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2:50
“我不想和你为敌,伤了你我也不会高兴。”我说,“毕竟你是金家的人。”
“那你不如认输好了,我也不想打伤你。”金缓缓地说。
“到了这里,我是不可以输的。”我认真地说。
“一样。”金弃义虽双目无神,但这句话说的十分肯定。
“没有别的办法,一定要打出胜负么?”我说。
“我看没有了,那就来吧。”他说着,也不待我答话,一只铜手直向我的脑袋穿来。
那只手很沉,也很利,我先避其锋,闪在一边。
好毒的计,把大信家的人叫出来和我打一擂,如果我输了,他们圆满收场,如果我赢了,擂上拳脚无眼,打坏了金弃义或许就会和大信家结怨,也许更会反目成仇!
左右为难的境地,再加上这个局外可能还有更多的局,我一时间竟陷入一种绝境,就在这一个时刻,我的脑子好晕……
用心不专,再加上投鼠忌器,我处处落得下风,躲躲闪闪。金弃义却毫不留手,步步进逼,招招狠烈。
台下的观众对我的骂声更重。有骂我的滥竽充数,也有骂苏聿的信口开河,什么几十年难得一战!演喜剧么?!
我一个不留神,被金弃义的铜拳打中了太阳穴,同时本能地一脚绕过了他的臂外,踢在他的脸上。
“洛益——我们说过的话,希望你会记得,不要需赖哦!”是琴骨的声音,在迷乱的灯光下,我看不到她的脸,也找不到我的方向,台下的喧杂,脑子里的混乱……我慌了,也迷了,不知道什么是什么,完全地错乱了。
我又一次让金弃义击倒了,这一倒眼前就是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我迷迷糊糊,三晃两晃,不知道东南西北,也不知道天上地下,一头撞在一个人的怀里。
我心里猛然惊了一下,这一撞软绵绵的,隐隐还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
老人!!!那个……“梦里来”的主人,跟我打醉拳的老爷爷。
是梦么?我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疼!可是我又怎么会到了这里呢?
老人抱着酒坛子,双眼仍盖在苍苍白发下,吹着鼻涕泡,“又来偷我的酒么?”
“不是不是,老爷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的!”
“哼!”老人也不再说话,一只“扣指勾”迎面打来,我便套路性地摆拳一划,一个“端杯拳”挺上,若论招式,应该算一招“霸王敬酒”。
老人身子一斜,已经晃到了一丈之外。“嗯,不错……只是火候不够,来…今天来教你‘饮酒式’。”
“饮酒式?”
“来,接酒!”老者揭开酒坛,一股酒香飘鼻而出。我以手扣成杯,走随形步接过了酒,缓缓饮下。
“好,斟饮俱是舞,歪斜自成拳。荣辱尽系梦,谈笑总为诗……不求千杯不倒,只愿一醉方休……”
他边斟边饮,边饮边打,我依葫画瓢,也端着手学起了模样。
“醉不在酒,而在于心。劲不在拳,而在于意。心醉则酒醉,意劲则拳劲。目似观星,足若踏浪,行云流水,生生不息……”
他一段又是一段,时而舒缓,时而劲疾,时而豪放,时而婉约。一会儿像壮士推杯,一会儿如佳人换盏,交交错错在地上连喝带舞,时起时卧,时顶时抱,将十几趟拳打了个酣畅淋漓。
我一拳一拳地跟着,手法较难时,老人也不迁就我,只管打他的,我学着学着,渐渐地跟不太上,慢慢落后下来。
“记着,醉不在酒,而在于心。劲不在拳,而在于意。你学会这些空招虚势又有什么用!”
对了,老人在教我拳意,而不是拳法。明白了这一点,我将双手抱起来,不再照搬模仿,静静地看着。
老人一拳一脚,一眼一步,配合得天衣无缝,看似门户大开,实则上下相应,左右盼顾。我静观下去,才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不禁暗暗挑起大指,兴奋不已。
老人喝完了最后一口酒,迷眼看看酒坛。既然无酒,也就无拳了,老人将酒坛一翻,将最后一滴酒倒入口中,“罢了,今天到此为止,老头子要打酒去了……”
老人说完了转身就走,我急喊道:“师父……”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2:51
“你叫我什么?”老人歪歪一转身,打个酒嗝儿。
“授业大恩不敢有忘,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我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向地磕了三个头。
“呵呵……既然作了我徒弟,可要听我的话。”老人仍摇摆着身姿,在冷风中,一身灰袍正自发抖。
“师父有命,我自然全力照办。”
“好好好,我现在酒喝完了,给我打点酒去……”他走进草庐,拿出个葫芦交给我。
“师父,我作了您的徒弟,还不知道你老人家的高姓大名?”
“呵呵呵,我也不记得了,师父就是师父,还问什么名字?!”老人家说着,一头栽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我忙去把老人背起来,送进草屋。看到屋角一堆软草,把老人家放在上面,心想,如果有时间,一定给老人家好好收拾收拾,天虽然乍暖,但晚上夜气犹凉,这软草之上,也不尽暖和吧。
我拎起酒葫芦,走出屋子。这边的地方我并不熟,该到哪里去打酒呢?
……
我端着手,左右盼顾,这又是什么地方?
灯光剌眼,呼声灼人。四面是水,面前呼呼一阵风声。
我耳闻不妙,一个“扣杯手”拨开来拳,身子向前一挤已经切入来人怀里,缓缓一个端杯作饮酒状。
那人被我的头一撞,不由倒退出去,我一看,正是北街铜手金弃义!
我想起来了,刚才一时昏迷,竟然走入另一个世界,而那边发生的这么多事,仿佛在这里只过了一秒,一秒之间,我从擂上站了起来,继而迎接北街铜手的攻势。
金弃义叫一声好,唰的一个插掌扑面而来。我习惯性地头一栽,躺在地上,同时一脚飞起,身子跟在空中一旋,脚踢中了金弃义的铜手,同时又是一个饮酒的动作,脑子也竟然有些迷糊。
台下叫起好来,纷纷杂杂乱得要命,我的脑袋也更不清醒起来。
酒!酒!酒!
醉拳一出,就想着要酒,四下望去,哪有什么酒!隐约看着前方有些温泉水,我跳了进去,用手捧一些,倒入口中,虽然不是佳酿,味道却也甘醇。
这时候背后风声又到,我一个后仰头撞在地上,同时一脚飞起,这一脚绕过了金弃义的拳头,正点中了他的胸口,同时挥拳一扣,将他猛扫出的一脚带向一旁,金弃义隐约身子一斜,险些倒了出去。
我也不能看太清,感觉脑子有些沉,一头撞了出去。
迷迷糊糊,面前的人影在晃动,我再舀一口泉水,边饮边打,虽然知道在和金弃义打擂,但渐渐地已经没有了意念,只凭着肉体对拳法的记忆,自然而然地应变……
渐渐地,我的意识一下子清醒回来,再看金弃义时,他已经受了好几处伤,眼角也淌出血来。
“不要再打了,我现在好模糊!”我说。
金弃义没有说话,一脚向我飞来,我向后一仰闪过了这一拳,斜斜地飘出两步倒在了金弃义的身上,死死地压着他,仍是一个“饮酒式”。
不能再打下去了,要迅速制服他!
想到这里,我把手在他臂弯里一扣拿住了他的一臂,铜手一臂。同时弯膝前顶,控住他的腿。
金弃义喝一声,硬挺着站起来,他将肩一撇,眼看就要把这一条手臂给折断了。
他要自残?!!!……
抬头仰望,看不到星空,只能看到灯泪……
那算什么酒?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兵荒马乱的大脑里,处处可见的鲜血淋漓,骨肉横飞……
这是一个噩梦,活生生的一场噩梦,我被它踩在脚下,翻不了身。而制造这个噩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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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2:52
哎!…………
我被铜手吓了一跳,又怎么忍心把他的一只手抻断,忙一松手,金弃义却将我的手一抓,反别住了我的手臂。
我急忙在空中一个翻身,化解了这一强压,同时身子一歪,用脚下扣勾住了他的脚,然后一屁股向金弃义的膝盖坐去,同时将手作斟酒状,实则是以防他的上盘攻击。
金弃义被这一坐,不自然向后倒去,我则团身一个后滚,用手臂压住了他的脖子,又是一副“喝”的模样。
金黄色弃义被压得透不过气来。一只铜手向我的手抓来,我使用一招“滚壶灌酒”,将他的头一滚,接着把他的手一接,用他的头压住了他的铜手,一只手仍强压着他的喉咙。
“锁喉”这一手,也不知师父是不是教过,临阵迎敌,突想起振强来,与是酒拳配武道,没想到确有奇效。
金弃义并不认输,再捏下去一定会断气,于是我又把他放了起来。
不行,口干,想喝酒。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喝得什么温泉水,很可能就是池子里面的开水,难道没烫到我?
口干得受不了,于是直接跑到擂边,用手舀起一些开水,试着向口中倒去。这时候一个酒瓶飞了上来,我不及细想伸手抓住,这时候金弃义一条脚已经飞来,我一个闪身,同时开杯滚肘,向他的胸口砸去。
金弃义的拳脚和他的为人一样的阴沉,是属于阴辣一路。他对我没有留情之意,但也绝无杀我之心。
所以打到后来,我决定以技压之,拿定了主意,一仰酒瓶,一口酒送入口中,看准了金弃义的一个空隙,使个“醉撞风流眼”,一头斜伸进他的肋间,一腿鞭在他的胸口。
这一脚力道甚猛,再加上酒意略飘,更增添了去势的雄浑。金弃义被这一脚踢得倒退出许远,他去得快,我跟得也快,一个“倒栽碑”接一个“卧虎翻身”,已经又到了他的近前,身子一挨又靠住了他的胸口,金弃义用拳直捣我的太阳穴,确早被我滑落在地。
我像是不小心滑倒一般,手肘直砸中了他的脚背,这一下又把他疼了个钻心。另一只脚猛踢我的头,我早知他有此招,早以手肘在地一撑,身子在地上一个小翻,两腿直挂他的肩臂。
这一下迅如电闪,在他臂一磕中之后即刻收腿,两腿在他一条腿上一盘,左手一个“推杯手”直将他打翻在地。
他这时已受伤不浅,倒地之后已经力有不支,我却不给他片刻机会,一个直进用手臂夹住了他的脖子。
他仍然在挣扎,但这时胜负已太明显了。
台下呼声一片,都在为我叫好,但上面彼方仍然没有认输,我这时倒有些骑虎难下,不想伤了金弃义,又不想再和他蛮打下去。
这时候,我猛一下脑子一亮,一只手轻轻向他的头顶正中百会穴拍去,金弃义被我拍得晕了过去,再也不再挣扎。
我站了在台心,下面呼声更烈。我无心在台上留恋,迅速地向升降台走去。
哪儿还有什么升降台?!浮桥也没了!
所料不错,果然是陈士心的计中计!
我急忙身舞厅的出口奔去,也不去管开水的是否滚热,突然池子里突然冒出几个人来,手执长刀直向我砍来!
我将酒瓶一翻,又一口酒含入口中,一人晃身早已经沉入水中。
这时候才知道水早已经冷却下来,那几个杀手在水中摸索我的身影,我却早已在池岸上了。
这满池的水,这时又突然地滚烫起来,倒不是因为苏聿的控制,而是由于我的一口酒。
众杀手在池中被烫得如杀猪一般狂叫,我早已经扣了几片酒瓶玻璃在手中,一甩手都送给他们执刀的手。
舞厅的门关上了,看来对方是想拖住我,为了拖住我,他们竟然不惜去要金弃义命!
我腾一下火起三丈,手中的玻璃片毫不留情,将金弃义身边的两个打手一刀致命。
再次回到了擂上,这里台下已没有了刚才的欢叫,代之的是一阵阵惊恐的叫喊。我身天棚顶上望去,这时候天窗已不再透明,也不知道爷爷他们在外面怎么样了。
先弄醒金弃义再说,想到这里,我的手自然而然向他的百会伸去。
“不用麻烦了!”金弃义低声说。
“你没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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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2:53
“嗯。”
“那为什么刚才不还手,会死的!”我急着说。
“我的肩膀的两腿上有邪咒,现在已经不听使唤了。”金弃义第一次这么温和地和我说话。
“怎以回事?”
“有个女的,好邪……我打不过他……”
“别说这么多了,”我看看冲过来的一群杀手,“我们快离开这里!”
“你走吧,我不想你帮我!”金弃义说。
“这可由不得你!”我笑笑,同时用脚下的玻璃片划破了地毯。
待到敌人近了,我将脚下地毯猛地一挑,遮住了我们两个人,两手迅速绰起金弃义,直向水中跳去。
意念一动,水已经不再沸腾。
“你一口气能憋多长时间?”
“三分钟。”
“够了!”我说着,一把将金弃义按入水中。
这时候四面八方,杀手们又持枪赶到。
“不要逼我杀人!”我这时站在擂边,由于擂上的隐形麦克风,一言一语在舞场中每个角落都听得见。
对牛弹琴,那群人仍疯狗似地冲上来,几颗子弹飞了过来。
我身子一沉,又扎进了水中。
子弹飞快身来,一颗颗穿进水中,在水下,金弃义一动不动,静静地闭气。那些杀手见我钻入水中,久未上来,但又不像是死了,因为死人会流出血来。他们正在迟疑间,满池的水腾空而起,水中带着冰凌刃四散飞去,它们在呼啸,它们在饮血,只能听见一声声残叫,夹杂着骨节被打中咔咔作响响,也有哧哧被削断的声音。
杀手们的枪都掉入了水中,该到我出马了。从我水中跌跌撞撞地晃出水面,东一挤,西一撞,将这些身受重伤的杀手们一个个打翻在地。
我从水中将金弃义捞出来,他看着上面的一切,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我们出去吧!”我无心留恋这里,心里一直牵念着外边的大家。
“嗯。”
逃生门怎以上了锁,刚刚的那些人都到了哪里去了?灯光一下子暗下来,整个舞场里黑黑的,没有一线光亮。只能听到嘎嗒嘎嗒的脚步声。
我背着金弃义,摸索着向门口的方向走去,突然听到“乒——”的一声,有一颗子弹从暗里打了过来。
黑暗之中,这粒子弹的回音极重,让我一时不能分辨它的所在,我只能撞撞运气,向左闪去。
这颗子弹绝不是在乱打,那个人显然知道我们所处的位置,但我们两个却不知道敌人在何处。
金弃义用手在我的背上划了几个字:“快走,别再管我了”。
可以听到我的心跳,跳得很厉害。同时也感到背上的金弃义越来越沉,一下子压力又大了起来。必须找到这个人的所在,想到这里,我从地上摸起了一片碎玻璃,扣在手里。再摸了摸,地上好像有个火机。
比比谁快?
只能碰碰运气了,我把火机擦着地面扔了出去,那人隐约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一枪打了过来。
我预料得不错,他的听力很敏锐,枪法也如神,一枪点中了火机。
借着这微弱的光,我看到了他的所在,但他的枪更快,就在这一瞥之间,一颗子弹已经向我射来,正瞄准了我的胸口。
死了!
当——
一声脆响过后,地上滴答滴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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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2:55
是铜手金弃义用他的铜手挡住了这一颗子弹,子弹穿破了他的铜手皮,射进了他的手掌,流出血来。
就是这滴答滴答的声音,那个人就能听到我们所处的位置,一声枪响,我的左肩中了一弹。
滴答……
滴答……
生命最后的时钟,秒针在一点点地走动。
滴答——乒——
那个人听声辨位,打完这一枪时,已经觉察出不对。但是已经晚了,我已经从他的几次的枪声中,听明白了他的准确位置,一枚玻璃片飞了过去,对面一声轻响,那个人已经倒下。
滴答…滴答…
我摸了摸桌沿边正在滴酒的瓶子,才大喘出一口气,刚才要不是发现了这么一瓶酒,模拟出流血的滴答声,这时候,倒在地上的,十成是我了!
整个舞厅静悄悄的,满是死尸,我轻叹一口气,背着沉重的金弃义,一步步走到门边,不知道怎以才能把它打开。
“吱——”
抽拉门缓缓地被打开了一打小缝,一个人从底下钻了进来,轻手轻脚地贴紧了墙壁,慢慢地向里爬,口中还叽叽咕咕地念叨着什么。
我一把抓住了他。
“啊…”那人惊叫一声,显然是个小女孩。
“小妹,是你么?”金弃义说。
“哥,你没事吧,快放开我啊!”小女孩以为是他哥哥抓着他。
我赶忙放开了她,用脚勾起卷门,背着金弃义走出了舞场。
“哥,这个大哥哥是谁?”小妹妹见我不是敌人,眨巴着大眼睛问金弃义,路灯光下,依稀看清楚她的样子,大约十一、二岁的年纪,可爱的小脸五官清秀,长大了一定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背上背着一个小书包,已经有些破了,但似乎非常地整洁。
“他……是哥新认识的朋友。”金弃义有些吞吞吐吐地说。
我放下了金弃义,这时候已经又是快半夜了,这里静静的,连个过路的人都没有。
“你们两个人等我一下,我想到天顶上看看去。”虽然爷爷他们十之有九已经不在了,但我还是抱了一线的希望。
大铁棚的壁面很光滑,就连四个卷门都是奇异的内卷窗,从外面看上去,同棚壁连为一体,跟本没有借力可以踩上去的地方。
“大哥哥,你要上去吗?”
小妹妹银铃一般的声音很是清甜,我点点头。
小女孩从背上解下了书包,从里面拿出几样东西,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两个皮碗,有把手可以握住。还有两个软橡皮套,可以套在脚上。
这个小丫头怎以会有这么些新鲜的东西?我也不多想,拿着皮碗,把橡皮套套在脚上,皮碗在滑壁上一压,立时吸附在上面,我的脚套着皮套,摩擦加大不少,竟能免强站住。攀上一步,把橡皮碗一拔,就触动了一个小机活,露出一个小孔,空气又进了皮碗中,很轻松就拔了出来。
这个东西就是为攀这样的滑壁而特制的,我初时并不能使用习惯,但到后来越上越快,顺利地爬上了天顶。
果然已经没人了,但不代表就没有线索。我回到了天窗的边上,有血迹!而且有人用脚将那血迹蹭出一道记号,直指着东南方。
我从天顶滑了下来,叹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把东西还给了小妹妹,“小妹妹,你是姓金么?”我以为她是金弃义的亲小妹。
“不是的,我叫有琴婷婷。”
有琴?怎以还有这么个古怪姓氏?我心想。“婷婷啊,你可以把你哥哥送到医院吗?他受了伤,需要好好治一下。我还有要紧事,不能陪你们……”
“可以的。”婷婷像个小大人似的。这个表情,和当初去云姨家时在那个灵异旅店里小雷的表情如出一辙。
“好,我给你们找辆车。”
“不用……你找不来车的!”金弃义说。
“为什么?”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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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2:55
“勾阵早已经把各个路口都封了,没有车辆可以进来……”
“这又是为什么?”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可是……我还要救我的家人,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以办!他们……他们在哪里啊?!!”我急得满地打转。
“他们……大概暂时不会有事吧……”金弃义说。
“你怎以知道?在天顶上,我看到了血迹!万一他们被抓去了,可怎么办!”我这时已经有些不理智了,语气中,也有些愤怒。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有琴婷婷竟然泪光盈盈。
“怎么了,小妹妹。我们吵架吓到你了么?”我心软了说。
“不是的,我的妈妈也给那帮坏蛋抓去了,哥哥就是为了我妈妈,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什么?”我转过头,看着金弃义,“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还是关心你自己的家人吧。”金弃义淡淡地说。
正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脖子里的项链开始发紧,我的心一热,莫非是颜姐要和我说话。
果然,是颜姐的声音,“小益,你还好么?”
“颜姐,我没事。你们在哪儿?”
“我……没时间和你解释,现在正要和琴骨斗灵力!云爷爷他们很危险,你快过来,在离旅店不远的地方……”
“哦……颜姐,金弃义的四肢中了封咒,怎么……”
“你用你的灵力贯通他的血液!”颜姐抢着说,看来局势非常紧张。
我赶忙抢身到金弃义身边,先用了近一分钟的时间,好好安定了一下心神,然后用双手捏着金弃义的肩头,要凭意念打通他滞流的血液。
失败!
没有作过这种尝试,本身把握也不大。
“我……我刚才舒服些了,你怎以弄得?”金弃义说。
“要打通你的血脉,可是没有作到……”我扫兴地说。
金弃义伸出铜手,解开小婷婷给他裹的纱布,手一用力,血流出一些来,“你从这里试试!”
“好主意!”我捏住了他的手心,透过铜皮的弹孔,触到了里面的掌肉,意念顺着他的血流直推了上去,渐渐地,我的手好像长了眼睛,在他全身的血管走了一遍。
“让我起来试试……”金弃义说。
我松开了手,他先试着一手拄地,然后十分缓慢地站起来。
“好了,你可以自己走了,我要急着去救我的家人了,不能久呆,你自己去医院看看伤吧!”
我说完了话,也不再顾念他有什么反应,直向旅馆方向奔去。
可是这要走到什么时候!看来勾陈的封路的意思明显是要我们首尾无没呼应。我不禁越来越是着急,不久就跑得大汗淋漓。
跑着跑着,我想到了在《丹刖玄志》中记载的一个“万细分身术”,上面说可以将人分成千万个分身,只不过要比原身要小得多。那么说,我如果是水的形态的话,身体就可以分散成千万小水珠?
这样的话,岂不是和空气中的水分子一样?
这时候风向直指旅馆方向,如果可以的话,我岂不是也能够御风而行?
我想着想着,不由心潮涌动,脸上现出一阵喜色。
事不宜迟,我放弃奔跑,静静坐了下来,聚动意念开始默想。渐渐地,我的身体内,血液开始加速流动,越来越快,最后快到浑身灼热难当。我并没有学会“万细分身术”,只想通过意念来操控我的身体。随着意念的高度集中,我体内的血液流动更快,令我苦不堪言。
这么莽撞的一试,能不能成功,我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但如果这时候,我选择了放弃,那么我轻则残废,重则一命呜呼。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2:56
我努力克制了自己稍乱的心神,破釜沉舟地把心一横,要一条路走到死。
我的肉体终于开始了分解,一片肉飞了出去,在空气中,血和皮肉一下子被吹散,像尘一样消散在空中。这一变化把我吓了个半死,我立刻闭上了眼晴,再不敢多看一眼。
后来的变化越来越剧烈,我身体的痛楚也越来越是不堪忍受,从皮到骨,从肉到骨,最后是肉脏等等,我的痛苦一下子消失了,再睁开眼看时,肉体已经不见,只有一个灵存活在空气中,还有一堆衣物散落在地上。
灵者,气也。气聚而生灵,它无形无相,难于形容。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赤鳞,灵是有形的,活活的人样。
这时虽看不到我的肉体,但有一各感觉,那就是我身体的每一个分子都缠绕在我灵的周围。
就在此时,那堆衣物之中,一个手卷飞了出来,在空中蓦地变得其大,它卷起了我的衣物,直向前飞去…………
我不晓得如何来形容我们的躯体,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的确是一个玄妙的东西。
现有的科技只能让我们对它更加理解不透,而且虽着科技对人体的探索,人类会从一个狭隘的瓶颈里,越陷越深。
有人说,科学也是人类的一种信仰。所以,科学本身也未必可靠……
一条火线,撕碎了夜幕,却不能挑开黎明。一滴红泪,染痛了纤衣,却不能打湿访客。
谁不害怕寂寞?
连寂寞自己都怕!
这时候,灵魂一下子孤独了……
我的灵主观地带着自己的身体分子,乘着风向东南方飘去,前面是覆水之书的指引。
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有风的呼啸。
灵果然是有寒冷的感觉的,但它却能上能下,只不过上下有限罢了。上不能到天堂,下到不了地狱。
快,极快。
而且快在我想象之外,没想到御风比风还快。风的速度,上了一十七米每秒,就算是大风。而我的速度,尚在这个速度的二倍之外!
一路上的灯杆不住向后飞退,路灯光连成了一条线,我何尝亲身试过这么快的速度?!没过多长时间,到了。
前面正不可开交,场面在公路的旁边,很大的一个开阔地,交战就在这里。晚灯光下面,两个人遥遥相对,有百米之远,都集中自己百分之二百的注意力,正在运用自己生平的所能,使出浑身的解数对峙,两个人都是汗流浃背,看来相斗已久。
不是别人,正是颜姐和琴骨两位。
她们一东一西,遥遥对立,两人中间是云爷爷、杜爷爷、杜叔叔三个人,不见李承道,从迹象上看也没有赤鳞在,只见黑压压一片杀手将三个人团团围在了中心,但一时呆呆的,竟然没有动手。
中间的三个人各端了架势,也是神情木然,毫没有动手的意思,半天一动也不动,说是不动,似乎又微微地有些动作。
突然间,颜姐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那些杀手一下子解冻了一般,纷纷恢复了知觉。他们一旦能动弹,就或举起手枪,或拿刀棍,向中间的三个人展开了猛攻。
“啊——”我一声惊呼。
就在这时,覆水之书自然已经飞到了三人的身边,将几十颗子弹都挡了开。
“少爷!……”
四个人知道我来了,抑制不住兴奋。虽然不能看见中间三个人的表情,但听声音,就知道他们是喜出望外。
群杀手知道我来了,不禁也有些慌了,就连琴骨也有些惊疑,甩头左右张望。
我有这么厉害么?我反问自己。
谁也不会想到,我可以来得这么快,看起来,他们是要在我到来之前就要结束战斗。但幸亏有颜姐在,拖延了片刻。
众人不见我露面,都正在四下里张望,害怕我突然出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当然不是不愿露面,这时身体和各个分子,尚没有到齐,有一部分还要迟个一分半分才能到达,但我心里已经是心如火焚,恨不能马上冲过去,解开四人的危难。
这时候风声略微,我的灵似乎感到了自己肉体的分子都到齐了,便集中意念身地上的衣服聚集而去。
渐渐地,一滩水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我终于可以活动一下啦!想到刚才的御风之行,心头不禁地兴奋不已,所以这时候脑子一转,像小风一样动起了歪脑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2:57
干什么要用一个完人去上?!即然要玩,就陪他们玩个狠的。我想着,将手向前一伸,一只胳膊从身体断裂,朝着离爷爷他们最近的一个杀手飞了出去。
那个杀手模糊间看到一团黑影朝自己飞来,也不知是什么,挥棒就砸。我的手有灵和意识的控制,飞一般绕过了他的棒击,直抓住了他的脖子,掐住了他的哽噪。
这一下实在是个不小的恐吓,那只手一边抓,一边还在屈臂用力。那人怎么见过这么可怖的事情,吓得竟然给尿了。其他的打手见状,一个个也给吓了个面如白纸,体如筛糠,纷纷远离了那个打手。
咔嚓一声,我的手捏破了他的咽喉气管,那个杀手当时毙命。那只手却不停,在空中打个转,向第二个人抓去,它在空中挥洒自如,就是枪和子弹都奈何不得。
我看这那一只手在空中上下翻飞,抢东抓西,把一群杀手吓得死去活来的,心中不觉地好笑,胆子也越来越大,心想何不趁热打铁,把另一只手也解放出去试试?
如果是平常,我是断不敢作这么冒险的事的。但今天这么一个分身御风的成功,让我易于浮躁的性子表现了出来,这时候自觉是信心满满,胆子也就大了许多。
另一只手也出去了,但两只手并不能操纵自如,同时分心去看护两只手毕竟不是一件易事,搞不好顾此失彼,会弄砸了!
还好,有覆水之术与我的意志相通,虽然这个手卷还不太能尽情地表达我的思想,但作到能在关键的时候及时呼应,我已经很满足了。
两手一书,在空中交相挥映,瞬时间就大占了优势。众人又惊又惧,渐渐地越退越远。
只有颜姐的琴骨两个人是不惊的,我想她们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致。
云爷爷三个人只见到两条手臂在空中乱舞,指东打西,隐约从手法上看出了是我。可是怎么突然剩下两只手?他们也是惊异不定。
我仍不想现身,越是让敌人感到惊恐,越对我们有利。两只手在空中握住一把手枪,直朝琴骨射去,“乓——”
“洛益,人家现在还没有恢复灵力,你就这么狠心,要置人死地么?!”琴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无声无息间,已经闪过了这一颗子弹。
究竟她是怎样避开这一枪的,在场的众人,包括我和颜姐在内,相信谁都不知道。
怪!
一刹那间,整个空地静静地,有一种黑沉沉的气在驰骋纵横,夜色,更加黑了……
这时候,一辆红色跑车在夜色之中,带着两条飞动的灯线,猛地在我的对面的公路上刹住了车,车灯一亮,多少和那些昏暗的灯光有所辉映,将这种暗夜的浓咖啡色站淡了不少。
三个人从车上下来了,正是东青龙马爷和苏涉南父子。
这时候的苏聿,手中已经多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好像是一团羽毛。
鸟羽书!!!
这么一想,事情非同小可。
好个“放在后车库,时间长了忘了丢了”,都是借口!这个苏家的人果然不厚道!只见苏聿拿着鸟羽书,远远站在人群之外,高声喊道:“大家不要惊慌,看我来降服这些妖物!”说着双手一翻,鸟羽书破——空——出——世!!!
鸟羽书一开,用羽毛攒起的书页一下子散开了,羽毛一根根直插云霄。一道道白光飞入暗夜的天幕中,不久就不见了。
我赶忙趁这时把我的双臂收了回来,再晚一些,恐怕要遭受鸟羽书的破坏。晃动一下双臂,完全没有什么异常,加紧了步子飞奔到了云爷爷三个人身边。
“少爷,刚才的两条胳膊是怎么回事?”云爷爷问我。
“哦,没什么,爷爷。那是我故弄玄虚罢了。”我抬头看着天空,星光点点,夜色似是很美。
不对!
今晚是阴天!
是鸟羽书!等那些星光变大了,才知道是那些羽毛。
那些羽毛这时已经变成了一只只白鸟,不是白鸽,比鸽子大,也比鸽子要凶得多,钩嘴利爪,厉眼如电。喳喳声声猛叫,从天纷纷而落,在我们的身边盘旋而飞,随时都可能展开猛攻。
“不好对付,少爷小心。”云爷爷说。
“嗯。”我攥着覆水之书,凝神戒备。
“少爷不用担心,看宝来——”云爷爷从后背的包囊一抖,从里面恭恭敬敬地端出一个方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张油布,看年代,已经足有千百年之久。
杜爷爷将油布摊在地上,原来是一个古棋盘,纵横各一十九路,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三百二十四个方格。棋盘上放在地上,立刻向地下陷去,将地面压下去三四寸。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3 22:58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白鸟吱吱狂叫,从我们的四面八方猛地飞扑过来。预感告诉我,这些鸟儿虽然个头不是甚大,但凶猛之处,毫不逊色于鹰鹫。一直鸟已经伸了长喙直啄我的眼睛。
幸亏有覆水之书在手里,不然非要变成个瞎子不可。
我们的地下蓦地异常抖动起来,一时间哧哧声响不绝,一条条沟壑在地上东奔西走,不一会儿就就一片开阔地裂成了纵横各一十九路的大棋盘。地上腾腾地冒起热气,我们周围就像笼蒸一般。那张油布的棋盘去不见了。
那些凶鸟见之不妙,都高高地飞起,在空中盘旋着再不敢接近我们。
青龙马爷命令苏聿让那些鸟儿强行攻击,苏聿白了他一眼,但又不得不从命,他手还抓着鸟羽书的书脊,那是一根银针。他将银针在空中一指,又指一指我们,那些鸟儿果然从命地俯冲了下来。
地上的沟壑突发奇变,许多水从沟里面钻了出来,这张大棋盘的三百二十四个方格,立刻变成了三百二十四个水的牢笼,把那些鸟儿都困在了里面,紧接着,水都凝成了冰柱,于是,三百二十四根高低错落的四方冰柱,将那百余只白鸟都冻在了里面。
不但白鸟,琴骨和那些杀手也都被封在了里面。
我急到颜姐的身旁,“颜姐,怎么样,要紧么?”
“还好,小伤而已。我们过去找爷爷……”
我扶着颜姐,缓缓走到两位爷爷和杜叔叔身旁。
“爷爷,这是什么宝物?”颜姐惊喜地问。
“这是‘贝壳棋’,我只用了棋盘,还没有用棋子……”杜爷爷抱着方木盒子,恭恭敬敬地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堆的棋子,都是贝壳所制,贝壳分了黑白两色,个个都有大指甲盖那么大,也像是经历了千百年的风尘。盒子一开,一股海风扑面而至。
“少爷,我们现在怎以办?”云爷爷问。
“承道大哥和赤鳞呢?”我一边警戒,一边问。
“承道一听说敌人有计,怕他们到武道馆去搜抢鲤鱼琴,第一个奔回去了。我们担心小风和羽心遭到暗算,要赤鳞先去接应他们去了。”
“好,我们也去照应,事不宜迟,赶快走!”我说着,领着大家向苏聿他们跑去。因为只有抢了他们的车,才能迅速回去。
可就在这时候,那些高高低低的冰柱慢慢发热起来,我们定神看去,被冰封的白鸟们这时正在冰里发着红光,而且越来越盛,在这个时候,宛若庆节的冰灯相似。
但这对我们来说,绝不是什么风景!
要说是,也是一道血与水交融的不祥风景。
“不好,我们走不了了!”杜爷爷说。
他说得一点不错,不过一会儿,那些坚冰就开始融化,水哗哗地向地下流去,也有一部分被蒸发到天上。
杜爷爷说:“快退开一旁!”说着拉着我们直向后飞退去。
破笼而出,那些鸟儿再次飞出的时候已经不是白色,而是透体的火红,像一团团烈火,在空中嗖嗖地飞动,把黑色的天幕映得如同白昼。
“没有镇住这些刁鸟儿,只能再用贝壳棋子试试了!”杜爷爷咬咬牙说。
就在这时,一群火鸟儿飞一般向我们钻来。爷爷正要抛棋,背后直飞过一鸟,一口啄在爷爷的手腕上,爷爷手腕吃痛,不禁方盒掉落,这时候另一只鸟已经在下面用双爪抓住方盒,直向苏聿那边飞去。
显然,这都是出于苏聿的调度,正面诱敌,背后又突然偷袭。现在棋丢了,这可怎么办!
“爷爷,大老远到我们南边来,还带什么礼物呀!不过既然是您的盛情,那我就不好推辞了。”苏聿笑着,用手颠颠方盒。
好个苏聿!我们被他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杜爷爷丢了宝贝,恨得咬牙跺脚,急性子竟喷出一口血来。
那群鸟儿吃了我们的亏,这时候更不放过我们,狠狠地冲过来。
我急一抖覆水之书,在我们面前形成一道屏障。但那些鸟儿灵动至极,除非用覆水之书将我们裹个严实,不然一定是捉襟见肘。
大家受到了鸟儿的疯狂攻击,都是狼狈不堪。颜姐打开灵眼,再度摧动灵力,可对这些鸟儿一点也不起作用。杜叔叔肩头的一块肉被衔走,除了我的云水袍,大家的声上也都沾了火,大家本是要互相帮助,可是顾人就难顾己,又忙又乱,弄得一塌糊涂。
“叮——叮——咚——”
乱世之外的逍遥,高山流水,一片宁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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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22:58
一阵琴声骤起,音调平缓柔合。我们慌乱的心,不过片刻就平静了下来,而那些纷飞的鸟儿,慢慢地退去了火色的外衣,重变回原来的白色,它们放弃了对我们的进攻,改在天空飞旋,再过一会儿,各自径直向苏聿飞了回去。
我给大家拍灭了身上的火,大家又平静了一下,才回神向琴声和方向看去。
不出所料!李承道!
其实这时候他身在远处,并不能看清楚他的模样,但那身黄体服已将他的身份表露无疑。
琴骨听到琴声后就是一震,她闭上了眼睛,缓缓地盘身坐下。
“不好!”颜姐大叫,“小益,他要入侵承道的脑意识!”
“什么?!”我知道这可非同小可,鲤鱼琴对琴骨来说,可是有着很大的益处,所以她绝不会轻易放过这次绝好的机会。
“那我们怎么办?”
“我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的灵术了,只有靠你了!”颜姐说,“我只有借用你的身体才行!”
“好!怎么个借法?”
“把你的灵魂赶出来!要用‘退灵术’!”颜姐正色地说,“可是我担心会遭到琴骨的破坏,将我的灵锁到你的体内……”
“这么复杂?那怎么办?还有别的办法么?”我连声问道。
“除了这个,我暂时想不到了。一旦百鬼接通了承道的灵与意识,那就后果不堪了,说不好他会有性命之忧!”颜姐汗冒了下来。
“那就赶快吧,顾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我说。
“嗯,你看着我的眼睛!”颜姐说着,张大了眸子,前额的月花再次变大,绽开,一只灵眼上下闪动。
我盯着她的眼睛,不由地天旋地转,有些恶心反胃。再强忍一会儿,眼前一花,什么都不知道了……
置身于自己身外……看着我的肉体在上下翻动,在颜姐的灵的能动下。而她的肉体也停止了动作,呆在一边一动不动。
啪、啪、啪、啪……
路边仅有的一些路灯突然爆碎,夜一下暗了,只有苏聿的车灯闪着一些光,在这暗夜之中更显得诡异。
刚刚从黑暗中经历过一番生死的我,现在对黑暗是丝毫没有好感,一遇到这种黑暗,心里就老大的不痛快。
声音,这个黑暗里作弄噩梦的精灵,又一次出动了。
“咕噜——咕噜——”像一个魔鬼的胃袋在蠕动,它要将我们这些生灵全部吞噬……
“喳——”
剌耳的磨剑声,要斩断什么?剌杀我们的希望么?
恶魔折磨着大家的耳朵,由于我灵脱出身体,所以才可以免受这苦楚。呼哧叽喳的声音不绝于耳旁,直把人听了个心烦意乱。李承道在远处的琴声渐渐地被压了下去,再也不能听到。
大家纷纷捂住了耳朵,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楚两个人的对决,只觉得即使捂住的耳朵,仍然无法压抑心中的烦躁,心里好像被油煎一般。即使我是灵,也不由地烦乱不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猛然间,我发现我的身体登、登、登向后猛退了三步,一下子跪倒在地。
颜姐!!!
她吃力地站直了我的身子,努力向前走了两步,可没过几时,登、登、登、登,又向后退了四步……
不好!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很不祥!
眼前一道闪电,颜姐竟带着我的身体向前疾奔去……
她要干什么?我急忙向前疾飞,去追赶我的肉体。在黑暗之中,就见琴骨一下子紧抱住我的身体,用她细长的脖颈挂住了我的脖子。
她要干什么?
我急要冲上前去的时候,一个灵飘了过来,我伸手接住,是颜姐!
“小益……”她的语气里充满的歉疚和焦急,“百鬼……百鬼把我从你身体里退出来了……你的身体被她抢去了……”