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49
“我们现在怎么办?”小风说。
“嘘——”我用食指堵住嘴,向小风作出一个收声的手势。因为我隐隐地听到了我不该听到的声音。
我直奔巷子深处走去。虽然是在白天,这里却越走越是黑暗。这条巷子不仅越往深越窄,而且两侧高高的墙也是越在高处越狭,最后只留了一线天光。巷子的尽头是一间破屋子,看样子已经废弃了很久。从里面传出几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明显是那群男人要欺负这个弱女子。
“英雄救美还是你比较擅长,你去吧!”小风抱起了双臂,一副要袖手旁观的样子。
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直冲了进去。用手机一照,已经瞧明白了每个人的位置。只是一群普通的流氓,也没什么身手,虽是在黑暗之中,三拳两脚,那几个人已经再不能起来。
“小姐,没事了,我们出去吧。”黑暗之中,我对她说。
她显然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我怕时间长了,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的,会出什么变故,就试着拉她的手带她出去。没想到,刚一伸手出去,就和她的手触在一起,原来,她也在试着找我的手!
两手相触的感觉,勾起了我对死去的烛芯的想念。那一次,是我第一次约她看电影,突然电影院里出了故障,接着不知是谁在里面猝发了心脏病,整个电影院一下子乱了起来。慌乱之中,我和烛芯的手像是有感应的握在一起。到今,这还是我对她无限温馨的回忆之一。
我拉着女孩子的手出了屋子。小风站在前面,看着女孩子坏笑。我转头一看,才发现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里面的衬衫早就被那些人弄乱了。我急忙脱下了我的羽绒,给女孩子穿上。她的头发也被弄得乱七八糟,遮住了脸,所以我们都没看清楚她的脸。
“走,小姐我们出去吧。”我不好意思再去拉她,第一个走在前面。女孩子跟在身后,小风走在末尾,以防那群人从后偷袭。
我还是和女孩子拉了手,因为要从被卡在墙里的车上面过去。
终于出了巷子。
我傻了,彻底地。愣愣地睁着大眼看着女孩子,半天一动没动。
“喂!虽然是美女,你也不要这么过分啊!”小风拍拍我的肩膀,“喂……喂!”
“烛——芯……”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是——你——吗?”
女孩子羞得低下了头,“你认错了,我不是什么烛芯,我叫……琴骨。”
我回过了神来。的确,她不是烛芯,却比烛芯要漂亮出许多。不过举止神情,都仿佛和烛芯如出一辙。
“对不起,我认错了!”
“没关系……”
“好了,别再磨了。琴小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小风说。
“我是要去找我的男朋友,然后就叫了一辆出租车。哪知道司机是个坏人,他把我拉到这里的,然后又出来几个流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小风点点头,“洛……阿健,送人家一程吧。”
我们在不远处找到了司机的出租,我们大家上了车,“小姐到哪里去?”
“左庐酒店。”
看来又是一位富家小姐,左庐酒店是深冶中部最豪华气派的酒店,据说是勾陈的产业。到底是不是,最连我这个帮中人也不知道。
我们终于到了酒店,一个人从里面迎了出来,是陈士心。
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嗨!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士心!”是琴骨喊的,原来,她口中的男朋友,就是陈士心!怎么会这么的巧?
“阿健,今天还要多谢你,救了我女朋友。”陈士心端起了酒杯。
小风和琴骨都是一愣,因我为们三个谁都没有和陈讲过我救人的事。
我则笑笑,对陈士心的未卜先知,我早就习惯了。“没什么,别这么客气!”
酒店里面很暖,服务员小姐接过了我们的大衣,掸去了上面的雪,然后整齐地放在了一边。陈士心叫她带琴骨去换一套衣服,时间不长,琴骨就回来了,她美得不可胜收,我和小风都看得傻住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50
“士心,我看还是你们两个坐着吧,我和小风先走的好。你如果想请吃饭,改天再说好了。”我觉得再呆下去不好。
“哎~”陈士心摆摆手,“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能放你走?我还得让琴儿好好谢你呢!”
“怎么突然这么见外了?我帮的是自己人,有什么谢不谢的!有没有把我当兄弟?”我说。
“那另当别论,总之今天这顿饭,你是要在这里吃定了!”陈士心语气坚决。
“这……”
“服务员,我要一个‘春意盎然’,再来一个‘四合汤’!”小风嚷道。
我白他一眼,“喂,我还说要走,你倒是先点上了?”
“饿了嘛!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胃啊!”小风冲我挤挤眼睛。他这一番举动,让琴骨乐了起来
“几位开始点餐了吗?”
“哦,对。”陈士心点点头,开始点菜。
这一桌饭菜极是丰盛,在这个细雪飞扬的冬日里,这一餐显得很是温馨。席间,琴骨一直偷偷看我,而他每望我一眼,我就从她的眸子里依稀记起从前的烛芯。就在这种忐忑之下,我们吃完了这一餐。
陈士心自然不会没有察觉,不过他还是从容得很,好像根本就没看见似的。吃过了饭,他要亲自将女孩子送回家,走之前对我说:“洛益,回我那去等我,有话和你说!”
他要说什么?琴骨的事么?他这个人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说不定刚才已经吃醋了,只是当着女孩子不好说话,回去要找我问个明白?
也好,那我就好好和他解释一下,告诉他,琴骨像极了我的烛芯。虽然我和陈在大学里的时候,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但从没有让他见过烛芯,因为烛芯不愿见人。
他们两个在前边走了,后面一辆车跟着,是陈士心的保镖们。我和小风上了出租车,向东而行,那边,正是陈士心的现居地。
我和小风不久就到了陈士心的家,刚刚坐下,手机就开始振动。我接听了电话,是陈士心打来的,没有人应答。他的那边很是嘈杂,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打斗,还不时地传来了几声枪响。
“陈士心出事了?”小风问我。
“一定是。他现在不放便说话,就只让我听到了声音。走,去救人!”我们换了一辆车子,沿原路返回。
左庐酒店离陈士心的住处并不算远,不过多时,我们已经到了出事的地点,可是,稍晚了一步。只见四个保镖横地而死,身上像是被千斤的重量压过,骨头都已经碎了个干净,血肉模糊。而脸上的表情,痛苦极了。
陈士心的琴骨被带上了一辆车,那车已经朝东飞驰而去。
我加足了马力,也飞一般跟了上去。那车发现了我们的跟踪,也加起限速。一瞬之间,两车在马路上狂奔,我们的车和对方的车并行在一处。那车突地向左急转,欲把我们撞出路外,我和小风猛地被它一震。
“喂!你行不行?不行换我,我可是驾车高手!”小风大声喊道。
“我没问题,你到前面阻他们一阻!”
“OK!”小风说着,身子早已飘出车外,一个飞步踩在对方车子的前窗正对的车盖上,将司机的视线挡住。那同机被他遮住了视线,车子突地打了个滑,然后左摇右晃,是司机想把小风甩下车去。可是小风就好像是生长在车身上一般,任他左右猛晃,两腿牢牢地钉在了车上。
“嘭——”一声枪响,小风跳离了车子,在空中打个翻滚,直向后飞去。是有人用枪射击小风,子弹穿过了前玻璃,却被小风逃过。小风虽然并未受伤,却已经让那车甩在后面。
经小风的这一番戏闹,我的车子已经在那车的前面了,我将车一个猛刹,后面的车子刹车不及,两车重重撞在一处。幸好我早有准备,才不致被甩断脖子。
小风来飘了我这边,和我一起站在了车顶。后面的车子打开了门,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人,都是身形魁伟,五大三粗,看来都是练家子。左边的是个洋鬼子,态度极是轻蔑。右边的一只眼已经瞎掉,换了一只假眼,可是这只假眼却是腥红如血,还发着隐隐的光,如同阳光下的水晶球。他,让我想起了七煞之野。两个人均是态度傲慢,神态中似是在说,不屑和我们伸手。
“一人一个,你先挑!”小风抱着双臂,浑不在意地对我说。
“无所谓,谁都一样打!”我说。
“好!那我就先来了!”小风说着跳下了车,“嘿,洋鬼子,过来!看见你就不爽!别以为有个方便面头,就能当足球教练!”
洋鬼子走了过来,也是抱起了双臂,偏了偏头,活动了一下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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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1:50
“本少爷从来不杀无名的鬼子,你先报个名号吧!”小风淡淡说。
“那,妮叫申么(你叫什么)?”洋鬼子用不甚标准的汉语说。
“哦,先问起我来,我姓倪,单名一个书字。”
“哦,妮——述。耗(好),窝(我)叫查理。”查理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小风在占他的便宜,他又扭了扭脖子,“妮还是干快邹吧(你还是快走吧),不染(不然),妮会思的很赧看(你会死的很难看)!”
“哦,朋又!窝不怕空鹤(我不怕恐吓)。腰打就快来,不染,回架尺面去(回家吃面去)!”小风学着他的口吻说。
洋鬼子短喝一声,大步奔了过来,看准了小风的面门,呼就是一记摆拳。小风将头一偏,躲了过去。同时还了一脚,那个叫查理的双拳呼呼挂风,像是有了几百斤的力道。小风仗着身法灵活,也不和他硬碰。就是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小风除了在他身旁缠来绕去,没有别的办法。突然,小风跳出了圈外,抱定了双臂,笔直站着,只笑不动。
“嘿,萧子(小子),补星(不行)了吧!”洋鬼子又一拳挥来。小风笑着,眼看这一拳朝眉心打来。蓦地,他猛将右肩一沉,只听查理面门处一声闷响,像是气球爆破的声音。查理不明所以地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踉跄地后跌出数步,鼻子上鲜血直流。
我看得清楚,小风双臂互抱,双腿并立,只是沉了一下肩膀,身体任何一处都没有碰到查理。而查理,显然是受了重重一击。怎么回事?
“妮记住,这招交作‘包眯话’(这招叫作‘爆米花’),岑么样(怎么样),金星和包眯花乱猫(乱冒)了吧!”
查理怒火徒燃,一个大步蹿过来,又是一记直拳。小风依出旧例,又将左肩一沉,嘭——查理又向后倒出数步。
风的呼啸,是风的哭声?
风门。当小风站在风中的那一刻,他背后的所有的风都被他阻在了身后。待到他将肩微沉,那些朔风便集于一点向对手击去。其力之强,空前绝后。因为是以身体作为大风之门,所以称其为“风门拳”……
这两记老拳直把查理打得金星直冒,更把在场的所有人打了个莫名其妙。查理不敢再度猛攻,静静地在一边喘气。小风呵呵笑一声,人影一晃已经到了查理的面前。“妮不来,窝苛要来勒(我可要来了)!”话说完,伸手就是一拳,查理一咬牙,还了一拳。岂料小风这只是虚招,见查理以拳还击,小风忙将身子一沉,他要重复刚才的怪招!
查理早有准备,将身子一晃,闪在了一旁。
“嘭——”这一下打在了对方的车上,直把那车的前身打出一个大洞,只听得里面咔咔声响不断,车子的零件也被打坏了不少。
由于刚才和那车撞过一下子,很容易对比出来,小风的这一怪招比两车相撞的冲击力还要大!天!怎么可能!
“你蜇湿申么奔另(你这是什么本领)?!”
“我蜇湿兹创的‘风门拳’!”小风说着,又跳上前去,手脚齐施,要再度施展怪招。没想到的是,查理也站在那里,一动不在动。小风也不想那许多,双肩齐沉,又是一股恶风,夹着冽冽的呼啸,直扑查理而去。
“嘭——”这地声响,比之从前的两记声响,却清脆了不少。小风张大了嘴,眼睁睁看着查理。只见他只是掸了掸衣襟,一点伤也没受。
怪事!他居然可以抵受住这么强大的一击,而且丝毫不受损伤。小风似是不信,又再度上前,嘭嘭几声响,皆打在了查理身上。查理又是岿然不动。
“嘿嘿,萧子(小子),妮去思吧(你去死吧)!”查理狞笑一声,直冲小风奔来。小风被他吓得慌忙退后。
“小风,他使得好像是‘金必术’!”
“金必术?”
据《丹刖玄志》所载,金必术是一种可以让身体的骨胳在一瞬之间坚硬如钢的术,可以算作是炼术的一种。这种术可以使身体能够承受无上的冲击力,因第一个使出此术的人名为“金必”而得名。
可是,书中对“金必术”的介绍却不是很详细,应该怎么破解此术更是只字未提。但是小风经我这么一提醒,好像是已经有了主意,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出,这个坏小子已经有了计划。
小风一个箭步飞跃过去,已经在查理的四周频频打转。查理自侍有炼术护体,对他全作不理。突然,小风一个不留神,一脚绊在一块石头上,一个狗啃屎,直抢地而去。
查理见他这狼狈相,不禁大笑起来。他不知自己这么一笑,已经在小风的死招之下,只见小风在跌倒的那一个刹那,将头猛地向地一磕,同时双腿在空中腾地一折,又听见“噗”一声响,查理已经死在了地上。
就是这么突然,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
小风拍着双手回到了我的身边。
“喂,怎么回事?”我问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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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1:51
“我把我的‘风门拳’,一下子从他嘴里打进了他的内脏,你说是‘金必术’,那就只有骨头硬嘛!”
没有错。金必术只是让骨头硬如钢,那么内脏就不失为一个好攻击点。
“查理!查理!”红眼抱住查理,表情甚为激动。最后,他终于放弃了希望,因为查理确实已经没有救了。
“浑蛋!我要给查理报仇!”红眼极是痛苦的说。
看着他难过的表情,平日里这两个人必定是感情笃深。我不禁心生一种怜意,但很快地,这一丝怜意就从我的面孔滑过。我定了定神,对红眼说,“我们也不想这样。你们现在放了我们的人,这件事就此罢手吧。”
我还是太天真了。从红眼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这件事,不死不休。
我和红眼对视着。红眼向后对他们车上的司机说,“带着人先走!”
那车打个喷嚏,慢慢启动起来。小风飞身拦在车前,却见司机已经举起了枪,“乓——”。
小风侧身闪开,那车已经绕开了我们的车。小风待要再上,红眼猛一转脸,小风“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他好像是撞在了一堵气墙上,身子后退出许远,才钉住了脚。这时候,对方的车已经开出十几米。小风冲我挤了挤眼睛,我会意地点点头,我们两个分成左右,一齐冲红眼狂攻而上,红眼见我们来势汹汹,也不敢怠慢,他揉揉眼睛,似是要继续策动攻势。就在这时,小风右肩猛一沉,又是一记“风门拳”。只听叫又是嘭一声响,那堵气墙像是被打开了一道缺口,小风和我对击一下,乘着这一力道,从那缺口中钻了出去。
“洛益,这里就交给你了!”小风喊着,已经追那车去了。
“放心。你自己多留神!”我说。
对方的车和小风远去了。只剩下我和红眼。打吗?说实在的,我早已经打倦了。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因为受尽了委屈,才发发狠心,杀了人。我实在不愿意去结束别人的生命,可是,有句话说的毕竟不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至于眼前这个人,我知道,不打的话,必死无疑,可是打吧,我又是真的厌了。他的眼睛里冒着凶光,显然,对于查理的死他仍然耿耿于怀,此事断然不能草草收场。
耳旁风声鼓动,竟然好像是一堵墙在向我靠拢。我从脚下将四个石子向四边踢去,不禁大汗淋漓。他的气墙已经从四面把我紧紧包围,只眨眼间,我可以活动的空间已经只有两米见方。而红眼,却身在几米以外,恨恨地将两个双掌向中间并拢,几欲合十。
“‘气牢术’!”我几乎喊出声来。
“没错!小子,知道‘死’字怎么写了吧!”
“死”字!没有错,这一回可真该我知道“死”字怎么写了。这个气牢的四面墙壁在随着红眼收紧的双手而渐渐收紧,等到红眼双手合十的时候,我就呜呼哀哉了!
怎么办?我一时间心急如焚。突然想到刚才小风用他的“风门拳”,把气墙打开了一个洞。不知道这个洞还在不在,如果还在的话,我应该能够听到从那个破洞里传来的风声。我竖耳听去,没有!红眼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将那个破洞堵住了。
脚下忽然铮铮急响,抬眼望去,红眼的双手猛然间又靠拢了寸许,四围的气墙已经离我仅有一尺之余,也就是说,我在这世间的日子,也就仅余这么一尺了!
突然之间,一个念头划过我的眼前。
“清虚太乙无量法咒,天、水、火、风——疾!”
我勉强用左手帮着右手,作成了手结,然后将手掌拍在地上,心里一直怦怦直跳,不知道我拷贝来的道家玄术,能不能救得我命!
一道冷汗从我的背心流下!同时,耳边一阵柔风突起,然后越来越大,片刻之间,一道龙卷风从地而升,渐渐将四面气墙从地面抬起。
我更是隐约看到,红眼的双手,被迫地越发开始远离,想是风渐渐地将四面气墙撑开。等了片刻,我仍踢了四枚石子作为试探。气牢已经被风抬起了一尺高。良机难逢,逃!
我从气墙的底部钻了出来。本以为已经解脱了,孰料,却陷入了更大的僵局——一个更大更复杂的气牢。
牢中牢,牢外牢!
“气牢术”之“连锁群牢”!
死了!这一回,我的确有些绝望。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很快,外面的气牢已经形成,而我祭起的龙卷风也已经没了威力。
“小子,这一回看你还有什么招!”红眼邪笑着说。
这一次,我无法用踢石头的办法来摸清楚各个气牢的所在,这些无形的苑囿,可能有大有小,有圆有扁,分别处在不同方位,就凭我这一双肉眼,是跟本无法看破的。那一声声墙壁在地面磨动的声音,在我耳旁鼓嘈,像是小鬼在招魂前的怪叫。一会儿的工夫,我已大汗淋淋,大感到大限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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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1:52
“啊~~~”一声残叫。我浑声打个机灵,抬头看去,红眼正在喷血,不是从口中,而是从眼里,从那只腥红的水晶球一样的眼里,喷出汩汩的鲜血!
我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红眼的身体渐渐收紧,好像是被什么压得变成畸形,成了前后方正的方块!红眼在长声厉叫,那声音真可谓震慑心魄!他的手爪还在空抓,像是在作极力地挣扎。接着是骨头被压断的咯咯吧吧的声音,红眼已经一动不能再动,他张着大嘴,已经不能再就出一句话,叫出一声。再后来,红眼已经血肉模糊。他的血,顺着一道无形的墙壁流下,再下去,红眼已经被挤成了一条腥红的血肉细棍。最后,一滩血水留在了地上,除此之外,再看不到红眼的身体。
红眼死在了自己的气牢术之下!那滩血水,在雪地之中,流成了一个“死”字,显得甚是锋艳!怪不得,他说要我知道“死”字怎么写!
而我身边的各个气牢,早已消失不见。我跑到了那滩血水的旁边,眼球!
是红眼的那只红色怪眼球!只有这只眼球还在!在那个假眼球的瞳孔上面,钉着一个银光闪闪的耳钉!
有人救了我!他知道红眼的死穴就在那只假眼上,所以用一根耳钉剌破他的假眼。从那只怪眼中冒出鲜血,就是破了“气牢术”的证明,而我刚刚看到,红眼死时的惨状,就是中了“气牢术”的情形!
还好,那个身子被挤成方块,化成一滩血水的人,不是我。可是,是谁救了我呢?自始至终,我没有看到过他的身影,甚至,我感觉跟本就没有什么人来过。但是,这一枚耳钉却是红眼所没有的。
我拔出了眼球上的耳钉。那眼球在一瞬之间,变成一个血泡,在空中爆开,然后滴落在地上,将那个“死”字的中的一点,点得更加娇艳。
我惊魂未定,大喘了几口气,将那枚耳钉收在兜中。
小风!
我拔通了他的手提。
“在妙岩!”他只是这么简短的三个字。我知道,他现在也一定陷入了麻烦。
为了刚才,在车中看见的,琴骨那婉若烛芯的眼神,就算是有再大的危险,我不能不去。为了在义气之下,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在乎的小风,我更不能不去。我的手心一直在出汗,我的心里一直非常地恐惧,但是,这个时候,我似乎已经没有了选择!
我开着我们那辆被撞得不堪的车子,直往妙岩而去。半路上,一个人影从我的车窗外掠过,我并未在意。直到听到“洛益”两个字的时候,我才急忙刹住了车。
是陈士心!
“洛益,快去帮忙,小风受伤了!”陈士心脸上挂着一道血痕。
“伤得重不重?琴小姐呢?”
“都还在妙岩!你快去,我正要回去叫人!”陈士心说,“没时间多解释了,快去,再晚了我怕他们连命都保不住了!”
“好,你路上小心!”我答应他一声,脚下一踩油门,疯一样向前方驶去。
车子在飞驰,沿路的路杆飞速地后退。想到小风,我的心恨不能马上飞到妙岩去。
“洛益……”
我简直不限相信我的耳朵。车窗外,是小风!
他浑身是血,样子已是不堪至极。我慌忙下了车,把他搀了起来。
“小风,怎么回事?!”
“……”他极力想要说出话来,可是只能空张着嘴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先别说那么多了,上车……”我努力要把他搀扶上车,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对。
小风上了车,他的嘴里仍在咯血,但是声音很古怪。想是我这时太关注小风了,所以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的在意。因此,我注意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细节——声音。
小风咳嗽的声音和往常不同,因为小风平日常开玩笑,所以不免“咳、咳”地在某些时候逗大家发笑,因为我是个注意细节的人,所以对这个咳声,我再熟悉不过了。
“哎!作薛子……”我说,眼神不离小风。
显然,他对这一声“作薛子”有所不解,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出。
他不是小风,连小风最常说的口头语都不知道,这个小风,是假的!怪不得他装作说不出话来,学不像小风的声音吧,一定是这样!还有,在搀扶他的时候,觉得不对,这个不对,应该就是他的体重!
我心里又打个机灵。小风,是不是已经遇害了!要不是我太关注这个受重伤的小风,识破了他,很可能,我自己也以经挂了!
“小风,来,下车!”我对他说。最好先把他弄下车,否则一会儿打起来,把车子弄坏了,我就赶不到妙岩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1:52
我把假小风搀下车,“来,坐下,我给你治伤。”
假小风微微眯眼,盘腿坐下。
我使尽全力,一掌向他的脖颈削去。假小风果然一直在防备。见我这么一削,早已将头猛一后仰,身子斜滚了出去。
“你倒底是谁?”
“呵呵,哈哈~~~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口中的‘小风’,已经是命悬一线了,你是要继续和我纠缠呢?
这是丝毫不用考虑的,我开了车,急急奔到了妙岩。
妙岩的总部,是两座大楼。楼身的平面俱是呈“C”形,两座楼围成个圆桶形,楼身中间环抱一个很大的圆形广场,两楼身之间相距二十余米,在地面形成一条笔直的大道,横贯两楼之间。这个建筑是深冶西部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是为“妙岩对月”。
我没有走进楼去,因为远远地,我已经看到,对月中心的广场上,一个十字架,有个人被绑在了上面。
我跑过去,心一直悬着。近了,我的心一下子被捅了一刀。被缚在十字架上的人,正是小风。他的身服已经破烂,两只脚正在汩汩流出鲜血!
“小风!”我几乎哭出来。
小风缓缓地睁开眼,看到是我,笑笑说:“我来体验一下耶先生的生活,你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叫我!”
我也不听他多说,除下了衣服,正要给他盖上,背后一声冷笑传来。
转头看时,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正在望着我。这时天已不早,何况两个大楼环抱的中间,光线也颇弱,可以说,四下里很是黑暗,但,一道寒光,森森可畏。发出寒光的,就是那人的一只眼。
怎么?刚过了红眼,又出一个白眼么?我心想。
“洛益,不要回头看我,这是个厉害的角色,你要全力应对。”小风的话中,已现出了疲态,他已经失血过多了。
“喂,我先给我的兄弟止血,一会儿再打成不成?”我对那人说。
“好。”他的那只眼又是一闪。
我脱下了小风的鞋袜,然后按住他的脚,先把他的脚揉了揉,然后用手在他的膝后点了几下,扯下了他外衣内层的羽绒,把他脚底板的伤口裹好。他像是踩在了倒竖的刀子上了,两只脚血淋淋的,还好时间不是太长。
“这个人有一把古怪的匕首,”小风在我给他包扎伤口同时说,“这把匕……”
“太罗嗦了!”那个背后的矮个子用声音压住了小风,“来,蓝中健,动手吧!”
我只好转过身,迎接这一战。
那人的眼睛又是一亮,接着那束光亮从脸上直流到怀里。
他的眼睛掉下来了?
不是,那束光,是小风说的那一把匕。之前,他是把那柄匕首放在左眼前,所以我会误以为是眼光。都是红眼给我的恐惧太甚,以至于我都想到眼睛上了。
光线太弱,对我是很不利的。我不知道这人又有什么名堂,若是暗算我,十有八九要着了他的道。
皇天不负。就在这时,两座大楼里面半数的灯都亮起来,借着这些并不太强的光,我看清楚了站在我对面的人。
他穿一身皮衣,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一色的黑。不知道什么时候雪过天睛了,所以刚刚在黑暗之中,只有手中那一把匕首,才借着顶楼玻璃的反射下日光,白晃晃地耀眼。他的额头上,缠着一个黑色头带,上面写三个篆字——“白虎牙”。
那人将手中的短匕平端,直举过了额头,口中暗念念有词。我也不知道他在玩什么猫腻,只好静静地看。
这时候,只听到小风大喊一声“快跳!”,他的话音未落,脚下已觉不对,我慌忙起跳,才发现我脚下的地里面,竟然默无声息地钻出了两把刀。要不是小风要我跳起,我的两只脚早已经被刀刃剌穿了!
小风就是这么被暗算了,亏他反应快,身手也敏捷,才没有让刀来得及把脚剌透。
“那女的就在‘东月楼’上,听说是你的女人,你要是过得了我,自己去救她吧!不过,她上去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要是你不快点的话……我们的老大可是个爱女人的!”
怎么会!这,岂不是和烛芯失身的惨事如出一辙!不行,我对自己说过,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我要那个爱女人的老大,去死!
美美的回忆,却撑不到天明。黑暗之中,一个压压的身身影,剪碎了天真的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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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1:53
“你报个名来听,我好在你死后给你立个碑!”我对那人说。
他大笑起来,似是我荒了天下之大谬,“好好,那你一定给我立个大碑哦,要体面些。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上牟下刃便是!”
他的语气越来越是轻蔑,那最后的几名文邹邹的话,在我听来,更是不屑的很。我本来就不甚善于言词,也不想和他在口舌上争出个你高我低,于是拧拧脖子,转转肩膀,吼一声“来吧”,直冲上去。
刚跑了两步,就见牟刃将那匕首往地里一插,我脚下同时是一动,我急忙起跃,果然两片白刃从地里斜剌出来。
身在空中,我将腰一拧,向左落去,脚未碰到地面,十几柄刀刃双从地剌出。这时候我无从借力,只得向那十几片刃踏去。我尽量将脚尖踮起,才将两脚扎在刀刃的空隙之中,险!正在我大口喘气的时候,我的周围又竖起百十把刀,将我团团围在中心。
牟刃喊一声“领死!”,那些刀刃一下子长到了两米多长,我仿佛被置身于刀林之中一般。牟刃又一声呼喝,在我周围的百十把刀子直向我削来,地面顿时被刀划出条条深痕,带着牟刃的轻蔑,要将我乱刀分尸。
我被埋在了乱刃之中。
牟刃长声大笑,小风也跟着笑起来。
“你笑什么!?”牟刃大喝。
“那你又笑什么?”小风悠哉地说。
“我笑他不知天高地厚,大言不惭!”牟刃撇撇嘴说。
“那我是笑你大言不惭,不知天高地厚!”小风笑笑说。
“你他妈的是不想活了,我这就送你上路!”
牟刃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就要对小风施展杀招,却看见一滩水正在向他涌去。他不知道那水是什么物事,但显然来意不善。于是挥刀下扎,几百把刀刃从地而起,直向那水剌去。但那水无形无相,很快就从刀刃之间流过。
牟刃大汗直流,手中匕首频翻,眨眼之间在地上已经穿剌了十几下,地面上立即出现了一道刀墙,拦在那水流之前。但,那滩水仍一往如前。
牟刃似是有些慌乱,更可以说是有些手足无措。很快,那一滩水已经流到他的身前,他气急败坏地一脚向那水踢去,水被他踢得四溅开去,但霎时又在他的身后凝聚。
牟刃转过身去,慌乱之中,不由地叫出声来。只见那一滩水一瞬之间,腾地跃起,登时化作了人形。
就是我!
我的手中已经多了几片被我掰碎的刀片,我将手一抖,将那些刀片直向牟刃飞去。牟刃虽是在惊慌之中,但反应仍是迅捷,他将身一斜,收肩侧头,已将那几片刀片闪过,同时,将手中的匕首将地上地抛,那匕首直向地里剌去。这里的地面虽然都是瓷砖铺成,但那匕首之利,恐怕插进去也不成问题。他这么一掷,显然是对我用了杀招。
我急忙抓住了牟刃,然后将我和他扭转,两个人的位置互换了一下。互换位置之后,应该受伤的人就变成了牟刃自己。
牟刃趁着我的甩劲,急忙向匕首踢去。那匕首正在他和膝后急坠,被他轻轻地一踢,直斜飞了上来,在空中打个盘旋,又落回牟刃的手上。
好手段!没想到这一把匕,他已经以玩转得这么得心应手。
“你还等什么!”我大声喊道,同时身子一低,猫一下腰俯在地上。
牟刃不知道我在喊什么,要作什么,但是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眼前黑影一闪,一个人已经落在了我的身上,那人嘴角一咧,露出一颗洁白的犬牙,正对着牟刃邪笑。
他不是别人,正是叶逐风!
小风脚不能触地,因此是跪在我的背上,他左肩猛地一沉,“风门拳”再度破空而出。只听牟刃一声惨叫,那把匕首已经到了小风的手上。
牟刃倒退了几步,他有些不敢相们眼前的事实。“你……你怎么挣脱绳子的!”
“你绑得皮绳那么结实,我可能挣得脱么!”小风一边笑着,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那匕首一面雕刻出纹路,一面却平滑如镜。匕首的刃背上还刻着几个小字。“冷——月——如——眉,”小风念着上面的字,“这一把是‘眉月刃’!”
“没有错!……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怎么能到你的手上!”牟刃后怕似地说。
“很简单,记不记得他用刀片丢你?”小风指着我笑笑说。
牟刃终于明白了,我用那几枚碎刀片射他只是一个假象,而实事上,却是为了解开小风的束缚。
“有一句话叫作‘抽刀断水水更流’,你输得心服口服了吧!”小风说。
牟刃的眼眼寒光闪过,蓦地,他猛一抬头,仰面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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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1:53
“小风快闪!”我急喊道。
小风双膝一扭,我伸出手掌和他对击一下,他已经借力向后方飘去。我则将身子再一低,重化作一滩水,散在地上。
就此同时,两个对月大楼内侧所有的玻璃全部破碎,犹如万箭齐发一般,直向牟刃射来。那片片利刃,带着冷冷的光,闪电一样,眨眼间将牟刃射成了剌猬,再到后来,玻璃箭已经将他埋在其中。
血染琉璃。残!烈!
我进了东月楼,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楼居然已经空了,只剩下少许的人。我逼问出那老大的所在,没想到那个所谓的大哥早已经不在,可能是逃了吧。还好,琴骨平安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
我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这种喜悦,就仿佛我改变了历史,把那天的烛芯,从失身的边缘拉出来一样。这种喜悦,甚至于让我不禁要手舞足蹈。
三个人都上了车,我对小风说,有个人在途中扮成了他来骗我,若不是后来穿帮了,也许我早就在泉下了。
小风则嘻嘻哈哈,只一味地和我调侃。
我突然一拍脑袋,大叫不好。琴骨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而从小风眼神之中,我明白了,对于我突然想到的事,他早已经想到了:那个人既然可以假扮作小风来骗我,也就可以扮作我去骗陈士心。而且,他那时的目的多半在追杀陈士心身上,和我的相遇,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那么陈士心这时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微微夜色之中,我急趋着车子,向回急奔而去。一滴汗水,都显得那么冰冷。其实现在,我对陈士心已经没有太深的感情,他是不是出事,对我来说其实已无关痛痒。但是,我真的不愿看到琴骨因为陈遭到不幸而痛苦不堪的表情。
车子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场面也越来越是惊心动魄。喊杀声此起彼落,枪弹声左息右突;血光四起,火焰蒸空,人潮涌动,鬼哭神号,俨然是一场大战。
“快退!”小风急喊。
晚了,我们的车已经陷入了战圈之中,十几个人已经拿了青光闪闪的斧头,扑面而来。
“琴小姐,你小心坐好!”我对着坐在身后的琴骨说。然后猛一加速,车子冲着来人直穿过去。
小风单手扒着车窗,身子已经斜飞出车去,“刹车!”
我被他这个突然的举动下了一跳,情急之中也不及多想,急忙一脚刹车,将车停住。小风被这么一个猛停甩了出去,他在空中来了个“腾空三叠浪”,一瞬间已经用他新得的那一把“眉月刃”将跑在最前面的几个杀手砍翻在地。但是他双脚受了伤,行动自然不便,我担心他一个人应付不来,打开车门,就要上前助他。
小风团身后滚,躲过了几把斧子的抡砍,然后叽叽咕咕地说了句话,接着扬起眉月刃,直向地里剌去。
那群人哇哇大叫,脚底下已经被刀子剌穿了。小风再将刀在地里一划,一把宽一尺,长一米多的刀刃直把那些人逼退了回去。
“本少爷今天不想杀人,识趣的快点闪!”小风大声喊道。
那些人再不敢冒进,也就不再与我们为难。但是这一小撮人退开了,再往前走,就仍有人来为难,刚刚都斗得你死我活,谁也没发现小风手上有个这么厉害的物事。小风有些生气,将刀在地上又是一扎,我们的前方的地里豁地冒出了两排刀刃,每一片都约有一人高。这两排利刃先并后开,把挡在我们前面的人向直向两边分去。反应慢的,都被刀刃削中,有死有伤,惨叫连连。
一时间,整条大路寂寂无声。小风上了车,我一踩油门,从两排刀刃中间的道上缓缓开过。三个人心在砰砰地跳,要知道,如果这几千人同时动手,我们恐怕也不容易对付。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阴沉沉的声音,无力地喊叫了一声“阿健——”
是陈士心!
只见左边的刃墙之后,一个人衣衫褴褛,肋下正鲜血横流,正是陈士心。见到我们,他像是欢喜极了。
我走出车去,在一片刀刃一斜踢了一脚,那刀刃向右倒出,压着右边的刀刃也倒了下去,这一面刃墙登时出现一个较宽的缝,但很快地,那些微微倒下的刃片又反弹了回来。但就这么短短地一瞬,我已经从那窄缝中钻了过去。
这一踢一钻一气呵成,速度更是快过了旁人的想象,这几千人不禁“啊”一声,喊了出来。但更令他们惊叹的是,很快地,我又拉了陈士心从刃墙中跳出来。速度之快,顿时又迎来“呀”声一片。
长长的街,两排刀刃,千万人目光之中,我一时就像个皇者,接受着千万人的敬仰。
“你们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陈士心喜出望外。陈士心看看车中的琴骨,猛地转头向着人群,“兄弟们,杀!”
喊杀声重新又起。我开着车子,载着陈士心,静静地向他地住处走去。我们的对头并不愿放过我们,但小风又在地上扎了几下,所有人都被他震住了,没有人再敢来为难我们。
“士心,有没有人扮作我的模样来骗你?”我在十字路口将车略停,等红灯时问。
“没有我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陈士心忿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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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1:54
“哦。”我平淡地说。对于他的生死,我也不像从前那么的挂怀,“琴小姐,你的脚底下有个医用箱,你给士心包扎一下伤口吧。”
回到了陈士心的住处,他的保镖都已经不在了,死了。陈士心给北玄武沲爷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到屋子里休息去了。不多时就来了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来给我们看伤。小风突然说:“别装了,也让大夫给你看看吧!”
“看什么?”我强装无事地反驳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双肩受了牟刃的刀伤,要不然,你不会那么快就能变成水的形态!”说着,他扯下了我的外套,一掌向我的肩头拍落。
我的肩头被他拍的生疼,自然是受了伤的表征。
琴骨突然一下子泪如雨下。这一下子倒让我手足无措了。这女孩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真是可怕。而她这么一哭,表情真是跟烛芯一般无异。
一种将他揽在怀里的冲动油然而生。但我知道,我不可以,因为她是陈士心的女朋友。
琴骨哽咽着感激了我们一番,我则劝她不要太放在心上,为了朋友是应该的。
小风的脚上有伤,不宜走动。而我的肩头只是轻伤,受过无数次伤的我。早已就不在乎这些了。所以这一顿晚饭,是由我和琴骨来准备。
为了让琴骨的情绪安定下来,我就讲了几个小风给我们说过的笑话给他听,将她逗得格格直笑。但随后,我很快地不安起来。这个人,这个美丽的女人,每一颦,每一笑,都有着烛芯的影子,我就仿佛回到了从前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渐渐地,一丝甜甜的笑爬上了我的脸。
“你怎么了?讲了个笑话,自己笑?”琴骨说。
哪里是,我明明是在享受些情此景嘛。这一句话,在我第一次给烛芯讲笑话的时候,她也在同样的情境下问过我。我突然地,萌生了这样一种感受,如果就这样和她一直呆着,即便是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作,那也是很好的。
我爱上她了?
不会!怎么会,她不过是有些像烛芯而已,况且他还是别人的女朋友。对,只不过是像烛芯而已。
我开始试着避开琴骨,我怕伤害到陈士心和我的感情,尽管现在我们的感情已经名存实亡。我更怕的是,万一我忍不住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那就麻烦大了。但是,越是逃避,越是避无可避。短短的几天,她怯怯的气质,贞贞的情感;深深的眼眸,淡淡的红唇,已经深刻在我的心头。我开始忍不住去想念她,去胡思乱想。
我必须离开。带上小风一起走吧,回到未锥。
我决定不辞而别,不告诉陈士心,更不告诉琴骨。
和小风偷偷商量过后,他同意了我的作法,尽管觉得我有些莫名奇妙。
这一天大早,陈士心到玄武爷那里去了,琴骨应该还在她的房里熟睡。我和小风打点了行李,就准备要走。突然想起了我的一对护肩带还在琴骨那里,这对肩带,是馨妍给我亲手缝制的,因为他知道我的肩部肌肉总是紧张。
“怎么会在她那里!”小风皱皱眉头说。
“那天为了救她,我的肩受伤了。所以我解开衣服让医生上药时,就把肩带摘下来了。她看到破了,就说要给我们洗洗,然后补好。我没办法推辞,所以就给了她。……都是你!非要揭穿我受伤。我本来不愿让别人看见我的肩带的。”
“是不是因为两个肩带,一个上面绣了个小小的‘馨’字,另一个绣了个‘妍’字,你害羞哟?”小风挑逗我说。
“别说那么多了,这可怎么拿回来啊!”我皱皱眉头。
“去她房里拿呗!”小风说。
“那不好吧!”我说。
“那我们就不要了,丢在这里给琴骨作纪念吧!”
“不行,馨妍那么花心思给我作的,怎么能……”
小风白了我一眼,意思是说,说去拿你不去,不要了你又不行,倒底什么意思?
“可是,人家还在睡觉……”
“反正都要走了,临走时犯点错误也不要紧!”
我颇有犹豫地跟着小风来到琴骨的房门外,想到要偷偷进入一个如花少女的闺房,心里登登直跳。
小风转了转门把手,房门在里面锁住了。我瞧了瞧他,小风又是一阵浅浅的邪笑。他轻轻地从内兜里掏出那把眉月刃,在锁孔里微微一转,“嗒”的一声,门锁开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风却得意地拍拍我的肩头,“眉月的玄妙,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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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1:55
小风轻轻地推开了房门,然后,我们两个都瞪直了眼睛。
并不十分明亮的屋子里面,几十个明晃晃的眼球一直盯着我们。中间的床上,一个人盘膝而坐,她的周围云雾缭绕,借着微弱的光,可以看到她呼吸极是沉重,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小风打开了灯具的开关,屋中登时大亮。那几十双眼睛,就是几十个灵魂,见了光之后,显得很是惊慌,都依依呀呀地叫起来。更可怕的是,床上端坐的琴骨,满脸铁青,汗似雨下,神情极是痛苦。他的头顶上,一个灵,有半个灵体已经在琴骨的体内,剩下的半个,正在拼命地往琴骨身体里钻。
“百鬼!”小风第一个喊了出来。
“扑——”琴骨一口鲜血喷出来,脸一下子变成了黑色。“哼哼,还是……让你们……发现了。”
我说她怎么那么像我的烛芯,她的体内本来就有烛芯的灵。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百鬼)的时候,烛芯就在我眼前出现过。
“你们……不来的话,本来这个灵……可以没事的,现在……你们冲了她,她就要……飞散了……”琴骨断断续续地说。
“是烛芯的灵么?”我急道。
没有待我回答,就已经有了答案。烛芯的灵,已经被琴骨头顶上的灵挤了出来,飘飘乎乎地,向我飞过来。
“烛芯……”
“益。最近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你瘦了,也没有以前开朗了。”
“我……”
“这几天我们在一起,我真的好开心,我终于能够解脱了……”
“傻话!你就要灭了,你知道么!”
“我知道,从此以后,我这个灵魂就要不存在了。我的灵魂要到几百年以后,才能把分散在天地四方的灵气再聚成灵魂。可是,我真的好想下辈子……下辈子就和你还在一起……”
我哭了。
泪水模糊中,烛芯的灵越来越淡,渐渐地变成了透明。不见了!
烛芯……几百年后,我等你。
我转过头,怒视着琴骨。
“洛益,现在是消灭百鬼的最佳时机,他好像现在是最虚弱的,最容易杀死!”小风神色严峻地说。
我捏紧了拳头。这个坏东西,她利用了我的烛芯,还害死了我的烛芯!我满怀恨意地步步向他逼进。我提起了拳头……
琴骨黑沉沉的脸上汗水直淌,我奋力向他的太阳穴打去……
停住了。
因为我看到了她戴的耳钉。我从怀里摸出了那天从“气牢术”的杀阵里将我救出的那枚耳钉,仔细地比较了半天,和她耳朵上戴的一模一样!而这两枚特殊的耳钉,一般是无处买到的,也就是说,她们都出自琴骨的耳朵!
怎么会!
“那天……是你救了我?”
“问……问那么多……干什么!”琴骨咯一口血,捂着胸口说。
“小风……我们走吧。我欠她一命!”
本来可以好好的,在这里甜甜地回忆过去!真不敢相信,琴骨就是百鬼,更不敢相信,百鬼救了我!
酒在壶中,越喝越少,却把愁,越续越多……
机巧难猜,人心难定。一梦之外,所有的事物都没了定数。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亦幻亦真的一种凌乱,一种惊慌,让我无所适从。难道只有浑浑噩噩,恍恍度日,才是这里处世的真正法则?
“喂,你别走得这么得快呀!”小风在后面喊我。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们凡人肉眼是看不到灵的所在的……上假象,有人在骗我……烛芯的灵不会散掉的……”
“哎,你真的是秀逗了。那个琴骨是百灵之宗,有她在,所有的灵自然都要现形了。”小风拍拍我的肩膀,“别太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