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3:39
“我在那里一直上到了小学。小学毕业那年,我考了全年级第一,我蹦蹦跳跳地拿着成绩单去给欧阳阿姨看,可是阿姨却不在了。”
“为什么?”
“听说她是得了病,被迫离开我们。她走的时候,还留了一封信给我,之前我一直珍藏着,后来上高中的时候突然不见了。”
“那你初中以后怎么过的?”
“孤儿院有一个神秘的朋友,我们一直不知道他是谁,这么多年,一直是他供我读书的。高中毕业后,我才有能力自力更生的,当然,大学的学费是免交的。”
我说完了之后,好半天大家没有说过一句话。
“小风,要不要变回真面目?”
“不。我还是作我的叶逐风,世界上有你一个洛益就足够了,要我是多余的。呵呵……你说是吧?”
我不置可否。
“妈妈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明天……明天我们去吧。”
5月9日,四月初二。
东北擎武,故老巷。
曾经的家里面,已经换了户主,换了人家。房子,也变了样子。
野外的一块荒地。
亲生妈妈的墓前。
“小时候,总觉得这里好远,跑好一阵子才能到,谁知道离家竟然这么近。……不知道什么时候,谁给改立了这么讲究的一个墓碑,多半是凌浪叔叔吧。”
“叶着霜之墓”。
我和小风跪在碑前,纸钱烧毕,我静静地跪着。
“妈妈,我带哥来看你了。小时候,你对我说,我还有一个哥哥,被接到外公家了,现在我给你接回来了,你好好看看你的宝贝儿子吧。”
“妈妈……我来看你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感觉到了么?妈妈的双手正抱着我们,最温暖,最安全……”小风闭着双眼说。
我也闭上了眼,静静的。
阳光的暖,就像妈妈的手。抑或妈妈的手,就是暖的阳光,紧抱着我们。虽然没有见到过妈妈,但是这一刻,我就好像躺在妈妈的怀抱里面,真的,好温暖,好安全。
我有妈妈了!
盼了很多年以后,我真的有妈妈了。我激动的哭了……
曾经无数次,我幻想着妈妈来到我的身边,听我哭诉着种种的委屈。可是,除了看看天上的月,我再没有别的办法。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月就成了我的妈妈,所以我不喜欢阴夜,我希望月亮妈妈每天都能出现在当空,听我说说心里的话。
多少年过去了,时至今日,我仍有个月亮情节。总觉得那个月轮之中的黑影绕成了一个“答”字,所以小的时候,一有些心事,总爱对月亮说,希望得到解答。后来长大了,也就不像小时候一样的孤僻,渐渐朋友们也就成了倾听的对象。但不管怎么说,月还是月,有着无可替代的妈妈的温暖与恬静。
现在,真正的月亮就在我的面前,真正的妈妈就在我的面前,这种激动是难以言喻的。
时间不知不觉地从流风中路过,应该过了很久了。
“小风,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可不可以再叫声‘哥哥’?以后,你还是叶逐风,我还是洛益。”
“哥。”
“弟弟……”
我们相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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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40
“知不知道爸爸现在在哪里?”
“爸爸?我没有爸爸!”小风生气的说。
“那好……知不知道丁沉现在哪里?”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小风小嘴撅起老高,上面都可以拴一头驴了。
“好好好,咱们不提他了。那你知不知道外公外婆他们在哪儿,是不是还活着?”
“这个我也不清楚,想找到外公他们,必须先得找一个人。”
“凌浪叔叔?”
“嗯。”
小风带着我、颜姐、云音、小雷向西南而行,过了十几站地,来到一个大厦的门前。
“我可不敢保证他还在不在这里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服务台接待了我们,小风和接待员小姐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阵,接待员小姐笑了,把我安排到一间小会议室,送上了几杯咖啡。
云音喝了一口,苦得脸色都变了。小雷笑她的姐姐出来少,外面很多的东西都不熟悉,正在说笑的时候,一个头发灰白,气度雍容的人走了进来。
“你们找我什么事?”
“没错,你就是凌叔叔!”小风有些惊呀,这个人的貌相已经远远大过了他的年龄。
“你们是……”
这时候,小风是摘掉面具的,所以我们两个是一模一样的。凌浪叔叔看着我们,似是想到了什么。
“我们是叶着霜的两个儿子。”小风微笑着说。
“啪——”
凌浪手中的咖啡没有抓稳,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你们……你们……”看着我们,凌叔叔热泪盈眶……
人分手了,情还在。
就像烟熄灭了,味道还留在手心。
可是,烟始终还是灭了。
美丽的背后,往往隐藏着丑恶,或诡或毒。
美丽的背后,常常隐藏着苦涩,有伤有噩。
但我们仍然是爱美丽的……
凌浪叔叔见到我们两兄弟,静静地坐在了椅子上。
“哎……”他长出了一口气,“你们都这么大了……”
“是啊。”小风笑了笑,“叔叔老得很快呀,头发都白了。”
“哎,人不服老可不行啊!那时候年轻,许多事情都想不明白。现在老了,很多事情还是没有想明白……”
我点了点头。
“对了。你们两个怎么称呼?”
“我叫叶逐风,他呢——叫洛益。”
“哦……”凌浪叔叔微微点头,又接着说:“难得你们两个能够相遇,相信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对了,你们怎么找到我这里的?还有,你们不是只为了看看我吧?”
“呵呵。我想找到谁都容易,何况已经找了几年了。至于我们为什么来找您,……”小风看了看我,“其实我们是想去看望我们的外公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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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41
凌浪叔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伯父伯母都已经过世已久了。”
“这个…我们也已经想到了,不过我们还是想回老家看看,到他们二老的坟前祭拜一下。”
“家……”凌浪叔叔从口袋里面抽出一支烟,用火点着,慢慢放进嘴里,“都破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哪还有什么家呀!好在坟墓一直没动。你们几个先在这里住几天,我打点一下公司的事情,然后带你们去看看。”
“这个……好吧。”但愿家里不会发生什么事,即使有事,苏聿他们应该也应付的来吧。
凌浪叔叔说着,起身就要给我们安派。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就道:“叔叔,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哦?什么事你说吧。”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一直有个人暗地里给我出钱上学,一直到我高中。我想问问这个人是不是你?”
凌浪叔叔先是一惊,随后摇了摇头,“不是。我都不知道你在哪所孤儿院。”
既然不是凌浪叔叔,那这个人又会是谁?该不会是爸爸吧!也不对呀,他没有道理会去照顾我呀。那……这个人又是谁呢?
我们住在了凌叔叔的家。如今的他已经结婚多年了,也有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儿。小雷一到他家,就又有了伙伴,由凌雨小姑娘陪着他。
三日后的早晨,我们跟着凌叔叔到了三十里远的一个小镇上。
“都变了……”凌叔叔看看周围,感慨万千。
穿街过巷,来到一个小茶舍,我们坐了下来,凌叔叔指着街道对面的小楼说:“这边就是以前你们的老家。原来都是住四合院的,现在弄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老家可言……”
我和小风瞅了瞅那栋小楼,实在难以想象这里从前的样子。
在一个小馆子里面吃了中饭,少作休息,我们来到了一片荒地,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坟场。
因为没有见过外公外婆的缘故,所以这个祭拜也就显得平淡了不少。拜过之后,我们又匆匆地回到了凌叔叔的家。
凌叔叔拿来几张照片,递给我和小风:“这时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留下来的照片,送给你们。”
“谢谢叔叔。”
“叔叔想得太周到了!”
没有在这里多逗留,我们早早地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之后的我,精神上仍然很是空虚。馨妍的离去,实在让我不知道怎么是好。而且妈妈一天天病情好转,馨妍死去的事,相信她早晚会知道,怎么也瞒不过她的。万一,她要我们陪着她回到原来的家里去看女儿,那可就一切都穿帮了。
颜姐知道我的心事,眼下只有想一个办法,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妈妈。
就在我们正在为怎么向妈妈开口的事而苦恼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确切地说,是个漂亮的女人,而且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第一次出现,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们吃过午饭,几个人正在院子里商量事情,小觉没有拦住她,让这样姑娘一蹦一跳地闯了进来。
小风一看到她就傻住了,原因是这个人,这个女人居然可以美得和云音不相伯仲!她们的区别只在于云音不怎么化妆,而这个女人,处处透着现代都市里的诱人味道。葡萄紫的长发,水晶蓝的大眼睛(隐形眼镜),小酒窝,身段玲珑,虽然有一点点纤瘦。
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卡通漫画。我和小风都会这么想。
“你们好,我来拜访我的外婆。”那个女孩子开口了。
“外婆?请问小姐叫什么名字?”
“木千叶。”
千叶?我和小风都是一愣。记得年前,我们到过小风的师门——长风道观,因为女星万俟小薇的事,引出一个叶妖,好像就是叫什么“千叶婆”!难道这两个人还有什么关系?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木千叶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们。
“没有没有……”小风忙着说,“我们还以为你应该叫作什么‘紫仙公主’呢!”
木千叶笑了,“才怪!我可不叫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外婆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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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41
“千叶小姐的外婆姓什么?”
“我外公姓贾,外婆姓潘。”
“哦……难道令外婆就是传闻中的潘—金…”小风拖着长声说。
“讨厌!不许拿老人家开玩笑,你才是呢!”木千叶说着就往屋里走。
“喂,小姐……”我拦住了她。“我想你搞错了,这里的主人姓云,不是姓潘的。”
“你说什么?”木千叶看着我,有点将信将疑。
“这里面的老主人姓云,双名百照。我想,你可能是找错门了……”
“不会呀……”木千叶说着,从身上的挎包里拿出一张淡红色的纸,上面是用铅笔画得一张地图,图上标示了很多地名,按照上面所示,这里的确就是她外婆家的所在。
“那……小姐请进来吧!”
我叫来了家人,云爷爷带着伯伯、伯母都出来了。给木千叶上了座,刘妈上了茶。
云爷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就跟他解释,老人家听了也感到事情有些蹊跷。
木千叶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她有些失望了。“对不起呀,我好像有些太冒失了……”
“没关系。”我笑了笑,“请问,这张图纸是谁给你画的?”
“是我的妈妈。”
“那么会不会是她记错了?”
“也有可能吧。”木千叶点点头,“妈妈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我是最近无聊闷得慌,就想出来走走。这么多年了,外婆也不想妈,妈也不想外婆,我一个外孙女想回来看看,哪知道……”
“你先不用着急,如果回去的话,我们可以把你送回家里。”
“不……我不回去。来的时候,我要妈妈陪我一起来的,她不肯回来。我说我自己回来,不住个十天半月的,我才不要回去。”
“那……”
“那不如这样吧,反正呢我们这里有的是屋子,如果你信得过我们的话,就住在这里好了。”小风抢着说。
“好啊!”木千叶很高兴的样子,“不过,可以吗?”
“当然可以!”小风的话好像在和我赛跑。
“喂,这里可是我说的算耶!”我对小风很不满。
“呵呵……让我替你作回主不可以吗?”小风挠挠后脑。
“那……可以吗?”木千叶拿着手中的茶走了过来,“算是敬主人的。”
面对漂亮女孩,总是教人无可奈何的。虽然一样的漂亮,她可不像云音那么乖,千依百顺,反而显得调皮可爱。
没办法,只能让她先留下了。云音、颜姐、木千叶、葱儿,哇——美女开会么?
可惜,馨妍不在了……
木千叶好像和大家相处的很好,四宗家的人知道家里来了个奇怪和客人,也都过来拜问。木千叶的美丽让众人咋舌,苏聿向我使个了眼色,弯起两根拇指调侃我。
臭小子!我气得差点把鞋子丢了出去。
“为什么把木千叶留在这里,你打得什么主意?”我背地里问小风。
“你有点爱心好不好。”小风漫不经心地说,“同情心很重要啊大哥!”
“我看没这么简单吧!”我当然不信他的鬼话。
“的确不简单。”颜姐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我看这个木千叶很有古怪。”
“喂…”小风鬼笑着,“看人家比你漂亮,嫉妒啦!”
“少跟姐姐来这个,我才不会上你的当。”颜姐微笑着说,“你不觉得这个木千叶很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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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42
“有什么奇怪的,城市里面的人都这么开放的嘛!”小风晃着脑瓜,“我看人家姑娘挺好的嘛,没什么不对呀。”
“哦~~~”颜姐笑了,“看人家挺好的,你小子在动什么歪心眼?”
“没有没有……茉莉死去还不久,我可不能对不起他,我是为洛益……”
我一巴掌拍在小风的头上,“你这个浑蛋,好像馨妍……”
我的话在空中止住了,我们三个人也都僵住了,因为妈妈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直直地看着我。
“馨妍怎么了……孩子,你告诉我……馨妍怎么了……”妈妈的双腿发软,我急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你告诉我,馨妍怎么了?”妈妈的喘息很重。
“妈妈,对不起……”
“我们一直没有找到馨妍。”小风抢着说,他生怕我说“馨妍已经死去了”。
妈妈慢慢坐了下来,“那……以前那次馨妍回来看我……”
“对不起,阿姨……是我骗您的。”颜姐过来承认错误,“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我是怕您支持不住,病情加重……”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孩子们,我知道你们的用心。”妈妈静静地平息了一下,尽管她的难过是莫大的,但最后还是镇定了下来,“既然馨妍只是找不到了,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想不开。我会好好地等着我的女儿回来,我还要看着她和洛益办喜事,给我抱个小外孙。”
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说笑的表情也没有。同样,听着这话的我,也没有笑一笑。
我们的房沿上突地轻响了一声,小风和我听得很真切,“有人!”
小风一纵上了屋顶,追了过去。
“小益,我送阿姨回房,你去看看木千叶在不在房里。”颜姐对我说。
“啊?现在可是晚上,我到人家房里去……”
“哎呀,我都糊涂了,还是我去吧。”
……
木千叶仍然留在这里,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不对,云音单纯得很,常带着她四处走走,我和小风偶尔陪着。我们在很多庄镇都问过,可一直没有千叶外公、外婆的消息,到了后来,木千叶还是灰心了。
四月十一。
“几位,我想今天就回去。”
“这么急呀?多住几天不好吗?”小风挽留她。
“不可以,我还要回学校。”木千叶说。
“啊?”我和小风都有些发傻,“你是从学校逃出来的?”
“什么逃呀!我学美术的,现在是我们的实习采风,大后天要回学校赶画稿了。”
“哦,既然是采风,你就在这里多采两天,你看这里山好水好,一定很适合作画呀!”
“才不住了,怕住久了,你会对我下绊子!”木千叶略带调笑着说。
“啊~~晕了……”小风靠在我的肩头,“还真被你说中了,你再不走,很可能就要接受我的攻势了!”
“幸亏我发现得早,好了,不和你斗嘴了,洛益,我走了。”
“好,我叫人送你,路上小心。”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小风正色承诺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去送啦!”这个小风还真的挺自觉。
木千叶被我们逗笑了,笑起来也很漂亮,让我想起了馨妍。
让小风送也好,虽然他调皮捣蛋,却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干脆你也一起去吧,洛益。我也好谢谢你们的热情招待,我妈妈很好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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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43
“这个……还是让小风陪你去就够了吧,我……”
“不行。我怕这个坏小子打我的主意,你在的时候,我想他是不敢的。要是我单独和他在一起,出了事怎么办。”木千叶好像看出了我们两个关系不一般。
“……”
“哎呀,走啦!”木千叶一把拉住我的袖子,“婆婆妈妈的,像个大姑娘。”
没办法,我又被这个鬼丫头缠住了。
千叶的家住在西南春俱和正南赤谷的交界处,离我们这边是比较远的。出门是要骑马的,这就给了我们很大的尴尬,千叶不会马,是和小风并骑一匹,还是和我同乘一驹?
小风冲着我坏笑,意思是:千叶一定不放心他,所以一定会和我同坐一驹,现在馨妍刚不在,我就这个样子,看我怎么向妈妈交待。
我也为此大感到不方便,正在发愁,千叶却走到了小风那边的上马石,“扶我上去!”
这一回坏笑的该是我了。
“你不是不放心我吗?”小风叉起了腰。
“要你管!我喜欢你这匹马而已!”
两个人上了马,千叶转头对小风说:“喏,骑马可以,不许碰到我,否则我就把你踢下去!”
“喂!大小姐,你太不讲理了吧,不碰你怎么骑马呀!难道我叫它往东跑,它就会听我的呀!人还这么不听话,更不要说马了!”
“那我可不管,反正你不碰我就没事!”
“好好好,怕了你了。”小风一夹马腹,流风马直向前冲去,把千叶吓得哇哇大叫。
我笑着摇了摇对,一提缰绳,骑冷月追了上去。
还好在马儿通人性,虽然这匹“流风”和小风呆的时间不长,但对于它这个主人,流风显得诚实稳重,一点也不像小风的轻浮。马儿一路上很听话,不然的话,小风早就被踢在马下。
但是,如果以为小风这样会安份下来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他要千叶向他认输示弱的,不经意间,把马儿打得飞快,马儿就像疯了一样,箭快地向前疾奔,把木千叶吓得脸都绿了,自然而然地向小风怀里靠去。等到马儿慢了下来,千叶才反应过来,气得给了小风一肘。
“哇,你敢谋杀亲……”
“亲什么?说清楚点——”千叶的手放在小风的大腿上。
“你敢谋杀亲…爱…的……哎呀,你先别急着掐,等我说完不行嘛!”
“好吧,你说。”
“亲爱的朋友。”小风终于编上来了。
千叶笑了,“算你聪明,饶你这一次,再敢乱说话,小心点!”
“谢老佛爷恩点。”小风还是嘴不饶人。
木千叶扑哧乐了,但很快又板起了脸。
哎!这一对活宝,在一起倒是蛮有趣的。我突然有一种作电灯泡的感觉。
一路上说说笑笑,我们很快就到了中央富海的南边,已经过了行程的三分之二。这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小风一直叫苦,说千叶虐待他,所以这一顿饭就由千叶请了。我本来要自己付钱,可小风拦住了我。
吃过饭,稍微坐了坐,又喝了些冷饮,就到了出发的时候。
小风仍然和千叶较劲,两个人正吵得很凶的时候,小风突然收住了口,眼睛直钩钩盯着前面不远处的走过来的一个人。
那是个中年男人,说丑不丑,说俊不俊;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可以说没有什么特点,无非是嘴里叮着烟卷,手臂上有些剌青,会让人联想到昔日时候,这个人可能是混江湖的。
但是,这个人自然而然有一种亲和力,让我不禁想向他靠近。又看到小风咬牙切齿的表情,更加证实了我的直觉。
“小风,这个人……”
小风没有会答,只是微微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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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43
“我们……过去?”
“要去你去,我死也不见他!”小风说着,扭身就往饭店里走。
千叶被他吓到了,也不敢再吵,跟着他进了店里。
这个人就是我们的父亲,丁沉。
我仔细看着他,一步,一步,近了。
的确,不得不承认,我们确实在有些地方很像他,不过好在不多,不然也就不会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还好不多!
“这位兄弟,请问韦霞路是不是这一条?”爸爸叫儿子兄弟,真是很滑稽。
“喂?小兄弟?”
“哦。对不起先生,我也是第一次来。”我没有和他对视。
“哦,对不起,打扰了。”丁沉说着,转身向北边走去。
“小风,”我回到了店里,“小风,你送木小姐回家,我要跟着看看。”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你别去!”小风很不高兴。
“算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毕竟他是……”看看木千叶,我又把话收住了。
“好吧,那我也不拦你了,你小心点。我送她回到家以后,再回来找你。不过,你可不能帮他干坏事!”
“放心,我有分寸的。”
小风带着木千叶走了,我怕丢了目标,紧忙向北跑去。
看来,丁沉的身体不是很好,腰和腿都有夙疾,而且不断地咳嗽,从声音里可以听出他有很重的肺病。他单枪匹马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为的什么。他一边向人打听道路,一边好像在祷告什么,兜里面好像是装了一把枪。
我感到事情绝不简单,甚至略为丁沉担心。毕竟,血是浓于水的。
丁沉一路问清楚想到的地方,并没有直接去,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来。他刚刚落脚不久,几个模样可疑的人也在这家旅店住下了。看来,他已经被手盯上了。
我也住了下来,不管谁是谁非,先看看再说。
丁沉好像是赶了很久的路,很累。匆匆吃了些饭,就去睡了。我放下遮脸的报纸,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上了楼。
不知道是不是天的安排,我就住在他的隔壁,所以监视他很方便。
用一滴水,很容易在墙上穿了个洞。通过这个洞可以看到丁沉在房里的行动。一个下午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丁沉醒了之后。就在一边不住地叹息,夹着重重的咳嗽,他掏出手枪了擦了很多便,好像非要把铁皮都擦下来,他才肯甘心。
晚上的风很畅快,我开了窗子,一边吹风,一边盯着对面的动静。深夜的时候,楼道里响起轻轻的脚步声,虽然很细微,但我可以清楚的听到。
一滩水流到门外,监视着两个人的行动。
他们轻手轻脚走到丁沉的门外,把一张薄薄的纸顺着门的底缝塞了进去。一个人拿出火机,在纸的一头点燃,迅速把纸全部推进丁沉的房间内。
两个人捂着鼻子飞快地走出几米远。
是迷药纸!
屋里发出了强烈的咳嗽声,不过一会儿,咳嗽声就没有了。楼道里的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一个人拿出一个巨型扳手,在门上狠撞了两下,锁一下子开了……
面对这样一个父亲,我看到的是他可怜的一面,听到的却是他可憎的一面。这里面没有什么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矛盾,却有着一种情与恨的对撞,有一种在黑与白的边缘线上,颤微微行路的感觉。
父子想见,本是一件幸事,却被我们这么一对父子弄得何其尴尬。
我,无言;他,无言;命运亦无言。
只有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嘲笑,他叫作——血缘……
楼道里面没有开灯,只有走廊尽头的窗子透进来隐约的光。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3:44
两个人砸开了房锁,踢开房门闯了进去,我这时才注意到原来这里所有的住客都空了,只留下我和丁沉,以及闯进来的这两个人。
我重现肉身,轻轻地跟了过去。
两个人进了屋子,也没有关门,大敞着。他们打开了灯,里面一的切都豁然开朗。丁沉昏倒在地,人事不知,窗子半闭着,风吹着窗帘一动一动。
两个人在屋子里到处乱翻,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还以为他们是来害人的,原来是两个偷东西的贼。
本来打算好好收拾他们一下,现在我改主意了。
“喂,找到没有?”甲贼问。
“没有,也不知道他放在哪里了。”乙贼答。
二贼正在翻弄丁沉的行李,门“吱呀”一声关上了,紧接着灯“啪”一声灭了。
二贼一阵惊慌,甲贼对乙贼说:“喂,什么时候了,别闹!…把灯开开!”
乙贼一听这一句有些慌了,“我还以为是你关的呢,不是你吗?”
“是你妈!快去开灯!”
“哦…”乙贼有些害怕地走到开关前,用手在上面一按,灯没亮。他又反复扳了几次,灯也一直不亮,“是停电了。”
“妈的,用火机照亮吧。”两个人摸出了火机,用手按着火阀,咔吧-咔吧——
火机也打不着!
这一次两个人真的慌了,也没有心思再去找东西了。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丁沉,笔直地站了起来,膝盖连弯也没弯,就像僵尸一样!
两个人吓得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丁沉站起身后,慢慢地向两个人飘了过来,脚不沾地,双手慢慢起抬。
“鬼啊!”
“啊——”
两个人吓得胆裂,开门就要往外跑,眨眼之间就不见了。
我又打开了灯,把丁沉背后我的一条手臂收了回来。看看他的情况,只是短时间的昏迷,天一亮应该就会醒过来,心里也就不十分的担心,关了他的房门,我走了出来。
看来这家旅店和来的两个贼很有关系,否则不能只留下丁沉和我两个住客。不过我也累了,懒得再去调查,他们还有什么伎俩,由他们耍好了。
我回到了房间,半梦半醒地渡过了这一晚。偶尔作一个短短的梦,好像看到了暴力下的可怜妈妈,看到那个凶狠的父亲。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帮助丁沉,他是打死妈妈的元凶,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狂徒!
可是,他始终是我们的亲生父亲。
第二天清早,丁沉醒了过来。回想了昨夜的事,又看到自己没事,颇有些不解。大喘了一口气之后,他从床下搬出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把我吓了一跳,果然,这个丁沉是个狠角色,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的凶残。
我捏紧了拳头,真想把他爆打一顿,可又一想,还是看看他去作什么吧。
丁沉强装无事地在楼下吃了早点,然后在房中转了半个上午,期间上了十几次卫生间,看来他正面临着一件不小的事。
上午十点钟,丁沉装备完毕,就向目的地出发了。因为跟过他的缘故,所以我知道他会去哪里,为了不暴露行迹,我提早到了他要到的地方——亚热带从林里面的一个木料工厂。
有了覆水之书的帮忙,上房就成了一件极易的事,我扒开了屋顶的红瓦,向下望去。一个人端坐正中一把木椅上,身边是五个高矮不同,服装怪异的人,在他们的周围是几十个打手,趁着丁沉人还没来,正在一边喝酒划拳。
整个场子里面摞满了木料,和几台大型机器。在西边的一角,一根铁链,几根绳子,捆着一个女孩子,嘴被封住了。看她的年龄应该和我相若,穿着一身学生装,衣服已经被撕破了,但看样子又不像是遭受过非礼,这时候正在一边低声哭。
门开了,丁沉不甚从容地走了进来。
坐在木椅上的说话人二郎腿一弹:“嘿哟,这不是丁三爷么?”
这个声音好耳熟。
“三刀,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想怎么样冲我来,抓了我女儿来要挟,算个什么东西!”丁沉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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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3:45
三刀?!!由于是俯视,刚才并没有看清楚,再仔细一看,可不是三刀嘛!
“哈哈,丁三爷,别生气。我知道你忙,不得以才出此下策,你看——”三刀指指那边捆着的女孩,“令千金不是很好么。”
“你……”丁沉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心疼地喊道:“小忧,你怎么样?”
女孩子见到亲人来了,又是高兴,又是担忧,“爸爸……”
“小忧,你先忍一会儿,爸爸这就救你出去……”
“哼,父女情深呐!”三刀冷嘲热讽道,“听说二十多年前,你把一个儿子卖掉了,十几年前,你活活打死了自己的妻子,把剩下的一个儿子也逼跑了,怎么,现在又找了个女儿来装腔作势,鬼才相信你呢!”
“你……”丁沉气得脸色发白,但随即又平稳了下来,“不错,我昔日罪孽深重,卖子弑妻,惨绝人寰,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洗清罪过,这个不用你提醒我。但是我只希望你能放过我这个女儿,我不希望有生之年再加重我的罪孽……我已经洗手不干很多年了,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没仇,你为什么要咄咄逼人?”
“何出此言,我不过是想向你讨件东西,你又不肯给,我也没办法。”三刀很从容,看来是志在必得了。
“那张残卷是安大哥留下来的遗物,他一再嘱咐我不能交到恶人的手里,否则为祸不浅,我是说什么也不能给你的!”
“好!真没有想到昔日那个背信弃义,见利忘义的丁三爷竟然有这么大的进步,都会分辨好人坏人了。那你他妈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哼,你不用说这个,我有自知之明。东西是不能交给你的!”
“好!像条汉子!”三刀狞笑着说,“你这个女儿长得真白,小脸蛋长得跟电影明星似得,我的弟兄们早就忍不住了。你看这个……”
丁沉听了这句话,肺管都气炸了,他一脱单衣,光了膀子,上身捆满了炸药,足够把整场的人都化成炮灰。“放了我女儿,要不然,后果你知道。”
这一堆炸药就是我在旅店看到的,所谓的箱子里面吓人的东西。
三刀手下那些打手一个个有些恐慌,脚不自主地往门口挪去。
“好啊,动手吧!拉弦!不拉就是你没种!”三刀仍然处之泰然,掸着二郎腿,满不在乎地说。
丁沉本来信心满怀,这时却有些慌了,看着并不把他当作一回事的三刀,他的手在发抖。
大约过了整整一分钟,谁也没有说话。终于,丁沉有些沉不住气,他对着女儿柔声说道:“小忧,看来爸爸不能把你平安地救出去了,爸对不起你。”
“爸……”小忧哭了。
“三刀,是恩是怨,与我女儿不相干,我求你放过他。”
“怎么,不炸了?也好,不过…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样子,拿出点诚意来嘛!”三刀从旁边接过一罐啤酒,拉开拉环,悠闲地喝着。
“那你要怎样?”
“跪一下看看。”
“你……”
“怎么,不肯呐,那就是谈不拢啦,弟兄们,动手!”
“等一等……”丁沉狠了狠心,屈膝就要跪倒。
我实在不能再看下去了,双腿用力,穿破房瓦掉入场中。下落的时候,双手抓着覆水之书,就像一个降落伞,减缓了不少下降的速度。
“早就知道你在上面偷听,怎么样,过不过瘾呐?”三刀初时浑然不在意,当看清楚我的面孔时,啤酒洒了出来,溅在他的身上。
“你…你是人是鬼?”他明明记得,在望海平夷宾馆,已经把我钉死在墙上。
“久违了。”我冲着三刀微微一笑,心里却颇有些紧张。
三刀定了定神,虽然不知为什么,但可以确定我没有死,“洛益,你也来找死!”
“死不死可由不得你。”
“你……你是洛益?”丁沉看着我,话音激动,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你…你知道我?”我感到很尴尬,不知道对面前这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
“孩子,我……我……”丁沉的嘴有些结巴,或者说有些话,他不知道如何启齿。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3:45
“好了好了,不管你们认识不认识,别在这里叙旧,现下的事怎么解决?”三刀看看几十个打手,示意他们随时准备动手。
“孩子,你不该来。”丁沉叹口气对我说。
我笑着摆了摆头,转身对三刀说:“三刀,我要把这两个人都带走。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东西,不过既然是人家的遗物,你就别厚着脸皮硬要了,多让人不齿!”
“好!死靓仔,有种!”三刀挑起一根大指,“真是什么都敢说呀。兄弟们,先把那个女的给我扒了。”
“是。”几个打手流着口水向小忧走了过去。
“不要!”丁沉大喊。
脚下有掉落的碎瓦,我用脚猛踢,过去的几个打手都被击倒在地。
“好小子,有两下子,敢不敢再和我过几手?”三刀笑着说。
“有什么不敢,不过…我可不打无头仗。我赢了你如何,你赢了我又如何?”
“哼,倒是挺会盘旋的,好,要是你赢了我,人你带走,要是赢不了呢?”
“赢不了的话,也就是我起不来了,到时候随你了落好了。”
“爽快,开始吧。”
三刀说着,就要动手。
“先别急,女孩子那么柔弱,老是被吊着我怕他吃不消,能不能先把他放下来,交给我们?”
“这个……好吧,反正你们也跑不了,就让你们先小团聚一会儿。粗炮,放人。”
粗炮放下索链,解开粗绳,把小忧放了下来。可是小忧这时候浑身都麻了,动弹不了。丁沉急忙走过去,把女儿抱起来,又走回来对我说:“你…你还是快跑吧,我给你炸出条路来。”
我又微笑了一下,“相信我一次。”
三刀脱掉了衬衫,露出浑身凶恶的肌肉,上面附着更加凶恶的刀疤。他慢慢走了过来,“可以开始了吗?”
我让丁沉退后了十几米远,才笑着说:“来吧。”
我只说了两个字,第二个字还没有掉在地上,三刀的手已经冲着我的面门插过来。我身旁边一闪,却闪到了他的脚风之下,幸好我应变不慢,身体也够灵活,一个轻跃避开此击。
“不错嘛!”三刀笑了笑,“想不到多日不见,你小子倒是挺有长进。”
“呵,过奖了,你也没退步啊。”
三刀嘴角微翘,伸出两指直点我的右眼,我向后一个滑步,如果按距离计算,我已经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外。但猛然间,一阵烈风扑面而来,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所不及,忙乱间,我的头向左微偏,左眼角皮开肉裂,一道白血流出来。
好险!
三刀的手怎么好像长长了半米?!
还没待我反应过来,第二击又至,这一次不能向后退了,我向旁边一纵,三刀的手掌一带,又是一道烈风扑面而至,反应稍缓,肩背又被划了一刀。
三刀动作飞快,眨眼间就控制了局面。我隐隐感到他的手上带有刀气,就像武侠里面说的,剑有剑气,刀有刀风,他的手上就带有这么一种刀风,就好像手上长出把无形的刀,另我手忙脚乱。
三—刀!
他运动手指时,刀风轻灵迅捷;挥动拳头时,刀风沉厚缓重;而翻动手掌时,则刚柔相济,叫我防不胜防。
没过多长时间,我的身上就有了道道伤痕。丁沉在一边有些担心,好几次想过来插手,可他自知上来也只是帮倒忙,所以又只好在一边空着急。
这种手上的刀气,比真刀还要厉害上好几分,因为它可长可短,攻前打后,可谓无往不利,再加上有质而无形,威力就又大了数倍。
在这之前曾遇到很多个对手,如果单论这拳脚上的对斗,我想无人可出其右了。不愧是明公的小师弟,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就算是承道大哥本人来了,也未必可以敌的住,所以单凭拳脚,我是无法取胜了。
所以只好使用我的异能了,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将额角的一滴汗甩了出去。离开我的时候是一滴汗,到三刀近前的时候,就是一根冰锥了。三刀见势不善,使出三根手指向前一劈,那粒冰锥被从中剖开,顿时又变回了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