,可以在没有任何伤口的情况下,将血从血管里直接送到体外,血滴之小,可以想见。如此更可以在举手投足之间,神出鬼没地狙杀敌人。这一种进阶,名为“血狱无形术”。

    其三,在敌人被困在血狱之中后,必将遭受斩杀,这一进阶是要将敌人死时溅出的血,再度绕着他围成一个血狱,如此,如果敌人是一群人,这个血狱就会一传十,十传百,成了一个百杀阵。这一个进阶就是“血狱百杀阵”。

    好可怕的术!我不知道刀鬼头到了什么程度,既便是他没有进阶,单是一个最元始的血狱阵,我已架招架不能了。

    我又在观里呆一阵子,和小风一起解读这本书。小风最初说这本书是送我的,他不愿意贪我这个便宜。我说既然他以后要一直帮我,多了解些东西也好,于是他也不在推辞,和我一起研究起来。我们若是有什么费解之处,就去找他的师父给我们讲解。青云道长则不辞劳心劳力,耐心给我们找出答案,将其中难懂的文言、俚语、术语、典故一一给我们细心解释。

    这一天,已经是腊月廿四,我们已经将最后的章节都弄清楚了。解谈完毕后,青云道长说,“风儿,你去给公子再找些绵被,明日要降雪,天气要再冷上几分了!”

    “道长,您是说要下雪了吗?”

    “不错。”

    “哦,不用给我添置绵被了,我就要走了!”

    “唔?公子为何急着要走?”

    “我要去找刀鬼头解决我们的恩怨,我说过,下场雪之前会去找他。”

    “从公子的面色上看,这个刀鬼头断不是寻常的角色,但不知公子有几成的胜望?”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47

“坦白说,二成不到!”我叹口气,“他会使‘血狱阵’。”

    “血——狱——,”青云道长缓缓地说,“这个倒是棘手的紧啊,公子一定要去么?凶多吉少啊!”

    “一定要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是非去不可!”

    “那贫道也不好拦阻,叫风儿和你同去吧!”青云道长缓缓说。

    “我就是怕您说这么一句。”我看看小风说,“如果我回不来了,我希望他能留着照顾我的家人。”

    “师父……”小风插嘴道。

    “风儿,你有什么话说?”

    “既然是危险,我更不能视之不理。让我和洛益一起去吧!”

    青云道长点头看看我,“我看还是让风儿同公子一道前去吧,如此也好有个照应!”

    “那……好吧,我们现在就走。”我说。

    青云道长叮嘱了小风一番,然后就不在说话,独自去给三清上香去了。

    我和小风简单地准备了一番,就朝正西深冶进发。

    我们到了正西深冶的时候,已经又是入夜了。路上我给陈士心打了电话,他告诉了我他现在的住处,我费了不少力气,总算找到了。

    现在的陈士心,可谓是有头有脸了,比从前的肥霸,可要风光了不少,此时身边已经有了数个高大的精英保镖,看来,他这条命,已经比从前贵了不少。

    他亲切的和我来了个“会晤”,在他宽敞的客厅里,我和小风坐了下来。三杯浓浓的热咔啡,正冒着热气。

    好长时间不在帮中,帮里有了不小的变化。在巨斧和小青两帮大战之时,胡勾暗中勾结了不少小的势力,对妙岩帮进行了偷袭,而由于勾陈本来就神神秘秘,再加上其他小帮会的介入,人员混乱得很,至使妙岩到现在还在追察是谁作的。

    警方原本是有防备的,春节将至,谁也不想社会动荡。但在勾陈偷袭妙岩之时,警方正在极力地与巨斧和小青帮周旋,再也无暇旁顾。所以勾陈这一次来了个混水摸鱼,向前大大地迈出了一步。一举成为和原来“深冶四帮”齐名的“深冶第五帮”。

    由于一贯上好的表现,陈士心已经是北玄武堂沲爷身边的红人,更确切地说,是沲爷的小军师。他这时候已经再不用整日像个小混混一般地砍砍杀杀,可以“稳坐中军帐”,对帮会里的小喽罗作些指挥调度。

    那我也就不用整日陪同他在黑社会里呆着了。我想好了,过了刀鬼头,如果我还能活着,我就和他辞别,回到云灵庄去。当然如果我挂了,就没有必要和他说什么辞别的话了。

    小风一直在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去送死。我说,我也不明了,就是想去。心里一直有这个念头,好像要是不去的话,活在这个世上都没有了意义。

    第二天一早,我和小风就动了身。天色阴沉沉的,寒风削面,冷气侵骨,看来一场雪就在眼前。我们开着车,花了大半个上午的光景,终于来到了杜铜铭家的别墅。

    “我要见刀鬼头。”我平静地对门口的保镖说。

    “你凭什么?”

    他们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小风和我已经将他们放倒在地。我们径直进了院子,别墅和元旦时候的气派场面已经大有不同,显然已失去不少旧日的雄风,变得有些冷清。

    刀鬼头出现了,背后是这里的一帮之主——杜铜铭。他们问明了我的来意,杜铜铭一道浓眉直竖而起,“你是蓝中健?我儿子就是你给杀的?”

    “没错。”我淡淡地说,想起他那个儿子,我的眼神里自然是充满了轻蔑。

    “好!”杜铜铭转向刀鬼,“阿鬼,我要拿他的心给我儿子祭上。”

    “没问题,十分钟之内,保证办到。”

    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冲出一队人手,远远地,和杜铜铭站在一处。大概是怕“血狱阵”的杀伤力太强了,二十米之内,没有人敢靠近。

    “小风,你也站在一边,看我不行了再说。”小风听了双足轻点,已经飘到十几米外。

    刀鬼头冷笑一声,“蓝中健,上次就是他救得你吧。我从来没有让人逃出我的十步之内,你们是头两个。这一次,你们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了!”

    “你错了,我们都不会逃!”我笑笑说。

    “那就好!来吧!”刀鬼头说完一声大吼,已经冲了过来。

    我看清楚了他的手上并没有破口,心下稍宽,忙出腿相迎。几个来回之后,发现他的武技也不是非常出色,也就是和我在不分上下的程度。打了有一百多个来回,他已经有些心急。看来他原本是想纯凭格斗技来打赢我,可是现在看起来,别说十分钟,恐怕不过半个钟头,是很难分出胜负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47

他终于放缓了攻势,看来要用“血狱阵”了。我紧紧上前,使尽浑身解数,要缠住他的双手。因为我知道,如果让他嗑破了手指,“血狱”一出,我不免就要分尸八块了。

    刀鬼头自然知道我的想法,他加强了双脚的攻势,想要把我逼开。我和他的格斗技本就在伯仲之间,他想要和我拉开距离,我自然也就奈何不了他。

    血!他已经轻轻咬破了中指,然后竖起中指,向我作个轻蔑的手势。我知道,死神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

    他没有弹射血滴,而是又一次地逼近,拳脚夹攻。我正要格挡,心中突然打个冷颤,慌忙后闪。如果我和他拳脚相接,他手下的那一滴血不免要被振得甩出去,到时候,他给我来个擒拿,我和他纠缠在一处,一定就逃不出那血狱了。

    刀鬼头邪笑一下,看出了我的心思,扫腿而上。一道亮光划过,原来他的鞋上还带着一把短匕。下盘受到频频进攻,我只好高高跳起。刀鬼头见机成熟,一滴血轻轻弹在我身后。我身在半空之中,已借不得力,无法后跳,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下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直朝我飞来。我不及多想,用尽力气在他身上一踏,向后飞出许远。

    “扑扑”几声,血光四起,一个人已经被削成数块。这个人不是我,而是杜铜铭身边的一个保镖。

    “不好意思,实在看他不顺眼,就把他踢出去了!”小风抱着双臂,满不在乎地说,“谁让他长得那么龌龊!”

    杜铜铭愣住了,刚才,小风明明离自已有二十几米远。只一瞬之间,小风已经把他身边的保镖踢进了我们这边。这一举动,竟快得让他丝毫不查。

    小风又救了我一次!好险。

    “哼!你倒是有个得力的助手,不过,我倒想看看你们两个到底有多少斤两!”

    “哎——这句话说得不对,他是他,我是我,我只不过是来看个热闹罢了,什么助手不助手的!”小风近于调侃地说。

    刀鬼头脸上肌肉微搐,又一滴血已经射出。这一次,我已有了准备,扯下一块衣服,向那血抛去,要阻住它的来势。

    上一次在杜家,这一招还起了作用,可是这一次,却是毫无成效了。那滴血直射穿了衣布,继续向前直飞。

    这一滴血来势急猛,我一时心慌,竟不知道如何是好。那衣布虽然没有阻住血滴,但多少也稍稍改变了它的方向,那血径直朝我的飞来,几乎是擦身而过。

    本能反应?我也说不清楚,一脚踢在血滴上,“啪——”

    一声脆响,那滴血竟然像是一块脆玉坠地,叮的一声响,已经碎为了数瓣。我又逃过了一劫。《丹刖玄志》上记载,要成血狱,血滴必须要足够的大,这一滴血让我踢散了,自然也就失去了效用。

    我大喘了一口气。

    刀鬼头咬咬牙,两番施术,都让我逃过了,自然气是不小。有一滴血横飞而出,这一下,我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跑过去将其踢碎了。

    但是,小风做到了。

    “哼,说是来取我性命,还要带一个帮手。也好,今天就让你们一起死在这里!”刀鬼头说完,连连弹出近十道血,个个飞向不同的方位。

    即使小风再快,他也没有能力将这近十滴血一一踢碎。情急之下,我瞥见了杜铜铭。

    “小风,杜铜铭!”我急喊。

    小风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电快地将杜铜铭踢进即将划好地血狱内。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还好,命不该绝。刀鬼头见杜铜铭身在圈中,忙咬住中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破”字。

    那空中的一滴滴血,纷纷爆开,化作了无数细点。但是,还是有一滴血落了地,眨眼之间,一个圆圈渐渐就要合拢。刀鬼头忙嗑破另一只手的中指,将一滴血正弹在划圈的那一滴血上。口中急喊,“止!”

    一道惊弧,停住了。而我们的心,又开始了跳动。那几寸长的圆圈的缺口,就好像是鬼门关的门缝,让我们从死里逃出了生天。

    “杜爷,你和第兄们先回到屋里,在这里我怕误伤你们。”刀鬼头也长出一口气,好悬!

    杜铜铭捡回一条命,自然不敢再多途留。匆匆带着众人闪退回屋。

    天开始下起雪。我想起了那日杨紫莹死时的场景。

    “拿我的血来厚葬你们吧!”刀鬼头冷笑一声,就要使出最后的杀招,用两根拇指分别按住两根中指,交叉在面前。

    小风知情不妙,不待我有所行动,已经拉住我的手,飞一般地向外奔。“不要再斗下去了,还呆在这里,我们必死无疑!”

    我们一逃,就立刻有人向我们开火。身在空旷的院中,我们竟也躲闪不及。小风遭到了攻击,再加上要拉着我,一下子再无法灵活飞跃,一下子停下来。

    “停手!”刀鬼头喝住众人,然后对我说,“想跑?说是要来取我人头的,这一会儿,怎么这么没种了?”

    既然逃不了,只能又硬着头皮,重新站在了刀鬼头的面前。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48

“啪”一滴血,斜飞过来,打在一片雪花上。

    雪?雪。雪!!!我一下子若有所悟。而小风已经将那一滴血踢碎了。

    “小风,你先退在一边,刀鬼由我来应对。”我这时却满怀信心地冲他笑了笑。

    小风还是丝毫不能放心,偏着头看看我。

    “放心!这一次,他必死无疑,你只要看好那些杀手,别来搅我的局就好了”我说。

    小风知道我一下子找到了办法,终于点点头退在一旁,静静地观战。刀鬼头冷笑一声,捏了捏双拳,又是两滴血在他身前身后两个方位击出。

    生和死,往往只在一瞬。

    就在那两滴血将要落地的刹那,我将双手重重地在地上一拍。一股热流从我的胸口直钻而出,将地上的雪,全部融化成水。虽然地上的雪只薄薄一层,但在我的热力引发下,方圆一丈之内的雪,全部化成了水聚在一处,直向那滴落的血涌去。

    血滴在了水中,登时溶入。由于浓度不足,已经没有了威力。

    刀鬼头被这一幕惊得长吸了一口气。

    不过,这只是他死亡的一个序章罢了。我闭上了眼,双手仍然伏在地上,满院子里的雪都向我这里汇聚而来,不仅如此,就连天上下的雪,也都纷纷改变了走向,附近百米内天空所有的降雪,都直向我们飞来。逐渐在我的手掌下汇成一片。

    刀鬼头毫不气馁,弹指又在前后四方射出十几滴血。我手下的一大片水就变成一道道小流,寻血而去,将那一滴滴血悉数溶在水中。

    “刀鬼,领死!”

    地上的水,突然之间全部飞到刀鬼头的身上,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从下向上,渐渐结冰。刀鬼头努力探出了手,想再施“血狱”,但同时,一股水流已经又裹住他的手臂。尤其在他的中指尖上,已经汇集了一大滴水。这下,他再弹出血滴,已经没有了效果。

    “啊——”刀鬼头大叫,死命将拳头砸在地上,“师兄,为我报仇!”他的身体已经全部被冰冻,这一阵寒意,透过了他指尖的破口,直将他体内所有的水都冻成了冰。

    杜铜铭的保镖、打手见到刀鬼已死,纷纷举枪射来。小风大叫不好,不知怎么来护我了。

    “小风,门外开车去!我随后到。”

    小风自顾不暇,只好飘出院外。我一个翻身躲在了刀鬼头的身后,双手再一下拍,一道道水浪激射而出,院子里三十多个保镖手中所有的枪,都被那一道道水箭打得再也开不了火。

    这时候,小风开车冲了进来,“快上车!几十辆车已经堵在门口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跳上车,小风一脚油门,我们直冲了出去。

    当我跳上车的那一瞬,我看见刀鬼头,就像被掷在地上的碗一样,摔成了数片……

    记忆是伤口,但我们又总是愿意亲自在上面洒些盐巴,然后用手死死捂住它。而我,却又是这一类人中的代表……

    小风所说不错,门口已经堵了不少的车,正等待着围杀我们。小风将方向盘一转,把油门一脚踏死,直冲了过去。

    枪声响起,我们的车窗玻璃乒乓作响,两个人险些被子弹射穿。没待我抬起头,就感觉车子猛地一翻,车身被另一辆车拦腰撞来。

    “这下死了,死了!”小风嘟囔着,“叫你别来吧,你非要来。看看,跑不了了吧?作靴子!”他的语气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有不少说笑的意味。

    久违的“作靴子”啊,好长时间没有听到他说这一句了。我们的车还在被顶的在雪地里打滑,但是不管是将要爆炸,还是要翻车,两个人好像根本就不在乎。

    我笑着说,“好!既然是我惹的麻烦,我来处理!”

    我将右手伸出了车窗,作成喇叭状,然后快速一捏。

    “嘭——”一声响,顶着我们的那一辆车的玻璃窗碎掉了,接着,车里的人僵直不动了。

    “怎么回事?”小风说着,伸出头去向那辆车张望,原来,又是雪!

    “你小子今天使得什么怪招,这么厉害?雪都可以打穿窗子?”

    “不是我的招,是天上的水来救我的命来了。”我说,“云阿姨和我说过,我的灵,也就是‘覆水’,是天上的‘玄阴至水’,世间的一切水都会听我召唤。我和刀鬼头对决的时候,天上云中的‘飞云两极水’见我有难,所以化成雪片,下来助我逃过难关。”

    “哇……这么神?”小风大张着嘴巴说,“什么时候,我可以让天地间的风都听我的调遣,那就无敌了!你干嘛早不说,我还以为咱要挂了呢!”

    我笑笑,“这一次纯属是是幸运了!我不是总可以借助它们的力量的,如果我的灵能被洗脱出来,那我当然就有自信早告诉你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49

由于来袭击我们的车已经被灭,其它的车毕竟有所忌惮。这时候它们远远地已经找好位置,纷纷向我们射击。

    “看你的了。”小风将双臂往头后一抱,若无其事地靠在车座上。

    我点点头,将手伸出了车窗。

    “嘭——”一股浓烟在车边冒起,手雷?!

    “作靴子!”小风一下子坐起来,“杜铜铭玩得太绝了吧!”

    接着,是令我咋舌的一段飞车表演,我从来没有亲历过的。小风将车速开到最大,直向离我们最近的一辆车冲过去。

    左晃右拐,那车中抛出的炸弹在我们的左右开了花。即使没有打中我们,车里不知为什么已经烫得叫人难耐。那车将我们不要命的冲了那车就我们疯一样地冲了过去,车上的司机惊得一转方向盘,想将他们的车转开。但是为了围攻我们,他们的二三十辆车都分三个方向排了三列,每一列的所有车都相距不远,这辆车拼命一转方向,也只撞出半个车位。

    小风蔑笑一声,毫不迟疑地继续前进,他不要命了?这样两车相撞,即使没事,旁边的杀手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就在离那车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小风嗖地一声,钻出车外。

    他要弃车?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出去以后,一定会被乱枪射死的!

    一瞬之间,小风已经跳回车中。我正要问他干什么了,他用气一转方向盘,我们的车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被掀了起来,只有左边的两个轮子着地。小风再一转方向盘,我们已经竖着两轮着地的车子,从那半个车位中穿了过去。

    众车本以为死死地卡住了我们,这一下被我们一冲,竟也不能调转车头,一时再不能追上来。

    “好险——”小风拍拍胸口,“幸亏本公子技高一筹!”

    说实在的,他刚才那一番车技,真的让我吃了一惊。“你学过车?怎么这么厉害?”

    “呵呵,我很强吧!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学,把车的一边垫起来就可以喽!”小风眉飞色舞地说。

    “又开始臭屁了!”我摇摇头,“咦?车怎么还是这么烫?”

    “是啊。车子也很紧张吧。”小风说。“要不,就是感冒发烧了。”

    “别瞎白话了,看好前面的路!”我说。

    “哎呀,糟糕!”小风大叫一声。

    “又怎么了?”我有点不耐烦。

    “刹车失控了!快跳车!”小风急得大喊。

    这一次,他绝对不是开玩笑。我从副驾驶的位子刚要跳起,这时候车轮一个打滑,我们不禁地向右一倒。这时候脚下一凉,一个铁叉一下子从车底扎了进来。将我和小风的脚都卡死在车里。

    “怎么回事?”小风急得冷汗直淌。

    我向车外望去,一个黑影匆匆闪了过去,消失在我们车的后方。“小风,这是有人故意弄的!”

    “谁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我们的车速这么的快!”小风圆睁着眼说。

    “来不及想这些了,现在怎么办?”

    “方向盘还能作用,我们到边的旧工厂去,免得误伤了人。”小风说着,拼命地打个转向,车子好像是喷了口烟,直向右前方奔了出去。

    我试了好几次,将脚下的铁叉移动一下。可是那叉子是从车外穿进来的,一下子将车钉透了,铁叉上面还有车子滚烫的温度。

    小风急得大汗淋漓,用力扭着方向盘。前面是一片旧的厂区,见一个窄巷,就将车直开了进去。巷子越来越窄,两面的砖墙向后飞退而去,耳畔是那铁叉在石砖划刻的声音。我们的脚下更烫了,隔过裤袜,脚腕好像马上就要被烧烂了。突然间一声闷响,我和小风都不禁身了向前一倾,险些将头撞破。

    车子被卡在了窄墙中,渐渐地熄火了。

    “呼——得救!”小风长出一口气。

    现在可以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把脚拔出来了。其实一旦心里不慌了,什么都迎刃而解了。我们脱下了鞋子,将两脚拔了出来。

    “好了,你这一辆车也算到头了!咱们出去吧。”小风一边穿鞋一边说。

    车门被墙卡住了,不过好在前窗已经破碎,我们从前面爬出了车去。打开手机,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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